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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赵祯第2部分阅读

    更,太后还是起床披衣来看皇后。至皇后寝宫内室外,就听到皇后哭喊道:“我郭盈造了什么孽呀,偏遇到这么个人,这地方不能住了……”“又怎么了?尽说些混账话来!”郭盈闻声望去,见太后已经进了屋子。

    郭盈此时越发哭得厉害,她匆匆跑到太后跟前跪下,泣道:“母后要给盈盈做主啊!皇上骂臣妾也就算了,皇上还冤枉臣妾整日争风吃醋,还是说要另立嫔妃,今后再不理盈盈了。”

    太后叹口气,她拉皇后站起,拍怕皇后的肩臂道:“好了、好了,哀家还以为多大个事呢,把你急成这样。”

    太后拉皇后到椅上坐下,自己坐在她旁边,道:“皇上小孩子气,你莫放于心才是。皇上要选妃,哀家可不依他,明儿,哀家找他问话。”郭盈渐渐收泪,这时,侍女紫环递一方手绢予皇后擦脸,又端上茶递给太后和皇后。

    郭盈一面拭泪一面向太后问道:“母后当真不让皇上纳妃?如此,皇上又该怪臣妾多事了,皇上岂不更恨盈盈?”

    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道:“傻孩子,别多心了。哀家自会好好问皇上,你就放心吧!”

    郭盈将手绢搁在桌上,又到太后跟前跪下,悲中带喜地道:“多谢母后疼爱!”太后笑着拉她起来,道:“闹了这半夜,你也该歇息了,咳咳……”未说完就连咳嗽几声。

    皇后扶着太后,自责地说:“都是盈盈不好,深夜惊动母后,母后身子才是大事。”说到此,皇后呜咽起来,太后反安慰她说:“好了,哀家没事,你今后少让哀家操些心就阿弥陀佛了。”

    此时,听太后的侍女玉儿提醒太后:“太后该回去了,夜里待久了对身子不好。”太后看着玉儿点点头,又对皇后道:“你也快些歇息吧!”说完,太后随玉儿离开凤仪宫,皇后送太后至凤仪宫大门方回房。

    这里,侍女紫环早已命人将房中清理干净,紫环见皇后进门,忙上前问道:“娘娘,太后走了?”皇后点点头想往里走,紫环又道:“娘娘,有些话,奴婢不知当不当讲?”

    皇后闻言,回头看着紫环,正色道:“你说。”

    紫环道:“娘娘何不借此机会称了皇上的心。”

    “死丫头,你倒胳膊肘往外拐?”皇后生气喝道,“你嫌皇上的女人还不够多,嫌你姑奶奶的事情少吗?”

    紫环吓得一愣,忙向皇后跪下,声音颤颤的,又道:“奴婢是为娘娘好呀!这些年来,就因为娘娘把皇上看得太紧,皇上才疏远娘娘,不理娘娘。”皇后听此言有理,消了怒气,让紫环起来,问:“那你说本宫该如何做?”

    紫环悄声道:“太后不让皇上纳妃,娘娘明日在皇上面前帮皇上说话,事成了,皇上定会感激娘娘。”

    皇后沉思片刻,迟疑道:“若是如此,倒给皇上做了人情,是很好。可是,若皇上选了个泼妇进宫,那不更误事?”

    紫环“呵呵”笑道:“娘娘何不让曹文君进宫?”皇后愣了愣,自言道:“这名儿怎么这么耳熟?”正往下想,却听紫环道:“娘娘忘了吗?曹杉的孙女曹文君啊,六年前皇上要纳她为妃,太后怕娘娘日后受委屈,就拦了此事,后来就算了。”

    皇后此时想起,“哦”了一声,道:“对对,本宫记起来了。为这事,皇上跟太后闹呢,太后还病了一场。”

    皇后突然又愁楚又生疑,说:“这妥当吗?还不知那曹文君婚嫁没有。”

    紫环一想,倒忘了这一处,只得说:“如果曹文君配了人,娘娘再做打算也不迟啊!再说了,皇上近来也没有喜欢的人。曹文君能进宫,她只有让人欺负的份儿,娘娘就不要顾虑了。”

    皇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这话有理。”又笑看着紫环道:“你这丫头,越发鬼点子多了!”紫环不言,只是笑着。二人自去歇息。

    那日,皇上从宫外至福临宫已经过了午时,他换下便装来到了御书房。顺义展纸研磨,皇上提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顺义在一旁垂手侍立。片刻,皇上写毕,将其卷成纸卷儿,递予顺义,吩咐道:“将这东西秘密送与范仲淹,务必亲手交与他。不得给朕出什么岔子。”顺义答应一声,离去。皇上叹口气,走到御书房房门边,抬头望着天空出神,眼下:阳光灿烂,好似圣洁的微笑;天蓝得像一片大海;白云如海中泛起的浪花,又如远方的云帆飘荡,忽近忽远、飘飘扬扬,不知何处是归地……地上,树影斑驳,天上洒下的阳光不停地闪烁跳动,微风抚叶的声音听来美妙,不知不觉中,皇上表情舒坦自在多了。

    三、宫廷巧辩帝妃之事 林中偶遇凡尘之女

    却说霍敏以假醉为由,偷去了皇上的玉佩,她此时在一街巷走着,自笑道:“这块玉岂不比摔碎的那块更好,曹姐姐定会喜欢的。”忽又想起皇上等人的情景,越是觉得好笑,却忘了脚下的路。一块石头像挺尸一般横在路中耀武扬威。霍敏被此石绊倒在地,刚觉疼痛,却听见前方传来一阵乱喊:“抓住那偷玉的贼。”霍敏听言,抬头看时,见一个白影越过眼前,飞上高墙不见了,一群官兵急急奔向这边。此时,霍敏做贼心虚之感如泉水般涌至全身,好是难受,又觉心里像打鼓一样七上八下。

    正急着,早已听到一个官兵欢喜叫道:“这就是宫里要找的玉吧!这臭小子跟那贼是一伙的,快拿下他。”

    霍敏忙飞身站起,见那官兵手中拿着自己从皇上那里偷来的玉,方想到自己摔倒时,那白玉双佩从怀中飞了出来。这时,一群男人蜂拥而上,他们想抓住霍敏,不料他腾空飞起,冲出围困,如箭一般的速度伸手夺回了双佩,遂转身在众人后方站定。

    官兵回头看时,只听霍敏哼声骂道:“哪里来的狗奴才,你们好大的胆子。”带头官兵愣了下,见势作威,将手往前一拂,命众人道:“臭小子不识好歹,抓住他,王爷重重有赏。”众人正欲上前,只听得一个声音从后传来:“慢着。”霍敏见此人,寻思暗道:“原来是他的人。”众官兵转身一看,见阿旺带着一大群人过来了。

    方才带头的官兵更加得意,他对霍敏吼道:“臭小子,你是插翅难飞了,哈哈。”霍敏见人多起来,心里有些着慌,虽如此,他表情却很平静,正想着如何应付这帮人。

    阿旺早已认出霍敏,刚开口道:“哎呀,原来是……”未说完,阿旺眼前人影一晃,定眼看时,一个白影飞来忽又消失了,回过神,霍敏早已不见踪影。

    阿旺气得叫道:“阿二,那白影怎么回事儿?”

    阿二连忙上前笑回道:“旺哥,那白影就是偷玉的,跑得飞快,连鸟都追不到……”边说边做白影飞的手势,阿旺骂道:“你那驴脑袋怎么追得到。你可不许偷懒,小心小王爷把你往冒泡儿里打。听清了吗?”

    “是”阿二小声嘀咕:“是你把我往冒泡儿里打吧!”阿旺未听清,咬牙问道:“嘀咕什么?”

    阿二吓得颤了下,恭维说:“阿二说除王爷外,旺哥天下第一聪明!”阿旺只是笑,忽想起什么,连忙带着众人离去。

    夕阳西下,前方一所破旧宽敞的木房被染成了橘色,暖洋洋的感觉仍浮在大地上空。方才那白影带霍敏来到了此地,细看周围,房屋四周被野草、野花、树木围绕着,正值春天,这些草儿郁郁葱葱,花也争相开放,不知名的鸟从树中飞出,嬉戏鸣叫好不热闹。再看这房屋,有些气派,可惜破旧不堪、蛛网横挂、尘土遍地,想是一家富达之家衰落至此。还要看别处,才觉得自己手腕有些麻木,回过神,霍敏没好气地道:“男女授受不亲,放手啊!”

    这白影惊愕地一愣,顿觉尴尬,他匆忙松开手,速度之快,好像碰到了沸水。

    “臭丫头,神奇什么?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玩完了。”白影的一番话倒惊得霍敏目瞪口呆,她目视此人,见他长得没半点文静样,一头短发好是奇怪,后脑留有很小一股头发且用什么野草绑在上面;身穿一件灰白色大袖上衣,外罩一件似麻非麻的深灰色褂子,褂子下半好像被剪子剪了一般,呈柳条状,一直拖到腰下;下穿宽松灰色裤子,脚上那双灰色鞋子已经沾上许多泥土。

    “喂!还看?没见过我这么帅的吗?”这白影突然伸手在霍敏眼前一晃,嬉笑着吼道。

    霍敏嘟起嘴恨他一眼,冷冷地问:“你是什么人?”

    这人呵呵一笑,诙谐的反问道:“有什么意图吗?我不告诉你。”不等霍敏应答,又道:“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这么凶,而且还是大姑娘。”

    霍敏没气得晕倒,她紧握拳头,狠狠地道:“我救你吧?那贼是你这臭小子没错吧?还敢对我大呼小叫。”说完,伸手道:“把玉交出来,本姑娘绕你不死。”

    “哈哈哈。”这人仰天大笑,“谁有这么蠢呢,臭丫头?你也是朝廷的吧!不过你好像跟这块玉没关系?”

    霍敏低头寻思:“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他身上的玉八成是宫里丢的,我若得到不就……”

    “想什么?想要我的玉吗?诡计还是放一边吧!”这人一句话打断了霍敏的沉思。

    “你……我不稀罕。我不想再见你这无赖。”霍敏气得无计可施,自己的心思居然全被看穿,她干脆打消了夺玉这念头。

    霍敏气愤地转头想走,却听这人喊道:“生气多丑啊!给你瞧瞧怎么样?”回头见这人早已在怀中掏出了玉放在手中。

    霍敏快步上前去看,这是一块纯白色带淡绿的玉片,精巧玲珑,晶莹剔透,形似树叶,一根银白色的细线从玉的尾断穿过,这也奇怪,瞧这银线没有接头居然把玉片系上了。霍敏伸手轻轻拿过来放在手中,只感觉冰凉冰凉的,霍敏自言道:“好清爽、好舒服!”

    这人笑道:“快看啊,我要收回来的。”

    “知道。”霍敏见它可做发饰,便把银线圈在自己头上,玉片恰垂在额头中央。霍敏笑问道:“怎么样,好看吧?”这人“噗嗤”一声笑了,霍敏自觉失言,脸刷的一下通红,她转身一面朝前走一面说:“我是说玉美,笑什么?阳光下,这玉会更美。”这人跟了来。

    夕阳还挂在西边天空,此时射出的光芒依旧呈橘黄铯且闪着金光。霍敏止步回头,对着晚霞微笑,此时,这人睁大眼睛,一脸惊讶,似乎见到了罕见之事。他盯着玉片出神,霍敏扭头对着这人笑,忽见这人身子一摇,倒在了地上。霍敏惊讶得不知如何反应,她匆匆上前,蹲下身子,用力摇了摇这人,不见任何反应;遂伸指探探他的呼吸,还好没死,霍敏总算松了口气。她也不知是何原因,看看四周无人,再望望天空,她暗道:“不会下雨,不用挪动他了。他大概不会这么快醒,我若把玉片还给他,恐有人趁他昏迷之际夺了玉,不如让他自己来找我,那时还他,我也将玉看厌了。”想罢,站起来,将玉片放入自己怀中,再看看这人,霍敏离开此地。

    再说皇上,他命顺义交东西给范仲淹,自己在御书房外望天空、观夕阳,不久,太后派人来请皇上到崇庆殿。崇庆殿正厅,坐着太后、皇后,一位长得比郭盈稍漂亮的妃子(尚桐),其余人皆是侍女。皇上进来请了安,坐下来,又问了太后病情、叙些平日里的家常。太后果真不过问朝政了,她没提半句这类话,皇上倒也高兴,免得太后劳苦伤神。太后今日就是找皇上问话来着,正准备问他,哪知皇上先开口说道:“母后,你是说今后什么事都可由儿臣做主,对吗?”

    太后“嘿”的笑一声:“你又想套哀家什么话呀,又想纳妃了?”

    皇上赔笑道:“母后正道出儿臣心事。”皇上用余光看看郭盈,见她一脸喜色,皇上料到又是郭盈告诉了太后,此时,他心里又怨恨起郭盈来。

    太后见皇上神情,又道:“皇后让哀家顺了皇儿的心,可这纳妃之事也非同小可,盈盈不懂事,皇儿怎么也跟着闹呢?”皇上、皇后听完都吃惊地望望对方,郭盈哪里想到太后将她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皇上道:“不就是纳妃吗,母后太言重了。儿臣只是想要自己喜欢的女人。”“前车之鉴,有多少君王败在女人的手上!红颜祸水这话说得一点不错。哀家只是为皇儿着想,更是为大宋着想,你不只是一个人,你肩上的担子很沉,不得有半点马虎。”太后慢条斯理地说。

    皇上听得心里生烦,恨不能立即溜走,可自己又不敢大声驳斥太后。他表情很不自在,说:“母后之见,是说这天下没个好女人,朕是昏君,定能败在女人手里。”侍女们暗自好笑,却不敢用声色表示。

    “你,你是和哀家作对!”太后提高声音,语中带气。皇上自觉失言,他将目光移向别处,自己不作声。皇后郭盈忙起身到太后跟前,伸手为太后捶背,说:“母后别动气,皇上只是一时气话。”顿声又道,“母后说得固然有理,可盈盈觉得这君王成败全系在女人身上。”太后闻言转头望着郭盈,目光逼郭盈往下说。皇上茫然地看着皇后,似乎在说,看你玩什么花样。

    郭盈道:“母后你看,那商纣王宠幸无才无德的妲己,这江山能不跨吗?再看李世民,他的那长孙皇后可给他帮了不少忙,还有……”

    “好了、好了,你说的这些,哀家还不知道?你就一心帮着皇上吧!”太后责备地抢白道。郭盈已经看出太后的主意有些转变,心中暗自高兴,此时,尚妃(尚桐)插话道:“母后,郭盈姐也是为皇上着想,母后乃通情达理之人,就答应了吧!”

    皇上见此事已有八、九层把握,紧接着道:“儿臣请母后成全。”说罢,他起身走至厅中,抱拳躬身,对着太后行礼。

    “哎。”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哀家就顺了你的意。”话音刚落,皇上欣喜地拱手拜道:“多谢母后成全!”

    太后起身站定,右手扶了靠椅,她侧身对着郭盈,目视皇上,道:“仅此一次,今后,皇儿不可再胡闹!你告诉哀家,你想要谁?”

    “儿臣……”皇上犹豫之际,郭盈急切地问:“曹文君如何?”皇上惊愕地抬头望着郭盈。

    太后不慌不忙地说:“那个丫头不是皇儿六年前喜欢的吗?这么多年了,

    早已婚嫁了吧?”

    “没有”,郭盈接着说,“自从皇上有纳妃之意,盈盈就在打听曹文君的下落,她没有嫁人,而且她就在京城。”

    太后看着皇上,问:“皇儿,你看曹文君怎么样?曹文君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对对对,曹文君至今未嫁,可见她对皇上的一片痴情。”尚桐乘机道。皇上回到座位上坐下,他若有所思,眼前时时浮现出大雪之夜。

    太后见皇上不作声,便道:“皇儿并不反对,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盈盈,曹文君的事就由你来办吧,哀家也累了,要歇歇了。”皇上闻言回过神,他焦急地喊了声“母后”,郭盈会意,向皇上保证:“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把这事办好。”随后听得太后两声咳嗽,皇上起身走近太后,关切地说:“母后没事吧?儿臣让您费心了。”

    太后对皇上挥挥手,道:“哀家没事,你去吧!”

    郭盈扶着太后,对皇上说:“臣妾会好好照顾母后,皇上放心吧!”接着,皇后扶着太后慢慢离开了大厅,尚桐紧跟其后,皇上站在原地目送太后离去。

    夕阳已经落山了,连那片霞光也渐渐淡开,黑夜在逼近。在一个荒草丛生、四周寂静的树林中行走,对一个女子来说,恐惧在所难免。霍敏在林中绕了好几圈也没走出这个林子,眼看夜的降临,她有些慌乱了。

    她在一块青石上坐下,自言道:“该死的家伙,居然把本小姐带到这个鬼地方。天黑之前,我若不能离开此地,你休想要回你的玉片。”正在气愤间,忽闻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霍敏起身,施展轻功,飞到一颗浓密的大树上面。但见一位白衣女郎抱着琵琶从远处飘来,渐进,见她:发系白丝绸,直垂后背;额掉银白月,闪着青光;全身洁白,一条丝带绕着后腰系在两手之间;眼明如水,夹杂着无限忧愁;娥眉紧凑,道不尽心中忧愤;似悲似怨嫦娥态,冰清玉洁仙子容。女郎匆匆向前移动步子,如飞似跑,她不时地转头回看;突然,一个男子用轻功赶上女郎,他在女郎前方站定,双手互插怀中,不怀好意地盯着女郎。这男子头上带着一圈寒光闪闪的刀片,背后插一把约一米长、手掌宽的弯刀……

    霍敏正欲往下看,一个印象打断了她的视线,她暗道:“他,他不是崇王府的人吗?”突听这带刀男子问:“姑娘,不就是多弹一曲吗?走这么快做什么?你把大爷引到这林子里来,是不是要单独为大爷弹奏?”边说边靠近女郎。

    “站住!”女郎正色道:“不要不识好歹,小心丢了性命。”

    “姑娘的声音如琴声呀,真是妙极了!”带刀男子继续靠近女郎,女郎站在原地不动。霍敏见女郎无任何举动,心里一急,身子往后一倾,从树上摔了下来,听得“啊”的一声,女郎与带刀男子侧目望去,见霍敏已经似倒非倒地站在他们侧面。

    “一个美人儿何必伴男人呢?”带刀男子带着挑逗的语气对霍敏道。

    霍敏摸摸头,发现头发已经散开了,她定定神,对男子喝道:“无赖,你神奇什么?还不是人家的一条走狗。”

    “臭丫头,你找死。”带刀男子怒气填心,他闪到霍敏跟前,抓住她的右手腕放到嘴边吻了一下,一脸满足;霍敏乘机扬起左手,顺手给了他一耳光:“卑鄙下流无耻的臭男人。”

    “有脾气,大爷喜欢。”带刀男子正欲去抱霍敏的腰,却见女郎丝带一扔将霍敏绑住,随即用力回拉,霍敏从男子手中挣脱,退到女郎身边。

    女郎对霍敏亲切地道:“你快走吧,我来对付这个人。”

    “不!”霍敏道,“我怎么能够……”

    带刀男子打断霍敏的话,放声道:“你们谁都别想走。”

    “放她们走。”一个声音由远而近,定眼看时,见另一个与带刀男子衣着相似的男子飞了过来。他头上是一圈剑,身后也插着一把剑,他的服饰是白色的,而带刀男子的服饰是黑色的,二人的身上都充满着一股杀气。

    霍敏认出了此人,她对着白衣男子道:“冷剑,他是你的朋友?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可悲。”

    冷剑冷冷地道:“少胡说,赶快离开。”

    “哥”冷剑的弟弟寒刀质问,“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冷剑拉寒刀退后几步,悄声道:“你不要招惹那个女扮男装的丫头,她是小王爷要的女人。”

    “什、什、什么?”寒刀惊讶,“你怎么不早说,我哪敢跟小王爷挣女人。好,放她走,可是那个白衣女人……”

    “她可不是等闲之辈,你少跟这种女人纠缠,放她们走。”冷剑劝道。

    “哎!”寒刀不甘心地叹口气,他转身来看,两个女子早已不见踪影。

    原来在冷剑与寒刀说话期间,女郎带着霍敏飞离了此地。在霍敏的要求下,女郎将她送到了京城,她想邀女郎到潇湘楼饮酒,女郎道:“多谢姑娘盛情,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再耽搁了。”

    霍敏道:“那好,我就不留你,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女郎淡淡一笑,回答:“有缘自会相见,后悔有期。”说完,她如轻烟飘荡,瞬间就消失在眼前,霍敏着急地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魏初尘。”空中响起女郎的声音。

    “我叫傅晓轩。”霍敏笑着回应她。

    原来霍敏的真名是傅晓轩,她是宰相吕夷简的女儿。此时,京城灯火通明,傅晓轩进京已经很晚了,她本想再到潇湘楼去坐坐,却想到还有一件事要做,“着了,曹姐姐的礼物还没给她。”于是匆匆赶往曹宅。

    四、错中错因错闯奇祸 缘中缘因缘见天子

    曹宅位于城中南门大街较偏僻处,白日冷清,夜晚更胜。此时,曹宅已经关门了,傅晓轩去敲门,来开门的一个女管家抱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谁呀?害人睡不了觉。”门刚开,傅晓轩赔礼:“对不起汤婆,麻烦你了。”汤婆年约50来岁,身体胖胖的,笑起来很和蔼,她见到敲门人,笑着道:“原来是傅小姐,快快,进来吧。”

    “曹姐姐睡了吗?”

    “哦,小姐房里的灯还亮着,她总是很晚才睡。馨蕊刚才去给小姐送点心,她也不吃,今天是小姐的生日,小姐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小姐看起来跟谁生气似的,哎,也不知道怎么了……”汤婆关上门,唠唠叨叨说了许多。

    傅晓轩耐心地听完汤婆的话,独自绕过一道长廊,转过一个花园,至曹文君房外。一路上,傅晓轩未见一个人,只有几盏孤独的灯笼悬挂纜乳|埽3龅奈9狻2芪木姆客饩褪钦飧霾淮蟮幕ㄔ埃枳潘坷锏牡乒猓老】杉淮源曰u荩浞植磺逖丈晌诺揭宦坡苹ㄏ恪?br />

    曹文君似乎知道傅晓轩到了,未开门却先传出声音:“轩妹,你来了吗?”温柔孤寂的声音让傅晓轩心里一颤,她应道:“曹姐姐。”一边快步走近房门,房门开了,傅晓轩见到的是一张美丽而憔悴的脸。二人进屋,曹文君给傅晓轩沏茶,傅晓轩不由自主地走到文君的梳妆台前,见到一张墨迹未干的纸,她正欲拿起来看,不料曹文君站在身后,一把夺了过来。

    “曹姐姐,写的什么呀?”傅晓轩睁大眼,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

    “是吗?”傅晓轩笑着绕着文君转了一圈,随机抢了那张纸,“我看看!”

    “好妹妹,别闹了,还给我吧!”

    “凄光冷月广寒宫,两处相思情亦同。身在婵娟不识月,抱兔垂泪泪成玦。”傅晓轩抒情似的念完这首诗,引得文君又是悲又是羞。曹文君转身到床前坐下,低着头,无一语。傅晓轩会意诗意,她将诗放回原处,右手拍桌,一皱眉,愤愤地说:“又是那个人!难怪姐姐整日愁容!写再多的闺怨诗也没用!姐姐快告诉我他是谁?我去找他问话!”

    “也许等待就是我的宿命,我喜欢这种思念的感觉。”文君抬头看着晓轩,目光温和,“轩妹,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明白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呵”傅晓轩不服气地将两手交叉靠怀,“我才不会爱上谁呢,也不想明白这种痛苦的等待。”

    “孩子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曹文君笑着摇摇头。

    “不说了、不说了。”傅晓轩搪塞道,“对了,我还忘了给姐姐的礼物。”她走到文君身边坐下,从怀里拿出一个银色的盒子,递到文君手里,“本来想早一点送给姐姐的,谁知……”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了?”

    “没事儿!”

    “真的没事?”文君接过盒子,放在枕边。

    傅晓轩淡淡一笑,拉着文君的手说:“姐姐,你也该歇息了,不要再想那个人。我整日没回家,爹爹又该找我了。”

    “你回京才两个月,吕伯伯当然要像宝贝一样看着你了!”

    “姐姐又说笑了,带我向曹姨问好,我真该回去了。”

    “姐姐不留你,路上小心点儿。”文君送傅晓轩到花园,看着她离开。曹文君回到房里,透着纱窗望见一轮模糊的明月,凝视良久,连眼睛也模糊了。脑海中浮现出大雪纷飞的夜晚,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飞舞,银色的世界,纯洁的人儿……

    她慢慢踱步到床沿,无意识地拿起傅晓轩送给她的盒子,打开一看,惊讶得不知如何反应。她用颤抖的手去拿盒中的白玉双佩,万般思绪如潮水涌动,突然,她扑倒在床上,呜呜的哭起来。

    天空传来一阵阵雷鸣,如千斤乱石滚落的声音;闪电划破长空,黑暗中出现一道道光明,瞬间即逝;不久,磅礴大雨从天而降,雨声早已淹没了哭声。

    傅晓轩在雨中跑着,她到吕府时,全身已经湿透了。吕府气势宏大,府外蹲着两尊石狮,门前站着两个守卫,虽是夜晚,他们还是精神百倍,昂首挺胸地站着。雨继续下着,傅晓轩拍着身上的水,踏上了府前的阶梯,抱怨道:“夏还没到呢,怎么这么大的雨!今日真是见鬼了。”“小姐。”两个守卫低头向傅晓轩行礼,他们正欲去为小姐开门,正巧门开了,只见两个男人正往外走。一个是带着胡须的老者,年近55岁,显得高大威武,眼睛炯炯有神,他正是当朝宰相吕夷简;而另一位则是包拯。

    “加强山西宋辽边境的备战,不容耽搁了。包拯一人谏言难使皇上上心,吕相可要相助啊。”

    “包大人放心,此事关系重大,老夫自当尽力。”

    “那么包拯就此告辞。”包拯拱手拜别,转身跨向大门。

    傅晓轩看清两人之后,正准备躲开,不料被吕夷简唤住:“晓轩。”

    “不躲了,我才不怕这黑炭。”傅晓轩暗道,随即转身对着父亲和包拯,“嘿,爹爹。这么晚了,还有客啊?”

    包拯将跨出去的一只脚缩了回来,他定定神,微笑道:“原来小姐是吕府的人。”

    “包大人认识小女?”吕夷简插话问。

    “糟了,看来他们早知我的身份。”傅晓轩赔笑道,“我们认识吗?不认识吧?”她看着父亲,接着说,“爹爹,女儿累了,先回房了。”

    “去吧,淋了雨,别着凉了。”吕夷简关心地看着女儿。

    包拯沉思,傅晓轩从他身边走过,在他耳边悄声笑道:“笨蛋!”他回神来看傅晓轩时,她已经走进了大厅。他转头看着吕夷简,玩笑似的问:“吕小姐很喜欢女扮男装吧?”

    “想必包大人认识小女。”

    “有过一面之缘,算是认识吧。”

    “呵呵”吕夷简以笑代言,不再多说。包拯再次拜别,他刚出府,就见一个少年撑着伞在外等他。这少年约十四五岁,身穿灰布短衣,脚踏黑色平鞋,手握长剑,

    留着短发,浓眉大眼,精灵可爱。他就是包拯的朋友、护卫——展昭。

    “包大哥,你们说好了吗?”展昭主动将伞递给包拯。

    “我们回去说。辛苦你了,小展昭。”包拯撑着伞,和展昭离开了吕府。

    雨渐渐停了,此时已是三更天。傅晓轩准备入睡,却想起那个昏倒在荒郊的白影。她拿出那块玉片放在手中,细细观察后,心头猛然一惊,暗道:“这玉是宫里丢失的龙凤玉不会错了。它虽是美丽,可我不能给爹爹惹祸,我现在就去还给他。”想罢,她重新换上男装,准备出门,可突然又停下脚步,自言:“雨这么大,他早被雨淋醒了,他一定不在那里了。我何必又往那鬼地方跑?”她又回到房里坐着,想起今日崇王府的人看到她被白影带走,可恨的是,那白影就是盗玉贼;这样一来,她就会被别人怀疑,倘若崇王带人搜府,那么……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决定将玉片随身携带,有机会还给白影。不知什么时候,她合衣倒床而睡。

    却说白影昏迷不久就被人救了,那人是他的朋友丁誉。丁誉是丁谓的儿子,他年约十八九岁,眉清目秀,生得白净俊美;不爱舞刀弄枪,却爱琴棋书画;不喜功名利禄,倒喜云淡风轻,丁谓恨铁不成钢,总骂他“没出息的窝囊废”,丁誉看不惯官场之事,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在行走江湖的途中,丁誉常常被人欺,后来认识了那个白影,以及林中的白衣女郎魏初尘,他们三人常在一处。

    “金宇哥,你醒啦?”丁誉跑过来扶他。这个白影姓金名宇,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他喜欢惩恶扬善,常将从贪官那里偷来的财物分给百姓,做好事从不留名,人称“飞天侠”。

    金宇跳起来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不!男人!不对!是女扮男装的女孩来找我?”

    “除了我跟魏姐姐以外,没有任何人呀。”丁誉疑惑地说。

    金宇摸摸自己的衣裤,又跳又骂:“那个臭丫头居然把我的玉片偷走了,气煞我也,我堂堂飞天侠也会遇到这种事。”

    这时,魏初尘从外面进来,她道:“在你昏迷之时,我就知道玉片出了事。我方才在四周看了看,未见一人,你说什么臭丫头?”

    “一个女扮男装的丫头,不知道我中了什么邪,被她给迷昏了。所以……”

    “她穿着绿色衣衫对吗?”

    “对对对,初尘,你见过她?”

    “她叫傅晓轩,跟崇王府有什么关系……”魏初尘将遇傅晓轩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呀。”丁誉插话道。

    “人家崇王府的人多着呢,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人,你哪儿会听说?”金宇应道。

    “她应该不是崇王府的人。”魏初尘叹口气,“龙凤玉救不了姑姑,本来以为将玉悄悄还给皇宫,就会平息朝廷寻玉之事,谁知出了这个乱子。”

    “都是我大意,我不该……”

    “你不必自责,当务之急是找到傅晓轩,也许,我们在京城的潇湘楼能够等到她。”魏初尘从容地说。

    “可是官兵认得金宇哥,要不我先回府问问我爹再说。”

    “欠骂吗?你可千万别回去告诉你爹,他肯定会越帮越忙。”金宇道,“堂堂飞天侠,谁能奈何得了我?”

    魏初尘噗哧一笑,走出破旧的宅子,一边道:“天快亮了,我们走吧。”

    “赶到京城正好用早饭,耶!快点儿小子。”金宇一边加快步子一边回头喊他。

    破晓黎明,闻花草飘香,听鸟语蜂鸣,看轻雾弥漫,受自然恩情。人在景中行,景寄人儿情。若问谁依谁?人景相伴两相惬。

    自从太后将皇上纳妃之事交予郭盈,郭盈尽心在办不在话下。前前后后诸多事将近办妥,眼下,她找皇上下立妃圣旨。御书房内,皇上犹豫不决,他提笔又放下,让郭盈不知如何是好。她终于惹不住问:“皇上,为什么不拟旨呢?”

    “朕……”皇上皱着眉,良久答道,“年少无知……她真的在等朕吗?一定是她进宫吗?不能改了?”

    “皇上,纳妃这事,宫里许多人都知道了。如果皇上现在换人,恐怕不妥。”郭盈轻言细语地说,生怕皇上改变注意。皇上不再说什么,他走到书桌前,提笔拟定了圣旨。郭盈接过圣旨,行礼离去。皇上在御书房里左右踱步,他想起昨日在潇湘楼那女子留下的话,倒还想去见见她。他不想此事传到太后耳里,出宫也没有带随从泉顺义。皇上换了便装,一个人离开了皇宫。

    却说阿旺将傅晓轩与盗玉贼的事告诉了赵俊明,阿旺原以为主人会派兵去吕府拿人,却不料赵俊明无任何举动。冷剑是赵俊明的心腹,他一直暗中调查有关傅晓轩的事,赵俊明非常相信他。冷剑告诉赵俊明,傅晓轩化名霍敏常出现在潇湘楼,这让赵俊明心中大悦。他笑道:“寻玉找人,岂不是一举两得?”赵俊明自去潇湘楼不在话下。

    傅晓轩一觉醒来,天刚亮,她只想着将这玉片还给金宇,早已忘了昨日无意中说的约定。她又是一身女扮男装,走至大厅,被父亲叫住:“晓轩,你昨日晚归,今日又这么早出去,有什么要急事?”

    “爹爹。我就是想出去走走,又不会给你惹祸,爹爹你就放心吧!”傅晓轩上前挽着父亲的手臂,撒娇似的说。

    “你呀!就是长不大。”父亲伸手拍拍她的头,

    “去吧,记得早点回家。”

    “女儿遵命!”傅晓轩笑着低头向父亲承诺,随后松开手,走向府门。她出府未行到十步,就被一个人拦住,这人正是包拯。傅晓轩惊异地退后一步,又急又气地道:“黑炭,你胆大包天?”“对不起,请吕小姐借一步说话。”包拯把傅晓轩引到一个墙角,“吕小姐是去潇湘楼吗?”

    “你是我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问我的去处?”

    “包拯只是想提醒小姐,不要忘了你和我朋友的约定。”

    “呵呵,你那朋友真的去了吗?真是笨蛋!”

    “吕小姐,请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包拯当然不敢强迫小姐赴约,可包拯相信小姐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告辞了。”

    “等等!”傅晓轩走到包拯身边,悄声问,“你那朋友知道我是女儿身吗?”

    包拯笑着点点头:“希望你会成为我们的朋友,并且只是朋友。”说完提步向前走去。包拯哪里想管这等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