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洞里发生的事,甚至让他的声音都有了一些改变。
很多人围在他身边,不停地询问着,他们的目光里写满了失望。
杨山害怕极了。杨山回来没敢跟别人说他害怕极了。人们问他,他只说和徐炳发进地洞追一只跑散了的羊,追了很久也没追到,徐炳发却不见了……
徐木匠说:“你们为什么要进那个地洞?你们不知道那个地洞说不能进去的吗?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杨山低下头说:“我也不想进去,是徐炳发拉我进去的,他不舍的那只羊。”
徐炳发娘说:“这都是命,这都是命。”
杨贵说:“杨山以后就是你们的儿子,他给你们养老送终。”
话说到这,人们就站了起来,慢慢地开始往外走。
“你就是徐炳发。”老孙头盯着杨山,很肯定地说。
没人搭理他,一个疯子的话是没人搭理的。杨山脸胖,徐炳发的脸消瘦,村里人都知道。
杨山回来了,婚礼就要如期举行,杨家又忙碌起来。
没有徐炳发以后,杨山也不去放羊了,他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人说,每天晚上都看见杨山在村里游荡,神情恍惚,两眼瞪得大大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人看见他在后山的地洞前坐着。他把自己的衣服都抱到了地洞前,不停地用火烧。点着一件就往地洞里扔一件,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都是你的,这都是你的……”
还有人说看见杨山在徐炳发家周围转来转去,这里站站,那里站站,走的时候总是留下点什么,有时候是半袋谷子,有时候是一块布料。
村里人都说杨山是好心人。
六月初六,不用看黄历就知道这是一个吉日。
杨山的婚礼很热闹。几乎全村人都来了,当然了他们的礼物都不重,有的全家十几口都来了,却只送了几只鸡蛋,但是他们受到了杨家同样热情的欢迎。
一群年轻人站在村头等着新娘子的到来,他们议论着,争吵着:
“听说了吗?杨山的新媳妇还是个高中生呢!这鳖儿!”
“那睡起来一定很舒坦,这鳖儿!”
“今早我看见杨山那鳖儿了,耷拉着脸,好像很不高兴。”
“这鳖儿!娶媳妇也不高兴,要是换了我准得笑半个月。”
“你们注意了没有?自从杨山打地洞里出来以后就不会笑了,他的脸……就像是死的!”
酒席从杨家一直摆到了村头,杨山正带着新娘子挨桌给客人们敬酒。新娘子很漂亮,每到一个桌子大家都要和她多喝几杯,当然了,最后这些酒都进了杨山的肚子。
一路喝下来,杨山路都走不稳了,他已经喝了十几瓶的酒,虽然是啤酒。
“钱、钱大爷,我、我敬您。”杨山举着酒杯摇摇晃晃。
夏日的午后,阳光艳丽,远山青葱,但是钱大爷的脸上却已被阴影笼罩。
kb的阴影。他的脸上已冒出豆大的汗珠。
杨山的脸上出现了很诡异的变化,他的脸上……长出了蘑菇!
最可怕的是,他脸上发生这种变化时,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依然举着酒杯很平静地看着钱大爷。
新娘子所有的动作表情在这一瞬间骤然停止,她瘫坐在了地上。
所有人在这一刻完全被冻结。
每个人身上都有冷汗,因为每个人都已亲眼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蘑菇!”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
三个小时以后,医生从杨山的脸上取出了两块木片,他的脸立刻消瘦了,他就是徐炳发。五个小时以后police从后山的地洞里救出了杨山,他还活着。
徐炳发每天晚上都往地洞里扔一些食物和水。
他们是发小儿。
徐木匠和他老婆也被police带走了,据说徐炳发脸里的木片就是他们做出来并且装进去的。
一个月以后杨家重新举办了一次婚礼。
只是西凉村没有人再吃蘑菇了。
第一卷 607 樱桃
丁成一生杀人如麻。
刀,锋利,一刀下去,身首分离,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丁成第一次上刑场砍人头的时候,就没有成功。
不敢睁眼,手起刀落,丁成并没有听到人头落地的声音,低头一看,鬼头刀卡在了刑犯的脖子上,血顺着刀尖滴落到地上。刑犯的颈椎已断,只有几根韧筋牵连着脑袋与躯干,他瞪圆双眼,盯着丁成,张了张口仿佛要说什么,血从口里和喉管里一起喷射而出。
丁成尿裤子了。
从那天以后,丁成再也没有出过错。大清国刑部狱押死刑房里正式挂名拿饷钱的只有三个人,丁成就是其中一个。上至文武百官,下至京城数十万百姓,只要有人犯了死罪,就得他们三个人招待,所以丁成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丁成今年四十岁,未婚,没有女人敢嫁给他。他并不在乎,急了就去八大胡同泄泄火,老鸨都不敢收他的钱,日子过得很是快活。
丁成今天要砍的人很特别,是一个女人,一个他认识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的邻居,翠彤。
丁成很多年前就认识翠彤,她是他师傅的女儿。丁成的师傅郭正人称“刑部第一刀”,他砍头的姿势优雅利落,砍掉的人头总能飞出一丈多远,而且还能朝你眨眼。丁成从十七岁开始就在师傅家学习砍头,那一年,翠彤十六岁。
师傅一直想把翠彤许配给他,但是他没有同意,翠彤很丑。
翠彤知道这件事以后并没有怨言,依旧是温顺体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丁成。后来师傅死了,丁成就顺理成章的从师傅家搬了出来,这时候他已经有了些积蓄,就在师傅家旁边买了坐宅子,从此他和翠彤就变成了邻居。
他们很少来往。只是每年樱桃成熟的时候翠彤会摘一些送给丁成,丁成喜欢吃樱桃,翠彤就在院子里栽满了樱桃树。
有几次丁成也想过娶翠彤过门,可每次看到她的脸以后他就退缩了,她真的很丑。
他们就这样过了十几年。
又到了樱桃成熟的季节,翠彤却没有给丁成送樱桃。
她杀人了。被翠彤杀死的人丁成也认识,语琴,韩家潭“庆元春”的头牌姑娘,丁成很喜欢她,尤其是她胸前像樱桃一样的两点嫣红。
丁成不明白翠彤为什么要杀死语琴,她们根本就不认识。翠彤除了丁成以外好像就不认识其他人,她很少出门。
辰时,该给要行刑的犯人送断头饭了,丁成慢腾腾地朝牢房走去。
看到丁成进来,翠彤只是微微一笑,丁成忽然觉得她笑起来的时候也不是很丑,她很少笑。
“想吃点什么?”丁成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问道。
“樱桃。”翠彤的声音有一丝幽怨。
“你可以,可以吃些更好的,我请你。”丁成的头更低了。
“谢谢,我只吃樱桃。”翠彤声音不大但很坚决。
“好,我去给你弄。”丁成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回过头来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死语琴?”
翠彤默默地看着他,小声说道:“她不是樱桃,我才是。”
丁成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和别人说过的一句话,语琴胸前的两点嫣红就像樱桃一样。
他一下呆住了。
丁成醉了。
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鬼头刀,一张紫檀木的长桌贴紧墙壁放在床边。长桌的右上端靠近床头的位置放着一捧樱桃,鲜红的樱桃。
衣服凌乱的扔在床下,没有脱鞋,丁成在床上翻滚着,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仔细听听,好像是翠彤,樱桃,樱桃,翠彤……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午时。丁成仿佛又看见了跪在刑场的翠彤,她脸色平静,没有惊恐,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喜悦。手起刀落,她的人头一下飞出了一丈多远。丁成看到她的眼睛真的对着自己眨了眨,嘴还动了两下。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樱桃。
又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在在师傅家的时候,翠彤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早上放在床头的洗脸水,饭后的一杯清茶,雨天送到刑部的蓑衣,冬天厚厚的棉衣……
晚了,晚得只剩下回忆了。
为什么没有早点娶翠彤过门呢?丁成忽然觉得很懊悔。酒渐渐醒了,头却更疼了,丁成伸手摸向了桌子,他喜欢吃樱桃。
桌子上的樱桃不见了。
丁成叹了口气,要是翠彤在身边就好了。摇摇晃晃站起来,点上灯,丁成这才发现桌上的樱桃真的不见了。自己喝酒前就把樱桃放在了桌角,怎么会不见了呢?
隔壁翠彤家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有贼?丁成顺手从墙上拿起一把鬼头刀,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已经十几年没有到这个院子里来了,一切居然都没有改变,只是樱桃树更高大了,鲜红的樱桃挂满了枝头。
脚步声是从东厢房传来的,丁成轻轻地靠了上去。门没锁,他推开了门。
云团缓缓地移动着,被吞没了多时的满月一下子跳了出来,水一样的月光把整个院子都照得亮晃晃的。
丁成呆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自己!还有依偎在自己身边的翠彤。脚步声就是对面的自己发出来的,他翘着的一只腿不停地点着地。
对面的自己一动不动,翠彤也是一动不动,他们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变化。
丁成从第二次砍人开始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他缓缓地伸出手,摸向了自己。
一只白猫突然从对面自己的脚下窜出,迅速消失在了门外。
终于,丁成摸到自己了,原来只是木像。他打量着四周,到处都是自己以前用过的物品。叹了一口气,他向西厢房走去。
丁成知道西厢房是翠彤的卧室,这个房间和自己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点上灯,他又看到了自己的木像。这个木像躺在床上,比另外一个光滑很多,看得出来是经常被抚摸的缘故。
床头旁边的墙面明显得凹进去一块,丁成举着灯仔细看着,他又呆住了。这面墙上布满了指甲的划痕,凹进去的一块就是翠彤用指甲划出来的。
墙的后面是丁成的卧室。
风从窗外吹来,灯光在摇曳。
窗子是开着的。窗下有一张陈旧的1 3&56;看&26360;網桌上压着一张宣纸,风一吹,沙沙作响。丁成走过去,宣纸上只有两行字:欲寄君衣君不还,不寄君衣君又寒。寄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
丁成很早以前就知道翠彤喜欢自己,只是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感情会这么深。
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又想起了以前翠彤对自己的照顾,这些年她给自己送樱桃时的幽怨眼神,还有自己和青楼女子鬼混时的情景,丁成仿佛听见了翠彤的指甲划在冰冷墙壁上发出的刺耳声音。
嗓子发堵,一股灼热的液体涌了上来,他摇晃了两下,颓然栽倒……
大清国刑部狱押死刑房里正式挂名拿饷钱的只剩下两个人了,没有人知道丁成去了哪里。
丁成家墙上挂着的鬼头刀全部断成了两截。
就在丁成消失之后不久,翠彤家院子里的樱桃树叶子全部掉光了,只剩下满树的樱桃,血红的樱桃。
第一卷 607 灵异短篇
1) “那天我走在路上,发现前面有个女的,别人都说看不见,于是我就叫她。”哥哥说
“后来呢。”弟弟问。
“结果她回头了,我一看……”哥哥停了一下。
“怎么了?”弟弟紧张的拉着哥哥,大气都不敢喘。
“她的前面竟然是张完整的脸!”哥哥说。
“啊!好kb呀!呜……”弟弟被吓的哭了起来。
妈妈走了过来,猛地拍了下哥哥的头。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给弟弟讲人的故事。”妈妈一边用几乎只有白骨的手哄着弟弟,一边用黑洞洞的眼窝瞪着哥哥。
哥哥伸了伸舌头,“啪嗒”,舌头掉到了地上,哥哥拣了起来,放进嘴里,跑了出去。
2) 燕子和同学打赌,用手上的冥币换到真钱。
半夜的时候,燕子把红颜料放进风衣,打了辆出租。
上了车,燕子请司机给自己说鬼故事。
正当司机说的来劲的时候,燕子悄悄地猫下腰,脱下风衣,里面是一套白色的睡衣服,接着她散开头发,把红颜料涂在眼睛、鼻子和嘴巴边上,然后又坐直起来。并悄悄地用手机从下向上打光。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燕子的样子,猛地一下踩住了煞车。
“找……钱……”燕子把冥币递给司机,幽幽地说。
司机回过头,满脸的玻璃碴,脑袋上半部象是被什么整齐的切掉了,汩汩地冒着血,眼球早已不在,只剩下两个黑洞。司机伸出爬满蛆虫的手,摇了摇。
“算了吧,第一次载到同类。算我请好了。”司机说。
3)“妈妈你看,那个哥哥和姐姐在亲亲,好羞哦。”
“嗯。”
“妈妈你看,那个老爷爷在对我招手。”
“嗯。”
“妈妈,妈妈,我也要买那个小朋友玩的皮球。”
“嗯,好。”
“妈妈,你说这世界上有鬼吗?”
“没有的,傻孩子。”
翠花希望尽快带着儿子走出这片坟地。
4)“你不后悔?”男孩看了看女孩。
女孩摇了摇头,眼神很坚决。
男孩点了点头,眼神一样的坚决。
两人默契地闭上眼睛,手搀着手,向前迈了一大步。
啪!
两个年轻的身体砸在水泥地上,鲜血、脑浆溅的四处都是。
男孩睁开眼,女孩也睁开了眼。
男孩站了起来,身体发出“咔哒,咔哒”骨头断裂后相互摩擦的声音。
男孩扶起女孩。
“每天都这样,后悔不?”男孩半边脸已经完全糊在了一起。
女孩依然摇了摇头,眼珠不小心甩落到了地上。
男孩跑过去,捡起眼珠,吹了吹,小心地擦拭掉上面的灰尘,放进女孩的眼窝里。
两人牵着手走向远方。
听说,自杀的人死后,每天都要以同样的方式,在相同的时间,地点,再死一次,无休止的重复下去……
5)我拿着手机,边打电话,边来回的走。
“说了多少次了,看你见这样我就怕。”爷爷说。
我赶紧坐了下来。
的确,爷爷和我说过,他小的时候,曾经看见家里有个男人边打手机,边来回走。后来和家人说,结果被狠狠地揍了一顿,差点断了一条腿。
注:爷爷小时候那会儿大约是1905年
6)男人拉开门,门又发出“嘎”的一声。
“破门,昨天不是上了油吗?”男人来回开关着门,愤愤地说。
门也跟着不停的发出“嘎,嘎”的声音。
“爸爸,别弄了,那个小朋友的手都要被你夹断了。”男人的儿子拉了拉他的衣角,指着门框边说。
7)爷爷的葬礼很隆重,亲朋好友和以前的部下全来了。
看着爷爷的遗像,顺子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吗?要坚强点,象个男子汉一样!”爷爷拍了拍顺子的头,慈祥的目光中透着些威严。
8)“爸,你到了吧?”
“嗯,到了,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早点休息吧。”
“嗯,先这样吧。再见”
“再见。”小丽按下电话,重新拨打另一个号码。
“对,是我。”
“可以了吗?”
“可以了,谢谢。”小丽挂上了电话。
工作人员把电话线从小丽爸爸的坟墓里拔了出来。
9)我看着黑猫,黑猫看着我。
我没说话。
黑猫也没叫。
我们对峙了5分钟,突然一道闪电,跟着一声响雷。
“妈的!吓死老子了!”黑猫说。
“喵!”我也被吓的大叫。
10)“幸亏你想到躲在这里。”
“嗯,你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恢复了。”
“那我们走吧。”
“好。”
两个鬼飞出信号灯,绿灯灭了,红灯亮了起来。
11)风轻轻地拂面而过,
星星挂在天上如钻石般闪烁,
男人手里拿着比星星更闪亮的戒指,
今夜他将向心爱的人儿求婚。
一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是那双熟悉的小手。
“亲爱的,你来了。”男人笑着说。
这时候,
男人的手机不合时间宜响了起来,
“放手吧,亲爱的,我得接电话。”
手拿开了,
男人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说他心爱的人1小时前出意外死了。
男人转身看去,
公园里除了自己,
空无一人。
12)“告诉你个秘密。”a得意的看着b。
“嗯?”
“昨天我去了那个鬼屋。”a故做神秘的压低了嗓音。
“鬼屋?”b疑惑地看了看a
“嗯,就是学校后面的那个。”
“我不相信。”
“真的!我和我弟弟一起去的,他可以做证!”a拿出手机准备打给弟弟。
“等等”b阻止了a。
“你是说我们母校后面的那个鬼屋是吗?”
“对。”
“你确定?”
“当然!我告诉你,那些传说都是放p。鬼屋里什么都没有。”b再次得意的看着a。
“可是那鬼屋1个月前就被拆了呀。”
“…………”
13)在电视台的时候,一个朋友和我说了一个他以前的老板和他说的真事。那是在台湾,他老板当时年轻气盛,最喜欢飙车,有一次和几个朋友约了飙车,从一个隧道入口出发,一直到某地(地名我忘了)结束。老板出发先,在隧道口遇见一个老伯伯,问他要不要买槟榔。老板说有急事,没时间。说完就出发了。到了终点的时候,居然有遇见这个老伯伯,老伯伯又拿出槟榔对他说:“现在你不忙了,有时间买了吧?”老板听完,吓的掉走就跑。第二天问起朋友,大家都说没见过有什么老人。
第一卷 909 好人
小李是开出租的,今天有点累了,准备早点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一个少女要拦车,少女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着少女柔弱的样子,小李动了恻隐之心。
“小姑娘,这么晚才回去呀。”小李问后座上的少女。
“嗯。”少女低着头轻轻了应一声。
“你一个小姑娘家的,以后早点回去,晚上可不安全。”
“是吗?”
“嗯。听说附近晚上最近有不干净的东西。”车子经过了一个火葬场,小李顺便说了一句。
“那你不怕吗?”少女问。
“不怕,我没做过亏心事。呵呵,”小李憨憨的笑了笑。
“你常来这里吗?”
“不,刚刚准备回去歇了,看你一个人挺不放心的,所以……呵呵。”
“您真是个好人。”倒车镜里映出少女微笑的样子。
两人聊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么黑?我送你进去吧。”小李觉得小区的环境看起来很糟糕。
“不用了,谢谢。”少女付了车费,下车走了。
小李刚准备走,想想又不放心,回头一看,少女居然不见了……
小李突然觉得头皮发麻,浑身象是被泡在冰里一样。突然,少女又出现在后排的窗外。
“不好意思,吓到了你,我刚刚在绑鞋带。”少女抱歉的看着小李。
“哦,没……事。呵呵”小李舒了一口气。
看着少女走进一个单元的门洞,小李才放心的调头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李正在睡觉,突然听见妻子在屋外杀猪般的嚎叫。小李赶紧爬起来跑了出去,只见车门上写着血红的几个字:您是个好人,以后别再走那条路了。
第一卷 610 梅子
在梅子成熟的季节,小镇上的居民总会看见她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篮,在小镇的巷子里慢慢地走着,篮子里放着一些已经熟透的梅子。她小声地喊着,梅子,卖梅子。
她的脸上和身上经常有伤,人们知道,那是她父亲打的。
她的父亲经常打她,有时候仅仅是为了一声鸡叫,或者是稀饭里的一粒沙子。她不敢反抗,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地忍受着屈辱。
她很瘦弱,不能下地干活。
她家里很穷。她家是佃户,父亲辛辛苦苦的种地,收成的一多半却要交给地主家。土地是很贫瘠的,她经常饿肚子。
幸好山上有几颗梅子树。梅子快要成熟的时候,她总会在树下等着。成熟一颗就摘下一颗,摘下的梅子放在竹篮里,如果攒够一篮子,她就会提到小镇上卖掉。
卖梅子的钱一多半交给父亲,剩下的钱她悄悄藏了起来,她想要买一根头绳。她的头发很漂亮,乌黑,柔顺。她却没有头绳。
梅子就要卖完了。她坐在一户人家门前的台阶上数钱,几枚铜板她数了很久。已经攒够买头绳的钱了。买红色的还是买金黄|色的呢?她皱着眉,抿着嘴,很认真地在想。还是买金黄|色的吧,她想到,金黄|色是梅子的颜色。
身后的大门忽然打开了,她一下站了起来。
一个很清秀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他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含蓄的热情,笑着说道:“我买梅子。”
她脸红了,看着自己的鼻尖,小声说道:“一个铜板买十个梅子。”
他展颜一笑,说道:“我都要了,你跟我进来拿钱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充满了磁性。
她咬着嘴唇,沉默了半响,小声说:“好的。”
院子很大,空落落的,长满了荒草,踏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都有回音。看不见别的人,角落里有很多的蜘蛛网,几只巨大的蜘蛛在上面爬来爬去。
房子是木头的,很粗硬,也很晦暗,没有家具,只有两张很大的椅子摆在房间的正中央。她忽然觉得害怕了。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钱去。”他笑着对她说。
“嗯。”她又低下了头,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很快就回来了。
“给你。”递到她手里的是一袋钱,还有几件很漂亮的绸缎衣服,衣服上还搭着很多条头绳,金黄|色的头绳,梅子的颜色。
她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嘴微微张开,露出她雪白的牙齿:“不,不用这么多的。”
他一直在端详她,彷佛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你的头发如果扎起来就更漂亮了。”
这句赞美的话使她笑了,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很久。他拿起了她的手,她忽然紧张了起来,目光往外一扫,小声说:“天不早了,我,我得回家……等下次梅子成熟的时候……我再来。”
树上的梅子却没有成熟。
她的头发扎了起来,金黄|色的头绳,很好看。树上的梅子却都是青的。她摘了一个,咬了一小口,很涩。看着空空的篮子,她缓缓地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她开始摘梅子。
青青的,涩涩的梅子。
他和她站在窗前。他们都没有说话。荒草在寂静的空气里,竟然散发出温暖的清香味道。她的脸又红了,低声说道:“梅子还没有熟。”
他还是没有说话,他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亲着她的嘴唇。
后来,他们走出了房间,他挨着她坐在荒草上面。他搂着她的腰,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们不说一句话。一些不知名的虫子不时从他们身边跳过。
“你家里没有其他人吗?”她悄声问他。
“他们都在外地。”他柔声回答。
“我以前没见过你。”她看着自己的脚尖。
沉默了半响,他转过头看着她,喃喃道:“我以前见过你。”
他们绝口不谈他们的爱情。他们互相爱抚,一切都那么自然。他们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们唯一的需要就是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她把整个身心都给了他。
他们的爱情通过篮子里的梅子一次次传递着。
他们已经相爱了一个月。
空落落的院子见证了他们所有的甜蜜和欢乐。有时候她也会在晚上趁父亲不注意的时候跑出来,小镇的夜晚,星星都有明亮得光芒。夜晚,他总是显得更兴奋,一双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她很快乐。
父亲已经不打她了。他给她的钱她都交给了父亲。她还会提着篮子出现在小镇上。小镇上的居民已经不买她的梅子了。
她隐约觉得大家在躲着她,好像她身上有什么让大家感到害怕的东西。
他也显得忧郁了。他常常心不在焉地动着嘴唇,就像低声和自己说话一样。好几次,她看见他半夜从床上起来,站在院子里看那片荒草,一动不动的站着。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她相信他一定会告诉她的。
她又一次提着篮子出现在小镇上的时候,孙奶奶拦住了她。
“你不能再去那个院子里了。”孙奶奶的声音冷酷,嘶哑。
“为什么?”她问道。
“不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再去了。”
她不说话了,绕过孙奶奶继续往前走。
“那家人早就死了。”背后又传来孙奶奶冷酷,嘶哑的声音。
她停了一下,又往前走去。篮子里的梅子已经熟透了,金黄的梅子。
“我要走了。”他看着她,默然半响,忽然说道。
“你要去哪?”她沉默了片刻,小声问道。
“跟我来。”他缓缓地走了出去。
他们站在梅子树下,曾经遮蔽过他们爱情的梅子树。周围开满了鲜艳的花,散发出芬芳的香味。
“知道为什么我说以前见过你吗?”他抱着她,双手微微颤抖。
她摇了摇头。
他拉起她的手,朝梅子树后面走去。
一块高大的墓碑静静地立在荒草丛中。
“这是我的墓碑。”他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声音颤抖:“五年前,一伙强盗把我绑到了这里,拿到我父母给的钱以后,他们却没有放我,就在这棵梅子树上,他们用绳子吊死了我。后来,我父母把我埋在了这里。再后来,他们就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
她闭起眼睛,一阵阵的眩晕几乎要让她跌倒过去,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的声音如此凄凉:“对不起,我走了。”
很快,他消失在了墓碑的后面。
泪水模糊了她的实现。她留不住她的爱人。
梅子树在风中摇曳。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头绳,很多的头绳,金黄|色的头绳,他给她的头绳。
她把很多条头绳系在了一起。
她把这条长长的,金黄|色头绳搭在了梅子树上。
等我,她小声说了一句。
她把自己吊在了梅子树上。
树上的梅子突然纷纷掉了下来,青青的,涩涩的梅子。
几天以后,小镇上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礼。他结婚了。新娘是胡员外家的小姐。媒婆是孙奶奶。
又过了几天,胡员外免去了她父亲的租子,还送给她父亲一头驴。
再后来,就没人记得那个提着篮子在小镇卖梅子的她了。
第一卷 611 恨
海鲜批发市场上,老王的生意是最好的,每天总是有一拨一拨的客人来光顾他的店铺,每天他和老婆玉梅数钱的时候都笑得合堡拢嘴。但这是两年前的事了,自从旁边的老罗入驻市场后,凭着价钱低廉、服务周到,老罗又总是一副弥勒佛祖般的笑脸,任再刁钻难缠的客人来,他总能游刃有余地解决。就这样,抢走了老王一大半的生意,搞得他每旷愈下,入不敷出。
老罗与老罗的店铺相邻,平日里的老顾客都被老罗那张可恶的笑脸吸引过去了,老王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就连玉梅和儿子对老罗都是礼貌有加,但一回到家里,老婆总板着脸提议想法子改善生意,儿子也总喊着零花钱不够用。一想到这里,他对老罗的恨意更是与日俱增。
看着老罗店铺前络绎不绝的客人,再看看只身一人的自家店铺;看着老罗店里活蹦乱跳的海鲜鱼类,在看看眼前死气沉沉、许久未更新的存货;看着老罗那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再看看玉梅冷漠如冰霜的脸,老王萌生了一个主意——他要毁掉老罗的生意!重新让自己的店铺火暴起来!
果不其然,老王的计划成功了。
当顾客和老罗发现,本该是海鲜遍布的池子里,漂浮着老王肿胀发白的尸体时,都被吓得手脚发麻、六神无主。尽管后来警方鉴定老王是气愤过头导致压力过大而选择自杀,尽管老罗仍是笑脸迎人,价格更为优惠,但再也没人光顾他了。最后,他不得不关掉店铺,从此销声匿迹。
而老王的店,由老婆接手,生意再度火暴,盛况不亚当年。
第一卷 612 替代
住在葛州城外的人都知道,凉水河那一带最多水鬼——凉水河风高浪急,常年有人在渡河时溺死在河里,所以一入夜,河边总是鬼影憧憧,鬼声啾啾,常有走夜路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在河边,传说是被水鬼缠上作了替代,渐渐地入夜后这一带就很少有人敢再行走了。
不过世事总有例外,此时魏本南就踏着月色,急匆匆地走在葛州城外,前面不远处,正是那条凶名昭著的凉水河。
当然魏本南也听说过关于凉水河的种种传说,所以走归走,一颗心却七上八下,生怕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左顾右盼提心吊胆的时候,忽然肩头被什么东西“啪”地打了一下。
魏本南跳起来差不多有三尺高——回头看,昏暗的月光下隐约可见是一个中年男子,此时正不住地打拱作揖陪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吓着先生了……”——看对方这样,魏本南也不好发作,只能小声地埋怨了几句。
那个中年人自称叫李叶,是贩货的客商,因为赶路错过了宿头,见此处十分荒凉,所以想在路边等人经过好结伴同行,谁知等了半天也没人来,好不容易看到魏本南,一时情急,不及开口先拍了他肩头。
“喔……”魏本南见他说话斯文有理,才慢慢松了一口气,道:“这条路一到晚上就没人走啦,你今天是运气好遇上我,不然你等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来的。”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魏本南说起凉水河边种种可怖的凶事,李叶奇道:“却不知魏兄有什么急事,在这里涉足险地赶夜路呢?”
魏本南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前两个月问朋友借了五千钱做生意,本来生意不好,想过几个月再还的,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才听人说起朋友的母亲生了急病,病势危急,却无力医治,所以才连夜给他送钱去。怕只怕送晚了,老人家因此而不治,那我可要为之终生不安了,凶路不凶路的我也顾不上了。”
李叶听了,默然不语,魏本南见他忽然冷淡起来,也就不再多搭讪,两个人一路往前行去,那李叶仿佛路途甚熟的样子,遇上坑洼之处,都能预先一一指明。行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平安走过了凉水河,前面岔路口已经能隐隐看见村落了。
魏本南正要问李叶接下来意欲何往,李叶忽然止步道:“我就送魏兄到这里了。实不相瞒,我其实就是这凉水河里的水鬼,今天本来是想到路口截一个替身的,但听魏兄的一席话,象你这样诚心实意的人真是难得,所以一路护送魏兄来此,现在已经出了险地,你我就此别过。魏兄以后也千万别再在凉水河边走夜路了,遇上别的鬼,未必能象我这样心软。”说着奄然而灭。
第一卷 613 杀业
一大清早,知府夫人文氏的哭声就响砌了船码头,惹得邻船的人都纷纷探出头来,询问缘由。
本来是赶着清明节,坐船去西山给夭亡的女儿上坟,所以触景生情痛哭几声也是人之常情,可文氏的哭声惨烈凄厉,说起来,便是女儿去世的时候,也不见她如此痛哭过。满船的仆婢们都围在船舱外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还是老妈子江氏,跟随夫人有年头了,附在夫人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才劝得文氏止住了哭声。
下人们好奇心起,一等江妈退出船舱,就围了上去。
“快说说,怎么回事呀?”
“唉,你们问问老陆吧。”江妈叹口气。
“咦,我怎么知道呀?”老陆是厨子,因为做得一手好菜,所以夫人到哪都带着他。现在见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他,不由挠起了后脑勺:“今天早上起来,我还是和平常一样,先上岸去买一天的小菜,买回来以后就在后厨里洗涮……喔,就是杀一只小猪的时候,老江妈跑进来关照我快点住手,可是杀都杀了……别的,我实在想不起什么来了……”
“夫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