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摇头。
“那他有没有摸你……摸你的身上?”
“……唔……唔……”庄贤慧使劲地摇了摇头。
“那你身上的衣服是他给你披上的?”
“嗯嗯。”庄贤慧笑笑,点点头。
“你……喜欢他?”
“嘿嘿。”
“傻丫头,那死小子有什么好的,睡吧。”老祖宗给庄贤慧将被子掖了掖,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拿过床边那一件破衣服,迎着床头的灯,一针一线地缝起来。
……
第二天天刚一亮,?癞~还没来得及一如既往地去值勤,就被庄家那个神通广大的老祖宗给拦截了。
“死小子,给你。”老祖宗将怀里那一件破衣服扔给了一脸愣相的?癞~,使劲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头,恶声恶气道,“衣服也不洗洗就给我孙女穿,又臭又破,害我缝了一晚上!”
?癞~接过衣服,小心地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抬头望向老祖宗,不好意思地笑了,更加憨相。
老祖宗骂完话早就走了,倒是?癞~愣在那,捧着衣服一阵激动,最后硬是被郝柔若抄着大扫把活活给扫出去的。
去干嘛呢,去打猎,然后路过绕过走过跑过必须过的那一个晒太阳的绝佳之地,还有那个总是对他笑的二小姐,咯咯咯、咯咯咯……
?癞~在家里徘徊酝酿了多日,终于将那只活泼可爱柔弱的白兔子,从郝柔若那个火一样的女汉子手里抢救出来。
?癞~抱着那只兔子卡在庄府后花园的墙上,正思考着怎样将它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去,突然见到两个人,两个女人,凤云和小红。
“凤云姐,表少爷真的要娶二小姐吗?”
“那是肯定,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那……那……”
“嗯?”
“表少爷旁边的小白成亲了没?”
……
?癞~上不上下不下地疙疤在那墙上,心里哇凉哇凉的……
那只小白兔倒是一点也不白,骨楞一下趁乱逃跑了。
……
那天晚上,?癞~回去以后,躺在床上,有史以来当太阳都出来了,他还依旧没起来。
“狗日的,你要死了吗?”
“狗日的,你不会真打算要娶那个二小姐吧?”
“?癞~——”
“?癞~?癞~?癞~!”
054 许卿绫罗梦(四)
(补昨天断更的章节,今天的11点更新)
天黑了,天亮了。
周而复始。
第二天就是庄贤慧和詹玉堂成亲的日子,锣鼓鞭炮敲敲打打热闹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癞~呆在家里,因为郝柔若的一句,“哟,要洞房了。”给噎得死活睡不下去。
?癞~坐在凳子上,愤愤不平地一边抠着脚趾一边瞪着郝柔若,好像抢亲的不是詹玉堂而是他眼前的这个辣妹子。
“看我干吗,我又不是詹玉堂,要是不服气自己去抢亲去!”
郝柔若鄙视地看他一眼,低头继续啃鸡腿。
?癞~内心十分纠结,他不想自己的梦中情人嫁给别人为妻,也不想去抢亲,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确定庄贤慧喜欢过自己。
但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他依然焦灼的心。
于是,天随人愿,那天晚上詹玉堂和庄贤慧没有洞房。
因为那天夜里发了大火,整个庄府的老宅子烧了一大半,那火势极猛,蹭蹭蹭地往上直蹿。整个苏杭的天都烧红了,看热闹的人、幸灾乐祸的人、心地善良的人都烧出来了,摇着扇子站在自家门口远远看着,十分感概。
……
?癞~赶到的时候,庄贤慧刚刚被人拖着拽着弄出来,头发乱糟糟的,一身鲜红的喜服也灰扑棱棱的,显得晦气。
后面又抬出来一位,是?癞~见过的,已经烧得不成|人形了,正是庄家的老祖宗。
?癞~不知道说什么,站在那讪讪地瞟了几眼,又哆嗦着手回去了。
第二天?癞~外出打猎的时候,遇上几个大妈,在河边洗衣服,一边洗一边嬉笑着唠叨,
“我说二婶,你知道庄家的那个二小姐吧,她原来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呢,嘻嘻,真可怜!”
“是啊是啊,听说那个二小姐哭着闹着不肯让老祖宗下葬呢,可不是疯了嘛……”
“我还听说啊,那个疯子竟然抱着老祖宗的死尸睡了两天两夜,啧啧,真是造孽啊,幸亏被赶了出来……”
“也算詹少爷有情有义,竟然也还花钱供着那个疯子……”
?癞~站在那些女人后面,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有人将自己的心挖出来切碎了一块一块喂了狗一样,生疼生疼的,还有气愤。
等到?癞~终于找到庄贤慧的时候,她被关在那个失了火的房子里,窗子全部钉死了,门上挂着三把锁,只露出一个碗口大的小洞,能透进一点光。
庄贤慧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手上紧紧握着那个?癞~送她的定情信物。淡蓝色的光,那只蝴蝶也还在扑棱着翅膀。
?癞~将手伸过去,握住庄贤慧的手捏了捏,心里一热,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那一晚上,?癞~想不起来他到底有多兴奋,他只知道他看到庄贤慧第一眼的时候,他觉得心里翻江倒海般欢腾,那种感觉就是扔到油锅里去炸,也觉得是喜气洋洋。
那一晚上,他招来了深山老林里的所有的会发光的飞虫,将那些飞虫全部都聚集到庄贤慧身边,施展灵术,让那些闪闪发光的小伙伴们全都一个一个的冲着庄贤慧喊,“娘……”
“娘……”
“娘……”
庄贤慧看着自己身边那些飞来飞去的小可爱们,眼睛都笑弯了,拍着手跳起来。
她的笑容,就像是暗夜里的曼珠沙华,美丽炫目。
那样
的笑容,
?癞~,此生此世,
一百年,
五百年,
一千年,
一万年,
都难以忘记。
?癞~搂住庄贤慧的肩膀,将自己的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给她披上,陪她看漫天的一闪一闪的星光,陪她听那么多的孩子一起叫娘。
他说,
“慧丫头,以后我们也生一大堆孩子好不好?”
“嘿嘿。”
……
那天晚上?癞~很开心,因为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娶过老婆,也从来没生过儿子,他觉得这一切无比新奇,无比令他兴奋。他搂着庄贤慧满脑子开始筹划他们以后的孩子应该叫什名字好,什么名字比较霸气,还是说是男孩就叫?裆佼~,是女孩就叫?裆倥??牵?峭蛞簧?巳?鲈趺窗欤?p 他的思路盛放得像夜空中的烟花般绚烂,美丽得猝不及防。
……
那天夜里,他们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大爷,身边一把斧子,头上裹着烂布条,要死不活地斜躺在一棵歪脖子树下。
是?癞~第一个发现他的,估计因为那天晚上太兴奋了,?癞~带着庄贤慧走到那个老大爷身边,很是关怀地问了问。
原来那个老大爷是被人追杀,好不容易爬上来,实在跑不动了,哭着喊着求?癞~救他。?癞~一向是路见不平绕道而行的性格,不知怎么了那天晚上突然发了善心,不仅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挥退了那些追上来的坏家伙,而且还顺道略施小技治好了那个老大爷陈年的顽疾,乐得那个老大爷兴奋地涕泗横流,“少侠啊,谢谢你妙手回春啊,不然我老头这一辈子也体会不到鱼水之欢了,我,我真是太……太……”
“算了算了,区区小事。”?癞~看着那个老大爷欣喜若狂的表情,嘿嘿一笑,转身拉着庄贤慧就要走。却是被那老大爷拦住了,他跪在地上头如捣蒜,连连道,“恩公此番大恩大德如同再造,恳请到寒舍小聚一番,如此天黑路滑也可喝喝茶暖暖身。”
?癞~和庄贤慧看着那位老大爷满脸夸张的表情,俱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便跟着那老大爷一起往他家走去。
那老大爷走路一拐一拐的,身量是又瘦又小,偶尔扭过头冲?癞~他们笑笑,核桃似的脸上,胡子稀稀拉拉的,颇为滑稽。
老大爷的家也不算远,走进去,两个大院子中间滚着四五个隔开的厢房。?癞~拍了拍那老大爷的肩膀,开玩笑道,“大爷,你这家产可是不少哦,打不打算给恩公分一点?”
“可以可以。”那老大爷弓着腰杆子低低一笑,用手拢着嘴,对着?癞~鬼鬼祟祟道,“实话告诉你,这大半生对于娘们的兴趣全转移到赚钱上来了,能不留点底子吗?”
“呵呵。”?癞~看他那直窜直窜的瘦小身板,想着那样的病大抵是害苦了他大半生了,微微一笑,拍了拍他,“所以要感谢恩公我吧?”
“那是那是”
“行,等我和我娘子成婚的时候你就贡献一间屋子来吧。”
“好说好说。”
“哟,死鬼,这是——”一个大婶摇摇晃晃地挤了出来,上下看了看?癞~和庄贤慧,拐过那个老大爷,两个人在一边叽叽咕咕了一会,复又扯开笑脸拉着庄贤慧的手,邀请?癞~他们进去。
“老身刚才不晓得,怠慢了恩公,还请恩公莫要见怪。”
“没事。”
“呵呵,那就好。”那位大婶笑眯眯地看了看?癞~和庄贤慧,将他俩带进一间厢房里,似笑非笑地看着?癞~,扬声道,“这个房间既宽敞又安静,你们晚上就睡在这吧。”说着又拉起庄贤慧的手朝屏风里面走去,摇摇笑道,“这是汤池子,姑娘赶紧换了衣裳洗个澡!”
?癞~立在那,看着映在屏风上若隐若现的身体,觉得血脉膨胀,喉结直打结,他觉得嗓子很干很干,立在那,越发一动不能动,像个木桩子。
“恩公,你还杵在这干嘛?”那大婶走出来,飞了一眼?癞~,看他还是呆头鹅似的立在那,扑哧一笑,走过去朝?癞~身上使劲掐了一把,尖声道,“还不快去给你的娘子拿着衣裳?”
“啊”?癞~愣了一下,人已经被那大婶咯咯笑着推进了屏风里面。
门也呼哧呼哧关上了,连同大婶那一连串咯嗒咯嗒的大笑声。
……
弥漫的水雾中,?癞~第一次看见庄贤慧的。
?癞~杵在那,觉得不能呼吸,眼睛脑子全都晕乎乎的,被那水池上热乎乎的水汽给喷得越发燥热,他连着咳嗽了两声,木木地问道,“慧丫头,你渴不渴?”
“不渴。”
“那……那你……那你……”?癞~低着头,脸红红的,站在那搓着手,酝酿着现在求婚到底是合适还是不合适。
“啊,哥哥——”
“怎么怎么了?”
“我的蝴蝶、蝴蝶不见了。”
“我去给你找。”?癞~站在那血哗啦啦地全部往脑子里流,听到这话,连忙屁颠屁颠地往外跑去。他想蝴蝶肯定是刚才走得急落在山上了,要是找到蝴蝶了,再好好谋划一番,说不定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想到这他忍不住挠了挠头嘿嘿嘿傻笑了一声。
“哗”一声,水花四溅。
庄贤慧一丝不挂地走下汤池,用玫瑰花瓣细细的沐浴着。
……
?癞~在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人,满脸横肉十分剽悍。
?癞~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被他撞了一下,脚陷在旁边的泥涡里,一时拔不出来。等?癞~弯下腰去拽那只脚时,在地上捡到一块玉佩,上面写着“牛大壮”三个字。
牛大壮、牛大壮、牛大壮
?癞~的脑袋里忽然劈过一道闪电,那是一个头头的名字,刚才?癞~帮那个老大爷赶走那些人的时候,他们就喊过这个人的名字。
?癞~脸上的肉猛地一抽搐,连忙向老大爷家的方向跑去。
……
门“嘭”地一下被撞开了,整个汤池的水全部溢到了外边。
庄贤慧的头上被磕出一个洞,正支支吾吾地叫喊着。
……
?癞~简直像疯了一样,要不是老大爷和天柱几个赶过来,估计那个牛大壮就要活活被打死了。牛大壮的眼睛被?癞~用烛台上插蜡烛的锥子给活活插瞎了一只,牛大壮嘴里全是血,一条腿也被桌子硬生生地砸断了,右边的胳膊则是被?癞~冲进来时生生拧断的。
“……嘶……嘶……”牛大壮和狗一样躺在地上哀嚎着。
那个老大爷和天柱拿过来麻绳,左一圈右一圈地将牛大壮五花大绑起来,“这个畜生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这就去报官!”老大爷和天柱两个撸起那个牛大壮就往外拉去。
庄贤慧也被?癞~的杀气吓住了,盯着?癞~手上咕咕流着血的血口子,低下头直淌眼泪,大婶走过来,瞅了瞅?癞~,又望了望庄贤慧,走过去小心地替庄贤慧穿上衣服,柔声安抚她道,“别哭别哭了,他一个大男人那点伤没事的。”说着拉起庄贤慧点了点?癞~,大声道,“我去给她换身衣裳,你也快把手上的伤整整,害得姑娘看见了老哭!”
说完,便拖着庄贤慧走了出去。
杂乱不堪的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癞~一个人坐在那,胸口剧烈地起伏,双手仍然不住地在颤抖。
……
“牛大壮,你这次过分点了啊,那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老大爷将那牛大壮往地上猛地一撂,瓮声瓮气道。
那牛大壮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倒也不生气害怕,嘿嘿一笑爬起来冲着老大爷道,“老头子,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姑娘长得可是萧昏得很,何况人又是个疯子,就算老子连着你这老头子一起上了她,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当真?”
“当然,我牛大壮什么时候骗过你!那丫头就是庄府的二小姐!”
“真真真真,的?”
“真的,爹!”
“刚才爷正玩得尽兴,都是你过来扫兴,不然你就知道那丫头到底有多削魂了。”
“到底有多削魂,比如香如何?”
“比如香那香嫩多了,人家庄府二小姐好歹还是个没开过苞的黄花大闺女呢,啧啧,那滋味可想而知……”
“是吗?”
“嘿嘿,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是我那恩人确实有两把刷子,我怕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你个龟孙子,你过来,老子教你。”
……
厢房内。
“姑娘,你受惊了……”大婶用毛巾轻轻给庄贤慧擦了擦身子,摸了摸她头上湿腻腻的汗道,“那畜生已经叫我家老头子和天柱给捆起来了,马上就送去官府,你莫害怕。”
“娘——”
“天柱,你怎么来了,那个牛大壮——”
“娘,姥姥快不行了,你赶紧去看一趟吧……”
“你姥姥她不是,不是——”
“噗通——”
……
……
“恩人放心,牛大壮已经被我儿天柱给捆起来了,马上我爷俩就送他去见县官老爷去,这有一碗茶,是我家内人煮的,你趁热喝一口吧。”
“我要去看慧丫头——”
“唉,她一个姑娘家遇到这种事多不好意思,有我家内人劝着就行了,你去叫人家姑娘的脸以后怎么放?”
“也是。”
“嗯嗯,再喝一碗。”
……
……
“不要怕,不要怕!”天柱恬着脸骑在庄贤慧身上,厚颜无耻地狂笑着。
“啊,哥哥——哥哥——”
“哥哥——”
“他妈的贱人,再给老子跑一个试试,老子今天玩不死你!”
厢房内,充满了天柱和一瘸一拐的牛大壮的笑声,那笑声里夹杂着庄贤慧越来越小的呜咽声,在暗夜里听来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
……
“不行,我要去看看慧丫头——”
“别急别急!你现在去说不定人家都已经睡下了,明天再去吧。”
“不行,慧丫头她——”?癞~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房门口的那一滩明晃晃的,刚才捆绑牛大壮的绳子,脑子腾地一下全部空了,拔腿就向外面的厢房跑去。
“兔崽子,你别跑!”
“天柱,快出来,别让这小子跑了!”
……
……
人影晃动,声音噪杂,就像天未明时,镇上杀猪的那些案板,那些案板上刀子咄咄、咄咄的声响。
055 人类殊胜,无量难得
……
“入我灵界门,习我灵界力
得我灵力境,幻我灵力身
见我无量事,汇我无量因
诸此劫众生,不得随心愿
若为人失我,必遭此中劫
此劫亦为果,举世不消失
堕入无量世,回首百年生”
……
“老娘,吃了老子的药还想跑,跑去告老子是不是?你去告啊,怎么不告了,告一个我看看。”牛大壮猛地一脚跺下去,?癞~身上挨了刀子的伤口便呼呼呼地流出血水来,涂抹在地上,显得绝望而无力。
“啊……啊……”一边的庄贤慧看见躺在地上的?癞~,披散着头发从床上滚下来,手在空中抓着,痛苦地大叫道。
天柱凑过去,一手揪起凌乱不堪的庄贤慧,在她的耳边悄悄道,“你要是不老实,我就要这个男人死在你面前,听到没有?”
“嗯嗯……嗯嗯……”庄贤慧含糊不清的点头。
“好!你既然为了这个女人打了老子,老子就让你今天亲眼看着老子怎么玩死她!”牛大壮伸手推开一边床上的天柱,自己跳了上去。
……
……
?癞~被吊在房梁上,身上的血已经流得越来越缓慢,越来越缓慢……
完全血肉模糊……
可是?癞~,却感觉不到痛了。
……
他正对着庄贤慧……
那个老大爷眼都红了,脱得赤条条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身体颤抖着,像条蛆一样——
伏在庄贤慧身上一拱一拱,
一拱一拱地……
?癞~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
庄贤慧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她就那样剥光了的粽子似的白花花的躺在那,任人索取,脸上的肉僵硬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条蛆还在不停地蠕动着,一下一下地,肥白的身子,有节奏的前进……
……
?癞~的耳朵里只听得到类似于有刀捅进肚子里的声音,——
“噗嗤——”
“噗嗤——”
“噗嗤——”
……
偶尔,偶尔的时候,会看到庄贤慧的身体被撞得微微抖动几下,大多数时候,?癞~觉得慧丫头她已经死了。
那两个人的下体很难看,一个已经基本萎缩了,一个却又发育的有些畸形。但是有一点却是那对父子共同的,那就是恶心,下体的样子看了让?癞~都恨不得将自己一下子挥刀自宫。
……
“入我灵界门,习我灵界力
得我灵力境,幻我灵力身
见我无量事,汇我无量因
诸此劫众生,不得随心愿
若为人失我,必遭此中劫
此劫亦为果,举世不消失
堕入无量世,回首百年生”
……
肉末飞溅……
?癞~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脂肪被一刀一刀剁碎以后,也是和猪没什么两样的。也甚至放到锅里连着葱花炒一炒,比猪肉还要美味。
……
?癞~只剩下一魄。
当他再见到卿柏航的时候,他的师父十分地鄙视他,说他当初学艺不精,如今还落到这样的下场。
……
?癞~想活过来,他想复仇。
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那一晚的一切如同一把刀子碾尽了他的心。
师父说,曼珠沙华可以救你。
师父说,你太不成器,要想得上乘灵力,必须弃情绝爱。
他都听了,为了重生,为了复仇。
……
“入我灵界门,习我灵界力
得我灵力境,幻我灵力身
见我无量事,汇我无量因
诸此劫众生,不得随心愿
若为人失我,必遭此中劫
此劫亦为果,举世不消失
堕入无量世,回首百年生”
……
可是等到?癞~回来的时候,庄贤慧的尸骨都已经不见了。郝柔若说她等不了那么久了,郝柔若带来一个孩子,说是庄贤慧生下的。
?癞~立在那,什么也说不出来。?癞~实在不敢想象那样的庄贤慧是如何活下去的,活在詹玉堂。活在庄家。活在世人无穷无尽的屈辱里。而且更令?癞~想不通的是,那样的她对他竟然没有丝毫怨气,他寻不到她的怨灵。
当年的那些人也已经堕入轮回五道,历经人世。纵然?癞~揉碎了他们的魂魄,可是他的慧丫头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他带着那个孩子出来的时候,他随手杀了郝柔若,在郝柔若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癞~笑着说,“这样你便不再受苦……”
后来,卿柏航也死了,死在他最得意的徒儿手里,像当年风泊画死的时候一样死得很难看。
“为什么?”
?癞~没有回答他。
等到卿柏航魂飞魄散那一刻,?癞~对着那些飞灰,笑了笑说,“风泊画让我告诉你,他并没有失约。”
可惜,卿柏航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了。
……
……
后来后来,后来的后来
世界上再也没有?癞~这个人。
……
“曼珠沙华彼岸,先师问我,‘可有因,可有果?’我答,‘无因无果。’先师曰,‘愿否?’我应,‘愿’。”
……
“但你可知,彼岸之边的曼珠沙华,花开一千年,叶开一千年,花开叶落,叶落花开,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生生世世花叶不复相见。”
……
“这就是因果。有缘人你可明白?”
“你是谁?”梁灼浸沫在那绿如沙青如玉的雾障里,忽然醒了过来,眼前全不见了先前的景象,只觉得雾气渺渺,带着低低的苦涩,一个人的声音缭缭绕绕,仿若梵音。
……
“入我灵界门,习我灵界力
得我灵力境,幻我灵力身
见我无量事,汇我无量因
诸此劫众生,不得随心愿
若为人失我,必遭此中劫
此劫亦为果,举世不消失
堕入无量世,回首百年生”
……
“你是谁?”梁灼觉得心底发凉,耳边那些话却清晰无比,一个字一个字似乎是用铁锤一个一个砸进耳朵里的,
“入我灵界门,习我灵界力
得我灵力境,幻我灵力身
见我无量事,汇我无量因
诸此劫众生,不得随心愿
若为人失我,必遭此中劫
此劫亦为果,举世不消失
堕入无量世,回首百年生”
……
“你是……你是?癞~吗?”
“错,无因无果。”
“你到底是谁?”梁灼觉得耳朵里嗡嗡嗡都是那些无量无量的话,如同魔咒一般,炸得脑子里稀糊糊一片,觉得天地浑沌。
“你不要再念了!”
“不要再念了!”梁灼蹲下身,捂住耳朵痛苦地嗷嗷直叫。
……
“入我灵界门,习我灵界力
得我灵力境,幻我灵力身
见我无量事,汇我无量因
……
……
“入我灵界门,习我灵界力
得我灵力境,幻我灵力身
见我无量事,汇我无量因
……
突然四周全部都安静下来,她抬头,看见一个人,青色的衣服,温柔的眉眼,这一次不是哥哥,而是大祭司——许清池。
“大祭司——”
“饿了吗?”
“嗯。”
于是许清池拉起梁灼的手朝田新堂走去,梁灼站在许清池的身边,诚惶诚恐地打量着周边的夜色,那些人还是那么热闹,大街上人来人往。
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只是,溪镇的河边上一圈圈荡起了涟漪,
天,
又下起雨来了。
梁灼走在许清池身边,抬头望他,“大祭司,你的身上为什么没有雨?”
“因为雨水沾不了我的身。”
“哦。”梁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田新堂到了。”许清池微微笑了笑,伸手在梁灼头上揉了揉,梁灼觉得大脑顿时涌进了一股股暖流,脑子里热烘烘的,有点小兴奋。一些记忆在那滚烫的热流之中四分五散,不见踪影。
那是六岁的一个傍晚,在溪镇,许清池用手揉了揉梁灼的脑袋,他说他愿意陪梁灼长大。那次,溪镇上繁陌的槐花开得簇簇拥拥,雪白干净。
后来,梁灼回想,觉得那就是初恋,当你再次回首去想时,除了满眼的纯白,就是一树的芬芳。
(各位亲,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如果觉得不错的话就给白首投个票票吧,实在不行收藏评论也行啊,或者觉得很差给我提些宝贵的建议吧……咳咳,谢谢了)
056 兰舟流处黄昏雨
十年前——
灵界。
天上忽然下起小雨来,滴答滴答,细雨斜斜的下着,一点一点洒在湖水中央,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渐自远处或散或起连绵不绝。
……
许清池一身青衣尽湿,长发散下来,落在胸前,密密嗒嗒的沿着发尾往下滴着水珠……许清池怔了一下,双手微微颤抖。
……
他不信自己扭不过她的宿命。
“下雨了下雨了!”外面的人大叫起来,栖凤拓更是揪住青菱的小手趁机表情无限夸张道,“下雨了下雨了,我在灵界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见下雨呢。”
初蕊夫人眼眸一紧,心中猝然一痛,低首用灵力远远传音道,“你真要如此吗?”
可是许清池没有回答她,飞身而去。
……
茫茫烟雨,冷冷清清,往事历历在目——
十年前,梁灼六岁,那一次,是许清池走到了那片绿色的梦里,拉出了痛苦不已的梁灼,带她去田新堂吃汤圆。
十年前,溪镇下了雨,梁灼走在许清池的身边,他的身上片雨不沾,许清池说是雨水沾不湿他。
十年了,整整十年,许清池也应了他当初的承诺,答应陪着梁灼长大。
只是他真的只是陪着而已,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出来,反正凭借梁灼手上的那一串水晶铃铛,也可以感知她在哪里,正在干什么,是不是有危险或者饿肚子。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梁灼觉得很闷,久而久之梁灼自娱自乐的能力越来越强大,更多的时候,清修中的许清池都是被一阵大笑声或者其他的什么奇怪的声音猛然惊醒,然后当他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时,就会一不小心看到梁灼像个小豆子似的在院子里蹦?来蹦?去,从院子的一头跑到另一头,嘴里念念叨叨、哼哼哈哈地练着剑谱,要不就是腆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躺在椅子上一边晒太阳,一边转过身库嚓库嚓地啃着鸡腿或者苹果。总之,通常梁灼的声音就会一直充斥在许清池的耳朵边,笑的、叫的、唱小蘑菇的歌声还有估计得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时,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嗷嗷嗷地乱嚷嚷的声音。
……
那时候,许清池会有所觉悟,觉得当初根本就不需要给她什么铃铛之类的。
……
不过许清池想没关系,这样强大的马蚤扰正是考验他定力的时刻,他试着安慰自己把梁灼当成一次考验,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有些事根本没有办法忽略。
……
“大祭司,你的那件衣服好像该洗洗了……对不对?”
“大祭司,开开门,我还你衣服……”
“大祭司,开开门,我来拿衣服……”
“大祭司,你能不能每天抽一点时间陪阿丑吃个饭,阿丑只占用你一点点时间……”
“大祭司,你准备晚上不吃什么?”
“大祭司,你觉得明天吃什么好呢?”
“大祭司,你对昨天的菜谱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
“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
“对了,大祭司,你有没有看到我带回来的新的宠物,在哪在哪呢?”
“大祭司,你不要动……”
……
许清池觉得他的几千年的清修,正在被一个小屁孩一点一点的破坏着,跟着被破坏的还有那些被挖掉的奇花异草,现在那上面冒满了番薯、青椒和番茄。原本安宁清净的院子变得红红绿绿热火朝天,有一天许清池甚至一打开门就看到一只窜来窜去奇大无比的黑蜘蛛,在门外爬来爬去、不亦乐乎……
当然,更恐怖的也有。
不过,也许是以前过得太安静了。有时,许清池偶尔也会情不自禁想走近她,和她待在一起。不过这样的时刻,总是不多。好像——
七岁时,他带她去槐安看过一次烟花。
八岁时,他看着梁灼散乱的头发说,“阿丑,你的头发可以扎起来了。”梁灼说,“你就不会给我扎吗?”从那时起,他开始试着给她梳头发,只是小孩子的头发太滑,扎出来的头发也是各种奇门遁甲。
九岁时,梁灼生辰,他在溪镇热热闹闹的集市上买回来那件梁灼说过好看的裙子,斜条纹粗布的裙子,很老很老以前的一种,当时梁灼说好看的时候,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可是,最后还是记下来了,连许清池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带孩子可以加强一个人的记忆力。
十岁的时候,他带着她在槐安的古镇上买下了当年的那一座宅子,他说只要她愿意,他们就在这尘世修行,直到寂灭。
十一岁十二岁的时候,梁灼已经长大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艳,他就不可以像小时候那样一直抱着她了。有时候,他会很严肃地问梁灼,“你觉得我老吗?”梁灼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哭笑不得,笑着摇头道,“不老不老,一点也没老。”可是,有一天晚上,梁灼迷迷糊糊在睡梦中醒来,发现窗户外面的影子没有了,就光着脚吧嗒吧嗒走出去看,结果大月亮光底下,大名鼎鼎的灵界大祭司竟然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对着院子里的一口大水缸自言自语道,“我老吗?好像还真有点哦!”那一晚,梁灼笑得肚子都抽筋了,想不到大祭司原来也这么爱臭美。
十年,有人嫌吵,有人嫌少
……
“我要你替我梳头。”
“你已经长大了——”
“我哪里长大了,难道是因为男女之防吗?”梁灼扑闪着眼睛,一脸狡黠地看着许清池。
许清池手里拿着梳子微微抖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伸出右手轻轻拔下梁灼头上的玉簪,梁灼满头的青丝流泻如瀑,飘落若雨。
青窗外,大雨瓢泼,雨水盈盆。
青窗内,菱花镜,红衣人。
许清池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穿过密密麻麻的头发触摸到她的头皮,激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的手指如水,如潺潺流动的溪水,慢慢地,一点一点滑过她的头皮,她忍不住全身颤栗起来,心跳得不能呼吸。
那一刻,梁灼以为,若此刻闭上双眼,就是今生今世。
那样,他的手指会穿过她的青丝,将她的乌发染成雪白。
许清池轻轻从发尾拔下来一根青玉簪子,别在了梁灼的发髻之上,淡淡道,“恩,好了。”
梁灼内心忐忑,对着菱花镜一照,回头对许清池道,“大祭司,你的手艺总算有了质的飞跃……我终于有个人头了。”梁灼摸了摸头上的发髻,第一次看起来像个女孩的发髻,而不是什么兔子头、蚱蜢头、田蛙头……
“咦,大祭司,这……这个不是……”梁灼摸了摸发髻上插着一根簪子,对着菱花镜一照,正是许清池原来用的那根青玉簪子,心里一怔,看着许清池颇为诧异地问道。
“呃,就当赔礼吧,以前把你的头梳得那么……那么特别。”许清池低下头干咳了几声,两只耳朵却烧得红红的,转身朝外走去。
……
十年,十年的光阴,如同一场猝不及防的美梦,他带她独自幽居在凡俗之外,幽居在湖心岛上,守着碧波万千。
她爱上了清水白粥,也爱上了阳春面,她喜欢在夜深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映在窗子上颀长的背影。
他说我还是大祭司。
她说,我没有说你不是。
……
转眼,梁灼已经十六了。那一张脸,在红纱之中跃然出现,许清池的眼睛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张脸,在一千多年前的一个雨天,在皇宫的城墙之中,他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忍不住心中怦然一动,那是一朵一直在绽放中的花朵,绽放在他心里。他记得,那个丫头她的闺名叫娴儿。他用明月带过她,那时他所记得的只是她火红的衣衫而已,那样红的颜色,他最讨厌的颜色,那一刻却令他无法忘却。
“大祭司,阿丑穿上这身衣服好看吧?”梁灼穿着那身火红的裙子在船艄上掀着裙摆转圈,两个清浅的梨涡如同红透了的红蔷薇。
“嗯。”许清池收敛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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