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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空第16部分阅读

    面无表情道,梁灼追上去还想解释什么,可榆画连搭理一声也没搭理,径直走在前面为她们引路。梁灼见榆画也并没有说什么,这才偷偷喘了口气,小声嘀咕道,“幸亏她没发火,不然一生气把我们赶走就死定了。”

    “呵呵呵。”青菱朝梁灼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想不到阿丑还这么怕被人撵出去啊。”

    “是啊是啊,我当然怕啦,我又不是神仙,我当然想吃的饱饱的,穿的暖暖的,才不要去睡大街呢。”梁灼撅着嘴表情十分夸张道。

    “哈哈哈哈,那不如以后你到我身边来给我做奴婢好了,我保管让你吃得饱饱的,穿的暖暖的。”青菱捂着嘴角嘻嘻一笑道、

    “可以啊,等你的公主身份有人承认了,你就把我收了吧。”梁灼笑着伸手在青菱的鼻尖轻刮了一下,可怜兮兮的说道。

    她们随着榆画身后往前走去,穿过了几处回廊假山,突地一下眼前豁然开朗。

    “啊,太漂亮啦!”青菱欢快地拍手道。

    梁灼好奇地左右环顾,入眼而来的是五光十色流动若霞的桃林瀑布,映在漫天铺地的绯色桃花中,美得惊心动魄。

    那桃花绵延十里,流光飞舞,如梦如幻,如诗如画。

    梁灼和青菱跟着榆画穿梭在那片妖娆繁盛的绯红之中,头上不时有几瓣桃花花瓣轻轻飘落下来,贴在面颊上,柔柔软软泛着淡淡的芳香,沁入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真美,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青菱高兴地把头凑在一朵桃花下陶醉地轻嗅着,呢语道。她的头上纷纷扬扬的桃花飘落下来,飘花如雨。

    “我也不知道啊……青菱,你看这一朵……也好漂亮哦,要是做桃花酿一定很棒!”梁灼抬眸一笑,冲着青菱喊道。

    “这里是初蕊夫人的花开园。今天是花开节,灵界选取继任大祭司的日子。”走在前面的榆画看着欢天喜地的两个人,扭过头,接话道。

    “哦,是么……”梁灼怔了一下,飞快地瞥了一眼青菱,眼里闪过一阵狂喜。

    “原来如此啊……”青菱心领神会的捂着嘴笑道。

    “到了,你们就坐在这吧。”榆画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大桃树底下的一方甚是不起眼的石凳回头对梁灼和青菱说道,又看了看她们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禁担忧道,“一会有许多重要的人要来,你们千万要仔细着点,别丢了我们金铃族的脸面。否则、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哦。”梁灼很是乖觉地点了点头,反应了一会,眼睛一亮出声问道,“那会来哪些人啊?”

    “是啊是啊?”青菱看了看梁灼也帮忙问起来。

    “啊?”榆画听了她们的话,怔了一下,摇头叹道,“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只要千万记着别乱说话就行了。”说完就袅袅而去了。

    梁灼和青菱互相对望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竟然来到灵界了,这样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许清池了,嚯嚯,我很快就会有背景了!”梁灼拿起石桌上摆着的一个红苹果咔嚓咔嚓咬起来,

    “是啊是啊,等你找到你的大背景以后,我们就可以天天穿新衣服啦!”青菱趴在桌子上,手支撑着下巴,眨巴眨巴眼睛道,“还不知道会不会和夜千华一样是个老爷爷呢……”

    梁灼扑哧一声笑了,“肯定不会。”

    “你怎么知道?”青菱煞有介事的直起身子来,一本正经的看着梁灼问道。

    “不会就是不会。”梁灼乐不可支道,心想夜千华都不是老头子,许清池当然也不会是啦。

    梁灼和青菱坐在那里边吃边聊,梁灼只觉得心里隐隐有点期待,那个许清池到底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和夜千华一样是个肚子里墨水浓到祸害千年的家伙?还是一个像红衣大叔一样比较友善的老爷爷?

    不一会儿,花开园里的人越来越多,梁灼和青菱抬头去望,前面各色男子、女子衣冠楚楚、环佩叮当,陆续走了进来。桌子上放满了鲜果佳肴,琼浆玉液,看得梁灼和青菱羡慕嫉妒恨。

    接着丝竹声起,玲玲咚咚,令人如沐春风。

    “你说许清池他会来吗?”梁灼颇为担忧的看着青菱。

    “肯定不会来,他长得那么丑,要是来了,还不吓得这群美女花颜失色。”青菱哈哈大笑,“嗯嗯,肯定是长得丑,才躲着不肯见人。”

    “呃,好吧。”梁灼翻了翻白眼,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等待着许清池的到来。

    不一会儿,仙乐渐停,一声清扬的古筝声远远飘来,在座喧哗不止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屏住了呼吸。

    只闻得到漫天桃花簇拥着的淡淡芬芳。

    021 白衣如仙

    “初蕊夫人到——”

    天上踏花而来的四个女童脆脆的喊了一声,坐在前面的一行人等立刻站起身来,长身肃立。

    梁灼和青菱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再也讲不出半个字来。只见漫天纷扬飘落的花雨中,一名白衣女子踏着清风徐徐而下,乌发如云般流曳摇动,她的容颜隐在朦胧的面纱之下,恍恍惚惚看不真切,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眸来,但只是这样,也已经惊为天人。

    桃花全都激动地颤栗成一片,周围再无人声,只剩下桃林瀑布泉水叮咚的流淌声,微风过处,掀起花海上一波又一波粉色的浪花,花落如雨,香零飘谢,入人心脾。

    梁灼禁不住疑惑起来,这到底是仙境还是人间,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天上飘下来的仙女?

    绝色佳人梁灼不是没有见过,桃姬就是其中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美得光芒四射,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她的美更像是纸间晕染出的一副山水画,美得若隐若现,美得纤尘不染,圣洁无暇。

    初蕊夫人一身雪白的素衣随风流动着清浅的褶痕,就仿佛谁眉间无意中飘落下的一点梨花白。

    梁灼从没有见过如此圣洁的女子,那冰凉如水的眼眸远远看上去让梁灼的脑海里,不禁联想起那端坐在庙堂之上的千世观音来。

    四下的人也都呆立在那,没有人说话,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待她落下,又全都低下头去,不敢仰视,只是躬身齐呼道,“初蕊夫人好。”

    初蕊夫人莲步轻移,缓缓落座,望了一眼呆立与此的一等众人,轻声道,“大家先落座吧,待我选出今年花开节的庚生子来,再行商议大祭司之事也不为迟。”

    初蕊夫人话音一落,从人群中鱼贯而出一群身着粉色仙裙的女童,其中站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天发号施令的尘幻兮,再往后,梁灼发现连榆画也排在里面,只不过榆画眉头紧锁,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光还不时往后瞅来瞅去。

    她们一个接着一个从众人面前走过,踩着初蕊夫人身前的一阶阶石梯按顺序站上了整个花开园最高的一株桃树枝上,背转过身,面朝众人,各自手里都拿着一根不知名的香草,低着头,表情模糊。

    底下坐着的众人或押着美酒,或伸出头去饶有兴趣的张望,也有者低头沉思,眉头紧锁,总之一干人等哗一下又欢欣鼓舞起来,个个眸色飞扬,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惟有初蕊夫人坐在高高的藤青椅子上,不动神色。

    “唉,这些重要的人到底哪里重要啊,我看着还不是和菜市口包子铺里的店小二一样,都是凡人么……”梁灼咕咕咚咚地从前面的一方石桌子底下钻出头来,失望道。

    青菱也咕噜一声,从桌子一边冒出个头来,伸长了脖子望了望,笑道,“不是凡人还能是什么?你以为是冥界么?”

    “呃……那为什么桃姬姐姐还要让我们大老远的去什么玲幻境修炼灵术,依我看还不如整天躺在皇宫里舒服。”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记得小时候我不肯学,父皇就逼着我学,还说将来留一条活路什么的……”青菱看了看梁灼,声音变得酸楚起来。

    “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灵界,就一定要学这世上最厉害的灵术,然后,然后长生不老、美味佳肴乐得逍遥。”梁灼朝青菱眨了眨眼睛,嬉笑道。

    “嗯,好。要是这样的话,我也要学习灵术。”青菱眼睛朝上很是认真的想了一下,忽而展颜一笑,甜甜道。

    “是吧,我也是这样想的呢。”梁灼得意的笑了笑,充满憧憬地想象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变成像初蕊夫人那样的美人,端坐在高高的云端之上,俯瞰众生,到处逍遥。

    青菱则正好奇地探着头四处打量。

    “依座上看,今日能否选得出这个庚生子?”

    突然,一个白胡子老者和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黑面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朝梁灼她们的藏身之处走来。

    “快躲。”梁灼瞧见那两人,骇得连忙按下青菱正四下张望的小脑袋瓜子,两人又重新缩回到桌子底下,互相看着对方,紧咬住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要真依本座之见,那最好今年也不要选出什么庚生子来,如此最好。”梁灼听着头上传来的一个很是沧桑的声音,心想那两人怕是已经落座了。

    “此话怎讲?”又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接着道,不用想肯定是那黑面人。

    “你想,这灵、冥二界表面上虽然是井水不犯河水,实则积怨已深,若是今年庚生子一事再生事端,那岂不是……”那老者悠悠一笑,看向黑面人。

    “那岂不是要大战一场!”那黑面人眉毛一抓,闷声急道,“可这与我与你又有何好处?”

    “蠢货!灵、冥二界实力向来是不分伯仲,若真是大战起来,两界中的灵力高强者必然削去大半,到时两界群龙无首,漫入散沙,我们不正可以渔翁得利统帅两界,何乐而不为?”那个老者沉吟道。

    “可是……还有圣尊……这个……”那黑衣人面带忧色,刚要再开口说什么,

    不料被那老者冷冷截道,“圣尊又如何,大祭司死去之后,谁曾见他出过子虚崖,岂会管我们这些无关人等的闲事?”

    “哈哈,妙哉妙哉!”黑面人一听,瓮声瓮气笑起来,声音倒不大,却极是刺耳,害得躲在桌子底下的梁灼和青菱直皱眉头,紧捂住耳朵。

    “所以今日这个庚生子是无论如何也选不出了。”那老者眼中戾气一闪,胸有成竹道。

    “为何?”

    “因为……”,老者故意顿了顿,看着对面的黑面人,但笑不语。

    “因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老者说完捋了捋长须,吟吟含笑道。

    “但求座上指点一二。”那黑面人双手作揖很是恳切道。

    “你过来”那老者笑着冲那黑面人招招手,黑面人立刻凑了过去,竖起耳朵来,老者便俯下身去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声,那黑面人一怔,仰起头来双眼发亮难以置信道,“真有此事?”

    “当然。这些女童也无非是些平常人家的孩子,根基本来就浅薄,况且还有她在……”

    “那岂不是……岂不是……”那黑面人心中一热,舌头激动地打起结来。

    “啊——”这时突然前面的人群喧哗起来,这两人也连忙起身朝前走去,边走边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梁灼和青菱在桌子底下偷偷瞄着,确定那二人是走了,才颤颤惊惊地爬出来,左右看了看,正要开溜,却听到一声风过花海的声音,“阿丑,过来。”

    梁灼伸起脖子仰头望去,顿时石化当场,动也不动。只见初蕊夫人手里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朝她微微一笑,周围的人也突然都静立下来,齐刷刷地看向梁灼。

    梁灼愣在那里,揉了揉自己由于钻桌子钻出来的鸡窝发型,又到处扫视了一下,发现这个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青菱也很果断的消失了,心乱如麻,悲叹道,这个、这个初蕊夫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拿着那样一把寒光闪闪的家伙冲自己招手?还有、还有,周围那些店小二们看在自己身上的都是什么眼神,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们看着的不是一个活蹦乱跳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扒光了毛乱喊乱叫的下了蛋的公鸡?

    妈呀,不会这就是叫金铃族丢面子的后果吧?要、要杀人灭口么?

    022 庚生子定

    “阿丑,你的琴谱背的如何了?”初蕊夫人见梁灼迟迟不肯过去,手持宝剑越过人群袅袅走至梁灼身前,低下头轻声问道。

    “我、我背不出。”梁灼低下头支支吾吾道,心里很是着急,完了完了,原来不是要杀她而是要她背琴谱,可是这和杀了自己没什么区别啊,因为她根本一个字都背不出来,想着眼睛不禁抬起来,十分惶恐地看着初蕊夫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初蕊夫人就用手中的宝剑了结了她。

    “那以后可不许再偷懒了。”初蕊夫人充满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灵界的庚生子,这把风华剑你且拿好。”初蕊夫人说完就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柄风华剑交到了梁灼手里。

    梁灼愣愣地接过手中这把快有半人高的长剑,心里一阵纳闷,使劲挠着头迷惑不解地看向初蕊夫人。

    可是初蕊夫人并没有回应她,白衣一闪,飞向最高处的青藤椅子上,不容置疑道,“如你们所见,我灵界女童现已选出了庚生子。下面我们由庚生子为灵界选出下一任大祭司。”

    “怎么会这样?”

    “是啊,竟然是这样一个孩子,也未免太儿戏了吧。”

    初蕊夫人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脸上的神情写满了吃惊和不屑。

    “这样,在座诸位谁要是有任何异议的,大可站出来提,我花开节历来都是遵循大家的意见。”初蕊夫人顿了一顿,扫视了一下正在交头接耳的众人,话锋一转,慢慢悠悠道,“只不过提出异议固然很好,若是不能解决,却又十分恼人,这样败坏兴致之人,不如就罚他在无望川底禁闭三年如何?”初蕊夫人一面说着一面饶有兴致的把玩着藤椅上的碧绿色的藤蔓,那神色就好像正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而已,但底下喧哗的众人却不禁一下子安静下来,一个个愣住脸,面带骇色,冷汗淋漓,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无望川是什么地方,那是灵界除了子虚崖外另一个无人敢入无人想进的禁地。因为无望川的怨念太重,一旦不能将其归为己用,就会被其反噬。那个地方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比地狱还可怕。

    梁灼手拿着那把风华剑站在那看着这一干众人,愈发目瞪口呆起来,正慢慢地理清了思路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那群人中的一个凶神恶煞的黑面人转头指着自己,朝初蕊夫人问道,“敢问夫人,这小儿可是灵界中人?”

    “自然。”初蕊夫人眼神淡漠的看着他,略略答道。

    “那不知是夫人何日收的弟子?我等兄弟可从来未曾听说过啊……”那人斜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手持风华剑的梁灼,走上前去提着梁灼咕噜噜转了个圈,呵呵冷笑道,“可别是什么落魄乞儿鱼目混珠愚弄了大家。”

    说完引得周围哄笑声一片。

    “哦,是么……”初蕊夫人抬眼向那人看去,目光冰冷,令人不敢直视。

    “呸呸呸,你才是乞丐,你才是乞丐呢。”梁灼抬手狠狠地打下那双同样黑乎乎的手,恶狠狠道,“我认得你,你就是刚才和那白胡子老儿一同说话的人,你们还说今年的庚生子一定不能选出来,这样什么灵界和冥界就能打起来,然后你们就能渔翁得利统帅两界!”

    “啊——”众人一听,全都你看我我看你嘘声一片,齐齐地朝那黑面人连同那悄悄躲在人群中的白胡子老者一起万分鄙夷的望过去,甚至有人嗤之以鼻道,“想不到冥界竟有如此败类,悲哀悲哀啊!”

    那冥界众人看了这两个人一眼,也极是厌恶道,“我冥界从今而后没有这两个败类!”

    那黑面人和那白胡子老者的如意算盘一下子被梁灼当众揭穿,不由得又气又急,尤其是那黑面人站在梁灼身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双手忍不住发起抖来。

    梁灼看他那狼狈模样,忍不住心中好笑,拿着风华剑正要举步朝前走去,不料那黑面人眼色一闪,连着那白胡子老者一前一后突然凌空朝梁灼飞来,正待梁灼吓得想大呼救命时,手中的风华剑突然飞了出去,当空一划,生生地将那两人震出几丈远。

    “小心!”众人一惊,失声喊道,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那两人却是趁乱逃走了。

    “孽畜!”反应过来的一干众人正要上前追击,那两人却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此等孽畜,我冥界定不饶他,天涯海角,也一定要诛灭了这两人。”冥界众人面带愧色气势汹汹道。

    “阿丑,你且过来。”初蕊夫人隔着众人朝梁灼招了招手,轻声道。

    梁灼拿着手中的风华剑很是迷惑地走上前去,边走还顺便随手理了理自己鸡窝似的头发。

    “某些人的企图想必在座的各位也都看到了吧,在此我也不多做赘述。现在由庚生子为灵界挑选出继任大祭司,各位可还有什么意见?”待梁灼走到初蕊夫人身前,初蕊夫人方面朝众人肃然而然道。

    “全听夫人安排。”底下众人经过此番波折,心有歹意的和一腔正气的倒都一条心起来,异口同声齐呼道。

    初蕊夫人,蛾眉微展,扭过脸定定地看了看梁灼,一字一句道,“阿丑,那就由你为我灵界挑选出继任大祭司吧。”

    结果梁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见一道强光刺来,梁灼转眼便入了一个淡粉色的光圈之中,左右不得出去,只能愣愣地看着外面一干人等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急得绕来绕去。

    过了一会,梁灼觉得意识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慢慢地就好像是喝醉了酒似的觉得脑袋发胀,昏沉沉的。

    “啊!”底下的人看着那粉色光圈中正冉冉升起的媚红色光晕,忍不住感叹道,继任大祭司究竟是灵力大会上的哪位弟子,竟然有这样高深的灵力?

    “既然大祭司之事已定,各位若无什么要紧事,就各自请回吧。”初蕊夫人看着那红色光晕,略略一怔,轻启朱唇,缓缓道。

    底下众人欣喜万分交头接耳议论了一会,忽然有人慌慌张张道,

    “回夫人,我族前去参加灵力大会的弟子至今未回。”

    “我族也是。”

    “我族也是。”

    ……

    突然,四周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像是预感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木易族灵掌看了看对面的冥界使者,忽然开口道,“会不会是风刃山上出了什么事情,我听说冥界的弟子也一直迟迟未归。”

    “是的,冥界前去灵力大会的弟子也迟迟未回。”对面的冥界使者连连点头应道。

    “冥界神君来了没有?”初蕊夫人秀眉微蹙,四下张望了一遍。

    “没有,神君说他近日身体抱恙,就不来参加花开宴了。”土遁族灵掌在下方小声答道。

    “前去参加灵力大会的弟子,灵、冥二界一个都没有来么?”初蕊夫人眉心一蹙,声音微微颤抖,很是担忧的模样。

    “是的。”木易族灵掌在一旁言道,说罢无奈地摇了摇了头。

    初蕊夫人怔在那,不言一字,眼神看向别处,久久出神。

    “是啊,那这次花开宴岂不是见不到新一任大祭司了。”

    “是啊是啊,那这次灵界难道要群龙无首么?”

    “这可如何是好啊……”

    四下里议论纷纷,

    “会不会是白衣锦?”一个蓝衣人突然说道,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乱作一团起来。

    “够了,各族弟子迟迟未归的事情,明日子时我会给出一个答复。大家也不要妄自猜测,还是请回吧。”初蕊夫人心中疑虑更甚,愁绪满结,对着闹哄哄的一干人等下起逐客令来。

    灵界冥界的人只好匆匆散去,但大家心下不由得都担忧起来,如果真是白衣锦,那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抢夺圣火龙珠、冰魄灵珠以及得到传说中的玲幻无量,只怕白衣锦和灵界、冥界的厮杀将会一轮接着一轮,永无宁日。

    “啊——”等到那些人陆续离开,梁灼突然从罩着她的粉色光圈中掉了下来,一屁股摔在地上,龇牙咧嘴道,“好疼,好疼。”

    “阿丑——”正在梁灼摸着屁股嗷嗷直叫时,一个身影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十分亲热地喊道。

    梁灼抬头一看,正是那个永远躲避灾害现场后知后觉的青菱,不由得嘟着嘴道,“刚才都去哪了,现在才冒出来?”

    “刚才是我将她隐了去。”头顶一个宛如昆山玉碎的声音响起,淡淡道,“阿丑,今日你也累了,先让榆画带着你们下去休息吧。”

    说完,榆画就赶忙走了过来,初蕊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阿丑,飞身而去。

    “是啊是啊,我可没有丢下你哦。”青菱仰头看了一眼初蕊夫人,甜腻腻地蹭上来,娇声道。

    “哈哈,这样才乖嘛。”梁灼刮了刮青菱尖俏的鼻尖,笑着嚷道。

    “对了,榆画姐姐,待会有什么好吃的么,我都快饿死了。”梁灼在榆画后面一路小跑跟着,追问道。青菱也连忙擦了擦嘴匆匆赶过来。

    “待会要背诵琴谱。”

    “啊,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是庚生子。”

    “庚生子是什么啊,都不能吃饭的么?”

    “背不掉就不许吃饭,灵掌吩咐的。”

    ”哪有,初蕊夫人明明说让你带我们下去好好休息的啊。“

    “那就是我说的。”

    “呃,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好吧,青菱,上!”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

    半个钟头以后,在青菱的持之以恒下,梁灼终于可以捧着香喷喷的大鸡腿津津有味地啃起来,边啃边看着一片焉焉垂败模样的榆画笑道,“好了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一定听你的话,一定不让你到处找了好不好,你就精神点么,来,笑一个!”

    “来,笑一个嘛。”青菱在一旁捂着嘴低头嘻嘻笑道。

    “嘿嘿——”榆画龇着牙冲梁灼她们嘿嘿干笑了一声,无可奈何道,“为什么灵掌让我来教导庚生子?”

    ……

    023 落花时节

    在榆画充满无辜的眼神中,梁灼开始了她灵界庚生子的生活。

    “起来!起来啦!”早上天还没亮时,青菱就很是果决地掀开梁灼的被子,站在她床前,一手拎着梁灼的耳朵,一边凑到她耳朵眼上天雷滚滚的扯起嗓子喊道。

    那声音绝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在每一个灰蒙蒙太阳还没起床的凌晨,将一脸疲倦顶着鸡窝头的梁灼从睡梦中叫醒。

    “青菱,麻烦你下次声音可不可以小一点。”梁灼两眼无神地看了看面前这个两眼发光异常兴奋的青菱,低声哀求道。眼睛下方由于连连睡眠不足更是落满一圈青紫,脸色蜡黄,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刚从咸菜坛子里捞出来的小萝卜干。

    “不可以!”青菱手里捧着破门而入的榆画递上去的五颜六色的糖果,斩钉截铁道。

    梁灼趴在床上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可怜巴巴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榆画,又看了看喜不自胜的青菱,正试图以情动人,求她再宽限一会,容她再睡上那么一小小会时,突然青菱飞天一脚,朝梁灼屁股上狠狠踹了过去。疼得梁灼捂着屁股“哎哟”“哎哟”直叫,灰溜溜地滚下了床。

    “我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半刻钟后我在桃林瀑布下等你。”榆画站在那双臂环抱很是满意地看了看青菱,嘴角微微噙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看上去很是诱人的糖果来,放入青菱手中,眼光一闪,转身走了出去。

    “青菱——”梁灼眼瞅着榆画已经离开,立马转身就要往床上跑去,却被青菱从后面一把拖住,目光晶亮晶亮的盯着她,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我不吃饭了还不行吗?青菱,求——”梁灼泪光点点,扭过脸来可怜兮兮的瞅着青菱,

    “啊——”

    梁灼突然脸色扭曲的弯下腰,绝望地看了看青菱手上晃动着的银铃,顿时身上奇痒无比,痛苦地皱巴着脸,连连告饶道,“我吃、吃饭好了。”

    “来,”青菱这才笑着走上前去,端起桌上那碗榆画特意准备的什么提高灵力的米粥,用汤匙一勺一勺舀起来,轻轻吹了一下,嘻嘻笑道,“张嘴。”

    “啊呜——”

    “啊呜——”

    啊呜啊呜……

    一会,梁灼火速地吃完那碗口感十分古怪的早饭后,拿起风华剑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边跑边暗暗祈祷着,千万别迟到了,千万别迟到了啊,不然不知道榆画又要想出什么千奇百怪的方式来折磨她的小身板了,呜呜呜,真是才出虎坑又入狼|岤啊。

    “嗯~~”梁灼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桃林瀑布下,只见榆画远远地立在那,看见梁灼过来,转过身漫不经心的轻哼一声,声音却拖得老长老长,拖得梁灼的心“嘭”一下子就窜到嗓子眼里了,又幽幽道,“今日没迟到。”

    “唔……”梁灼低下头长出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张口道,“今天又要学什么啊?”

    “喏,把这上面的剑术全部学会,你就可以回去睡觉了。”榆画将一本半尺多厚的蓝皮子剑谱递到梁灼手上,很是轻松道。

    “啊——”梁灼接过那本剑谱,哗啦啦翻了起来,一看里面那么多招式那么多变化,不禁头一下子变两个大,叫苦连天道,“那我还能吃得着饭么?榆画姐姐,我正在长身体,怎么可以一天就吃一顿饭涅,榆画姐姐你人最好了,最冰雪聪明通情达理了……”

    “闭嘴。”榆画瞥了她一眼,语气坚定道,“这件事是灵掌吩咐的,所以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是灵界的庚生子,这就是你的使命。”

    “可是这是灵界又不是剑客山庄,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每天学这些枯燥乏味的剑术呢?”

    “放心,学完剑术还有别的,剑术只是其中一部分。”

    “啊,为什么啊?”

    “好了,你可以接着在这磨蹭,我可不管你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榆画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扬起手连连打着哈欠,语气疲倦道,“顺便告诉你,灵掌亥时便会来验收你的学习成果,到时候要是弄得一团糟的话,可不仅仅是没饭吃哦。”榆画说完又是诡异一笑,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愤慨小萝卜干似的梁灼怒目圆睁地立在原地。

    梁灼对着榆画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干瞪了一会,然后发现除了眼睛由于长时间不动,变得酸涩肿胀之外,并不能改变什么。只好痛定思痛,拿起那本破烂卷,照着里面的招式伸长胳膊甩开腿,有板有眼地练习起来。

    “嚯嚯嚯——”

    “呼呼呼——”

    于是,整个花开园里到处回荡着梁灼持剑挥舞的声音,以及梁灼练剑过程中自娱自乐的鬼哭狼嚎声,“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

    梁灼一阵哀嚎完,周围瞬间达到千林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境界。传说,自从灵界的庚生子变成了梁灼以后,伴随着她每日在花开园的种种劣迹,导致花开园的鸟儿粉蝶啊全部逃亡,甚至在灵界中流传着这么一个可怕的流言,灵界的花开园将由于梁灼的出现,不会再有花开。

    不过梁灼从来都无视这些流言,依然我行我素,持剑在花开园里四处挥舞到处哀嚎的同时,心底还深深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初蕊夫人那样风华绝代的出现在这里,想到这,不免士气大振,脸上由于睡眠不足造成的咸菜色微微泛起光来,又死命地挥舞起来。

    渐渐地,天边最后一抹玫瑰色的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每一个清晨出现在花开园上空的崭新的太阳,阳光金灿灿的,如同金色的粉末撒满整个花开园,梁灼瘦弱狭小的身影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犹如一只可爱的直蹦腾的小喜鹊。

    忽而,梁灼停了下来,低下头又重新看了看破烂卷上的招式,迷惑起来,为什么练习了大半天就是练不成破烂卷上写着的招式呢,为什么为什么呢?

    梁灼百思不得其解,一手抱着风华剑,一手拿着那本破烂剑谱走到一棵老桃树下,背靠着树干,细细研究起来,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破颜一笑,一会儿对着树干猛拍,一会儿又搂着那棵老桃树嗷嗷嗷鬼叫着,当真是半傻半颠,半痴半疯。

    突然,梁灼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脑袋里一阵清明,大声鬼吼道,“嚯嚯,我终于把这招学会了。”梁灼说完,就兴奋地对着那棵老桃树凌空一掌,无奈掌力过于威猛,只见那棵千年老桃树咯吱一声,激烈地摇晃了一下,彷如巨伞般的树身眼看着要往梁灼身上压下去,梁灼急忙往前一跳,结果树上啪啦啪啦落下来许许多多的花瓣,溅得梁灼头上脚下都是桃花花瓣,鼻子眼睛也不能幸免,左边一瓣花瓣,右边一瓣花瓣,梁灼脸上花花白白的全是凌乱的花瓣,看上去简直成了一个花不吱吱的小怪物。

    就在梁灼十分着恼地上下拍打着身上密密麻麻的花瓣时,突然,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声响,从老桃树上“轰隆”一下砸下来一个大块头。

    “嘭——”

    “你还好吧?”梁灼很是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摔在地上的那个大块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很是关切道。

    “没事。”那个大块头一屁股翻坐起来,却是个看上去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眉目清朗,眼睛明亮,笑起来露出一口小虎牙。

    “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梁灼好奇地走上前又重新看了看这个除了自己以外,第二个出现在花开园里的人,很是疑惑道。

    “自己走进来的啊。”那个男孩掸了掸身上的浮灰,“呼”一下又蹿回到那棵老桃树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梁灼。

    “不是,榆画说花开园除了花开节的时候,是不会让人随便进入的。所以——”

    “那你不也是站在这么?”

    “可是榆画说因为我是庚生子啊。”

    “什么子不子的,无聊。小不点,你给我唱首歌吧。”

    “嗯?”

    “就你平常唱的那一首什么小蘑菇……”

    “你想听……”

    “呃……是的。”

    “呜呜呜……终于找到知音了。”梁灼感激涕零地在下面一遍遍原地转圈,激动地嗷嗷叫。

    “呃……你唱吧。”

    ““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

    ……

    ……

    梁灼越唱越得意,索性将风华剑和那本破烂剑谱都丢到一边,在那边唱着歌边扭起来,小屁股一撅一撅的,两只手臂如同两把大钳子,忘我的挥动着,头上鸡窝似的头发迎风招展,引吭高歌道,“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四朵小蘑菇,一朵小蘑菇啊,两朵小蘑菇,三朵小蘑菇啊……”

    阳光穿过那棵千年老桃树上,那一簇簇开得极是繁盛的桃花,打在正侧卧在树枝上打盹的少年脸上,那个少年微微眯起眼来,看了看树底下那个直蹦?的长得丑不拉几又吵吵嚷嚷的小孩,忽然很是安定地闭上眼睛,嘴角含笑,又重新睡着了。

    ……

    “喂、喂、喂……”过了好大一会,梁灼唱得累了,一屁股坐在那棵老桃树下奄奄一息地冲着上面喊着。

    “我不叫喂,小屁孩。”

    “那你叫什么?”

    “哥哥。”

    “哥哥?”

    “乖。”

    “喂、”

    “不许叫喂,小屁孩。”正午的阳光照得整个花开园如同沐浴在一条金光闪闪的河流之中,美轮美奂,灿烂耀眼。

    那个总爱躺在树上睡觉的少年“腾”一下,从树上跳下来,全身浸在正午时分饱满而浓烈的金色阳光中,手里拿着一份包在纸上的香喷喷看上去油酥焦脆的烤鸡走到梁灼面前,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叫我哥哥。”

    声音柔软,柔软得如同他手里拿着的烤鸡一样暖化了梁灼的心,梁灼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长得既不像夜千华那样妖孽也不像夜千华那样腹黑,比阿起要好看一些,比阿起要那么温柔一点,和红衣大叔相比呢,也比他更加阳光一些,梁灼在心里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接过他手中的烤鸡,边狼吞虎咽地咬着一只鸡腿,咕噜咕噜拼命下咽,边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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