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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第22部分阅读

    了佛令,今夜大雄宝殿讲经,香客若要上香,明日请早。”

    薛破夜奇道:“别的寺庙做的是早课,早上讲经,你们寺庙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啊,怪哉怪哉!”心里一震,寻思:“莫非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不让人上去。”

    两名僧人并没有回答,只是脸上都露出怪异的神色。

    薛破夜眼珠子一转,看了两人一眼,忽然笑道:“咦,刚才还没发现,此时看来,两位大师竟然宝相庄严,佛气轩昂,只怕修行下去,终有一日会成佛成圣啊!”

    两位僧人自然还没有理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含义,更没达到戒嗔,戒喜,戒躁,戒怒的境界,听到别人夸赞,还是高兴的很,都不由露出了欢喜之色。

    薛破夜心头好笑:“原来是两个稚儿和尚!”见效果甚佳,接着道:“两位大师一看便是在灵隐寺颇有身份之人,寺内的事情只怕知道的不少吧!”

    其实这两名僧人不过是最低下的僧众,属于看门护院的杂僧,薛破夜这样说,两人似乎面子大了起来,一僧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寺内的事情我们却是知道不少。”

    薛破夜摸着鼻子笑道:“不知道两位今日可看见一位小姑娘进了寺内!”

    僧人立刻道:“我们灵隐寺香火茂盛,每日香客甚多,你说的女施主,一日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却不知道是哪位女施主?”

    薛破夜想了想,道:“她也就十五六岁,个子不高,很可爱,对了,她穿淡黄|色的衣服!”

    两名僧人神色立变,就有一僧挥了挥手,压低声音道:“快走快走,没有这样的女施主,快走快走!”连连催促。

    两名僧人行为反常,薛破夜心下大起疑云,仰头看了看山上,左右是两道又高又浓的黑影,自然是那飞来峰和北高峰,挟持之间,林木繁茂,隐隐露出楼阁榐角,星火点点。

    见薛破夜一动不动,反而抬头眺望,两僧似乎有些着急,更加催促:“施主,方丈马上便要讲经,你还是去吧,若要上香,明日再来!”

    薛破夜也不和这两名僧人纠缠,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翻身上马,一抖马缰,催马向前。

    他明白,两位僧人神色大变,异常的很,看那样子,小灵仙很有可能来了灵隐寺,这两人甚至已经见过,如此惊慌,中间必有隐情。

    如果自己贸然硬闯,首先不一定能闯进去,其次,即使闯进去,里面有准备的话,照样是一无所获。

    有时候,还是以退为进的好。

    绕着山脚奔驰片刻,终于看见瞧见一条小道通向山上。

    薛破夜下了马来,嘿嘿笑着,自语道:“这样大的一座山,老子还真不信只有一条上山的道,这不是找到了一条。”左右看了看,月色幽幽,树影婆娑,小道两边是高耸的树木,林荫之下,昏暗的很,冷风一吹,树木轻摇,发出“唰唰“的声音,还真有些恐怖。

    薛破夜摸了摸黄金狮的鬃毛,柔声道:“好兄弟,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千万不要唱起你那嘹亮优美的歌声,等我回来!“

    黄金狮竟似听懂他的话一般,连呼吸的声音都小了。

    将黄金狮带进树林,系在树上,这才沿着那条窄小的道路向上走。

    这条小道满是野草,虽然还有道路的形状,但显然是很久没有人走过,荆棘挡道,薛破夜无奈之下,只得扯了一根木棍,扒拉着往上走。

    旁边时不时有野鸟腾起,间或有不知名的小动物攒动,薛破夜胆子虽然不小,也时不时被吓得心惊胆战,心中咕囔着:“小灵仙,我这可都是为了你,找到了你,一定要狠狠打屁股!”

    一直向上,筋疲力尽之时,终于看见一堵厚重的围墙挡在前面,薛破夜知道,这定然是灵隐寺的围院墙壁,好不容易,终于是到了灵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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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方丈】

    翻墙倒院这种事情,对于薛破夜来说还真不是问题,而且灵隐寺的围墙虽然厚重宽大,但却并不高,薛破夜没费多大力气就翻过了墙头。

    四面看了看,自己翻进的是一处小院子,三间古木古香的房间连在一起,房子前面,却堆满了木柴稻禾,俨然是烧火之用,略一思索,立刻明白,这里却是一处柴房。

    轻手轻脚地靠着墙壁向前走,透过窗户向第一间屋子里看去,里面堆满了柴禾,却无和尚僧侣。

    薛破夜舒了口气,正要前行,猛听两声呼噜传来,这呼噜声近在耳边,极为响亮,吃了一惊,站住不动,左右看了看,却无人影,奇怪之间,那呼噜声再次响起,薛破夜屏住呼吸,循声看去,却见墙壁处,两名僧侣竟然歪倒在墙根睡着,两人手中都拿了一根戒棍,漆黑油亮,虽然睡着,棍子却没脱手。

    那两人近在咫尺,薛破夜再走两步,便要踩在他们的身上,看他二人样子,似乎是在守护着中间这间房子,不过这中间房子的窗户紧闭,而且被木板钉死,看不清里面状况,里面更无半点动静传出来。

    薛破夜皱起眉头,心里疑云大起,寻思屋里究竟关着什么,猛地一惊:“我靠,里面总不会是小灵仙吧!”心内感觉是大有可能。

    薛破夜手中那根棍子还没扔掉,咬咬牙,准备将这两人打得昏睡过去再进屋查看,举起棍子,还没击下,就听到院子外面响起脚步声。

    薛破夜毫不犹豫地飞步跑到柴堆边,蹲下身子,躲在柴堆后面,只望来人不是过来劈柴的,否则自己的行踪可就暴露了,到时那些和尚也不知道如何处置自己。

    院门推开,就见一名灰衣和尚进了院子,那和尚已近中年,竟然长满了络腮胡,很有些凶相,与佛家的慈悲仁像相去甚远。

    他提着饭桶,进了院子,返身将院门关紧,这才走进院内,见两名守护僧人呼呼大睡鼾声四起,飞步上前,对着两人连踢几脚,沉声喝道:“混蛋,混蛋,你们不想活了吗?”显得气急败坏,怒火中烧。

    两名僧人立刻惊醒,见到那络腮胡须的中年僧人,惊慌失措,急忙爬了起来,声音发颤:“师……师傅……我们实在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中年僧人低声骂道:“两个小兔崽子,要是被他知道,你们还想不想活了!”

    两名守护僧人连声哀求:“师傅,千万别告诉他,否则……否则我们真没活路了!”

    薛破夜皱起眉头,疑惑万分,寻思:“他们口中的他是谁,看样子,这几个人对他都是恐惧万分,害怕的很!”

    中年僧人叹了口气,沉声道:“下次可莫犯错了,若是被里面的人跑了,咱们可就全完了,非但你们剥皮抽骨,我也要受三刀六洞之刑,马虎不得,马虎不得!”

    两名守护僧人连连称是。

    终于有一名僧人问道:“师傅,咱们还要守多久啊?都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有结果?”

    中年僧人冷声喝道:“这是你能问的吗?老老实实看守就是,不该知道的别多问,这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说话的。”

    薛破夜松了口气,那守护僧人说看守很久,而小灵仙才今日刚刚离开,里面自然不会是小灵仙,不过却奇怪的很,灵隐寺里为何有这样古怪的事情,那屋子里囚禁的究竟是谁?

    中年僧人将手中的饭桶交给一名僧人,道:“拿进去,让他吃饱,可别饿死了!”

    那僧人急忙接过饭桶,另一名僧人掏出钥匙打开门,提着饭桶的僧人便快步进去,中年僧人也进了去,等二人进去,外面的僧人才将房门拉上。

    薛破夜缩在柴堆后面,皱着眉头,这三个和尚的行动太诡异了,究竟在搞什么鬼?

    正在疑惑,猛听那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叫:“救命!”但一声之后,立刻没了声息,也不知道是被蒙上了嘴还是被打昏了。

    薛破夜听得真切,那声音显然是男人的声音,更是放了心,小灵仙可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没过多久,里面传来敲门声,外面的和尚忙打开房门,那中年僧人和另一名守护僧人一前一后出来,房门又被锁上。

    “呃……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从房中出来的守护僧人一脸怒色,显然是刚才那声呼救惹怒了他。

    中年僧人沉声道:“你们可给我看好了,若是出了茬子,我第一个活劈了你们,也用不着他动手了!”

    两名守护僧立刻心惊胆战地称是。

    中年僧人这才提着饭桶离去。

    见中年僧人走远,一名僧人立刻骂道:“圆渡,我让你看着,你怎么也睡着了,师傅来了也不知道。”

    另一名守护僧立刻义愤地道:“说好每人睡一个时辰,轮流换班,你睡了一个时辰都不醒,我困了,所以睡了,我说圆海,你还道这是我的错啊!”

    圆海恶狠狠地道:“你就不知道喊醒我,害我被师傅骂,你这个蠢货!”

    圆渡显然也不是善于之辈,厉声道:“你骂谁?”

    圆海不屑地道:“老子就骂你,怎么了,还想动手不成?我可告诉你,你的功夫和我还差一大截子呢!”

    圆渡横提戒棍,咬着牙,鼓着腮帮子,真有一副决一死战的表情。

    薛破夜心内叹气,这哪里还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佛家的戒斗戒躁只怕是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过想想也释然,这两人看着就不像真正的佛家子弟,有此表现,实属正常。

    圆海冷哼一声,淡淡道:“看好里面的人吧,若是跑了,你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住剥皮抽骨,那时候你再逞英雄也不迟!”说完,自顾自地在墙角靠下,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

    圆渡压住一肚子气,也在墙角边靠下。

    薛破夜躲在柴堆后面,却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摆在眼前,这两个小子要是不睡觉,自己可怎么离开这里呀?

    即使忍冻挨饿挺到明天早上,白天一到,自己的行踪肯定要被发现的。

    正在皱眉苦思计策之时,听到屋内又传来“咚咚”的声音,虽无叫喊,却也很有些响亮。

    圆海爬起身来,骂道:“这个狗娘养的,还让不让人清静了,圆渡,开了门,咱们去伺候一番,让他好好睡下!”

    圆渡正憋了一肚子火,听他一说,二话没说,打开房门,直冲了进去,圆海也紧跟进去,薛破夜见到这大好机会,再不犹豫,灵猴一般窜出柴堆,跑到院门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闩,这才出去,尔后又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

    他知道,这门闩从里面扣,自己在外面是没本事栓上的,只希望那两名守护僧以为是自己疏忽了。

    刚带上门,就听到里面隐隐传出闷哼声,那声音极度痛苦,却被人封住了嘴,喊不出声音。

    薛破夜叹了口气,这位仁兄在佛门圣地大受皮肉之苦,只望佛祖开恩,让他的精神得到安慰。

    夜色蒙蒙,灵隐寺内一片宁静。

    入眼处,几处佛塔高高挺立,如同几支灰暗的利剑,直插天幕。

    灵隐寺是佛教名寺之一,虽无少林那般宏大,但也算得上气势雄伟,僧众据说有近两千之众,修研佛法,浮光普照。

    古木劲松,林立两边,暮壑苍苍,偶闻几声金鸣佛号之声。

    薛破夜沿着小道向前走,直觉寺内曲折蜿蜒,大得很,走来走去,竟然不知身在何处,夜幕之色,竟然迷路。

    “我日!”薛破夜暗骂一声,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屹立着一座极为雄伟的大殿,单层三叠重檐,气势巍峨。

    薛破夜走近一看,大殿外的朱匾上,豁然写着“大雄宝殿”四字,字走龙蛇,庄严肃穆。

    薛破夜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大雄宝殿旁边竟然空无一人,唯独这大雄宝殿静静屹立,诡异得很。

    薛破夜皱着眉头,摸了摸鼻子,抬脚上了玉阶,缓步上行。

    大雄宝殿是灵隐寺最大的建筑,台阶也是最高的,薛破夜好不容易登上光滑平坦的石台,快步前进,踏进了那高大而宽阔的正门。

    一股檀香味扑鼻而来,闻在鼻中,竟然比花香更是舒畅。

    正面是一尊释迦摩尼莲花座像,造型妙相庄严,端庄凝重,气宇轩昂,慈眉善目,极具风采。

    黄霓古帏,一派佛家气象。

    耳边听到敲打木鱼的声音,这才循声看去,只见佛像前的法案下,一位僧人正敲着木鱼诵经,

    那僧人大黄袈裟,带着粗大的佛珠,光头之上,佛印点点。

    薛破夜眯着眼,走了两步,斜面看去,竟然是一位老僧,白须白眉,慈眉善目,还真有一副高僧的模样。

    薛破夜咳嗽两声,合十道:“大师好!”

    那和尚停了声音,转过头来,打量了薛破夜片刻,也合十道:“夜色已晚,施主还有心礼佛,老衲佩服,阿弥陀佛!”

    薛破夜呵呵一笑,“大师真是虔诚,这么晚了,不也在诵经礼佛吗!”

    和尚不动声色,忽然问道:“施主是怎么上山来的?”

    薛破夜一愣,不过马上笑道:“有心拜佛,何处不是道路,有心敬佛,又有谁能挡得住。”

    “阿弥陀佛,施主字字珠玑,老衲受教了!”和尚又是一礼,看起来还真像是受教一样。

    薛破夜见他慈眉善目,不像坏人,蹲下身子,微笑道:“大师,敢问法号?”

    “老衲达缘!”和尚平静地道:“愧为灵隐寺主持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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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恶僧】

    薛破夜听到“达缘”二字时,很是耳熟,听他自称是灵隐寺主持方丈,颇有些吃惊。

    眼珠子一转,忽地醒悟,当日谭子清编造说过在灵隐寺和达缘大师礼佛,虽然是瞎编,不过谭子清似乎还是认识达缘方丈。

    达缘见到薛破夜震惊之色,微微一笑,平静道:“既然礼佛,该当敬香才是!”

    薛破夜镇定下来,呵呵一笑,过去敬了香火,恭恭敬敬拜了几拜,这才道:“听说大师今夜要讲经,不许人上山?”

    达缘一愣,奇道:“讲经?我向来讲经是在早上,夜里可不讲经!”

    薛破夜疑惑道:“哦,那为何山脚的两位师傅却说大师今夜要讲经,而且不许人上山,以免打扰?”

    达缘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佛门圣地,慈悲仁者时刻都能拜佛,岂能阻止。阿弥陀佛,施主是不是听错了!”

    薛破夜暗暗称奇,不过也不好再争,摸了摸鼻子,微笑道:“可能是在下听错了,这里佛气弥漫,实在是礼佛拜佛的好地方!”

    达缘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声音气喘吁吁地道:“方丈,方丈,他们来了!”

    从门外跑进一人,薛破夜看的一清二楚,正是刚才送饭到柴房的中年僧人。

    那中年僧人进了大殿,一见薛破夜,立刻露出疑惑之色,上下打量两薛破夜两眼,眼角抽搐,神情怪异。

    达缘淡淡地道:“清净心,清净意,不作如是观,戒躁清心,明了,你为何如此惊慌?”他声音虽然极为平静,但薛破夜却能从声音中感受到一丝愠怒。

    明了和尚合十道:“方丈,他们到了!”

    达缘并没有回答,却微笑向薛破夜道:“这位施主,天色已晚,不如便在本寺安歇!”也不等薛破夜答应,吩咐道:“带施主去客房,好生伺候!”那“伺候”二字咬的极重。

    薛破夜也不拒绝,眼珠子转了转,微笑道:“那便打扰了!”

    明了和尚神色怪异地看了薛破夜一眼,合十道:“施主请!”

    薛破夜迈开步子,大步出了大雄宝殿。

    夜风寒,月色浓,灵隐寺内一片寂静。

    明了和尚如同幽灵一般跟在旁边,领着薛破夜前行。

    转过一条石道,竟然走到一处小院子,明了和尚停住了步子。

    薛破夜并不畏惧,看明了和尚的步伐,虽然身有功夫,但似乎也不怎么厉害。

    “咦!”薛破夜故作惊讶道:“这位大师,怎么不走了,方丈不是让你带我去客房吗?刚好我肚子也饿了,大师待会给我弄些鸡鸭鱼肉吃吃,吃饱了好睡觉!”

    明了和尚慢慢转过身来,神色阴霾,冷声道:“你究竟是谁?”他那双眼睛如同刀锋一般在薛破夜身上扫视。

    薛破夜哈哈一笑,道:“我是谁?一个香客而已,大师这话问的蹊跷!”

    那明了脸色发青,死死盯着薛破夜的面孔。

    薛破夜见他神色不定,眼神极为阴暗,隐隐带着杀机。

    “咦!”薛破夜看着明了身后,一脸惊讶:“方丈,你怎么在这里?”

    明了和尚一怔,愕然回头,薛破夜蓦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击出,直击明了和尚颈脖的大动脉,下手又快又很,毫不留情。

    先下手为强,薛破夜对这道理实在明白不过。

    明了和尚已动杀机,薛破夜自然不会等到他动手。

    明了和尚感觉耳边劲风忽起,知道中了薛破夜的道儿,实在看不出薛破夜表面斯斯文文,竟然还有功夫,下手也是凶狠无比。

    欲要闪躲,已是不及,“噗”的一声,薛破夜的拳头狠狠地击在明了和尚的脖子上,他这一下用了十足的气力,不知明了和尚功夫深浅,只能竭力一搏。

    明了和尚还没叫出声,薛破夜另一只手已成掌形,手刀般切在了明了和尚的咽喉,他这其实也是劈空拳里的招式,不过是随机应变,化拳为掌罢了。

    明了和尚闷哼一身,眼睛一翻,人已瘫软下去。

    薛破夜见他瘫倒在地,紧悬的心才松了下来,心中暗自感激:“张大哥,兄弟这次可多谢你教的功夫了!”

    旁边不远是一片草丛,薛破夜将昏倒过去的明了和尚拉到草丛里,看他样子,没有两三个时辰只怕是醒不来。

    略一沉思,又扒下了明了和尚的长衫,套在自己身上,这明了和尚身形粗胖,薛破夜身材高大,穿在身上,也凑巧合适。

    若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在灵隐寺转来转去,肯定会被人注意,穿上和尚的长衫,那就方便的多了,只是头上长发飘飘,不好掩饰,没有法子,只能扯下一块布巾,头巾一般扎在头上,遮挡住了漆黑的长发。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不过比自己先前的装扮要隐秘不少。

    将明了和尚塞进了草丛里,直到难以发现,这才施施然地出来。

    心下却有些迷茫,虽然小灵仙在灵隐寺的可能性极大,但是灵隐寺占地极广,恢宏大气,大屋小房数百间,却哪里知道身在何地。

    沿着高墙向东行走,忽听旁边传来呵斥声:“快些,快些,可别让客人们等急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从旁鱼贯出来数名僧人,手中都捧着茶果,快步前行。

    薛破夜急忙贴住墙壁,夜色昏暗,但很难发现。

    最后面跟着一位灰衣僧人,连声催促。

    薛破夜本要跟在后面看个究竟,但是前面石地一片空旷,若是跟随,必定会被发现。

    不过灵隐寺今夜的状况实在太过诡异,也不知道来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客人。

    见到那几名僧人隐没于夜色之中,薛破夜摸着鼻子,眯眼沉思片刻,便要随后跟上,冷不防从旁转出一位小沙弥来。

    那小沙弥口中振振有辞:“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拘尸城力士生地阿夷罗跋提河边娑罗双树间。尔时世尊与大比丘八十亿百千人俱前后围绕。二月十五日临涅槃时。以佛神力出大音声……!”

    薛破夜晕乎之间,那小沙弥瞥见他,竟然恭敬地行了一礼:“园惠见过师叔,阿弥陀佛,师叔还未安歇?”

    薛破夜一愣,但马上明白,自己穿着明了和尚的僧袍,小沙弥园惠看衣服认人,还道自己是明字辈的僧人,所以口称师叔。

    紧握的拳头松开,也合十道:“师叔我对月敬佛,还未曾休息!”

    小沙弥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抬头看了看被乌云挡住半边的月亮,敬佩道:“师叔佛法深厚,园惠慧根短浅,还望师叔指点。”又奇道:“师叔,你半夜为何戴了头巾?”

    薛破夜讪讪道:“唔……师叔病了,不舒服,戴着头巾去去寒!”

    小沙弥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薛破夜眼珠子一转,问道:“师叔有话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若说错一个字,佛祖便要怪罪的!”

    小沙弥虔诚地道:“师叔请问,园惠知道什么说什么,佛说不妄语,园惠不敢胡言乱语的!”

    薛破夜见这小沙弥老实的很,心中暗自庆幸,好歹是找到了一个舌头,害怕在这里容易被人发现,带到隐蔽处,这才问道:“刚才有几位和……呃……有几位师侄端着茶水果品,他们要去哪里?”

    小沙弥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薛破夜低声喝道:“园惠,在师叔面前也不说实话吗?”

    小沙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师叔,佛说不可听不可听,我本来是不晓得的,但是听到他们说话,所以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这是听来的,是罪过,园惠不敢说!”

    我靠,薛破夜肚子冒火,但是有求于他,只得耐着性子道:“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听过即是没听,没听即是听过,你不说等于说过,你说过也就是没说过,你……还是说吧!”

    小沙弥被说得一愣一愣,沉默片刻,才道:“他们去了静心禅院!”

    “静心禅院?”薛破夜奇道:“那是什么地方?”

    小沙弥抓了抓脑袋,不解道:“师叔连静心禅院也忘记了吗?”

    “呃……师叔病了,脑子有些糊涂了,所以一时想不起很多事情,阿弥陀佛!”薛破夜只能说出一个很次的理由。

    好在小沙弥毫无心机,老实巴交,点头道:“师叔若是病了,早些休息吧,好好养病,佛祖会保佑你的,阿弥陀佛,觉悟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如是观察,渐离生死……!”

    薛破夜皱眉道:“你又在念什么经啊?”

    “佛说八大人觉经!”小沙弥实诚道:“我想诵经为师叔驱除病魔!”

    薛破夜微微一笑,这小和尚的良心倒是大大的好啊,不过有事在身,催问道:“那静心禅院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是方丈平日参禅之处,在西院咧!”小沙弥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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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静心禅院】

    薛破夜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又问:“那些客人都在西院?”

    园惠也不确定道:“应该是的,也不知道来了些什么客人,还要酒喝呢,罪过罪过!”

    在寺庙喝酒,很有想法的客人啊。

    “对了,园惠啊,你可看见今天有位小姑娘到寺里来啊,长得很可爱,穿着淡黄|色的衣服,你可瞧见?”薛破夜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

    果然,园惠摇了摇头:“师傅说过,非礼勿视,不可盯着女施主看,女施主都是老虎,我没有看见师叔说的女施主。”

    薛破夜汗颜,看来园惠的师傅也是来“女人是老虎”那一套,可惜可惜,女人是好东西,这些和尚却不知道。

    “恩,不错不错,我是看看你的修为如何,很不错,女人是老虎,呵呵,师侄,你师傅说的对!”薛破夜摸着鼻子微笑道。

    园惠见薛破夜夸奖,也不欢喜,只是合十念经,不知道又在念什么经文。

    薛破夜沉默片刻,知道在园惠身上也问不出更多东西,他只是一个圆字辈的小僧而已,知道的东西不会太多,能从他身上得知静心禅院已是万幸,问道:“师叔脑子有些糊涂了,正有一篇佛经不明白,要去请教方丈!”

    园惠眨了眨眼睛,问道:“师叔有什么经文不懂,我帮你看看?”但立刻醒悟,自己是小字辈僧人,这面前的可是圆字辈高僧,是自己的师叔,钻研佛法的时日可是比自己长多了,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岂能知道,忙道:“阿弥陀佛,师叔,弟子失言,请师叔责罚!”

    薛破夜背上冒出冷汗,松了口气,自己对佛经一无所知,园惠真要追问下去,自己还真说不出来,见他自求责罚,故意咳嗽两声,道:“你勤奋好学,积极上进,师叔怎会责罚你。快告诉我静心禅院怎么走,我好请教方丈,这学习佛法可是耽搁不得,越快越好!”

    “师叔,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前行,见到药师殿便右拐,有一条石道,前行一阵,就有一片松林,松林里还长着芭蕉,松林旁边那座小院子便是静心禅院了!”园惠指点着说道。

    薛破夜含笑点头,伸手摸了摸园惠光滑的脑袋,柔声道:“园惠,你一定会修成佛的!”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影,迅速沿着园惠指明的道路前奔。

    园惠一愣,见薛破夜一闪便离去,呆了片刻,直到薛破夜踪影消失,才合十道:“多谢师叔夸赞,弟子一定好好修行,不辜负师叔对弟子的期望!”

    ……

    ……

    薛破夜按照园惠所说,到了药师殿便右拐,药师殿虽无大雄宝殿气派宏大,却也巍峨耸立,两边森森古木,殿前立着两柱小型佛塔,塔身雕刻精美,栩栩如生。

    拐到那条石道,一路前行,偶尔碰见个别僧人,见他头戴布巾,也颇有些奇怪。

    这条石道很长,走了良久,一股清香扑来,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松林,松林间稀稀落落生长着芭蕉,松林后,是一大片葱翠的劲竹,在松林与竹林之间,是一座规格很小却精致无比的小禅院,想来便是“静心禅院”了。

    禅院中,种了几颗金丝菩提树,青松,劲竹,菩提树微微摇晃,一片寂静,寂静的如同那极乐世界的永恒寂籁之处。

    大楚特色的黑色斗角屋檐在青黑色的天幕下,依然清晰可辨,一种极其厚重的文化特质,从这只有区区几间精致楼阁的禅院悠然升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果然是佛家子弟修行的好处所,恬静而优雅。

    薛破夜轻手轻脚走在松林中,见到禅院中亮起几点星火,禅院外面,竟然有数名武僧持棍守护。

    日啊!

    薛破夜贴在松树后面,不由想到以前阅读的小说中,不少侠客夜闯少林什么的,还真是有些刺激。

    虽然离得不算近,却见禅院内靠西的小阁里人影晃动,灯火将人影映在了窗户上,少说也有三四人。

    不消说,里面应该是达缘方丈和他的客人了。

    薛破夜心内有些失望,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虽说灵隐寺内诡异得很,却也无法证明小灵仙便在这里,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灵隐寺,大佛三惊,红莲学法!”薛破夜心内低吟,那名册既然这样说,至少证明这灵隐寺内定然是有青莲照的人了。

    正在愁闷如何靠近楼阁,也好看看里面状况,探听一下是否能得到小灵仙的消息,却见那条石道忽然跑出一条黑影。

    那条黑影又快又急,全身上下黑衣黑裤,竟然是个夜行人。

    薛破夜嘴角泛起微笑,日啊,这可是越来越热闹了,也不知道这灵隐寺内究竟有什么好戏要上演。

    那几名武僧警觉性极高,同时围向那黑影,行动迅捷。

    那黑影见几名武僧过来,并不停步,直直前奔。

    薛破夜见那几名武僧将注意力全部转向黑影,院内顿时无人,抓住这千钧一发之机,如同一头猎豹般,闪电地窜进了禅院里。

    虽然不知道那黑影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忙。

    禅院里两棵金丝菩提树轻轻摇摆,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薛破夜快步走过去,轻轻推开古木小门,这小门还真没关上,一推便开,薛破夜进门后,将小门反关起来。

    屋内极为昏暗,只见一尊小型的佛像摆在前面,下面设了香案,后面却有一道楼梯。

    黄幔摆动,那楼梯也是时隐时现。

    “不行……我……不同意……!“楼上隐隐传来争论声,声音虽然不高,但语气却很是恼怒。

    薛破夜蹑手蹑脚走近,沿着楼梯慢慢上去,那争论声也越来越清晰。

    “葵花童,你既然不同意,那你说出个法子来,让大家想一想!”一个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薛破夜摸到二楼,却见二楼正厅空空,旁边有一小厅,厅门开了一条缝,偷眼望去,里面坐了不少人。

    这正厅却是吓人的紧,竟然设了灵堂,白布白幡,还挂有挽联。

    案上点着蜡烛,却有一块灵牌。

    薛破夜视力也不差,那灵牌上的字很是粗大,看得清楚,写着“七师妹之灵位”。

    薛破夜心中一震,当日在西湖之畔,俊男美女刺杀谭子清,俊男不就喊美女为“七师妹”吗?莫非这灵堂是为了祭奠那美人?

    “菊花童,你也别激我,我宁可一个人去,也不会同意这次行动!”先前的声音斩钉截铁地道。

    嘶哑声音菊花童冷笑道:“这次行动可不是由你做主!”

    葵花童也狠狠地道:“不错,我做不了主,你能做得了主?”

    薛破夜疑惑万分,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行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更为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的称呼,葵花童,菊花童,匪夷所思,忽地想到“莲花说法”,莫非还有莲花童?

    “和尚,你说,这事怎么办?”菊花童沉声道:“你是赞同不赞同!”

    一声长叹,薛破夜清晰地听到达缘方丈的声音缓缓传出来:“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和尚,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念经,快说快说,这事儿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悬着,那小子在你手里,总不能一直这么关下去,总要用来做些事情!”菊花童似乎很不耐烦。

    一阵沉默,半晌才听达缘方丈缓缓道:“七师妹当日要刺杀谭子清,我就多次劝阻,无奈她终是动手了,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谭子清所害,这便乱了我杭州分舵的事务,七师妹一去,舵主之位空悬,无首之军,一盘散沙而已!”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想不到那美人竟然是青莲照杭州分舵的舵主,那还真看不出来。

    猛听一声幽幽长叹,一个娇柔的声音道:“谭子清在宋州大动干戈,宋州分舵折损大半,五师兄也被害,七师妹与五师兄青梅竹马,听闻五师兄被谭子清所害,自然是满腔怒火,这次谭子清来杭州,七师妹执意出手,那也是不过是为了情意而已,哎……!”幽幽一声长叹,惆怅无比。

    薛破夜皱起眉头,这样看来,老谭手上倒有不少血债啊,此时更无怀疑,这里面几人自然都是青莲照的人了。

    那女人的声音很是动听,但似乎是挤着嗓子说话,咬字并不是十分清楚。

    “我说荷花童,为何每次你都戴着一个面具,说话捏着嗓子怪里怪气的,莫非是长的太难看,害怕我们看见,哈哈……!”葵花童声音笑着说道。

    那女子荷花童笑道:“就是长得太难看,所以不让你们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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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红莲学法】

    “和尚,你说这次行动怎么办?”菊花童咳嗽两声,再次问道。

    达缘方丈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抓了那人,以他换出桃花童,所以修书给了谭子清,信里说得清楚,若是同意,便在府衙的匾额上挂上一天的白布,可是书信发出后,却如石沉大海,官府一点动静也没有!”

    葵花童立刻道:“官府你还能信的过?即使同意了,只怕也是他们设下的圈套,那帮狗杂碎,没一个讲信义的。待会将那小子带来,我一刀砍了他!”

    菊花童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提醒葵花童住嘴,问道:“和尚,正是因为谭子清不同意,我才准备让大伙一起劫狱。我已经让人打探清楚,桃花童如今正被关押在杭州大狱之中,受尽了折磨,再不出手,便要被他们活活打死!”

    话声刚落,葵花童立刻道:“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桃花童如今身陷大狱,谭子清老谋深算,必定埋伏了重兵,我们若是贸然出手,必定会全军覆没,总舵主苦心经营的杭州分舵便一朝灭绝,更何谈反楚复蜀!”

    反楚复蜀?

    薛破夜一个激灵,这是什么意思?

    反大楚倒是清楚,可这复蜀是什么意思嘛,在薛破夜的知识范畴里,蜀国可是刘备关羽诸葛亮那一群人!

    菊花童冷哼一声,道:“葵花童,照你的意思,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官府那些狗杂碎将桃花童折磨死?”

    葵花童毫不示弱,正声道:“我和桃花童情同手足,乃是过命的交情,若说谁最担心他,我葵花童是第一个,他在那批杂狗手中受尽折磨,难道我便不心痛,不气恼吗?”他声音激动,显然心情很是悲愤:“若是要救桃花童,我葵花童第一个上,粉身碎骨也没有二话。可是话说到底,咱们杭州分舵是青莲照十八分舵最大的分舵,也是总舵主最倚重的分舵,算得上是总舵主的一只手臂,难道为了桃花童一人,便要将总舵主的这只手臂砍下去?”

    他一番话说完,屋子里一片沉寂。

    薛破夜斜倚在楼梯口,微微探头,听得很是清楚,觉得这葵花童倒不是莽夫,知道事情的轻重,有几分见识。

    过了片刻,才听菊花童缓缓道:“咱们杭州分舵三四百兄弟,若真劫起大狱,倒也不一定会败。杭州行营在城郊,要想调兵来救,却也来不及。”虽是这样说,但声音却平和了许多。

    薛破夜张了张嘴,我靠,光杭州分舵便有三四百人,那青莲照十八分舵加起来不有近万人,这黑社会组织还真是庞大的很啊。

    “三四百人去劫狱?亏你想的出来,这不将我们的实力全部暴露出来了。”葵花童厉声道:“此事万万不行,如此?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