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佼佼者,如今虽是垂老,但每人都有年轻的时候,都有那光辉灿烂的岁月,薛破夜这番话正说到众人的心灵深处,各自露出唏嘘之态,忆起曾经的辉煌。
萧莫庭竟然微微点了点头,本来阴沉的脸缓缓露出感慨之色,抚须道:“不错,既然曾经活过做过,又何必在乎结果,自古至今,旷世英才真正能善安的又有几人!”
薛破夜见他第一次赞同自己的观点,心里还是颇有些兴奋,毕竟在座的都是文道鸿儒,自己能说动他们,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柳拓脸上浮起一丝阴霾,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竟然掠过一丝杀机,他缓缓站起,看着薛破夜,众人不解间,柳拓竟然微微一礼,声音竟然有些谦恭:“薛公子才情过人,机敏不凡,柳拓佩服,今日能与薛公子把酒言欢,实在是三生有幸!”说完,端起酒杯,竟然向薛破夜举杯。
薛破夜不喜反惊,这柳拓贵为刑部侍郎,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可是娇贵的很,先前对自己颇为不屑,此时却突然礼遇起来,外人看在眼里,自然是性情豁达,但在薛破夜看来,那中间实在有些诡异。
既然柳拓主动敬酒,薛破夜还没狂妄到去拒绝这位刑部侍郎的礼遇,虽然这也许是仅仅表面的作秀而已。
萧莫庭见柳拓竟然放低身段,礼贤下士,更是高兴,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这柳拓可是大大给自己长了脸,萧素贞也露出赞赏之色。
“柳大人实在是少年中的英才,朝廷中的栋梁,我大楚有这等好官,国泰民安,永世太平!”一名鸿儒露骨地夸赞道。
他一说完,余人各有赞颂,他们饱读诗书,这词汇丰富,夸赞起来,行云流水,很有水平。
柳拓饮完杯中酒,笑对众人的夸赞,连声客气,忽然高叫道:“来人!”
立刻从外面进来一人,却是一名侍卫,恭敬无比,双手却托着一件檀木托盘,盘上红纱掩盖,看不出里面是何物件。
薛破夜眯着眼,冷眼旁观,不知道这柳拓又搞什么鬼。
柳拓走上前去,掀起一角,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玉盒,缓步含笑走到萧莫庭面前,屈身跪下,恭敬道:“学生惭愧,让老师受了牢狱之灾,罪该万死!”将那小玉盒呈了过去,柔声道:“这是学生敬奉的礼物,还请老师笑纳!”
萧莫庭伸手接过,打开玉盒,从里面取出一支毛笔来,看了看,露出欣喜之色。
柳拓不失时机地道:“这是皇帝陛下赐给学生的,亳是虎毛,杆是南边岛上的海竹所制,书写起来,很是舒服。”
众鸿儒听见,赞叹声一片,薛破夜心内暗笑:“要送东西,私下送送就是,此时此地,这样大献殷勤,无非是作秀罢了!”
萧莫庭学识渊博,却是个性情中人,此时见到得意门生当众将皇帝陛下御赐的礼物东给自己,那脸面可是大有光彩,掩饰不住喜色,口中却道:“此是圣上御赐之物,老夫岂可领受!”便要将礼物还回。
柳拓微笑道:“老师,圣上是最为仁孝之人,若是知道我将这虎亳笔献于老师,只怕更是高兴,圣上大仁大德,必不怪罪!”
立刻有一鸿儒笑道:“辰隐先生,柳大人一片孝心,你收下就是,柳大人仁孝至极,实在是你的光彩啊!”众人都纷纷附和。
萧莫庭再不推辞,将虎亳笔收下。
柳拓又从檀木盘里取出一件东西,绿光幽幽,却是一串项链,由一颗一颗绿色的宝石串成,用屁股去想,也知道这串项链珍贵无比,薛破夜自然知道,这串绿宝石项链,比自己送给小灵仙的珊瑚项链要贵重几十倍不止。
柳拓盯着萧素贞,慢慢走过去,萧素贞接触到柳拓炙热的目光,立刻不安起来。
薛破夜心里腾地升起一股寒冷,心道:“我靠,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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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惊出我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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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拓缓步走到萧素贞面前,带着迷人的微笑,声音温和:“师妹,这是皇后娘娘所赠的北海绿宝石项链,还望师妹能够喜欢!”将项链递了过去。
薛破夜心内骂道:“一个是皇帝赠的,一个是皇后赠的,莫非是想展示你极受皇室宠爱!”
看这情形,柳拓真是对萧素贞动了心思。
萧素贞有些惊喜,但是沉吟片刻,并没有去接纳项链,轻声道:“师兄的礼物太过贵重,素贞不敢接受。”
柳拓不动声色,微笑道:“若说贵重,老师对我的传授之恩,师妹当日为我烹调佳肴的恩情比这串珍珠的价值要贵重无数倍。”
薛破夜心中冷笑道:“奶奶的,幸亏老子不是你的政敌,这是皇后赠给你的物件,你却说价值连老师和一个女孩都比不上,皇后若是知道,不扒了你的皮才怪,看来还是年轻啊!”
萧素贞看了看那串项链,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薛破夜心中这才微微好受些,萧素贞果然有着高尚的道德情操,不愧是老子看上的女人。
柳拓有些尴尬,他将项链放在了案上,忽然走到萧莫庭面前,一礼到底,一字一句道:“学生鲁莽,有一事要老师做主!”
萧莫庭抚须笑道:“鹤风,有何事需要老夫帮忙,但讲无妨!”
柳拓沉吟片刻,终于朗声道:“学生恳请老师答应将师妹许配给我,学生一定好好待她,让她幸福快乐!”
石破天惊!
萧素贞立刻神色大变,娇躯剧震。
薛破夜也是大吃一惊,这小子真是敢啊,大庭广众,真的求亲起来。
众鸿儒也是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柳拓和萧莫庭。
薛破夜知道,这古代的婚姻可真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子女可真是没有选择权的,这柳拓身居显赫官位,本人更是仪表堂堂,气质优雅,几乎是每一个少女心中最希望的归宿,也是做父母最期望的女婿,这萧莫庭对柳拓更是赞赏有加,想来是不会拒绝,心中一时发苦:“日啊,老子一场空梦而已!”
不过心里却有些担心,虽说仅仅一面而已,但是薛破夜感觉柳拓虽然年轻,却是极有心计之辈,擅作表面文章,心胸并不宽广,萧素贞如果跟了他,也不知道会不会真如他所言,幸福美满。
薛破夜端杯饮酒,苦笑着摇了摇头。
萧莫庭也是身躯一震,皱着眉头,凝视着眼前恭敬无比的柳拓,眼角微微跳动。
舱内一时寂静无比,用一句最俗的话说,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只闻众人的呼吸声,萧素贞更是呼吸急促,粉脸涨的绯红。
也不知道多久,才听萧莫庭严肃地道:“鹤风,你为何有此想法?”
柳拓依然恭敬地道:“家父家母几年前就开始催促学生成婚,学生一直未曾答应。老师曾经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为了女色而懈怠前程,学生铭记在心,如今也算安稳下来,家父家母再三催促,学生也深思熟虑,这才在此向老师冒然恳求,还望老师答应!”
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表面看起来极为诚恳。
舱内依然寂静一片。
萧莫庭神情严肃,逐字逐句地道:“你向我求亲,柳国公可知道?”
薛破夜皱起眉头,柳拓求亲,为何让那柳国公知道,猛地醒悟,意识到什么,听见柳拓温言道:“正是家父应允,学生才会鲁莽,家父近日也会专程来看望老师,商讨大婚事宜。”
我靠,原来那柳国公是柳拓的老爹。
柳国公,柳国公,听这称号,看来不简单啊,如此说来,这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刑部侍郎身后,还有一个极好的家世。
萧莫庭沉默片刻,看了看萧素贞,见她正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但是绯红已经蔓延到耳根子处。
“鹤风!”萧莫庭若有所思,声音虽然柔和,但神色异常严峻:“素贞少不更事,远远没有达到嫁为人妇的时候,这事咱们先按下,迟些时候再说!”
薛破夜睁大了眼,萧莫庭这话,等于是委婉地拒绝了这桩亲事。
他疯了?
众人立时议论声一片,而最为震惊的却是柳拓,他今日求亲,是存了十分的信心,自信是手到擒来,萧莫庭绝对不会拒绝,却料不到萧莫庭竟然丝毫不留颜面,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话虽然不难听,但那意思却让人尴尬无比。
萧素贞如今二十余岁,在这个时代,属于高龄青年,普通的女子这个年纪只怕已经生下了孩子,萧莫庭却说萧素贞少不更事,实在有些牵强。
薛破夜先是吃惊,但迅即心情大乐,这老家伙看来还是有些见识的,这样有诱惑的姻亲却也断然拒绝,实在太他妈的够性格了,我喜欢!
如此一来,老子看来还是有几分机会的,瞥眼却看萧素贞,只见萧素贞美目也异常震惊,呆呆地看着萧莫庭。
柳拓尴尬无比,咳嗽两声,缓缓道:“老师既然这样说,那此事便过些时日再说,等到家父来到杭州再做计较。”
薛破夜不由大是鄙视,柳拓自己不好再说,只好搬出柳国公了。
萧莫庭虽然文采风流,博学多才,惊艳绝伦,号称大楚第一文豪,不过毕竟无功名在身,一介布衣而已,名声虽大,却是无权无势,一个杭州府尹说将他下狱便将他下狱,到时那柳国公要是过来,还真不好应对。
柳拓虽然还面带微笑,但每个人都发现他的脸部肌肉在抽搐,那微笑说不出的诡异。
萧莫庭见场面尴尬,忽然笑道:“我得到了一阕佳词,诸位不知可有兴趣一品?”
众人知道萧莫庭是为了缓和尴尬气氛,纷纷道:“妙极妙极,辰隐先生速速吟来,我等求之不得!
萧莫庭微微一笑,开口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缓缓将《水调歌头》吟诵出来。
众鸿儒立刻拍案道:“好啊,妙啊,辰隐先生不动则已,一动便是绝世妙句啊!”
萧莫庭摆手道:“非也非也,这首词却不是老夫所作!”
众人疑惑起来,有人问道:“却不知这首佳作出自谁的手笔?”蓦然想到萧素贞号称杭州第一才女,莫非这首词是她所作,不由自主地都将目光转向了萧素贞。
萧莫庭知道众人误会了,淡淡一笑,指着薛破夜,淡然道:“听小女所说,这首惊艳绝伦的上上之作乃是这位薛公子所作!”声音却含着极大的怀疑,自然是不相信薛破夜能做出这等佳作。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薛破夜淡淡一笑,悠然道:“商人是写不出这样的诗句的!”
萧莫庭竟然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
萧素贞一直没有多说话,毕竟在座都是长辈,一个小女子不便插话,此时见众人都极不信任薛破夜,忍不住申辩道:“父亲,这首词的的确确是薛世兄所作,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薛世兄亲口吟出!”
萧莫庭“哦”了一声,萧素贞虽然说得极为恳切,他却依然很是怀疑,问薛破夜道:“真是你所作?”
薛破夜看见萧素贞正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眼光中闪着灼热的光芒,无论如何,也不能太过拂了她的面子,叹了口气,回道:“兴致所来,偶尔吟出!”
萧素贞这才松了口气。
柳拓求亲被拒,虽然面上依然保持微笑,但那股微笑多少有些阴冷,见薛破夜自承《水调歌头》是他所作,很有些不屑,但依然保持着谦谦风范道:“哦,这首词果真是薛公子所作吗?实在令人钦佩,原来薛公子果然是满腹经纶的佳公子。”
薛破夜不去看他,淡然道:“几句陋词而已,谈不上满腹经纶。”
萧莫庭抚须正色道:“这可不是几句陋词,算得上是字字珠玑,我萧莫庭是作不出来的!”
薛破夜心道:“虽然萧莫庭性情古怪,对老子也不待见,不过为人倒也诚实。”含笑道:“辰隐先生客气了,许许陋词,能得辰隐先生赞誉,已是三生有幸了。”
柳拓微笑着柔声道:“既然这首妙词是薛公子所作,想来薛公子必是擅于词作,今日泛舟西湖,薛公子不如吟词一首,以添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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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玉人西湖上】
特别感谢《陌上行》呕吐大大和《蚁贼》赵子曰大大,他们是好人!
薛破夜正要拒绝,见到几名鸿儒紧盯自己,那眼神给人的感觉便是薛破夜定然作不出好词,而萧素贞紧握两只粉拳,攥在一起,很有些紧张,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竟然嫣然一笑,娇艳无比。
薛破夜站起身来,端着酒杯,缓步走到窗边,沉吟片刻,缓缓道:“群芳过后西湖好,狼籍残红,飞絮蒙蒙,垂柳阑干尽日风。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吟完,饮尽杯中酒,说不出的潇洒风流。
沉寂片刻,萧莫庭竟然第一个叫起好来,众人立刻跟在后面,叫好声一片,只有柳拓神色阴霾,本以为将薛破夜一军,反倒让他逞了威风。
薛破夜嘴角泛起一丝怪异的微笑,心中暗笑:“欧阳写的采桑子,能不好吗?”
将酒杯放回桌上,淡然道:“今日是各位鸿儒大豪的聚会,小子贸然而来,实在有些惭愧,先请告辞!”环礼一圈,淡淡一笑,便要离开。
今天实在不是很痛快,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
萧莫庭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告诉谭子清,他不配有你这样的学生!”
薛破夜一怔,实在不明白萧莫庭为何临了却蹦出这样一句话,并没有回答,径自挑起珠帘,出了舱来。
一出舱门,来到船头,一股清鲜的气息扑鼻而来,感觉全身上下惬意无比。
正要寻找含香送他回岸,就听身后轻轻的脚步声起,薛破夜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微笑,萧素贞始终还是出来了。
“薛世兄,我……对不起!”萧素贞柔软的声音里带着歉意。
薛破夜回头看着她,见她俏脸微红,微垂着头,很有些不安。
“世妹,为何这样说?”薛破夜摸着鼻子,柔声道。
萧素贞依然不安地道:“我……我请你来……以为父亲会喜欢你……而且你帮我救了父亲……!”
虽然话说得有些不清晰,薛破夜却知道,萧素贞请自己过来,是因为自己帮助了萧莫庭,而且才华横溢,所以想介绍自己和杭州文坛的重磅人物认识一番,另外也好让萧莫庭当面致谢,却不料萧莫庭对自己的态度极为轻视和不屑,更谈不上礼遇。
萧素贞料不到结果如此,若不是薛破夜镇定自若,侃侃而谈,只怕今日要大受羞辱而归,心里很是不安。
“世妹,你可别多想,为兄知道,有本事的人都会有性格,那才是真性情。今日初见令尊,宛如神仙,我很是钦佩,能与他举杯共饮,实在是荣幸之至,哪里还会有其它想法,你切莫多心!”薛破夜呵呵笑着,大度得很。
萧素贞这才露出灿烂的微笑,脸上的不安慢慢退去。
“含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薛破夜看着画舫旁边的小舟:“我可不会划船啊!”
萧素贞嫣然一笑,忽然走到船边,小心翼翼地登上了小舟,回头招手道:“世兄,你来,我带你过去!”
薛破夜奇道:“你会划船?”
萧素贞微笑道:“荡舟西湖,我小时候父亲便时常带我过来,那时候便开始跟着父亲学习划船了。”
薛破夜心中大乐,急忙跳了过去,他这一跳,立时弄得小舟左右摇晃,萧素贞一时站立不稳,便要跌倒,薛破夜急忙拉住,入手柔腻温暖,正拉在她的手臂上。
萧素贞情急之下,也伸手抓住了薛破夜的手,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
“我……!”站稳身子,萧素贞大窘,松了手,嗔怪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鲁莽,这小小扁舟能架得住你这样一跳吗?”
薛破夜见她嗔怪之时,小女儿家的情态大露,怦然心动,不由自主地道:“世妹,你……你真美!”
萧素贞先是一怔,反应过来,立时羞涩无比,粉脸涨的通红,咬着嘴唇,轻声骂道:“世兄,你……你没正经!”转过身去,背对着薛破夜,摆桨荡舟。
薛破夜见她虽然轻骂,但眉目间却露出一丝欢喜,心中乐道:“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听到别人的夸赞,看来我这千娇百媚的世妹也不例外。”看她美妙修长的背影,感慨万千。
小舟轻荡,萧素贞划船竟然也有模有样,速度虽慢,却也划破水面,向岸边过去。
阵阵荷花的清香弥漫在西湖之上,三三两两的小舟荡漾在红花绿叶之中,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薛破夜看着婀娜多姿的萧素贞,更有西湖美景在旁,轻声吟道:“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换。”
他站立舟中,旁边是美人荡桨,吟诗作颂,好一幅才子佳人荡舟西湖图,羡煞旁人。
萧素贞娇躯一震,竟然停了手,小舟顿时停在湖中。
薛破夜奇道:“世妹,你……你怎么了?”
萧素贞转过身,粉脸竟然有些感伤,美目流动,看着薛破夜,半晌,才幽幽道:“你总是能作出这样的好词,你……你总是能作出这样的好词!”竟然露出无限的眷恋之色。
两人面对面,距离不远,薛破夜已经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那股子幽香和荷花的淡香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美妙,沁人心脾,无比醉人。
两人静对而立,气氛旖旎,颇有些暧昧,都没有注意到,在画舫船边,柳拓背负双手,一双眼睛如同鹰鹫一般,含着锋利的目光看着湖中小舟,那目光中,竟然带着深深的恨意和骇人的杀气。
薛破夜直到萧素贞羞赧地低下头,才打了个哈哈,余光到处,终于看见了画舫上的柳拓,故作没看见,反而向萧素贞靠了靠。
萧素贞重起划桨,慢慢前行,穿梭在荷花绿叶之中。
薛破夜略一沉吟,忽然问道:“世妹,为兄有一事想请教!”
“世兄但说无妨,小妹自然知无不言!”萧素贞柔声道。
薛破夜摸着鼻子,斜眼看见柳拓缓缓进了船舱,才悠然道:“你那师兄是柳国公的少爷?”
萧素贞愣了一下,不知道薛破夜为何有此一问,但马上点头应道:“是,他是柳国公的独生子!”
薛破夜呵呵一笑,问道:“那柳国公是什么人物?官位很大吗?”
萧素贞沉吟片刻,才道:“咱们大楚有三大王族世家,柳家便是其中之一,柳国公乃是柳家的家主!”
薛破夜倒是来了兴趣,继续问道:“三大王族世家?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萧素贞回头白了他一眼,千娇百媚,解释道:“他们的先祖是随着开国楚侯南征北战的大将,立下无数功绩,而且都援救楚侯于危难之间,是楚侯最得力的三大战将。一统天下后,楚侯便赐三姓为王族,家主封国公,世袭罔替。”
薛破夜这才明白,原来这柳拓的祖上竟然是开国功臣,家世显赫。
“除了柳家,还有哪两家?”
“除了柳氏家族,还有叶氏家族和司徒家族,家主分别是柳国公,叶国公和雍国公!”萧素贞娓娓道来,对几大王族世家却是很为了解。
“雍国公?”薛破夜奇道:“前面两家都是随姓封公,这司徒家族为什么叫雍国公,而不叫司徒国公呢?”
萧素贞“噗嗤”一笑,道:“司徒国公叫着多拗口啊,而且这封号是楚侯所封,更改不得。第一位雍国公是从雍州起便跟随着楚侯,楚侯起兵之地便是在西北雍州。”
薛破夜点了点头,算是明白,问道:“这三大王族世家很有权势吗?”
萧素贞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道:“我听家父说过,楚侯建都后,京都有三大卫戍军队,三大家族各自控制一支,一直到十几年前,皇帝陛下才慢慢削减了他们的兵权,如今三大卫戍军队已经控制在皇帝陛下的手中,虽然三大世家依然有子弟在军中服役,却没有了控制权力。”
薛破夜叹道:“权利在外人手里,皇帝总是不舒服的,整日担心着这些人要造反,想尽法子,也要将权力收回的。”
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萧素贞吃了一惊,低声道:“世兄切莫胡说!”
薛破夜反应过来,如今可是在封建制度下的大楚国,嘴巴说话也要注意些的。
“虽然没了控制权,不过这三支卫戍军队被三大家族统辖近百年,,里面人脉错综复杂,三大家族在里面依然有影响,而且三大家族中有不少子弟行军行伍,官居要职。大楚各级官吏,投在三大家族门下的文武官员不在少数,这三大王族世家是除了皇族以外,最有权势的家族。”萧素贞边划边说,小舟渐近岸边。
薛破夜倒是有些吃惊,想不到三大王族世家的权势竟然这样大,这柳拓的后台实在是硬,等到那柳国公来到杭州亲自说亲,只怕萧素贞还是要进了柳拓的怀里,想到日后萧素贞丰韵白嫩的身子在柳拓身下屈膝承欢,怒火中烧,脱口骂道:“我日你个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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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震惊】
薛破夜粗口一出,立刻醒悟,萧素贞已经转过头来,柳眉紧皱,看了薛破夜一眼,露出厌恶的神情。
薛破夜尴尬无比,撇过头去,不敢看她眼睛。
小舟靠岸,薛破夜跳了上去,忽然回头看了看萧素贞,欲言又止,终于苦笑着摇了摇头。
萧素贞幽幽道:“世兄想说什么?”
薛破夜看她明眸皓齿,秀美绝伦,终于说道:“柳大人日后只怕便是柳国公了,显赫无比,世妹日后嫁了他,荣华富贵,安享一生,为兄先在这里贺喜了!”
萧素贞俏脸立刻沉了下去,怔怔地看着薛破夜,没过片刻,竟然流下两行清泪,声音哽咽:“你……你便这样看我吗?你便这样看我吗?”转过头去,抽泣起来。
薛破夜见她香肩耸动,一时没了主意,叹了口气,道:“好妹妹,你可别生气,哥哥一时说错了话,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这话说的虽然恳切,但哥哥妹妹的,已经有些轻薄。
萧素贞也没回头,轻声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划动小桨,泛舟而去。
薛破夜看着她背影,在荷花绿叶中,美人泛舟,如梦如幻,美艳无比。
过去解下马缰,翻身上马,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揽月轩正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在等着他。
……
……
薛破夜回道揽月轩时,已是黄昏。
远远瞧见老宋在酒楼门前来回走动,显得很焦急,瞧见薛破夜的马匹,快步迎了上来。
薛破夜虽见他焦急,也不怎么担心,每次来了状况,最后还不是迎刃而解。
悠闲地从马上下来,将缰绳递给老宋,问道:“又出了什么事?卢家的人又闹上门来了?”
老宋眉头紧锁,苦笑道:“没来人,倒是走了人!”
“走了人?”薛破夜奇怪得很,望见酒楼依旧是热闹非凡,问道:“谁走了?客人不好好地在酒楼里吗?”
在他看来,除非客人们都跑光了,没有生意做,那才是出了大事。
老宋脸上阴晴不定,叹了口气,道:“掌柜的,你先回去再说吧!”
薛破夜疑惑的很,看老宋的样子,似乎真的出了事请。
快步回到酒楼,胡三等人依然在楼里上下跑堂,见薛破夜回来,用手向后院指了指,薛破夜颔首点头,快步来到后院,只见孩子们都面无神采地坐在树下,见到薛破夜过来,纷纷跑了过来,带着哭腔道:“破夜哥哥,灵仙姐姐走了,以后没人陪我们玩了,没人给我们讲故事了。”
薛破夜心里一惊,全身一震,失声道:“什么?”
月竹正从小灵仙屋子里出来,见到薛破夜,眼圈一红,娇躯微抖。
薛破夜走了过去,沉声道:“怎么了?小灵仙呢?”
月竹伸手递过一张纸来,薛破夜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字迹娟秀地写着:“大坏人,我要走了,二师兄说的日子到了,谢谢你们,我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们。”落款写着“小灵仙”三字,名字旁边画着一张笑脸。
月竹声音有些发颤:“今天一早就没见到她,我也没在意,若不是孩子们说一直没见到她,我还不知道,到她屋子里一看,收拾得整整齐齐,只留下了这一张纸。她那么小,外面那么乱,会不会出事啊,她……她会去哪里?”说到最后,已经哽咽。
薛破夜眼角剧烈地跳动,光滑的脸庞竟然也抽搐起来,内心对小灵仙的安危极为牵挂和担忧,小灵仙一个可爱天真的小姑娘,如何去应对这复杂尘世。
小灵仙在留言中说,“二师兄说的时间到了”,那自然是那位二师兄临死前对小灵仙有所交代,小灵仙一直没有表露出来,直到今日时间到了,才决然离去,去完成那位二师兄交托的大事。
薛破夜心中实在有些憎恶那些青莲照的人,竟然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去做这些危险之事,实在缺乏人道主义精神。
看着月竹眼圈发红,娇躯轻颤,薛破夜呵呵一笑,压制心里的担忧,作出悠闲的姿态道:“傻丫头,别担心了,既然是她二师兄交代下来的事情,一定是早有安排,不会有事的。而且小灵仙虽然年纪小,但是聪明伶俐,不会吃亏的,你不要担心,哭坏了身子,破夜哥哥要担心的!”
月竹粉脸一红,垂下头去。
薛破夜闭目沉思片刻,叹道:“她不属于这里,迟早要离开,只希望她能一切平安!”
月竹双手攥在一起,放在胸前,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为小灵仙求得平安。
薛破夜虽说面上轻松,心里却担心得很,缓步走进小灵仙的屋子里,见到里面干净整洁,收拾得整整齐齐。
月竹跟在后面,也进了屋内。
薛破夜左右看了看,沉吟片刻,眼睛一亮,问道:“月竹,你看小灵仙房间里可有和平日不同的地方?”
月竹听薛破夜声音严肃,上前细细看了看,茫然道:“没有,和平时一样的。”
薛破夜引导道:“你看仔细了,这桌子,这椅子,还有窗户墙壁什么的,有没有搬动或改变的痕迹?”走到近处,睁大眼睛,四处搜看。
月竹小心翼翼地看着,不漏过一丝地方,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没……咦,这床铺好像向外移了一点,以前里侧是靠着墙壁的,现在还留了一条缝……唔……不过我也记得不大清楚了!”
薛破夜兴奋道:“那就是了!”快步走到床边,慢慢将那床铺向外移。
月竹一片茫然,弄不清薛破夜这是要做什么。
“哈哈,那个小笨蛋!”薛破夜趴在床边,忽然大笑起来。
月竹听他笑得很开心,刚才那股愁云似乎在笑声中远去,疑惑的很,忐忑不安地问道:“破夜哥哥,你……你怎么了?”
薛破夜回过头来,微笑道:“等一等!”钻进床下,月竹听到墙砖响动,没过多久,再次听到薛破夜情不自禁的欢呼:“找到了,找到了,小丫头片子,藏东西的水平实在太次了!”
只见薛破夜从里面出来,脸上满是灰尘,手上却多了两件东西。
月竹更是好奇,上前看了看,只见墙壁已经被捣开一个小洞,地上满是灰尘。
薛破夜示意月竹将房门关上,凑到窗边,见无人注意这边,才微笑着低声道:“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说完,抖了抖手中的两件东西。
月竹看的清楚,那是两本书册,都很薄,页数不多。
“这是什么?”
薛破夜呵呵一笑,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那二师兄交给小灵仙的《青莲掌诀》和青莲照名册!”
月竹吃了一惊,用手捂住了嘴。
薛破夜分开两本书册,一本黄|色封面上写着《青莲掌诀》四字,另一本是紫色封面,封面倒无字画,打开一页,见到第一页写着“青莲照杭州分舵名册”九个朱红大字。
薛破夜随手翻了翻,便知道这本名册的重要性,里面写满了青莲照杭州分舵重要人员的名字,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但是后面跟着写了联系地点甚至是暗号,详细无比。
这本名册落入官府手中,那么青莲照必定要遭受灭顶之灾,杭州分舵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这本名册对于官府和青莲照都是重要无比,涉及无数人的性命,薛破夜甚至想到,这本名册要是交给官府,那么赏金实在是个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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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线索】
薛破夜正在胡思乱想之时,月竹已经轻声问道:“为什么小灵仙要将这两件东西留下来啊?她怎么没有带走?”
薛破夜微微一笑,叹道:“她虽然小,但还是聪明的紧,这两样东西重要的很,她怕遇上什么意外,这两件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可就麻烦了,所以才将两件东西藏在了墙壁中!”情不自禁摇了摇头:“亏她想得出来,藏在墙壁里!”
月竹眨了眨那双秋水般的眼睛,有些不安地道:“破夜哥哥,这是小灵仙藏在这里的,我们没有经过她同意便私自拿动她东西,她晓得会不高兴的。”
她其实是委婉地提醒薛破夜不可乱动别人东西。
薛破夜毫无不安之感,正色道:“这可是线索,重要的很,要找小灵仙就全靠它了。”
月竹更是茫然。
薛破夜将青莲掌诀放进怀里,打开名册,翻看第一页,轻轻念道:“灵隐寺,大佛三惊,红莲学法!”闭书自语道:“什么意思?”
月竹跟在旁边轻语道:“灵隐寺,大佛三惊,红莲学法!破夜哥哥,什么意思啊?”
薛破夜摸着鼻子,脸上也露出迷茫之色。
半晌,薛破夜才悠然道:“这里有杭州各处的联系方式,小灵仙无非是去找这些人,按照名册去找,应该可以找到的。”
月竹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青莲照在杭州有那么多人,你难道要一处一处去找。”
薛破夜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无论如何,小灵仙和我们一场缘分,我们总不能放任不管,即使找不到她,我们尽了心就是!”
月竹用力地点了点头,柔声道:“破夜哥哥,我也去找!”
薛破夜伸手搭在月竹的香肩上,微笑道:“这毕竟是和青莲照相关的事情,马虎不得,而且越少人知道越好,你我知道就是。”顿了顿,继续道:“你若突然离开酒楼,反而打草惊蛇,引人怀疑,我自己四处找寻就是。”
月竹眼神立刻露出担心神色,声音也有些发颤:“破夜哥哥,这……这是和青莲照打交道,你要小心!”
薛破夜哈哈一笑,盯着月竹的眼睛,轻声道:“到了今日,你还不相信你破夜哥哥的本事吗?”
月竹嫣然一笑,狠狠地点了点头:“破夜哥哥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月竹知道,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你!”
薛破夜感觉心情极为舒服,有月竹这样的可人儿陪在身边,夫复何求?
细细想了想,薛破夜又将青莲掌诀和名册放进了墙壁中,将床移好,交代月竹:“千万别让孩子们进来,其他人也不要进来,这名册太重要,弄不好要死很多人的。”
月竹咬着嘴唇,用力点头。
薛破夜微笑着走出屋子,天边,一轮弯月已经出现,心中暗道:“天黑了,小灵仙,你在哪里?”
……
……
灵隐寺位于杭州西湖西北面,在飞来峰与北高峰之间灵隐山麓中,这里千峰竞秀,万壑争流,幽静高雅、景色宜人。
灵隐寺本身被两峰挟持,林木耸秀,深山古寺,云烟万状,是一处古朴幽静、景色宜人的古刹。
月照古刹,幽静神秘。
薛破夜来到山脚,便看见前面是一处大亭子,虽是入夜,却也有两名僧人静立其旁。
天虽昏暗,薛破夜却看见那亭子的匾额上写着“解剑亭”三字,显然是不许香客带着武器上山。
“两位小师傅,在下有礼了!”薛破夜率先打招呼。
这两名僧人年岁都不大,见到薛破夜搭话,齐齐合十行礼。
“施主,天色已晚,不知有何贵干,阿弥陀佛!”
薛破夜呵呵一笑,道:“这礼佛还分白天黑夜?心中有佛,时时敬佛,阿弥陀佛!”
两名僧人对视一眼,又齐齐合十。
薛破夜翻身下马,沉吟片刻,终于问道:“请问两位师傅,贵寺可有位……呃……红莲大师?”
“灵隐寺,大佛三惊,红莲学法!”这可是名册上写着的,虽然不明白其中意思,但也只能试试了,中间那“红莲学法”大有意思啊。
两名僧人一片茫然,一起摇了摇头。
薛破夜皱起眉头,又问:“他不一定是大师,或者是普通的僧侣。”
一名僧然马上道:“院里的佛行是达,明,园,性,无,没有红字佛行,这红莲大师必定不是我们灵隐寺的僧众。”
薛破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展颜笑道:“我想上去拜佛,还请两位帮我看住我的马匹!”
两名僧人面露为难之色,一人道:“施主,方丈刚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