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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第14部分阅读

    来。

    “这位兀大哥人不错,只是有些鲁莽!”薛破夜于是想。

    当下兀拉赤拉着薛破夜出去,以乌龙驹为道具,细细讲解马术要领。

    “屁股要稳,将力量压在屁股上,开始时尽量身体前倾,等到完全练实屁股,那上身就可随意动作!”兀拉赤讲的很是认真,在教导时,显得极为严肃,不苟言笑,薛破夜见他倾囊相授,毫不藏私,真是极为感动。

    “屁股要与马背连在一起,那才上真正的骑手!”兀拉赤边演示,边指导:“无论是骑乘还是冲锋,一定要将马匹当成是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兄弟,只有你在乎它,它才会为你纵横驰骋!”

    兀拉赤淳淳教导,真如一个极为负责的老师,从他的话语间,显然对马匹极为爱惜。

    马匹是草原人最好的朋友,草原人自幼便是随着马匹一起成长,中原的孩童还在摇头晃脑地苦读诗书之时,草原的孩子已经骑马在草原驰骋,弯弓射箭,野性难驯。

    在成长之中,中原重文,北胡重武,一文一武拉大距离,文者自然是知书达理,为各类礼仪规矩束缚,而武者强悍粗野,好斗成性,最终,一边是温顺的绵羊,另一边是凶恶的野狼。

    一番基本要领讲解,兀拉赤更是做出极高高难度动作,让薛破夜看的心惊肉跳,钦佩不已。

    兀拉赤更是让薛破夜自己上马试试,那马匹显然对薛破夜并没有好感,若不是兀拉赤好生抚慰,只怕要拒载了。

    薛破夜照着兀拉赤的方法驾驭乌龙驹,但是毕竟生疏的紧,稍一做动作,便有摔下马的危险,虽然旁边有兀拉赤照应,但是依旧是摔了下去。

    全身疼痛,但是薛破夜心里清楚,兀拉赤的马术造诣极深,是真正的大师级人物,若是学马术,兀拉赤这等马术大师是可遇不可求,今日有此机会,即便再艰难,那也是要坚持下去的。

    兀拉赤对他的毅力倒颇是赞赏,不过北胡人自幼是从马上摔倒又爬起,在千百次摔倒挫折中成为优秀的马上民族,薛破夜这点小挫折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月光下,一个教一个学,偶尔传来薛破夜的惨叫以及兀拉赤的呼喝声……!

    ……

    ……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薛破夜才鼻青脸肿疲惫不堪地回到酒楼。

    整整一夜,薛破夜和兀拉赤就在揽月轩旁边的空地上习练马术,教他掌握各种马技,虽然初学,但是兀拉赤尽量多地传授骑马要领,不求迅速见效,至少让薛破夜心中有深刻的印象。

    洗刷一番,二人吃过早饭,便要出门去客栈。

    薛破夜答应兀拉赤要以三匹宝马换取五百匹丝绸,这可是重大事情,兀拉赤拉着薛破夜去选马,刚走出大门,就见一辆马车过来,奇怪之间,车上已经颤颤巍巍走下一位老者。

    薛破夜疑惑之间,那老者就斜着眼睛问道:“薛破夜是这里吗?”

    薛破夜皱起眉头,脑子一转,豁然省悟,老谭要自己考秀才,寻摸了一位老夫子,现在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先生了。

    打量一番,这老先生年近六十,须发皆白,青衫长褂,流露着一股子读书人的清高。

    “在下便是薛破夜!”无奈地行了行礼,薛破夜极为郁闷。

    老先生孤傲的很,斜眼看了薛破夜旁边的兀拉赤,淡淡道:“蛮邦异族,荒蛮之地,顽固不化,你怎可与这些野人纠缠在一起,糊涂糊涂!”

    兀拉赤性格暴躁,岂能忍受这等言语,也顾不得老先生上了年纪,一把抓住老者的领口,喝道:“狡诈南人,你说什么?”

    薛破夜本以为兀拉赤这么一喝,这老先生必定吓得屁滚尿流,谁知那先生虽然身躯几乎被兀拉赤提起来,却毫无惧色,脸上平静无比,冷笑道:“兀那蛮人,你当这样便能吓退老夫吗?蛮荒野辈,不服教化,我泱泱大楚文人,岂能被你这野人吓到。”

    兀拉赤见这老者并不惧怕,也有些意外,愤怒道:“你若不是老人,我必将你撕碎!”

    老者阴沉着脸,喝道:“老夫虽年事已高,但骨气依旧在,便让你这蛮人撕碎又有何妨?茹毛饮血,与禽兽无异!”再不言语,竟然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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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骨气先生】

    薛破夜本对这老者颇有些厌恶,此时却是大加赞赏,想不到这老夫子竟然这样有骨气,倒是出乎意料。

    在印象中,武者不畏死,但文人柔弱,只怕惜命如金,放眼杭州才子大少,就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像这样临死不惧的文人却是少见。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威武不能屈”,文人最宝贵的骨气吧!

    那马车车夫见到这番情景,竟然吓得躲在车边,不敢过来。

    兀拉赤脸色铁青,对于北胡人来说,最恨楚人称呼他们“蛮绑野兽”,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从根源上轻视他们。

    见兀拉赤露出杀机,薛破夜急忙道:“兀大哥,老先生失言,切莫误会!”

    老者闭着眼睛冷声道:“我一字一句都深思熟虑,并无失言!”

    薛破夜心中暗骂:“老家伙真是疯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兀拉赤虽然和我意气相投,但毕竟是北胡人,性格野蛮,若是真惹翻了,我只怕也是劝阻不了!”无奈道:“兀大哥,这老先生脑子有些糊涂,生病后脑子就坏了,时常胡言乱语,你可别介意!”

    兀拉赤“哦”了一声,想到这样一个老者竟然毫不畏惧自己,普通人只怕是要吓昏过去,看来还真可能是脑子有病,双臂稍松,放下了老者,厌恶道:“兀拉赤是好汉子,不和病人见识!”

    老者并不辩解,嘴角泛着轻蔑的微笑,满是不屑。

    薛破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老者真是够性格,只是未免僵化了些,若真被兀拉赤错手杀死,自己可真没法子向老谭交代。

    兀拉赤拉着薛破夜的手,道:“好朋友,咱们不要理会,走!”

    薛破夜看了老者一眼,见他如泰山一样静静站立,虽然有些佝偻,却岿然不动,无奈地苦笑道:“兀大哥,小弟今日只怕是去不了了。”

    兀拉赤奇道:“为何?”

    薛破夜苦笑着并不回答,高声叫道:“胡三在不在?”

    片刻,萧品石飞步过来,道:“大哥,胡三照顾母亲,还未过来,只怕还有一些时候才能过来!”

    薛破夜指了指兀拉赤,道:“你陪兀大哥去客栈,兀大哥交给你三匹马,你到时和胡三商量一番,让他帮助兜卖出去,不可少于二千六百两,然后购买五百匹上等丝绸交给兀大哥!”

    萧品石有些糊涂,不明所以,薛破夜又说了一遍,才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办好!”

    兀拉赤有些失望道:“好朋友不去选好马?”

    薛破夜摇头笑道:“今日不成,改日吧。这卖马买丝绸倒是需要花费几日,兀大哥只怕还要在杭州住几日!”

    兀拉赤沉默片刻,咧嘴笑道:“好朋友,我去帮你选一匹好马!”也不等薛破夜回答,摘下牛皮袋,大步前行,仰首喝了一大口。

    眼见兀拉赤带着萧品石乘马而去,薛破夜摇了摇头,再去看那老者,只见那双有些迷糊的眼睛竟然凝视着自己,眼睛里神色古怪,看的薛破夜浑身发毛。

    “老先生请进!”毕竟是老谭安排的夫子,薛破夜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请。

    老者咳嗽两声,那车夫急忙从车内抱出一摞书籍来,放在老者身边,尔后又回到车中,双手捧着一件东西出来,薛破夜仔细看去,见那东西似乎是一幅画卷,车夫横捧在手,恭敬无比。

    车夫将画卷恭敬捧到老者身边,老者接过,脸上也是恭敬无比,转向薛破夜,伸过画卷,正色道:“祭祖师!”

    薛破夜冷汗直冒,这老夫子究竟想做什么啊?

    老者见薛破夜不动,声音提高:“祭祖师!”

    薛破夜疑惑地接过画卷,正要打开,刚巧老宋这时候过来,见到这番情景,忙上前按住薛破夜的手,使了个眼色,示意薛破夜到一旁说话。

    走到一边,老先生依然一脸平静,在酒楼门前静静站住。

    “掌柜的,这是你请的先生?”老宋直接问道。

    薛破夜只得点头含糊道:“唔……恩……!”

    老宋又问:“先生是过来教掌柜学书?”

    薛破夜只得点了点头。

    老宋皱起眉头,看了薛破夜手中的画卷,终于道:“掌柜的,尊师入堂,便要办拜师礼。”指着他手中画卷道:“若是我没猜错,这是孔圣人的画像,掌柜的需要请入店中,设摊摆案,焚香叩拜,若是孔圣人的画像没有请进去,先生是不进去的!”

    薛破夜皱起眉头,想到古代要是拜师入门确实有那拜师礼,这事今日竟然到了自己的头上,沉默片刻,见那老先生岿然而立,孱弱的身子时不时晃动,摆手道:“老宋,快去设摊摆案,说不得,咱也要行拜师礼了!”

    老宋连忙点头,忽然问:“掌柜的准备考秀才?”

    薛破夜呵呵一笑,摆手道:“去吧去吧!”

    老宋急忙回去,召唤众人一齐设摊摆案。

    三楼有一间大房子,作为学书之地,孔子的画卷便要挂在房内,而香案摆在画像之下,烧香敬果,摆案列坛。

    一切办好,在老宋的解释下,薛破夜请进老先生,上位行礼。

    “老夫受谭大人委托,登门施教,不求名,不求利,只望你洁身自好,饱读圣贤书,求的功名,然后为国尽忠!”等到众人出去,静坐下来,老者端坐在大椅子上,看着站立在身前的薛破夜正色道。

    薛破夜受了老谭的嘱托,习读诗书,见老夫子说话,只得称是。

    既然混迹在大楚,通晓些这个时代的礼仪诗经也不是什么坏事,看这老先生性格清高,正气凛然,想来也是一个很有学问的长者。

    见薛破夜恭敬的很,一直阴沉着脸的老夫子才略显宽色,但声音依旧严肃:“既然拜了我这师傅,老夫自然倾囊相授。四书五经礼义廉耻自然是重中之重,那山川大陆,人物故事,天文地理,老夫自然也会知道多少传授多少。”

    薛破夜心中暗道:“原来这老先生知道的不少!”

    “以后每日从辰时开始,至午时止,授你诗书,风雨不断!”老先生的声音不容商量,坚定异常。

    薛破夜暗暗叫苦,前世因为有一个教师父亲,曾经被强制性地终日混迹书海,想不到穿越到这个时代,又要经受如此煎熬。

    老谭手段恶劣,自己若是不从命,他有的是治自己的法子。

    “夫子,您看我这酒楼每日人来人往,只怕我没那么多时间,好歹我还要照应着酒楼不是。您看能不能减些时辰?”薛破夜尽量做出恭敬之色,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谦恭地道。

    老夫子面不改色,只淡淡道:“不能按时受教,那便是我教导无方,老夫自会在圣人面前谢罪!”

    薛破夜无语,奶奶的,老家伙是在威胁吗?

    老夫子拿起案上的一本书籍,翻开了第一页,缓缓道:“今日我们先讲虞书,尧典篇……对了,老夫姓韩,名墨庄,号道悟。”顿了顿,又道:“老夫曾在翰林院办差,如今已是告老还乡,恬居杭州,得谭大人托付,前来授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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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黄金狮】

    薛破夜想不到这位韩夫子还是大有来头,既然曾经在翰林院办差,那学识自然不浅。

    “夫子,今日便开始授课?”薛破夜有些吃惊,还道今日拜师行礼,将一些繁文缛节做完就是,想不到这韩墨庄却如此性急,今日就开讲。

    韩墨庄平静地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就你我来说,都浪费不起时日。”示意薛破夜坐下,开讲道:“昔在帝尧,聪明文思,光宅天下,将逊于位,让于虞尧,作《尧典》,曰若稽古帝尧……!”

    薛破夜听得头大,苦着脸,无可奈何。

    好在韩墨庄也算得上是位良师,不骄不躁,悉心教导,薛破夜不明白的地方,再三讲解,直到薛破夜明白为止。

    楼下已是人声鼎沸,品香阁姐儿的歌声隐隐传上楼来,但韩墨庄竟似没有听到,淳淳教导,薛破夜看在眼里,对这韩墨庄的人品倒是极为赞佩。

    中间休息时刻,薛破夜令人奉上茶水,交代老宋好好照顾店面。

    见到薛破夜在韩墨庄面前极为老实,老宋心内颇是好笑,暗暗嘀咕:“掌柜这样的人物竟然对这老先生服服帖帖,真是一物降一物。”

    薛破夜也有些疑惑,面对位居高官的老谭,倒没有什么害怕畏惧之感,但是面对这花甲之年的老先生,却颇有些顾及,也许是因为韩墨庄那种清高的傲气,那股子读书人的骨气在作怪。

    《尧典篇》是《尚书》首篇,也是《四书》开始,作为入门篇,韩墨庄讲解的极为仔细。

    到正午时刻,今日的课程才算授完,薛破夜一身冷汗,这古代书经果然深奥,就那些吊文拽词,已经让人费尽心力。

    本要留下韩墨庄吃完午饭再走,但是韩墨庄严词拒绝,回到停在外面等候的马车上,乘车而去,临走前,却是交代薛破夜要自己多多研读。

    到了后院,却见小灵仙正在房里给几个孩子讲故事,瞧孩子们的摸样,似乎沉浸其中。

    吃过午饭,薛破夜在院子里将劈空拳练习了一遍,刚洗刷完毕,萧品石就回来,有些兴奋道:“大哥,胡人的马匹果然健壮,都是好马!”

    薛破夜点头道:“他们自幼与马为伍,将马匹当作自己的兄弟,照顾得极好,不似咱们将马匹只是当牲畜。”

    萧品石搓着手,似乎很羡慕,道:“大哥,等以后咱们有银子了,我也想弄一匹好马做兄弟。”

    薛破夜知他心思,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柔声道:“放心,大哥必定会给你买一匹好马。”

    萧品石感激地点了点头。

    曾经只是在百善坊苦熬日子,每日为了温饱而四处奔波,但在大哥的领导下,如今非但衣食无忧,而且生活水平急剧升高,曾经看着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阔少就极为艳羡,但是那时明白,拥有一匹好马只是无法实现的梦想而已,但是如今这个愿望却极有可能实现。

    薛破夜又问:“品石,你很喜欢马匹?”

    萧品石用力点了点头,“大哥,以前看着别人骑马,我就非常羡慕,只想有一天自己也能拥有一匹属于自己的好马。”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点头道:“好,品石,你有这个心,做大哥的给你记住,终有一日,大哥会给你一片宽广大地,让你纵情驰骋。”

    萧品石对这话深信不疑,如今在揽月轩众人的眼中,薛破夜可说是无所不能,憨憨直笑,忽然道:“对了,大哥,那兀大哥已经带来了马匹,好像还准备送给你一匹。”

    薛破夜忙道:“兀大哥来了?”快步出去。

    走出酒楼,来到酒楼旁边不远的空地,只见兀拉赤正骑着乌龙驹,来回溜达,不远处却有四匹骏马,其中三匹挤在一起,显得极为亲昵,却有一匹骏马孤单地站在一旁,显得极为雅静。

    那孤单骏马通体黄毛,毛发甚厚,而且身架似乎也比其他几匹骏马高些,时不时扬起马头,颇有些高傲之气。

    “好朋友,哈哈,快些来……!”见到薛破夜,兀拉赤欢声叫道。

    薛破夜含笑过去,大声道:“兀大哥,果然都是好马,真叫小弟大开眼界了,咱们大楚还真是难寻这样的良驹。”

    兀拉赤得意道:“这都是我们族里的好马,我们巴尔虎特的骏马是整个草原上最强健的,”

    对于这种自信,薛破夜只是一笑对之。

    兀拉赤翻身下马,拉了薛破夜的手,走到哪几匹骏马前面,哈哈笑道:“好朋友,你看,这些马匹你可喜欢?”

    薛破夜点头道:“个个都是万众挑一的良驹,小弟很是喜欢。”指着那匹黄毛骏马问道:“兀大哥,那匹马倒是有些怪,似乎很不合群。”

    兀拉赤哈哈笑道:“好朋友真是好眼光,这匹马叫黄金狮,在马犊子的时候就很是特别。这马匹都喜群居,但是这黄金狮却极为怪异,从不合群,有其它马匹靠近,它便发威赶走,它的四蹄坚硬如铁,不少马匹都伤在它的蹄下。”

    “黄金狮?”薛破夜笑道:“好威风的名字。”看那骏马,见它鬓毛果然比普通的马匹要厚实许多,马头摇晃之间,鬓毛纷飞,真有几分狮子的霸气,暗道:“莫不是这黄金狮的母亲真和狮子发生过关系?又或者被狮子强jian过?”这念头极为滛荡,想一想便过去了。

    “好朋友,这是我特地为你选的马匹,不知你可喜欢?”兀拉赤指着黄金狮高声问道。

    薛破夜忙感激道:“兀大哥的礼物太重,小弟实在不敢领受!”

    兀拉赤沉下脸,不悦道:“咱们胡人不轻易交朋友,若是交了朋友,那就是坦诚相见,便是性命也可交托,更何况一匹宝马而已。”

    薛破夜见他一脸坦诚,若是真不收受,那倒是有些隔膜了,当即谢道:“那小弟便谢过兀大哥了!”

    兀拉赤这才重现欢颜,道:“不过这黄金狮的性子烈的很,别看它现在很是老实,若是惹怒,一般人还是收服不了它。你先去试试,若是能驯服,那便说明它与你有缘,它找到了主人。若是驯服不了,这里还有几匹骏马,你可随意选一匹,这几匹骏马极好驯服。”

    薛破夜看过不少电影,知道那些极难驯服的骏马才是真正的马中之龙,想昔日的赤兔的卢龙骧,无一不是马中之龙,也没有一匹不是难驯之马。

    走向黄金狮,还未靠近,黄金狮便焦躁起来,鼻中气息渐浓,那双大眼似乎带着敌意看向薛破夜,四蹄来回走动,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冷静。

    薛破夜呵呵笑着,轻声道:“黄金狮啊黄金狮,你的主人来了,还不快快俯身迎接!”

    他靠近黄金狮,伸出手,便要抚摸,那黄金狮嘶吼一声,两只前蹄豁然踢向薛破夜,薛破夜吃了一惊,那两踢速度极快,只得向后闪躲,黄金狮整个身躯如同猎豹一样向前一撞,竟然撞在薛破夜的肩头上,薛破夜身体后仰,跌倒在地,害怕黄金狮冲上,滚了两滚才爬起来,已是狼狈不堪。

    兀拉赤惊道:“好朋友,你没事吧?可伤着了!”快步上前,竟然拽住马头,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好朋友!”他力气果然极大,黄金狮拼命挣扎,竟然一时没有挣开。

    薛破夜忙道:“兀大哥,我没事,你放手,你放手,别伤了它!”

    兀拉赤见薛破夜站起身来,看起来并没受伤,这才松手,黄金狮高声嘶鸣,似乎很是不满。

    薛破夜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道:“就像兀大哥所说,马如人,有本事的人都有几分性格,这黄金狮性子刚烈,不服人骑,那自然也是有本事的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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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收服宝驹】

    兀拉赤拍手道:“好朋友说得好,这宝马如人,若是轻轻松松便让人骑乘,即使脚力再好,那也是普通的骏马了。这黄金狮却是宝马,脚力非但奇快,耐力十足,而且胆子极大,在草原时,曾经生生踢死两头野狼!”

    薛破夜对黄金狮更生好感,道:“兀大哥,小弟便要这匹黄金狮,无论如何,我也是要驯服它的。”

    兀拉赤竖起大拇指,赞道:“好朋友,见到困难不畏惧,还敢面对,这才是好汉子!”

    薛破夜淡淡一笑,眯着眼看了看烦躁不安的黄金狮,长舒一口气,忽然飞奔起来,如闪电般冲向黄金狮,在兀拉赤的惊讶中,已经翻身上了马背。

    兀拉赤昨夜教导了各类马术,上马这一绝技却也解释多次,薛破夜牢记心中,此时瞬间冲上,黄金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却被他骑到了背上。

    黄金狮第二反应极快,见到背上有人,立刻跳跃起来,原地转圈,发起狂来。

    薛破夜咬紧牙关,双手紧抱黄金狮的脖子,身体随着黄金狮的跳跃颠簸翻腾,自是很是难看。

    兀拉赤先是惊讶万分,但片刻间就露出赞赏之色,连连点头,一面赞叹,一面做好准备,一等薛破夜又危险,便要出手相救。

    黄金狮跳跃的越来越急,而薛破夜的身体是不是漂浮在半空中,随时有被抛开的危险。

    黄金狮的体力似乎极佳,翻腾跳跃许久,竟然没有丝毫疲态,反是薛破夜却已经憋红了脸,全身汗流浃背。

    又是一声长嘶,黄金狮一个高难度跳跃,薛破夜身子如同纸鸢一样飘了出去,“哎哟”叫了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兀拉赤叫了声“好朋友”,便要上去,却见薛破夜已经站起,就像发了疯一样,再次冲向黄金狮,又翻了上去。

    兀拉赤点了点头,鼓起掌来。

    那黄金狮没想到这鸟人竟然这样死缠烂打,还以为一下子应该将薛破夜摔得差不多,不想这人是属无赖的,又骑在自己身上,不得不再次腾跳。

    薛破夜一心要驯服黄金狮,这种良驹可遇而不可求,今日有幸遇见,兀拉赤豪迈大方,出手相送,无论如何也要搞定。

    不过片刻,又被黄金狮抛开。

    薛破夜感觉浑身剧痛,酸软无力,这黄金狮果然是厉害,咬紧牙关,坚持着再次冲上。

    几番纠缠,黄金狮虽然体力充沛,但连番折腾,已经气力衰竭,几次想踢死背上的鸟人,谁知他却如泥鳅一样圆滑,愣是被他折腾下来,脖子被他弄得极为难受。

    当薛破夜感觉已经无力再坚持时,黄金狮也静了下来,软倒在地。

    若不仔细去看,是无法发现黄金狮的双眼竟然流出了眼泪。

    ……

    ……

    薛破夜靠在椅子上,筋疲力尽,兀拉赤笑呵呵地看着他,竖起大拇指:“好朋友,兀拉赤佩服你,黄金狮竟然被你驯服,我真是高兴!”

    薛破夜有气无力地笑道:“兀大哥,小弟还要多谢你赠马呢。”

    兀拉赤正色道:“你今日一番辛苦,算是让黄金狮接纳了你,但是要想亲密无间,还需要花费许多时间,只有经常在一起,才能心灵相通。”

    薛破夜用力地点头:“兀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当成最好的朋友,一起面对各种艰苦困难,人不弃马,马步离人!”

    兀拉赤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

    薛破夜已经吩咐胡三出去寻找马匹买主,这类健壮胡马,在大楚极受欢迎,想来客户倒是好找。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酒楼人来人往极为喧闹,便骑马出门兜风。

    鸿雁塔旁边是一片宽广的树林,枝繁叶茂,林中却有不少宽阔的道路,两人骑马并行,走在林中小道上。

    阵阵清风吹来,林中满是清鲜的气息。

    “这个塔我在草原也听说过!”兀拉赤指着不远处高高耸立的鸿雁塔道:“听说这塔是为了祭奠曾经的将军们,他们宁死不降,最后全部战死,我们很是佩服。”

    薛破夜点了点头,道:“文官死谏,武将死战,他们是尽了自己的本份。”

    兀拉赤念道:“文官死谏,武将死战……,好朋友,你这话说得好,咱们草原人就是宁可战死,也不会屈辱投降。”

    薛破夜对这句话却不以为然,即使再凶狠的人,死到临头也会畏惧,北胡人虽然凶残霸蛮,胆子极大,但还没修炼到毫不畏死的地步。

    不过兀拉赤倒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薛破夜笑了笑,问道:“兀大哥是否也曾与我大楚……嘿嘿,不说也罢!”

    兀拉赤脑子并不笨,看薛破夜样子,皱眉道:“好朋友,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和你们楚人打过仗?”

    薛破夜暗暗佩服兀拉赤的反应,他外表看起来粗狂强壮,想不到脑子却也精明。

    薛破夜呵呵一笑,微微点了点头。

    兀拉赤沉默片刻,终于道:“六年前,我们巴尔虎特部被汗王征调,和你们大楚打过仗,还杀了三个楚兵!”转向薛破夜,沉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薛破夜叹了口气,道:“兀大哥,咱们一天是朋友,那一辈子就是朋友。”

    兀拉赤露出笑意,拍了拍薛破夜肩膀,道:“好朋友,楚人很少有你这样的好汉子,我愿意和你做朋友,永不背叛!”

    薛破夜脸上露出惆怅之色,道:“兀大哥,我也愿意和你作朋友,永不背叛。北胡与我大楚相争,无非是双方首领的意思,咱们平常老百姓,自然都希望做成好朋友,好好地过日子!”

    兀拉赤并没回答,不置可否,便在此时,一只乌鸦的叫声响起,兀拉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下了肩上的金弓,从背后的箭囊取出一支利箭,搭建拉弓,直射出去,那乌鸦叫声“嘎”第一声歇止,远处的树上落下一支鸟来。

    他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几乎每一个动作都有其作用,而且极为简单,没有复杂多余的动作。

    薛破夜拍手道:“兀大哥好手段,这手箭术,只怕少有人及!”

    兀拉赤收起金弓,哈哈笑道:“好朋友用心学,自然也会学会。”有些感叹道:“即使再艰难,我也要学成五箭连珠!”

    薛破夜一寒,想不到他还将这岔记在心里。

    “兀大哥若是不嫌弃,可否教小弟箭术?”

    兀拉赤笑道:“好朋友,你想学箭术自然好,可是我这金弓你是拉不开的,你需要重新做支弓箭才可!”

    薛破夜点头道:“那是自然!”瞅了瞅兀拉赤肩头的金弓,纳闷道:“兀大哥这金弓很重吗?”

    兀拉赤从肩头取下金弓,单手递了过来,薛破夜忙伸手去接,孰知这金弓极为粗重,刚接过来,险些摔落在地,两手用力抓住,入手感觉坚硬得很,仔细看了看,原来这金弓只是外面涂了金漆,里面却是一种黑色的木头。

    不过弓弦却极为奇特,银白色的豹筋结实无比,薛破夜用手碰了碰,入手冰凉,拉了拉,纹丝不动,用尽全力,也只拉开半分。

    有些尴尬地递回金弓,薛破夜吐了吐舌头道:“兀大哥,这金弓真是沉重!”

    兀拉赤得意道:“这是五百石的弓,很难拉开,普通人只是用百石之弓而已。”

    薛破夜惊骇道:“五百石?”怪不得自己拉弓竟然纹丝不动,以此看来,兀拉赤的力气果然是大的惊人。

    兀拉赤道:“今日我先给你讲讲箭术的起步,咱们慢慢学习。说到底,马术与箭术我也只能将经验传授你,至于能否练得精要,却是要靠你自己了。”

    薛破夜抱拳感激道:“兀大哥传授之恩,小弟没齿难忘。”

    兀拉赤说做便做,当下就开始细说箭术要领,时不时地以金弓为道具传授,薛破夜悉心聆听,牢记心头,不敢忘记。

    两人走到头,又掉转马头回走。

    薛破夜偶有不明白的地方,悉心请教,兀拉赤孜孜不倦教导,让薛破夜获益匪浅,心内感激不已,只觉得这兀拉赤果然是性情中人,重情重义,很是庆幸结交了这样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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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恐吓与威胁】

    两人一教一学,都很是用心,乌龙驹和黄金狮齐头并进,这两匹都是马中之龙,气势不凡。

    两人沉浸在箭术中,若非老宋叫喊,只怕还要继续下去。

    抬头看,只见老宋正向这边奔来,招手呼唤,口中高叫道:“掌柜的,了不得了,掌柜的,了不得了……!”

    薛破夜皱起眉头,催马上前,沉声道:“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慌?”

    老宋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惊慌,喘着粗气道:“掌柜……掌柜的,卢家找上门来了!”

    薛破夜奇道:“卢家?”

    “就是杭州首富的卢家!”老宋焦急道:“他们找上门来,客人们都被吓跑了!”

    薛破夜更是好奇,不解道:“咱们和卢家没有结下梁子啊?他们过来做什么?”虽然逼迫卢家二少爷写下了四百两银子的欠据,可是那二少爷只怕还不知道自己便是揽月轩的主人吧。

    兀拉赤满面怒色,喝道:“有人闹事,好朋友,咱们快回去!”

    薛破夜拉着老宋上马,催马回赶,片刻间就见到揽月轩,只见门前正围着一群人,不少客人正纷纷离开。

    薛破夜怒火中烧,日你奶奶,惹事惹到老子头上,这事可不能善了。

    飞驰到揽月轩前,两人下了马来,老宋牵马退下,薛破夜快步过去,阴沉着脸。

    只见围在门前的却是十多名身着青衣,貌似家丁的家伙,每人拎着一根木棍,气势嚣张,趾高气扬。

    靠近大门处,一个紫色锦衣的中年人端坐其上,头戴一顶蓝帽,肥胖如猪,脖子粗大,正翘着二郎腿,一副嚣张跋扈的姿态。

    屋内,月竹正说着好话,萧品石等人站在后面,义愤填膺。

    “不用多说,这事你是做不了主,等你们家掌柜的回来再说,你去倒杯茶过来给我簌簌口!”胖子趾高气扬地道,声音很是猖狂。

    薛破夜背负双手,悠然道:“她做不了主,我能做得了主吧!”缓缓上前,如同煞神一样的兀拉赤紧随其后。

    听到声音,众人目光都转过来,月竹见到薛破夜,眼睛一红,走了过来,声音哽咽:“破夜哥哥……他们……!”薛破夜微笑着,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柔声道:“你去后院看好小灵仙和孩子们,这里交给我!”

    月竹担忧道:“可是……!”

    薛破夜将手放在嘴边,“嘘”了一下,笑道:“快去!”

    月竹点了点头,乖巧地去了后院。

    萧品石走了过来,萧品石低声道:“大哥,他们是来闹事的,客人们都被吓走了!”

    那胖子见到薛破夜过来,倒也不怎么在乎,可是见到薛破夜身边的兀拉赤,神色变了变,身体不由自主坐正了些。

    薛破夜缓步走到胖子面前,淡淡问道:“阁下是谁?是来揽月轩找事的吗?”

    虽说兀拉赤外形强壮,很有压迫力,但是胖子毕竟带了十几个人来,盛气凌人道:“你是掌柜?”

    薛破夜含笑道:“不错,未请教?”

    “我是卢府管家,也姓卢,这是老爷的赐姓!”胖子得意洋洋地道:“听说樊家村的蔬菜都被你收了过来,这不是和我们卢家做对吗?今日你得给个交代,否则你这酒楼也不用开了!”

    他说话猖狂无比,完全不讲薛破夜放在眼里。

    薛破夜示意萧品石端来两张椅子,和兀拉赤一起坐下,摸着鼻子悠然道:“樊家村的蔬菜?哦,我想起来了,不错,揽月轩现在用的蔬菜便是樊家村的。”

    卢管家打量着薛破夜,阴阳怪气地道:“你承认就好。你知不知道,樊家村的蔬菜以前都是送到我们汇源阁的,你横插一杠,将蔬菜抢过来,我们汇源阁可是大大的受害,你看是不是该交代一番啊?”

    薛破夜也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道:“这位看起来很吊的管家,你说蔬菜是我抢来的,这可大大不对。樊家村自愿将蔬菜卖给我揽月轩,这是他们的自由,他们想卖,难道我还不收?我辈商户,应该团结人民群众,互相支持才是。”

    卢管家一翻白眼,恶狠狠地道:“听你话的意思,莫非你还有理不成?”

    薛破夜冷笑道:“有无道理我不知道,不过我收我的菜,和你们卢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卢管家霍然站起,喝道:“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你可知道和我卢家作对的后果?”

    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薛破夜身后的萧品石憋红了脸,攥紧了拳头,坐在一边的兀拉赤更是圆睁双目,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间的弯刀。

    薛破夜摆了摆手,示意几人稍安勿躁,悠然道:“卢家?哪个卢家?”

    这话虽然淡淡一问,却极尽讽刺,卢家在杭州的地位崇高,大街小巷可说无人不知,至于大小商人更是耳熟能详,薛破夜这样一说,自是将卢家不放在眼里了。

    那卢管家平日威风八面,如何受得这等奚落,火冒三丈,指着薛破夜叫道:“看来你这酒楼是不想做了,竟敢和我这样说话。”他身边众青衣家丁都握紧木棍,虎视眈眈,直待卢管家一声令下,便要蜂拥扑上。

    薛破夜镇定自若,含笑道:“卢管家今日带着这么多人上门,个个拿着木棍,莫非一言不合还想砸店打人?”

    卢管家冷冷道:“若是不识好歹,也说不得会发生些事情了!”

    薛破夜淡然道:“如何才算识好歹呢?”

    卢管家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缓缓地坐了下去,四周打量了揽月轩一番,终于道:“薛掌柜,我家二奶奶有句话让我带给你,你这揽月轩多少银子能买,给回个话!”

    薛破夜豁然省悟,看来卢家这次来人,蔬菜之争无非是借口而已,真正的目的却是想将揽月轩收购,想来揽月轩近期声名大噪,生意兴隆,卢家立刻生起窥欲之心。

    薛破夜哈哈笑了起来,悠然道:“原来你们卢家看上了揽月轩?好说好说,不知道二奶奶出多少钱买我这楼子啊?”

    话一出口,旁边萧品石一怔,大哥说这话,难道真的要将耗费心思刚刚起步的揽月轩给卖了?

    卢管家听薛破夜的口气似乎有卖楼的意思,阴沉的脸这才和缓下来,声音也平和些:“薛掌柜果然明事理,你放心,只要你答应将这揽月轩卖给我们卢家,我们卢家肯定不会亏待了你。”

    薛破夜摸着鼻子,懒洋洋地道:“卢管家,你们二奶奶让你过来买楼,也没让你带个价钱来?”

    “价钱?”卢管家怔了一下,立刻道:“放心,?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