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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第13部分阅读

    胆包天,咱们一出马,还是灰溜溜地躲了起来,那第一个出头的嚣张大少得意洋洋,搂着旁边的姐儿狠狠亲了一口,迎接着旁边的赞颂,连连拱手还礼。

    绿娘子却没有开颜,一动不动地盯着楼上。

    薛破夜却也有些好奇,那大汉外表看起来,强悍凶猛,倒不像是个低头的主,难道真的被这些客人们骂退?

    还未多想,就见那大汉又从房间里冲出来,手上拿了一根雕翎羽箭,取下金弓,弯弓搭箭,拉弦射箭,听得“咻”的一声破空晓鸣,那羽箭直射出去,又快又急,正射向那第一个出头的嚣张大少,他这一番动作极为灵敏熟练,整个过程只是眨眼之间。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绿娘子霍然变色,薛破夜更是吃惊,这北胡人果然野蛮凶悍,一言不合,就射箭伤人,见那羽箭直射向嚣张大少,心也提到嗓子眼。

    嚣张大少见到利箭过来,一时傻了眼,面色苍白,张着嘴,竟然发不出声音。

    惊呼声中,那羽箭已经射到大少眼前,一阵劲风过去,那利箭生生从嚣张大少耳边划过,“哒”的一声,正中后面的桌子,没入其中,箭杆剧烈抖动。

    薛破夜放下了心,看了大汉一眼,见他睁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那嚣张大少,心道:“神气个鸟,箭术如此差,还射偏了!”

    一声惊呼,众人看见,那嚣张大少耳边竟然缓缓飘下一缕发丝,轻轻落在了地上。

    薛破夜在楼上虽然看的不真切,但是却依稀见到那黑发落地,一阵骇然,这大汉果然箭术不凡,想来并不是为了取嚣张大少的性命,只是借着这一箭警告众人而已。

    这一箭效果果然明显,那嚣张大少一时瘫软在地,禁不住地大口喘气,豆大的汗珠顺着腮帮子直往下流。

    众客人见了这番情景,再不敢附和,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坐下。

    绿娘子冰冷的脸庞忽然笑了起来,腻声道:“哟,客官怎么动怒了啊,不就是让我陪着说说话,逗逗乐子吗?这又有何不可。”扭动腰肢,脸带媚笑上了楼来。

    从薛破夜旁边经过,薛破夜不由自主伸手拉住她滑腻的小手,低声道:“你真要去?”

    绿娘子轻轻笑着,低声反问道:“你不让我去?”

    薛破夜心里有些发酸,这绿娘子若真是要去陪那兀拉赤,自己心里实在接受不了,可是若要阻止,自己和她无亲无故,还真没什么理由。

    淡淡一笑,薛破夜有些尴尬地道:“这是你的事情,我可管不了!”抓着绿娘子的手却没有松开。

    绿娘子吃吃一笑,柔声道:“你吃醋了?怕他占我便宜?”

    薛破夜脸一红,笑了笑,并不说话。

    绿娘子凑近过来,吐气如兰,声音似蜜,酥腻无比:“就许你打我的主意,不许别人想吗?”

    薛破夜身子一麻,看着那娇艳白嫩的脸庞就在眼前,嘴巴向前一凑,便要吻上去,却被绿娘子很技巧地躲开,轻笑道:“你先坐坐,若是烦闷就先找个姑娘唱曲子乐乐,我过去打发了那蛮人,便出来陪你!”

    那便矮个子已经高声叫道:“还不过来,兀拉赤都等急了,快,快,快!”催促的甚急。

    薛破夜猛地将绿娘子拉到自己身后,咳嗽两声,竟然迎上前去,脸上带笑,拍着手掌。

    那挂弓大汉圆睁眼睛,戒备地看着薛破夜,旁边的矮个子已经用生涩的大楚语叫道:“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绿娘子更是惊讶无比,花容失色,但是转眼间,惊讶之色慢慢消退,竟然露出淡淡的笑容,那笑容说不出的温馨,就像小媳妇看着自家的男人雄赳赳气昂昂地上战场,目光中有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温馨。

    薛破夜拱了拱手,镇定自若,朗声道:“刚才这位大哥……哦,就是这位兀拉赤兄箭术惊人,小弟仰慕的很,特来请教一番!”他这番话倒是发自真心,这兀拉赤的箭术绝对算得上是顶尖高手。

    那挂弓大汉凝视薛破夜片刻,一字一句道:“你---懂箭?”他这三个字说的似乎很艰难,而且很是生涩,看来这人倒是能听懂大楚语,也能说几句,只是不熟练而已。

    薛破夜含笑道:“兀拉赤兄箭术高超,让人钦佩,不说大楚,只怕北胡也是少有人敌吧?”

    他这番话正说到那兀拉赤的得意之处,那兀拉赤露出得意之色,竟然咧嘴笑了起来,满嘴黄牙,点头道:“你---来-!”转身进了房间。

    绿娘子在后轻声道:“你不怕吗?北胡人很凶残,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

    薛破夜回头看着绿娘子,低声道:“咱们大楚礼仪之邦,弟弟我满腹经纶,难道还教化不了一个蛮子?”绿娘子掩嘴一笑,勾魂摄魄,柔声道:“你……小心……!”

    薛破夜听她声音中满含关切,信心倍增,微微一笑,直接过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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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论箭】

    一进房门,就见那兀拉赤正端坐在椅子上,正拿着布巾擦拭金弓,矮个子站在一边,很是恭敬,薛破夜立刻看出这矮个子若不是兀拉赤的属下,也是地位要低人一等。

    “请---坐!”那兀拉赤一对野狼一样的眼睛瞧着薛破夜,唤他坐下。

    既来之则安之,在这大楚之境,薛破夜还真不信这兀拉赤敢将自己宰了,这兀拉赤虽然粗壮威猛,箭术高超,但是拳脚功夫却不一定厉害,虽说那劈空拳刚练几天,谈不上威力,但是出其不意之下,乘机逃跑只怕还是足够的。

    “这可是好弓啊?”薛破夜在桌边坐下,看了那被擦得油亮的金弓,由衷赞叹道。

    兀拉赤还没说话,旁边的矮个子已经得意道:“这可是汗王赏给兀拉赤的射日金弓,弓弦是比黄金还珍贵的黑油木所制,那拉弦是野豹筋!”

    野豹行动敏捷,身体内的豹筋不但结实,而且弹性奇佳,平常人哪里能得到豹筋做弦。

    薛破夜一听,仔细打量那金弓,果然觉得不同寻常,那拉弦隐隐泛红,白中显红,很是珍贵。

    “哦!”薛破夜拍手道:“英雄配好弓,有这样好弓的人,自然也是难得的英雄!”

    那兀拉赤咧嘴一笑,这人似乎很爱听到夸赞,将金弓放在腿上,两只手攥成拳头,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胸膛,显示着自己的强壮。

    薛破夜眯着眼,竖着大拇指:“真好汉,真英雄!”

    兀拉赤又擦拭起金弓,嘟囔道:“中原---女子太坏抢我金弓---我不客气!”

    这几句话,立刻让薛破夜明白,感情那姐儿在上床之前要取下兀拉赤的金弓,激怒了兀拉赤,所以才起了风波。

    “哎,一个小姑娘,不懂规矩,哪里知道兀拉赤兄重弓惜弓,弓不离身,普通人是万万碰不得的。”薛破夜顺着他话风说道。

    “你---懂---弓?”这是兀拉赤第二次询问。

    薛破夜摸着鼻子淡淡一笑,悠然道:“也谈不上懂,只是有些兴趣而已!”吟道:“数天下英雄,最喜弯弓射大雕!”这是他自己瞎编,但吟起来却是极为自然,似乎这句词早就有过一样。

    兀拉赤眉开眼笑,翘起大拇指,夸道:“你们楚人---说话怪好听---!”

    薛破夜点了点头,道:“大楚礼仪之邦,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日能见着兀拉赤英雄,也是三生有幸啊!”

    兀拉赤道:“很早---你们有个飞将军箭术厉害---木箭透石---!”

    薛破夜知道他说的是汉朝的飞将军李广,李广在胡人的眼中极为尊崇,视他为神明。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首诗可说是将李广的能耐展露的极为透彻,有飞将军李广在,胡人不敢南下。

    薛破夜听到说起李广,内心深处还是有些骄傲,道:“不错,飞将军乃是箭中之神,非但箭可透石,而且还能五箭连珠!”

    他这也是随口吹嘘,五箭连珠乃是神中之技,不过是以往在电视电影看到的虚幻技能而已。

    “五箭连珠?”兀拉赤显然是来了极大的兴趣,将金弓挂在肩上,凑近过来,挥手道:“哲顿,你先下去!”

    那矮个子哲顿行了一礼,急忙退了出去。

    薛破夜心里有些发慌,自己也就是为了夸大李广的能力,镇一镇这兀拉赤,哪知道竟然引起了他的极大兴趣,只能镇定道:“对,五箭连珠,也就是一箭一箭连续射,同一条线路,而且箭头咬箭尾,连成一条线。你知道,第一箭射出之后,第二支箭还要取出搭箭,所以中间必定有时间耽搁,要咬上前面的箭尾,自然力度和速度要快些,后面的几箭依次类推,一箭比一箭快速,力道和准头稍有不对,那五箭连珠自然是万万不能实现!”

    这一番凭空捏造的技术,竟然让兀拉赤露出钦佩和向往的神情,竖起大拇指,叹道:“好厉害---飞将军箭中之神---!”

    “那是自然,只怕这五箭连珠除了飞将军之外,再无人可以练成!”薛破夜悠然道,看着兀拉赤,见他两眼泛着兴奋的光芒,呼吸加重,亢奋的很。

    “我---兀拉赤要练成五箭连珠---!”兀拉赤粗糙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

    我靠,这家伙疯了吧,老子就是随便说说,他不会真去练吧?

    薛破夜虽然不懂箭,但是想一想,自己杜撰的五箭连珠可是要求极高,除了电视那些装逼的家伙偶尔露一手外,古今历史似乎还真没人有那本事。

    这五箭连珠要求极高,有些人只怕第一箭已经射中目标,而第二箭还没搭上,更何况五箭连成一线,几乎已经是天方夜谭。

    “小弟就在这里祝愿兀拉赤兄早日练成那五箭连珠了!”薛破夜眯着眼道。

    兀拉赤似乎很有信心,狠狠地点了点头,道:“我能齐发五箭---五箭连珠不会!”

    薛破夜还是极为震惊,五箭齐发虽比不上五箭连珠牛逼,但是已经极为可怕,同时射出五箭,而且力道准头都要兼顾,这兀拉赤果然是箭中高手。

    不过之前还以为这兀拉赤来自北胡,定然野性不改,蛮横的很,此时一接触,却觉得并不可怕,很好接触,而且露出坚定神情之时,还有些可爱。

    “对了,兀拉赤兄,你是什么时候来到中原的?来此有何贵干?”薛破夜摸着鼻子笑问道:“小弟对杭州颇为熟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兀拉赤竟然很坦白:“我来了四天---中原很繁华姑娘漂亮---哈哈---!”

    薛破夜呵呵一笑,这些北胡人终日和大胸大屁股的北胡女人呆在一起,虽说北胡女人不乏美人,但生活在草原,皮肤总会粗糙些,而且性格也要暴烈些,这江南女子肤似凝脂,白皙娇嫩,小巧玲珑,温言软语,如同温顺的小绵羊,这些北胡人自然沉浸其中。

    薛破夜小声道:“兀拉赤兄来到中原,莫非是为了咱们大楚的美女?”

    兀拉赤哈哈大笑,连连摇头:“中原女人漂亮---美丽我喜欢---可是我还有其它事!”

    薛破夜嘿嘿笑一笑,道:“却不知可否要小弟帮忙?”

    “谢谢---谢谢你!”兀拉赤遇到这样一个热情的人,很是激动,都说南人狡诈多变,看来还是有好人啊,攥着双拳,有些愤怒道:“杭州卢家---很坏---不见我---!”

    听他说到“卢家”,薛破夜浑身一激灵,皱眉道:“兀拉赤兄是来找卢家的人?”

    兀拉赤点头道:“是---卢家是杭州有钱人找他做买卖---!”

    “做买卖?”薛破夜摸着鼻子道:“兀拉赤兄来杭州,是要和卢家做买卖?”

    兀拉赤依然很愤怒,道:“是---做买卖但不见我---很坏---!”

    北胡人竟然找上卢家做买卖,薛破夜倒是有些稀奇。

    大楚虽然与北胡南北对峙,官方敌对情绪极为深厚,但是民间的贸易却经常走动。

    北胡稀缺中原的盐,丝绸,瓷器,茶叶等,而大楚也需要北胡的马匹,矿石,貂裘,毛皮等,北胡的虎鹰更是大楚贵族的珍贵玩物,一只虎鹰在大楚可卖数千两银子。

    官方你死我活,民间的买卖却是如火如荼,各取所需,官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双方对于这种外贸交易却收取极重的赋税,小宗生意若是再被收取赋税,几乎没有利润,所以很多人都暗地交易,但是这种暗地交易一旦被官府得知,必定会严加惩处,轻一点重金罚款,严重的更是要踉跄下狱。

    但是一旦双方交易巨大,虽有极重的税收,但也有极为丰厚的利润。

    几乎每府巨商都有和北胡通商的历史,有些巨商更是有固定的客户,双方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互惠互利。

    “兀拉赤兄以前可和卢家做过生意?”薛破夜轻声问道。

    兀拉赤摇摇头,道:“大楚人狡猾卑鄙---若不是有些困难必定不来---!”猛地醒悟薛破夜就是大楚人,那粗糙有些黝黑的脸庞竟然一红,有些尴尬。

    薛破夜非但没有在意,反而更是喜欢,这兀拉赤直言直语,并不忸怩作态,显然并不是心机深厚之人,这种直肠子倒是对了自己的胃口,淡淡一笑,道:“兀拉赤兄说的并没有错,我大楚人口众多,良莠不齐,未免有些卑鄙无耻之徒、害群之马混淆视听,让别人以为我大楚尽是宵小之辈。就像兀拉赤兄的北胡,小弟相信,北胡人里也应该有些害群之马的大坏人吧?”

    兀拉赤见薛破夜通情达理,大生好感,伸手拍了拍薛破夜的肩膀,道:“你---好人---朋友---我北胡也有坏人!”

    薛破夜哈哈大笑,点头道:“我,是大楚的好人!”伸手指了指兀拉赤:“你,北胡的好人。我们都是好人,所以我们是朋友!”

    兀拉赤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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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北胡朋友】

    “却不知兀拉赤大哥找卢家做什么生意?若是不方便,可以不回答!”薛破夜露出亲切的笑容,温言询问。

    兀拉赤听到“卢家”就冒火,道:“我要用马匹换丝绸---汗王大婚---我族要献呈很多丝绸---所以用宝马换卢家却不接见---!”

    薛破夜心里有些吃惊,马匹在大楚可是极为贵重的物品,以马匹易丝绸,却不知道怎么换法,不由问道:“兀拉赤兄准备怎么换?一匹马换多少丝绸?”

    “一匹马换二十匹丝绸!”兀拉赤看着薛破夜道:“如果诚心---还可以商量!”

    薛破夜惊出一身冷汗。

    大楚的丝绸价格极为廉价,上等丝绸一匹也就五两银子,可是一匹上等好马在中原可是近千两,普通的也要四五百两,大楚马源匮乏,所以价格昂贵,换句话说,这兀拉赤是要用近千两的银子去换取百两银子的丝绸,中间的利润极为惊人。

    显然是卢家还不知道兀拉赤要以这样的价格交换,尚未接见,而兀拉赤却也不知道变通,只知道卢家是杭州首富,径自去找卢家,没接见后僵持在此,按捺砰砰乱跳的心,轻松淡然道:“哦,大哥只找了卢家,没找其他商家试试看?”

    兀拉赤一怔,道:“忽巴亥族长说过---中原丝绸杭州最好邻部和卢家做过买卖所以让我找卢家---以二十匹好马换五百匹丝绸!”

    北胡分成几十个部落,每个部落都有其族长,是最高首领。

    以二十匹上等好马换取五百匹丝绸,就是以近两万两银子换取二千多两银子的丝绸,这中间差额之大,让人心惊。

    这兀拉赤的部落显然和大楚商贸交往极少,才会不明价格。

    对于对于大楚来说,丝绸并不是稀罕物,但对于北胡来说确实珍贵的很,而北胡自然不会觉得马匹有多珍贵,在他们看来,二十匹马换到五百匹丝绸,那可是极好的买卖。

    薛破夜一转眼睛,问道:“兀拉赤兄,丝绸在草原很贵吗?”

    兀拉赤咋舌道:“在草原---三匹马才能换二十匹丝绸呢!”

    薛破夜汗颜,想不到这普通的丝绸在草原竟然那样紧俏啊,试探道:“兀拉赤兄,卢家不收,你想过其它法子没?”

    兀拉赤有些为难,摇头道:“中原我很不熟悉---不认识---!”眼睛一亮,,充满期待地看着薛破夜:“好朋友---你帮我我送你一匹好马!”

    一匹好马近千两,这兀拉赤出手倒不小气。

    薛破夜笑道:“兀拉赤大哥将小弟当成朋友,小弟自然也将你当成朋友,我叫薛破夜,你叫我薛兄弟就是!”

    兀拉赤伸出手,摊开手掌,看着薛破夜,薛破夜知他意思,伸手握住,兀拉赤很郑重地点头道:“兀拉赤以后将你当朋友---永不背叛!”

    薛破夜见他极为认真,这事对他来说似乎很是神圣,深吸一口气,用力握住,狠狠地点了点头:“薛破夜以后也将你当成朋友,永不背叛!”交到一个北胡朋友,薛破夜倒是有些激动,看来自己人品好,连北胡人都喜欢。

    兀拉赤站起身,竟然伸手抱住薛破夜,显得很是亲昵,那金弓咯着薛破夜,薛破夜虽然很不适应这种亲昵,但是对方发自真情,也只好伸手抱了抱。

    坐下后,薛破夜便笑道:“兀……兀大哥,卢家不理你,你也不理他就是,大楚商家多得是,何必在他一家吊死!”

    兀拉赤忙道:“我要五百匹丝绸---带来二十八匹宝马用二十匹换丝绸剩下的运丝绸---好兄弟帮我换丝绸---二十一匹也换!”

    薛破夜摇头笑道:“兀大哥,你用二十匹宝马换五百匹丝绸可是大大吃亏。你给我……三匹上等宝马,我给你换五百匹丝绸!”

    兀拉赤霍然站起,大惊失色,“三匹---三匹马?”很是不相信。

    薛破夜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兀大哥,丝绸在草原上值钱,那是因为草原稀少,但是杭州出产丝绸,就像草原出产马匹一样,价格自然便宜许多。在草原二十匹丝绸要三匹马,在中原,在杭州,二十匹丝绸都买不到一条马腿!”

    兀拉赤不可置信,摇了摇头,睁大眼睛,吃惊道:“三匹马当真可以换到五百匹丝绸?”

    薛破夜点头道:“兀大哥若是信得过我,这事交给小弟就是。”

    兀拉赤举起双臂,激动道:“感谢长生天赠给我一个好朋友!”拉着薛破夜手,粗糙黝黑的脸庞满是感激:“你是兀拉赤的好朋友---兀拉赤相信你就像相信长生天---恳求好朋友帮助我---!”

    薛破夜知道这“长生天”应该是北胡人的信仰,微笑道:“兀大哥放心,小弟自当竭力相助!”又道:“兀大哥若是不嫌弃,便到我的酒楼去歇息两天,等到换来丝绸,兀大哥也好运回草原。”

    兀拉赤疑惑道:“好朋友有酒楼?”

    薛破夜点头道:“惭愧惭愧,开了家酒楼混口饭吃!”

    兀拉赤哈哈笑道:“好。好,去你的酒楼喝酒!”

    当即便穿起衣服,出去叫唤哲顿。

    薛破夜松了口气,看来北胡人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凶残成性,这兀拉赤外表粗狂野蛮,但心地却不错,极好接触,糊里糊涂之间,两人竟然成了好朋友。

    “世界上的事情太奇妙,人生变幻莫测,猜不透!”薛破夜微笑自语,走出门,只见绿娘子正靠在不远处的墙上,环抱双臂,性感的身材曲线毕露,波澜起伏,那娇美的脸庞盈盈微笑,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正脉脉含情地看着自己。

    薛破夜含笑走过去,绿娘子已经娇声道:“你这死人,用什么花言巧语收服了这莽汉野人?”

    薛破夜靠近过去,闻着幽香,嘿嘿笑道:“我连你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一个北胡人怎么对付不了!”

    绿娘子媚眼含春,笑骂道:“你什么时候将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了?自夸臭美,不害羞!”

    薛破夜看着她诱人的样子,欲要伸手过去,但想到之前每次出手都被绿娘子诡异闪过,这次只怕还要落空,打消这个念头。

    绿娘子见他样子,吃吃笑道:“是不是又想胡来啊?”

    薛破夜苦笑道:“我连手都没动,怎样胡来?你就是那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

    绿娘子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薛破夜嘿嘿一笑,伸出双手,做出要扑上的样子,“我可不愿意你将我当成好人,好人受约束,很多事情不能做!有约束的枷锁我统统不要,嘻嘻,来,让我抱抱再亲亲……!”

    绿娘子果然又如鬼魅般闪开,薛破夜正要追过去,后面兀拉赤已经叫道:“好朋友---我们可以走了!”

    薛破夜回头,只见兀拉赤穿着毛皮衣服,挂着金弓,腰间还有一柄短刀,正大步过来,身后跟着哲顿,那哲顿腰间也别了短刀,提着大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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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兀拉赤大步过来,见绿娘子俏脸微红,和薛破夜颇有些亲昵,问薛破夜道:“这是?”

    薛破夜见他指着绿娘子,淡淡一笑,看了一眼风情万种的绿娘子,悠然道:“她是我的女人!”

    兀拉赤一愣,但迅即笑道:“对不起---好朋友---刚才冒犯了---!”

    他自然是指先前点名让绿娘子过去陪他。

    绿娘子白了薛破夜一眼,撅嘴道:“谁是他的女人,别听他胡说!”见兀拉赤和哲顿都收拾齐整,媚笑道:“客官要走吗?这里的姑娘多,若没尽兴,再找两个逗逗乐子!”

    兀拉赤笑道:“你们姑娘好---刚才对不起---!”将手伸到后面,哲顿立刻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兀拉赤接过,递给绿娘子:“这是银子---给那姑娘---对不起---!”

    他听说这绿娘子竟然是好朋友薛破夜的女人,立时态度大变,极为尊敬。

    绿娘子也不客气,接过银子,笑道:“姑娘们没有伺候好,客官不要介意,下次过来,一定好好伺候着。”瞟了薛破夜一眼,道:“你也要走?”

    薛破夜点头道:“请兀拉赤大哥去我揽月轩坐坐,喝酒长谈!”

    绿娘子淡淡道:“那你说的曲子还没留下!”

    “明日姑娘过去,我教给她,让她回来交给大家就是!”薛破夜呵呵笑着。

    绿娘子欲言又止,沉默片刻,终于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再来?”她微微垂头,风马蚤浪荡之劲竟然消失,宛若一个怨妇一般,神色有些黯然。

    薛破夜却是心里直乐,看来这风情万种艳若桃李的美娇娘对自己已经生了情愫。

    两次短短的接触,就让这美娇娘对自己含情,自己的魅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大,不过绿娘子时松时紧,到现在自己可是连一下子也没摸到,也不知道绿娘子究竟是怎样的心境。

    她在欢场混迹,可说老练无比,对各色人等应付自如,似乎对每一个客人都是脉脉含情,卖弄风马蚤。对自己是不是逢场作戏,目的不过是为了以后自己多送些曲子品香阁?

    兀拉赤不待薛破夜说话,拉着他手臂,哈哈笑道:“好朋友---我们喝酒!”他身形粗壮,孔武有力,薛破夜虽不是轻如鸿毛,却也被他轻松拉了过去,径直向楼下走去。

    薛破夜也不回头,只高声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等你想我的时候,我自然会来,哈哈……,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潇洒地牵着兀拉赤的手,大步而去。

    绿娘子看着他背影,一双媚眼朦胧似雾,幽怨中带着淡淡的笑容。

    ……

    ……

    出了揽月轩,兀拉赤拉着薛破夜径直走向清河旁杨柳边系着的骏马。

    “这是兀大哥的马匹?”薛破夜心里早有预料,中原可很少见这样的宝马,第一眼看到兀拉赤和哲顿时,薛破夜就隐隐觉得这两匹马很可能是他们的,如今看来,果然不出所料。

    兀拉赤上前抱着宝马的脖子,用脸在宝马的脸上蹭了蹭,道:“这是我的乌龙驹---还是马犊子时就随着我---如今可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宝马---我此番带来二十多匹宝马---是我部最好的马匹---可是没有一匹能赶上它---!”大手抚摸着乌龙驹光滑的鬓毛,显得极为亲昵。

    薛破夜知道马匹与猿猴牛狗一样,很通人性,见那乌龙驹也亲昵地靠着兀拉赤,羡慕道:“兀大哥真有福气,连这宝马都愿意和你做朋友!”

    兀拉赤哈哈一笑,向哲顿用胡语说了几句话,哲顿便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大牛皮袋,鼓鼓涨涨,摇动之间,里面哗哗响动,薛破夜露出笑意,如果没有猜错,这牛皮袋是胡人喝酒的用具,就像中原的酒壶或者酒葫芦一样,里面自然是装了草原烈酒。

    哲顿将牛皮袋交给兀拉赤,兀拉赤接过之后,又用胡语交代一番,那哲顿恭敬无比,解开另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向薛破夜笑了笑,催马而去。

    薛破夜奇道:“哲顿有事吗?为何不一起去揽月轩?”

    兀拉赤边解缰绳边道:“这次来中原---带来二十八匹宝马---留下三个族人在客栈守护---哲顿回去客栈了---!”

    薛破夜点了点头,原来兀拉赤的那些马匹有人看护,想是兀拉赤怕出什么岔子,所以让哲顿回去照应。

    兀拉赤翻身上马,将薛破夜拉了上去,叫喝一声,那马一声长嘶,响亮无比,四条矫健的腿儿撒欢狂奔。

    兀拉赤骑术也是精湛无比,在清河坊横冲直撞,有时候眼见骏马就要将路人踩在蹄下,也不知道兀拉赤使了什么神通,硬生生地拉马闪开,惊得路人怪叫连连,身后阵阵叫骂:“该死的胡狗,作死吗?”“大爷的,差点踩着老子,我日啊……!”

    兀拉赤不怒反笑,大叫道:“胆小的南人---就像羔羊一样---没有胆量---!”

    骏马飞驰,在大呼小叫之中,驰出了清河坊。

    夜色朦胧,天上的月亮今夜有些昏暗,一抹淡淡的黑云挡在月亮边上,虽然并不厚实,但也挡住不少月亮的光芒。

    朦胧的月光幽幽洒在大地之上,枝叶青草之上,淡淡的露水粘在上面,月光轻照,露水晶莹剔透,就像美人的泪珠儿。

    骏马飞驰,兀拉赤发出“喔喔喔”的呼叫声,让背后的薛破夜很不适应。

    北胡人还真是感情丰富啊,骑马之时还是精力旺盛,叫的热火朝天。

    不过薛破夜坐在马后,快马飞驰,清风吹起长发,漂浮起来,鼻中钻进微风带来的草木清香之气,整个人说不出的惬意。

    薛破夜指着方向,两人快马飞奔,没多久就回到揽月轩。

    月竹还是站在酒楼门前等待,见到一个胡人骑着高头大马疾奔过来,有些吃惊,等见到薛破夜正在后面朝自己挤眉弄眼,才笑起来:“破夜哥哥,你回来了啊!”

    薛破夜向兀拉赤道:“这是我的妹妹!“

    兀拉赤呵呵一笑,弯身行了一礼。

    月竹虽然有些奇怪为何薛破夜结交了一位北胡人,但是依旧道了个万福。

    回到店内,薛破夜吩咐做些酒菜上来,便拉着兀拉赤到了雅间内,赞叹道:“兀大哥的马术真是神乎其技,小弟真是钦佩不已。”

    兀拉赤也有些得意,咧嘴笑道:“马术的套路很简单---拉,蹬,转,伏,跃而已---这些平常的套路大家都知道,只要熟练就会好的。但是要精于马术,却不是人能做到的,要人马合一才行!”他知道自己的楚语很生涩,所以说话时比较缓慢,尽量让薛破夜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人马合一?”薛破夜眯着眼睛问道:“如何才能人马合一?”

    兀拉赤似乎对这种话题极感兴趣,解下腰间的牛皮袋子,拔开木塞,仰首喝了一大口,薛破夜立刻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浑不似中原的白酒那样香醇。

    兀拉赤将牛皮袋递了过来,笑道:“好朋友---来---!”

    薛破夜一愣,那股辛辣的酒味直钻进鼻子,就觉得脑子有些发昏,但是看着兀拉赤极为兴奋,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只得接过,屏住呼吸,仰首喝了一小口,那酒液一进口中,先是一阵冰凉,但是只瞬间,整个口中便如火烧,那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去,整个喉咙似乎在被炙热的烈火焚烧,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嗽的弯下腰身,摆手哈着气,连声道:“好辣……好辣……!”

    兀拉赤接过牛皮袋,哈哈笑道:“好朋友---酒量不行---这是烈火烧---草原上最烈的酒---真男人好汉子喝的酒---!”大笑声中,又灌了一大口。

    月竹正好端着热菜过来,见薛破夜咳嗽的剧烈,急忙将菜放在桌子上,担心道:“破夜哥哥,你……你怎么了?”

    薛破夜抬起头,脸庞发红,呵呵笑道:“没事没事,今天……今天喝了……喝了好汉子喝的酒……!”伸手抢过兀拉赤手中的牛皮袋子,咕咕又喝了一大口。

    月竹目瞪口呆,兀拉赤愣了一下,立刻伸出大拇指:“真英雄---好汉子---!”

    薛破夜眼神迷离,嘻嘻笑道:“兀大哥,中原……中原有句话叫……叫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咱们是知己……!”

    实在想不到这烈火烧竟然如此厉害,这两口下去,片刻之间,说话竟然开始大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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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学马术】

    见月竹目光满是关切,白皙的俏脸几乎要哭出来,薛破夜伸手拉过她的小手,声音柔和,似醉非醉地道:“好妹妹……我知道你关心着我……你是……你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姑娘……我自然不会辜负你的情意……!”

    月竹俏脸立刻绯红,娇羞动人,想退下去,但看到薛破夜似乎醉得很厉害,只能道:“破夜哥哥,你醉了,我去给你弄杯姜茶解解酒!”

    薛破夜没心没肺地笑着,拉着月竹的小手依旧没有松开:“好妹妹,你……你破夜哥哥没醉……破夜哥哥怜你爱你……!”

    月竹挣开小手,捂住通红的小脸,急忙跑了出去。

    一旁兀拉赤哈哈直笑:“好朋友---真是男人---喜欢女人就说出来---南人喜欢憋在肚子里---哈哈哈哈---这不是你亲妹妹?”

    薛破夜呵呵一笑,道:“结拜义妹!”那烈火烧虽然劲头大,但是上头快去得也快,虽然刚才有些头晕脑胀,现在已经慢慢清醒过来。

    兀拉赤点头道:“好姑娘---!”

    薛破夜摆好桌上的菜肴,正是揽月轩的几道特色菜,笑道:“兀大哥请尝尝我这酒楼的招牌菜!”

    胡人虽说不上茹毛饮血,但是平日都是吃着牛羊烤肉,这江南佳肴穷极讲究,不但花样百出,那味道更是人间美味。

    兀拉赤吃了几口,竖起大拇指,“好吃---好吃---!”

    薛破夜微笑着点头,接着之前的话题问道:“兀大哥,你方才说的人马合一是怎么一回事?”

    兀拉赤喝了口酒,才缓缓道:“马如人,一个人的马术再精,如果不能与马匹心灵相通,即使再高的马术加上再宝贵的骏马,依然无法达到马术的巅峰!”

    “与马匹心灵相通?”薛破夜直冒冷汗,马匹只是畜生,即使通晓一丝人性,也只是与人亲昵一些而已,岂能达到心灵相通。

    兀拉赤见他似乎有些怀疑,立刻不悦道:“好朋友不相信?”

    薛破夜有些尴尬,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若想与马匹达到心灵相通,是否要花费巨大的精力?”

    兀拉赤沉默片刻,道:“这与人一样,有些人每日都在一起,也无法互相喜爱,但是有些人却能见一面就意气相投,南人的话就是一见如故。有些马匹和主人虽然终日相处,但是也只是互相熟悉,不见得就能心灵相通。但是有些人和马却能一见如故,似乎长生天注定他们就是最好的伙伴。”又仰首喝了一大口,薛破夜很是吃惊,这烈火烧辛辣无比,兀拉赤喝起来面不改色,如同喝水,那酒量当真是恐怖得很。

    兀拉赤的楚语很是生涩,好在薛破夜的分析能力奇佳,有些词眼不一定能咬字正确,但是薛破夜却也能猜测出来。

    “就好像乌龙驹,还是马犊子的时候,我就和它一见如故,这些年来一直吃喝在一起,终日不离,也正是这样,我才与它心灵相通,我要做些什么动作,它都能够感应出来,配合我完成!”兀拉赤似乎很兴奋,拍着胸膛道:“我们巴尔虎特部,我的马术是最好的,即使在大草原,我也敢说我的马术无人能比!”

    北胡人不似楚人谦虚谨慎,即使有本事也不敢明说,别人夸赞还要谦虚,北胡人生就争强好胜,从不服输,别人夸赞非但不会太过忸怩作态,反而很是高兴,而且胡人也不是马屁奉承,若是夸赞,那自然是被夸者有过人之处。

    薛破夜看着兀拉赤自信的样子,深信不疑,诚恳道:“小弟想请兀大哥教我马术……!”想到这兀拉赤的箭术也非同凡响,连道:“……和箭术!”

    没有想象中的借口推辞,兀拉赤竟然欢声道:“好,我教你,你愿意学我就教你!”落落大方,薛破夜看在眼里,更是喜欢这坦荡耿直的北胡人。

    满是笑脸的兀拉赤忽然皱起眉头,薛破夜还以为他改变主意,就听他缓缓道:“只是我这乌龙驹似乎与你无法心灵相通,明日你和我去客栈选一匹宝马,和它多亲近亲近!”

    薛破夜呵呵笑道:“兀大哥厚爱,小弟感激不尽。不如你先教我马术的一些基本要领,我先领会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兀拉赤立刻站起来,拉着薛破夜的手,笑道:“咱们现在就去!”他力气好大,薛破夜被他生生从座位拖起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