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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鸟第10部分阅读

    “别找了按他的风格一般要藏在七百米以外的距离。”杨说。

    ——为什么狙击手比突击手要让人胆寒就是因为他们总是躲在突击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外放枪子。他们可以远远地将你一军而你就算暴跳如雷也是鞭长莫及。

    “怎么会变成这样?”李鹭问目光扫了一下几个雇佣兵。他们脸上露出了屈辱的表情被学员拿警用伯莱塔指着而且还是被晾在大庭广众面前可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绝对是可以申请精神损害补助金的凄惨事件。

    杨满不在乎地把目光投到一旁的枯叶堆里李鹭顺着看去现厚重的腐殖质中沉着一把漆黑无光的冷兵器她自己惯用的战俘刀。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杨冷哼道:“有个笨蛋拿着它把玩我问他从哪里来的他非说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李鹭恍然大悟。

    “你人是我带出来的要是就这么没了让我怎么向z交代!”杨抱怨地摸自己脑袋“下次绝对再也不接这样的差事了吃力不讨好费力又费心。”

    李鹭一脸囧状还以为他有多好心原来是敷衍了事的心态。

    杨轻轻吐了口气紧绷的肌肉逐渐松弛坚硬的肩部线条变得柔软。他伸手摸摸李鹭的脑袋把她头上的乱揉得更乱。

    李鹭不满地说:“你指甲上还留着别人的血不要乱弄我头。”

    杨得意地一笑:“你头比我的手还脏。”

    到了这时候他还有什么可气的右手一松伯莱塔在食指上打了半个圈倒转地握住将它物归原主。

    对于杨这样具有杀伤力并且已经作出恶行的学员处置方式一般是带走进行隔离训话。那一组行动小队用枪口指着他要求他把双手高举至头杨也毫不在意地照做。

    李鹭皱起眉她看不得自己的同伴遭受这样的待遇。杨却在她动作的前一刻制止了她用中文说:“没关系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不这么认为。”李也用同样的语言迅和他交流。

    “你放心就算他们想对我做什么我也不是会任人欺压的人。”杨眨眨眼睛又说“我身上还有好几卷丝锯呢奇奇怪怪的武器也不少他们认不出来。”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你别多生事等我回来。”杨说完就被带走了。

    【杨的恶名早已远扬】

    杨被押进禁闭车里问话弗凯在主控车里对几个二线团员训话。

    弗凯不断地抠头她感到很头疼她感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先不说别的她带来这群二线真孬到了一定的水准。尤其是跟杨对拼的这几个。

    对方手里没枪自己手里有枪——那当然是占据有利地形远攻为主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己傻乎乎跑到对方有效攻击距离里的脑残。真孬斗不过人等人把枪放下还用枪指着对方脑袋一直押送过来。这算什么典型一色的色厉内荏。

    站在她身前几个队员看到弗凯大队长以近于光的度抠头纷纷把脸垂得更低了。

    显然她也是个没什么耐心的挥了挥手说:“算了回去让团长带你们重头重修。”

    “啊!让团长……”

    如果说弗凯只是有时候会捣鼓些动作的恶魔那么罗诺诺亚团长则是撒旦中的撒旦。

    他们张大了嘴巴几乎要昏倒过去。

    杨最终没有受到什么处分。

    轻骑兵学校官方对此作出解释:有关工作人员没有注意到学员在特殊情境下的情绪故意进行言语挑衅在该起事件中承担主要责任学员可免予处罚。不久后官方又在相关文件下做了批示:某工作人员是临时工。

    杨在两天后被客客气气地放了出来。他被关了两天洗过澡刮过脸换上一副崭新的金丝边平光镜眼角的淤肿消了不少他爬出充作禁闭室用的装甲车时精神焕与关进去前那倒霉样子判若两人简直像是进去度假似的。

    安吉拉上校与弗凯一同在指挥车里看着杨。安加拉上校指着屏幕说:“真的就是他他居然又回来了。”

    “又?”

    “他前年参训过一次可惜在倒数第二关被‘击毙’了。今年形象变得很厉害我居然一时没有认出他来真是失策。”

    弗凯对于同业竞争者很敏感别有用心地问:“听你这么说他似乎很厉害怎么被击毙的?”

    “他……”安吉拉上校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他大部分时间会很懒散前年就是恰巧在懒散期被击毙的。”

    执行任务、生死关头也会以懒散的态度对待……弗凯队长连连挠头不予置评她家里的那位罗诺诺亚团长大人好像也是差不多的德行。

    安吉拉上校结束了她的长嗟短叹拿出一沓整理出来的资料册摆在操作台上说:“好吧前期选训就到此结束现在该筹划最后的各国竞赛了。”

    弗凯队长凑过去看那些资料记载着目前尚未被淘汰者在各个环节中的具体表现附带光盘影像资料。

    安吉拉说:“选训已经结束下一环节是真枪实弹的竞赛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死伤。所以前期工作非常重要我们要根据他们各自在上一阶段的表现了进行分工组队。”

    研究了近半日后。

    弗凯队长说:“那个杨……就让他扮演人质角色吧。”

    安吉拉上校毫不犹豫:“英雄所见略同!”

    总不能让一个随时能下杀手的bt人物荷枪实弹与别人混战吧。

    弗凯队长又说:“那个李……就让她在后方随队医生吧。”

    “英雄所见略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杨一起前来的也不会是能够手下留情的人。

    “狙击手埃里斯该怎么安排位置?”弗凯半疑惑地询问。

    “姑且……今年的狙击枪弹全部改成彩漆弹吧。”这家伙估计也是不留活口的主。

    “那么奇斯·威廉姆斯……”

    安吉拉上校想也不想:“无国籍组总要有至少一个冲在前方的突击手才对吧就他了。”

    奇斯先生被认定为全无国籍组别里最厚道的人士——其实比起其他人来他一点也不厚道只是既然要与杨等人作比较自然在这方面就落了下风矮子里面拔将军么。

    于是在幕后组的策划下该年度最后军事竞赛的内容被规定为“解救人质演习”由校方选定扮演恐怖分子的队伍与扮演特种部队的队伍来进行对抗。从“特种部队”队员中抽取一名队员作为人质。

    而由于该年度同时出现数名强大杀伤性的学员为避免情况脱出控制全程使用彩漆弹取消了以往在部分地区域可以使用实弹的规则。

    无国籍组硕果仅存的九个人将与意大利组的十八人进行对抗。从数字上看意大利占据了先天优势。可现实常常是让多数人无语的在实战中尤其是冷兵器战争时代过去之后的实战中人数占优不再代表着胜利女神的偏爱。

    在那场没有死亡的战役中来自潘多拉的三个人出于这样那样不可告人的官方目的被当成河蟹一般塞到了无人知晓的角落。

    先是杨他在最后一个环节的整整十五日中一直都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小黑屋里如他所愿地成功扮演了一名文雅柔弱的可怜人质。——出于对他的“尊重”主办方为他的小黑屋配备了不可上网的电脑一台单机版游戏软件若干。每天必有西式冷盘及哥伦比亚咖啡招待。

    接着说李鹭她蹲守在后方简易帐篷里无所事事了半个月期间成功打击了数批前来袭营的恐怖分子。据那些从李鹭的帐篷中放出来的人痛哭流涕地说李的帐篷将成为他们一辈子的梦魇。他们永远也忘不了在惨白led灯光照明中有一个面目沉郁的排骨君手持的注射针筒阴笑着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的镜头。

    在这其中不得不提起埃里斯。

    根据官方安排他本应该是身处后方远距离保卫后方营帐的安全。是李鹭在通讯中要他不必多管闲事到前线去参与解救人质的任务战决。埃里斯本来犹豫不决但一件事不幸地生了几个伪装成本阵营的敌人潜入了李鹭的帐篷。

    察觉上了障眼法的当埃里斯赶紧从自己伪装潜伏的位置冲了出来然而进入李鹭的帐篷他看到的却是几个大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李鹭手持一个大针管刚从地上站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当时马上就问了。

    “注射麻醉剂让他们一觉睡到演习结束最好。”

    埃里斯看没有自己的事转身就往外走。刚迈出两步想起一件事情他毛骨悚然地停下转回头瞪着身后唯一清醒的人:“我记得好像没有配给麻醉剂吧。”

    “是的就连有镇痛功效的药物都很吝啬最多只有阿斯匹林。”

    “那你是从哪里弄来麻醉剂给他们注射的?”

    “这个啊我该好好感谢热带雨林有很多原材料”李满不在乎地说“我昨天晚上用炒菜锅熬了一些出来想不到药效居然挺不错。”

    在这一刻埃里斯知道李鹭不会有问题有没有他在后方支援都一样。

    埃里斯放弃了后方防御的位置他一路追随在救援组的后方一公里有效射程之内只要进入他的瞄准镜都没人能够逃掉被爆头爆胸的命运。他有意识的主动进攻有力的支援了奇斯于其他几个队员的救援行动。

    当奇斯单枪匹马踢开小黑屋门口的时候杨正在最终幻想八的最后一关与黑魔女干得半死不活。受那突如其来的踢门噪音影响他紧抓鼠标狂点左右键的手一抖gf硬是没召唤出来女魔头一阵狂风乱扫屏幕里的男主角露出一个凄美的表情小手按在胸膛上作梨花吐血状缓缓软倒在地上。

    凄绝的bg响起gaover的英文提示昭示着杨这半个月舒适生活的终结。

    奇斯一手端枪一手抚着胸口伤处脸上涂满了迷彩油泥。杨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是否痛苦是否疲惫完全看不出来这一刻站在门边等待他出去的是一名战士身上充满了铁和血的气味。

    杨能想象得出这十五日是多么难熬的日子侦查与反侦查追踪与反追踪设防偷袭定位寻找目标一切普通事务在危险重重的热带雨林里变得更加困难。尤其是这次行动是完全没有食物和饮水供给的他们必须凭自身能力在雨林中求生。

    奇斯与他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杨心中五味杂陈。如果以后成为了敌人那么奇斯一定是他最棘手的敌人这样的敌人有坚毅的心志不会为他的言语所扰乱;这样的敌人认定了目标就不会妥协并且还拥有高的实战水平。

    他推了推鼻梁上挂着的金丝边眼镜啜饮干了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推开椅子站起身来。迎着阳光对奇斯说:“看来我们是胜利的一方。”

    “嗯。”

    奇斯仅仅回答了一个单字。

    集训终结的那一日奇斯被派来的黑鹰军用机接走。

    杨和李鹭一行人则在等待潘朵拉的运输机因为要从委内瑞拉西南部调运一台装甲车回总部运输机恰巧经过他们所在的东南部热带雨林大约明日才到的机场。他们只要在当晚乘车赶到机场就没有时间上的冲突。

    趁着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埃里斯又跑去向弗凯队长蹭团长的联系电话杨和李鹭难得有清闲的时间沿着河岸一路散步。

    李鹭一路踢着石子显得无聊。

    杨酝酿了一会问她:“你打算怎么办?关于奇斯的事。”

    李鹭停下脚步:“什么关于奇斯的事?”

    杨也停下脚步与她正面相对摇头说:“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只要曾经生过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的工作就是通过这些痕迹推断他们的本来面貌。”

    “你想说什么?”

    “奇斯是个不错的人你可以考虑他。”杨说。

    李鹭诧异地抬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和他虽然不是一起回到营地但他身上包扎的方式我是认得的。绳子的打结方法、医疗替代品的灵活运用……不要忘了我也曾经承蒙你的照顾多少还是会认得一些你的风格。”

    李鹭沉下脸:“被俘期间我的确是曾经与他在一起但那又如何。”

    “算了你不承认就算但是这样真的好?有时候人生也需要一点乐趣。”

    “……”

    两个人继续沉默地向前走因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

    夕阳渐渐接近了地平线沿着河岸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雨林树冠的顶部渲染了沉重的紫红和墨绿的颜色。时间剩下不多他们必须原路折返。

    杨和李鹭停了下来站在一棵高大的红树旁边。

    这种树有非常繁密的根系并且会不断从树干和树枝上挂下气根插入水里。日久天长它会变成一棵枝叶根须繁复的庞大家族鱼群在它插入河水的根须之间游动。它能够矗立在水中屹立不倒不必担心会被淹死它本来就是能够抵挡风雨洪水的庞然大物。

    难得浮生半日闲一旦离开了这片雨林回到那个喧嚣着各种暴力、犯罪、阴谋与背叛的世界就又只能忙碌奔波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停下来看一眼天空云彩的变幻莫测。

    杨说:“看来你是无论如何也要加入我们了。”

    “如果没有下定决心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找虐?”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个组织为什么命名为潘朵拉为什么必须要参加轻骑兵学校的测练。”

    潘朵拉打开的是——噩梦之盒、绝望之盒、禁忌之盒。他们所从事的是远离普通人生活的边缘事业进入这个组织代表着就算踏破禁忌也绝不止步就算染上无辜者的鲜血也一定要达到最终的目的。只是在毁灭别人的同时也是在毁灭自己的人生他们是只有一个未来的人只会向自己的目标前进。

    李鹭说:“我全都明白所以以后请不要再和我谈论关于奇斯的事情。我的人生不需要乐趣也照样能够继续下去多了一个人反而会让我困扰。”

    “他不像是会让人觉得困扰的人。”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己没有把握。”李鹭说“我不习惯为别人的安全考虑所以还是自己一个人比较方便行动。”

    “如果对方是一个白领上班族我的确是要坚决反对的。但是奇斯很强如果是他应该会很合适。”

    “但是多维贡也很强。杨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应该知道我心里现在装的都是些什么不需要一个男人来让我变得软弱。如果我足够强大能够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动摇确定能够保证身边人的安全那么多几个亲人朋友会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现在不行我现在很庆幸自己在这个世上孤身一人。你呢?难道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杨不点头也不摇头他不表态。

    他仅仅是在夕阳余光下紧紧逼视李鹭想从她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这个气氛很让人紧张李鹭感到很困惑皱了眉:“你这是什么表情活像一个嫁不出女儿的老爸还是古代封建社会的那种。你突然就关心起这方面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杨站立不动胸口微弱地起伏李鹭也感到了他目光注视的地方移到了自己的头顶的后方。

    “站稳”他用唇型说。紧接着出手如电一步跨上来把她身后的什么东西抓住远远甩了出去。

    李鹭扭头看见一道绿色的线被甩飞到远处的河里不禁大叫道:“竹叶青!那种蛇肉很好吃的啊你怎么能说丢就丢我已经半年没吃过这么好的蛇了!”

    因为要抓住李鹭身后的毒蛇杨撑在她肩膀上维持自己的平衡。两个人现在还靠在一起就听见李鹭说出这么市侩的话让他深感无力。

    他欲哭无泪地说:“你确定真的真的要加入我们?”

    “是啊。”李鹭说。

    杨望天无语凝噎:“先恭喜你通过了最后一关的测试z和元老们都很满意你的表现。”

    “所以?”

    “所以紧接着就要哀叹我的不幸。”

    “?”

    “我是负责你这块的联络人以后常常要在一起搭档。啊我何其不幸要和一个审美情趣完全不同的人在一起工作!”杨哀叹地放开了李鹭顺便在她头顶上擦干净刚才摸了蛇的手。

    “喂!我说过不要拿你的脏手弄我头。”

    “我也说过你的头比我的手脏……”

    【瞠目结舌的重逢】

    认识奇斯·威廉姆斯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体面人应该读过不少书在很好的大学受教育举手投足很有气度——在不看他衣服搭配的情况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李鹭被一把冰冷的枪管抵住脑门的时候正在钻研一本男性生理医学书籍关于如何增效持久的内容。她入这个行也不算很久仗着自己年轻日日夜夜地啃书外加开设了自己的诊所可以看到很多临床病例进行实践于是在男科方面的技术有着长足的进步。

    她被枪管抵住头的时候是有一些惊讶的自从迁居到这条巷子里没少被周边的小痞子小混混马蚤扰自从杨拉着她大干一场之后附近的黑恶势力都知道全能诊所里住了个变态女医生住了个能够随时随地进行阉割行为的女医生于是都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到她这里来上窜下跳。

    居然还有人敢用枪管指着她。

    李鹭瞪着书页上的男性某部位解剖图想该怎么把他也教训一番呢?把这个不知道情况的可怜家伙吓得屁滚尿流。

    可是当抬起头来她一瞬间立刻感到是自己很想屁滚尿流。来的是好久不见的一位故人名字……名字叫做什么来着?面包还是牛奶之类的?

    “你再动一下我就打死你!”面包先生恶狠狠地说“你再磨蹭一下试试看把你们医生叫出来。”

    看来是完全没有认出她是谁。真的很像是他的做事风格在某些方面会有乎常人的第六感在另一些方面却会比所有人都要迟钝。上帝是公平的当他赋予你这方面的天分时就会在你身上剥夺下另一方面的长处。

    李鹭非常感谢杨的教导让自己在半年内迅掌握了名为面瘫的绝招据杨说不论遇到多么难缠的审讯只要你一直保持面瘫任是福尔摩斯从里爬出来也不可能推断得出你内心想法。

    她维持着面瘫的表情放开了已经摸到桌下手枪的手面瘫地站了起来一直到面瘫地帮他的朋友完成了手术。

    人很快走了伤员在进行过紧急处理后就要立即送到大医院继续治疗只留下一床一地的鲜血现场满目狼藉好像犯罪现场。

    他叫做奇斯想起来了。好几年过去本来以为可以完全忘记的。

    李鹭揉着鼻梁靠在磨砂玻璃墙上休息了片刻拿起扫把把丢在地上的止血棉都扫进垃圾铲。这样最好来了办完事情就离开两个人虽然在同一个城市里但生活不会再有交集。

    只是那一双浓艳的绿色的眸子一直在脑子里闪动一会儿是白兰度在阴婺地逼视一会儿又是奇斯期盼的目光。

    居然比她忘得还干净李鹭的心情变得很糟糕非常非常找个人来狠抽一顿。

    那几天凡路过全能诊所的小混混都没有一个是皮好地离开那条巷子。

    在此之后奇斯居然又来诊所找她手里拿着具有特殊花语的一捧深红色的玫瑰。

    李鹭想要喷血。

    玫瑰很美李鹭很惊吓。这是个什么状况他认出她来了吗于是要进行二次求爱在经过四年毫无音讯期之后?

    可是更让她无语的事奇斯不知道红玫瑰是求爱之花当一个男人将之送给一个未婚女士代表的就是求得你与我对爱的认同——这样的事情奇斯完全不知道他只是像一张白纸一样别人告诉他女人都喜欢这种花他就会真的把这种花买回来分送给大家。

    李鹭有点生气不是很严重。害她吓得跟什么似的原来送花不是有其他特别意思而是来感谢她对史克尔的救治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不能再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了一看到他那双无辜似的绿眼睛李鹭莫名就会觉得很有罪恶感好像他被她欺负得不成人样好像她是白雪公主里那个名闻天下的坏后妈。

    “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是个小市民和父母一代才移民过来不想惹什么麻烦更不想和黑社会扯上什么关系。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结了嗯掰掰。”李鹭几乎不带喘气地说完爽快地一挥手蹬上脚踏车狂飙离去。

    ——《杨氏后妈守则》第一条:把人欺负了一定要脸不红心不跳迅逃离现场把自己潇洒的背影留给受害人。第二条:遇到以前曾经欺负过的人一定要脸不红心不跳装作不认识迅撇开关系逃离现场把自己无辜的背影留给受害人。

    一天晚上李鹭接到了来自杨的电话。

    电话那边杨语重心长地告诉她:“我们酒吧里有一位老主顾提到了你。”

    “那关我什么事。”她说。

    “相信你一定会对他的名字十分感兴趣奇斯·威廉姆斯的合伙人之一。”

    “……‘老’主顾?”

    “嘿嘿”杨没心没肺地笑“怎么生气了?是你自己说对我的生意没兴趣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不过他今天一提到你的名字我就立刻给你拉警报了如何我很够义气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也在洛杉矶的?”

    “一直啊一直。”杨说。

    “你很好杨。”李鹭连威胁的话也不放就挂了电话。

    杨对着话筒呆心想她也许是真生气了他叹了一口气也挂了电话。

    接下去的事情没完没了奇斯又去找李鹭。

    她当时正在为一名产妇接生这夫妻俩算是伉俪情深女的躺在床上哀哀叫男的在旁边团团转亏得李鹭心定面瘫否则保不准一刀飞过去插死那男人算了。

    可是事情没有最囧只有更囧男人在他老婆羊水破的那一刻昏了过去。

    李鹭想要仰天长啸见过晕血的就是没见过晕羊水的。羊水破了的情形就和小便的样子没多大差别这样都能晕以后是不是上洗手间大小解都要晕了算了。世上男人多没用z的经典理论果然很有道理。

    少了一个男人的叨扰本来应该清静很多没想到那产妇催命似的哭喊:“救救我丈夫救救我丈夫……”

    好想直接把她也给拍晕了李鹭咬牙强忍暴力冲动。就在她崩溃的临界点奇斯冲了进来。

    被脚步声惊扰李鹭回头去看是谁胆敢在这种时间点进来烦她。看见的是也被吓傻了似的奇斯。真是失控了……

    很多时候奇斯做的事情总是让她有暴笑的冲动那种时候她只能一遍遍地催眠自己:“我是面瘫我不认得这个人。”

    这种心情其实并不奇怪就拿当前的小孩子来说如果他们身边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在神经在做出一些惹人侧目的怪异举动那么他们会出于无可奈何心情唠叨:“我不认识他我和他没关系你们要看就去看他别来看我们。”

    李鹭当时的心情多少也类似于“我不认识这个变态”的感觉。

    李鹭给产妇做完了护理换上了干净衣服才又回到奇斯身边。他被剖腹产画面吓昏的时候撞翻了手术器械盒手臂被刀子扎了一个口子。她低头看着安静昏睡在地上的男人抚额不语。

    冷静了一阵她将他抱到沙上白色的褂子上沾了他的血心里充满了不知该如何陈述的无奈。

    始终还是又遇上了两个人都变了很多有的事情却始终没变像这样为他包扎伤口已经是第二次。

    李鹭还是有着犹豫她比以前强了很多她一直在努力。但是直到现在她都还在犹豫因为没有把握能够保护身边亲友的安全所以也就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她不需要在生活中加一个人让她操心。

    只要和李鹭在一起奇斯就会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在引诱自己。李鹭明明只是一个小医生开有一家男科诊所承接各种类型的外伤治疗仅仅如此而已可是他却觉得她身上有很熟悉的气息一直在吸引他。

    肌体会因为兴奋而战栗、麻痹这是一种凝聚了身与心的渴望很熟悉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李——在丛林里认识和分开的那个人。李的意志坚定而且强大他不得不尊重他的意志连再见也没能说就黯然离开。

    这些年那个人的面容偶尔会在眼前浮现然后又消失不见。

    李鹭和李长得有点像呢。不过这不奇怪奇斯在,的同事们也常常抱怨东方人的面容特征不明显他们长得太像了很难区分彼此。

    而且好像很多东方人都叫“李”奇斯在美国本土就见过“”快餐店生意几乎与麦当劳媲美。见过“”牙膏等等等等。

    一场乒乓球赛打消了他对李鹭名字的所有怀疑。

    奇斯很少看体育节目因为那些竞技体育比起他们的训练来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和平人与战争人之间具有先天环境与后天锻炼的差距。拿体育明星与绝地战士相比简直就是拿饲料鸡与野鸡来相比。饲料鸡再怎么锻炼始终还是饲料鸡在鸡笼里跑得再快到了树林子里也就是那个度。不过乒乓球还是很有意思的所以奇斯偶尔会看一眼乒乓球节目。

    他当时是在史克尔家里与斯特拉托斯夫妇共度愉快的夜晚一起观看乒乓球世锦赛中国对瑞典的男双四分之一晋级赛。

    奇斯眼尖地现两名中国参赛队员背后都挂了lg这样的字符。(请注意观察欧美球员背后很少有人会背赞助商名字的)便拉着史克尔询问那些lg是怎么回事。

    史克尔略扫了一眼就回答:“你笨啊他们可能是兄弟在体坛上活跃着很多兄弟比如荷兰的德波尔兄弟爱尔兰的基恩兄弟德国的海尔兄弟……打得好上啊!……所以他们可能就是lg兄弟!”

    男双比赛结束了接下来是女双四分之一晋级赛。中国队……两位女球手的背后还是挂着lg。

    奇斯不干了:“你总不能说中国队派出了lg兄弟姐妹来参赛并且还都进了四分之一晋级赛吧。”

    索非亚含笑地说:“可能是这样的国球运动员印在球衣上的只是姓这些中国球员都姓lg就像很多韩国球员都姓朴很多日本球员都姓田中很多英曼联球员都姓夏普……”

    奇斯恍然大悟原来李鹭和李只不过是恰巧同姓。

    这时候不厚道的斯特拉托斯夫人索非亚女士又补充了一句:“据我所知这些球员背上挂着的姓氏用我们的语言读出来就是‘lee’。”

    史克尔点头道:“看来‘lee’是中国国姓就像金是朝鲜国姓一样……”

    奇斯听得连连点头一边还十分感激地说:“你们对中国文化好了解师傅以前都没有跟我说这么多。”

    俩夫妇在一边窃笑。这种常识性错误并不会影响奇斯的工作。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们是很乐意偶尔为之的。——他们也不知道会对奇斯的恋爱观感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t_t

    在人的一生中大半时间是以正常状态来面对每日的生活。如果你不幸遇到一个非常态的人那么这种正常状态就别想了因为非常态的人会把你的计划打乱他会把一个奇异的世界展现给你看让你时时刻刻处身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李鹭觉得她今天一定是精神出现了崩溃症状才听到了匪夷所思的幻听内容。

    先说头一天的事她家的煤气又被断掉了。在正常状态下李鹭是一个相当爱干净的人何况每日要接一些这样那样的小手术于是洗澡成了每日必须的事务。当时天候已经比较寒冷洗冷水澡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李鹭觉得还是不要在这方面委屈了自己于是拨通了杨的电话。

    在她百般“哀求”下杨终于放她去他家里洗澡。顺便说一声那是让她垂涎欲滴的舒适干净的浴室杨在生活方面有着非常美妙的品味。既然享受过了也就要做一些事情来补偿。出于好心李鹭顺便帮他清理了几个外面跟来的多维贡出品小苍蝇。她本来用了很人道的方法进行处置可是回头一看满地鲜血狼藉把身处外地的杨气得当场抓狂。

    也许是杨的怨念太深重以至于第二天一早起来李鹭就觉得自己好像感冒烧了。

    她觉得这一定是报应如果不是她把杨的房间搞得血染白墙就不会遭受到杨整晚电话的马蚤扰;如果不是心怀抱歉她当场就可以直接关机睡觉;如果不是休息不好那她肯定不会生病;如果不是她今天生病就不用出门买药遇到了奇斯还一时糊涂搭了他的顺风车。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一辆车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是一个会移动的密闭空间奇斯想对她做些什么事也不会有外人来管的。

    其实李鹭并不应该怕奇斯会对她做什么她只是看到奇斯欲言又止的样子感到步步惊心。

    他在想什么?他应该不会认出我来的那种麻烦事不会生在我的身上。是了我这几年变化挺大过上了正常的生活体重增加了十几公斤肤色也浅了很多他一定认不出来。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个医生一个在和平社会里生活的小医生他不可能联系起来的。

    李鹭怀着侥幸心理说服自己。

    在这期间奇斯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脸色他盯着方向盘像是呆其实眼角余光大半圈在李鹭身上可是看到的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

    【二次求婚的始末】

    奇斯脑袋里想的都是索非亚的话一见钟情之类的……他终于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并不难他只要确定自己喜欢李鹭就行了。

    她是个可爱的女性身高大约一米六出头肩宽不过三十九公分腰围也不到六十。和他不一样这是一个生活在和平环境里需要保护的女性。

    这样的女生居然能让他记起四年前那个叫做李的战友同伴同时也让他能够忘怀当时那种澎湃的心情。因为他现在就觉得心潮忐忑不安如同电影里形容的初恋。

    他迅踩下油门蹿到对面路口旁停车转身正面对上还在低声絮叨的医生执起她的手认真并且郑重地说:“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

    李鹭完全愣在座位上连手都忘记抽回来。她想我也许真的病得太重了居然听见这么荒唐可笑的说话。

    奇斯又说:“请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我也许是听见天气预报节目在大谈尸体解剖听见金正日同志在大谈美式自由。李鹭想。

    车子里一路沉默直到奇斯帮她买回了药。

    “你以后还是别来我这里了。”她说。

    奇斯显然愣了然后问:“为什么?”

    为什么?居然还问为什么……

    李鹭侧靠在座椅上感觉是囧囧有神她至今仍很不确定自己究竟遭遇了什么状况。

    这算什么奇斯不是gay吗?

    她记得奇斯的确是一个gay。四年前奇斯向一位他所认为的男性战友表白求爱还反复确定对方是不是能够接受gay那时候李鹭就知道了他是一个gay。

    问题出在哪里?难道这一回奇斯以为她其实是个人妖?

    “这样既是浪费你的时间也是浪费我的时间。”她很隐晦很委婉地说。

    奇斯把药盒丢在车上死死拉着她的手:“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如果我们之间不够相互了解起码要给我一个机会啊!”

    不李鹭很冷静地想我对你有着本质性的足够了解问题是你好像不太了解状况。

    李鹭茫茫然中想到有一个词语叫做“双插卡”意思就是这种东西既能够插别的东西又能够被别的东西所插。然后她想到一个可能性奇斯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双插卡”。

    这算什么我是万年插座你是双插卡后面还有个什么人是单向插头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绝对不能认同这样的关系!

    李鹭越想越觉得热血真想抓起手术刀给这个笨蛋来那么一两刀。

    脑袋一定是被门夹了这个男人……

    她用尽全力克制了冲动尽力以杨氏面瘫把手放在奇斯裤管根部上抚摸那里感觉到紧绷的肌肉含情脉脉地说:“谢谢你的爱相信我们的结合会是一个传奇我一定会阉了你而你也一定会被我阉了的。”

    奇斯当时的表情是什么呢?震惊绝望悲伤?总之再一次成功地让李鹭感到自己狠狠地欺负到了他。

    李鹭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结了然而历史的展再次出了她的控制范围她彻彻底底地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百折不挠什么叫做锲而不舍——奇斯再次出现在她的诊所。她当时刚出了一系列让人崩溃的任务累瘫在病床上直接趴睡过去以至于没有来得及阻止奇斯在她厨房里捣鼓。

    而在吃过奇斯做的猪大肠之后她居然感到了打从心底里出的震撼。

    李鹭悲观地察觉到——这个世界已经变态了。

    在沉眠中的李鹭不时露出无可奈何似的表情。

    那是白兰度不曾见过的样子他记忆里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学生有理想也有创意凭着自己的本事迅在他所主持的研究室里站稳了脚跟。

    他记忆里的李鹭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讨论的总是实验进展她总会显得很高兴。其实李鹭是一个十分容易被满足的人她什么也不曾要过和他在一起就觉得很开心。

    现在是深夜将近凌晨一点。街道上鲜少有汽车来往况且隔着防弹玻璃组成的落地窗其实也不能听?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