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奋中感到有道怪异的目光打量自己对视了回去。
奇斯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目光。那男孩太瘦以至于眼睛显得非常的大眼珠子乌黑乌黑的更是碜人。这尚是次奇斯感到有别的事物比枪械弹药更为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五十公里越野跑的路途都标有方向标识沿途事先设了几个供水点以免学员脱水晕倒。不过到现在也没出现脱队的情况可见各国派出的都是精挑细选的经得起的苗儿。
李鹭本来能够跑快但是看到杨装孱弱装得这么上瘾于是妖孽地冷笑陪他。
出于同伴精神埃里斯落在后方照顾杨和李。至于奇斯则出于莫名作祟的慈悲心加上刚刚结交好友的粘腻兴奋心理他也落在大部队的后方与埃里斯一同前进。
一路上奇斯虽不至于频频回头但也把不少注意力放在背后好在最后那两人慢是慢都一路坚持了下来。更加出乎他的意料被埃里斯说成是瘾君子的李独立完成了所有的路程。
热带雨林里树冠将光线遮挡得十分密实。太阳高升才逐渐能洒下隐约的光芒。在四个小时的长途越野后奇斯、埃里斯、李鹭、杨几乎是同一步到达了终点。
——迎接他们的是教官和其他参训学员们怜悯的目光。
教官说:“虽然感到十分遗憾但是很可惜你们的早餐没有了。”他脸上弥漫着可恶的笑容他是乘坐丛林直升机到达终点的完全不见疲惫。
而那些与他们一同出的学员们则是一副酒足饭饱的态势。
奇斯敏锐地闻到空气中飘扬着饭香。李鹭则开始揍杨:“让你装我让你装!”
教官继续说:“以后你们都要习惯这样的进食规则只有完成规定训练的人才能够吃饭饭菜就放在训练的终点先到先得。当然为了能保证日后的高强度训练顺利进行我们鼓励大家把其他人的份吃掉。”
杨傻眼了以前没听说过这个规则的他毕竟也是第二次参训了虽然这次用的名字和形象都不一样但是他的确记得在前些年的选训里都是保证饭量的。
“报告教官”杨不能置信地说“我听说以前没有这样的规矩的轻骑兵学校的选训不是一直以公平竞争著称吗?大家都吃饱的状态下才能够公平竞技啊。”
教官几乎是幸灾乐祸地说:“吃饭本身就是一种竞争通过竞争获取食物这才是公平的终极状态。”
奇斯连连点头:“说得对很有道理。”
埃里斯和杨瞪大了眼睛对他的叛变十分不解——难道你不应该生气吗?难道你不应该跳脚吗?教官没有事先说明这个规则根本就是耍人!
奇斯听懂了杨的嘀咕他站在教官的立场上说:“可是战场上本来就是千变万化的有哪个人会先设定了规则才和你做生死搏斗?没有拼尽全力是我的错如果我先到达终点至少可以帮你们抢到一些饭菜。”
听到这里李鹭也抚额不语杨和她目光相撞都在暗中相互询问——这位圣母君究竟是从哪颗圣母行星漂流过来的?
教官嘿嘿干笑他也是被奇斯的人品吓得一怔一怔的都不好意思继续幸灾乐祸了。看一下腕表对所有学员说:“原地休整一个小时然后开始中午的训练安排。”想了想出于仅剩的一丝厚道心对奇斯说“如果你们能够弄到什么食物就尽快弄吧一整天的训练量可不是开玩笑的。”说是这么说他们这次出来除了腰上的铅块就没有携带别的武器。没有枪械匕要在丛林中捕猎是多么困难的事。
然而奇斯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钓鱼线废话也不多说就往丛林阴暗处走隐没在蕨类植物宽大的叶影里。
学员们开始四处走动放松肢体为即将进行的训练作准备。
李鹭从杨的口袋里掏出两只手套和一卷合金锯边线一边说:“让你装装吧饭都没得吃。”
杨苦着脸说:“我去捡柴禾生火您就放过我吧。”
正说话间一个两米多高堪称“白色巨塔”的白人走到杨的身后鄙夷:“东亚病夫没本事就别来这里拖后腿。”然后又对奇斯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真让我失望。”
那也是属于无国籍阵营的由于该莽人四肢达颈部三角肌尤其强壮头一天晚上就喜获白猩猩的荣誉称号。
东亚病夫……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历史悠久的词语了杨感动得几乎痛哭流涕。原因无他无非是这个不怕死的白猩猩成功吸引开了李鹭的注意力。埃里斯感慨万千很想八卦地吐槽白猩猩同志难道他就没现他们跑完越野根本就面不改色吗?
杨再次近距离地观赏到李鹭那让人毛骨悚然的邪行笑容。
“我我先去捡柴禾了。”杨适时退避三舍。
作者有话要说:恍然间看到这么多同好者喜欢暴力文偶偶好兴奋~~~
小狂狂这几天在办公室狂翻枪械百科全书引得有人对我诡异的兴趣爱好产生了严重质疑今日一看原来喜欢看枪战的人员也不少啊我果然不是变态啊啊哈哈哈~
【丛林野餐盛会】
这里有一个问题。
当杀手遇到保镖当恐怖分子遇到特种兵谁能胜?
潘朵拉这个组织说到底也只是个私人设立武装在很大程度上他们的行为方式更像杀手更像恐怖分子。他们是针对所有与贩毒业相关人员的杀手同时也是针对金三角、金新月以及多维贡地区的恐怖分子。
如今站在轻骑兵学校的选训队伍里李鹭他们面对的是来自各国公派的特种兵他们强壮有力在实战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们以国家为后盾享有先进的装备和训练设施有人还声称“2ooo次模拟战不败”。潘朵拉只是隐藏在正规力量角落里的一个渺小民间私设武装力量。
面对白猩猩的鄙夷不论是美国还是意大利的兵员都摆出事不关己的态度眼睛却□裸地观望事态展。
杨文弱且哀怨地说:“我还是去拾柴禾吧。”
李鹭点头说道:“我去抓点猎物。”说完就往奇斯的反方向钻进了丛林。
白猩猩被晾在了那里没人理会他。旁人感到他似乎冒青筋了。
杨推了推眼镜斯文地走向一株两人合抱的落叶乔木他从口袋里又掏了一卷合金线出来往上一抛就挂在了十米上的一根横枝上。
就算这个时候他还很尽职地扮文弱对白猩猩说:“真不好意思麻烦您让一让。”
大块头傻乎乎地挪开了脚步他完全是看傻眼了。合金线细细长长要把它挂到三层楼以上的高空需要度、技巧与力量的完美结合。面前这个眼镜却是随随便便就达到了那个高度。在场诸位都是行家也都顿时哑然。
杨拽住合金线一荡往树干上蹭蹭蹭地就攀了上去不片刻就上到树冠部。那棵树着实高大他又如是再三上到了三四十米的高空。下面的人变得甲壳虫般大小都在仰头观望也许为他捏一把汗。
终于可以晒到阳光他往四周看去满满地覆盖了各种树的树冠。其实天上的阳光格外灿烂不过被这些高大落叶乔木遮挡地上就仅能见到零星的弱光除了一些不喜光的植物几乎寸草不生。
他还没忘记自己做的孽要在五分钟内取到足够的柴禾。地上阴暗潮湿想要找到合适的干柴只能往高处走。不出所料在三十米以上的高空寄生植物和藤蔓植物将高大乔木一层层地缠绕起来上面摞满了断折的残枝和枯叶被阳光晒得足够干燥。
杨把外衣脱下往里面兜了满满的枝叶才顺着合金线下去。
白猩猩傻在那里其他学员也不免无语。见过能爬高的见过能迅爬高的就是没见过长这么文弱还能爬高的。教官坐在一边记录选训中的各种细节在杨的记录册上勾了一笔“表里不一”。
当然牛人不止一个。
埃里斯不知道从哪里兜兜转转摘了几个大果子回来。
奇斯与杨几乎是前脚跟后脚很快也回到了集合地。他手中拎着一串鸟大概能有五六只。那是一种头部和背部都是蓝色而翅膀中央和尾羽呈橘红色的鸟类两只手掌的长度。在□繁殖的季节雄鸟求爱的舞蹈肯定会让尾羽如同火焰般抖擞。然而它们现在都被奇斯用鱼线捆住了脚。
埃里斯吹口哨叫道:“看上去很漂亮。”相比之下他手里的六角形的果实就显得十分平凡不出众尤其是棕褐色的外皮让人很不待见。
“而且味道也不错。”奇斯补充道。
坐在外围观察他们的教官突然说:“这是美洲红尾鸟国家保护动物。”
奇斯转过头去泛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不解地眨了眨然后问:“教官这是实战训练吧?”
“是啊。”
“在实战中难道还要先论证是不是保护动物才能进食吗?”
“……”这是个很好的借口至少在如今这个情境下理由非常充分。教官哽了把眼睛撇向一边当作没看见。
杨生了火奇斯一手一个对小鸟进行了无痛安乐死用泥巴连毛包了丢到火里。他看一下腕表说:“烧十分钟就足够我们还有二十多分钟进食。”时间是足够的但是好像缺了人奇斯扫视了一周注意到一丛矮蕨在晃动紧接着李鹭钻了出来。
她提着两只野兔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情景把白猩猩吓了一大跳。兔子的脑袋没了仿佛是被什么锐器割断一样毛皮上血淋淋的。
她走到火堆旁皱了皱眉指住那几团泥球问:“这是什么?”
奇斯说:“小鸟。”
“我不吃鸟肉。”李鹭说“不过你可以吃我的兔子。”
奇斯垮下了脸其实他对自己的烹饪技术很有信心那是对于他师傅的信心。
杨在旁边嘿嘿干笑被李鹭瞪了一眼。杨讷讷的他低声抱怨:“真是个不可爱的人。”
埃里斯指住那两只血淋淋的死物问:“那是什么?”
“兔子。”李鹭无辜地回答。
“我知道它们是兔子但为什么是这样?头呢?”
李鹭很伤脑筋地回答:“它们逃窜得太快了为了避免麻烦就把它们脑袋先弄下来了。”
“弄?”
“嗯。”李鹭手一挥一道几乎让视线来不及捕捉的残影往上划过刺啦几声细响紧接着一段手臂粗的树枝掉落下来砸在李鹭和埃里斯之间。她负责任地抱起树枝把那段双面锯齿的特殊合金线卷了送过去给杨:“这个也可以烧吧。”
伤脑筋的人变成了杨他胡乱地点头把树枝放到一边不提。
埃里斯削了几根树杈递了两条给李鹭其余都用来穿他带回来的那些巴掌大的果实。一边说道:“鸟肉、兔肉还有猢狲面包果真是一顿营养丰富的野餐。”他很有技术地将猢狲面包果实放在火焰尖上烧烤不一会儿外皮被烧成黑碳状里面传出蓬蓬的炸裂声白絮状的蓬松果肉露了出来空气中泛滥了类似于烤面包的香气。像埃里斯这种常常在丛林深处执行任务的人哪种植物能够食用哪种植物可以杀敌他是再清楚不过。
李鹭看着手里两根木叉挠挠头很干脆把它们扔进火里。顿时冒起一股黑烟呛得杨涕泪交流他喊道:“你这个没常识的家伙这是新鲜的树枝不能拿来当柴烧。”
埃里斯也被雷到:“那是给你串兔子烧烤的。”
“兔子还用串吗?”李鹭问紧接着她就做出了一个把各国与会人士雷得五体投地的举动她把两只兔丢到了火里。
毕卜之声大作紧随黑烟之后丛林里冒出皮毛烧焦的臭气。
奇斯·威廉姆斯长这么大尚是次见识到如此粗暴的料理方式。他本来觉得那干瘦小孩挺可怜的现在被其糟蹋食物的手法气得七窍生烟。
李鹭却只是举起手臂看到被血液弄得鲜红的皮肤好像感到很不愉悦然后就非常自然地一口一口舔了起来。
李鹭的表情认真动作也一丝不苟意外地却让旁观者感到该人舔得真个是兴致勃勃哪而且乐在其中……
那个干瘦的绝对是不正常人类——有了如此感触的学员们纷纷抖擞精神远离狂乱区域。
李鹭一抬头看到白猩猩眼睛直地瞪着自己邪行地一笑:“味道不错你也想吃?”说着晃了晃自己沾满血污油泥的胳膊。
白猩猩连翻白眼。
李鹭又问:“你该不会是对我的兔子垂涎欲滴吧。”说着拿棍子戳戳火堆里的碳团。
白猩猩瑟缩至角落……
期间杨又搜集了一次柴草才把所有食物处理得差不多。
然而就在奇斯把泥团勾出来埃里斯夹手夹脚地切分烤熟了的面包果李鹭捞出她的碳烧兔时教官突然站了起来吹起了集合哨。
杨推了推眼镜举手喊:“报告!”
“说。”
“报告教官您说的休息时间是四十分钟现在尚未到半小时。”
教官踱到他面前嘿嘿冷笑两声:“难道在实战中敌人一定会按预定时间进攻吗?”
“……”
“回答!”
“报告教官不会!”
“给我夹紧你的屁股接下去的训练内容是四公里逆流泅渡。沿途水道可能会出现有齿两栖类动物每人配一柄匕负重十公斤。”
尚未来得及进食的无国籍四人小组手提早餐跟随大部队以急行军的度来到贯穿丛林的一条河道旁。红树林在河道边盘根错节河道中央水深在四米以上。
奇斯一路上把泥球剥开肉香顿时四溢。李鹭犹豫再三为香气所吸引终于破除了不吃鸟肉的信念。
在下水之前一顿烧烤猢狲面包果配鸟肉的大餐被众人狼吞虎咽下肚。李鹭满意地咂嘴在下水的前一刻还想到自己那两只碳球很积极地询问:“谁要吃?”
不单杨和埃里斯等三位当事人就连完全事不关己的各国与会人士都以外星人现形般的目光对她施以密切的洗礼到最后没常识如李鹭者也终于放弃把两团球挂腰上说:“也好一下子吃这么多对身体不好就当下午茶吧。”
这不是饱不饱的问题吧……众人抓狂。
在场人士或多或少都是野外烹饪的专家。撇开烹饪技术不谈如果必要任是兔鼠虫蛇但凡能提供蛋白质、脂肪、糖分甚至仅仅是水分的食物不论生熟他们都能够入口。但前提条件是那些东西是能吃的食物而不是能抹泥一肚子黑的碳。
由于知道了规则不论是先天强悍的奇斯和埃里斯还是后天锻炼过度的杨全都是奋向上急流勇进冲进前十上了岸。只可惜早到一步的教官语重心长地告诫他们:“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目的地也不一定会有食物所以请你们饿一晚上等待明日的早餐吧。”
杨觉得崩溃这出了常识。记忆里的魔鬼训练的确很魔鬼但决不至于到达愚人的程度。
在教官的鄙视下他们只好乖乖等到大队伍集合等到被赶鸭子上架似的赶回营地等到营门关闭立入止禁。
李鹭腰上挂的那两个碳球终于实现了李鹭对它们的愿景成为了四人当天的下午茶点。剥开烧得焦黑的外壳里面还有一些骨肉没有碳化四人连呼幸运碎尸分食到渣都不剩。
事实证明奇斯同志的确具备浓重的圣母成分。他在这一刻自心灵地承认李也是有烹调潜质的即使把兔子烧成了黑碳居然也能把骨头烧得如此美味——他压根没注意到周围闲人看得是多么苦不堪言。
第一日的训练只是个摸底强度大约是各支特种部队年训的基准。可李鹭这一组参杂了老弱病残的四人小队居然能够毫无伤的生还让无国籍组别喜出望外。
基于白猩猩过于热切的目光扫射李鹭开恩拨弄了一团黑碳给他还热心非常地塞进对方嘴里。奇斯坐在旁边看得是心中感慨泪光涟涟以前没看出这小子心地善良大公无私觉得只是个垮掉的一代原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光看外表不看本质该罚该罚惭愧惭愧——奇斯圣母本质再升级。
白猩猩满下巴黑碳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用无人能懂的方言喃喃说:“野蛮的东亚病夫……”
该事件让所有无国籍人们又惊又囧它充分展示出一条真理:珍爱生命远离外星生物。
一夜热闹之后恢复了平静所有人沉睡在梦乡为第二日更加严峻的训练任务积累体力。
奇斯与埃里斯并排睡着空间有限两人手脚不免挨挨碰碰。他的另一边是李和杨。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奇斯不太敢靠近李宁愿和人高马大的埃里斯缩在一起。
细细绵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奇斯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样安稳的状态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大约凌晨两点左右所有人最为深眠的时刻奇斯·威廉姆斯警觉地睁开了眼。
对面是一双精亮的眼睛黑黑的大大的眼白在微光中闪烁。奇斯被吓了一跳就手从枕下抽出一枚匕其间不过零点三秒的计时偏偏动作幅度还很小不至于惊醒别人。
李鹭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拉住他——大马士革钢材的黑白花纹在夜间变得十分朦胧她知道那玩意儿有多锋利能够媲美她带来的战俘刀。
“什么情况?”奇斯用耳语的声音询问。其实他已经感觉到帐篷外有不寻常的动静。
李鹭在微光里比了几个手势。
奇斯放松了肌肉他浅而绵长地呼吸让外人以为还在深眠中。
在有限的时间里李鹭必须要叫醒杨奇斯必须要叫醒埃里斯而且还不能让他们两个惊醒惊醒的大动作会引来敌人的注意进而先行攻击。李鹭轻轻地抚摸杨的手背这能让人缓缓地平静地清醒这是凡学过护理课程的医生或护士都应知道的常识。出乎意料的是奇斯也使用了这个方法难道他除了急救常识外还要学护理的课程?李鹭觉得很奇怪单兵作战一般只需要知道如何迅止血、如何缝补伤口没见过还要学习如何叫醒别人。
潜伏然后扑击这是狩猎者遵循的行为模式。
从皮肤缝隙中、毛间隙里都能够感觉到空气中沉重的张力。然而埃里斯和杨始终没有醒来。时间已经紧迫奇斯拍拍李的手臂爬起身。这期间没出一丝声响。他体型修长高大深夜中的行动仿佛野猫一般的无声。
在四人对面的门帘突然开了一缝一团硬物被掷了进来。
小型爆破弹!
奇斯回身就手扯起李手中的钢刀向前突刺从上往下一拉划开一人高的大口团身往外扑去一步之差里面响起了爆炸声。
【女人是魔鬼】
小鸟面包对话之a
奇斯:你是怎么想到要把兔子丢进火里面烧的?
李鹭:这是我从电烤箱烤熟食物的原理演绎出来的方法。
奇斯:电烤箱的原理?
李鹭:先要有一个热源
然后把食物放进热源里
等待一会儿
然后它就熟了。
奇斯:……
————————
从把人夹在腋下到破帐而出整个过程不过两秒奇斯惟一的感觉就是触感硌手好像夹了一块排骨。
迎接他们的是几管黑洞洞的枪口奇斯顿时紧张起来。在阿富汗的时候什么阵仗都见过还曾经有过百人武装围攻他们十几人的小队或是以土炮步枪迎击敌人的榴弹射筒以及机枪的战况。但是那时候他身边都是信得过的兄弟都是在鲜血里九死一生过来的他们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的生命。
现在呢?他不知道李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他不知道李能不能躲过流弹能不能找到避过火力中心的死角。
李鹭瞬间推开奇斯战俘刀亮出。
那是一把涂了哑光涂层的锐器在黑夜里行动完全不见反光劈风斩人完全无声。她往旁边滚开一跃而起往其中一个人的喉咙刺下去。刀尖捅在当先一人的脖子上暗沉的声音响起却没有刺进去那人的咽喉部位也有坚硬的护甲。李鹭心知不好就着反弹的力道连退数步。
奇斯仅仅是一愣紧接着也就行动了。他差点忘记了使用战俘刀的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货色。
奇斯记忆中的师傅也常摆弄类似的玩意儿那是一种三棱刺刀被配挂在56式步枪上据说是师傅家乡生产的物件。因为经过特殊热处理刺刀本身就携带了毒素被刺伤后难以凝血而血流不止。
李手里拿的是三棱刺的变形血槽更深且一面开刃变成了丁字形横截面的刀具。奇斯在冷兵器网页上也见过。光是看到黑色的涂层就能联想到上面也许凝结了不知多少死者的血块。
这把刀很阴。有一个说法叫做“人如其刀”从一个人使用的武器上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单兵匕有很多种伞兵刀、潜水刀、格斗刀、救生刀、坎山虎……李偏偏选了这种最阴的冷兵器。完全是为杀人而准备。
奇斯心里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师傅告诫过他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许这块排骨杀起人来比其他人还要不手软。
——这个人应该是个可靠的战友他想。
身后爆炸声连响帐篷里燃起了火光里面的人生死未卜……
奇斯清醒过来感觉到自己的状况非常之糟糕。他双手被反铐在背后脚上也捆了铁链虽然不至于被绑死但双脚的活动距离不过三十公分想要跑是跑不起来的。
目前的状况不明四周比较黑暗奇斯感觉到身旁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情形。然后现自己处身于一个石砖建筑物四面封闭只有一个砖头大的小洞通风透气。他像蚯蚓一样弓起了背努力翻了个身然后看到李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他。
“生了什么事?”他问。
“他们用了瓦斯弹。”
“哦……”奇斯慢慢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喉咙里还有火灼一般的感觉。
他又问:“你怎么样?”
“先管好你自己吧”李鹭说“你的肩膀伤了一大块。”
“是吗?”奇斯动了动胳膊紧接着笑开了“还好没残。”
“……”
“你有什么想法吗?”奇斯问。这样的突袭太不寻常了。
李鹭说:“回营后供给的饮水里大概放了安眠药所有人都昏睡我们是他们计划外的。这究竟是什么训练从杨那里都没有听说过有这种环节。”
“所以埃里斯和杨都叫不醒?”
“嗯。”
奇斯沉默下来他回想着被绑到这里前生的事情。然后他觉得肚子饿。
“现在过了多久?”他问。
李鹭摇头。
奇斯从通气孔里往外看天色还暗他估摸着说:“应该已经不是那一日了。可能是第三天。”
“?”
“难道你不觉得饿吗?”奇斯问。
李鹭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人对饥饿不太敏感。”
奇斯直觉地认为这排骨如果双手自由大概是要挠头的吧。这么近的距离尽管光线并不充足但对奇斯来说已经足够看清对面的人。他看到排骨的短还很温顺地贴耳伏着上面沾了一些灰土和草屑让他心里有异样的感觉很想帮排骨把脑袋清理干净了。愿望是好的能够体现同志之爱。现实是残酷的他们都被绑得结结实实的。
于是又沉默。
他和李不是很熟除了一顿饭的交情外似乎就没有什么话题好说。
这段时间里天色渐渐亮了从通气孔中透出微蓝色的光。他在想该如何出去可是四周没有能够打开手铐的铁枝门口紧闭没有出路。
就在第一缕阳光照入囚室的同时奇斯听见了军用皮靴敲击在石板路面的声音接着紧锁的门口被打开进来了几个身份不明者。他们身着丛林迷彩全身标准配备。当先一个留了络腮胡子下令把两人带出去。
橙黄的日光透过雨林斜照在这一片不大的空地上。
奇斯不着痕迹地左右顾盼现原来此地是个被热带雨林完全包围的农庄就是那种烧林种地围出来的不过四五十亩的一块小地方。
农庄里有男人有女人也有小孩和老人他们对于奇斯和李鹭的出现都是漠不关心的看向他们的眼神有一种“啊怎么又来了”的不耐烦。
两个人被带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院落。络腮大胡推开房门迎面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络腮大胡嘿嘿地干笑着一脚把地上的一团障碍物踢开用生硬的英语说:“两位还是先进来坐坐再说吧。”
奇斯和李鹭都清楚地看到那一团东西鲜血淋漓皮肉交错上面沾满泥灰碎草正是前两天还活蹦乱跳地被李鹭塞下一团炭灰的白猩猩。
这不是演习再严酷的演习选训也不会弄到把人的脑袋切下来当球踢的地步。
李鹭沉肃地抬头。
他们站直在一间足有教室大小的夯土建筑地上染满血迹。与他们相距六米的对面一个女人坐在窗台上。
黄种人很高也很结实。
她穿着一套全黑色的休闲衣那衣服比她整个人还要大上三四个尺码于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好像是偷了别人衣服来穿似的滑稽。
奇斯和李鹭却笑不出来。她身上散出的气势和他们是一样的。她在吸烟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眉毛纠结在一起那夹着烟的手势好像是在握枪那眼神也好像是在盯着猎物。
女人阴沉地说:“你们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和我是一样的人种。日本人吗?台湾人?香港人?还是大6人?”
李鹭说:“和你有关系吗?”她话音刚落打从斜刺里走出一个肌肉虬结的大汉他也留着络腮的胡子可是比带他们进来的那个人还要高出半个头手臂足有奇斯的大腿粗。
他一拳横扫那力道很猛。仿佛是突然被一辆装甲车装在耳旁李鹭的脑袋被打偏过了一边。奇斯往旁侧挡开用身体阻在那大汉和李鹭之间可是还是迟了李鹭脑袋垂着身体有些摇晃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
怒气在心中迅猛地燃烧奇斯却不能轻举妄动他们的生命是对方的筹码放任情绪激化对他们如今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
女人嘿嘿地干笑一下吐了几个烟圈出来:“好吧我不多说废话你们可以叫我弗凯。本来想上演一出他乡遇故知的戏码看来是没办法的了。”
“你想说什么?”奇斯问。
“听说过‘沙漠雏鹰’吗?”弗凯问。
奇斯俨然是知道的遇见同行了……
沙漠雏鹰是一个非政府武装活跃在克什米尔、阿富汗、中东等地区。他们行踪诡秘因此在同行内有“幽灵部队”的称号。
奇斯说:“我知道但是从没听说过‘幽灵部队’也荡到南美洲。”
“不不是搞破坏。”弗凯把吸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一步步踱到奇斯面前。她大概一米七的个头在黄种人中算是可观的高度却也只是比奇斯肩膀稍微出了一些。
弗凯慢慢蹲了下来以从下往上的角度仰视奇斯连连赞叹地摇头:“身材真好。”一边说一边把手指伸到奇斯两腿间“居然插不进去腿真直骨架也很好。”
她左右抚摸又连声赞叹:“嗯肌肉也很紧绷。”
奇斯冷冷地低头看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李鹭则先是诧异然后微微点头赞同弗凯的说法——奇斯的身体让她很有摆在手术台上玩弄的欲望。
弗凯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我对你很满意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要收纳几个资质不错的人怎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奇斯犹豫了片刻:“拉人入伙应该有点诚意。”
“诚意当然有就是你的命。”弗凯说她贴近奇斯的肩膀嗅闻他身上的味道然后又赞叹“味道很清是个干净的人我对你非常满意。”
李鹭站在旁边看到这女人嚣张放荡的模样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在酝酿她把这种负面感觉归根于伤风败俗和有碍市容的原因。
“我答应。所以请你现在放开我。”
弗凯呵呵地笑:“这可不行你看既然你要入伙也得表现出一点诚意不是?”她恋恋不舍地摩挲奇斯的脸颊那神情很是沉迷简直就是在欣赏自家陈列的古董珍玩似的。最后她还在奇斯脖子上“啾”了一下。
空气里的杀气指数瞬间腾生弗凯也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李鹭身上。
她突然凑到李鹭耳边用中文说:“看不出原来你是个基佬……”
李鹭脸色一冷半眯起眼危险地看她。
弗凯拍手大笑然后指着李鹭对奇斯说:“这家伙太弱沙漠雏鹰不需要这样的把这小子杀了吧。”
“我也看他不顺眼不过你要先把我放了否则你是要我咬死他?”
弗凯专注地直视他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破绽来奇斯也毫不畏惧地任她探究。弗凯最后摊手:“好吧既然你说要杀了他……”
说到那个“他”的瞬间弗凯忽然伸手压住李鹭肩膀一膝盖撞上她裆部力气非常之大将骨头撞得生痛李鹭立即弯腰倒了下去。
尽管关节活动的空间有限奇斯还是抢上弗凯面前重重扑到她身上阻止她紧随而至的第二脚。刚才弗凯踢到的部位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已经是致命要害。光看第二脚的起势奇斯也知道她仍不会留情。他不说话眼眶已经泛红倔强地紧抿双唇纠缠住弗凯作势又踢的脚。
一个人的防御力量大小与其本身的肌肉量有着很重要的关系。肥厚的脂肪或者是强韧的肌肉能够保护骨骼不受伤害。在奇斯眼中像李这么排骨的人是完全没有防御力的他相信自己随便一脚都能踢断李的好几根肋骨。
弗凯愣了愣猛地把奇斯推开一脚踹上他膝盖紧接着是腹部和胸肋。她穿着硬皮军靴厚重结实对人体有足够的伤害力。奇斯绷紧了肌肉对抗接连不断如骤雨般的殴打。
奇斯忍耐着心想女人真不是个好东西难怪他师傅对之退避三舍。
弗凯停下脚俯身把李鹭提了起来大声喝骂:“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值得吗?你们让我很生气。”
“那真是对不起了”奇斯嘲讽地说虽然有点弱但精神还是在的。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把对方杀了自己就能活下去否则就是两人都死的局面。”
奇斯闭上眼睛撇过头不再理会弗凯的话。
“你呢?”弗凯看向她手里的人。
李鹭翻了个白眼撇过头也不理她。
“很好既然你们都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等着吧。”弗凯把李鹭丢在一边指挥几个手下说“这个男的还有反抗的力气给我打打到他不能动为止。”
接下去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殴打劈头盖面而来没有间隙一般的一浪压过一浪。
干渴、饥饿加上不人道的体罚奇斯在忍耐和疼痛中慢慢迷糊也没有力气维持蜷缩的姿势保护腹部不受伤害。不知道是谁的一脚踢在他眼眶边上如果再偏一两分这只眼睛就不用要了。
奇斯想起他的母亲。他记忆里唯一会温柔待人的女性记起她柔软的怀抱、有些走调但唱得很温柔的儿歌、长长的披在肩膀上的头、沐浴后薄荷草的清香。
他倔强似的抿紧了唇不出声音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又过了很久奇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点柔软的触觉。他感到有人在喂他喝水。
慢慢把眼睛打开一线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脸上青肿不堪一道蜿蜒的血迹从额头挂到下巴。
“李?”他缓慢地问。
李鹭坐起身她把口中的水咽下然后说:“过了两天半现在是下午。好消息是他们终于供应水给我们了坏消息是没有饭菜而且绑得更紧了。”
奇斯已经不觉得饿大概是因为饿过了极限也或者只是因为被外伤掩盖住了饥饿的感觉。
“我还要喝水。”
李鹭为难地往水碗望了一眼:“你现在觉得怎样?动得了吗?”
奇斯苦笑地说:“我想大概肋骨断了。”
“那你别动。”说完李鹭又往门口处挪动一点一点像一只菜青虫一般地挪动到水碗旁边含了一口水然后回来喂食。
……真的是捆得比刚来时要紧多了。
再一次坐起身李鹭微窘然地说:“真不好意思还让你喝我的口水。”
“没关系今天若换你变成我这样一样也要喝我的口水。”
“……”
“谢谢你我精神好多了。”
“还要吗?”
“还要一点。”
李鹭再一次努力向门边过去“汲水”。
奇斯忍了忍没忍住哈的笑出来一边笑一边抖把伤处震得阵阵生痛。
【监禁囧事集】
压力能使一个人在极限状态下生突然性的精神错乱奇斯现在的情况就很符合李鹭从书上看到的病例。毕竟她可不认为现在的处境还有可以让人笑的地方。
她加快度往门口过去一边心想这鬼地方把人关得都神经病了。
奇斯却突然在她身后说:“你这样子可真像一条菜青虫。”
李鹭顿时停在半途。
奇斯又继续微弱地说:“我在阿富汗有个邻居他老婆经常把他用棉被捆成一条他活动起来也就和你一样的状态。”
李鹭扭动几下用肩膀垫着施力以蚕虫状态扭回头以磨牙的表情威胁回去:“如果不是看在你挨揍的份上现在已经是我牙下亡魂了。”
奇斯吐了吐舌头再不敢废话他还要仰仗别人鼻息。
过了一会奇斯还是没忍住说了话:“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我们?这不符合常理。”
“很符合常理他们正在等待直升机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