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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天子赵祯第5部分阅读

    ”傅晓轩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就进了府,直奔卧房。

    那姗姗未出的太阳终于在一片金光中露出了脸,红通通的,像是害羞的少女。金色的光与红色的光交错着,照得这里的杂草懒洋洋的,是没睡醒的样子。

    这里,金宇等人已经对展昭放松了警惕,他们虽不像朋友一样的谈话,却早没有敌意的味道。包拯怕是跟太阳有了约定,与其一起出来,他来了,却是让他们好等。

    “包大哥。”展昭老远就望见了包拯。

    “包拯,你们当官的就这么磨人的?什么官架子,要不是看在……”金宇正欲说下去,魏初尘见他有些冲动,就连忙将其打断:

    “金宇,说正事。”她把目光移到包拯身上,“包大人,你可来了。”

    “包拯路上遇到些事,让各位久等了,实在对不起。”包拯向他们致歉,随后笑着问,“我这位朋友跟你们谈得还好吧?”他看看身边的展昭。

    “包大人要谈什么,就直说吧。”魏初尘语气平和。

    “傅晓轩找过你,对不对?”金宇向前走了几步。

    “傅晓轩是包拯的朋友。没错,她是找过我,不过关于你们的事,她可什么也没说。”包拯顿声对金宇道,“朝廷的人早就认识你,展昭也跟踪了你们几日。”

    “我知道你们去了潇湘楼。”展昭插话说。

    “我们都不知被他们跟踪了。”丁誉瞪然地小声说。

    “难怪你们起疑心。”魏初尘道。

    “傅晓轩是不大可能盗玉的,可玉却在她身上,你们近日与她走得很近;再说,你们在京城的行踪早就可疑,种种原因不得不让我找上你们。”包拯不慌不忙地道。

    “可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就是盗玉的?”金宇很不服气。

    “算了金宇,这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魏初尘看看金宇,又看看包拯,“我看包大人没有为难我们之意,若皇上不追究,我们愿意配合包大人解决此事。”

    “初尘,你不打自招呀?那蹲牢房的事儿,我可不去。”金宇赌气似的说。

    “金宇哥,你不早就说要去投案的吗?”丁誉帮着初尘说话。

    “你给我闭嘴。臭小子!”金宇没好气地说了句。

    “是你自己说的啊。”丁誉还在争。

    “你……看打你……”金宇举起手追着丁誉,魏初尘上前拦住:

    “不要闹了。”

    “哼。”金宇心里愤愤不平,退到一边,借一根大柱靠着身子。

    “包拯办案都是讲证据的,可皇上只限包拯三日。”包拯道,“不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包拯还不知你们的底细,要说证据,不全。不过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了。皇上是否为难你们,就要看你们的态度了。”

    “证据不足啊,呵呵,真好笑。”金宇讥讽地笑起来。

    “包拯早晚会查个水落石出。可现在,是要服从大局的时候。”包拯正色说。

    “包大人,皇上要我们怎样?”魏初尘将话题转回来。

    “你们若答应为皇上效力,包拯回去上奏皇上,明日给各位答复。”包拯解释道,“你们乃江湖中人,看破了仕途,放心,绝不坏各位的江湖生活。”

    “魏姐姐,包拯的为人信得过。”丁誉小声地在初尘耳边说话。

    “好。我倒要看看你们出什么招。”金宇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这让展昭愣了一下,暗道这个人主意变得真快。初尘笑着点点头,她早知金宇之前是说气话,他早就想解决这件事了。

    “那好,包拯明日还到这里来找各位。那么就告辞了。”包拯笑着拱手道别。

    “一言为定。”魏初尘淡淡的一笑,还了一礼。

    包拯、展昭离去,不在话下。

    月亮又升起来了,像一位慈母,每晚都不忘从云梯上下来抚摸自己的孩子,她躬着身子,亲吻将要入眠的万物,等一切都安睡了,才又登上梯子去了别处。宫廷到了这个时候也归于宁静,那宫中的屋子却是通亮,各人有各人的心事,灯光再亮也照不透人的心啊。

    皇上走出寝宫,沿着一条小石路走着,路边是树、是花,在月光下,斑驳的影子投在了地面,阵阵花香沁人心脾。这条路到了尽头,左边是座很大的假山,向右转,是个偌大的形似三角形的花园,花园又分出三条路来。皇上在花园里慢慢地踱步,背着双手,望着夜空的那弯月儿叹道:

    “上天可真会捉弄人,六年了,那哪里是情啊,真是幼稚!”他摇摇头,笑自己以往的无知,心里想,“郭盈可不少省材的料,曹文君进宫会怎么样呢?朕当初就不该答应。若早知傅晓轩是吕夷简之女,那么……”他的眼里又浮现出傅晓轩清晰的面容。

    “朕不该想她的,那是个怎么的女子啊……”他望着那月亮出神。时间在慢慢地走着……

    九、巧寻踪迹神偷许诺 闲游宫廷天子解围

    “爹爹,您还没睡啊?”傅晓轩在吕夷简的书房里,主动给他沏茶。

    “你这丫头又有什么事吧?”吕夷简放下手中的笔,将右手边的油灯向前推了推,抬头这样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进宫几日。”傅晓轩站在他的身旁,坦然地道。

    “什么?进宫?”吕夷简有些意外,站起来看着女儿,“那宫里像你这年龄的丫头,不是婢女就是皇上的女人,你说,你这去是任什么角儿?”

    “爹爹,说什么呢,我是陪曹姐姐去的。”傅晓轩嘟起嘴这样说。

    “人家曹文君进宫是贵妃,你……算了,不说了,爹不同意你去。”吕夷简又回到椅上坐下,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您女儿都答应人家了。人无信乃不立于世,这可是您教我的。”傅晓轩据理力争。

    “晓轩啊,爹是为你好,那不是个好去处。”吕夷简拍拍傅晓轩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

    “我不就去几日就回来吗?宫里的人爱‘斗’,我知道!谁敢欺负你女儿啊?爹爹,晓轩绝不会给您丢脸的。”傅晓轩扶着椅子说。

    吕夷简望着女儿,露出一脸焦虑,心想:“这性子,进宫肯定要闯祸,做几日婢女倒罢了,若跟皇上沾点什么关系,这可如何是好?”

    “爹爹答应了吧,啊?”傅晓轩孩子气地说,站在吕夷简身后给他捶背。

    “不同意。”吕夷简果断地拒绝,又提起笔做自己的事。

    “好,那就不同意!我明日一早就回紫叶庄,再不出来见人了,反正都成了无信之人。”傅晓轩一边向门边走,一边赌气地说。

    “哎。”吕夷简无奈地摇摇头,待傅晓轩出了房门,他叫来了手下周亚。

    “相爷,有什么吩咐?”周亚恭敬地问。

    “明儿一早,你去跟着小姐,送她回紫叶庄,人到了,再回来回话。要是她不安分,就把她带回来。”吕夷简吩咐说。

    “相爷,小姐的脾气……”

    “你不会想办法?”

    “是,属下记住了。”周亚行礼退出了房门。

    京城的表面是这么繁荣、这么和谐,人们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对劲。苛捐杂税虽多,可在天子脚下,一些官吏还不敢乱来,人民的负担比起战争边界的人来讲,已经很不错了。在这平静繁华的背后,若不居安思危,就难以发现一些侵蚀国家的毒瘤,它像一条毒蛇,先隐蔽着,一旦你疏忽或放松了警惕,它就会慢慢靠近你,张开那毒牙咬上一口,毒液就进了体内,从第一滴血开始,流向全身,若还它不解气,再一圈一圈地把你缠住,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你窒息……

    赵元亿一直在蓄谋一场变动,在等待时机。他勾结朝中部分官员,与辽国耶律宗真之母萧耨斤交易,笼络江湖之人……

    “丁大人,那雷允恭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王爷放心,他是受过我的恩的,当初要不是我送他入宫,他能有今日?”丁谓道,“他在皇上跟前当差这么久了,可没出什么问题,他的脾性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万事还得小心。”赵元亿走到一张书桌前,拿起一封信道,“寒刀刚从辽接到的信,他们一得到东西,就可以行动了。”

    “可是王爷,我们现有的数量还不齐呀。”丁谓发愁,道:“若是将国库之银拿多了,我怕……”他止了语。

    “怕赵祯?哼,那臭小子对国事漠不关心,整日花花草草的,他知道什么?就是他知道了,又如何,他从不敢对本王不敬。”赵元亿傲气地说。

    “他一人到不要紧,就怕恼了众人。”丁谓说着,伸手摸了一把胡子,像在思考。

    “嗯,你这话不无道理,那就再等一段时间。”赵元亿看着丁谓,“那龙凤玉的事,小皇帝在问了,俊明那里还没着落呢。明日上朝,你可得看我眼色行事。”

    “放心吧王爷,一切听你安排。”

    “雷允恭等人,你可看紧了,不要出差错。本王还得想法子对付吕夷简那帮人,特别是那包拯,总是坏事儿。”赵元亿说到包拯时,咬牙切齿的。

    “是。”

    “对了,听俊明说,他在潇湘楼见到你那儿了。”赵元亿又道,“小皇帝当日也在那里。你可不要被自家人出卖了。”

    “那臭小子,出门都一年了,王爷今日不提起,我还没想他,他不走仕途之路,我就没当他是我丁家人。哎,教子无方啊。”丁谓叹口气,“王爷放心,他绝不知此事。”

    “不知道就好。那本王就不送了。”

    “王爷留步。”丁谓拱手道别,随后离去。

    再说傅晓轩,她哪里肯就此回了紫叶庄。她承诺了曹文君,就要做到。当她想到,她的曹姐姐刚进宫,若是受了宫里人的欺负,又找不到一个知心的人时,她就什么也不顾了,定要陪文君进宫!当夜,她在房里练剑,天刚到卯时,就吩咐马夫备马,这时,周亚跟了上来。傅晓轩看了他一眼,没理会,就跳上马,拉转马调了头,“驾、驾。”她双脚在马身上轻轻拍了下,马儿慢慢地跑了起来。周亚紧随着,骑着马跟在她的后面。在南门的转角处,“喁……”傅晓轩停下马,回头对周亚道:“你还跟着我?”

    “小姐,这是相爷交待的。送小姐回紫叶庄。”周亚恭敬地答道。

    “你在外面待两个时辰,再回吕府。”傅晓轩命令道。

    “小姐……”周亚刚开口,就被傅晓轩抢了话:

    “你不肯?”

    “属下不敢违背相爷的意思。”

    “那你就敢违背我?”傅晓轩跳下马,威气直逼周亚。

    “小姐,你就不要为难属下了。”

    “我偏要为难,怎么,你要跟我动手?”傅晓轩向他靠近几步,直视周亚。

    周亚不语,默默地站着,一副愁眉集在一起。傅晓轩走到他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随后道:“你照我的话说,我爹爹不会为难你的。”

    “那好吧。”周亚点点头,“小姐,相爷也是为你好,你自己保重。”

    “我会的。”傅晓轩转身走到马边,一跃上了马,直奔曹宅。周亚见她走远了,才回头去了别处。

    此时,天已经大亮,傅晓轩到曹宅时,见曹文君坐在大厅与曹母话别,汤婆正在收拾茶具。

    “曹姐姐。”傅晓轩一边说一边走向她们。

    “轩妹,你可来了。”曹文君见了她,立即离开椅子,走到门栏边握住她的手。

    “昨日我差人送来的信可收到了?”傅晓轩笑着问。

    “收到了,这不,我一早在等你呢。”曹文君拉她到厅里坐下。

    “傅小姐。”汤婆连忙送上一杯茶。

    “曹姨,还好吧?”傅晓轩转头向曹母问好。

    “好,好,你愿陪文君进宫,真不知道怎样谢谢你呢。”曹母微笑着。

    “曹姨这话见外了。”傅晓轩顿声又说,“对了,我该换上婢女的行头吧?曹姐姐,你把冬妮的衣服找来我试试。”

    “轩妹,委屈你了。”曹文君站着不动,抱歉得很。

    “走吧,曹姐姐。”傅晓轩站起来,推着文君向里屋走去。

    她们刚进去不久,宫里的人就来接人了。还是郭公公领头,门外停着三两马车,中间的那一辆装饰非常豪华,从马到车,整个是金光闪闪的;车的窗帘子上挂着许多翡翠、珍珠,马头上戴着一圈黄铯的金冠,这威风似乎显示了它乃马中之王。马车边站着许多宫廷侍卫,也有侍女,他们穿戴整齐、精神抖擞,脸上洋溢着喜气。

    “曹氏见过公公。”曹母见郭公公走进大厅,就上前拜道。

    “担不起、担不起,贵妃娘娘的母亲怎给咱家见礼了?”郭公公笑着,尖着声音说,“贵妃娘娘怎不见出来,宫里太后还等着呢。”

    “快出来了,汤婆快去看看。”曹母吩咐汤婆道。

    “这一进宫就成了贵妃,不简单呀、不简单。”郭公公在一旁自言。

    “还得叩谢皇上对我曹家厚爱。”曹母附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公公,快坐啊。”

    郭公公正欲答话,就见曹文君与傅晓轩走了出来。曹文君走在前面,身穿一身紫色的外衣,白色丝带束着腰,檀色点唇,黑染眉梢,头上盘个发髻,发簪垂掉、珠光点点,透着文静、高贵的气质。傅晓轩只一身葱白色的装束,荷花点缀在衣裙上,头发收起固定在脑后,一排三角形的小珠链垂在前额,有淡雅的味儿,虽是婢女穿戴,却不失富家小姐之气,自然中见活波。

    “哟。”郭公公笑着拜道,“白唐见过贵妃娘娘。”

    “公公太客气了。”曹文君笑着回应。

    “娘娘可准备好了?”郭公公抬起头问。

    “我们好了,可以走了。”曹文君答道,随后走到曹母身边握着母亲的手,“娘,文君走了,您好好照顾自己。”

    “走吧,娘知道照顾自己。别记挂家里。”曹母看着女儿,“进了宫要安安分分的,别惹麻烦。天冷了,要记得加衣服。”

    “知道了娘,您放心吧!”文君的眼中泛着泪花。

    “小姐,汤婆会照顾好老夫人的。”汤婆插话说。

    “谢谢您汤婆。”曹文君转头看了看汤婆。

    “走吧文君。”曹母伸手给女儿拭泪。

    “娘娘,太后还等着呢。”郭公公催促一声。

    “曹姐姐。”傅晓轩刚喊了声,见郭公公看着她,就改口道,“主子,该走了。”

    郭公公收回视线,暗道:“这宅子倒藏了这么个丫头,比她主子还标致。”

    “文君会时常回来看娘的。”曹文君松开曹母的手,转身慢慢地走出大厅,至宅门边,又止步回头,含着泪看看曹母。曹母挥手让女儿离去,文君见母亲也快流泪了,就赶紧转过头,匆匆上了中间那一辆马车。郭公公进了前面的一辆马车,傅晓轩进了后面的一辆马车。随后,就见人移马动,周围看热闹的人多起来,一时喜庆之气绕着这队人马喧腾。

    却说包拯将金宇等人的事告知皇上,皇上下旨予包拯,让包拯传达旨意。包拯如约来到这座破宅子,金宇等人出来相见。

    “包大人果然守信。”魏初尘上前微笑道。

    “怎样啊,皇帝怎么说?”金宇站在魏初尘身边。

    “你们觉得当今圣上怎样?”包拯不答而言他。

    “他乃仁君。”丁誉抢先道。

    “还不至于翻船。”金宇心不在焉地说。

    “朋友,你这话过分了。”站在包拯身边的展昭插话道。

    “包拯明白金兄的意思了。”包拯平和地道。

    “我同意丁誉的说法。”魏初尘看了一眼丁誉,再看了看包拯。

    “若有人图谋不轨,想加害皇上,你们帮不帮?”包拯继续问。

    “历来j臣就该千刀万剐。怎么,皇帝让我们帮他除去j臣?”金宇反问道。

    “j臣是谁?谁是j臣?你我谁都不知啊,皇上要你们做的是江湖上的事。”包拯睿智的笑笑,目视丁誉,“丁兄弟,据包拯所知,你是晋国公丁谓之子,算朝廷的人,这事你还是不参与吧。”

    “包大人,你不相信我吗?”丁誉有些发急,“我爹早就不认我了,我与他没关系,就算你们怀疑我爹是什么j臣,我也绝不帮他,他活该!”

    “臭小子。”金宇没好气地道,“还与他没关系呢,口口声声的叫爹。我看你爹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得丁誉哑口无言。

    “金宇,别说了。”魏初尘忙道,“包大人,我相信丁誉。就让他一起吧。”

    “那好吧。”包拯若有所思地道,“皇上传旨,让你们查出江湖中意欲与朝廷为敌的门派,尤其是一些江湖能人,万莫上了朝中j臣的当。”

    “哈哈,这个好说,包在我金宇身上。”金宇笑着拍了下胸膛。

    “没问题,不知朝廷要怎样对付这些人?”魏初尘正色问。

    “先暗中查人,不要打草惊蛇,之后听候皇上差遣。”包拯答道。

    “可有时限?”丁誉问。

    “江湖庞杂,你们尽力而为就行,没有时限,不过你们得从今日开始行事,包拯会常找你们了解情况。”

    “那龙凤玉的事算完了吗?”魏初尘又问。

    “皇上不会追究了,放心吧。”包拯想起了什么,“对了,龙凤玉的事,你们可不要在他人面前提起。”

    “一定、一定。”金宇走到包拯身边,笑道,“喂老兄,你不是喜欢查吗?去查查龙凤玉怎么把我一个大男人给照晕了。”

    “金兄这话怎么讲?”包拯接着问。

    金宇就把那次龙凤玉放光的事说了一遍,包拯有些吃惊,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包拯见过龙凤玉,可没见它有这般神奇。”包拯半信半疑。

    “包大哥,莫不是应了那传说?”展昭提醒他。

    “不,包拯绝不相信这些鬼怪的东西。若金兄所言为实,那龙凤玉定会再显其能。”包拯道。

    “不要争了,这事算过去了。我们各行其事吧。”魏初尘劝道。

    “也好,那包拯就回去了,你们有什么事,到开封府来找包拯。可要小心行事。”包拯嘱咐道。

    “行,走吧。答应皇帝的事,我们会办的。”金宇道。

    “告辞。”包拯、展昭道别离去。

    此时,已到巳时,金宇等人在宅子里烧过饭,粗约地用过早饭后,商量着如何去查找那些人。

    “初尘,我们分头行动吧。”金宇道。

    “我也正有此意,你上北,我往南吧。”魏初尘说。

    “我跟着魏姐姐。”丁誉连忙说。

    “那最好,你跟着我可有苦吃。”金宇看他一眼。

    “金宇,我们十日后在开封府见吧,若此计不行,回头再商量。”魏初尘道。

    “那就定了。”金宇道。

    “不知晓轩可知此事。”魏初尘自言道。

    “别管他,咱们赶路要紧。”金宇应道。

    几人离开宅子,分别朝北、南行走,不在话下。

    马车进了宫,宫廷的威严与肃静之气已经让整个队伍安静下来。坐在车里的曹文君忐忑不安,一动不动地坐着;傅晓轩却是坐不住,终于忍不住拉开窗帘子,放眼望去,肃穆的建筑、高雅的风格、空旷的地面、无尽的空间……她淡淡地笑着,心想:“我还未见过如此气派的地方。”在一个偌大的空地,马车停下了,听得郭公公吩咐车旁的侍卫与侍女退下,只留下了四五个侍女。随后,就见郭公公走到曹文君的马车边,有礼地道:“贵妃娘娘,咱们到了,可以出来了。”曹文君慢慢拉开门帘子,抬头望望天,又看看四周,一个侍女过来扶她下了马车;她回头来看傅晓轩时,见她正向这边走来。

    “主子。”傅晓轩温柔地唤了一声。曹文君微笑着点了下头。

    “娘娘,随咱家去见太后吧。”郭公公看看傅晓轩,“你就在这儿待着,等会儿会有人来带你去文淑宫。”

    “那我在这儿要多久啊?”傅晓轩接口就问,语气有些傲气。

    “嗬,你这丫头问的什么话呢?让你待着就好好待着,哪有这么多废话?”郭公公训斥道。

    “我……”傅晓轩强压怒气,没说出口。

    “晓轩。”曹文君拍了下她的肩,示意按郭公公说的去做。

    “走吧,娘娘。”郭公公说着走在前面带路,曹文君跟了去。留下的几名侍女也跟去了,这里的三两马车已经不见,只剩傅晓轩一人站着。她暗道:“什么东西,本小姐还未受过这等窝囊气!”

    崇庆殿里,太后正襟危坐,身后站着侍女玉儿,右下方坐着皇后郭盈,左下方坐着妃子尚桐,其他侍女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厅的两侧。郭公公上前禀报,随着太后一声“让她进来。”曹文君缓缓地迈着步子,当她跨进门廊的时刻,心里上下打鼓,紧张得手有些打颤。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齐聚曹文君,她似乎感觉到了这种严肃的气氛,一直微微低着头,步如莲花。好不容易走到厅的正中,她抬起头,目光与太后相对,她慌忙跪拜道:“曹文君叩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不慌不忙地道,“你走进点儿。”

    “是。”曹文君站起来,移动着步子,靠近太后。

    “行了。就站那儿吧。”太后吩咐说,“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瞧瞧。”

    曹文君顺从地止步,抬起头。这时,皇后的侍女紫环在郭盈耳边低语:“娘娘,瞧见了吧,看她给吓得。”郭盈不语,带着讥讽的笑。

    良久,太后道:“这么好个人儿,怎么就老低着头呢?又不是奴婢。”接着太后就细问曹文君近几年来的生活。

    傅晓轩在那里站着,很不耐烦,左走也不是,右走也不是,自言道:“还不知要站多久呢,到文淑宫,我自己去找。”说罢,就上了跟前的台阶,转过一道长廊,又是花园,又是屏障,房房相连,绕过了这边的房,又见另外的房,就像迷宫般让人难以识路。傅晓轩准备找个人问路,又觉得自己可以找到,干脆打消了念头,到处走,她哪里知道宫里的规矩。傅晓轩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一会儿跑、一会儿走,看到新鲜的景物,就上前去瞧个仔细。不觉中,她上了一座桥,桥成拱形,下面是很大的荷塘,田田的荷叶飘在水上,水被称得绿油油的却是清澈得很,莲花相继开了,临桥处游着群群鱼儿,五颜六色的,好是活波。傅晓轩望着塘里的莲花,脸上荡漾着微笑。

    “你是哪个宫里来的,怎么在这儿呢?”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傅晓轩回头来看,与她说话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眉清目秀的。

    “我是东宫,哦西宫,文淑宫来的。”傅晓轩笑着答道。

    “原来是贵妃娘娘宫里的,是新来的吧?”这姑娘笑着问。

    “是的,你是那个宫里的?”傅晓轩看着她。

    “我是福临宫的,叫芸儿。”

    “那福临宫是谁住的啊?”

    “是皇上。”芸儿灿烂地笑着。

    “哦。我先……先走了啊。”傅晓轩有些尴尬,说完掉转身子匆匆离开了此地。

    芸儿疑惑地望着傅晓轩离去的身影,觉得这姑娘很特别。

    “我万不能撞见他。”傅晓轩心里有些乱,只顾脚下走,哪里知道自己走到什么地方了。她在一个长廊的转角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傅晓轩惊喜地自言道:“是范伯伯,他怎么会在这里。”傅晓轩看着范仲淹进了一间房,她悄悄地跟过去,见那房的两边站着四名侍卫,再抬头看时,“御书房”三个字跳入眼里,她一愣,醒悟过来,连忙转身向回跑,这一跑惊动了侍卫,只听得后面喊着“站住”。傅晓轩定定神,跳下长廊,站在一块空地上,不跑了。十来个侍卫上前将其围住,这领头的正是雷允恭。

    “你跑什么?”雷允恭喝道。

    “我被你的长相吓到了!”傅晓轩轻蔑地看他一眼。

    “哈哈……”其他侍卫偷着好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雷允恭气愤地道,他其实并不丑,反而有几分英俊,哪里容得傅晓轩这样说他,他正欲还口,就听得一个声音传来:“怎么回事儿啊?”傅晓轩觉得这声音熟悉,抬头来看,原来是泉顺义的声音,而皇上也正朝这边走来。

    “参见皇上。”众侍卫给皇上跪拜行礼。

    傅晓轩呆呆地站在原地,与皇上目光撞在一起。皇上的眼神中,透着惊异、疑惑、兴奋。

    “见了皇上还不跪下。”泉顺义提醒她说。

    “傅晓轩参见皇上。”傅晓轩缓缓地给皇上跪下,嘴里嘀咕,“这可怎么办呢,真倒霉。”

    皇上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见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脸都红了。

    “都起来吧。”皇上吩咐说。

    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傅晓轩起身后将身子背了过去,不敢正视皇上的眼睛。

    “你们围着这姑娘做什么。”皇上正色问雷允恭。

    “回皇上,这人鬼鬼祟祟的,见人就跑,属下怀疑是刺客。”雷允恭答道。

    “我光明正大,你见过这样的刺客?”傅晓轩不自觉地转身回头,质问雷允恭,“你在宫里大吼大叫,无视宫廷规矩,这叫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皇上走近她,温和地问。

    傅晓轩听他无为难她之意,才转头看着皇上:“我是文淑宫里的婢女,刚随贵妃进宫,不识路,误到了这里,请皇上恕罪。”

    “是这样,以后可不许乱走。顺义啊。”皇上吩咐道,“你送她到文淑宫去吧。”

    “皇上,她、她不是……”泉顺义认出了傅晓轩。

    “行了,还不快去。”皇上正色道。

    “谢皇上。”傅晓轩真诚地道了声谢,就随顺义离去了。

    “你们都退下吧。”皇上挥了挥手,众侍卫纷纷散开。随后,皇上提步走向御书房。

    范仲淹早已在里面等候,见了皇上,忙上前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范大人坐吧。”皇上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朕让你做的事可办好了?”皇上问。

    “回皇上,粮食已经筹备好了。”范仲淹答道。

    “‘若宫廷之中半日停食,该当如何?’呵呵,范大人,你这话可让朕思量了半日呀。”

    “微臣斗胆了。”

    “明日就动身吧,到了江淮地区,好好给百姓讲朝廷的政策,要安定民心。”皇上一本正经地说。

    “微臣自当尽力。”范仲淹顿声问,“皇上,今日早朝,崇王说见了盗玉贼,可因兵力不足,擒不住那贼,要朝廷增兵。微臣以为万万不可。”

    “朕心里有数,你办好你的事就行了。”皇上说。

    “好吧,微臣告退。”范仲淹行礼离去。

    皇上离开椅子,在房里左右走着,包拯告知其事情办妥,皇上心里又松了口气。这时,顺义进门禀报:“皇上,太后托玉儿带话,贵妃娘娘已经进了文淑宫了。”

    “太后满意吗?”皇上问。

    “奴才认为,皇后推荐的人,太后该满意了。”泉顺义回道。

    “对了,那个傅晓轩,你不要去揭她在宫外的底。”

    “是,奴才记住了。”顺义点点头。

    “你退下吧。”

    “皇上不去文淑宫?”

    “朕还有正事要做,晚点再去。”皇上说着又回到椅子上坐下,翻开面前的一叠奏折看起来。泉顺义自觉退出了房门。

    十、良辰景花烛染洞房 明月夜为情湿衣衫

    文淑宫里,空荡荡的,很多东西都是新制的。侍女都是皇后安排的,她们都很热情,迎曹文君回宫,里里外外都忙着。曹文君被眼前的一切弄得手足无措,对下人很客气,很多事情都不愿麻烦婢女。

    “晓轩,听玉儿说,她在我们下马处没见你,你怎么回来的?”曹文君在文淑宫后的花园里的石桌旁坐下。

    “一个太监送我回来的。”傅晓轩站在她身边,微笑着,“主子,太后对你怎样啊?”

    “没旁人,你还叫主子啊,我可不许你。”曹文君责备似的说。

    “是,曹姐姐。”傅晓轩躬身将手腕称在石桌上,看着文君,“我猜呀,太后待你不错。”

    曹文君不说话,收起目光,脸上显出愁苦的神情。傅晓轩会意,走过去蹲在她的跟前,盯着她:“姐姐,皇上欺负你啦?”

    “不。”曹文君连忙道,“没有,我还没见到他呢。”

    “哦。”傅晓轩站起来,“也许他很忙吧。”

    “娘娘,睡房打理好了。”一个侍女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傅晓轩代其答道,随即拉起曹文君,“走吧姐姐,去看看。”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曹文君的睡房。这房里景物的模样是新嫁娘洞房时的摆设,红烛闪闪,好是耀眼;明镜清澈,椅柜整洁;床栏雕花刻凤,床帘低垂,依稀可见里面的棉被……

    “咦,这什么衣服啊?”傅晓轩被床边架子上的一件红色衣裙吸引住了,回头又看见一顶金黄的凤冠,“真美。”

    “这是贵妃娘娘的嫁衣。”一个侍女答道,马上转头对曹文君说,“娘娘,快换上吧,天色也不早了,皇上随时会来。”

    傅晓轩听罢,立即将手缩了回来,没有碰到那嫁衣与凤冠。曹文君见她有些失神,上前把手放到傅晓轩的肩上,笑道:

    “晓轩,等你嫁了人……”

    “主子。”傅晓轩接过她的话,“快去换上吧。”说完走到一张凳子前,默默地坐下,盯着对面的红烛出神,脑子一片空白。

    良久,曹文君换上新嫁衣出来了。女人一生中在这个时刻最美,真乃实言!曹文君撤退了其他侍女,只留下了傅晓轩。

    “晓轩,过来陪我坐坐吧。”曹文君坐在床沿边。

    傅晓轩移步过去,坐在她身边,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问:

    “曹姐姐,六年前,你跟皇上发生过什么事啊?”

    曹文君一愣,侧脸看着傅晓轩,傅晓轩也自知失言,脸有些发红。

    然而,曹文君慢慢地向她道来:

    “那年,太后设宴,因我爹立了功,特许我们全家进宫受宴。在宴席上,我与香菱公主一见如故,她带我悄悄地溜了出去。那晚,下了好大的雪,我们上了一个亭子,在亭子里看雪。”顿声又道,“没想到,不久,皇上也来了。”

    “你们就这样认识了?”傅晓轩忍不住问。

    “嗯。”曹文君点头又道,“后来,公主说她回去拿一样东西,那亭子里,就剩我跟皇上两个人。”

    她的思绪在慢慢展开,往事幕幕重现……

    “你喜欢雪花?”皇上坐在亭子的边上。

    “臣女喜欢雪花,看啊,它多美、多干净!”曹文君站在亭子边,伸手去接飘下来的雪花。

    “朕喜欢雪中的寒梅,独自傲放,雪融梅,雪纯洁,梅也纯洁。”皇上微笑着。

    “臣女也喜欢梅花。”曹文君灿烂的一笑。

    “朕看出来了。”皇上打量了她片刻。

    “皇上怎么看出来的呀?”曹文君不好意思地将头扭向一边。

    “你这衣裙上不是绣着梅花吗?还有你头上的发簪。”皇上说。

    曹文君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

    “你出来就是为了看雪?”皇上又问。

    “臣女不喜欢太嘈杂的地方,看雪只是碰巧。”曹文君道,“在这里走走,身心清爽。”

    “像你这样的女子,朕还是少见。”皇上笑道。

    “臣女不明白,皇上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曹文君壮着胆子小声问。

    “不知心的人聚在一起是不会好过的。”皇上平静地说。

    曹文君没大真正明白,也没敢再问,只是沉默着。

    “这样待着很冷,来,玩雪仗吧,朕小时候就爱玩这个。”皇上说完,不等曹文君答应,就拉着她下了亭子……

    “玩得很开心吧?”傅晓轩插话问。

    “很开心,他没有一点权势欺人的性子。我跌倒了,他扶我起来,给我拍去身上的雪,还问我摔疼了没有。后来,公主回来了,说太后在找皇上。他临走的时候,把这玉给了我,说是留个纪念。”曹文君说着,从怀里拿出了那对白玉。

    “皇上一定去找过姐姐?”傅晓轩探试着问。

    “没错,皇上来找过我,他说要接我进宫。太后不同意,皇上跟太后闹,太后病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后来,我托人把皇上的玉还给了他。”曹文君的眼里含了泪,楚楚可怜。

    “曹姐姐,别难过了,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傅晓轩深感歉意,“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皇上驾到。”这声音让两人吃了一惊。

    “曹姐姐,你快盖上盖头。”傅晓轩匆忙抓起红盖头盖在曹文君的头上,随即快步地向门外走,她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