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火起,平时这样超他车,他都会毫无来由地“路怒”,更何况是在今天这种恶劣的心境之下。
王克立刻紧随其后,猛追起来。
幸而此时走在这条道上的车辆已经十分稀少,而且看到王克没命超车的高速度,其他车辆早已自动让路了。
让王克生气的是,无论他怎么加速度,始终没有赶上前面那辆宝马,对方始终在他车头前方不远处对他喷着尾气,把王克气了个半死,他开始越来越疯狂地猛踩油门,只一门心思想要超过对方。
开到后来,王克已经完全忘了回家的事情,只是一味地追赶那辆宝马车,就连自己开到哪里了都不知道,他只觉得,周围好像渐渐的都没有了其他的车,只剩下他和前面那辆宝马还在飞驰,彼此好像赛车一般较着劲。
突然,前面的车滑到一边去了,车速也降了下来。
王克瞬间赶上了对方,从那辆车旁边超车经过时,他还忍不住得意地瞟了一眼对方——
“啊!”王克一下子呆住了,那辆宝马里的司机满脸鲜血,整个脑袋都挂在了胸前,穿着一身警服。
难道是前不久被自己撞死的那个警官?
王克忙回过头来,只见车灯前方,一块“禁止在湖中游泳”的路障招牌正迎面撞来。急踩刹车,但慌乱中他却再次踩中了油门。
汽车一瞬间撞掉路牌,一头扎进了深邃的湖泊。
王克被卡在了车内,连呛几口水后,他立刻感到这湖里的水居然是酒水,而且比他平时所喝的酒度数还高。
王克本能地张大嘴巴,猛灌了几口,不一会儿,他的脑子就变得炖重起来,整个人也迷糊起来……
“各位观众,早上好!欢迎继续收看新闻现场,杨晨晨在这里为您播报:昨天晚上,一辆宝马轿车冲进四环路边的一个人工湖里,直到今天早上附近的居民晨练时,才发现露出湖面的轿车车顶,以及被淹死的车主。据悉,该车主被打捞起来时曾散发出浓烈的酒臭味,初步估计是酒驾引发的车祸……”
“晨晨,你知道不,你刚才播报的那条新闻又有了最新消息。”
“什么啊?”杨晨晨一面问道,一面开始补妆。
“据说在那个死掉的车主体内,并没有找到任何酒精残留物。”
“噢,所以说不是酒驾咯。”
“但……”
“好了,我又要上节目了,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管他怎么死的呢。”杨晨晨匆匆道,接着走进了节目录播现场。
第一卷 867 欺骗
接生婆被叫醒了,那人叫着她的名字。
窗外,夜色如水。一个人的影子在窗户上隐约欲见,飘忽不定。接生婆问:“你谁?”
那人回答:“我住在城西,我妻子要生了。”他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幽幽的。
接生婆立即起身收拾好东西,拿了一把剪刀后出门了。
跟着那个男人走了一路接生婆才发现,他的脸模糊不清,走起路来飘忽不定,毫无声息,像是没有腿。然而接生婆并没有在意,她想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她年纪大了,容易老眼昏花。
走了很久,他们才来到城西那个男人的寓所。这里很偏僻,只有他家孤零零的一栋房子。房子周围种满了槐树。接生婆隐约觉得一个月前她来过这个地方,当时是另一个女人来叫的她,那个女人自称是产妇的朋友。她还问过那个女人:“她男人呢?妻子要生了也不在家?”那个女人回答:“她男人上前线打仗去了。”接生婆点点头,两个月前,她儿子也被拉去当兵了。
现在,接生婆跟着这个男人进了他的屋子。他的妻子躺在床上,脸也是模糊不清的。接生婆走过去开始为她接生。一切都是毫无声息的。那女人哼也没哼一声,一个婴儿已经稳稳地落在接生婆手里。接生婆剪断了脐带,又在婴儿背上拍了一下。孩子这才哇哇地哭了两声。男人递过来一块银圆,并去厨房里煮了两个鸡蛋。接生婆把银圆揣在怀里,吃了喜蛋,说了些吉利的话才告辞。
回到家后接生婆感到很累,就躺下睡着了。
醒后接生婆梳洗一番,走到院子里和邻居张婶闲聊。
“我昨晚替城西一户人家接生来的。”接生婆说。
张婶脸上的表情是大吃一惊,她说:“城西只有一户人家,上个月你去接生不是那个女人已经难产死了吗?”
接生婆心里一沉,不发一言地回到屋中,她在找那块银圆。银圆还在。她放下心来。那个女人的确是难产死了。接生婆此时已能清晰地回想起那个女人死时的情形。
“用力,使点劲,快了……”接生婆的额头不断渗出汗珠。已经可以初步断定这个孩子的胎位不正,极有可能是“牾生”,也就是脚先出来,这样身体的其他部分就很容易卡在荫门里。到时候母子就得一齐给活活憋死。
女人大声呻吟着,十分痛苦。
尽管接生婆一再努力,情况还是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女人还是死了,当时那女人的朋友就说:“要是她丈夫回来,发现老婆孩子都没了,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那昨晚来找接生婆的那个男人,就是那个难产而死的女人的丈夫了。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死了呢?接生婆被这个问题搅得寝食难安。她决定再去看看。
接生婆再次来到城西那户人家。
虽然是大白天,接生婆还是犹豫了很久才走近那栋房子。门没关,接生婆战战兢兢地走进去。那个女人抱着孩子飘忽不定地朝接生婆走来,并说:“我丈夫不在家。我知道你会来找他。”
接生婆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孩子,脸色紫涨,明显是难产时窒息而死。这孩子也是个鬼!
女人叹口气,继续说道:“我丈夫前几天才从前线打仗回来,他还不知道我们母子已死。我求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我真的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而做出傻事来。”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迟早会知道啊!”接生婆说。
“至少现在不能让他知道真相。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他的。他是我丈夫,我不会害他。请您别再插手这件事了,好吗?”女人恳求道。
接生婆点点头,表示同意了。然后她快步离开。
走到半路上,接生婆又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转过身,看到那女人的丈夫飘忽不定地赶来。
“我知道你还会来找我,”那男人幽幽地说,“请不要告诉我妻子真相,她还不知道我半个月前在前线打仗被炸死了。”
接生婆愣了一下后强自镇定地问:“那你还回来干嘛?”
“我放心不下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啊!我在外游魂了很久才找回家里。看到她们母子平安,我也心安了。以后时机到了我再告诉她事实。请您暂时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接生婆点点头,表示同意了。她一天之内竟然答应替两个鬼保守秘密,为的是成全他们彼此给以为还活着的亲人做出自己还活着的假象。接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你儿子告诉我的,我们是战友,又是老乡,一起行军打仗时聊了不少家乡事。”那个男人说。
“我儿子,”接生婆有些惊喜,“他还好吗?”
那个男人犹豫了很久,还是说道:“他还活着,或许很快就会回家了。”
接生婆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当她看到放在桌上的那块银圆已经变成了一块石头时才想起自己吃过的两个鸡蛋,顿感胃里一阵翻腾。然后她吐了,吐出了两团乱麻。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接生婆打开房门愣了,她儿子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外,开心地对她说:“妈,战争结束了,我活着回来了。”
她兴奋地将儿子让进屋里,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可儿子进屋时,走路的样子飘忽不定,像是没有双腿。
接生婆想起那个男人回答自己问题时的犹豫神色,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巨大的悲哀笼上心头,但她还是擦干了眼泪,微笑着对儿子说:“无论如何,你回来了就好。”
不知道真相的鬼,是快乐的;知道真相而能够假装不知道真相的人,是明智的。
接生婆看着兴高采烈的儿子,再次微笑着说:“无论如何,你回来了就好。”
第一卷 866 索命木枕
方林五岁死娘,七岁丧父,跟又聋又瞎的奶奶过到十四岁,老太太也一伸腿去了,撇下个方林孤苦零丁,整日拾破烂为生。族里的人都嫌方林命太硬,尽管可怜这丫头,却没谁敢惹这泡臊。
一晃两年,曾经瘦骨嶙峋的黄毛丫头已初具规模,出落成清秀水灵的花季少女了。乡里一些二流子开始盯上了方林的梢。
一天夜里,几个黑影窜入方林家。熟睡中的方林惊醒后还来不及喊,便被死死地堵上了嘴……
几天后,方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拾起了破烂。
看到方林,首先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是二胖。他是那晚窜入方林家的黑影之一,其余几个是黑狗、李子、大胜和丑娃。二胖第一时间召集了四个同伙并告诉他们:“我今天中午看见方林了,还在拾破烂。”
花傻子丑娃立马瞪大了眼睛,连声道:“鬼!有、有、有鬼!”
“鬼你个头!”二胖火了,又说:“一定是李子和大胜那晚手脚不利落,留了活口。”
“我摸了,确实没气儿了才叫大胜松的手。”李子有点不服气。
“那她大白天的出来,衣裳有缝人有影,还能是鬼?”黑狗说。
“甭管她是人是鬼,再结果她一次不就得了。”大胜粗声粗气地说。
“算了,算了,别吵啦,”二胖摆摆手,“先放她一马,晾她也不敢告咱们。”
方林的脑袋生疼,她感觉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却又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她在垃圾堆里翻啊找啊,突然翻出一个黑色的小木枕头,看上去精制纤巧,倒很可爱有趣。方林第一次拾出这种宝贝,顿时喜出望外,也不去想那件遗忘的重大事情了。她反复把玩,爱不释手。高高兴兴地拿着小木枕回家了。
一进家门,方林就发现了堆在墙角的一个大垃圾袋。她好象没见过。是谁弄来放在这里的?里面装的是什么?方林正要走过去打开看看。有人敲门了。方林只得折转身去开门。来人是一个老太太。
“姑娘,你是不是拾到了一个黑色的小木枕啊?”老太太开口就问。
“是啊,”方林失望极了,但还是说道:“如果是您的东西,我这就还给你。”
“现在可以先不还,我是来教你使用方法的,”老太太笑着说,“这叫‘索命枕’,由冤死的亡灵的怨气所化而成,可以借由人的魂魄梦中杀人。睡觉前想着你要杀的人,就会梦到他的死亡过程。”
方林不由得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小木枕,正想说“可是我用不着,我不想杀人啊”,一抬头,发现老太太不见了。
方林折回屋内,再次看到墙角的垃圾袋,迟疑片刻,突然记起了一切,那晚,她是被大胜他们糟蹋后掐死的,尸体就装在垃圾袋里……方林走过去打开袋子,果然露出了自己的尸体……那么现在的自己,只是一缕冤魂了?
方林的悲哀无法遏止,愤怒无法平息。然后她想起了小木枕。她决定试试看。方林把小木枕放在床上,想着大胜他们几个,然后躺了上去。
她的头刚一挨到小木枕,便开始做梦了。
最先梦到的是丑娃。丑娃正蹲在茅厕中拉屎,拉完屎丑娃开始提裤子,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倒栽葱跌进了茅坑。他的脚在粪池中弹了几下便不动了。
接着是黑狗。黑狗在地里割猪草,割着割着手下一利索,竟不小心把自己脚脖子的动脉给挑了,血夸张地喷射出来。黑狗一边大叫救命一边在地里爬,爬了二三十米远便趴地上不动了。
然后是……
“丑娃和黑狗都死了。”李子慌慌张张地找到大胜说。
“知道了。”大胜头也不抬,继续往嘴里扒拉着饭。
“你不怕?”李子有点吃惊。
“我们找二胖看看去。”大胜几下扒完饭,撂下碗,带着李子去找二胖。
两人还没到二胖家门口,老远就听到二胖的老婆在大声哭号:“哎哟!你就这么走了,我可怎么办啊我?你死得好惨哦……”
两人这才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终于,李子怯怯地说:“报应来了,是不是该轮到咱们了?”
“屁!走,找方林去!看她是人是鬼!”大胜瞪着血红的眼睛说。
方林的梦还在继续。二胖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突然窜出的大卡车从肚子上碾了过去,内脏被压成一滩稀泥溅得到处都是。
李子和大胜来到自己家门口了。
李子拨拉几下就撬开了门。大胜最先进屋来。李子跟着也进来了。
“大胜,快看!”李子指着墙角的大垃圾袋,惊恐极了。
大胜也哆嗦起来,慢慢走过去打开了垃圾袋——方林的尸体还在。
“真有鬼!大胜,真有鬼!”李子连哭带叫。
“我们放火烧了这里,是鬼也烧没了。我听人说,鬼也怕火。”大胜说。
他们开始点火。火点着后大胜和李子发现他们迈不动脚步了。两人这才绝望地呼号起来。然而正如他们那晚对方林说的:“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火渐渐吞噬了两人杀猪似的的叫唤……
方林醒了,她躺在垃圾堆中,头枕着那个黑色小木枕。难道她在拾垃圾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那么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方林赶紧抓起小木枕,朝家里跑去。
房屋已是火海一片,里面还隐约传来了大胜和李子的痛苦呼喊。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丑娃、黑狗、二胖、大胜和李子都真死了,而且都真如自己梦中所见那样死去。那么,自己呢?自己是死是活?是鬼是人?方林开始努力回想那晚的情形,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慢慢的,方林的意识模糊了。她渐渐化为一缕青烟,钻入了黑色小木枕。
一个老太太走走过来,捡起了小木枕,叹口气道:“又多了一道冤魂,‘索命枕’呀‘索命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索命枕”,是由冤死的亡灵怨气所化,可以借由人的魂魄梦中杀人。它来去无踪,可能出现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受怨气所吸引。别以为它只索敌人性命,最终,造梦者的魂魄也会被它吸走。这是使用“索命枕”的代价
第一卷 868 月季花
随着“啪!”的一声,瓷碗在地上碎成一朵花。男人的愤怒却并未停息。他头上的青筋尽冒,眼睛瞪的和铜铃一般,活像要吃人一样。接着他放下黑色的公文包,摔门而去。
琴在那声巨大的关门声里,弯下腰,慢慢地捡起地上的碎片,长发散落到白色的瓷片上,好像做了幅奇异的工笔画。不小心,手指被割破,她默默不语,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下。
她记得上次同样的场景发生,他骂她每天做的都是荤腥,存心想让他得高血压,糖尿病。结婚时买的那套景德镇细瓷米粒碗现在终于被砸的一个不剩了。如今看来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大的瓷片都拣的差不多,琴起身去拿扫把。扫完了地,琴打开电视,里面又是些无聊的选秀,她打着哈欠,拿着遥控器,躺在沙发上渐渐睡着了。
“琴,这个送给你。”男孩腼腆地说,白皙的脸上微微带着红晕,手上举着只红红的玫瑰。
“谢谢你,明。”琴接过玫瑰,脸上笑的合不拢嘴。明可是他们学校的大帅哥,有不少女孩在倒追他。当然琴也是位美女,身边围着她转的优秀男孩也不是少数。只是她没想到明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了一只玫瑰在她生日时来送她。那一刻她拿着带着明温度的玫瑰,沉浸在浪漫的气氛里。
婚宴上,宾客云集。那个时候明已经是个大男人了,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挽着穿上纯白婚纱宛如天使的琴。看着底下吃吃喝喝的朋友同学同事。有人开玩笑说明怎么把当时那么美的琴骗到手的。琴听到了,笑着对明说:“都是你的一只玫瑰把我骗到手了。”明看着琴的脸,笑着说:“傻丫头,那时候哪里有玫瑰卖啊,那是我摘的人家院子里的月季。”明露出了一脸的坏笑。琴说:“不管是什么,我觉得那朵花比这枚钻戒更珍贵。”琴举起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在灯光下烁烁生辉。
“咚”的一声,惊醒了还在美梦里的琴。一股酸臭的酒气扑鼻而来。男人喝的烂醉,脸上通红,比脸还红的是那双眼睛。领带散乱地系在被菜汁滴脏的西服上,像是一个歪歪斜斜的套索。男人踢开大门,一头倒到沙发上。肚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吐了出来,好好的沙发顿时变的黏黏糊糊,那股味道熏的琴几乎窒息。
看着倒在身边的男人,琴算了算,他们都结婚快三年了。刚结婚那会,明在公司里干着销售的职位,只是一个小职员,工资也不高,但回到家里还是和和气气的。可是自从他当上了销售经理,整个人好像变了一样,有时琴甚至怀疑这个男人还是不是当年那个拿月季当玫瑰的明。记得有次,他摔坏了家里两个人的结婚照。他抱着琴,说对不起她,说他压力大,真的不想这么对她,那天琴穿着一件红色的羊毛衫,右肩那块被打的透湿。琴心里很欣慰,因为他不管怎么折腾也从没对她动过一根手指。只是砸碎一些家里的东西而已,但是琴心里隐隐的觉得被砸碎的又不只是一些家庭用品。
沙发上的男人,打了个响嗝,望着空空的桌子在回忆什么。这个月的销售任务又没完成,一边低三下四的求着客户,请那些翻脸不认人的人吃饭,回公司还要被老板骂。男人好像想起了些事情,那个碗呢。自己发火打碎的碗呢。对了,刚回家的时候桌子上好像摆着两个碗的,怎么都没有了,也许是自己记得错了。电视的遥控被男人压在身下,正压到音量的键,电视的声音一下响了起来。
男人听到声音,支撑起身体看了看,确定什么也没有后,又倒在了满是狼藉呕吐物的沙发上。
琴看着男人,发出幽幽的一阵叹息。她的身影在灯光下变的越来越淡薄,是啊,七七四十九天前的这个时候她去旅游的那辆车就已经翻到了谷底。如果那天她不赌气出去旅游多好,即使现在这样,被他骂着,至少她还能把他抬到床上去,洗干净沙发。可是这个世界现在已经不再属于她了。
男人在沙发上,喃喃道:“琴,别离开我。我再也不砸东西了,再也不发火了,你别走啊。”
屋里灯火通明,电视依然开着,一阵阵男女的笑声从里面传来。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结婚照,照片里的琴满脸欢笑地拿着一只干枯的月季花。
第一卷 869 规律
纪文东,四十好几的男人,身着孝服,眼淌热泪,跪在刚刚入土的邻居张大婶的坟前,久久不肯离去。这位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的汉子却有着一个凄惨的童年。如果没有张大娘的时时关照和接济,也可能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如今老人去了,留给他的只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文东的爹娘在文东五岁时,不到一年的时间相继去世。文东他爹在临终前,含泪将文东托付给了自己信任的大哥大嫂,并将三间瓦房一头牛,还有三百元积蓄及文东他妈陪嫁的金银首饰等财产交由大哥大嫂代文东管理。大哥大嫂信誓旦旦,指天发誓,说你的孩子不就是我的孩子吗!别说你留下这么多财物,就是分文没有,我们也会把孩子带大,何况咱本来就是一家人嘛!文东他爹听后带着一丝微笑,安祥的闭上了双眼。在场的村干部和邻里都感动地哭了。
然而办完丧事没几天,邻居张大婶就听到文东挨打的哭叫声。而且隔三差五,常听到文东大爷和大娘责打孩子的声音。好心的大婶不止一次过去劝解,然而一切照旧。后来她发现孩子很少出来玩,偶尔看见孩子在门口站一站,也看不到孩子的笑容。大娘走过去看看他,问几句话,孩子表情惊恐不敢说话。大娘又发现孩子瘦了许多,而且身上、脸上都有伤痕。看到这些,善良的大婶掉下了眼泪。慢慢的乡里乡亲都知道了这件事。等村干部来质问他俩口子时,可他们愣说是孩子不听话。他们是受孩子他爹所托,当然有管教他的权力,又不是害他,“你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得着吗?”确实,没有抓住他们虐待孩子的事实,外人谁也没权力干涉他们。大家尽管七嘴八舌忿忿不平,可也爱莫能助。
一年又一年,孩子渐渐长大了。张大婶不知趁他们俩口不在家时给孩子送过多少次吃的,即便是一个窝头,半块山芋,她看着孩子大口大口地吃下,也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孩子长高了,身上穿的却仍是一两年前短小破旧的衣裤。春夏秋三季还可以凑合过,到了冬天,张大婶每当看到穿着飞了花的衣裤、露着半节胳膊半节腿、耸肩抱臂的小文东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就赶紧找出自家孩子的旧棉衣棉裤,拆洗拆洗,加层棉花接点布,连夜做好后还得强装笑脸送给文东的大爷大娘,说这棉衣棉裤自己的孩子嫌不好看,给你们文东穿吧!说着亲手给文东穿在身上。在孩子长成|人之前,老人共给他改制了三套棉衣,时不时地接济他点吃喝,有时还塞给他三毛两毛的零花钱。 就是在这样的家境里,纪文东终于长大了,也成才了。开个汽车,鼓捣个拖拉机,修修理理样样摸得来。追求他的姑娘好几个,眼看到谈婚论娶的年龄了,他终于向大爷提出自己单独理家过日子的事。尽管不情愿,面对一个年轻有为的后生和乡里乡亲的舆论,他不能,也不敢不同意。但是以家里困难为由只退给文东那三间又破又旧的瓦房,而房里的家什早已搬用一空。而他们两口子在二十几年的岁月里前后共生了六个孩子,并给两个儿子盖了新房成了家。文东对此没说一句埋怨的话,反而在村里人替他抱不平,劝他打官司时说:“大爷把我养大不容易,要是没有他们收留我,哪有我的今天!东西和钱是人挣的,不是说‘好男不争庄田地,好女不争嫁妆衣’吗?如果不学本事,不务正业,就是有再多的财产也保不住。我一定学好技术,为咱村作点事,才能对得起乡亲们的爱护,对得起大爷大娘的养育之恩。”乡亲们对文东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现在的纪文东,是村办企业的厂长,独生子在城里念大学,一家人生活得美满幸福。
再看看背信弃义的文东大爷家:他一共四个女儿两个儿子。大女儿在二十九岁时患肾结石先死了,大儿子二十九岁也患上肾结石,不久也死了,小女儿到二十九岁时也得了同样的病不治而亡。弄得老娘口心惊肉跳,昼夜不宁,六个孩子死了仨,后面还会出什么事?不久小儿子因为打架斗殴,结伙抢劫,被判了十年徒刑,他已经是个“三进宫”的常客了。在他被宣判的当天,老娘,也就是文东的大娘,突发脑溢血,从此瘫在床上,受尽了孩子的白眼和呵斥。因为大小便失禁,她常常被泡在屎尿当中,有时一天也无人理睬。就这样,她硬是活了三年多才悲凉地死去。大娘没死的时候,大爷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老伴死后半年,他在走路时不小心,一头栽到地上,从此再也没起来。
邻居给我讲完了她们老家的两段故事后,又问我:这算不算因果报应?还没等我回答,自己就说:“我们那儿的人都说这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惩罚。” 我对她说,就像种庄稼一样,种什么种子收什么果实,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第一卷 870 狼心
“”横行之际,世间人情悖逆,许多难以令人置信的事,却残酷地展现于人们的面前。
山东某地傍山的一个农村。这一天大队会计杨贞由公社办完事,拎着公文包,骑上自行车匆匆地往回赶。虽是立秋天气,太阳依然流火,骑车也要傍着树阴行,黄土路两边是一人多高的青纱帐。突然,从前面高梁地里窜出一只大灰狼,挡住姑娘去路,从未见过真狼的杨贞顿觉毛骨悚然。稍微镇静了一下,使劲拨着车铃想以此吓跑恶狼,那狼竟然一动不动,眼睛冒着凶光死死地盯着姑娘。杨贞无柰抹车想往回骑,刚上车,恶狼猛扑上来就是一口,扯开姑娘的左裤腿,鲜血顿时淌了下耒,杨贞被这突然的袭击弄下车来,勉强扶着车走到一棵大树下,大狼亦随之逼近,准备再次袭击。忽然传来一阵马车铃声,杨贞为之一喜,灰狼为之一惊,随着铃声渐近,大狼便钻进了高梁地里。
杨贞己见马车向她而来,车老板哼着吕剧小调,显得格外亲近,杨贞招手求救,车老板跳下车问咋回事?杨贞告之遇狼被咬伤,幸亏你赶车来,狼被吓跑了。这回好了,求您送我一程,当有重谢!车老板一边答应着,一边贼眉鼠眼看着崭新的金鹿自行车,他假惺惺地说:“我先把你的自行车放我车上,再耒扶你上车,送你回大队。”姑娘信以为真,一个劲地致谢!可是车老板把自行车和公文包放到马车上后,竟残忍地扔下杨贞,吆喝着牲口,跳上车沿板,连加几鞭,三匹健马扬蹄飞奔,响起了串串铃声渐渐远去这一下可毁了杨会计,她万没想到车老板这样卑鄙!又是恨,又是急,心想躲不过,也就一死。但要死得明白,于是她拔出钢笔,掏出兜里仅有的一张纸急急的写下她的姓名,所在大队,以及遭遇,然后用纲笔将纸条插向树干。这时躲在高梁地里的恶狼,见马车走远便又出耒,看见杨贞,便悄俏的向她靠近,杨贞也有了准备,解下系在腰上的皮带,一场人与野狼的殊死搏斗开始了,杨贞终因流血过多,体力不支而被凶残的恶狼所害。
正当恶狼撕咬姑娘时,忽然传来摩托车鸣笛的声音,由远而近地向这里驶来,恶狼贪婪地无可柰何地又躲入高梁地里。原来是邮递员何勇为,按时给前方几个大队送信送报经过这里,当小何看到惨状停车察看,发现了树上的纸条,取下看完后,义愤填膺,大骂车老板不是人!正骂着,只觉背后一阵急风,他本能地向旁一闪,那只恶狼扑了个空,小何急中生智,一个箭步窜至树后,捡起地上的皮带,待恶狼扭头欲再扑之际,一皮带打下去,皮带卡子不偏不倚,正打在狼的右眼上,恶狼嗥叫着,小何抡圆了又是一皮带卡子,说来也巧,恰恰打在狼的左眼上,接着雨点般皮带头朝狼打去,又用摩托车轧,终于将恶狼弄死,也算给姑娘报了仇。
小何喘了喘气,骑上摩托车循着马车轮辄,迳直追去,约半个小时,撵上了那挂马车,车上果然放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小伙子骑摩托到前边大队部诉说此事,大队干部及社员都感到无比气愤,一齐出来拦住马车,扣住车老板,报告公安局,将其逮捕,在人证,物证面前车老板只得认罪,由于民愤太大,被判死刑。邮递员何勇为受到通报表扬!
这个凄惨的故事由关内传到关外,凡听到的人无不感到心痛。
鸣乎!为了一辆自行车,竟然干下了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害了别人性命,自已也搭上了性命,真是可恨,可悲,可叹!
俗话说:害人如害己,不谬也!
第一卷 871 卖红薯的小叫花
说说我舅舅的亲历,其实也不是亲舅,是我妈的姑表弟,本来一直在农村居住,后来城市规划归市城管了,田地被政府收去,得了一大笔金钱和若干套房子,闲下来乍富的村民,有的开始聚赌,有的开始尝试做些小生意,我舅舅也是闲不住的,在死党的怂恿下,买了一车干起了出租,他之前开过拖拉机,也跑过运输,所以开出租也算是在行吧。
后来干出租这行的多了,生意也不大好了,闲下来就和其他出租司机在火车站人流中闲侃聊天等生意,那车站人流量大,很多或真或假叫花子,甚至还有孩子叫花队,那孩子们,也不能完全是花子,一般手里拿着花,或者一些零食叫卖,一个个如狼似虎,小脏手抓住你不撒手,不买就吐你还骂人,有个卖烤红薯小叫花,衣衫褴褛鼻子拉擦,那样子别提多恶心了。那天寒风中,他依旧叫卖,和别的小叫花争生意,舅舅没生意时,就看着他们。
那天黑下来,人流减少,花子们干脆找这些等生意的司机兜生意,许多司机叫骂着要他们滚开,舅舅发现那个卖红薯的孩子,虽然也争抢生意,但从来不动手拉人家衣襟,就算人家不买也不骂人,只换一个人再次兜售,这时候那个孩子被一个司机推倒喝骂,舅舅就对那孩子说,给我来块烤红薯,红薯花子马上爬起来跑到舅舅这,又称斤称又道谢,此后,只要舅舅没生意,这孩子一定上来问舅舅是否要吃烤红薯,搞得舅舅有时也不胜其烦,别的同行笑舅舅太过妇人心肠,那花子们的东西脏得哪能吃得,其实后来舅舅说,他还真没怎么吃过那红薯,买来,仅仅是为了那孩子比较有教养。
话说那天晚上7,8点钟,来了2个斯文的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说要做出租到某村投奔亲戚,最好天黑前到达,舅舅想那里离自己以前住的村子不远,但天黑前到达,自己回来时天就黑透了,不大安全啊,说不去,年轻人急了,说加倍给钱,不然在市里住一夜要无处安身的,自己穷学生,也没钱住旅馆,舅舅说那加一倍钱不够,还要再给一些回程钱的,不打表,2人合计了一下,就答应了,舅舅心里也很高兴,这次赚了,于是嘱咐2人系好安全带,刚要出发,那群花子孩出现了,烦不胜烦,尤其那个红薯孩子,拉住舅舅车门不放,非要他买红薯,舅舅烦不胜烦,拿出5元钱扔了出去说,红薯你留着,我一会回来吃哈,孩子还是不放手,一定要舅舅下车看斤称,还要求舅舅买多些,旁边其他司机幸灾乐祸笑着看着舅舅,2个乘客不耐烦了,说再不走一会天黑了,其中一个把红薯孩子推到了一边,舅舅这才开车走了。
走着走着天就黑下来了,两边庄稼地,冷风凄凄外面黑漆漆一片,舅舅不仅后悔起接这个生意了,但如今只有硬着头皮走了,刚才还多话的年轻人也沉默了。忽然舅舅脖子被卡住了,斯文的年轻人一脸狰狞,要求舅舅停车,把所有现金交出来,舅舅刚一动,感觉胸口被硬物抵住,停车后,2人并不答话,一个紧勒住舅舅脖子,另一个迅速抢走现金,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说:“做了他,把车开走”!舅舅一听要灭口,猛一转身挣脱出来,拔腿就跑,2人迅速持刀追赶,舅舅耳边呼呼风声,感觉脖子一阵热热的东西在流,顾不上了,眼看要被追上,眼前出现一条小河,舅舅不会水,但此时容不得多想,舅舅纵身跳下河,忽听后边歹徒凄声惨叫,舅舅朦胧的看到,竟是卖红薯的孩子,挥动手里的东西,打在2个歹徒脸上,舅舅不一会就沉下去了。
天还没亮,不知过了多久,舅舅被冻得醒来了,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看看周围,黑漆漆一片,哪里有什么小河,明明是一片庄稼地啊,舅舅一瘸一拐的徒步走到一户人家,拍门得救了。后来警察赶到,舅舅被送到医院,才知道脖子动脉被划破,但是居然抢救及时大难不死,这个奇迹另医生也很惊讶。而那两个歹徒就逮,2人被不明物活活烫瞎了双眼,2人供词说一个孩子拿东西烫的,舅舅恢复后找那个卖红薯的小叫花子,哪里还有人影,问起那群孩子,都说没见过,说起那天的事,众司机也都说没见过那孩子,说舅舅临开车前,只看到舅舅仍出来5元钱说回来吃烤红薯,那钱被众孩子抢去分了,也就是说,那天那个红薯孩子根本没出现过,舅舅一直在找那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却再也没出现过。
舅舅后来一看到有孩子卖红薯他就去买,而那2个瞎眼歹徒,也一直坚称是个孩子把他们的眼烫瞎的,但是,谁也再也没见过那个孩子,包括舅舅。
第一卷 872 的士司机
前一个的士司机朋友跟我讲过的一个事情。
所说的那个的士司机姓沈。
老沈30多岁,下了岗,在社会上混迹几年,也没找到什么出路,于是就学了驾照,开始了当的士司机的营生。他当时还没有自己的的士,就做挑土司机,专门开夜班。每晚勤扒苦挣,一个月能挣到两千块左右。老沈很知足了,这比上班挣的多得多。
老沈一般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去夜市摊子吃点宵夜。一来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