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林平之剑柄出手,带着一股凶悍剑风,一时间让余人彦也有些窒息之感,出手不由的就慢了半分。剑柄撞中余人彦前胸,离林平之想要打的地方差了分毫,没有直中膻中,但力道强劲,其痛彻骨,余人彦本该致胜的一剑,便没一举成功。
余人彦虽中这招,但手中尚有一把剑,若是果断追击,仍可取胜,可他没那个意志,他虽原本粗俗霸道,不像从前的林平之那般花花公子,但他骨子里的意志,其实连真正的小少爷林平之还有所不及,吃了这招,不由的有了点畏缩,剑招去的也有点缓了。
林平之立时双手ceo起剑鞘,用力横扫向余人彦手中的剑,这又是让余人彦没想到的事,用剑的人,只知剑是兵器,哪里知道剑鞘也是兵器。当然了,这东西平ri里自然没多大用,剑鞘只是个装剑的筒子,若是看成武器中的‘棍’,那可是根又短又轻,又飘又不好用的棍子。
可再怎么说,这还是根棍子,关键时刻,仍然有用,林平之剑鞘一挡,已经格开了余人彦的剑,随即以鞘代剑,还了一招华山剑法的“青山隐隐”,余人彦又是心中一喜,难道你真打算捏着个剑鞘就当剑就跟我打下去吗?这可是绝对劣势。
余人彦还剑削去,悠忽间却见那根剑鞘飘飘悠悠一转,已经转到另一侧,这招“青山隐隐”本是华山剑法中的一式ng妙招数,使起来若有若无,变幻无方,每一个后着变化都是可实可虚,没有定则,一到了现在的林平之手中,更是变幻莫测。
余人彦见这剑式诡异,大是不妙,急忙把剑斜着一封,却看林平之忽然整个人跳开一步,转向东边,那是靠着栏杆的一张饭桌之旁,其实他刚才要步步紧逼,不是不可能刺中对手,只可惜用的不是剑,只是一根剑鞘,剑鞘刺中却不足以有停止对方行动的作用,真那样作了,只怕反而要吃对方还击,中了真的一剑。
所以林平之没有紧追,只是跳开了,余人彦又打算心中一喜,这回只是打算欢喜而已了,心中并没有真的欢喜的起来,他实在被林平之整的笑不出来了,但林平之既然跳闪,自然还是要追击,骤见林平之左手使剑鞘接他的剑,右手一翻,一记华山掌法的“气贯ri月”直向他拍过来。
这又是打算作什么?其时两人距离稍大,这一掌似乎就是不刻意去闪去接,也未必打的中,何况林平之难道是打算用肉掌去插在他剑上吗?
事情虽然有异,但余人彦已经连吃林平之奇招,不敢怠慢,便挺剑刺过去,一眼瞟到林平之这只手掌又大又圆又白,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只手,可一时之间哪里来的及想。
剑一刺到那只手掌,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手掌又怎会发的出这种声音,却原来这只是一个大号的白瓷碗而已,那是刚才见到杀人,吓跑了的人之一留下的,碗中还有大半碗没吃下的馄饨。林平之闪到那桌前,便伸手抄起这只大碗,以掌法推了出来,待得余人彦一剑刺到时,林平之手掌早已抽走。
长剑中碗,那瓷碗轰然爆裂,碎成千百块碎片,碗中的汤水馄饨之类,为林平之掌力摧动,去势犹还未止,面肉水油,连同碎瓷片一起爆开成一个伞状的平面,直笼罩向余人彦,这一下便有如“漫天花雨”之类的暗器招式,范围既大,爆发时离余人彦又近,且又等于全无征兆,便叫他父亲在此,都未必能完全闪的开,何况是他,余人彦赶紧闭眼后跃,只觉浑身油水,好不难受,里衣贴肉之处似乎还有些细小碎片,扎的他也甚是疼痛。
心知一旦叫林平之借机跑去将刚才落在地上的剑拾起,自己便几无胜算了,急忙拼命挥出两剑,同时一抹脸上眼上的油水,忽然看到一把极大,又宽阔的惊人,形象极怪异的剑直向他刺来,余人彦在父亲身边也算见识过不少各种特殊刀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
这剑如此庞大,来势自然缓慢,可出的却是余人彦早已练的极熟的剑招,松风剑法中的得意招式“松涛如雷”,这一招余人彦早已与师兄弟们拆过千遍万遍,一见这样刺来,很自然的便往侧面一闪,同时一剑还击刺去,这才猛然发现,他又错了。
这哪里是剑,这根本只是酒店里的一只长条板凳而已,林平之在他中了一碗馄饨之时,心知不能跑去拾剑,因为对手必有准备。他只是拣起了一只长凳,这一击过去,长凳又大又笨,所以速度并不快,招式也不凶猛,就是换了一个普通的不会武功的少年,怕也闪的开,如果是别的武林门派弟子,就更不用说了,可偏偏余人彦是青城弟子,一见本派招式,自然便以练的熟的不能再熟的打法拆解。
可是这与他平ri里练剑时的情况有一件不同之处,剑只是一片东西而已,可长凳却是带板凳腿的,他一闪之后,却自然的把自己递到板凳腿上面,这时再想躲,哪里还能来的及,顿觉一根板凳腿横撞在他鼻子上,另一根撞在胸口。
一时间鼻血直流,胸骨处也是痛入骨髓,只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林平之撤后一步,想要拾起那把剑,余人彦心中虽慌,头虽有些晕,理智尚未失,知道这时再让林平之持剑,那自己便是死路一条了,仍然奋起余力,一剑刺去。
林平之已经防到他可能会如此,将长凳转了过来,用另一头攻向他,那当然还带板凳腿,还想用这招啊,余人彦一剑格去,剑却从两根板凳腿之间直刺入板凳面中,林平之立时就势一绞,两人手中剑与长凳便同时脱手。
余人彦急忙扑上去想要抢回自己的剑,林平之立时意识到,自己不用再拾剑了。余人彦一伸手,手指离剑柄尚有数寸时,忽觉胁下剧痛,随之嗓中便是一甜,却已是吃了林平之一记翻天掌中的“紫气东来”。
这蠢才,我们本是生死搏斗,谁规定了是斗剑的,林平之一招得手,立时拳脚交加,也不管招式是华山派的,福威镖局的,还是从哪儿学来的,现在对他来说,各种招式都已交融到心中,哪里还分的出来历。余人彦连吃数招,踉踉跄跄的倒撞到酒楼的栏杆上,林平之立时使出一记青城派无影幻腿,余人彦再中这一脚,被踢的翻过栏杆,从先前的师弟下去的地方一样的飞掉下去,林平之随即跟着跃出,两人落地时,余人彦是仰躺于地,林平之一只右脚却正踩在他身上,一个人从二楼落下的全部力量冲击都在这只脚上,再加余人彦本来受伤已重,立时便已毙命。想起前世的林平之,虽是以匕首误杀了余人彦,但之前却也是一番空手交锋,这一世又是以肉搏战杀死了此人,莫非这也是命运不成?
这时老李胆战心惊的上前道“少镖头料理了这六个江洋大盗,是不是?”他想说的意思是,是不是就没事了?
“敌人数量众多,我家难于抵敌,只怕说不定会全家逃亡,对了,这六颗头颅我要了,人你们赶紧烧了,把店里打扫干净,我如逃走,之前会尽我所能让这伙强盗不敢伤害左邻右舍,不过我在你们这儿杀了这些人,你们却未必会没事。”说着林平之随手分给店中众人每人一锭黄金,又给了老李两锭,一下子身上带的黄金便空了,想想又捏给老李一颗红宝石,那宝石晶莹剔透,全无一丝杂质,也是绝对的极品。
离开了这祥瑞酒店,忽然想道,说以前的林平之败家,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刚才是忍着没把身上带的宝石整把的摸出来,像自己这两天这种花钱法,恐怕家大业大的福威镖局,也经不住几天败的。
隔着一条街,青城派众人正在会商如何继续处置福威镖局,余沧海此时心情正好,前世的余沧海,这时的心情可是很糟的,因为他第一夜刚到,便听到儿子的死迅,虽然他是主动害人,但儿子突然被对手所杀,还是很悲伤。而这一世,今天,他可是志得意满,一切都很顺利,世间最神奇的武功辟邪剑法,似乎已在向着他招手。
“师傅,师傅,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忽然有几个手下弟子惊慌的大呼小叫着来找他,余沧海有些不耐烦的道“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天能塌下来了不成。”
“师傅,你,你的”几个弟子个个不敢多言,只是叫他去福威镖局门口看看。
福威镖局的大门外面两边,原本竖着两杆锦旗,昨夜被余沧海截断了旗杆,之后又被林震南下令将剩下的两个半截旗杆也截了,但旗杆下的石坛中,还残留着两截木桩,现在那儿,各插着一把剑,两把剑上面,各穿了三颗人头,右边剑上,最上面一个,虽然被打的鼻青面肿,仍能一眼认出,正是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
正文 十二章 名门正派的定义
余沧海这一见,几乎险些要气昏过去,众弟子们群情激奋,个个大呼小叫着要立时杀进福威镖局去,将整个镖局上下人等,尽数斩为肉泥,为师兄弟们报仇,余沧海手按剑柄,沉吟良久,终于还是没有作这个决定,有些弟子提议等到深夜再去大杀,他也坚决拒绝。冰火!中文 尽管他在第一眼看到儿子首级时,确实是有这方面冲动的。
这也早在林平之的预料之中了,上一世的林平之,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福威镖局力量微弱,且又第一天就与余沧海有杀子之恨,青城派那么多弟子,当真率领着一拥而上,福威镖局岂不是一样结果,为什么大费周折,又杀人,又吓人,把林震南一家三口逼到荒郊野外,才动手袭击。
答案很简单,余沧海不敢,从各个方面来说,他都不敢,他来对付福威镖局本就不是因为有什么仇恨,只是为了辟邪剑法,从这点上说他不敢,他怕混战中杀了林家父子,没人交待剑谱下落,就算把镖局刮地三尺,剑谱也未必就在镖局之中,事实上也确实不在。
就算在,如果是用什么特别的方法写在什么想不到的东西上,也未必能找的出来,也有可能混战中林家父子绝望之下,直接将剑谱毁去,那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另外混战之下,场面必然混乱,也不是不可能让林家手下某人带着剑谱逃走,这其中不利的变数太多。
从青城派的身份来说,他也不敢,他可不是什么真正的江洋大盗,他是侠义道,名门正派。何为侠义道,何为名门,其实这一点和绝大多数武林中人心目中的定义都不太一样,甚至于多数名门正派的弟子们,自己也大都不知,他们为什么是名门正派,只当所以如此,便是因为他们真的如何正义,如何占到了道德的制高点。
若是叫他们解释起来,个个都能满嘴喷着口水,滔滔不绝的说出一大堆道理来,可实际上的道理是真简单。凡是有朝廷册封,官府承认的,便是名门正派,否则就是。
余沧海所以要用这般小心,不断暗杀,恐吓福威镖局众人自己离开,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敢公开大屠杀,他是有朝廷封地青城山的正规门派,身份也甚高贵,福威镖局虽生意兴旺,家业富有,比起青城派的身份还有所不及,他暗使手段,就算被官府知道点风声,稍微行些贿,打点一番,加威逼利诱,最后也不会有谁把他怎样了,可若在闹市中最繁华之处大杀一场,一旦事发,那可当不起,若再有对头借机谋害,莫不要真丢了身份,丢了青城山,沦入魔道,这个损失可受不了。
叫嚣了一阵之后,也就再无声息,这一阵的吵闹可和前世不同,上一次福威镖局中人,只见到一个个自己人不知为何死去,几乎没见到敌人,更可怕的是一个个死的人身上还全无伤口,包括被打死的小雪龙也是如此,吓的整个镖局大部分人都当是厉鬼作祟。
这回却听的清清楚楚,听清楚了自然便知是有这么一群敌人,心中的感觉便有些不同,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一旦知道他们面对的只是一群敌人,而不是厉鬼,心理上便已好了许多,就算这敌人还是强的无法抵挡,仍觉得有些放松,再加少镖头将敌人首级插在门外,对方叫了一阵却没敢来攻击,一时间本已随着不断死人开始有些衰败的士气又鼓舞起来。
只是敌人而已?林平之不禁有些苦笑,走入内宅,父母迎着这个以前连人都未杀过的儿子,不禁大是惊异,这儿子不但转眼间武功ng进如此,而且行事竟也如此ng明狠辣,可是别说他们,连林平之自己都有些诧异,他接连斩杀六人,却一直心静如水,既无畏惧不安,也无紧张刺激,天生勇敢或凶残的人杀人还会有兴奋感,普通的惯于杀人的人心中还会有空洞感,但他却有这样的素质?
杀人数量不够的人,不会有这样的素质,可若不是在战斗中杀人,杀的若是没有反抗能力的人,也是绝对积累不起这种素质,若是下命令杀人的人就更不行,哪怕帝王将相之类,手上便有百万条人命,也不会是这样的。
只有一点,如果是武学修行已经到了极高境界的人,倒是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也可以心如静水,但这样的境界,他差的还太远了。
那么只能在自身的过去中找原因了,曾经的林天雨,必定是个经常杀人的人,杀人想必至少能以百计数,而且绝对都是在生死搏杀,残酷战斗中杀人,可能有多次还是非常危险的,要不然绝对积累不起这种气质,可是二十一世纪,有什么人会是这样的?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职业?什么样的人生?但这一想的时候,头又开始疼了,心中一凛,赶紧将这念头从脑海中挥出。
见父母都围坐在身旁,林平之立道“现在你们该听我的话了吧,爹,我昨天叫你赶紧散财,散人,让大家走路,我们赶紧逃走,你是不肯听,现在你听不听,下面要怎么逃,我可是有计划的。”
这个?林震南还是面有难se,唉,驽马恋栈豆,明知道大难临头,还是守着这份基业舍不得,但林平之接下来的说辞却已经准备好了,这也多亏他是穿越者,知道的本多。
“妈妈。”林平之口中说着,随即以神se暗示王夫人离开,本来儿子这般指示母亲并不太合礼数,但此时情形特异,儿子便好似突然成了家长一般,王夫人便听话出门。林平之立时附口在林震南耳上,悄声道“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好好保管,但你祖父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
这个!?林震南立时大惊失se,这件事可真的是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他并未告诉过儿子,可儿子竟怎的已知道了?看他神se,林平之立时故作神秘的笑道“这自然是远图公自己亲口告诉我的,我这一夜来的武功,也是远图公亲身传授。”
他已看出林震南相信鬼神,事实上,这世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如此,便借此相劝,果然林震南一听便深信不疑,立时便恭恭敬敬的问道“那么我们现在要如何作,还请示下,我林震南立即就办。”他这一句话间,实际上便不再当眼前的是儿子,他已是在和祖宗说话了。
“敌人已近,我们要再想像昨天那样立时逃走,那是绝无可能,但对方也有诸多顾忌,他们一定会设法逼我们自己出门,然后在野外伏击,而我们最大的优势之一,是爹爹你与官府的交情,那我们”
林平之正说着间,忽然只觉体内一道怪异内力猛地直冲出来,那力量运行的很弱,但动起来的气势却猛烈无比,虽然明明是自己的内力,却又根本不是自己主动运行的,又是走火入魔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快啊,昨天第一次修行便险些要命,今天又怎么了。可要说这是走火入魔,却说什么也不像,世上哪里有这样的走火入魔,这内力虽狂暴无法控制,却一点都不乱,并不像走火入魔时那种功力散漫,运行不规则的状况。
这一出事,再也顾不上说话,只好赶紧主动运行全身内力,顺着这股功力运行,这都有些说不上是不是他自己在运功了,内力在自己走,他只是在顺应,配合着这内力的运行。
而且还隐隐感觉到,自己并不是不能主观停下这功力运行,他想停随时能停,可就是觉得心中好像有种极强的y望,想要顺着这功力。那感觉便好似一个好se之徒,眼前有一个的美女,可以无条件,不付代价的任他所为,他当然可以主观决定上不上,但结果自然是不能抗拒的。
内力从冲脉开始,转入y维脉,任脉。。。。。。最后结束于督脉,这竟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周天,然后又开始了一个大周天,这是一种完整有效的功法,哪来的?前世的林平之可没学过。再仔细想想,这内力流动的顺序和修行方法,与昨夜以华山内功为主,融合辟邪功法形成的内功,还是很相似,却又有所不同,像是改进了。
而且这一次修行的效果真的是极为惊人,只觉每一次大周天转完,内力都似有微小上升,虽然极为微弱,至少能够查觉,这速度可不一般,武林之中形容修习内功的速度,就像草木生长,ri有所增,却不见其长,平ri里哪有这样的。
也不知像这样坐了多久,但渐渐的,这修行时内力上升的效率还是在下降,每一个周天都下降一些,终于每一个大周天的运行时,像正常内功一样,完全感觉不到有任何内力上升了,可他却仍极为留恋这次修行,又练了十几周天,这才有些不舍结束。
长喘一口气,从鼻孔中喷出一股半蓝半绿的烟雾,运了运气,只觉这回内力是真的明显提升了,不像昨天,只是用有效的功法约束了体内比较散乱的力量,不是真的提升。昨天那情况好比一个初练拳击的人,第一天拳力就可能从五十公斤升到八十公斤,那不是真正的力量提升了,只是学会了点技巧而已。而今天的修行,却好比是真的一下子长出了些肌肉一般。
一次成功的修行结束之后,一般是要很愉快,很舒服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可是愉快之下,却隐隐藏着些什么,仍像是对什么东西充满着y望,像是身体缺少了什么,有些不快活。
对了,是辟邪剑法!前世的林平之,死时可是练了辟邪剑法之后二十多年了。他自带着林平之记忆穿越以来,一直都下意识的在心中回避这件事,加之前世林平之死前二十多年,自己也一直努力忘却,所以他也真一直没想起来。
但一个人最强大的武功,是并不能完全忘记的,二十多年中忘了辟邪剑法所有的修行法门,武功招式,整个辟邪剑法所有的文字,都已忘光了,但那种修行的意境,竟还在记忆中,这是前世林平之的意境,并不是现在这个林平之的,所以一直没有记起,相对于现在这个林平之来说,这意境只是藏在潜意识中的某些东西。但上午自己以祖宗遗训为名提醒林震南,却无意间触动了心中这些记忆。
辟邪剑法只有男人可以修炼,可最恐怖的负作用,就是会让男人产生无可控制的强大xgy,这xgy最后会毁了自己,所以才会有‘y练神功,挥刀自宫’,现下他只剩意境,媚惑力剧减,但这点意境,却让他仍可以修习辟邪剑法,也仍有那种吞噬男人的力量,而他要拒绝修行,却需要用自身的内力运功抵抗。
是了,前一天练功时,华山内功所以会后来产生,也是潜意识中需要抵抗辟邪剑法意境的结果,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而我所以会在形成不同功法的交融,又所以会在今天再次转变,也是在对抗辟邪剑法意境中形成的,我的内功心法进化了。
可是就连林平之自己也不知道,他所以能抵抗的了,所以能自行形成新的功法,却是因为他武学境界本高,又加天xg放纵不羁,自然随意,才能作到,若是换了任何他人,若不是已经走火入魔而死,便是屈服于这意境,又开始修炼残存的辟邪剑法了。甚至于就连现在的林平之,心中有一瞬都想到“我是不是可以不再对抗,干脆便顺着这功夫练下去好了,练成了辟邪剑法也挺厉害的不是吗。”
这想法一下子便被自己否定了,如果真练了,最后必定还是免不了挥刀自宫的下场,就算晚一点,也仍要如此,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我是个男人,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我绝不是为了作太监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而且反过来说,他已经得到极大好处了,如果前世林平之死前真的已经完全忘了辟邪剑法,那么他现在还在研究平凡的家传辟邪功法呢,今天想杀了那六个人也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正文 十三章 儿子已成了祖宗
环视四周,这已经是在父母的卧房之中,也不知父母是怎么把自己抬来这里的,此时王夫人还守在身旁,天也已经开始黑了,他这一修行的时间真长,比常人练内功可长的多了。冰火!中文 唉,他本来已经打算好的全盘计划,却又因为这次练功而作罢,不过世事福祸难料,至少他现在武功又ng进不少。
一见他醒来,王夫人立时欢喜叫道“晚饭,快上晚饭。”,却原来他练了一天,林震南夫妻哪里敢叫破他,结果连午饭也没吃。匆匆的吃完饭,一顿饭吃的根本是食而不知其味,心中想的还是自己特异的武学境界,之后林震南赶紧又来侍候着,这简直反了过来,林震南见他,真就如儿子来见父亲一样,可事实上确实如此,林震南心目中见的是祖宗,并不是儿子。
林平之一开口,并没想到别的事,自然而然的直接就问“小雪龙怎么样了?你照顾他了吗?”林震南立时答道“我去了四次,饮水饲料都是我独自亲手送上去的,没别人知道,不知你是怎么牵上去的,大概也没别人能牵的下来了。”
是这样,那还好,只觉心中一松,又有了一丝暖意,这匹马现在是他此生唯一的亲人,实在不想他出任何事了。然后才问道“今天一天过的怎么样,青城派的人,有没有在我家门外划了线,用血写着‘出门十步者死?’”
这话又猜对了,又有些出人意料,因为这是他开始练功之后发生的事,但林震南已不觉惊讶了,既然先祖林远图附身在儿子身上,这些事岂能不知。
“不错,我已出门将这些字抹掉了。”林震南答道。林平之又问“早上我回来之后到现在,没怎么再死人吧?出门十步百步的,也没几个人出事吧?”林震南又答“没有,你回来之后,就没再多死人了,只死了一个,他”
“他是不是走的离镖局太远了?”林平之立刻问道。林震南道“不错,是一个叫王三的佣人,说是请假回家,分明就是逃难,可我怎能不许。”
“他的尸体送回来了,是不是?”林平之问道,林震南答“不错,正是这样,就扔在我家门外。”
这就不错了,上一世的时候,这条‘出门十步者死’可是执行的很坚决的,但这次显然没有那么凶,这便是那六颗人头的好处了,对方也已经有些畏惧顾忌,但余沧海显然贼心不死,还是在想着辟邪剑法,毕竟死的六人,是青城派武功垫底的角se,还难吓的倒他。也所以远走的人,是不能让他走的,自然是因为害怕某人把辟邪剑谱带走了,所以说还要把尸体送回,以恐吓他人不要离开。
还有一件小事林平之不知道,他早上前脚离开祥瑞酒店,那酒店众人一合计,他们得林平之钱财甚多,远超这家店的价值,加之开店多年,也有积蓄,这地方既已成是非之地,且店里又被杀了这许多人,很不吉利,不如走了,所以他们紧跟着也逃了,店也不要了。
等青城派的人想起来到这店中查看时,只见到些无关的顾客在那儿大惑不解,店中早已一空,可却明明有些人看到那六个青城弟子早上是来到这里的,店中本也有店主以至女侍等等诸人的。这事却也很恐怖,和余沧海恐吓福威镖局的手段颇有异曲同功之妙,把青城派吓的也不轻。
林平之忽然叹口气道“天已经黑了。”是的,这时早已太阳西沉许久,又到了夜里了。只是这么一说,林震南夫妻却不明白他的意思,都在看着他。
林平之解释道“我是说,还会继续死人的。”他话音刚落,可巧便听得不远处有人喊“狄镖头,狄镖头又死了。”林震南有些激奋,一跃而起,林平之立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头“别太激动,这是必然的事情,对了,你当然已经安排好轮班巡逻的岗哨,和各种布置了吧。”
“孩儿当然会安排好的。”林震南不知不觉间竟已改了称呼,自己还浑然未觉,林平之因为本不是他儿子,又心有旁鹜,也没注意到,只有王夫人在旁瞪着一双妙目,疑惑的看着丈夫孩子,他们莫非都吓傻了?可也不像啊。
“好,那你就放心吧,今夜还会继续死人,但不会太多的,你可以去看看,想作什么就巡逻一遍,死了人就随便安慰人几句也可以,但千万别冲动,忍着就行了。”林平之嘱咐道,林震南依言而去。
深夜,又死了六人,包括家人最信任的仆佣林福,还有一个祝镖头,另四人都是仆佣侍女之类,正如林平之所说,并不是太多。林震南又一次巡行回来,忽然提议道“我们逃走吧?就现在,你第一次这么说我就该听你的了。”
这么一说,王夫人也连连称是,林平之摇摇头“我第一次说的时候你应该听,但现在不行,等明天中午。”
“什么!正午!?”
“对,就要在大太阳下走人,趁黑逃窜我们走不了的,无论如何,至少要在天亮的时候,相信我,我今天白天错过了最好的时间,但夜里不行,大家都睡吧,给我老老实实等到太阳出来以后再说。”林平之说道,林震南这提议是心慌之下想错了,他自己也该知道,敌人防的最紧的就是他们趁黑逃走,何况武功较低的人,和相对较高的人玩夜行,那也是找死。
但林平之有什么计划,他们也不知道,只是这时他们已经习惯于信任他了,也不多话,便各自休息。林平之要睡在小雪龙那儿,王夫人还提议他夫妻俩也睡在旁边,林平之自然又是拒绝。
一见他回来,小雪龙立即很高兴的打了个响鼻,亲热的用脖子蹭着林平之的头脸身体,不禁让他心中又有了一丝暖意,胸中肺腑之间窜上来一种不知是酸是甜的意味,那感觉就像是,一时怎么也想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许久才想到一个在当年的林天雨的世界里,经常出现在心中的词,兄弟。是的,小雪龙,你是我的兄弟,可谁是哥哥呢?对了,听说马的寿命通常比人小的多,三岁就已是少年,看小雪龙很年轻的样子,应该最多只有七八岁吧,那就是弟弟,对了,我前天都叫过你弟弟了。
想着想着,便用双手抱着小雪龙的脖子,也将自己脸庞头颈在马脖子上轻轻摩擦,小雪龙的呼吸急促起来,林平之能听的到他的心跳也加速了起来,这?这竟是也动了感情的样子,可他只是一匹马啊,只是一只畜牲而已,他也会有人一样的感情吗?随之又想到,不对,我既然已将他视为弟弟,弟弟又怎能还是畜牲。
不多想了,明天要打的仗,只怕比今天还要多的多,好好休息吧,准备把昨夜睡过的几床被褥全都扔了,换用的几床被他都带来了,忽然间却发现,自己昨夜睡的地方,竟然一点都没脏,甚至都没一点乱,小雪龙的蹄印,只限于昨夜他自己睡着的地方,他这一天竟然都一直小心的不碰到林平之可能还要睡着的地方。
好聪明的马儿,好体贴的弟弟,林平之忽然觉得很感动,对着小雪龙大声宣布道“你放心弟弟,以天地为誓,只要我林天雨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单的。”小雪龙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很友好的眨了眨眼睛,两个又像昨夜一样,并排在一间屋中。
夜,四更半,正是所有人都睡的最沉的时候,这个时候一个人若被叫起,意志也最是薄弱,林平之也在沉睡之中,还正在作着梦。梦里自己正在被余沧海到处追杀,前世的林平之见过余沧海,认得他是一个短小瘦弱,犹如一只大猴子般的一个男人,可是平ri里却拿着把比别人长了三寸的剑,那活像是个耍猴戏的小丑。
梦中这小丑却甚是狰狞恐怖,自己的许多亲人,好像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亲人,个个都被他一剑剑斩成血雨,自己骑着小雪龙夺命狂奔,却怎么逃也逃不掉,被余沧海一剑一剑的剐去了浑身血肉,只剩一人一马两具骷髅还在挣扎着逃命,余沧海却还是不放过,终于再也无法支持,两具骷髅都破碎着倒落尘埃,发出‘砰’的一声微响。
林平之猛的惊醒,他的全身上下早已冷汗淋漓,自己却浑然未觉,右手不自觉的已按上了剑柄,发觉原来只是一梦。随之他理智上便想要放松一下,却发现心理上怎么也放松不了,这是?不对,我是真的听到那‘砰’的一声响了,所以才会被吵醒的,就在这同时,他竟又听到了另外一声有些沉闷的声音,那像是一个人用力靠在墙上的声音,听来虽不响亮,却有些压迫感。
他并没有听错,所有的事都是真实的,而且确实是还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之中,这一点也并不是梦。他会梦到被人追杀,也正是因为感觉到了这东西接近的原因,而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用力靠在墙上的那一声,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林平之虽然自己还没有那个自信,但他是真有武学高手的境界,那么便有寻常武林人物没有的感觉,而人在睡梦中,有些玄妙的感知力却胜于清醒之时。就在林平之作梦的同时,青城掌门余沧海正在悄悄逼近,悄悄上楼。
这全是因为林震南那个沉不住气的家伙,第一夜林平之刚上,他便已经给小雪龙送过饲料饮水,可白ri里他又给小雪龙送了四次饮食,其实根本不需要,照顾一次也够了啊,入夜后忍不住又去了三次,青城派的人可一直偷偷监视着呢,次数多了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福威镖局林家的家长,别事不作,却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往一个地方跑,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辟邪剑谱藏在这儿,还能是因为什么别的事吗?青城派的人自然而然的就这么想了。这就好比一个人如果老在身上某个地方又看又翻的,就难免会让小偷怀疑为是不是藏着大笔钱财,哪怕你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别人也会那么想。
余沧海当机立断,独自前来此处,这事不能多带弟子,多了打草惊蛇,反而坏事。虽然他觉得对方力量似乎超出事先估计,还有什么别的强敌,却也不惧,不能不承认,这凶残暴虐的恶人,胆量却真是不小。
而那‘砰’的一声,却多亏了小雪龙,他上这楼时,在二楼半踩烂了一块楼梯板。余沧海上楼时自然极为小心,他轻功本佳,人又矮小,走路既轻巧又稳重,本不会发出多大响动,可不防一脚踩到了烂楼板,他急忙抬脚时,声音已经发出了。
这一声,ng觉xg极高的林平之立时惊醒,待得他手按剑柄时,那种无形的剑客意境,立时便弥漫于这周围的各个房屋与空间之中,余沧海在黑暗中吃这意境所扰,一时间措不及防,又是一惊,不由的猛的向墙上靠去,这便是林斗之听到的第二声。
黑暗中余沧海已经愈加心慌,但他终究是强悍凶残之辈,定了定神,又开始一步步的向上走去。
林平之悄悄的,小心的将剑拔出,慢慢的走到门边,每一步下去都谨慎无比,虽还有些声音,以余沧海的功力,却是听不到的。他一只耳朵贴到门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有些隐约的脚步声。
过不多时,又听得明显的‘擦’的一声。余沧海一路上楼,时不时的是需要扶一下楼梯扶手的,因为这座楼他毕竟从未来过,凌晨时所有灯火全熄,黑暗之中走路总不太容易,他已心知有敌人在此,又不敢轻易点亮火把,可三楼四楼间有一段楼梯扶手已经被小雪龙踏碎了,他一摸之下却摸了个空,这样情况下,任谁也难免惊慌,他没有一慌摔下去,还能忍着没叫出声来,已经很不错了,可脚步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控制,便有了些声响。
停了几秒,余沧海又慢慢的摸着墙壁向上走着。这时林平之已经确定了对方是一个人悄悄前来袭击,而且他也已知是何人了,就凭这走楼梯的本事,青城派舍余沧海外哪里还有第二人。
可是他是来作什么?林平之心念微转,便已想到,一定是老爹来这儿太勤了,让余矮子生了疑心,这也不用管了,重要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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