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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破灭_第2章

    就由那人怎样都行。

    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了此地游玩的许多人,橘杏自己又是千娇百媚的大姑娘,当然大多数人都被神尾轻松解决,神尾知此事越闹越大,正想见好就收,赶紧带橘杏回家,谁知这一场闹剧却引来了也在此地的大魔头——冰帝魔教教主的迹部景吾。

    迹部派出了桦地,神尾虽勉力相斗,终究技不如人,败下阵来,桦地当场就要带走橘杏,神尾那时还不知这二人身份,无奈报出师门,希望能化解这危机,那迹部听后,倒还真放了橘杏,只是放下话来,让橘做好准备,三天之内,他会上不动峰,若到时不动峰上无人可能胜过冰帝教,就要橘杏做他的小丫头,供他使唤。

    “事情就是这样,你也认识杏,她性子刚烈,又嫉恶如仇,让她听冰帝魔教的使唤,是决不可能的,她若被带走,只怕只有一死。若是我,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呀。”橘无奈道。

    “原来是冰帝魔教啊!这位新任的教主最近在武林中掀起的波澜可不小,我也正想会会他呢。”不二就是在听到对手是冰帝魔教时,也仍是轻描淡淡写,似是并不以为意,但他其实是心知肚明,迹部自半年多前接任掌门以后,一直活跃于江湖武林之中,此人性好奢华,一举一动无不引人注目,已用各种手段迫使好几个名门大派臣服于冰帝之下,看来此次的目的应是不动峰派。“那么,今天是第几天了?”

    “已经第三天了,我正担心他会比你先来呢。”语音未落,一位弟子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冰,冰帝,魔,魔教,来,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道往前门走去,橘一出门,不由揉了揉眼睛,几乎怀疑这儿真的是自家门口吗?只见门前,一道长长的地毯铺展开来,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停在前方空地,仆人模样的人,不知从哪摆开了名贵的桌子和椅子。

    桦地掀开轿帘,迹部跨出马车,坐上舒适柔软的椅子,伸手,一杯酒递上手,迹部啜了口酒,道:“橘桔平,不二周助,想怎样迎战,本大爷给你们机会选。”

    他这一开口,不动峰的弟子才从他这大排场中惊醒过来,尴尬地挠挠头,不动峰上只有橘桔平仍不动如山,不二周助仍笑意盈盈。

    不二上前一步,道:“我来替不动峰出这一战,可以吗?迹部教主。”

    迹部放下杯子,打量了他一番,道:“可以,本大爷说了,由你们决定。”回头四顾一番,吩咐:“桦地,慈郎这家伙又不知在哪睡着了,马上带他过来。”

    “是”

    半晌,桦地拎着一个还在睡觉的少年过来,想来就是慈郎了,迹部皱了皱眉,道:“弄醒他。”

    “是”桦地回应,一下把还在手中的人猛力摇了摇,再往地上一掼,慈郎这才抓抓头发,打了个呵欠,坐了起来,睡眼矇眬问:“什么事?”

    “教主让你出战。”伸手指了指已在场中的不二周助,慈郎应道“是”,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又大大打了下呵欠,伸手从背后抽出剑来,走到中央。

    “请”不二微笑道,剑置胸前。

    “哦,你也请。”慈郎似乎还没清醒。

    不二武功侧重于后发制人,本想等他先开战,哪知他睡眼惺忪,还不知什么时候清醒,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只有先出招了。剑平平递出,是圣青武学的一套基本武功:绝玉剑法。

    可是在纷飞的剑影之中,芥川慈郎仅是毫不在意地左挪一步,右移一下,就全都化解了攻势。观战的不动峰门人,原对他心存轻视,此时也已发现,慈郎的武功并不似他的人一样迷糊。

    就在此时,不二一套绝玉剑法已用完,只稍一停顿,慈郎一改守势,一剑已从空隙攻去,还的这一剑也不甚出奇,只是时机地把握实在是妙在毫颠,连不二也吃了一惊,危急之际,手臂往后一延,又从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角度迅速递出,观者只觉眼前一花,犹如一只燕子轻盈掠过水面,定神一看,不二的剑背恰恰抵住了慈郎刺来的剑尖。

    有见识的一个不动峰弟子不由自由喃喃道:“燕回闪,是燕回闪。”不二周助正是以燕回闪,巨熊回击,白鲸转身,这三招举重若轻的三重反击名动江湖,江湖上甚至传言,用这三招可回击所有的攻击。

    慈郎突然瞪大眼睛,一改方才的萎靡状况,兴奋地忘了还在决斗中,冲到迹部面前嚷嚷道:“好厉害,好厉害,迹部,你看到了没有,刚才这一招好厉害,叫什么?哦,燕回闪,燕回闪好厉害啊,是不是,迹部?”

    “是,你还在决斗呢,快回去。”迹部揉了揉额角,真拿他没办法。

    “我知道。”慈郎这下可是精神奕奕地上场了,向不二道:“你这一招好厉害,还有没有其它的,我很想看看。”

    不二道:“好,来吧,我让你看看。”手中剑幻出重重剑影,往慈郎面门攻去,慈郎正待凝神瞧清剑招,突然眼前剑同剑影齐齐消失,愣了一下,直觉地反应是运起轻功,往后疾退,但就是如此也来不及,剑不知从何出现,“哗”一刺穿他左臂的衣衫,只要稍微再慢一步,这一招非穿透手臂不可。

    “好厉害,不二周助,这一招叫什么?” 慈郎退后,也不反击,啧啧称赞道。

    “叫消失的发招。”

    “啊,这名字真准确呢,好,刚刚都是你攻我,现在让我来攻你。” 慈郎已知自己看不明白这发招,若不先出招就必败无疑了,剑势由外往内,形成一个圆圈,层层叠叠,如海浪、如波涛,正是冰帝绝学:排山倒海。

    排山倒海一使出,气势立变,相隔较近的一些不动峰弟子顿感正面临着发怒的海洋,以人力的渺小,如何对抗这自然的伟大的力量,不二眼见这剑招层出不穷,不可胜数,看不透彻,运起圣青轻功绝技:随风飘絮,身随剑动,排山倒海剑招连用一百多招之后,慈郎稍一松懈,不二抓住机会,回身,弯腰,一道蓝光闪过,剑已置于慈郎颈项一侧。

    “哇,真的好厉害啊!不二,这一招是什么?” 慈郎双目放光,对自己落败一事毫无感觉,只一心赞叹不二的剑法。

    不二的笑容有些发僵,收回剑,面对这样一个纯真如孩童的对手,实在下不去手伤害他,回答:“是巨熊回击。”

    “我们再来,你不是还有第三重回击吗?” 慈郎兴致勃勃,不二真变成苦笑,遥遥问:“迹部教主,你怎么说?”

    “好,这回就算你赢了,橘杏这小丫头我不要也罢,慈郎回来了,你已经输了。”迹部起身,准备起程离开了,这一场虽是败了,可他却神情自若,毫无怒气,倒只是个旁观者。

    “哎!完了吗?” 慈郎这才发现问题,不能再见识到绝技,只得垂头丧气走了回来。迹部登上马车,快进去,回头看了一眼不二周助,转声念叨一句:“圣青!”

    冰帝教众总算退得一干二净了,不动峰上欢声雷动,橘走近不二,道:“上次你与我交手,真的尽到全力了吗?”

    “那当然,不动峰的橘桔平,我可不敢轻忽,况且,”不二稍一停顿,“迹部景吾始终没有出手,此人绝对不可小觑。”

    “或许,你没有把握胜你,生怕丢脸,是以……”

    “不,不可能,像他这种人是绝不会退缩的,他不与我动手,或许是想与更强的对手……”

    “可是,世上真有比你更强的人存在吗?”橘发出这样的疑问,也难怪他这样想,这一战中不二所展现的武功几乎可说是超凡入圣,何况他最得意的绝技:第三重还击还没用出来。

    “至少,还有一个……”频州净慈寺中,一只灰色信鸽扑棱着翅膀停留于借住于此两日的一位少年手中,少年微蹙眉头,看完信后,随手一扬,信纸已化为粉末落,看来他年纪虽轻,武功却是极高,他沉思半晌,无意识道:“迹部景吾……吗?”

    放飞信鸽,少年辞别净慈寺主持,骑上照夜玉狮子马,往南方奔去。

    黄昏时分,照夜玉狮子脚程很快,到了距净慈寺七百多里的九江边上了,少年一控马头,沿江缓步前行。这一段正好是九江路经首府江都府的最繁华的地段,画舫、小舟、大船拥塞江面,是富豪们竞奢华的场所。

    可是,骑马少年虽是放缓速度,沿江而下,却只眼也不瞧江上的歌舞升平,如此行了四、五里,一道清晰的声音穿透了江上嘈杂的歌声、语声,仿佛就在他耳畔响起:“手冢国光。”

    手冢往江上望去,此时天色暗淡,船上灯火辉煌,四处人影散乱,怕不有成百上千人游聚于此,可是,他一眼望去,于这百人千人当中,却只看到了那个人——迹部景吾。

    迹部斜靠在一艘巨型画舫船首的软塌上,见手冢眼光射来,微微一笑,眼角泪痣一跳,到处船上人影憧憧,莺歌燕舞,反是迹部这船上除船工外只他一人,难得的清静。

    手冢并未控住马,眼看马与船即将错身而过,船一个灵活的转身,缓缓开动,正好与马保持同样的速度。

    “闻名不如见面啊,手冢国光。”

    “过奖了,迹部教主的名号也不遑多让,冰帝教再次打了江湖中人一个措手不及。”冰帝已沉寂六、七年了,此次出了个迹部景吾,才又在江湖上掀起波澜,武林中人才又回想起冰帝魔教的恐怖。

    迹部似笑非笑望着手冢,道:“你们所谓正道人士口中说的不应该是冰帝魔教吗?难得还能从你口中听到冰帝教三个字。”

    “是正是邪,是魔是人,不在乎外,而在乎心,以此际你的所作所为,称为魔教也不为过。”手冢淡淡反驳。

    迹部出道武林不过半年,然而行事诡奇,不择手段早为武林公认,对付一些不愿归附他们的门派的手段也极为残忍,谁都知道如果是冰帝其他人出手也还罢了,最多是个死,如果迹部亲自出马,而有人竟敢违抗,那么在他的“顺我则生,逆我则亡”理念下,真可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听得手冢这样说,迹部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照你这么说,本大爷非但是邪,甚至是魔了,可是手冢,江湖也罢,世间也罢,人不都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嘛,既没有能耐,就要学会顺从,如果这也不会,那又何必活着呢?”在冰帝魔教二十年的教育下,迹部早已是视人命如草芥,所谓的伦理纲常更是从未放在心上过。

    手冢皱眉,着实无法苟同他的话,他自幼所受的是佛家的慈悲观念,人命是不可轻贱的,“人性格迥异,各不相同,怎么能单用武功判断别人的生死呢?”

    “我们谁也无法说服谁,看来唯有一战见高低了。”

    两人沉默下来,船在江上行,马在岸边走,虽然二人气质迥然不同,但单论相貌就都是万中无一的,这一番对谈下来,自然而然形成一幅赏心悦目的风景,许多来此游玩的人不自觉地把眼光投向他们,二八年华的闺阁千金含羞带怯,眼神不由自由地往这处飘来,然而他们二人之间无形中却自成格局,令所有人都生出无从插足的感觉。

    手冢垂首沉思,迹部闭目假寐,两人都似浑忘了身外之物,任由这一段路程持续到永恒。

    “呯”地一声,不远处天空一朵烟花散开,手冢抬起眸,迹部睁开眼,好半晌,迹部悠悠道:“三天之后,鹿山之巅,我等你。”

    “我一定去。”手冢拨转马头,往反方向奔去,迹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一声叹息。

    江湖上消息传递十分快速,何况手冢迹部又都是跺跺脚就能让江湖震动的人物,尤其是迹部,走到哪都是随从众多,奢华成风,是以他约战手冢鹿山一战之事不到一天,就已传遍整个武林,并引起大轰动,算到能及时到鹿山的武林中无不快马加鞭,迅速赶去观战,相隔遥远的则捶胸顿足,深深懊悔,还未开战,江湖上已有这一战为武林百年难遇之盛事,必将流传后世的传闻了。

    三天后,凌晨,手冢打开净慈寺寺门,因净慈寺与鹿山相距不远,这三日,他仍是借住于此,骑上照夜玉狮子,不到一个时辰,便赶至鹿山脚下,一路上,便可见江湖人络绎不绝,手冢向来不喜交际,今日又适逢大战在即,对所有人一概相应不理,直催马上山。

    刚到顶峰 ,便见一群人蜂拥而上,一式的传统圣青的青白相间服饰,领头的正是,“乾,你怎么来了?”手冢下马问道。

    “当然是给你助威来了啊,手冢,圣青的人来了这么多,你可不要输了呀!”乾贞治回答。

    “我,是不会输的。”手冢放远目光,望向坐在山巅最高处岩石上的迹部。

    迹部景吾此人是无论走到哪儿,身处什么环境,都是永远的华丽、自大,高高在上,冰帝教众人多势众,来势汹汹,怕不占了这里观战的半数以上,此刻都围绕在迹部身后,魔教如此大阵仗,真是尉为奇观。

    手冢将马缰交给乾,往场中走去,他身形才动,原来嘈杂的山峰刹时一片宁静。

    迹部站起身子,轻轻跳落下来,手冢带来的是一片宁静,而迹部这一动作,所有冰帝教的人全都是一片欢呼,齐声叫:“胜者是冰帝,赢的人是迹部。胜者是冰帝,赢的人是迹部。……”

    其他人先是被吓了一跳,见这状况,不由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迹部解开披风,一个优雅的动作甩开它,走到手冢的对面,扬起手,一个响指,所有的欢呼声瞬时停止,手冢不为所动,淡淡问:“玩够了没有。”

    迹部露出灿烂的笑容,“嗯,满足了。”

    两人同时抽出长剑,手冢左手持剑横置胸前,迹部剑尖遥指手冢,对决一触即发,顶峰几千人,到这时,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静到了极点。

    迹部首先一抖剑尖,幻成一个小小的圆周,往手冢攻去,手冢横剑一挡,正欲抵住,谁知他剑势未尽,剑尖又是一圈,手冢退了一步,避开剑锋,迹部再一抖长剑,仍是一圈,手冢运剑削去,剑势一挫后暴涨,迹部攻势全开,剑化光影,层层叠叠,圈圈套套,如激流、如飞瀑,往手冢卷去。

    正是冰帝绝学:排山倒海,芥川慈郎在对抗不二的时候曾经用过,然而与迹部相比,慈郎的剑法最多仅是小江小湖波涛汹涌澎湃之情状,在迹部手上,排山倒海才算真正发挥出威力。

    场外的乾一直不停地在他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记录着,此时稍稍停下笔来,凝神看去,感叹道:“想不到他这么年轻,竟能把武功练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难怪可以众望所归成为魔教教主。”圣青弟子荒井只看得满眼剑花,不知他这一剑从何处出,从何处收,隐隐间似是听到了海浪呼啸而至,狂风卷集着乌云的自然异变之声,不由心生怯意,脚色微变,再往周围一瞧,许多人脸上呆滞,都被迹部的剑法牵引住,不觉佩服场中正见招拆招,镇定自若的手冢。

    乾“哗啦啦”翻开小册子,越看眉头越皱得紧,道:“迹部这武功,剑招以圆为主,圆即无缺,手冢师兄的绝学零式是一门从无到有,以无招胜有招,专攻对手弱点的武功,他若是无缺,这零式可就……”荒井急道:“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可是显然他们都白担心了,若说迹部的剑势如怒海、如狂涛,那手冢即是其中的中流砥柱,无论狂风暴雨,还是风平浪静,我自岿然不动。

    形成了相持不下的局面,迹部再怎样抢攻,也再无法攻进分寸,手冢守势已成。一旦反攻,只会露出漏洞,给迹部机会。

    再打得一阵,连旁观者也看出他二人僵持不下,谁也无法再建寸功了,迹部和手冢双目一触,同时撤开长剑,后退两步。

    “看来剑法是比不出高低了,迹部,我们比比掌法吧!”

    围观者一阵哗然,知道真正的重头戏这才开始,两人剑法虽然高深,然而迹部最让人恐惧的是他的破灭掌,手冢的绝技是江湖人人无法参透其玄机的神秘的手冢领域,而手冢领域同样是掌法。

    可是,此时的迹部却不急着打,面有得色,右手食指和中指搭在双目下鼻梁上,道:“手冢国光,本大爷赢定了。”

    “是吗,打打看才知道。”

    “哈哈,你的弱点已尽在我掌握之中,试问,你怎么可能赢我。”迹部放下手,双目如猎鹰盯上了猎物似地盯住了手冢左臂。

    荒井吓了一跳,问:“手冢师兄有什么弱点,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在他心中,手冢强大的就像神一样,怎么可能会有弱点。乾又“哗啦啦”翻着他的书,道:“就我资料来看,没有。”荒井一喜,“但是,”乾“啪”地一声又合上书,“他的每一次决战,都会完全推翻我的资料。”“啊!”荒井傻眼,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我有弱点?” 手冢反问。

    “本大爷的眼睛可以看透任何事,”迹部强调,“任何事,你是擅用左手的,而你的左手手腕……”

    “不可能,手冢师兄的手肘早就已经好了。”一个声音不假思索地反驳道,大家的眼光都射了过去,“大石,你也来了。”乾问候他,老实的大石在所有人的眼光下局促了起来,问:“我,我说错了什么?”

    “原来不是手腕,是手肘啊!”迹部道。

    话音未落,众人都没未及反应过来,迹部一只手掌已轻飘飘拍向手冢胸口,手冢侧身避过,迹部手掌如附身之蛆,又逼在眼前,掌力转折之间竟毫无凝滞,好似他的掌一开始这是往这里出的,手冢知不可再避,左手一引,迹部掌力拍至,觉得如泥牛入海,掌力无声无息消散了,心中一惊:这就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手冢领域了,前劲刚散,后劲又至,手冢后退一步,同样左手一牵一引,迹部劲力全失。

    “手冢领域其实不过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手法罢了,对吧!“两人手掌擦过时,迹部以只有手冢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手冢不及回话,迹部第三层内劲又至,这回的目标是手冢用出手冢领域的左手,他的掌法全无掌风,圣青的随风飘絮身法用不上,手冢避无可避,迹部一掌狠狠击在他的左臂上。

    冰帝教众的欢呼和其他人的惊呼,场上二人都听不到了,迹部一击得手,在江湖上还从未用过的第二段式破灭掌往手冢胸口打去,破灭掌第一段式其实还只是掌力运用技巧高超而已,第二段式的破灭掌才是这套掌法的精华所在,一旦打中,破坏力会随被击中一方的血液运行流向四肢百骸,没有人可以阻止血液的运行,所以,没有人可以逃过被破灭掌一点一滴损伤所有内脏的可能。

    迹部料定手冢左手被废,这一掌你不可能逃过,谁知掌式未到,手冢左手一牵一引,绕出一个完美的圆,掌力被引入其中,劲道全失。迹部后退半步,止不住心头巨震:他的左臂旧伤未愈,刚才又中了第一段式的破灭掌,照理说绝对不可能再抬得起来的,他究竟是凭着什么做到这些的,到底这瘦削的身体中藏着怎样不可思议的力量呢?

    咬咬牙。破灭掌第二段中最后一招——绝天灭地,向手冢攻去,他不信以一只受过伤,又中了他一掌的左手可以对抗他的终极绝技,可是,手冢领域一如既往,以平和的态度吞没所有的掌力。

    迹部不自觉后退一步,他的双眼号称可以看透一切,在任何一个战场上从来都是自信满满地看着对手惊惶失措,他向来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天下苍生的,然而今日,他明明抓住了眼前对手的弱点,为什么心绪不宁的却是自己,和对方的面无表情、镇定自如比较起来,惊惶失措的也是自己。

    激战再一次陷入了僵持,迹部仍是招招抢攻,手冢式式防守,攻势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守势如天罗地网,无隙可乘。

    天色渐渐昏暗,这一战持续的时间之长是谁也没有意料到的,夜视能力不好的人逐渐看不清两人的动作了,但,诺大一个山顶,依然鸦雀无声,有幸见识这场激战的人,统统沉醉这二人非凡的武功中了。

    但是其实,这场战打到此时此刻,早已不止是武功上高低,而是两人精神上的较量了,迹部表面上仍是不可一世,胜券在握,但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他首次生出了无能为力之感,眼前对手高大强势到似乎自己无论怎样都不可战胜,他的每一次抬臂都是钻心的疼痛吧,他是怎样做到的镇定如恒,波澜不惊的,迹部不由想到冰宫后山上一株株寒梅,傲霜欺雪,绝世独立。

    “拍”迹部一掌印上手冢的左肩,手冢后退两步,顿了一顿,又退两步,站稳身子,垂下眼帘,淡淡宣布:“你赢了,迹部景吾。”

    “啊!”场外人齐齐爆出惊叫,“我赢了。”迹部怔忡地重复着手冢的话,这消息还未能传入脑中,“是的,你赢了。” 手冢肯定道。

    迹部仍是呆呆的,不明所以似的望着手冢,他赢了,自己的不败神话将继续下去,江湖中人对冰帝的畏惧将更甚,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嘛?手冢抬起头,迎着皎洁的月亮,闭上眼,一滴汗水从额头滑落,凝在下巴,迹部神思迷茫,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略略定定神,他是迹部景吾,无论如何,他做的事从来不曾后悔,不能后悔,走近手冢,道:“这是一场最好的战斗。”坐回冰帝阵营,接过桦地递来的水,一饮而尽,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汗sh重衫,气喘吁吁。

    圣青的人一拥而上,大石问:“手冢师兄,你怎么样了,手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下山吧。”

    乾将马交给手冢,手冢翻身上马,催着马走了几步,下意识拉紧僵绳,回过头去,迹部的眼睛撕破沉沉的黑幕,穿透人心似的直直盯着他,手冢心头莫名一悸。明月楼内

    频州最有名的大夫皱着眉头,一边诊脉,一边叹息,手冢上衣半褪,大夫摸着他左臂,许久不曾言语,手冢眼帘半垂,由着他对受伤痛楚的手臂以扯又拍的。

    可惜屋中另两人没他的好涵养,大石焦急地在屋中踱来踱去,乾翻着小册子,一字也写不下,不耐地问:“大夫,你已经看了快一个时辰了,我师兄的伤到底怎样了?”

    大夫期期艾艾道:“这位公子的伤应是几年前的旧患没有彻底治愈,再加上,再加上,这次又受到重创,伤及骨头,只怕,只怕……”

    “这些我们都知道了,你只说怎样才能治好就行了。”大石深怕他说出不可挽回的话。

    “咳,我正要说,只怕难以治愈,如果用药慢慢调养,或许可以做一些轻松的动作,但想要再用左手施展武功的话,是绝无可能的。”

    乾的小册子滑落地上,大石冲过去连声道:“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师兄练了十几年的武功,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的?”

    手冢拉好身上的衣服,平静地说:“我知道了,乾,你送大夫出去吧。”

    “可是,他……”

    “行了,我没事的,你也出去吧,大石。”

    乾和大石对视一眼,无奈地退出房间,正要送大夫出去,却听楼下一片嘈杂,这里住的都是圣青的人,两人原就心烦意乱,这下火上浇油,打算下去好好训训人。

    下了楼,不禁吃了一惊,与荒井等弟子对峙的正是昨日刚与手冢决斗完的迹部景吾和他的随从桦地,只听荒井道:“你这大魔头又想来干什么危害师兄的事,我,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哦”迹部拖长尾音,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阻拦我。”跨前一步,荒井一批弟子被他气势所摄,竟不由自主齐齐退后一步。

    乾和大石正待上前阻住迹部,却听楼上手冢声音传下,“乾,大石,让他上来。”

    荒井、大石和乾面面相觑,只得让开了路,迹部留下“桦地,你在这儿等我。”这句话后,一个人大踏步上了楼。

    荒井不放心道:“大石师兄,乾师兄,放他上去没事吗?手冢师兄的伤……”

    大石、乾齐齐叹气,手冢的伤,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房内,手冢右手端着泡好的茶,递给迹部,在他对面坐下,问:“迹部教主,是否又有什么指教?”

    迹部喝着茶,对他生疏的口吻在些不满,不知为何,他与手冢虽然闻名已久,然真正相识不过几天,却对他有莫名的熟悉感,只觉天下天上只得他一人能了解自己,也只得自己一人能了解他,“你的伤怎样了?”

    “大夫说比较难治,恐怕不能再用武功了。” 手冢一向内敛,骨子里其实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傲气,像这样示弱的话是不可能会向外人说的,但面对迹部,却莫名地觉得什么话也可以说。

    迹部细细打量他,他的眼睛清澈明静,如一泓幽深的湖水,没看到丝毫的波动,问:“你恨我吗?”

    “不,怎么会呢?双方交战,自然尽全力打败对手,你哪里有错,更何况,我本来也有旧伤,不全是这次决斗引起的。” 手冢倒在为他找借口和理由。

    迹部身心舒畅地笑了,虽然早知依手冢性子是不会怪罪自己的,然而不可否认,从昨晚到今日,自己一直心里忐忑,只怕那个人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到此刻方真正放下心来,“那就好,那些庸医治不好你,不代表别人也治不好了,你放心,我有法子。”

    “哦,什么法子,没听说冰帝宫有什么医术高超的人啊!” 手冢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兴奋,方才大夫宣布之时,他虽然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对一个武林中人来说,不能再用武功几乎等同于失去生命,他又怎么会不在意呢?

    “你说,江湖上最有名的公认医术高超的人是谁?”

    “当然是观月初了。” 手冢不假思索,此人非正非邪,医术之高据说可肉白骨,活死人,只是他行踪不定,又怪癖多多,要让他给你治病,有时要付出更惨重的代价,故这两年来,据说江湖上都没人敢再找他医病的。

    “没错,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可以治好你的伤了。”

    “可是,据说此人精于计算,不管谁向他求医,他都会向来人索取更大的报酬。”

    “本大爷叫他治的人,他什么报酬也不会要的。”

    手冢眼神锐利起来,“难道说,你已经收伏了鲁道夫。”鲁道夫掌门虽是赤泽,但背后掌控一切的正是观月初。

    迹部点头,“他现在就在冰宫之中,你若是愿意,可以马上随我启程。”

    手冢心中却在翻转另一个念头:冰帝如此大费周章控制鲁道夫,而且封锁消息,不让江湖知道,到底是何目的,冰帝教最近一段时间内连连并吞各大武林门派,又广收门徒,目的真的只是一统江湖吗?

    “怎么样?敢不敢去?”迹部见他久不回话,心头焦急,激他。

    “好,我也想见识一下江湖三大神秘之首的冰宫。”可惜手冢另有打算,并不是会被激到的人。

    “不过,冰宫并非人人都能进去的地方,所以……”

    手冢自然知道冰宫是不能让别派中人进去的,何况他们还是武林正道,师弟们当然不能跟去,只是……“你为什么冒让我知道冰宫路径的险也要治好我的伤,我们是对手、敌人,不是吗?”

    “因为,等你的伤好了,本大爷要彻彻底底打败你,”迹部眼神坚定,忽而又变得柔情了,“而且我相信你。”

    手冢垂下头,不敢面对迹部千变万化的眼睛,奇怪,明明都是眼睛,为什么从这个人眼睛里可以读出这许多丰富的情感,而自己的却只是一迳的寒冷,“好,就我一人随你去冰宫。”

    两人约定第二日一早出发后,迹部就离开了,大石和乾知道了他的决定之后,自然十分担忧,但手冢原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回头的人,知道劝也没用,何况二人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第二日出发之时,倒是又闹了场趣事,迹部看手冢的照夜玉狮子十分神骏,武林中人本就是个个爱马,忍不住上前想拍拍他,手冢还不及阻止,这照夜玉狮子年齿尚幼,脾气暴烈,外人靠近,长鸣一声,双蹄踢出,迹部没防备,差点被踢中,好在他总算武功高强,及时退开。

    但经这一踢,迹部却觉丢了面子,忍不住回头去看手冢,他虽是面无表情,迹部却认定手冢会在心里嘲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