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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花印珮第12部分阅读

    子,但却知道事态严重,强抑心头愤火,怒声问:“那么,你是有意前来砸翟某的招牌么?”

    “对。”铁腕银刀干脆俐落地答。

    “咱们有过节?”

    “过去没有,目下有了。”

    “敝店的人得罪你了?”

    “少废话!一两个店伙得罪在下,算不了什么,在下不是气量小的人。”

    “那你……”

    “翟勇是你的堂兄?”

    “不错。”

    “早些天,令兄在平安酒楼,倚多为胜,强掳了一位会武的姑娘?”

    “这……”

    “人在你们谷隐庄?”

    “你为了那位……”

    “对,为她而来。”

    “你阁下是……”

    “你不要多问,借你之口,替在下给翟勇捎个口信,劳驾劳驾。”

    “这……”

    “你千万别忘了。”

    “捎什么信?你们砸了在下的酒坊,这件事咱们得先行解决。”翟彪怒叫。

    “那是你的事,暂且搁下。”

    “你……”

    “你回去告诉翟勇,叫他在明晨日出之前,带了那位姑娘,到城外鸿安老店投到,知道么?”

    翟彪怎受得了?怒吼道:“反了!你这狗东西……”

    祸从口出,这句话骂坏了,人影一闪,“啪”一声暴响,挨了一记沉重的耳光。

    “哎……”翟彪摔倒在街上狂叫,叫声漏风,口中血水溢出,地上有几颗断落的大牙。

    众打手大惊,有人拔刀叫:“杀掉他们!”

    刀光一闪,“力劈华山”砍向铁腕银刀的脑袋。

    铁腕银刀冷哼一声,不闪不进,不退反进,闪电似的从刀下抢人对方怀中,双手托住了对方的双臂,抬膝急攻对方的下阴要害。

    “呃……”打手叫,站不住了。

    铁腕银刀大喝一声,将打手飞掷丈外,砸向其他冲来的打手。

    从人已先一步抄出,凳腿一抢,势如疯虎般抢入人丛,晃身闪过一刀,凳腿反抽,“噗”一声打断了一名打手的双腿,仍然勇进。

    秋风扫落叶,十余名打手叫苦连天。

    铁腕银刀走向翟彪,这位小四霸天刚爬起踉跄而逃,被他抓住背领拖倒在地,一脚踏住冷冷地问:“阁下,记住在下的口信么?”

    “你……你们都……都得死……”翟彪含糊地厉叫。

    “哼!你狠,大爷更狠,先揪下你一只耳朵……”

    “我……我记住了。”翟彪恐惧地叫。

    “这时已晚了。”

    “哎……唷……”

    翟彪狂叫,右耳轮离体。

    铁腕银刀丢掉耳朵,冷笑道:“滚!再说一个字,挖出你的狗眼珠来。”

    翟彪心胆俱裂,连滚带爬如飞而遁。

    铁腕银刀带了从人,在众目睽睽下扬长而去。

    毒剑雷奇峰已住进鸿安老店,接到人大发雷霆:“樊叔,你怎么这么糊涂?一个大姑娘落在他们手中,救人如救火,不杀至谷隐庄救人,却去浪费工夫找人捎信?你倒会自作主张,什么话?”

    铁腕银刀却沉着地说:“少堡主,彭姑娘已落在他们手中三四天了,急也来不及啦!在未摸清谷隐庄的底细之前,敌势不明贸然杀入,委实不智。属下认为他们今晚定然派高手前来报复,咱们正好探他们的实力以定进退。在此地探实力,对咱们有利,少堡主以为然否?”

    千手猿也劝道:“云里飞是老一辈的黑道大豪,手面阔朋友多,不可轻悔,引他出|岤而斗,咱们已操了三分胜算,少堡主千万忍耐。”

    毒剑一掌拍在八仙桌上,恨恨地说:“好,等他们来,我给他们讲理。”

    他眼中杀机怒涌,脸色铁青极为狰狞。

    三更天,城外夜市已散,街上冷清清,码头附近一片死寂,波涛拍打着河堤,这是唯一的声浪。

    街上突传来骤急的犬吠声,三更正的更鼓声恰好传到。天空中万里无云,众星朗朗挂树梢,有星不见月。

    一个黑影飞上了瓦面,到了东院上房的墙头。

    院子里闪出一名大汉,朗声向上叫:“朋友,有何见教?请下来谈。”

    黑影一怔,说:“哦!高明,你们知道有人来?”

    “你不是来了么?”

    “在下是传口信的。”

    “传给谁?”

    “姓左的。”

    “左爷也留下话。”

    “这……”

    “说,你们来多少,咱们接多少。”

    “咱们的人不来,免得惊俗骇世。”

    “哦!把口信传给在下好了。”

    “你作得了主?”

    “在下可以全权处理。”

    “贵姓?”

    “姓上好了。”

    “姓上?少见。”

    “咱们有人姓左姓右,自然也有人姓上姓下了。说口信吧,老兄。”

    “城西北角里余,檀溪的东岸,有座跃马坡。”

    “不错,据说是当年刘备跃马渡檀溪,逃得性命的地方。”

    “对,但真正的跃马处还在南面里余。”

    “咱们也到那儿跃马么?可惜咱们没带坐骑。”

    “请诸位前往谈谈。”

    “妙极了,咱们长上正要与你们讲理,这就走么?”

    “在下领路。”

    “请。”

    出了客店,向西进入堤根。

    黑影问:“怎么,你们只有四个人?”

    铁腕银刀走在最前面,笑道:“四个人嫌少了,你要多少?”

    “你们同船来的,不是八个人么?”

    “哦!原来你们已打听清楚了,果然灵通。”

    “另四位朋友也该来的。”

    “要谈谈用不着太多的人,对不对?”

    “谈完了立即解决,你们不全来,岂不是又得多费手脚?”黑影不满地说。

    “对,又得多费手脚,因为云里飞显然今晚并不想亲自出马,他认为用不着他出面,事情便可解决。他不来,咱们还得去找他,确是麻烦得很。”

    之后,双方不再说话,埋头急走。

    檀溪已经干涸,名存实亡,平时仅上游的檀溪湖有水,大雨时污泥浸漫,寸步难行。

    到了一处溪边的平坡,北面是树林,南面是一座颓垣散布的废墟。

    黑影向草坡中一指,说:“敝长上在溪边相候。到了。”

    铁腕银刀呵呵笑,说:“既然到了,叫他们出来吧。”

    “请多走几步……”

    铁腕银刀却向树林叫:“林里面的朋友,出来吧,这种断后路的小埋伏,逃不过在下的法眼,难道要请你们才出来么?”

    树林中共出来了十二个人,大踏步而来。

    南面的废墟中,也出来了八个人。

    铁腕银刀突向后叫:“请少堡主指示,属下听候吩咐。”

    五六丈外,出现毒剑雷奇峰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穿一身白劲装,剑负于背,出现得十分突然,那一身白裳,在星光下同样触目。夜间穿白,委实出乎对方意料之外,也可知他确是狂傲得可以了。

    “交给我。”他冷冷地说,向前走来。

    领路的黑影一怔,问道:“少堡主,是那一位少堡主?贵姓?”

    毒剑雷奇峰迫近,反问道:“你是领路的?”

    “是的……‘

    “你领到地头了。”

    “是的……”

    褥剑不让对方多说,接着冷叱:“那么,你先死。”

    黑影哼了一声,说:“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

    话未完,白影一闪即至。

    黑影伸手拔剑,但太迟了,毒剑已一掌削出,快速电光一闪,“噗”一声削中耳门,头颅骨向内陷。“砰!”黑影飞跌丈外,一声未出便已了帐。

    毒剑挥手令铁腕银刀四个人退,独自上前说:“你们退,我给他们讲理。”

    铁腕银刀久随在他身边,早摸清了他的性格,他的所谓讲理,不是用嘴而是用剑,谁强谁有理,赶忙说:“少堡主,留活口。”

    毒剑阴森森地说:“不留,谷隐庄有的是人,不怕无处找活口。”

    说完,大踏步向北面树林出来的十二个人走去。

    十二个人分为两列,整齐地大踏步接近。

    渐来渐近,五丈、四丈。三丈……在两丈外止步,领先的人独自上前叫:“朋友,咱们谈谈……”

    毒剑雷奇峰拔剑出鞘,冷然逼进,不理睬对方的话,一步一顿,似已怒极。

    对方一怔,接着叫:“那位姑娘……”

    白影来势突然转疾,怒啸声震耳欲聋,剑光如电,剑气迸发声如虎啸龙吟,看到剑光,剑气已经迫体。

    发话的人大骇,向侧急闪,伸手拔剑叫:“说清楚再……啊……”

    剑已刺入七坎要害,惨号声刺耳。

    毒剑雷奇峰毫无表情,一脚将尸体踹飞,白影疾闪,猛扑人群。

    一个灰衣人抢出,一剑点出叫:“朋友,你好狠……”

    “铮!”剑被震飞,人仍向前冲。

    雷奇峰冷哼一声,反手挥剑,灰衣人的脑袋突然脱颈而飞,无头的尸身仍向前冲。

    雷奇峰让过尸体,身剑合一长啸震天,扑入人群,剑光左右飞腾,疯狂地手下绝情。

    啸声惊心,剑光动魄,人影飘摇,兵刃乍合。

    白影疾射而出,远出丈外倏然停住。

    “砰!砰!”倒了两个。

    “噗噗噗……”另三个也摇晃着倒下了。

    西首的两个人同声惨号,摔倒在地尖号。

    十个人倒了七个,一冲错便要了七条命,毒剑名不虚传。他的剑并未淬毒,毒剑绰号的由来,是指他出剑极为歹毒,剑出鞘必定杀人,不管对方是否与他有深仇大恨,剑出鞘绝不留情。

    十二个人,只剩下三个了。

    从废墟出来的八个人,离距到十余步,急奔而至,领先的人大叫:“且慢动手……”

    一声怒啸,白影到了,剑影漫天,死神光临。

    埋伏在西面河岸旁的人,如见鬼魅般溜之大吉。

    破晓时分,有人前来收尸,二十一具尸体,用两部牛车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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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寻衅毁庄

    红日东升,谷隐庄并未差人将程大小姐送来谈判。

    当天,谷隐庄在城内外的店铺栈房,以及与翟家狼j的地根痞氓,被打得落花流水。

    白天没出人命,当晚,城内外共出了廿八条人命。

    次日一早,两艘船顺流下放,在谷隐山北麓江滨泊舟,十余名高手登陆,船重新上航,至樊城镇下施等候。

    从北面的东津关渡头,向南伸来一条小径,通过谷隐山东麓,至谷隐山游山的人,皆从陆路从东津关过渡,然后南下至紫金寺,可往南,便是谷隐寺。

    谷隐寺西麓,便是谷隐庄。庄在山麓的平坡上,下瞰山下至江边的千顷田畴,居高临下,气象恢宏,有二十余栋楼房,四周果园围绕,外围更有土寨墙,经常有人昼夜不断地巡逻放哨,不许外人接近,误闯附近的田地山林,很可能丢掉老命,庄中养食了一群异种猎犬,不分昼夜,外人决难接近庄院两里内而不被发现。

    谷隐庄召请朋友的信函满天飞,庄中戒备森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极为紧张。

    紫金寺香火冷落,只住了十二名僧人。十二名僧中,还有三名是挂单的游方和尚,实际在此苦修的只有九名高年苦行僧。

    谷隐寺的名气大,谁愿到这座破败的紫金寺进香拜菩萨?

    十余条好汉住进了紫金寺,纳了一笔香火钱,紫金寺立即成为毒剑雷奇峰的行宫,距谷隐寺仅两里左右。

    守南不远,两名暗桩火速将信息传出。

    翟家的爪牙,认为对方有船,必定从江上来,江边高手齐集,准备给对方一次凶猛的迎头痛击。

    又一次计算错误,敌人已到了紫金寺,拊谷隐庄之背,直迫庄外围了。

    雷奇峰换了一身紫色劲装,登高下望山脚的谷隐庄,冷笑一声,向手下说:“首先,咱们得将那些狗东西赶入庄内,再慢慢收拾他们,走!”

    他们往下走,不久便看到下面从江边撤回的数十名高手,正急急向庄门赶。

    “我们可以先到,先杀一阵再说。”他狂喜地叫。

    他们从庄北杀入,见人就杀,全庄立即陷入恐怖之中,哭号声大起。

    庄中火起,鬼哭神号。

    在翟家的人赶回之前,他们已从北面撤出,向紫金寺方向退走。

    翟家的人急于救火救人,不敢追来。

    毒剑退回紫金寺,咬牙切齿地说:“好了,咱们准备等他们前来送死,各就定位。记住:杀!”

    人群四散,片刻间形影俱消。

    不久,翟家的人终于赶来了。

    四十六名高手,像一阵狂风般赶到寺前。领先的是早年的黑道大豪云里飞翟英山。这位大豪年届古稀,腰干直腿朗健,矍铄不减当年,红光满面,白髯拂胸,佩一把沉重的九环刀,怒容满脸。

    闪电手刘春与翟勇紧随在他身后,也脸涌杀机盛怒如狂。

    闪电手身后是两名大和尚,一个中年黑衣女人,一个白衣戴了一朵红襟花的年轻女郎,一个十三四岁红衣小童。

    其他的人都是些拳头上可以站人,胳膊上可以跑马的好汉。

    寺外只有一个人,是雷庄主的好友九真观的青莲羽士,背着手迎上,状极悠闲。

    双方在广场上相遇,相距两丈外,云里飞举手令爪牙止步,跨前两步尽量压抑着怒火问:“老道,刚才杀入敝庄,杀人放火的十余人中有你,你不否认吧?”

    青莲羽士呵呵怪笑,说:“不错,有我,贫道为何要否认?”

    “好,你那些同伴呢?”

    “他们会来的。”

    “昨天在府城行凶的人中,也有你。”

    “对,昨晚杀人,也有贫道一份,贫道的剑下,慈悲了三位孽障。”

    “道长上下如何称呼?”

    “贫道青莲羽士。”

    “以你为首?”

    “不,贫道是听候差遣的人。”

    “哼!你……”

    “你是云里飞翟庄主?”

    “正是老夫……”

    “那好,贫道……”

    “贵长上贵姓大名?”

    青莲羽士脸一沉,阴恻恻地说:“不必盘道了,以免枉费心机浪费口舌。目下,贫道指引你一条明路。”

    “哼!你们……”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贵庄血流成河。”

    “你说是……”

    “把彭姑娘放出来,看你们的造化。”

    “什么彭姑娘?”

    青莲羽士大力不耐,厉声说:“少废话,如想保全老命,快将彭姑娘放出来,不然,谷隐庄将玉石俱焚。”

    “你们已做得太绝……”

    青莲羽士哼了一声,扭头便走,一面说:“既然你执迷不悟,贫道不必饶舌了。”

    一名中年人飞跃而出,大喝道:“杂毛老道,你不交待清楚,走得了?留下!”

    青莲羽士像是背后长了眼,身形一闪,大旋身一袖抽出叫:“开张鸿发,无量寿佛。”

    声落,中年人一声惨叫,整条右臂齐肩被袖所击断,惨叫一声,斜冲出丈外,“噗”一声断臂方行坠地。

    青莲羽土冷哼一声说:“像这种脓包,何苦出来送死?”

    闪电手一跃而出,冷笑道:“在下不才,要领教道长几招绝学。”

    “你客气,上啦!哦!贵姓?”

    “在下刘春。”

    “刘春?哦!原来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闪电手刘施主,幸会幸会。”

    “好说好说……”

    “哈哈!刘施主在江湖名号响亮,独来独往颇具声威,居然做了谷隐庄的走狗护院,岂不可怪?”

    闪电手没生气,笑道:“数天前,在下行脚襄阳,在谷隐庄作客,次日翟少庄主在平安酒楼替在下设宴……”

    “哦!对,那天你在场?好极了。”

    “道长……”

    “那晚定然是你出手掳走了彭姑娘,不然凭翟家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孽障,也不配向彭姑娘动爪子……”

    话未完,寺门紫影疾射而出,长啸声震天,毒剑雷奇峰狂怒地飞掠而至,剑影破空锐啸,猛扑闪电手。

    一名大和尚飞纵而出,禅枚一伸,大喝道:“慢来,贫僧挡驾。”

    杖花一涌,楔入飞射而来的漫天剑影中,罡风似殷雷,力道千钧。

    双方的冲势皆急如星火,出招势如雷霆,生死决于须臾,豪厘之差便决定了命运。

    剑影疾降,宛如长鲸吸水,罩住了杖山,然后倏然冲落,人影突然静止。

    和尚则挺杖前冲,冲出五六步脚下突然大乱,踉跄跨步,“砰”一声禅杖突然脱手坠地。

    众人大惊,目定口呆。

    和尚并未转身,以手掩胸,身形一晃,嗯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双脚猛烈地蹬动抽搐,身躯蜷曲扭动,不久方开始放松。地面,血流了一地。

    毒剑雷奇峰仗剑肃立,用手指点着说:“一、二、三、……还有四十四人。你们,全得死!在大庭广众之下掳劫一位姑娘,你们必须付出惨烈无比的代价。闪电手,你还不出来纳命?你是帮凶,因此你得先死。”

    云里飞拔剑吼道:“咱们上,分了他的尸。”

    “哈哈哈哈……”左面狂笑声震耳,千手猿东方义带了六名手下掠出。

    “呵呵呵呵……”右面出来了铁腕银刀与六名高手,所佩的银刀银光耀目。

    中年黑衣女人一怔,失惊叫:“铁腕银刀樊斌!”

    铁腕银刀大笑道:“原来是墨娘子,幸会幸会。小小襄阳城卧虎藏龙,有你墨娘子在,难怪云里飞敢如此胡来。哈哈哈哈!看来今天咱们天下第一堡的人,碰上了硬对头。来吧,樊某要会会你的神刃墨剑。”

    银刀出鞘,冷电四射,刺目的锋芒映目生光,传出隐隐龙吟,果然是吹毛可断的神刃。

    云里飞大骇,脱口叫:“你……你们是雷……雷家堡的人?”

    千手猿厉声道:“剑劈贼和尚的人,便是咱们的少堡主毒剑雷奇峰,你该有过耳闻。”

    云里飞心胆俱寒,魂飞大外,恐惧地叫:“谷隐庄并未招惹贵堡,天南地北相距大各一方,少堡主为何煎迫?愿闻其详。”

    铁腕银刀哼了一声,沉声道:“彭姑娘是汉中彭家寨狂风剑客彭世杰彭寨主的千金,你们胆大包天,竟敢将她从客店酒楼中掳走,你还将一堡一寨看在眼下?彭姑娘乃是少堡主的爱侣,你想想看,这笔账该如何算?”

    “老天……”

    “叫天没有用,前天晚间,在下已经给你们和解的机会,要你们带了彭姑娘至客店商谈,你们不但拒绝了,而且更在檀溪跃马坡耀武扬威。”

    闪电手大叫道:“且住!这里面有误会。”

    雷奇峰怪眼彪圆,怒吼道:“狗东西!你说误会?本少堡主要将你万剑碎尸,方消心头之恨,你给我滚出来领死。”

    云里飞却向乃子翟勇大吼:“你这畜生!你做的好事,你……”

    翟勇吓得屁滚尿流,脸色死灰,浑身在发抖,已说不出话来。

    闪电手上前,急叫道:“少堡主,此中确有误会,那位姑娘姓程,不姓彭,不是汉中彭寨主的千金……”

    “你敢否认?”雷奇峰怒叫,举步逼进。

    闪电手打一冷战,惶乱地说:“在下怎敢胡说八道?她是追魂浪子令狐楚的情人,令狐兄玩腻了,将她送给翟少庄主……”

    “闭嘴,狗东西……”

    “少堡主请息怒,翟少庄主派人将程姑娘送来一问,再决定谁是谁非好不好。”

    “哼!你还想玩什么诡计?”

    “在下天胆,也不敢玩诡计,事情是这样的……”闪电手将当天发生的事说了,最后说:“令狐楚只说那位姑娘姓程,是从白河带来的,武功平常得很,决不是江湖上名号响亮的玉芙蓉彭姑娘,在下敢用人头打赌,她决不是少堡主所说的彭姑娘。”

    青莲羽士向雷奇峰低声说:“少堡主,何不将那位姑娘叫来一看?”

    “你相信他们的鬼话?”雷奇峰不悦地和。

    青莲羽士陪笑道“反正他们跑不了,乐得……”

    “好,叫他们把彭姑娘送出来。”

    青莲羽士转向云里飞大声道:“去!派人把那位姑娘接来,在彭姑娘未曾到达之前,(奇)你们就在(书)原地等候(网)。谁要是擅自走动妄想离开,休怪咱们心狠手辣。”

    云里飞不敢不遵,立即派了两个人返庄。

    一身白衣,佩了一朵红襟花的年轻女郎缓步而出,冷冷一笑道:“天下第一堡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毒剑正在火头上,也冷冷地问:“丫头,你不服气?”

    “可以这么说。”白衣女郎轻点螓首说。

    “有兴趣试试锋芒?”

    “本姑娘求之不得。”

    “好,贵姓芳名?”

    “阴筑君。”

    “你上吧。”毒剑雷奇峰傲然地说。

    千手猿一怔,走近低声说:“少堡主小心了,她就是近些年来,崛起江湖的女煞星白衣丧门,她的丧门剑法霸道绝伦,不可轻敌。”

    毒剑雷奇峰豪气飞扬地说:“好,听说她的名号,将要压倒武林四大剑客,我却不信邪,倒要看看她凭什么敢向在下叫阵。”

    白衣丧门拔剑立下门户,点手叫:“雷少堡主,请指教。”

    雷奇峰哼了一声,轻拂着剑冷笑道:“强宾不压主,你上啦!前三剑是你的。小心了,别闪了小腰儿。”

    白衣丧门移步滑进,喝声“有僭”,剑轻灵地点出,吐出一朵剑花,走中宫排空而人,笼罩了他胸前各处要害,疾逾电闪。

    雷奇峰冷冷一笑,斜移两步信手挥剑封架。

    两招。三招……

    礼招结束,两人互换方位。

    白衣丧门一声娇叱,手上一紧,剑突发龙吟,洒出了无数道熠熠光华,凶猛地向雷奇峰攻去。

    雷奇峰咦了一声,剑虹一紧,八方分张,连人带剑锲人对方的剑网,无畏地直抢中宫。

    两人搭上手,就是一场凶猛可怖的快攻,各不相让,一剑换一剑礼尚往来,分向对方的要害招呼,狂野快速的冲刺,轻灵迅疾的闪避,形成一连串惊心动魄的凶险画面,令旁观者目眩神移,心跳加剧手心淌汗。

    “铮!铮铮!”不时暴起三两声铿锵的金铁交鸣,令人闻之心中发紧。

    “嘎……”错剑声刺耳,闻之牙龈发酸头皮发麻,这是生死关头的响声,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数十照面,七十余招。

    剑影飞腾中,蓦地一声暴叱,人影相错背向飞射,剑气徐消,尘埃飞扬。

    白衣丧门站在东首,倏然转身。

    一幅裙袂长约尺余,徐徐飘落尘埃,右腿外侧有血迹沁出,她受了伤,可能伤势不轻,血迹仍在扩大中。

    雷奇峰站在西端,右肋下衣裂血出。

    死一般的静,血腥在空间里流荡。

    雷奇峰伸手摸摸创口,摸了一手血,冷哼一声,杀机怒涌地说:“我要杀死你,你竟敢乘在下手下留情之机,反击在下一剑回报,你该死!”

    白衣丧门向后退,脸色苍白,秀丽的脸蛋颊肉在抽搐,在忍受痛楚,说:“战阵无父子,剑下决生死。本姑娘不领你的情,自作多情你是活该。但本姑娘认栽,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一跃两丈,如飞而适。

    “你走得了?”雷奇峰怒叱,衔尾急迫。

    西面的千手猿拦住叫:“丫头,此路不通。”

    “别拦她,我要亲手杀她。”雷奇峰怒叫。

    白衣丧门飞掠而过,去势如电射星飞。

    雷奇峰追了百十步,突感创口一麻,气血浮动,不由脚下一缓。

    白影冉冉去远,追之不及了。

    “下次非杀你不可。”他恨恨地向白衣丧门的背影叫,愤怒地收剑折回。

    不久,两名爪牙将程大小姐送到。

    闪电手伴同上前,抱拳施礼说:“少堡主请看,这位就是追魂浪子留下来的程姑娘,不是玉芙蓉……”

    程大小姐突然放声大哭,尖叫道:“少堡主,请替奴家作主……”

    雷奇峰粗眉深锁,惑然地间:“你是谁?你为何伪称姓彭?你……”

    “奴家是白河程家的姑娘,金狮程彪就是家父。彭驹少爷与彭姐姐在我家作客,不幸被仇家所害,彭少爷被一个叫印珮的人所击败,含恨他往不知下落。彭姐姐带奴家逃命在襄阳酒楼,被这些人把我们掳来,奴家被他们所霸占,彭姐姐恐怕也凶多吉少,她受伤被擒……”

    “你怎么胡说八道?”闪电手大叫。

    “你!”程大小姐向他一指,咬牙切齿地尖叫:“你也是凶手之一,你是抢先动手的人,彭姐姐骤不及防便被你一掌劈伤……”

    “我的天!你……”闪电手心胆俱裂地叫。

    雷奇峰愤怒地拔剑,怒吼如雷地叫:“闭上你的狗嘴,叫天也没有用。白河程家的事,在下略有风闻,彭驹兄妹在程家作客,确有其事。你们,好哇,居然用缓兵计,编出一套鬼话来欺骗在下,杀!”

    青莲羽上赶忙说:“闪电手,目下你们必须交出追魂浪子与彭姑娘,不然……”

    闪电手绝望地说:“老天!这位姑娘明明在胡说……”

    程大小姐尖叫道:“你这疯狗!你才胡说,那晚追魂浪子也在场,你与他追下楼捉住了彭姐姐架走,你……”

    雷奇峰一声怒啸,剑化长虹飞扑面上。

    有理说不清,与一个急疯了的人说理,有一千张嘴也是枉然。看到雷奇峰那狰狞可怖的疯狂嘴脸,闪电手惊得魂飞天外,扭头便跑。

    这一跑,便表示心虚,罪名落实,跳在汉江也洗不清。

    千手猿一声长啸,手脚齐动,暗器漫天飞舞。

    铁腕银刀也一声怒吼,刀光似匹练,猛扑墨娘子。

    “啊……”惨号声惊心动魄。

    雷奇峰疯虎似的扑入人群,剑出似穿鱼,手下绝情,一剑一个挡之即死。

    墨娘子的剑是黑色的,所以叫墨娘子,她的黑衣裙也是活招牌。人的名,树的影;天下第一堡高手齐至,她知道谷隐庄完了,怎敢恋战?接了铁腕银刀五六招,便徐徐退出寺前广场。

    红衣小童也不笨,也向外徐退。

    寺前的广场大乱,成了杀人的屠场。几名老和尚跪在山门外,不住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好一场惨烈的屠杀,尸横遍野。

    山林中奔东逐北,各找对手。

    雷奇峰剑下无三招之敌,连杀六名爪牙,追近了闪电手,吼声似焦雷:“留下命来!”

    恰好右面是一条小涧,闪电子心中一急,扑倒在地奋身急滚,滚落涧中向水底一钻,潜水而遁。

    青莲羽士在百步外逼上了云里飞,大喝道:“站住!说清楚……”

    还有什么可说的?云里飞猛地倒翻而回,大喝一声,一剑挥向老道的天灵盖。

    老道向侧一闪,一剑点出叫:“你会反飞……”

    “嗤!”剑刺入云里飞的左肋,入体尺余,人向下急坠,老道的剑却来不及拔出,“啦”一声剑身折断,尺长的剑身留在云里飞的体内。

    “蓬!”云里飞重重地跌倒,扭曲着大叫:“女人……祸……祸水……”

    老道上前伸手将人翻转,摇头道:“贫道无意杀你,但你却想杀我。”

    云里飞脸色转青,吃力地说:“那……那女…女人胡……胡……”话未完,一口气接不上,头向下一搭,呜呼哀哉。

    老道举目四颐,要找程大小姐。广场中人已走散,只有两对人在拼命,程大小姐已经不见了。

    他吁出一口长气,自语道:“我怀疑这件事,但苦无对证。我要找到她,方能澄清这件公案。”

    不远处,雷奇峰站在山坡上叫:“到谷隐庄,走!”

    谷隐庄共来了四十六个人,只走了六七个高手。雷家堡的人,也折损了四名,三名受了伤。

    庄中的火已经救熄,但噩运接踵而至。

    一名逃得快的爪牙,拼命向庄内狂奔,厉声大叫:“雷家堡的人又来了,快逃命去吧。”

    里外,雷家堡的人如飞而来。

    程大小姐在山脊上的草丛中,居高下瞰,咬牙切齿恨恨地说:“你们受到报应了,还有个追魂浪子尤在通遥法外,我得去找他,这没良心的畜生必须受报。”

    扮成黑小子的玉芙蓉彭容若姑娘,就在紫金寺血肉横飞的同一时间,踏入了襄阳城,真巧,进的就是平安酒楼。

    她是从陆路来的,沿途打听印珮的消息,白花不少时日,印珮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音讯毫无,令她十分失望,芳心颇为焦灼不安。但她并不灰心,慢慢打听,沿途停留,迄今方抵达襄阳。

    她站在店门外,盯着平安客栈的金字招牌自语:“我该在襄阳等,他一定还留在后面,不然为何毫无踪迹可寻?好吧?落店。”

    炎阳高照,已是午牌初,不是落店的时光,店内冷清清,酒楼上也因为缺少食客而显得冷落,倒是楼下的餐厅相当拥挤,水客们皆在此地提前进膳。

    她将包裹向柜上一放,说:“我要一间单身上房,要住几天。”

    上来一名店伙,含笑招呼:“小客官,包裹要交柜么?”

    “不交柜,里面没有贵重物品。”

    “哦!小的领客官进房歇息。”

    店门进来了两个青衣大汉,一个敞开上襟的笑向掌柜打招呼:“李掌柜,怎么啦?贵店冷冷清清,难道汉江水涨断了水客不成?”

    李掌柜苦笑道:“别提了,早几天翟家的少庄主,在酒楼上掳走一位白河来的彭姑娘,把客人都吓跑了,从此便少有客人上门,都以为本店是黑店呢,倒霉。”

    大汉呵呵笑,说:“哦!原来是这档子事,难怪。翟家比你们更倒霉,所有的店栈全关门啦!”

    “这叫报应。”李掌柜恨恨地说。

    大汉摇摇头,也说:“对,真是报应。听说那位彭姑娘,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玉芙蓉。翟家这次不长眼睛,可碰上凶神恶煞了,看样子,谷隐庄这次完了。”

    彭容若这才提起包裹,心中纳罕,心说:“我怎么被人从店里掳走了?我这才进店呢!得打听打听,是谁利用我的名号作怪?”

    她随同店伙进人西厢,信口问:“贵店的客人被掳走,是怎么回事?”

    店伙苦笑道:“小客官,不问也罢,这件事真令人愤慨,张扬出去确实丢人。

    “说说看。”

    “这……好吧,等会儿小的替你彻杯茶,再说给你听听,你便知道那些土霸是如何无法无天了。”

    “那位姑娘真姓彭?”

    “不知道是真是假,她自称是汉中来的,姓彭。她是与一位姓令狐的客官一同落店的,令狐客官说她是他的女人。后来在楼上,不知怎么两人闹翻了……”

    “这狗东西可恶!”她忍不住咒骂。

    店伙一怔,扭头问:“小客官,你……你骂谁?”

    她摇摇头,笑道:“骂那姓翟的,没你的事。”

    同一期间,印珮的船正顺流东下,船驶过襄阳,轻快地向下航。

    他是从均州上船的,曾经到武当山转了一个圈,探听武当门人的动静,看他们是否再派人至汉中寻仇。

    他不想卷人这些武林恩怨之中,万里长风的事与他无关。

    结果,武当门人毫无动静,果然不愧称名门大派,对门人弟子的个人恩怨,并不加以过问支持,武当弟子众多,个人的恩怨如果皆需师门支持,那还了得?岂不是整天得为寻仇报复而忙碌?什么事也不要做了。

    离开武当山,在均州搭上了东下的一艘便船,那是送客人至武当的小舟,空船下放,只接了他一个客人,直放安陆州。

    他不想再追踪一笔勾消,这老凶魔已经够可怜了,孤家寡人断了一条腿,遁隐深山穷荒度日,晚境凄凉,再追也是枉然,他下不了手。

    老凶魔不是杀师主凶,得饶人处且饶人,打算就此放手,只希望找到当年救了他的落魄穷儒余昭彦面致谢忱。

    这一年来,他走遍了大半壁江山,可是,仇人找到了,恩人却找不到,落魄穷儒三年前突在江湖失踪,江湖朋友竟然无人知其下落,岂不可怪?

    一年来,他少管闲事,竟未能闯出名号,但这次在白河,他开始崭露头角,江湖人知道酒狂有一位姓印的门人行道江湖。

    酒狂是字内三大绝顶高手之一,他的处境十分尴尬,他总不能籍师门荫庇行道,以酒狂的门人身份唬人哪!

    船接近了谷隐山,他坐在舱面则览江景。

    船顺水下放,舟子十分悠闲,只有一名船夫控桨,老舵工高踞舵楼以脚控舵,船平稳地顺流飞驶。

    蓦地,他看到左岸的山坡草丛中,一个白衣女人突然失足滑倒,骨碌碌向下滚,滚下五六丈便寂然不动,被草所掩无法看到了。

    “船家,靠岸,靠岸。”他大叫。

    一名船夫抢出,急问:“公子爷,怎么啦?”

    他向左岸一指,说:“那儿有人受伤,摔倒了。”

    船夫大笑道:“公子爷,船放江心,是不会管岸上的事的……”

    “靠岸救人,我给你们十两银子,救不救?”

    “这……有银子……”

    “怎样?”

    “公子爷当真?

    他掏出一锭银子,笑道:“救到人,银子是你的。”

    舟子笑道:“有钱可使鬼推磨,看在银子份上,就耽搁一会吧。老大,靠岸。”

    船转向,靠岸。他一跃而上,向上游半里地的山坡飞奔。

    船夫一怔,舵口老大讶然叫:“咦!这位公子爷斯斯文文。跑起来却比鹿还快,真是怪事。”

    到了山坡的草丛,白衣女人已昏厥了。他将人翻转,吃了一惊,脱口叫:“血!她受伤不轻。”

    当他看清姑娘腿外侧的创口,心中一粟,说:“是金创,糟!失血过多,不知她家在何处,总不能将她救上船带走哪!”

    一捏人中,取出一颗丹丸,塞入姑娘口中,一捏牙关丹药下喉,片刻,姑娘突然张开朦胧秀目,猛地出掌劈向他的脸部。

    他手急,一把接住叫道:“我是救你的,你跌倒昏厥了。”

    “你……”

    “我过路的。”

    “他……他们呢?”

    “谁?”

    “追……追杀我的人……”

    “有人追杀你?”

    “有……有许多人……”

    “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家。”

    “我……我家在池……池州府。”

    “好,我先带你离开。”

    “谢谢你。”姑娘虚弱地说。

    抱起人回头,四顾无人,追的人大概不在附近。上了船,他叫:“快开船,快!”

    舟子大惊,说:“公子爷,你……小的担待不起,这位堂客……”

    他一急,说:“这位堂客遇上强盗,再不走强盗便要追上来了,那时你们……”

    听说强盗要追来,舟子们屁滚尿流,火速开船,四支桨全架上了。

    他心中好笑,将姑娘送入客舱,掩上舱门说:“我这里有最好的金创药,立即替你包扎。你的创口太?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