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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之携手末世第10部分阅读

    即使伊莫顿离开了,他们也可以凭借飞艇甩掉缠上来的怪物。

    庄纳顿无事可做,就在院子里和瑟琳娜聊天:“我说美人儿,你想跟我们一起走,总得有个目的地吧”

    瑟琳娜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伊莫顿的身影,随口答道:“当然。”

    “哦,那是哪里?或许我们顺路?”庄纳顿第一次得到实质性的回答,兴奋地问道。

    “是我父亲……所在的地方。”瑟琳娜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呢喃。

    一个多小时后,氢气瓶和其他的东西终于被全部搬到车上,欧康纳抹一把头上的汗,露出轻松地笑容:“好了,我们可以出城了。”

    这句话一说完,庄纳顿就欢呼起来,安娜也觉得松了口气。亚历山大港虽然美丽,这次两日游可不怎么美好。而且站在拥挤又安静的街道上,总有一种发瘆的感觉。她向伊莫顿走去,伸出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两只手大小分明,粗细立辨。“伊莫顿——”

    他回过头,一双眼专注地看着她。安娜笑了笑,柔声说道:“我只是想叫一叫你的名字。”

    离开亚历山大港,下一站是哪里?无论是开罗,或者伦敦,都不再是他们熟悉的地方。安娜不知道伊莫顿是否想留在底比斯。这里有卡纳克神庙,和他们三千年前的人生轨迹。但是既然他们没有和那些雕像的主人一同作古,就要继续走下去。

    “所有人上车,我们要回去了!”欧康纳打开车门喊道。他把车子加满了油,试着发动。这辆车好得出乎意料,估计有八成新,仪表完好,装载量也不错。他回头看了看车内的情况,又看向安娜:“安娜,你能不能让伊莫顿坐副驾驶?女孩子体积小,你们三个加庄纳顿可以在后排挤一挤。”

    “没问题。”安娜瞄了一眼车内的情况,爽快地答道。如果坐在后排,伊莫顿怕是连腿都伸不出去。本着医学院救死扶伤的宗旨,她让庄纳顿坐在最里面,绮芙莲居中,她和瑟琳娜挤在右侧,正前方就是伊莫顿。她们刚刚坐稳,瑟琳娜突然问道:“咦,这是什么?”

    座位下躺着一本深色的笔记本,正在绮芙莲脚下。她立即弯腰捡了起来,好奇地打开。

    “啊,那是——”安娜这才发现放在身边的‘神父’的笔记滑落了,“不好意思,是我掉的。”

    绮芙莲侧头看了看她,‘啪’地合上本子,递了过来。

    “谢谢。”安娜伸手来接。还没等她拿稳,绮芙莲一下子松了手,本子差点又掉了下去,安娜不由‘啊’了一声。

    伊莫顿闻声回头,正好瞥见绮芙莲的侧脸。她的眉毛向上挑起,嘴角却向下撇,露出一个傲慢而带着讥讽的表情,随即恢复了原来的神态:“对不起,我失手了。”

    “没关系,搬了那么多东西,手抖很正常。”安娜笑着说。

    伊莫顿靠在椅背上,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tobentued……

    ☆、33、最新更新

    和进城的惊险相比,出城显得太过轻易,车上的气氛却一直保持奇怪的凝重。进城时,他们挤在一辆哈雷戴维森上,几乎是赤手空拳地踏入险境都还能谈笑自若。现在开着车满载而归,能继续保持欢脱的却只有庄纳顿一人。

    安娜和瑟琳娜没什么话说,闭上眼假寐。车子开到一半,安娜脑中突然一震,猛地坐了起来,全后排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前排伊莫顿的肩膀,很严肃地问:“伊莫顿,你系好安全带了吗?”

    众人:“……”

    “我看到飞艇了!”庄纳顿突然指着窗外叫道:“亚历克斯,我们回来啦!”

    那架朴素而简陋的飞艇静静地停在沙漠里。随着车子的接近,一大一小两个黑点从飞艇上奔了过来,向他们挥舞着双手。欧康纳几乎没把车停稳就冲了出去:“亚历克斯!”

    安娜迅速跳下车打开前座的车门。伊莫顿正在低头研究身上的三点式安全带(1),用有些困惑的表情看着她。安娜伸手帮他把安全带解开,解释道:“伊莫顿,这就是一个保险装置,避免你的头在急刹车时撞到前面这块透明的板上。”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伊莫顿曲线优美的头颅。虽然他身具神力,但那也不一定具备金钟罩或者铁头功的防御功能。她自己在车祸上栽过一次,对于此类意外有着本能的警觉。

    “爹地,妈咪!”饶是亚历克斯的心智远超同龄小孩,在父母晚归一天一夜之后也会焦虑恐惧。他扑进欧康纳怀里,看到绮芙莲好端端地坐在车上,终于松了一口气,“爹地,下车你们一定要带上我,一个人呆着没意思透了!妈咪!妈咪?”

    安娜顺着她的话音看向绮芙莲,她旁边的庄纳顿都努力移动身体要向外甥表达出喜悦之情了,她却还坐在椅子上,睁大眼睛看着亚历克斯。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亚历克斯灵活地跳上后座,绕开瑟琳娜,扑进绮芙莲怀里。“妈咪!”

    “亚……亚历克斯。”绮芙莲轻声说着,缓缓张臂把儿子抱在怀里。

    伊莫顿正在分神注意她的反常,一只手突然向他的肩膀拍来。他微一侧头偏开,伊西那镶着一颗金牙的大嘴就出现在面前:“嘿,老兄,你哪位?”

    安娜向前走了一步,伊西已经非常爽朗地对她笑道:“太好了,你终于把那个怪物甩掉了!想到他,我一天少吃三顿饭!”

    安娜喉头哽了哽,咽下问他一天到底要吃多少顿的冲动,侧头看向伊莫顿。伊西认不出来也是正常,杀死哈夫曼后,他的容貌就在飞快地恢复。双眼眼角微微下倾,鼻梁高挺,面颊丰润,新生的皮肤已经转为埃及人特有的蜜色。此时穿着一条围腰站在沙漠中,虽然身形健硕,却显出一种饱学之士特有的沉静与风华。

    安娜不知怎么想起前世的一句话:‘小心看进眼里拔不出来。’,她只是这么看着伊莫顿,心里就忍不住觉得欢喜。伊莫顿立即捕捉到她的目光,肃穆的神情悄然融化,对安娜展开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们拥抱过,接吻过,对彼此并不陌生。但是这一刻,安娜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安卡苏纳姆记忆深处的那个站在高台上的爱人和眼前的伊莫顿悄然重合。他站在正午的骄阳下不闪不避,眼睛明亮如同阳光。而看向她的眼神,却像是埃塞俄比亚高低泻下的青尼罗水,澄澈而湍急;柔和而激越,只用一个微笑,就虏获了她的心。

    伊莫顿向她伸出手,安娜大步走过去,与他相握,顺着那力道仰起脖颈,和伊莫顿唇齿相依。这一次,他的嘴唇暖而软和,充满生机。即使看不到伊莫顿的表情,安娜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愉悦。之前安娜不畏惧他,伊莫顿自然感动,但他更享受她现在凝视他时眼中掩饰不住的热情。她像小兽一样咬噬他的唇,贴紧他的腰,眼睛闪闪发亮。伊莫顿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亚历克斯,把你的眼睛和嘴巴都闭上!”庄纳顿‘啪’地拍了一下儿子的额头,亚历克斯坐在绮芙莲身边,终于从他们身上转开注意力,抬头好奇地问道:“爹地,他就是伊莫顿?”

    “对。”欧康纳揉了揉他的头发。绮芙莲突然放开亚历克斯,对欧康纳说道:“瑞克,你过来一下。”

    两个人走到车后,欧康纳问道:“绮芙莲,怎么了,什么话要避开孩子?”

    “瑞克!”绮芙莲拉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说:“我们真的要和他们两个一起走吗?”

    “不是约好——”欧康纳诧异地开口,绮芙莲竟然伏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瑞克,让他们走,让他们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好不好?”

    “嘘……”欧康纳知道伊莫顿耳聪目明,连忙示意妻子轻声,“绮芙莲,之前你不是和安娜相处得不错吗?到底怎么了?”

    “就算说好让他们用飞艇,也可以让伊西把他们载到想去的地方再回来接我们……瑞克,看到他们我的心就乱了!“绮芙莲正说着,伊西已经黑着脸向他们走过来。

    “欧康纳,我怎么还会相信你!说好昨天晚上五点,飞机也没这么晚点的!”

    欧康纳感激他照顾儿子,急忙赔着笑脸:“伊西,你是没进去才会说这话。快看看我们带回来的东西,一两个月不用愁吃穿了。”

    伊西往车里望一望,看到庄纳顿浑身金光闪闪,顿时被耀花了眼睛。也不去管那些粮食用具,就巴巴地把他看着。庄纳顿立即抓紧领口(里面有很多项链),警惕地喊:“想都不要想,这些都是我的!”

    欧康纳被这对活宝弄得哭笑不得,绮芙莲的异常也让他觉得不安,遂拍拍妻子,又伸手向儿子召了召,缓声说道:“你是太累了,去船舱里补一觉罢。”

    绮芙莲捂住眼睛,摇了摇头。

    伊西突然想起一事,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卷轴,递给欧康纳:“对了,昨儿个那只鹰又来了,应该给你的。”

    安娜和伊莫顿依偎了一会儿,听到这句话,也转过身来。上一次,那个法老侍卫给他们的消息是‘怪物’,这回又是什么?这会儿电报电话信件全无用处,信鹰倒是千金难买的好邮差了。

    欧康纳立即接过来展开,上面依旧只有一个词:‘帝王谷’。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这么多,待会儿补全,买过的同学不用加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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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最新更新

    伊莫顿沉默了一会,微微点了下头,说道:“好。”

    安娜挽住他的手一僵。即使她再粗心大意,此时也发觉绮芙莲不一样了。她的行止比之前优雅很多,但是无论是神态和言语都带着明显的恶意。这样的绮芙莲,她并不陌生。早在初次觐见法老时,她就一直咄咄逼人……等等,那不是绮芙莲,那是纳菲尔提提!

    伊莫顿似是心意已决,直接带着她往飞艇走去。安娜挣了挣,低声叫道:“伊莫顿,她——”

    “该来的,总会来。与其怯懦躲避,不如坦然相迎。”伊莫顿把往怀里收了收,淡然说道:“其实,我本也打算去帝王谷。”

    庄纳顿扶着车子,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转头问欧康纳:“知道有宝贝,绮芙莲为什么告诉他们?就算她不要,可以给我啊!”

    “妈咪……”亚历克斯皱着眉头叫了一声,仰头问道:“爹地,妈咪怎么了?”

    庄纳顿揉了揉他的头发:“大人的事,你这两天吃饱了没?”

    飞艇速度不慢。日上中天时,六人一怪已经飞到帝王谷正上方,下面的漫漫黄土间隐约能见到一队人马。欧康纳精神一振,指着那里对伊西说:“降落!”随着飞艇越飞越低,可以看出帝王谷里起码有五百人以上。安娜心生警觉:看他们的服饰,必然是阿德贝所带领的侍卫队。阿德贝恨伊莫顿入骨,还曾向她飞过弯刀。她指着这支队伍对伊莫顿说道:“他们竟然没有被感染!”

    “果然。”伊莫顿似乎毫不意外,对安娜笑道:“欧康纳一家和那个船夫,包括你我,也没有人出事。”

    “你是说……”

    “当时进入阿姆谢的人,没有一个被感染的。”伊莫顿站在栏杆边,腰背挺直,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向飞艇围拢的人群:“安卡苏纳姆——安娜,不用担心,帝王谷如今不过是一座空城。更何况,你已经消除了我的诅咒。”

    一阵震动,飞艇略微倾斜地搁在半山腰。他们刚下飞艇,阿德贝就在不远处下了骆驼,领着几个黑衣大汉快步走来。欧康纳张开双臂和阿德贝拥抱了一下,绮芙莲和亚历克斯也走上前去。

    “看到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阿德贝说着,脸色突然一沉:“伊莫顿!”他的话音刚落,一阵金属鸣响:阿德贝身后的五六个人立即拔刀出鞘,指向伊莫顿和安娜。阿德贝扬起左手,往下一压,那些人才垂下了手臂。但还是握紧刀柄,蓄势待发。阿德贝仔细打量了一下伊莫顿,突然开口道:“八年了,你分毫不变。”

    伊莫顿淡然一笑:“以后会的。这么多年,你们世代尽职尽责地看守我,真是辛苦了。”

    “阿德贝,为什么叫我们来帝王谷?”见形势不妙,欧康纳立即打岔。安娜带着笑立在伊莫顿身边,心里却涌上一股杀意。这群人在三千年前让伊莫顿遭受红带酷刑,再看守了他三千年,现在依然是一副处之而后快的架势。‘现在伊莫顿法力高强,为什么不一下子清掉他们?’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蓦然升起。

    她的视线随即转向阿德贝后方的那些人,他们无一例外地穿着黑袍,看起来都挺年轻,有一部分似乎还不到十八岁。

    伊莫顿拍了拍她:“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安娜猛地抬头看向他,对上伊莫顿的双眼,才发现自己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我们需要帮助,而且目前这里比较安全。”阿德贝正在回答欧康纳的问题:“冥王的军队消失后,我们离开阿姆谢,才发现途经的村庄城镇都被怪物占领。它们好像不会思考,不知疲倦,不觉疼痛,唯一有兴趣的事就是啃咬活人。我们折了几十个弟兄。奇怪的是,一进入帝王谷,那些怪物就不再追赶。法老庇护了我们。”

    刚刚从亚历山大港出来的众人都有些兴致缺缺,阿德贝的下一句话却唤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些怪物有点像复活了一半肉体,但没有复活灵魂的木乃伊。难道灾难也和古代的诅咒相关?既然它们畏惧帝王谷,这里必然不同寻常。”

    “你的意思是——”欧康纳抬起眼睛,吃惊地看向阿德贝

    “欧康纳,我们留在家中的父母,妻儿,子女都变成了那种东西。我要让他们恢复原样。”阿德贝终于显出疲惫的神色,“这件事,也许只有你们能做到”

    十八世纪初正是全世界对古文明疯狂劫掠的年代,继塞提一世,拉美西斯墓被发掘后,1922年,闻名遐迩的图坦卡蒙墓也被发现。闻风而来的欧洲人和埃及人一起在整个帝王谷到处挖掘,拉出来的木乃伊被作为船只的燃料。如果有宝物,这些盗墓者必然捷足先登,敬畏法老的阿德贝怎么可能找到?

    欧康纳侧头望向妻子,绮芙莲盯着阿德贝,脸上散发出奇异的光彩。他微微一怔,已经听她低哑地说道:“跟我来。”

    阿德贝看了她一眼,几乎是立刻低下头,跟在她身后。欧康纳反而慢了一步,亚历克斯跑上前拉出他的手。庄纳顿着急地叫道:“等等,别歧视残疾人!”但是这次,没有一个人顾得上他。伊西跳下飞艇,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相信我,留在这里才是对的!”

    安娜看着绮芙莲大步离开,行动果决,方向明确。一个念头突然升起:难道她是去拿祭司权杖?

    伊莫顿挽起她的手,跟在黑衣人后面走着。想起‘神父’的笔记,绮芙莲手头最大的依仗就是太阳金经。安娜低声问道:“伊莫顿,太阳金经还会威胁你么?”

    伊莫顿笑着摇摇头,很快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他们两人都发觉了绮芙莲的异样,并感觉到潜藏的危险。伊莫顿从来不怕危险,他只怕不知道危险是什么。安娜不再犹豫,和他并肩而行。她暗自警醒,不求帮上伊莫顿,首先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绮芙莲不仅性情大变,身手也好了太多。连哈德贝这样体能杰出的男人随着她在千疮百孔的遗迹中上上下下都有些勉强。亚历克斯已经被欧康纳抱在怀里,一张小脸被晒得通红。

    伊莫顿突然问道:“你还记得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安娜已经有些气喘,闻言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况,再翻出遥远的记忆作对比,顿时停下脚步:“前面——前面就是塞提的——”

    “是的。”伊莫顿看着绮芙莲灵活地进入已被发掘的墓道,举步往前,安娜却拉住了他的手臂:“伊莫顿,她不是说祭司权杖不再法老墓中,是由王子放置的吗?不要下去,我一种非常不详的感觉……”

    伊莫顿抓住她的手腕,第一次及其严肃地对她说道:“安卡苏纳姆,在你被哈夫曼攻击的时候,我向太阳神许愿,愿以此身换得能够抵挡它的力量。”

    “伊莫顿!”安娜叫道。

    “拉神给了我力量,却没有收取我的性命。如果此事是神的安排,我焉能躲避!”伊莫顿抬起右手,腾空虚抚过她的脸庞。安娜喉头哽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一走进墓道,扑面而来的阴冷顿时胜过人们身上阳光的灼热。欧康纳点亮了打火机,微弱的光线下,墙壁上的涂鸦隐约可见。这些都是‘考古队’和来参观的游客留下的,安娜可以分辨出大堆用各国语言写的粗话脏话,比如想要和塞提发生什么不道德的关系。她暗自一笑,这些东西反而让她放松下来。它们明确地标示了现在的年份,已经把那个古老的帝国远远抛下。

    伊莫顿沉默地走在她身后,不时在她踩到碎石时托她一把。安娜探出的脚尖突然比预料更早地踏上地面——他们已经进入墓室。

    和甬道一样,墓室墙上一片狼藉,原先的壁画变色剥落。跟着哈德贝下墓的大约有十二三人,把前室塞得满满的,却几乎不发出声音。绮芙莲一直向里,走到最后一面墙壁前,慢慢回过身来。

    整个房间随之一亮,四壁插着的火把无风自燃。安娜一下子睁大双眼,伸手向腰间摸去:那个站在墙壁前,戴着黄金面具的女人,根本不是绮芙莲!

    她缓缓把面具推了上去,露出的嘴角勾出越来越明显的弧度:“安卡苏纳姆,伊莫顿!地狱无门你自投!”

    安娜一时还分不清眼前的是真实还是幻像,她已经举起手中的金剑,奋力刺向那堵墙壁上方的荷鲁斯之眼。足有6英寸厚的土墙应声裂开,露出深藏其中的暗红色大门。

    “铁!”欧康纳失声叫道。在古埃及,铁器是比金器更加贵重的东西,何况是一扇完全由铁铸成的大门?

    “父王啊,无辜枉死,长眠了千年的父王啊,请渡河来到此岸,罪人已进入你的门扉!”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了,写不完,先到这里,明天再补吧。

    木乃伊归来1当中,绮芙莲发现了伊莫顿,另一队美国人嘲笑她:“听说你发现了湿乎乎的木乃伊,晾干了可以当柴烧。”事实上,欧洲人确实把大量的木乃伊作为轮船前进的燃料。

    放一张帝王谷的图:

    ☆、35 最新更新

    大门猛地向两侧打开,重重地撞到墙壁上。一股狂风顷刻间从门内咆哮而出,席卷了整个墓室。安娜只觉得口鼻中都被浓重的灰雾填满,隐约间有无数的手臂在拉扯她。但是廓尔喀刀劈下,却空无一物。

    有人切实地抓住她的手腕,安娜以为是伊莫顿,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一道刀光的残影:是哈德贝!

    他的弯刀毫无余地地向她劈来,眼神犹如恶鬼一般。一身古埃及的侍卫服饰,仿佛三千年前的场景重现。安娜一时从头顶冷到脚心,下意识地挥刀格挡。一声尖利的碰撞声后,廓尔喀刀应声崩作两断!

    哈德贝突然变得力大无穷,被这么一阻,刀势丝毫不减,眼看就要让她身首异处!

    一个人突然大力撞过来,硬生生地□刀锋下。那把弯刀不及改向,硬生生地劈下他的肩头,竟然一路断肉拆骨,笔直地从锁骨处切到腹部!

    安娜捂住嘴巴,看着那人的半边身体慢慢分开,里面的脏腑合着一腔热血喷涌而出。一直有力的大手一把把她拖到身后:“伊莫顿!”

    却原来千钧一发时,伊莫顿一把拎起黑衣人中的一个扔到哈德贝刀下,缓了她的危急。

    哈德贝看着同伴,眼神片刻恢复清明,随即尖啸一声,被更刻骨的恨意淹没。他长长地打了个呼哨,十数个部属迅速向这边聚集。

    “伊莫顿!”

    “安卡苏纳姆,你先走,我来断后!”伊莫顿推着她往出口处走去,一边抓过一个武力稍差的法老侍卫,像兵器一般抡在手中。

    可怜那年轻人被自己的伙伴连劈数刀,血人也似。黑衣人不愿意再杀伤同伴,下手多有顾忌,伊莫顿且战且退,慢慢挪动到甬道的入口处:“快走!”

    绮芙莲沙哑的声音在灰雾中响起:“安卡苏纳姆,你怎么可能逃得掉?即使杀不了伊莫顿,我也要杀了你!”

    一语未毕,剑锋已至。她身形诡谲,绕过伊莫顿的后方,向安娜挺剑刺来。那把剑非金非铁,带着浓重的阴气。伊莫顿微微一瞥,就认出这是塞提赐给公主的的祭祀用剑。这把剑在死者之渊淬炼过,一旦见血,活人便会被千百亡灵活活拉入地府。他手臂用劲,把人盾高高地向绮芙莲甩去,一边护住安娜闪避。安娜失了廓尔喀刀,又在灰雾中目不能视,只能拔出刀鞘挡在要害前,肩膀已经被一个侍卫抽冷子砍伤。

    伊莫顿知道离开艰难,缓缓吸了口气,大声吟诵咒文。一股黄沙出现在墓室,把灰雾冲淡了一些。十几个侍卫都被黄沙缠住,卷到空中。在墓室中用咒杀人是大凶,更不要说是法老的墓室。因此伊莫顿没有要他们的性命。

    安娜开始不断咳嗽。绮芙莲突然放声大笑,对伊莫顿说道:“伊莫顿,你可知这雾是什么?”

    “死者的亡灵。”伊莫顿冷声答道。这股无形无质的雾,正是无数互相挨挤的亡魂。是为塞提一世殉葬的众多魂魄,死后也永远是他的奴仆。

    “这些亡灵,生前谁不尊你一声大祭司,把你奉得太阳一般,可是最后,你却将真正的太阳沉没!”绮芙莲森冷地说道,一阵阵鬼哭随着她的话语越来越响,雾中的人影渐渐清晰,面目可辨。安娜放眼望去,一张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都是漆黑得没有眼白的眸子,死死盯住他们两个。伊莫顿淡淡一哂,伸手把安娜护在怀中:“不错,杀死法老的正是我。你和大王子因此把安卡苏纳姆埋入亡灵之城,又将我活活做成木乃伊,承受红带之刑,已经是三千年前的事了。”他指向紧紧抱着儿子贴墙而立的欧康纳:“奈菲尔提提公主,你当知这阴气对生人极为不宜,竟然不顾惜自己的儿子吗?”

    绮芙莲微微一怔,偏头看向亚历克斯。其他法老侍卫都已狂化,欧康纳却还是原本的样子。他满头是汗,双眉紧皱,嘴唇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伊莫顿有次一问,也是感念亚历克斯救过安娜的性命。谁知绮芙莲犹豫片刻,反手从铁门内侧拔出一物,用力抛向半空!

    那一瞬间,黄土垒成的墓顶好像被一把透明的刀刃割开,无垠的夜色一闪而过。伊莫顿第一次悚然变色:“祭司权杖!”

    与此同时,墓室里此起彼伏的鬼哭声戛然而止,深灰的人影们匍匐地下。一声深长的叹息不知从何而来,回荡在墓室中。

    安娜握着伊莫顿的手臂,只觉得一股寒意从骨髓里透出,让她整个人不可抑制地开始发抖。这个嗓音,这个嗓音……

    绮芙莲仰起头,泪眼迷蒙的望着半空:“父王!”

    安娜猛地抬头,一时间竟然双膝一软,站立不住。这种几乎是来自骨血的畏惧,完全是属于安卡苏纳姆的。她看向绮芙莲,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帝王谷,会让她们的前世压倒今生?

    伊莫顿满头冷汗,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而来。祭司权杖是唯一可以劈开生死之门,让亡魂与阳间相同的法器。虽然历代由神庙保管,却只有帝王血脉可以启动。而且若非有绝对的执念,根本不能成功。安娜勉强压住几乎窒闷的恶心感,从地上捡起法老侍卫扔下的弯刀。虽然一直逢凶化吉,但她感到这次真的不好了。塞提身为法老,又在冥间,纵使伊莫顿也无法匹敌。在这阴气四溢的墓|岤,拉神未必还会眷顾他!

    那声叹息后,向伊莫顿和安娜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强。安娜咬紧牙关,已经难以支持。只听‘碰’地一声,她闷头闷脑,还未醒过神来,身子已经拔地而起,直接飞撞到了后面的墙上。这一下撞得不情,安娜直接滑落在地下,一时爬不起身来。

    伊莫顿心神一分,顿时被压得单膝跪地。他勉强挣起,拼着全身气力抬起手来,要以自身的法力挡住塞提汹涌的威压。

    正在这时,一只尖锐的爪子从地下钻出,一把□他的左肩!

    这一下疾入闪电,变生肘腋。连那股压力都微微一缓。安娜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从肩骨穿入,再由后背破出,细长的指爪上血肉宛然!

    她怎么忘了瑟琳娜!

    自从到了帝王谷,就不见她的身影,也无人在意。谁知道!

    安娜几乎把牙根咬出血来。伊莫顿整个身体因为疼痛而绷紧,那只手随即抽出,留下一个露着白色骨茬的血洞。法力一撤,伊莫顿健硕的身躯也像断线风筝一样向后飞去。安娜忍痛撑起身子,不顾这一撞的力道,张臂去接。只觉一阵锐痛袭来,小臂骨和几根肋骨竟是断了!

    若是常人,这么一撞必然颅骨破裂。伊莫顿有安娜一挡,也缓不了多少。大量的血液从他的口鼻喷出。安娜也是神智恍惚,痛的眼前发黑,那股力量不依不饶,又是凶猛地一波袭来。她心中一阵清明,情知这样下去,两人再无生路。耳中又响起伊莫顿的话:“我愿以生命向拉神献祭……”

    她虽曾为神妾,却从未得到过神谕。安娜用左手掐住断折的右臂,心中全力回忆在尼罗河边重伤里昂的感觉。还有之前,在地中海边杀死感染体的瞬间。

    伊莫顿半压在她身上。她能感觉到他肌肤的热力,却无法让他和自己移动半分。脑中浮现出说过的话:“拉神答应我了。”

    绝不能,绝不愿就在这样死去!

    ☆、36

    安娜集中精神去捕捉那种感觉,脑中轰然一声,一阵尖锐的剧痛像是在撕裂她的神经。五脏,大脑,骨髓内部都火辣辣地灼痛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满脸。她强撑着保持意识,手指痉挛地扣住地面。因为用力过大,指甲崩裂,她却一无所觉。

    帝王谷之外的撒海拉沙漠,几个第几感染体正在红海边漫无边际地徘徊。他们还穿着考古队的工作服,脸皮已经被晒成了一层僵硬的死壳。他们被一堵看不见的屏障隔在帝王谷之外,前方的茫茫碧波又难以跨越。一个感染体的脸上突然被几点水珠击中,它茫然地瞪着双眼,‘看’着莫名翻腾起来的海水。一波二米多高的浪头突然升起,对它们当头拍下。这些低级感染体被急流一卷一带,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又一个浪头重重打下,海水落地后竟不后退,反而像是有生命一般沿岸而上,蜿蜒向前,顷刻间形成一条往高处‘流’的小河,在烈日下闪闪发光……

    伊莫顿虽然身受重创,却神智不失。他吐出几口血块,紧盯着半空中的祭祀金杖默诵咒文。杖身开始上下颤动,那股压力也减弱了些许。绮芙莲立即察觉,她手臂一挥,哈德贝等人周围的黄沙立即散去。哈德贝双目赤红,一得自由,立即操起弯刀扑向两人。

    伊莫顿本就是强弩之末,右肩的伤口擦过肺部,呼吸都是艰难。在他眼里,哈德贝的身形犹如慢动作一般,那把弯刀劈下的弧度都看得清清楚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如此。他咳嗽着拼力向前,想要在那把刀落前,把半昏迷的安娜护在身下。

    哈德贝的靴子就在面前,安娜发着抖,刀刃划过的飒飒风响如同最后的丧钟。她努力睁大双眼,却只抓到那一抹银色的残影。一蓬猩红随之溅起,落在她的颈侧,脸颊上,眼睛里。她感到伊莫顿身躯一震,却一声不吭。一股温热的液体涓涓流下,濡湿了她的衣袍。

    快一点,再快一点……

    绮芙莲抬起手臂,阻止哈德贝再一次挥刀。她亲自提着剑,缓步走到他们面前:“安卡苏纳姆,伊莫顿!这一次,我要你们神魂俱灭,再无翻身的机会!”

    她偏头笑了起来,眼中却一片冰冷。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父王不会英年早逝,王兄也不会恨她到根本不想再见到她。她一生的幸福欢乐,她的依靠和至爱,都在这两个罪人手中戛然而止。她怎能不恨!

    “父王,父王,父王!”绮芙莲双手握剑高高举过头,又狠又准地刺下!

    就在此时,墓|岤里发出了一阵沉闷的轰鸣,绮芙莲身后的墓墙吱嘎嘎响了两声,就像软壳鸡蛋一样崩碎了!砖块破裂处,一股湍急的激流破墙而出,兜头兜脑地向绮芙莲灌了下来。这股水流声势之大,不亚于每年尼罗河泛滥时的潮水,顿时把她整个儿掀翻,远远地抛了出去!

    这时,整个墓室已成汪洋,只有安娜和伊莫顿所在的角落滴水不沾。安娜仰起头,强压住已经不堪负荷的大脑,让一人多高的浪头紧紧追着绮芙莲和法老侍卫们,直到把它们吞入其中。她的胸口烦恶欲呕,额头上沁出一层密密的汗珠。一只手轻缓地从她发际抚过,耳边传来伊莫顿微微沙哑的语声:

    “安娜,做得好……”

    “绮芙莲!”欧康纳也被波及,用力托着亚历克斯在近一人高的水中挣扎。手上是儿子,那边是妻子,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助。绮芙莲像是被困在一个玻璃罩中,连浮上来呼吸一口都不可能,正惊惶无措间,一道金光瞬时分开水层,她甚至能看到抓住祭司权杖的那个模糊的人影……

    “父王!”

    塞提一世对她点了点头,慢慢转向安娜和伊莫顿的方向。安娜的胸口急促地起伏,她能感觉到一股更加雄浑的力量正在和她争夺主控权,而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所有的海水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定在这一刻,安娜感到刺骨的剧痛正在把她撕碎,脸色转青,终于喷出一大口鲜血!

    伊莫顿抱着她,勉强支起身子,第一次仰头与塞提对视。对方的视线诡异难明,伊莫顿单掌当胸,深深地对它俯下头去,直至前额触及地面。

    这是古埃及最郑重的礼节,这也是一个强者,一个罪人,无声的哀求。

    安娜觉得身上的压力轻了许多。她再次感觉到了自己,感觉到手臂和胸口的钝痛,口鼻中一片泥泞。她缓缓抬起眼帘,正看到了伊莫顿浑身浴血,以额触地的景象。安娜瞪大眼睛,颤动着双手,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绮芙莲从地上爬起,伸手去握塞提一世的手臂,却摸了个空。奈菲尔提提的后半生,都在不停地回忆在他庇护下的那段日子。也只有这些回忆能让她撑下去。法老遇刺后,第一个迎接她的是大王子的一个耳光:“谁让你知会父王的?你杀死了父王!”

    是的,安卡苏纳姆和伊莫顿通/j的事情,是她暗示仆从透露给父王的。连那一天他们见面的时间,地点,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为了置安卡苏纳姆于死地,她花了大量金钱买通各宫的女官和仆从,只为了得到他们的行踪。摸出了规律后,她终于按捺不住,把父王引来,又跑到高处观看。

    奈菲尔提提满以为会看到父王暴怒之下,重刑处死那两人。谁知道……

    她收回手蒙住自己的双眼。

    此时,整个墓室寂静得可怕。安娜伸手握住伊莫顿的手腕:既然罪是我和你一同犯下,自然该由我们一同承担!

    ☆、37 最新更新

    伊莫顿眼神深暗,在塞提一世面前俯□,指尖已经触到剑柄。安娜头痛得像要爆开一般,恨意猛然席卷而来!

    还不够吗?伊莫顿身受红带酷刑,三千年生不如死;她灵魂和肉体分别转生,差一点永远和他错过。古埃及等级森严,王族和贵族杀一个平民如同杀一只狗;而他们以下犯上,弑君渎神,就得以永生永世来偿还!

    安卡苏纳姆爱慕王权,因为王权至高无上。但是对安娜来说,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一命还一命,她和伊莫顿所付出的代价,已经够了!

    一口气噎再胸前,连血液都燃烧起来。安卡苏纳姆痛苦地蜷缩着,觉得眼前一片惨白。太过激烈的窒闷感让她捂住胸口,有什么东西正在破体而出,要把她和这里的一切烧成灰烬!

    塞提一世脸色突变,他能明显地感到那股一直被自己压制的力量正在不断增强,几乎要脱出控制!墓室内凝固的水流表面开始微微波动,继而左右摇晃。他不得不把注意伊莫顿的心思分出一半,来束缚这股力量。与此同时,一直沉默的亚历克斯大声叫了起来:“爹地,你看——”

    塞提一世低头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痛苦地嘶吼一声,不能自控地向后疾退;原本就模糊的身影,蓦地化成一团雾气。与此同时,安娜深深透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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