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轮回巅峰 > 轮回巅峰第164部分阅读

轮回巅峰第164部分阅读

    ,只要在短时间内,恢复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力量,他就不渝被人揭穿身份。大不了,到时候把这一家老小都杀了就是,杀一个是杀,杀一窝也是杀。

    中年男子很道,虽然明显,还还有很多话想问。譬如楚影为何会突然晕倒,是否有人故意暗害、还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误伤。总之,他的心中压着千般疑虑,万种阴霾。但是,他依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吩咐楚影好好休息。

    留下两名修为不弱的侍卫在外间把守,一大群人又像来时一样,风风火火的离开。当然,紧张的气氛,变成了欢愉,唯有中年男子,眉宇间愈显阴郁!

    美妇不舍的回望了楚影两眼,最终却只是温柔一笑,而后翩然远去。从头至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恢复安静的卧室内,重新点燃的凝神熏香袅袅。淡淡的轻烟背后,楚影眼神闪烁。

    “夫君,麟儿已经醒来,你为何还是愁眉不展呢?”

    柔柔的声音,充满了传统女性如水的温柔。这是另一处卧室,比之楚影所居要大得多,装饰亦更加雍容、大气。

    一边为丈夫更衣,一边侃侃而言,美妇显然并不似在外人面前那样拘谨,可见夫妻关系颇为和睦。

    夜凉如水,月中天。此时的夜,已深。哪怕有着功夫底子,为了第二天能够更好的处理公务,一些朝臣也不得不小憩片刻,譬如楚影的这位便宜父亲。

    “蓉儿,难道你不曾现,麟儿的态度,有些不妥。”

    中年男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疑惑、有些诧异、有些深思、又有些欣慰,最终,却化成了眉宇间蹙起的川字。

    美妇动作停顿了一下,远处的烛火“啪”的一跳,溅起的火星在空中散开,还未落地,就变成了好闻的清气。

    “这个”

    美妇显然也非全无所查,只是故意不曾提及,倒似心中有所顾忌。

    “麟儿往日,为人沉稳、待人冷漠、极是要强。但兴许,方才果真有什么事情,乱了心智。一时反常,倒也可以理解。况且,这样不是很好吗?”

    美妇喃喃而言,也不知是在说服丈夫,还是说服自己。自家的孩子,秉性如何能不了解。倘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只要外貌摆那,些许细节的变化,并不会太过突兀。但倘若本身就极富个性,变故之后,表现出来的性格偏偏截然相反,怎么可能不惹人怀疑。遑论,越是帝王权贵之家,家主心思越是细腻。重生也好,夺舍也罢,除非有了绝对抗衡的实力,否则一点差错,立马就会酿成破天大祸。

    也不知是否被美妇说服,中年男子“嗯”了一声,整了整内衬,盘坐到床。

    “我林家,一脉相承,麟儿是我的命根子,我当然不希望他出问题。否则,哼哼”

    中年男子声音低沉,却蕴含着某种浓浓的威慑。他的实力其实并不算出众,先天巅峰修为,在楚影之流眼里,一指头就能摁死。但不知怎的,他的身,仿佛有着另一股可怕的“势”!

    美妇叹了口气,将披挂叠好,放到一旁。

    “希望如此”

    烛火噼里啪啦轻轻跳动起来,火光摇曳。不知怎的,这京畿“聚德斋”出品的“静心烛”,今日似乎尤其恼人。

    “熄了灯。”

    “好。”

    屋内屋外,同时陷入黑暗。

    楚影盘坐在床,命魂出窍。

    理论,命魂离窍,这具身体也就死了。然而,从身体心脏的位置,某种磅礴的力量正在由内向外、滚滚爆,以之为中心,重铸七魄。

    天地二魂在外游走,虽然不似元神般能够显化,威力无穷。用来窃取一些消息、情报,倒是绰绰有余。

    美妇和中年男子的对话,完全传到了楚影耳中,他却无甚担心。方才对方,已经错过了唯一一次完美擒杀他的机会。一个时辰的融合,并不足够让他施放哪怕最简单的法术,但若再加一个晚

    一次夺舍,耗去了楚影大半本源。同样的事情,短时间不可能在进行第二次。但他是楚影,丹动期修真者、堪比一门掌教的存在,难道世俗还有人能将他逼到那种程度吗?

    这具身体、林麟的父母,肯定不行。

    所以,楚影对他们已经没有多少防备。他的全部心神,在外游荡的天地二魂,齐齐化成了半虚半实的幻影,默默注视着南方!

    那里,是京畿皇城的方向,那里,红光冲天,令得星月失色!

    良久,卧房内,楚影猛然睁开眼睛,三魂归窍,七魄重聚!

    这一番借助灵宝锤体,原主人不知如何积下的累累隐疾,全都根除。先天不足的七魄,充盈无比。

    信指一弹,一柄无形气剑出现,环绕在他的周围。

    楚影勾起了唇角,目光恢复了昔日的从容

    “看来,还真是不小心,夺舍到这样一个麻烦的地方。”

    “这种程度的力量,想来自保,勉强足够了。”

    楚影并不知道,他的对头剑洗心,这时也正在京畿,综合情况比他更糟。

    他更加不知道,凭借目前的实力,在这样一个地方,真若触及禁忌,莫说自保,连给人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甚至,即便是恢复了全部神通,若有人刻意留难,他怕是同样举步维艰!

    “时空时空”

    “往古来今谓之宇,四方下谓之宙。时空相合,恰好构筑了最基本的轮回规则。”

    “但是时间”

    “空间是无数的面,掌控其一,并不困难。便是洞彻了,纵横无忌,却也不过在轮回之间。”

    “时间,才是真正脱的关键。”

    “但是,如同长河般、一线贯穿始末的时间,怎么可能被截断。”

    九天之,白云之间。

    楚翔看着手中的“时空之梭”,默默思索。

    但凡仙器,俱都有着莫大的威能,比之神器更强,这毋庸质疑。

    仙器的数量,本就比神器来的稀少。神器往往是规则、神力的具现,仙器却要以天生灵物为雏形。譬如传说中的先天灵宝、先天至宝,都可以看成是仙器,这极大的限制了仙器的数量。

    即便是这柄在仙器中算不得品的时空之梭,本体亦是由时之沙、空之晶锻成,比那四方之源、五行之英更加稀少。而一柄小小的时空之梭,居然是小型洞天法宝,内有乾坤。更加可以横行在寰宇之间,出入青冥,无所不能。

    事实,到目前为止,楚翔都未曾现“时空之梭”和天道之门有何联系。

    晓是如此,假设完全炼化、并且彻底挥这件仙器威能。他根本就能凭着时空梭,无声无息,往来仙凡之间,无需通过什么天道之门。

    连他自己都不能肯定,究竟是仙器在凡人手中,蒙了尘埃。还是说,对于知情者,天道之门,比时空梭本身,更加重要。

    对于不可能得到答案的问题,楚翔不会去纠结,他只是一具化身,没有那么多的闲情。

    右手握紧,掌心时空之梭,跳动着,似是表示反抗。

    一道无色的空间之火,以右手为中心,无情的灼烧起来。

    本就是空间规则掌控者、空间之灵,祭炼起时空梭来,事半功倍。

    很快,时空之梭不再跃动,仙器器灵委屈的表示臣服。

    一方巨大的空间出现在楚翔的识海内,里面藏着各种修真资源、秘籍、法宝,甚至是成片的山峦、湖泊、宫殿。可惜,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对他完全无用。

    楚翔看了看脚下飞过的一只野鹤,漠然收起了时空梭。某道总是以时空梭为引子,试图窥视他真面目的意识,终于消散。

    “可惜,不知道‘天道之心’,是否也会让我失望。”

    自语着,身影闪烁,楚翔消失在了原地。

    他身的空间神力,似乎更强了。但半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喜悦,比起失去百分之一领悟时间规则皮毛的机会,完全不足乐道。

    时空之梭,时空之梭。对于别人,“时”和“空”同样重要的两点。对于楚翔,更看重的反倒是从未有人掌握过的时间之力!

    楚翔不是仙人,甚至不是修真者,也不知道匹配仙器的祭炼手段。

    他只能以暴力,凭借本身远时空之梭的空间规则,强行祭炼仙宝,将其驯服。但正如所料,除了感受到仙器中浓郁的空间之力,半点时间规则、乃至时间之力的影子,都没有觉察到。

    一得一失,总有缘定。楚翔没有叹惋,身影默默淡去。

    就在他消失后三个瞬息,七八道狂暴、浩瀚的意志,肆虐般的扫过他方才所在的位置。

    可惜,那些意志,连半根毛都没有找到。

    可怜,某只被波及的野鹤,只剩下一堆白毛飘零

    夜的传递,需要时间。第八高等位面,虽然不像宇宙星辰,半面晴朗,半面黑暗。光与暗交替,亦不是瞬间。

    黑暗就像一只怪兽,光暗交织的边界,就是巨兽的血盆大口,吞噬万物。

    倘若这凡间,还有人能够逃离黑暗侵袭,那么此人必定是楚翔。

    可惜,无喜无惧的楚影,却迎头撞向了黑暗。

    距离,对于任何人,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包括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的孙悟空。唯独楚翔,从来无需考虑距离的问题。他行走在位面之间,从一个节点,踏向另一个节点。他的踪迹,就像一片阴影,比之黑暗更加深邃,时刻笼罩着凡间。

    天道之心,蜀门的镇派仙器,楚翔不会急着去取。暗桩已经打下,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否则,若是取来了却不知背后秘密,和时空之梭一般,平添一座移动仓库,又有何用?缺少了莫名消失的时间之力,时空之梭能做到的,譬如穿越空间,他只会做的更好。

    时间之力,未必要达到倒退那种层次,才有作用。

    只要一点点、一点点改变。停顿也好、减缓也罢。不是由于度过快,视觉、感觉的落差,而是真正时间之河的些微改变。那么,他可以以此来做,许多许多原本不能做的事情。最少,那是一种极好的掩护

    京畿,的确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楚翔不知道,修为达到他这种地步,凡界无敌。为何,还会对这样一个地方产生兴趣。

    京畿是一座城市,凡人的城市,世俗的城市,一向为修道人看不起的世俗。但在第八高等位面,却从来无人看不起京畿,甚至那些到过第八高等位面、听说过京畿的轮回者!

    本着玩笑的心思,楚翔出现在一间客栈之外。踏足大地,他忽然心中有些恍惚,这片土地,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监视着一切外来者

    地之墓,有点意思”

    “天道,吾不惧。地道,何惧之。”

    第八高等位面,整个修真界,不仅仅是玄元大6,包括其他四方四海,大波轩然!

    阳炎宗遭到天罚,宗门沦为火海。镇宗之宝正道十大象征之一、时空之梭,不知所踪!

    这个消息,在传开的第一时间,就引起各方巨擘高度重视!无他,消息是仙界巨头们直接降下的!

    阳炎宗有没有覆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空之梭遗失。那件仙器,就和正道供奉的其他九件一样,有着特殊的含义。甚至其隐藏价值,远远过了本身价值!

    所有来到第八高等位面的外来强者,神魔也好,仙佛也罢,都会受到本土仙人的警告。这里是第八高等位面,可不是乡下土旮旯,贫瘠的低等、中等位面。管你什么神、什么魔,不听话,想捣乱,直接灭掉。

    唯独楚翔这个从开始就隐藏了力量、偏偏全无因果羁绊的家伙,瞒过了诸仙的眼睛,以致造成如今这种局面。

    楚翔清楚,自己的所为必定惹怒不少仙人,至少阳炎宗前辈们,估摸个个想将他挫骨扬灰。仙人不愠,不表示他们是柿子。但他,却根本不知道,这个篓子,究竟捅的多大

    正道十大之名,多少门派翘以望。但十件仙器,何曾在过往交接时,出过半点差池?

    震动了!所有高层震动了!只是,出乎意料,大半的宗派大佬,选择了沉默!

    仙人的谕令固然重要,自家小命却更加重要。连仙人都搞不定的人物,让他们去缉拿?

    但这种事情,却根本不可能沉寂太久。第八高等位面虽大,修真界传讯手段何止万千。况且阳炎山一劫,万里赤土,声势何等浩大!

    “轮回者,一定是轮回者!”

    某个大佬,如是信誓旦旦,对着仙人投影保证。

    事实,这也是所有知情者一致的想法。除了那些疯子、蝗虫,还有谁敢如此无法无天?

    怎料,这些巨擘误打误撞,居然猜对了,于是乎

    卷 四 血浴废土 第十五章 灾劫

    西极岐洲,荒原之丘-_

    枯萎的树木稀稀疏疏,一颗颗有气无力的挺立在黄土地上

    一只只小虫在树身空洞间爬进爬出,似乎想要找到一点赖以生存的养料可惜,枯树本身都命不久矣,如何还能挤出半点鲜汁?

    一只斑鸠嘎嘎叫着,栖息在远处倒下的树干上,时而扑腾到路旁岩石、一个个凹陷的窟窿附近,长长的喙死命往里啄,想要找到哪怕半滴浆泥污水,就算是一窝蚂蚁也行

    但是,注定了它只是在徒劳

    这是一片贫瘠的土地,昏黄的泥土尚未沙化,也相去不远一个个嶙峋的怪石犬牙交错,构筑起一片片奇异的风景,看着就像是事前巨兽的肋骨

    在那些特殊的参差柱石之间,累累白骨铺成了地毯大型动物,早已经举族离开留下的,要么已经死去,成为了飞禽走兽的盘中之餐;要么,也窝在巢|岤垂死挣扎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连虫蚁、老鸦都快活不下去这里,又将成为另一片无垠荒漠

    “肖先生,你们阴神宗是什么意思莫非我黄渠哪里得罪了贵宗,只需肖先生划出个道道,黄某接下就是如此偷袭,实在是不够君子”

    隆隆声音,从远处传来说话之人,中气十足,和这片荒野萎靡不振的氛围格格不入话音刚落,远处就出现了一片土色的黄龙

    轰隆隆

    一人奔跑,怎么可能造成这般大的声势但偏偏事实就是如此,一名五短身材,脑袋几乎要挤进肩膀里的粗矮壮汉,驾着黄尘,一路飞奔

    他身法并不怎么轻盈,只是两条短腿步伐频率极高甚至这名矮汉,每一步踏下都要引起周身十丈地面剧烈震颤、晃动,仿佛在那并不高大的躯体中,藏着一头暴虐的恐龙

    矮汉跑的飞快,百米距离也就弹指他的容貌被黄尘遮着,看不清晰依稀,只能辨出那矮小、却相当健硕的身形

    一柄绿油油的飞剑后先至,破空而来

    这名力量分外杰出的矮汉,似乎对于飞剑颇为顾忌

    他不再喊话,本就极快的度又增了几分

    但人再快,怎么能快得过剑呢?

    “桀桀桀黄渠,莫要怨我,谁让你是轮回者呢你们轮回者里,不知哪个傻逼犯了众怒,天下道魔两方已经达成了协议,全力捕杀轮回者嘿嘿嘿黄渠你就安心去,若非恰逢其会,你这身腱子,可卖不了几个价钱”

    声音是从飞剑上直接传出的,这对修真者而言,只是一个小手段

    黄渠不欲理会,暗暗咒骂着追击者、以及对方言语中提及的某人

    就在飞剑上元气勃,似要动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时,黄渠再一次加,灵识对后背的警戒亦是瞬间提高到了极点

    只是,他又怎会看到,一枚小小的黑色飞针,忽然从黄土中钻出,恰好出现在身前、一步之外

    “砰”

    一脚落下,黑血飚射,飞针钉穿了连钢铁都能踩烂的脚板

    “啊肖慕容你好卑鄙”

    “哈哈哈哈哈死鬼龙弑”

    一道泼天剑光乍起,眨眼幻成一条狰狞的绿色鬼龙,张牙舞爪,将身形踉跄的黄渠淹没

    轮回者,仅从外表、言行举止来看,很难和本土居民区分开来那些东西,都是可以去刻意伪装的

    同样的有血有肉,有着灵魂

    除非是某些已经接触到世界本质的大能,一眼看穿因果,自然能轻易辨清轮回者的来历常人,若是笃定轮回者身份,却也不过是后者有意或无意间暴露

    轮回者的身份,是秘密,这是主神规定,同样是一种常识排外,在哪个文明都会出现,盲目的崇拜,反倒是稀少但倘若在一个连主神都管不到的地方,倘若轮回者的身份能为己方带来巨大的利益,那么,还有多少人能保持警惕呢?

    轮回空间,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即便积分所能兑换的道具有所限制,同样,总有一些是第八高等位面紧缺的

    假如,主神全知全能,当然不会有谁敢去搞什么小动作

    但假设,并不成立

    某天,当恰好有人现主神空间的“漏洞”时这个秘密,却终究不会为人独享

    交易、买卖,这种事情,谁都会做一回生,两回熟其实,那些不知存在了多少年头的轮回组织,早已和第八高等位面一些“土著”、“剧情人物”,建立了一个又一个交易网络

    双方有利可图,那么其他都变成了次要

    却也正因如此,那一晚,西极岐洲的黑夜还未来临五方四海,多少无辜轮回者的鲜血,已经开始迷茫着飘零

    叮叮咚咚,三日绕梁

    中流水击石,清泉雨听诗一曲红颜乱,醉罢醒忘时

    殊妙的琴声仍在耳边回荡,醇酒的余香沁入心扉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无以相佐,再好的美酒,饮之何饴?

    剑洗心闭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又或者,其实什么都没有听到他仿佛看到了,许多许多年以前,在那座天下第一高的山崖之颠,一人寂寞独舞

    有个人,也总是一袭白衣,喜欢一人自饮

    有个人,站在世界的巅峰他举着酒杯,杯中是翡翠般的如梦之泉他抱着佳人,怀里是倾世间的温柔红颜他别着长剑,腰悬是清冷冽的绝世神剑

    但为何,剑洗心总觉得他很孤单?

    剑洗心不知道,他缘何会想起那样一个人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崇拜的是高高在上的天神那是绝对冷漠,俯视众生宛若蝼蚁,让他甘愿匍匐着叩拜的高等生命他一直以为,那种淡漠就是一生追逐的目标,最完美的巅峰境界

    那么,另一道白色的身影,一个让人看不清晰的人,又怎会藏在那般深的地方

    “好”

    剑洗心猛的睁开眼睛杯以落、酒亦尽,曲终人未散

    吱呀一声,屋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原本坚实的木门,许是方才那些皇族侍卫来时太过粗蛮,致使轴星出现裂痕,变得和老旧之物一般

    一名微笑着的年轻男子,一名怀抱瑶琴的丰腴少女,如同下凡的玉女金童,连背后透进屋中的月辉,都相较失色

    看到如此一对杰出人物,剑洗心不禁觉得眼前一亮

    “坐”

    这话,剑洗心是对女子说的,因为对方的琴艺,引起了他的共鸣至于那名男子,虽然亦是人中龙凤,但剑洗心,表情淡淡

    男子不以为意,作为最显赫、亦是最失败的王子,他的器量,早被训练如海般广阔否则,在数年之前,怕不是就被人活活气死

    依旧是以男子为先,女子浅笑作伴,两人依次落座在剑洗心左右一张四方桌,三面客已满

    女子将瑶琴横在桌上,仿佛并不在意那点点血污,浊了琴身

    一声轻响,屋门被人关上,却是兢兢业业的龟奴方才,亦是他,在悦耳的琴音缭绕之际,默默将被人粗暴推开的木门掩合,阻挡了夜里有些萧索的寒风

    淮河长街的夜,是热闹的但今夜的长街,却只有大半繁华小半的入口处,不知何时已经陷入寂静除了唯一一家青楼还亮着灯盏,其他,业已打烊

    连剑洗心都为之动容的琴声,龟奴竟然全无反应,还有闲情做着杂事剑洗心倒不奇怪,因为在他的灵识中,老鸨同样不停写着无甚意义的账簿那一个个絮乱颠倒的文字,就如同某人故作镇定的心,让他觉得好笑

    这曲,本就是为他一人而弹

    “公子,以前从未来过京畿?”

    女子开口说话,她的脸颊,如婴儿般微腴,粉嘟嘟,看着很是可爱就如同她的身形般,同惯常清瘦苗条之美不同,那是一种少妇的丰满,偏偏充满了少女的青春气息,惹人怜惜

    剑洗心自斟,看了看桌上的七弦古琴,摇头,未饮

    “是”

    淡淡的回答,就如同他那淡淡的目光,淡淡的看着,远处故作淡定的老鸨

    老鸨眉头蹙了起来,她知道剑洗心在看她老鸨的年岁并不大,至少岁月的痕迹,未曾在眼角留下鱼尾若除去艳抹浓妆,估摸也就花信年华之所以称其老鸨,也不过职业需要就譬如,那些花样少女都称她为“妈妈”,却未必是生养之母一样

    剑洗心当然不会刻意去关注那样一个人物,兴许对方在武林中已经算是顶尖的强者,隐世的级高手地仙,依旧入不了他的法眼这就好比,从男女二人进屋起,剑洗心看的最多的,反倒不是人,而是琴一曲琴音,勾起回忆的,终究不是可人儿

    剑洗心的目光,淡漠而锐利,就如同引而待的弓箭弦已满,四射锋芒,那一抹寒冽,却凝着一点

    顺着寒星的方向,远处,青楼之外,淮河的另一侧,又隔了几十里距离七八名黑袍老者,个个身上鬼气森森,齐齐朝这厢张望

    他们的目光,冰冷而充满肃杀

    战火,在无形之中,点燃

    察觉到剑洗心“走神”,女子若有所思方才他不经意一瞥,引起了她的遐想纤细的手指摆到琴面之上,似欲拂动

    第一个音符尚未响起,琴弦却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压住

    女子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看剑洗心剑洗心锐利的目光,渐渐出现了一点变化

    八名老者,载着夜辉,乘着死气,缓缓朝着淮河飞来

    好整以暇,他们看起来并不焦急,其中几人聚在一起,不知商议着什么剑洗心的心神,当然不会因为区区几名魔道修士变化,即便他们结成了金丹他看到了,在远的地方,一间普通的客栈前一名白衣男子忽然出现,而后莫名的,转头冲着他,笑了笑

    有些恍然,剑洗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个江湖最混乱的年代

    “公子?”

    女子柔柔的声音,打断了剑洗心的回忆水灵灵的眸子里,宛若弥漫着一层雾气,迷离动人那疑惑迷茫的眼神,足矣叫任何男性为之癫狂

    她的男伴,始终没有说过半句话,正襟危坐,仿佛成了配角

    剑洗心侧目,盯着女子充满魅力的雾眸,眼神不曾波动分毫,就像一座石雕

    女子心中一颤,本能的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并非剑洗心的杀意,而是那种空洞的眼神,太过骇人

    “此去东南,三十五里京畿城内,有一间客栈,唤作青莲雅苑你现在,带着凤尾琴,去为里面的一位白衣少侠,抚奏一曲倘若能让他满意,一生受用无穷”

    这是剑洗心今夜,说出最长的一段话,亦是第二句,似在同佳人闲谈连他自己,都弄不清,为何突然会有这样的念头他只是觉得,那个白衣男子很熟悉、和记忆中的那人一般但偏偏,理智又对他说,那个男人,非是他认识的他

    矛盾,也许只是因为一点意外意外,就是一曲连他都能为之迷失的琴音剑洗心知道,他本来是不该看到那个人的,见不到、也不能见无需缘由,看到的时候,他已经明悟,自己踏入了一方泥潭

    女子眨了眨眼睛,明显有些失措最后只能将询问的目光,转向男伴

    “嫣儿,去影,你随同护送”

    男子不暇思索,如此下令他的身后,原本平静的空气,明显出现一丝波动那唤作嫣儿的女子,脸上亦写满为难之色

    “少爷,秦嫣自去便可但影,还是留下的好您岂可为我一个风尘女子,白龙鱼服”

    看不出来,柔柔弱弱的女孩,说起道理,铿锵有力男子却是怒哼了一声,拂袖不悦

    “怎么你们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还不快去若是让那位少侠久等,尔等也不用回来了快去”

    柳眉一竖,这位冠玉少年倒是流露出了不符合外貌的煞气,身后波动平息,秦嫣亦叹息着起身告退

    “烦请先生,多多照顾我家少爷,秦嫣感激不尽”

    抱起琴,行至门口秦嫣忽然转身,朝着剑洗心欠身行礼

    男子越不悦,低喝出口

    “胡闹,还不快去有先生在此,本少自是无忧况且,我又岂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生”

    秦嫣无奈,看着毫无表示的剑洗心,只得摇头离去

    这时,剑洗心却忽然拿起了酒杯,脸上出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

    一声回应,不但然秦嫣大喜,匆忙见礼回应就连那名男子,都有些诧然,九分惊喜那是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

    一口饮尽醇酒,屋外的凉风又一次灌入剑洗心眼角带着笑意,以及一丝追忆

    这一杯,为饮而饮,并无佐酒之物

    “这位公子,请问几位?”

    楚翔步入客栈,大厅里空空荡荡,连小二都已经休憩,只有掌柜的算盘,劈啪作响

    见到有客上门,虽然门小院小,规模不大掌柜亦是非常有礼的迎了上来,在京畿,若想活的久,尤其是服务业那么,时刻都不要忘了,脸上挂着微笑,此间掌柜,显然深谙其理

    “一位,独院,一晚,酒菜一席”

    一个大大的元宝飞到掌柜怀里,砸的他喜笑颜开

    这锭成色十足的金子,怕不是足有百两即便在寸土寸金、繁华至极的京畿,也抵得上他半月的盈利

    “好好公子这边请、这边请”

    掌柜点头哈腰,奴颜屈膝楚翔早已经熟门熟路,径自走了进去

    修为达到他那种程度,还有必要如此吗?与凡夫为伍

    原本,楚翔是觉得没有必要的,毫无意义但忽然,他现了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临时改变了主意

    行了不过百步,穿过了主厅后门,绕了七八道回廊,一座中等规模的院落,映入了眼帘

    并列着三间小筑,深藏在通幽曲径的尽头卵石小道两旁,左边是亭台、假山、临湖右侧是竹林、繁花、篱笆中间一座桥梁,横过了潺潺清溪地方虽然不大,尚算雅致可见,这京畿的雅人,着实不少纵使从凡人的眼光来看,百金一夜,倒也花的不冤

    施然落座在临池凉亭,楚翔看着星空,挥手让掌柜离去

    “稍后,会有一位姑娘前来倘若她询问本人,你直接带她来此,即可酒菜亦是,准备妥当,便送到亭中”

    淡漠的话语,根本就不考虑,连厨子小二都没有,谁人去准备酒菜至于那位姑娘何时会来,也未明确告知,就要对方守候也许一等,就是彻夜对他而言,时间之类,都是没有意义的

    掌柜的不敢多言,满口应下,悄然离去

    这种一掷千金的豪客,根本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况且,楚翔身上的出尘之意,只要是人,就能够清晰的体察到

    神,再怎么让自己变得平凡,在真正的平凡之间,依旧显示着不凡两个层面,不是外表的伪装,就可以让一切差距都消失的或许,楚翔能够轻易,控制凡人的思维,进而全面操纵、达到类似的效果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楚翔觉得没有意义,所以他只是看着星空

    夜的深邃,将红尘污秽,涤净

    阅读最最全的 /

    卷 四 血浴废土 第十六章 忘却红尘

    长剑空利,岂止悲夫?诸天的审判,断的了因果,却断不去回忆。

    当露水打湿了翩跹白衣,当一滴滴晶莹,在梢凝结,滑落。

    那雕塑一般的人儿,可曾心有戚戚?

    硬朗的线条,刻画出一张祸国殃民的俊颜。倘若完美能用画面来诠释,那么无疑,这一刻的庭院,这一瞬的夜景,因为一人,变得完美无缺。

    楚翔就那么站着,仿佛在看着星空。

    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连大地,都在时刻以某种频率震动,唯有他,根本不曾随着那种震动共鸣。

    他就站在那里,他却离尘世如此遥远。

    他的手中没有剑,他的腰没有剑,他的心里、他的灵魂,都没有剑。但为何,他站着,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

    不可理解,无法贯彻那份因果。甚至,这种感觉根本就不可理喻!

    剑,早已在成神的那一瞬,放下。天罚,是权,不是剑。就连这权,都掌握在本体手里,所以他连唯一能算作剑的权,亦无。

    他是空间,他掌控着空间规则,但无可否认,他就是空间,空间之灵。

    他的手是空间,他的脚是空间,他的心是空间,除了灵魂,他身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都自成一片空间!

    化身,不是本体,无需以神力来铸造,那太过浪费,也不被世俗规则容许。

    其实,本体给予的空间神力,已经足够楚翔,抛却肉身,重铸神体。

    可他没有这样做,他用那神力,在身体、肉身之中,将每一个细胞,都炼化为一片空间!

    大空间、小空间。虚空间、实空间。二维、三维、四维、五维

    无数空间,以灵魂为构架,搭成了一具最完美的身体,也就是——楚翔!而这,也是本尊之所以傲视群神的原因之一!

    我行走在人间,我没有诸神本源的磅礴,但我本就代表了无限的浩瀚!

    然而,为何这般完美的空间,这样完美的身体,拥有着剑的锋利呢?

    空间中蕴含着的切割之力,同样是一种锋锐,比神兵更加锋锐。用空间撕裂来诠释剑,往往比剑本身,还要贴切。

    但这种切割、撕裂之力,天然代表着不稳定,不该出现在完美的空间之!

    楚翔是完美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完美的,这毋庸质疑。

    他的身,更没有流露出半点空间波动的迹象、不稳定的痕迹。

    那么,将这种锋锐,冠以空间之名,未免强词夺理。

    倘若,连最后一点可能,都变成了不可能。没有了因的果,又该怎样去贯彻?

    有果,必有因。无因,只是因为它尚未被现。

    也不知站了多久,中天的月亮,稍稍开始下斜。时间,在诸神的面前,是那样的无力。每一位神祗,都是一段历史的鉴证。也许,倘若他没有等到要等的人,会一直这样站下去。又或者,兴许下一刻,他就会离开到另一个地方,星空的彼岸。

    那人还是来了,一名丰腴少女,一把七弦古琴。

    袅袅琴音没有伴随着人儿到来,即便是号称京畿第一的乐师,也不可能未曾谋面,就弹出动人的曲调。

    真正的乐章,是因人而美。就像真正的男儿,从来不会同别人一起动容。所有追求巅峰的乐师,都这样认为。

    当秦嫣看到那袭白衣,她微不可查、颤抖了一下。身为京畿有名的乐师,哪怕当不得第一之名,也绝计相去不远。每一个强者,都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独一曲调。这就如同每一个乐师,最巅峰的追求,就是找到一个完全谱不出乐章的人。

    终于,秦嫣找到了这样一个人。一个干净、出尘的男人。

    秦嫣没有激动,而是颤动,本能的战栗。乐师都是敏感的,那种面对位者、高等生物天然的敬畏,足矣让最强的乐师直接崩溃。

    秦嫣庆幸自己并非最强,否则她在见到楚翔的第一时间,就会失去意识。秦嫣见过秦皇、嬴磐,那同样是一个强大的男人、强大到令人绝望。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眼前凉亭中眺望夜空的白衣男子面前,嬴磐连一只坐井之蛙,都比不。

    这种完美,不应该出现在红尘俗世!

    乐师的本能,在催促她尽快离开。心灵的感性,却又想要不停朝着那里靠近。哪怕是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追逐完美,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变得疯狂!

    再长的路,总有走完的时候。再美的酒,温了,它亦会凉。

    半壶美酒,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剑洗心终究没有多饮一口。

    嬴莫想要找些话题,但他忽然现,在剑洗心面前,完全没有话题可聊。

    谈人生?谈理想?谈追求?谈事业?

    那太荒谬,就连嬴莫自己都这样认为,遑论剑洗心。嬴莫明白,也许,唯一可以让那位雕塑般的剑客产生些许兴趣的,就是同他谈剑——

    剑是百兵之君,嬴莫懂剑,不懂得剑的儒雅,却懂得用剑杀人。但只看地血迹,纵然尸体已经被龟奴拖走,最初时候的惊鸿一瞥,残余下的杀戮痕迹,已经让他觉得惊艳。嬴莫明白,他没有资格在剑洗心面前谈剑,甚至拿着剑。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老鸨不?br />好看的电子书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