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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方圆第3部分阅读

    乌黑长发自然下垂,显出飘逸姿态;清秀五官,白中略带润红的脸,给人以俊俏的印象;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露出了灵气,挺直的鼻梁,露出几分坚定;双唇红润,动中犹静,静中犹动,声音柔中带刚。

    不过,他对林老先生讲的谦恭语,没能让人感到他成熟,反而让人感到他有些稚气。

    林he轩很喜欢这位俊美的谢公子,赶忙说:“谢公子客气了,老朽何德何能,敢劳驾公子如此礼遇!”

    谢公子请师父坐下后说:

    “师父能屈居谢府,乃学生之万幸!此后学生可时时向师父讨教。听父亲说,师父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学生能常随师父左右,定能大有收获,请师父时刻不吝赐教!”

    林he轩见谢公子礼貌、好学,也聪明,就是书生气较重,如室内娇花,没有遇过风雨,便说:“谢大人所托,老夫自当尽心尽力,也望谢公子于学业上能全心全意!”

    “谨遵师父教诲!”

    其实,这位涉世尚浅的豪府公子,并不知道他父亲请林he轩来的真正用意,林he轩不仅是谢府常年聘请的老郎中,而且还是谢敬熙的莫逆之交,两人曾有过同甘苦共患难的经历,多年以前,两人曾在一座山中,在与江湖恶人的争斗中死里逃生,因此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在谢府,林he轩是最了解谢敬熙的,在泉州府,谢敬熙也是最知道林he轩的。

    除医术之外,林he轩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他的“飘羽飞he拳”十分高超,难遇对手。其实,此次谢敬熙请林he轩住进谢府,最重要目的是保护谢文德,而教他读经习文的目的,还在其次。

    不过,刚才仔细观察谢文德后,林he轩倒是有了新的想法,而且,这想法越来越强烈。

    两天之后,谢敬熙到泉州府衙门去,与泉州府尹武修文商量谢府举办答谢宴的事,谢敬熙约武修文晌午一起就餐,谢敬熙已在温陵雅轩阁定了一席。

    谢府一切平静。这天隅中时分,谢府的丫鬟谢佳惠按女主人郭蕙芷的吩咐,要上街去买些针线用品,她喊上扬飞飏同她一道去。

    “小羊羔!夫人让我去买东西,陪我一道去吧!”仗着夫人和小姐对她得疼爱,小惠对杨飞飏总是趾高气扬的,扬飞飏也让着她,“小羊羔”这绰号也是她取的,开头杨飞飏很生气,后来也习惯了。小惠心直口快,他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好。

    扬飞飏问了谢公子,这会儿刚好没什么事,就陪小惠出去了。

    泉州府钟楼附近的街市非常繁华,他们直奔那里去。大理石铺成的街面上,铺子林立,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行人的说话声,商贩的叫卖声混在一起,嘈杂热闹,小惠东看看西瞧瞧,唧唧喳喳,扬飞飏让她赶紧找店铺,恰好在不远处有一家针线铺,他们买了针线,正要往回走,只见离钟楼不远的地方,有很多人在那里围观,不知是在看着什么。

    小惠很好事,执意要去看看,杨飞飏也只好顺着她,他们挤进去一看,原来是一位道士在为人算命。

    扬飞飏仔细一看,只见一位老者,端坐在卜卦桌后,桌上放着一筒签,身后树着一面幡,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道服,脸色红润,神态飘逸,特别是一双眼睛,射出犀利的光芒。他正在为人解八字命理,预测吉凶。

    听围观的人说,这位道士是从江西龙虎山来的,相术高明,测得特别准,刚才已测过了一些人,大家都赞其神奇。

    这时,一位衣衫褴褛、乱发遮脸的老乞丐,杵着一根旧拐杖,提着一个破布袋,一瘸一拐走过来,脸色蜡黄,两眼发呆。他往里面时,因为又脏又臭,众人都躲开。

    那位道士一看,把乞丐喊了过去,盯着他看,那乞丐觉得很奇怪,也对着道士看。道士说:“这位施主,今年五十有三吧?八岁时父母双亡,十岁出家,二十有三时因凡心未了,还俗娶亲,一直无子嗣,五年前妻子病亡,自此一蹶不振,自暴自弃,沦为赌徒,输光家产,只好以乞讨度日,贫道说的不错吧?”

    老乞丐非常惊讶:“我的事怎么这位老道怎么都准确无误地说出来了?”

    老道士见他惊讶,话锋一转,对乞丐说:“施主近年来已戒赌施善,劫也已过,凶正转吉,祸将转福,好运将临!”

    老乞丐听后极为高兴,连连作揖感谢!他略有所思,很尴尬地对老道士说:

    “道长为我这老乞丐测了字,老乞丐十分感谢!可小老儿连一文钱也没有,不知如何答谢道长?”老乞丐说。

    围观的众人都笑起来。

    老道士说:“老道岂能要你的钱,只是你我有缘,因果自是天成,请你此后多做善事,自会有善报的!”

    围观的众人对道士的测算暗暗称奇。小惠更是拍掌叫好,大加称赞,她想冲上前去让道士测算,扬飞飏急忙将她拦住,说:“休得造次,夫人在家正等针线,休得胡闹,快快回府!”小惠又闹腾了一会,才勉强跟杨飞飏回府。

    回到谢府,小惠向郭夫人大讲了一通那道士神奇测算的事,说得绘声绘色。郭夫人最近正烦闷着,谢府近期发生了几件怪事,她心里很清楚,嘴上不说,心里郁闷苦恼,她对谢府的前景颇为担忧,听小惠一说,忽然兴趣起来。

    郭夫人沉思片刻,让小惠传扬飞飏来见。

    “夫人安福!小的给您问好了!”杨飞飏进来时说。

    “飞飏,听说你们遇上了个相术高明的道人,你去向管家取八两银子,去请道士到府里来!”夫人说。

    “小的这就去办!但小的斗胆建议,给那老道士五两银子就够了,要给八两那么多吗?”

    “测算道士都讲八卦,测八字,给他个八两,自有其涵义,道士自然明白,这样,你一请,他就会来的。”对于杨飞飏爱动脑筋的习惯,郭夫人很欣赏,她向他作了解释。

    “夫人高明,小的走了!”杨飞飏说完,走出门去。小惠大喊:“好!好!这下又可领略道士的测术高招了!好极了!”

    一个多时辰后,扬飞飏回来说:“夫人在上,小的办事不力,那老道架子太大了,小的说尽了好话,他就是不来,还放话说,要他到府上来,至少得主人亲自去请,如主人忙,少说也得管家去请!小的只好回来回话了,还请夫人恕罪!”

    郭夫人心想,有高道术者才敢摆架子,看来,这道士还真有点本事。她对杨飞飏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疏忽了,大凡有真才实学的人,都需要尊重的!你传我的话,让谢管家去请!”

    正文 第二章 豪府秋瑟瑟 怪事频生(六)

    杨飞扬说:“遵命!小的传话去!”

    两个时辰后,管家来报:“禀报夫人,小的已把道士请来,正在客厅候着!”

    “好的!你先出去,好茶款待,我随后就到!”郭夫人说。

    客厅那边,老道士正在到处巡视着,他四处察看,后来盯着挂在上方的“厚德载物”匾额琢磨着。

    管家到客厅门口,见道士审视着匾额,他心里略有所思。

    管家进客厅,与道士泡了几道茶,这时,后门外传来女士的优雅脚步声。

    坐在紫檀木椅上的老道士把眼光转向客厅后门,他眼前一亮,一位娴静柔雅的贵夫人出现在他眼前。

    道士两眼呆呆地望着,只见眼前的贵妇人身材窈窕,体态轻盈,举止端庄娴雅;洁净的绫罗衣裳下,仿佛能看到柔美浑圆的细削香肩、晳白润滑的玉臂和修长潤圆的;清秀圆润的鹅蛋型脸粉面含春,修长的细眉微微弯曲,乌黑清澈的眼睛发出柔光,甜美的酒窝若隐若现,柔软饱满的丹唇,媚姿柔韵,尤其那隐约隆起的酥胸,散发出成熟丰韵的有人魅力。

    老道士看傻了,眼前在这位丰韵贵妇人,细腻柔滑、圆润娇美,溢出诱人韵味,他觉得口干了,心跳快了,一种特别的渴望油然而生,这是他遇到许多年轻女子时从没有过的感觉。

    “玄机道长,这是谢府郭夫人!”管家谢易之说。

    老道士在沉迷中突被唤醒,微微一惊,随后立即镇静地说:“贫道见过郭夫人,愿郭夫人福如东海!”

    郭夫人入门时见老道很不礼貌地盯着她看,心里有些不悦,随后,听老道说祝贺词,她便礼貌地说:“道长屈尊到谢府,惊扰之处,请多多包涵!”

    “有缘登门入谢府,乃贫道之荣幸!郭夫人有何吩咐,贫道自当尽心效力,请不必客气!”

    管家谢易之擦了紫檀木椅,请郭夫人坐下,郭夫人让管家换过一泡茶,然后将谈话转入正题。

    “闻道长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对太极五行了然于胸,精通六壬神课,熟知紫微斗数,熟批八字,准测未来,奴家平素敬神礼佛,也仰慕道学,自当多向道长请教!”郭夫人说。

    老道士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想:“将门之女,豪门贵妇,果然非同寻常,对相术命理,如此内行,务必小心谨慎,以免露出破绽。现在先得为自己壮壮门面。”

    “郭夫人博学睿智,贫道极为敬佩!贫道不才,少时曾拜学于张天师宗演门下,先师曾被元帝忽必烈封为‘嗣汉天师’,系敝教第三十六代天师,贫道虽学艺不精,但当尽心尽力,谨听郭夫人吩咐!”道士说。

    “谢府祖上,也算是做成些许功业的,先辈当年,曾有过政绩军功,老爷入闽后于泉州府,尽忠于皇上,尽责于公务,善待同僚,仁德行事,今谢府上下,和谐和睦,奴家盼谢府将来,能更顺达昌荣,想向道长讨个吉利,问个来日的吉祥!”郭夫人道。

    其实,在与郭夫人的对话中,老道士已经使出了算命术的第一招“审”,也就是观察审度,从郭夫人的言行中,他已经很清楚,这是一位非同寻常的豪门贵夫人,他想问的事是谢府未来的吉凶。

    现在,他接着使出算命学的第二招“敲”,即敲打试探。

    老道士说:“谢府先辈功勋卓著,令人敬仰!闻谢大人仁德谦恭,人缘极好,为官清正,尽责尽力,令人敬佩!谢府一直是风调雨顺,不知郭夫人是否遇到什么担忧之事?谢府有何不顺之处吗?”

    郭夫人沉思片刻,轻声说:“老爷的事,奴家不甚知晓,而就谢府总体而言,还算是诸事顺利,只是在近期,奴家心里,有些莫明的烦闷,因此想请道长帮助测算测算,讨些避害趋利的法子,备些化凶为吉的妙招,也好保佑谢府长时安泰,永久吉祥!”

    老道士暗想:“谢府已险象环生,她说得滴水不露,而且又完满周全,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其聪明才智,可谓巾帼不逊于须眉。”

    想着,老道士又使出第三招“打”,即找准要害打击。他看出了郭夫人遇到眼前谢府出现怪事的忧虑,就由此处敲打进去。

    “吉人自有天祥相!不过,恕贫道斗胆直言,适才进入贵府时,见谢府一切如常,静适安平,但却能感受到一种异样的紧敛严肃,似乎谢府遇上了什么事了,是遇贼遭盗,或是走失了什么人?”

    见老道士如此一说,郭夫人心里一怔,暗暗想:“这老道果然厉害,他对谢府近期发生的事,也是颇为清楚的,说出的话表面上是关心问询,实际上是直指我心里的痛楚,看来是真有些本事的。”

    “谢府上下百来口人,府上大事小事繁多乱杂,奴家忙于念经礼佛,读诗刺绣,很少过问府上杂事,对府上庞杂之事,不甚清楚。道长相术高明,算术精准,望能为谢府指明逢凶化吉之道、转祸为福之策,谢府定当重谢!”

    老道士见火候已到,便顺势使出了第四招“千”和第五招“隆”,两招并用。所谓的“千”,就是借机掏出老千,在对方慌张退却并寻求救助时,妙出骗术;所谓的“隆”,就是赞赏、奉承,尽量讲些对方喜爱听的话。

    老道上说:“郭夫人休要着急,贫道闻谢大人行善积德,于仕林中颇受赞誉,自是吉人天相;郭夫人温文尔雅,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端庄华贵,自是祥福之人,谢府男女主人,命相皆极好,只是,谢府的地理环境,建筑布局,景点设置,是否有阴阳气理不顺之处,或是有五行八卦气位不畅之象,烦请郭夫人能差人带贫道到谢府各处看看,以便能知晓局势,弄清情形,以紫微斗数之理,找寻破劫之法,使谢府能顺自然之气。”

    郭夫人说:“此事容易,让管家务必仔细陪道长至各处勘察,奴家这里先谢了!”

    “郭夫人不急,尚有一要事,还得向郭夫人询问,不知谢府存藏物品,是否有属怪诞不经、诡状殊形的,亦或有珍异奇宝,郭夫人需好好寻思回忆,如有奇物,恐原藏物之处简陋,冒犯奇物,需另设美奂堂皇之处,以珍藏奇物,方能协调阴阳,顺应自然,以图吉祥!”老道士关切地说,继续使出他的“千”术。

    “多谢道长指点,然据奴家所知,谢府虽称望族名门,祖上所传物件,皆是书画琴谱、文房四宝、经书诗文之类,从未闻说有任何奇珍异宝,待奴家再问问吾家老爷,如知有奇物,定当按道长吩咐的去办!”

    “如此甚好!那就请管家领路,去谢府四处看看!”老道士说。

    郭夫人对老道士最后的问询有些疑惑:“这位老道,为何对谢府是否存有奇珍异宝如此关切呢?但她仔细想来,也是顺理,常闻道,宝物有灵气,如果奇宝随意存放,确实有违天道。”想到此,她也不再怀疑了。

    在郭夫人与老道士谈话期间,谢府的护院总监高云天,一直在客厅外面守着,他听杨飞飏说起郭夫人请老道来谢府的事,就一直在暗中保护着郭夫人,毕竟谢府近期怪事频起,他不能大意。

    此外,还有一位睿智谨慎的老者也在离客厅旁的谢敬熙书房里,静静地关注着客厅里的谈话,他就是老郎中林he轩。

    正文 第二章 豪府秋瑟瑟 怪事频生(七)

    听到客厅里老道问卦测算,林he轩觉得此人很不简单,算命术颇精,接连使出了“审”“敲”“打”“千”“隆”等算命术,这倒与中医方面扁鹊提出的“望”“闻”“问”“切”的“四诊法”似有相通之处,看来,行行有门道,或许,此类算命“五招”,亦能传于后世。

    林he轩特别注意到:老道关注的话语中伴随着聪明的设问;礼貌的问话中带着狡黠的探询;悦耳的奉承中不仅含有刺探的用意,而且还藏着卑鄙龌龊的色心。

    林he轩隐约感到,这位老道虽然颇通道术,但从内心修养来看并非真正道士,他来谢府,并非只是算命那么简单,或许与近期谢府发生的其它事类似,隐含着非同一般的险恶目的。

    其实,正如林he轩所猜想的,这位老道,是“盗”而非“道”,他到谢府的真正目的,就是来探察谢府,是盗取情报而来的。

    他的“道士”身份是假扮的,而所谓的“玄机子”名号也临时捏造的,他的真实身份是清远派掌门人贾天明身边的得力谋士。

    他的真实姓名叫冯贞元,他自幼熟读诗书,是举人出身,博学多才,但他有个无法改变的劣根性,那就是好色,本来,他是准备参加京城会试的,但在丁忧期间,却色心不改,跑青楼去了,结果不仅丢尽脸面,被冯氏家族逐出家门,还失去了参加会试的资格。贾天明见他有些才学,心思缜密,就拉他加入了远山派,把他留身边当谋士,远山派的人都称他为“军师”。

    远山派是武林中一大门派,占据着泉州附近的清远山和南京附近的静远山。掌门人贾天明收罗了不少人才,除军师冯贞元之外,还有书生慕容云、凶神凌风雷、笑面虎冷雪貂、傻子石算子,此外,贾天明还有一个养女,绰号“白飞燕”的梅傲霜,性格豪放,文武皆通,是个厉害的角色。

    此次进谢府算命,正是奉贾天明之命,由冯贞元谋划出来的一个计策,此次下山,冯贞元和书生慕容云一起出动,经过事先侦查,他们已对谢府近况有所了解,并探知今日谢敬熙去衙门,晌午宴请府尹武修文,他们乘谢敬熙不在府里,由冯贞元扮老道士,而慕容云装老乞丐,演了一出神奇算命的戏,引诱小惠上当,进而让郭夫人兴趣,由此而入谢府,并利用算命之机,探察谢府,想查出他们想要的物件。

    郭夫人虽聪明睿智,但礼佛心善,对这一阴谋,当然是无法识破的,不过,她也一直有戒备之心,并没有在与“道士”的交谈中透露出什么秘情,冯贞元也颇感失望。

    此时,谢易之正领着“玄机子”在巡看谢府,他们走过了谢府“三落”,看看主楼各处,当出主楼后门,看到紧靠主楼的“碧玉楼”时,“玄机子”对“碧玉楼”尤其关注,他对管家说:“此楼很少见,有何特殊妙处?”

    管家回答说:“此楼乃谢老爷之爱女谢小姐居住之所,老太太特意嘱咐为小姐建的,老太太在世时曾下令,此小楼绝不允许男士进入!”

    其实,管家观察到“玄机子”对“碧玉楼”关注的神情,生怕他提出无理要求,便事先作个说明,礼貌地将他据之小楼门外,免生事端!

    “谢小姐闺房重地,贫道自然不便探访,我等还是去别处看看!”

    “玄机子”心想,即便是有奇物,亦不会藏于小姐之闺房中。”

    管家又领“玄机子”巡看了谢府后花园各处,他们数次驻足于亭台榭轩观看。

    “玄机子”暗想:“凭我的阅世慧眼,花园中的此类小建筑,是不可能藏奇物的,倒是后面的‘逸韵楼’才是探察的重点,好在已另有巧妙安排。”

    管家又领着“玄机子”巡看了“逸韵楼”及花园各处,过后,他们回到了会客厅,郭夫人已在客厅等着。

    “道长辛苦了,坐下品品茶,歇息一下!”郭夫人说。

    “谢谢郭夫人关心,贫道自当尽心效力!”“玄机子”道。

    随后,郭夫人静候着“玄机子”说话,“玄机子”说:“适才与管家至谢府各处揽胜,增长见识了,谢府偌大门庭,真是楼含日月之辉,景如文章之美,尤其是花园‘逸韵楼’二楼纪念堂,谢家先辈之辉光形象,让人印象深刻,谢府有贤相名将神位护佑,自然能顺五行、合阴阳;花园中的桥、台、亭、榭,亦是秀雅闲趣,自是顺风顺水,谐和祥瑞。贫道给谢府祝福,给郭夫人道喜了!”

    “玄机子”继续说:“不过,恕贫道直言,有两项事需特别留意,一是主楼后‘碧玉楼’,建于此有些不妥,此为主楼东北方向,东属木,北属水,东北属土,土生金,金靠山岩来储存,主楼东北需空旷,背后应远靠山,方能五行流通,小楼把东北方向阻塞了,压地气,气不顺,所以,需增土,如能在主楼后门外,小楼前,建个园林小山,以理顺活气,也算是改善之法。”

    郭夫人说:“谢道长指点,此事不难,随后即差人去办!还有一项呢?”

    “玄机子”继续说:“二是在花园北边‘逸韵楼’二楼的琴房,贫道见藏有好多册甚是珍贵的古琴谱,可却较为随意存放在书橱里,与其它普通书籍混于一处,杂乱无章,古谱有灵气,需善待之,望能做些高贵木盒,以珍藏之。按紫微斗数,珍贵之物居福德宫,需有高贵居所,其斗数命理方能顺通!此外,郭夫人如发现贵府有其它珍贵奇物,也需换个高贵居所,顺理通气,以图吉祥吉利!”

    “道长察事细微,道术精妙,如此细心指点,谢府非常感激!自当照道长吩咐去做!”郭夫人说。

    此次入谢府,“玄机子”以他的机智善变,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博得了郭夫人的信任和赞赏,赚得十六两银子,还享受了一番眼福,欣赏了贵妇人的性感风韵,可谓是满载而归。

    在“玄机子”于客厅讲风水命理的同一时候,谢府花园的“逸韵楼”潜入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他见门没有关,在门外听了听,发现里面有个仆人在收拾茶杯,便捷步窜入,劈掌望那仆人脖颈上一敲,仆人昏倒在座椅上。

    神秘人将外门关上,然后仔细察看一楼的画室,接着上二楼巡察了琴房各处,之后进入了纪念堂,正在察看室中的画时,仿佛听到了楼下有轻轻的脚步声。

    原来,在老道人进谢府后,由于郭夫人在客厅与老道士谈话,为了保护郭夫人的安全,高云天一直立于客厅的后门外,高云天很警惕,他想,谢府处非常时期,小心无害处。

    杨飞飏见对高云天在主楼一“落”的天井庭院护卫着,他担心花园及后面小楼的安全,便到花园各处去巡视,当他走近“逸韵楼”时,见外门是关着,他感到气氛异常,因为往常有宾客进谢府时,都有仆人在这小楼整理休闲室,洗刷茶杯,并开着门,准备迎客,此时门却紧闭着。

    他靠近小楼帖耳于门上听着,似乎二楼有声响,他便轻轻推开门,闪了进去,他见仆人倒在椅子上,觉得情况不妙,便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到了纪念堂门口,朝里一看,只见一位书生也正朝着他看。

    “嘿,就醒过来了,挺有能耐的!”书生误以为是被打昏的人这么快就醒了。

    杨飞飏问:“你是何人?偷偷潜入‘逸韵楼’,还出手打昏了谢府的人,胆子还真不小!”他一边问一边走进纪念室。

    “参观一下,有何不可,这非是你这下人能管的事!”书生摇着着扇子,神态自落地说。

    杨飞飏仔细一看,眼前这位书生穿了一件白色缎面长袍,腰间系着天青色的腰带,腰带左边垂挂着白绿相间的椭圆形玉佩,脚下穿一双皂白色的靴子,头上一字扎着月白色方巾束发,长发飘逸;端庄柔美的脸上,一对黑长的柳叶眉清秀俊美,眉宇间透出英气,眉毛下是灵动有神的一双眼睛;流畅的鼻梁下方,薄薄嘴唇两角微微上翘,指向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曲线圆柔的下巴分明是淑女的脸上才有的,可却长在这个人的脸上。

    书生修长的身材,细削的双肩,灵活细长的手指,让人感到随时可以飘跃起来。

    “看似一位英姿潇洒的俊俏公子,怎么成了入室窃盗的梁上君子?”杨飞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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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章 豪府秋瑟瑟 怪事频生(八)

    “想不到,谢府中的下人,骂起人来口气还挺大!我劝你还是知趣滚开,本少爷不跟你计较!”书生说。

    “该滚开的是你这梁上君子,这里可是谢府!没有你说话的份。”杨飞飏说。

    “我让你闭嘴!休得影响我办正事!”书生说着,一个箭步逼近杨飞飏,手上的扇子往杨飞飏的左脸横拍过来,杨飞飏侧过身,右掌急速劈过去,隔开了对方的手,书生的手被隔开,这出乎他意料。

    书生以为在他眼前的人只是一位仆从,他出手只用了五分力度,没想到杨飞飏出掌如此之快,掌力如此雄浑,他暗暗称奇。

    “谢府果然藏龙卧虎,一位仆役居然有如此功夫,本少爷真是小看你了!”

    书生说着,眼神一亮,将手中的仪凤折钢扇潇洒一展,使出一招“白he展翅”,一把扇子忽左忽右,漂浮不定,既像快速扇动的翅膀,又像两把横劈过来的刀,直逼杨飞飏胸前劈过来。杨飞飏知道,这一扇可随时变化劈切的方向,或左肩,或右肩,或喉咙,刁怪奇险。

    扬飞飏不敢马虎应对,他后退一步,站稳弓步,使出“旋风拳”的“御刀式”,舞动双拳,筑起气罩,以雄浑刚强的拳力抵御飘闪过来的扇光,随后低身跃步向前,左拳隔开对方执扇的右手,右拳朝对方正胸狠击过去,这一拳力度极大,如滚石下山。

    “来得好!旋风拳露龙头了。”书生说着,如飞he一般飞身一跃,避开了杨飞飏猛击过来的拳,迅速举起扇子,朝杨飞飏的手臂直劈下来,扬飞扬快速收回右拳,以左拳朝对方腋下击去,书生以右掌来挡,杨飞扬虚晃一拳,身子跃起,右拳向对方左腮部直击过去,这一拳凌厉无比,书生收回左掌,以右手中的扇子朝前一挡,像筑起一道铁墙,此时,扇子下面,突然伸出一支大笔,望杨飞飏的喉咙刺来,扬飞飏大吃一惊,慌忙往后一跃,避开了笔尖。

    杨飞飏万万没有想到,书生手里除扇子之外,还有一支大铁笔。

    其实,这位书生正是与冯贞元一起下山的慕容云,两人谋划好了,由冯贞元假冒道士,进入谢府侦察,并引开谢府护卫的注意力,而由慕容云潜入花园后的小楼,探察楼中的秘密,因为据他们分析,从风水方位看,这小楼最为堂正祥瑞,必有宝贵物品藏于其中。或许,他们猜想的贵重物品可能就是纪念堂里谢安的雕像。

    慕容云潇洒飘逸、英姿飒爽,白衣纶巾,粉脸俊美,让人专注于他飘闪的扇子,误以为他书生意气,不会使出奇险怪招,可他偏偏藏着珠玉戳铁笔,在关键时刻,他露出奇招,以笔为矛,以扇为盾,攻防并举,出其不意,再说,笔出险招也算是合情合理,他既然是书生,自然用笔是名正言顺的,虽然属使用暗器,但却让对手无话可说。

    所以,对这一招杨飞飏根本就料想不到,其实,杨飞飏更料想不到,此前他和小惠在街上看到的那位挤进人群去算命的逢头垢脸的老乞丐,正是眼前这位英姿潇洒的书生所装扮的。

    “小小仆役,竟然有如此娴熟的‘旋风拳’,能逼得本少爷露出妙笔,果然了得,看来,你并非仆人,究竟是什么人?”慕容云暗想:“他的‘旋风拳’显然是源于南少林,难道少林派高僧扮成仆役,来为谢府看家护院?”

    杨飞飏回答说:“泉州城南少林高手比比皆是,在下只是一奴仆,有幸让高贵‘少爷’展示妙笔生辉绝招,也算是长了见识!”

    杨飞飏得意地讽刺书生,说着,他使出一招“旋风拳”中的“出剑式”,只见他腾跃而起,左腿照准书生脸上横扫过去,并顺势翻身落地站稳,双掌即刻向前并推,掌力迅猛异常,两股巨大力量往书生胸前直压过去。

    书生急忙使出“he歇峻岭”的奇招来应对,只见他身体下沉,仆步举扇,笔顶于扇后,扇为强盾,笔为支架,挡住杨飞飏的掌力。

    在如此危急之际,书生能快速地下蹲、举扇、转笔,一气呵成,潇洒自如,让杨飞飏暗暗赞叹。当然,如果不是书生以如此迅速的奇招来应对,恐怕他的五脏已被杨飞飏震碎。

    慕容云也没有意料到,这位仆役此时使出的扫腿、推掌只是“出剑式”的两个虚招,真正的绝招还在后面:杨飞飏快速收回双掌,左掌划了个圆圈,引开对方注意力,右手化掌为指,两指犹如利剑,直向对方喉咙刺去,快如闪电,这是“出剑式”真正绝招。

    慕容云心里一怔,心想:“原来旋风拳并非只是拳,而是拳、掌、指多式并举,出人意料,确实厉害”,他面对着直刺而来的两指,急忙向后跃开,其动作轻如飞燕,飘然飞离仗余。在此前连防两招之后,遇到“出剑式”绝招,还能瞬刻向后腾飞,足见其轻功非常了得。

    慕容云合起扇子,举起铁笔,舞动手中的笔和扇,左右上下,漂浮不定,忽慢忽快,像两把利剑,刺向杨飞飏全身各处,这就是慕容云扇笔合一的绝招之一“双he齐飞”。

    杨飞飏刚刚险胜一招,想不到书生反击如此之快,且神奇怪异,似乎是使出看家本领放手一搏,他急忙抡起双拳护卫,可是,对方的笔和扇突然中途折回,只见飘起一道白影,向楼梯那边一闪,书生瞬间便不见了。

    原来,慕容云见识到谢飞飏的“出剑式”后,感觉到这位仆役的武功与他在伯仲之间,短时间他难以取胜,便下定主意,快快离开,因而,他使出了“双he起飞”,可是又变通了一下,转实为虚,只使出了一半招式,便收回撤退,这也让杨飞飏没有料到。

    见书生撤离了,杨飞飏沉思片刻,他没有追去,心想,自己悄悄向师傅学会了“旋风拳”,但谢府的人并不知道,如果此时追出去,必然会遇到谢府的人,到时也就不好解释了。

    杨飞飏朝刚才打斗纪念堂看了看,只见一切如常,他想:“这位书生虽偷潜入室,并与我大打了一场,但却是很有分寸的,并没有放开手脚把纪念堂搞乱,这也表明,他的武功非同一般。”

    杨飞飏转身走几步,站在谢安的雕像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说:“谢丞相在上,小的给您行礼了,适才在您老的神位前打斗,实在是不得已,亦是小的护卫谢府之责任,如有冒犯之处,恳请谢丞相能多多包涵!”

    杨飞飏下了楼,见刚才被打昏的仆人还没有醒,便伸出手指,点了他的|岤道,仆人醒来后莫名其妙,杨飞飏也假装不知,就告辞了。

    杨飞飏回到主楼,客厅里没有人,只听到谢老爷的书房里有人说话,杨飞飏见门没有关,就走过去。

    正文 第二章 豪府秋瑟瑟 怪事频生(九)

    “老爷,您回来了,小的给您请安!”谢飞飏说。

    “飞飏,快进来,我们正商量着事,你也来参加!”谢敬熙说。

    原来,谢敬熙在温陵雅轩阁宴请泉州府府尹武修文后,又在那里与武修文谈了些泉州衙门的事,比较晚才回来,回来后,管家谢易之、高云天和林he轩都到了谢敬熙的书斋,向谢敬熙报告道士进谢府算命的事。

    管家谢易之先开口说:“谢老爷,小的觉得,这位老道士此时进谢府来看风水有些蹊跷,为何正好老爷不在府上,他偏偏这时候来了?这也太巧了,而且,他的行为很可疑:这位老道士说是看风水命理的,但他却不注意观察谢府建筑物的坐向方位,反而特别留心府里的细微之处,四处察看,给人予贼头贼脑的感觉,尤其是他在与夫人的谈话中,表面上谈的是相命风水,实际上经常是拐弯抹角地问及谢家存藏珍品宝物之事,非常可疑!”

    林he轩说:“不得不承认,老道士确实知晓阴阳五行、紫微斗数,其谈卦问相亦合乎道学常理,他对于道教的堪舆之术还是比较了解的,但是,老朽总觉得,这位老道士在其内心修养上,并非是真正道士,他的言行很做作,缺乏真正道士的那种风范,很像是江湖势利之徒在演戏,在其谈阴阳谈命理的话语中,仿佛隐藏着什么阴险目的,而且,他对郭夫人说话的言辞、口气,表现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完全不像是修养很好的道士的言辞,老朽觉得来者不善,谢府应当谨慎防备他!”

    高云天说:“听老道讲话,倒也是挺礼貌客气的,一直在说夫人的好话,不过好话说得很过,小的以为他是想多得些银子才故意说奉承话的,难道有什么卑劣心思吗?他讲算命风水,讲得头头是道,小的没有完全听懂,觉得很高深,但是,有一种感觉,觉得他不是简单在算命,而是有一种很怪异的神态,让人不放心。”

    谢敬熙说:“你们的质疑是有道理的,这老道在我不在谢府时,很蹊跷进谢府来,一定不是巧合,据我猜测,应该是经过周密谋划的,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位老道定非等闲之辈,他对谢府的人与事都很了解,知我不在府里,设局故意引飞飏、小惠关注,他很可能知道夫人对问卦有兴趣,所以借算命之名入谢府,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地仔细探察谢府,这不是普通等闲之辈所能想出来的计策!”

    杨飞飏听了,感到很懊悔,这老道士是他和小惠在街市上遇到的,然后小惠回来向郭夫人说,夫人才会让他去请的,所以,事情属杨飞飏引起的。

    杨飞飏说:“十分抱歉,小的没有想到那老道士这么阴险,否则,就不会去请他,小的给谢府惹事了,请老爷责罚!”

    “飞飏,别后悔了,这不是你的错,是对方太狡猾了,连夫人那么聪明的人都没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你当然也很难识别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从中吸取教训就是。”

    杨飞飏说:“谢谢老爷原谅!小的还有一事禀报,适才小的见高总监守护在客厅后门庭院里,小的便去后花园巡看,当小的到了‘逸韵楼’,便遇到怪事了,小的进休闲室时,突然发现,整理茶具的小胡被人打昏了,躺靠在椅子上,好像是有人潜入,小的到二楼去察看,楼上没有遭到破坏,应该是潜入者后来走了!”

    谢易之和高云天都感到诧异,高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