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明辨是否曲直,这些年,他杀人,只是尊重我,服从我,不愿我伤心难过。他本身是心底善良的,我也想通了,若是他不愿意再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就让他去潇洒自由。”
“那我呢?难道我选择自己的路也有错吗?”聂谷表示疑惑,这明显是柳茹艳偏心,他心中一万个不服气,“你明明就是对那个叛徒偏心,我追随红巾军,有什么不对?”
“唐钰儿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我不想你成为她的奴隶。”柳茹艳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
“呵!呵!这跟钰儿有什么关系?我敬重你是大姐,也不愿和你做口舌之争,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聂谷苦笑了几下,坚决地说道。
“希望你不要利欲熏心,一个人若是利欲熏心,心都是黑的。看不清这个天下的黑白,譬如,这武林盟主,心黑手辣,却是佯装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柳茹艳矛头骤然转向龙啸奉,她根本无所畏惧,因为她是柳茹艳。
大概十年前,她就说过她要杀人,做一个让天下人都畏惧她的杀手,这是,当初她与楚皓天相识的时候说的,这么多年过去,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杀手盟大姐,柳茹艳三个字足以让所有的江湖人士畏惧几分。
她说到做到了,可是,如今,楚皓天离开了杀手盟,聂谷投身了红巾军,她的杀手盟没了,她杀手盟的大当家是否还有昔日的霸气呢?
有,柳茹艳风采依旧,她的话语就是一把足以让龙啸奉动怒的剑,剑剑穿心,狠刺龙啸奉的心脏。
有时,天底下,最厉害的不是兵器,而是刺耳的话,一句足以激起千层浪的话,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便是“话”这种武器的威力。
龙啸奉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他几乎要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但是,他必须强压怒火,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就好像初经云雨的汉子,面对一个久经杀场的少妇的挑衅,他不得不强忍住提前缴械。若是他提前缴械,只能说明他很没用,会遭到少妇的极度鄙视。
龙啸奉便是在强忍柳茹艳的挑衅,他不愧是老谋深算,心中早有了盘算,聂谷受命于刘福通前来,绝不是助阵扬威。刘福通这只老狐狸,老j巨猾,派聂谷来参加剑冢大会,绝没有那么简单,聂谷前来,只是为了监督龙啸奉。
因为当今天下云谲波诡,谁也料不到谁对谁忠心,若是龙啸奉借剑冢大会之名,揭竿而起,江湖各派卷入抗元义军中,自成一股势力,最后与红巾军对峙,那绝对是对红巾军极大的威胁。
刘福通的精明一定是洞悉了这一点,所以派一个武功高强的聂谷参加剑冢大会,不管龙啸奉做什么动作,都会威慑于聂谷三分,也不敢轻易造次,这是刘福通的精明之处,龙啸奉自是一想便明白。
眼下,柳茹艳横插一杠,龙啸奉转念一想,对柳茹艳却成了他转危为安,他打定主意,却是对聂谷说:“聂少侠,刘元帅让你此番前来,是说帮助本盟主的吧?”
聂谷不明就里,点了点头,“是,龙盟主有什么,尽管吩咐,聂某愿效犬马之劳。”
龙啸奉点了点头,“我跟柳大当家的无法沟通,烦请聂少侠帮个忙,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聂谷微蹙眉宇,望了一眼柳茹艳。
柳茹艳愕然,没想到龙啸奉玩这一招,将矛头转接到自己与聂谷头上,若是聂谷劝说自己,自己一意孤行,势必与聂谷成水火;若是听从了聂谷,那么潇湘这口恶气没法出,她也怔住了。
潇湘却是突然疯了一样,张牙舞爪,扑向龙啸奉,“龙啸奉,狗娘养的,我和你拼了。”
龙啸奉微皱眉头,运劲于掌,只待潇湘扑到,他便一掌击出。
聂谷出手了,他必须挡在龙啸奉前面,这是刘福通的交代,他探出一掌,一掌击向潇湘的胸口,柳茹艳惊诧了,没想到聂谷对这个不会武功的潇湘下手如此狠毒。
一掌,仅仅一掌,只见潇湘身子如同中箭的大雁,飘向了鬼谷圣殿大堂门口的柱子上。
潇湘若是撞在柱子上,非死即伤,这一招来得太突然了,柳茹艳想出手,却是已然来不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空中人影骤闪,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抓住潇湘,随之将潇湘的身子一转,一双有力的双臂将潇湘稳稳接住,“潇湘,我来迟了!”
潇湘整个身子都酥软了,这一句话,熟悉的声音,她知道是谁来了,可是,委屈的泪水却是泉涌而出,只感觉身影飘然落地,她双眼迷离,玉手扑打着这人的胸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来救我?”
柳茹艳、聂谷、龙啸奉三人都惊诧了,来者背着一把沉铁重剑,冷峻的面庞,他一袭粗衣麻布衣装,依旧是那般英姿雄发,依旧是那般让人望而生畏。
“星弟?”柳茹艳脸上流露出惊喜,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声,对,来人正是闻名天下的第一杀手楚皓天(孤星),是柳茹艳的星弟。
潇湘一阵拍打,楚皓天却是瞧着她一脸的伤痕,心在刺痛,他甚至在深深地责备自己,貌若天仙的潇湘,如今面容尽毁,是谁那么狠心将这如花的姑娘摧残成这样?
他在愤怒,凝聚地愤怒,一双眼,锐如鹰眼,狠狠地瞪着龙啸奉。
龙啸奉心一凛,这双眼太可怕了,一双杀人的眼,足够让他畏惧。
“孤星,你终于来了。”潇湘一头扑进楚皓天的怀中,玉手环抱着他的腰肢,紧紧地搂着,紧紧依偎在她怀中,恨不得与他永远不分离。
柳茹艳却是心里一紧,莫名的刺痛袭入心脏,原来这潇湘也是星弟的相好?她有点不敢相信,到底孤星(楚皓天)有多少个相好?
“此时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处理完事情,你们想怎么亲密都可以。”一声冰冷的话语,所有人都惊诧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魔教洛神宫宫主沈婉月站在楚皓天与潇湘的身后,一声冷冷地话,一把精致的九弦琴,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
沈婉月的出现,龙啸奉的惊讶比他看见楚皓天的出现更甚,因为这个魔头的洛音天籁,实在是太厉害了,当日长亭古道,险些丧命于她之手。
她为什么来?她来干什么?龙啸奉疑惑了,为什么她会和楚皓天一起出现在鬼谷圣殿?
楚皓天微微拍着潇湘的肩膀,安慰道:“潇湘,别怕,今天有我在,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潇湘松开手,看了一眼楚皓天,依旧是那张朝思暮想的面孔,却是让她心里异常的感到安全,他是那么有魅力的男人!
可是,她眼光扫过,站在身后的魔教洛神宫宫主沈婉月,冰冷的面容,无法掩饰的俏美,瓜子脸蛋,白皙的肌肤,浅浅地酒窝,绝对算得上国色天香。只是,她那双眼睛太冷了,比楚皓天的剑还要冷。
虽然,沈婉月的双眼冰冷,却是更显得她天生气质,无法比拟的气质,一个女性霸气中柔美的气质,根本用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的独特气质,甚至用任何语言都觉得有些苍白无力。
“龙啸奉,我们又见面了!”楚皓天上前一步,对龙啸奉冷声说道。
“是,我们又见面了,你却是为何而来?”龙啸奉感觉空前的杀气,楚皓天背上的嵩阳沉铁剑的杀气,沈婉月手中九弦琴的杀气,他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直抵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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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波澜风生起 聚首抱不平(下)
楚皓天侧目看了一眼脸上尽是伤痕的潇湘,心在抽搐,宛若一把尖刀插在他心上,眼前浮现的是潇湘被人用鞭子狂抽的景象,他热血直冲脑顶,他知道这是龙啸奉手底下的蝶舞的杰作。
可是,现在莫说惩罚蝶舞,就连蝶舞身在何处,都不得而知,所以,他只能将所有地愤怒撒在龙啸奉身上,“明知故问,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孤星,你公然与武林为敌,现在又和这魔教女魔头勾搭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龙啸奉想找话搪塞楚皓天,今天这局势,若然自己加上聂谷对战楚皓天、沈婉月以及柳茹艳,他没有把握,绝对没有把握。
所以,他想通过和解,搬出天下武林,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多么强大,总不能与一个天下为敌,他想以武林各派震慑楚皓天,若是楚皓天敢贸然出手,便是与天下为敌。
可是龙啸奉的算盘打错了,今天,他一再算错,先是以聂谷作为挡箭牌,想以此对付柳茹艳,接着想通过天下武林以此威胁楚皓天。他如意算盘算得太精准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楚皓天生性桀骜不驯,他是天生的孤狼,根本无惧群羊,更不与羊群为伍,他冷声笑了笑,“龙啸奉,若是我惧怕与武林为敌,当日在长亭古道,便束手就擒了。你也太小瞧了我楚某人了。”
龙啸奉绝望的内心却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认输,他一咬牙,道:“那你想怎么样?”
“血债当然是血偿,不过,龙啸奉,若是你手底下那种含苞待放的美女多的话,倒是可以多送几个给我,多多益善。”楚皓天眉宇间流露出几许玩世不恭的模样,他这句话的意思当然是指洛阳城外,枫叶林里,与蝶舞的那段风流韵事了。
楚皓天却是不得而知,微皱眉头,疑惑地瞟了一眼楚皓天,“楚皓天,我知道你是当年东魔楚顶天的儿子,东魔当年虽然叱咤风云。不过,我也告诉你,鬼谷剑派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
不待楚皓天回答,沈婉月扫了一眼鬼谷圣殿,“龙啸奉,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天下无敌,若是我们离去,你又奈我何?”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龙啸奉突然朗声哈哈大笑,笑声戛然而止,“那就废话少说,你们就一起上。”说着,他微微撩起衣角,将衣角紧紧扎在腰带上,手按鬼魅剑剑柄。
楚皓天不不屑地说了一句:“那就让我会一会你的高招。”他足尖点地刚欲飞身跃起。
倏地,“轰隆……”一声巨响,只见鬼谷剑派大堂之内,地板突然陷了下去,柳茹艳飞身跃起,一把抓起潇湘,跳了出去。
楚皓天与沈婉月所站的位置却是无处起力,沈婉月首先跌落下去,楚皓天大惊,探手抓向聂谷,同时,三人掉了下去,黑暗看不见底的地窖,只感觉耳边凉风飕飕吹动,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隐约中听见龙啸奉得意的笑容。
柳茹艳拉着潇湘脱险,刚想上前,只见鬼谷剑派大堂之类,强弩箭矢,乱箭齐发,柳茹艳倒吸一口凉气,拽着潇湘,飞跃出鬼谷剑派的大门。
“嗤……”柳茹艳为了扫开射向潇湘的一支箭,却是被身后一箭刺中手臂,鲜血渗出了出来,染红了衣襟。
她不敢怠慢,身形几纵几跃,窜出了鬼谷剑派院宅的围墙,这时,鬼谷剑派的弟子正欲追去,龙啸奉阻止道:“不必追了,逮住两条大鱼,足够了。”
“是!”那群早已经潜伏好的鬼谷剑派弟子,齐刷刷地回答。
且说,楚皓天、沈婉月随着地板下陷,沈婉月首先跌落,楚皓天拉着聂谷,黑暗中,聂谷想偷袭楚皓天,一掌击出,楚皓天早已洞察先机,探手一招“隔空打牛”一掌震向聂谷的手臂。
聂谷惊愕之下,慌忙中,一招“泰山压顶”抬起拳头砸向楚皓天的头顶,楚皓天黑暗中却像是长了一只眼,右手急如闪电,胼指点向聂谷的涌泉|岤,聂谷只感觉身体一阵酸麻,顿时动弹不得。
“扑通……”终于到底了,只听见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沈婉月发出了一声尖叫,“啊,有老鼠!”
楚皓天将点了|岤道的聂谷往旁边角落一丢,拉着沈婉月的手,沈婉月因为那只老鼠的惊吓,却是一头扑进楚皓天的怀中,紧紧地搂着楚皓天,手颤抖不已。
楚皓天嗅着馨香的沈婉月,这地下水牢内,水是臭烘烘的,各种参杂的气味都无法抵挡沈婉月身上独特的芳香,他身子如触电般,顿时僵硬在那里。
他感觉到沈婉月胸前的山丘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跳动着,早已心猿意马,柔情道:“想不到一代洛神宫宫主,会怕一只老鼠。”
沈婉月这才感觉她已经与楚皓天紧紧地搂在一起,不免粉脸通红,松开手,一把推开楚皓天,“好讨厌,谁说我怕老鼠了,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老鼠。”
“哼,你们两个待会怎么死都不知道,还有心情在这里打情骂俏。”被点了|岤道的聂谷冷漠地说道。
“闭嘴,就算我们死去,也会拉你垫背。”楚皓天毫不客气地喝道。
沈婉月恢复了霸气侧漏的面貌,阴冷笑了笑,“只要有你在这里,龙啸奉又敢把我们怎么样?倒是你自己,别废话,要是惹毛了我,一掌劈死你。”
聂谷闭上了嘴,沈婉月说的是事实,现在,无论自己多厉害,都不可能对付得了楚皓天与沈婉月两人,所以,他必须乖乖地闭嘴。
楚皓天用嵩阳沉铁剑敲了敲石壁,冷眉紧锁,“这次看来我们插翅都难飞了,这石壁根本无法打通逃出去。”
聂谷又是冷哼几声,道:“你就省省吧,龙啸奉岂是省油的灯。”
沈婉月柳眉一闪,上前一步,点在聂谷的哑|岤上,“兔崽子,叫你别说话,偏不听,有本事你再说话呀。”
聂谷瞪着一双杯口大的眼珠子,说不得话,也看不见。
“嗤嗤……”沈婉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燃了起来,只见四面石壁可以说是铜墙铁壁,几乎连一个缝都没有,“龙啸奉这阴险小人,还真是心狠手辣,这下真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了。”
楚皓天扫了一眼垂首不语的聂谷,淡然道:“我看未必,聂谷是刘福通手底下的将军,龙啸奉早已与刘福通来往,他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断然不敢与刘福通为敌。”
沈婉月却是不那么乐观,“龙啸奉这无耻小人,恐怕没什么不敢做的。”
“哈哈……”突然头顶上透进来拳头那么大小的光亮,也传来了龙啸奉得意的大笑声,“不错,天底下还没有我龙啸奉不敢做的事,聂将军,害你受苦了,我会向刘元帅报告的。”
聂谷听得是毛骨悚然,暗暗骂道:“楚皓天你这表子养的,害老子陪你受苦,若是能够逃出生天,我一定不会饶你。”同时也咬牙切齿地骂着龙啸奉:“狗娘养的龙啸奉,千万别让我出去,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内心的诅咒根本无济于事,现在根本是动弹不得,话也说不出来。
“楚皓天、沈婉月,你们两个狗杂碎,求本盟主呀,没准本盟主心情高兴,会饶了你们呢。”龙啸奉得意地笑着。
“龙啸奉,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给小爷听着,若是小爷能够逃出生天,定当取你首级!”楚皓天高声喊道。
龙啸奉“哈哈……”一阵大笑,“你们就省省力气吧,等过几天饿得没有一丝力气了,看你们还能不能喊得出来。”拳头大小的口子又合上了。
沈婉月沉思一会,说:“楚皓天,你说一个人在绝境中,会做出什么事来?”
“绝境中,为求生存,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楚皓天不假思索地说。
沈婉月点点头,“你说,要是在绝境中,人肉会不会吃?”
楚皓天赞同,道:“绝境之下,人肉已经是最好的食物了。”
“我想也是,若是我身陷绝境,为求生存,人肉我也吃,而且非吃不可。”沈婉月坚决地说。
蹲在角落的聂谷听得是毛骨悚然,若是这两人最后为求生存,肯定是拿自己开刀,怎么办?该怎么办?
“你说,在这种环境下,若是吃人肉,又没有火烤,该怎么办?”沈婉月继续问道。
“还能怎么办,为了生存,生吃。”楚皓天脱口回答。
“咦,血淋淋的人肉生吃,有人说,人肉是甜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沈婉月若有所思地说道。
聂谷胃里一阵翻滚,只感觉要呕吐,他感觉看见了这两人正拿着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自己的肉,然后,张口嘴,将那血淋淋的肉灌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
“哇!”他一阵作呕,终于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一阵大吐特吐,狂吐不已。
不经意间,楚皓天的手与沈婉月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十指相扣,一股暖流在两人的心间激荡,他俩这是第二次同生死共患难,所以,有些事情已经心照不宣了。
男女之间,总是存在些微妙,并不一定说出口来,而是在行动上达成共识,心灵达到相通,他们只是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感觉对方的体温,这还有什么语言比这样地表达更完美吗?还有什么方式更能诠释得更贴切么?
患难之下,生死与共,无所畏惧,生命,他们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生命的真谛。
正文 第119章 水牢共患难 奇遇白头翁(上)
沈婉月在笑,这种环境之下,她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笑得花枝招展,楚皓天自然知道她在笑什么,她在笑聂谷的愚蠢,她只不过是觉得聂谷这人不顺眼,便想了一个吃人肉的点子,让聂谷恶心作呕。
聂谷还中招了,她能不笑么。
三天之后,鬼谷圣殿之下的水牢。
“龙啸奉会把我们关在这里多久呢?”沈婉月抬头望着黑魆魆的头顶上方,“哈啾……”她一个打喷嚏袭来。
楚皓天握着她的手却是有些冰凉,这三天,暗无天日的三天,楚皓天、沈婉月以及聂谷都是米粒未进,她俩依旧是十指紧扣。
“哈啾……”沈婉月又是一个喷嚏,楚皓天摇晃着她的玉手,关切地问道:“婉月,还好吧?”
“我没事,就是这水牢里,寒气太重,我有点头晕乎乎的……”话音未落,楚皓天只觉得沈婉月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一头扑倒在他怀中。
他探出手摸了摸沈婉月的额头,他像触电般,惊吓不已,头那么烫,像一团火一般发烫。
“皓天,我好冷,抱紧我!”沈婉月周身发烫,她在楚皓天怀中却是呢喃燕语地喊冷。
“糟糕,婉月这是染了风寒,病了,怎么办?这里又没有药物。”楚皓天紧锁眉宇,寻思着,手将沈婉月紧紧地搂着,她一个劲地打冷摆子,“婉月,婉月……”
沈婉月只感觉全身一阵冷热交替,“皓天,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不会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困难都过来了,这次,一定能够逃出生天的。”楚皓天安慰着怀里的沈婉月。
“龙啸奉,你这个狗娘养的,快放我们出去。”楚皓天高声喊着,回声绕梁,只要空荡荡地回响,上面依旧是静寂黑暗。
沈婉月虚弱的身子,玉手紧紧地抱着楚皓天的腰肢,“皓天,别喊了,龙啸奉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楚皓天陷入绝望了,从他作为杀手以来,第二次感到绝望,第一次绝望是在风雪剑阁,被冷羽刺了一剑,在浩海上飘荡的一个月,那时,他是心彻底的绝望。
这次的绝望,不是心在绝望,他恨不得能够逃出生天,将沈婉月治好,可是,他对龙啸奉绝望了,龙啸奉绝对不会放他们出去的。
“皓天,不必难过,其实,这么多年来,我终于体验到被人关心的幸福美好,尽管那么短暂,但是,我能躺在你怀里死去,死而无憾了。”沈婉月这是在倾心表白么?不,她绝望了,她害怕自己眼睛若是闭上,就再也没有机会对楚皓天说了,所以,她要抓紧时间对他说出心里话。
楚皓天的心在滴血,他恨,恨该死的龙啸奉,他的手抚摸着沈婉月的秀发,“不,婉月,不会的,我们一定能够活下去的。你不是答应我,要和我一起隐居世外吗?”
“若是可以,我们就到塞外,蓝天之下,悠悠草原,那该多美好呀!”沈婉月的双眼像是看到了绿葱葱的草原,草原上,马儿跑,羊儿叫,那是她长大的故乡,“皓天,若前方是坟墓,我希望,我走你留。”
“不,婉月,你那么坚强,别胡思乱想,若是前方是坟墓,我走你留,我要你为我留下,活着,好好活着,依旧是叱咤风云的魔教宫主。”楚皓天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手加了几分力道,将她紧紧搂着。
“倚琴心剑魄君何在,千年间待魂魄归来。谁月夜默然舒怀。残躯不堪颓败,抛却九霄外。仗剑魄琴心君何在,一世清闲嗟梦心海,黄沙孤旅行路窄,天涯独步也哀,白衣神殇载舴舟到蓬莱,问生老病死轮回,解脱不开,问别离孤独团圆,独立城塞。工尺谱一曲琴凤来,音杳渺响悠哉,抚琴时少年弹剑成拍,今夕君何在,君何在。”沈婉月一句一句地吟唱着这段词赋。
楚皓天接着道:“不周山应龙君何在,浪迹飘零多少。获罪于天情苍白,绝琴歌落尘埃,徵羽声阴霾。乌蒙谷女娲君何在,镇祭名剑杀伐气概,笑焦冥心焰熄灭,青藤涧白骨埋,谁能挽歌唱枯荣归去来,恨宿命孤绝断因缘。星盘怎改,恨年少薄凉寡欢快,天弄难奈。舞焚寂烬此生苍白。御龙翔念天籁,浣剑时少年一阙歌怀。今夕君安在,君何在。”
“哈哈……”一阵狂笑,回荡在水牢里,那声音颇有雄浑的劲道,让人不免一阵毛骨悚然,“虽是款款柔情,却还是得做一对鬼鸳鸯。”笑声之后,却是一句苍老的老者声音。
“谁?”楚皓天惊讶不小,尽管他武功高强,却是没听出那个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轰隆……”一声巨响,其中一道石壁上,一块石板缓缓挪开,只见里面依旧是黑魆魆的一片,看不到一点人影。
“兔崽子,说,那柄嵩阳沉铁剑从哪里得来的?”又是那个老者苍老雄劲的声音。
楚皓天环视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怎么那个人能够看得见自己背着的嵩阳沉铁剑,这怎么可能?
“小子,你不用东张西望了,快说,否则我一掌劈死那臭丫头。”老者继续说道。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楚皓天生性就是这种桀骜不驯的倔脾气,岂会惧怕这个老者的威胁。
老者“哼”了一声,“臭小子,信不信我一掌毙了你。”
“我楚皓天从来就没惧怕,有本事你就来呀,缩头乌龟。”楚皓天也被激怒了,怒喝道。
“呼!呼!”只感觉那道打开的石门内,伸出一只手,一巴掌掴在楚皓天的脸上,“为老不尊,说,是不是那群混蛋派你们来逼迫我交出藏宝图的。”
楚皓天摸了摸发烫的脸,嘀咕道:“藏宝图?”
“是不是二十年前,塞外蒙古部落的藏宝图?”沈婉月一听到藏宝图,强打精神问道。
老者沉吟了一下,道:“你们休想从我这里知道藏宝图的下落,快说,小子,你的嵩阳沉铁剑从哪里来的?”
楚皓天不知为何,却是告诉了他,“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把剑是酒曲剑魔古剑魂,也就是江湖上风云人物南杀古剑魂前辈赠送给我的。”
“他是不是还赠送了你一个酒壶?”老者像是在沉思一样,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楚皓天疑惑地问道。
“嗤……嗤……”沈婉月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照亮了黑暗的水牢,只见那道打开的石壁之内,一头白发苍苍的俨然是那位说话的老者,凌乱的白发,乱发之下,一双锐利如鹰眼的眼睛紧紧盯着楚皓天与沈婉月,他屈膝盘腿坐在一块石墩上。
“那个南杀古剑魂是不是还交给了你一封羊皮信?”白发老者又问道。
“你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楚皓天惊愕地看着这位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抬起手,指了指楚皓天怀中的酒壶,“小子,酒壶里还有酒吗?老夫已经二十年没喝过一口酒了。”
楚皓天解下酒壶扔了过去,“上好的女儿红,请前辈品尝。”
“哈哈……老天待我不薄,能够在二十年后,再痛饮一壶。”白发老者撩了撩凌乱的白发,迫不及待地拧开壶嘴,仰头便“咕噜咕噜”痛饮一半壶火辣辣的女儿红,“啧啧……好酒,好酒!”
楚皓天与沈婉月面面相觑,默不作声。
“对了,小子,这上面那群混蛋还在吗?”白发老者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楚皓天。
楚皓天疑惑地反问一句:“上面没有什么混蛋?只有一个龟蛋!”
“龟蛋?就是那群想夺得藏宝图,残害无辜的混蛋呀!”白发老者说着,眼里充满了仇恨地眼光。
“上面是鬼谷剑派掌门龙啸奉的龟巢,没有什么藏宝图的混蛋。”楚皓天无奈地说,“看来,这位前辈已经疯了。”
“我没疯,臭小子,我可告诉你,别惹毛了我,否则有你苦果子吃的。”白发老者面露愠色,双目扫了一眼旁边被点了|岤道的聂谷,“哼,这小子又是谁?”他手指一挥,一道劲气便将聂谷的哑|岤解了。
“多谢前辈相助,晚辈聂谷,被他们两个毒害的。”聂谷慌忙说道。
“被他们毒害?也对,你看这对男女就不是什么好人。”白发老者点头想了一会说道。
“对对……他们不是好人,前辈,你快杀了他们吧!”聂谷赶紧附和道。
“放屁,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吩咐我杀人,我看你贼眉鼠眼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白发老者狠狠瞪了聂谷一眼。
聂谷无语,当即不敢多言,“前辈教训得是,前辈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呢?”
“哼,少讨好我,要是我不高兴,我还是会一掌劈了你。”白发老者手一扬,又将聂谷的哑|岤封住了,转而对楚皓天说,“小子,那个给你嵩阳沉铁剑的人,还对你说了什么?”
“古前辈什么都没说,他只说他输了,然后就吐血而死,晚辈也是好奇,一代南杀怎么就那样死掉了呢?”楚皓天突然眼前又浮现了与古剑魂见面那一幕,然后把事情详细经过向白发老者说了一遍。
“小子,你就没怀疑过?你真觉得你可以打败酒曲剑魔古剑魂?”老者听后却是一脸肃穆,有几许黯然神伤地说,“他只不过是兑现了诺言,若要人不知,只要死人才不会出卖朋友,他算得上是够情够义。”
正文 第120章 水牢共患难 奇遇白头翁(中)
【有事外出,提前更新了,祝朋友们粽子节快乐!!】
楚皓天微皱眉宇,顿了顿,道:“晚辈的确怀疑那个人竟然是南杀古剑魂前辈,可是,嵩阳沉铁剑和酒壶以及那封羊皮信,让我不得不相信他就是古前辈。”
“哈哈……他的确是南杀古剑魂,包括那些混蛋也认为他就是古剑魂,所以,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发现我还活着,也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完美无缺地活着。”白发老者字正腔圆,底气十足,掷地有声,好像要把这每一个字都说给楚皓天听见。
楚皓天、沈婉月疑惑了,这白发苍苍的老者究竟是何许人也?被他这番顿时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白发老者长叹一口气,像是要将心中压抑许久的事情一股脑儿地说出来,二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周围只有黑暗陪伴。
孤独、寂寞如影随形,莫说二十年,两天都足够让人精神分裂,可是,这位白发老者做到了,这让楚皓天和沈婉月由衷地表示钦佩。
“二十年,老夫待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饿了,靠抓几只可能逃窜下来的老鼠充饥,渴了,就靠这水牢里发臭的水解渴。可是,谁能知道,我南杀古剑魂,当年叱咤风云的酒曲剑魔、天下第一杀手的古剑魂,谁能想到这招瞒天过海,让古剑魂活到今天呢?”白发老者说着不觉潸然泪下,可能想起了某些往事吧。
楚皓天惊讶了,沈婉月惊呆了,聂谷也傻眼了,南杀古剑魂大概在六七年前,便传言已经死了,死在一个少年的手里,那个少年就是杀手盟最好的杀手孤星,也是后来天下第一的杀手,也是现在的楚皓天。
“南杀古剑魂?”楚皓天与沈婉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真是不敢相信,楚皓天头里浮现了几年前那个落魄街头,那一袭黑衫男人,那忧郁的神情,太完美无瑕了。他曾经膜拜的天下第一杀手古剑魂,就在那一刹那,古剑魂中毒身亡了。
于是,天下第一杀手酒曲剑魔古剑魂死于一个少年的手里,从此,少年手中多了一把墨黑的沉铁剑,腰间依旧是一个酒壶,一人一剑一酒壶。新一代的天下第一杀手诞生了,杀手盟的酒色风流杀手孤星接过了南杀古剑魂的大旗,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杀手。
一切太突然了,来得太快,几乎让楚皓天接受不了。沉默,他们都沉默,良久,楚皓天终于还是疑惑地问了一句:“前辈,您真是南杀古剑魂?”
白发苍苍的老者“呸”一声,骂道:“兔崽子,老夫何必骗你,那个说去杀你的人,其实是我派去的,也是他救了我。他本是那群混蛋手底下的一个下人,可是他心地善良,每天会偷偷地扔些食物下来给我。刚开始,我以为他是那些混蛋用来对付我的。”
“前辈,您所说的那些混蛋到底是些什么人?”沈婉月因为之前听说什么藏宝图之类的,于是,也是强打精神,问道。
“那群混蛋,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当初,他们欺骗我,说塞外,一个蒙古部落收藏了价值连城的宝藏。但是,他们惧怕蒙古部落的高手,于是,便重金请我去帮忙对付蒙古高手。我利欲熏心,便去了。”白发老者有些后悔地说道。
沈婉月花容失色,惊讶地叫了出来,“那么你一定知道那群混蛋到底是什么人,快说,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白发老者打量了一眼沈婉月,道:“瞧你长得像蒙古人,难道你就是当时侥幸逃生的人?”
“三百一十八条人命,我的亲戚家人,全部都惨死在屠刀之下,我恨不得将这些扒皮抽筋。”沈婉月咬牙切齿地骂道。
“唉,的确是灭绝人性,当时,当我赶到塞外,那些混蛋竟然拿着藏宝图为分赃不均而大动干戈。我也就出手抢了藏宝图,放在了隐蔽之处,于是,我便被他用计骗到这个鬼地方,把我关了起来。一关便是二十年过去了。”白发老者嗟叹道。
“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呀?”沈婉月有些着急,说完,又是一个“哈啾……”喷嚏呼出,她太想知道了,不免怒气攻心,更是咳嗽不止。
楚皓天双手搀扶着她,“婉月,莫着急,听前辈慢慢说来。”
“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是蒙着脸,根本看不清面孔。我要是知道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白发老者狠狠地说道。
这个白发老者的确便是昔日风云人物南杀古剑魂,江湖人称“酒曲剑魔”,也是天下第一杀手。
因为与那一伙觊觎蒙古部落宝藏的神秘人翻脸,被用计关押在这水牢里,当日,在落魄街道,将嵩阳沉铁剑、酒壶以及那封羊皮信送给楚皓天的人,是当时这栋楼宇主人的下人。
“古大侠,古大侠……”被关押在水牢里的南杀古剑魂突然听见水牢上面传来一个声音,他抬起头,只见上面打开了一个碗口那么大小的小洞,一张清秀的男子的脸映入古剑魂眼帘。
“别费唇舌了,你们这些卑鄙小人,休想从我这里得到藏宝图。”古剑魂骂了几句,没有理睬上面那位清秀面孔的男子。
那位清秀脸庞的男子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说:“古大侠,你别误会,那些人走了,这里只剩下我在看守。”
“走了?上哪去了?”古剑魂不敢相信地皱眉问道。
“不知道,这里很快被一个帮派来占据,不过据说那些人会随时回来查看,我得想办法帮你。”清秀面庞的男子说道。
“帮我?哈哈……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帮我?”古剑魂不以为然地笑着说。
清秀面庞男子道:“我敬重古大侠的为人。所以,我尽量帮你。”
“好,那你就放我出来,让我去杀了那些混蛋。”古剑魂想也不想地说道。
清秀面庞男子却是叹一口气,“古大侠,要是能放你出来,我肯定放你出来,只是这件水牢铜墙铁壁,根本没法逃得出的。”
古剑魂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那清秀面孔的男子。
过了一天,那?br />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