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人,一个该死之人。”芍药仙子冷凝脸色,玉手中早已扣着几枚金针,眼睛倏忽望向金世义,手一扬,几枚金针射向金世义。
金世义手中的青锋剑却是丝毫没有出剑的架势,而是缓缓闭上眼睛,像是在等待死亡的降临,根本没把这叱咤风云的“漫天飞花”放在眼里。
不,他不是不把这“漫天飞花”放在眼里,他绝对足够重视,那他为何还不挺剑还击?
十年前,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就映在了他的脑海里,她的芳名就叫芍药,他和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终有一天,她家遭到仇敌洗劫,从此,芍药便不见了。
他清晰记得,他们的村落叫月牙村,因为在村落中央,有一条清澈的河流,一条看似月牙的小河,故而这个村落也就叫“月牙村”。
“义哥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什么意思呀?”酷夏的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一位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对着正在河里抓鱼的小男孩喊道,这小女孩门牙缺了一颗牙齿,但标致好看。
小男孩抓住一条鲤鱼,“扑通”从河里探出个脑袋,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一甩投上的秀发,蹿上岸来,将鲤鱼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对小女孩挤了一个鬼脸,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略微发黄的虎牙,笑着说:“芍药妹妹,你看,今晚又可以烧鲤鱼吃了,嘻嘻!”
“义哥哥,好厉害,义哥哥,好厉害。”小女孩欢喜的抚掌夸赞道。
小男孩眨眨眼,故作沉思,片刻,方才说道:“芍药妹妹,雎鸠呢,是一种水鸟,住在河岸边,会在某一季节鸣叫,呼唤朋友来。”
“义哥哥,这雎鸠鸟也有朋友么?”小女孩不解地眨巴着眼睛问道。
小男孩想了一会,“应该也有朋友,窈窕淑女,就好像芍药妹妹这样。”
“那义哥哥就是君子咯!”小女孩笑了笑。
小男孩没有回答,却是笑着说:“芍药妹妹,我今天给你吟唱一首好词,你听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小女孩认真地听着,“义哥哥,这首词,听起来,有点伤感。”
小男孩一撅嘴,继续吟唱道:“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喑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马蚤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这首词太有韵味了。”
眼见金针便欲刺进金世义的身体,芍药仙子紧蹙眉宇,手势一转,收回金针,眼里有几分婆娑的液体滚动,“金世义,你走吧!”
金世义缓缓睁开眼,看着芍药仙子,“芍药,十年了,你怎么成了倾城山庄的倾城圣女?”
芍药仙子没有回答,保持足够的冷静,“金世义,趁我没有改变决定之前,赶紧走!”
正文 第071章 倾城之绝恋 满城之风雨(中)
金世义手中青锋剑归鞘,傲然林立,眼睛有几许惆怅,却是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问世间情为何,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芍药仙子手中紧扣几枚金针,略微动容,金世义这几句呢喃细语,如同春风细雨滋润着她的心田,也吹皱了她的心湖,她微微侧目,“金世义,难道你真的不怕死?”
“十年相思苦,生亦何欢,死有何惧?芍药,难道你真的忘了吗?月牙村,月牙河,义哥哥,芍药妹妹……”金世义迫近几步,站立在芍药仙子面前,空气中弥漫着芍药花香,她取名芍药,便酷爱芍药,所以,沐浴时,会在澡盆中撒下芍药花瓣,长年累月,她的体香已经尽是芍药花香,这也是很多姑娘的习惯。
可是,此时的芍药仙子眼里只有冷若冰霜,手中的金针扬起,射向金世义,“不要再说了!”
“嗤!”几枚金针刺穿扎进金世义的衣襟,金世义嘴角渗出殷红鲜血,脚下一阵踉跄,摇晃着倒在地上,昏厥过去了。
芍药仙子俏美脸颊上,几滴清澈的泪珠滑落,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喃喃自语道:“义哥哥,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待金世义再次醒来,睁开眼,只见自己躺在一张竹制床上,上好绸缎的锦被,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芍药香,他掐掐眉心,身上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环顾了一圈屋内设置,全部是女子房间的装潢。
他脸上一阵发烫,难道这是芍药的闺房?他想走下床去,可是手却支撑不起自己的身子,整个身子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
“你躺着别动,‘漫天飞花’的剧毒刚刚散去,你是动不了的。”芍药仙子端着一碗药,轻挪玉步,走进小屋,依旧是冰冷的话语。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救我?”金世义不解地问道。
芍药仙子转过身,“你就真的那么想死么?”
金世义真的想死么?他这时也扪心自问,这倒是个新奇的问题,纵使生活万般无奈,活着总有活着的道理,可是能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里,倒也无憾。
他没有回答,因为假若他真的死于芍药仙子之手,她会不会为自己掉一滴泪呢?她会为自己愧疚一辈子么?
“‘铁螳螂’司马昆、‘阴手’左化虎、‘瞎算赛仙’诸葛卜,这三人其实都是倾城山庄派出去刺杀你的,在洞庭湖边,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你,可是,他们没想到,倾城夫人为了保万全,还派出了我。他们恶言相向,针对于我,是想气走我,好让他们三人对付你,以获得更高的酬金。”芍药仙子自顾着说道。
金世义听得是背脊发凉,这倒是出乎他预料的,“可是,为何你将他们三人杀了?”
“哼,这三人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我这也是为民除害。”芍药仙子有几分愤怒,“你能够为了我,奋不顾身地和那三个恶人交手,我有什么理由置你于死地,我背叛了倾城山庄、背叛了倾城夫人,她们会派人来追杀我们的。”
“芍药,你还记得我,对不对?”金世义眼神中充满惊喜。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义哥哥,我又怎么会忘记呢?”芍药仙子款身坐在床沿上,青葱玉指,端过药来,一只手扶起金世义,“来,义哥哥,把药喝了。”
金世义双眼尽是欣喜,如同在梦中一般,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义哥哥,你好好休息,这里暂时安全。”芍药仙子将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便欲站起身,金世义一只手拉着芍药仙子的手,“芍药,别走!”
芍药仙子依言坐在床沿边,一双眸子与金世义的双眼久久对视,两人心中不由得激起一阵涟漪,金世义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芍药仙子温顺地依偎在他怀中。
“义哥哥,等你痊愈了,立即离开这镜湖居。”芍药仙子抬头,双眼关切地望着金世义。
镜湖居,在洞庭湖上的一小岛屿之上,作为倾城山庄倾城圣女蛰居的居所,四面环水,环境分外优雅,外面的人若是要进入这镜湖居,需要划船方可进入。
“不行,倾城山庄要对付的是我,我要是离开了,她们一定会迁怒于你,我绝不能离开。”金世义斩钉截铁地说,态度是如此的坚定,毫无畏惧。
芍药仙子眼角晶莹的泪珠滑落,声音有几分哽咽,“义哥哥,倾城夫人没那么好对付的。”
“我金世义也不是好惹的,芍药,你愿不愿跟我,离开倾城山庄?”金世义问了这句实质的话,若是芍药仙子愿意摒弃倾城圣女,生死不渝地跟随他,那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若是芍药仙子根本无心跟随,那金世义岂不是“我本将心寄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白忙活一场,所以,他只需要芍药哪怕是一个眼神的肯定。
芍药仙子颔首点头,却是浮现另一番阴霾,“义哥哥,我们是逃不掉的,倾城夫人太厉害了,手底下,能人异士太多,无论天涯海角,我们都逃不了。”
金世义将她紧紧依偎在怀里,芍药仙子这番点头,足够了,芍药仙子的纤手亦是紧紧搂住金世义,“芍药,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嗯,义哥哥,我们永远也不分开了。”芍药仙子的整颗芳心早已被金世义彻底征服,这个世界,这方圆几百里的洞庭湖,这方镜湖居,只有他二人的世界,陶醉在一种相知相爱的幸福之中。
三、五天光景的修养,金世义已经基本痊愈,这短暂的天,对于他们二人而言,是多么期待是一辈子的欢愉,可是,无论多么平静如镜的湖面,只要向湖心投一颗石子,变回激起阵阵涟漪。
兴许是上天的眷顾,安排了金世义与芍药仙子的短暂欢愉,可幸福是短暂的,悲楚是漫长的,这不懂算不算是宿命。
正文 第072章 倾城之绝恋 满城之风雨(下)
雨雾氤氲的洞庭湖,弥漫的雨帘,视线模糊,雨淅沥沥地下着,飘洒的雨水溅在湖面上,荡漾着阵阵水花,镜湖居在这一方岛屿之上,有点若隐若现。
洞庭湖上,十几只小船疾驰划向镜湖居,小船上满载着一群一律黑色衣衫的蒙面人,这群蒙面黑衣人一律只露出一双眼睛,每个人腰间都别着一把精致的厚背薄刃刀,所有的船只都是有序的前进,四周十几只小船,大有将镜湖居吞噬的气势。
镜湖居好比一张桑叶,这十几只船像是慢慢蠕动的春蚕,一点点爬近这秀色可餐的桑叶,然后一番鲸吞蚕食,将其消灭殆尽。
镜湖居内,金世义与芍药仙子禁闭门户,只留下一只小窗未关紧,两人侧身,探头探脑地望向窗外风雨中逐渐靠近的船只。
芍药仙子的玉手紧紧地拽在金世义的手臂上,面容倒也没有惧色,“倾城夫人,还是这么迅速就派人来了。”
金世义手紧握青锋剑剑柄,双眼不离那开着一条细缝窗子,“哼,她还真是兴师动众,派了那么多人来。”
“义哥哥,我们该怎么办?”芍药仙子扯了一下他的衣袖问道。
金世义侧目望着她,“寡不敌众,我们要想办法离开才行。”
只听见屋外一男子高声喊道:“大家小心,倾城圣女的‘漫天飞花’,弓箭手,准备进攻,放!”
那话音刚落,“嗤嗤……”强弩箭矢,从镜湖居外飞穿透竹篾,射进屋内来。
金世义拉起芍药仙子,左躲右闪,挥动着手中的青锋剑,格挡箭如雨下的箭矢。
“放箭!”又是箭矢如簧,屋内到处是发出呼啸的箭雨。
金世义低沉地说了一句:“芍药,待在屋内,我去引开他们。”
芍药仙子来不及说上一句话,金世义手中青锋剑卷开强弩,飞身跃了出去,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脚尖点在小竹屋的屋檐,手一撑屋檐,身子便从箭雨缝隙间飞越上去。
所有的弓箭对着在屋檐的金世义,一阵“嗤嗤……”不绝于耳的箭矢,金世义不愧是武功卓越,手中青锋剑舞得是风雨不透,箭矢根本近身不得。
屋内的芍药仙子危机解除,她娇喝一声,亦是飞身掠出竹屋,双手一扬,数十枚金针刺穿雨帘,百发百中,刺进那群船上黑衣人的身体,几声“啊……”地惨叫,便听见洞庭湖里传来“扑通、扑通……”的落水声音。
毋庸置疑,一定是那些身中“漫天飞花”之人跌落水中的声音。
金世义趁机,飞身跃上一条小船,手中青锋剑一招清风十三剑第九式,八面风雨,将那小船上的人震飞,落入水中,他喝一声:“芍药,快上船。”
芍药仙子听到,双手一扬,又是数十枚金针掷出,接着又是几声惨烈的嚎叫,她霍然跃起,轻盈落在小船上,对金世义莞尔一笑。
金世义点头示意,芍药仙子纤手一扬,又是金针掷出,金世义早已撑起竹篙,小船向着远离镜湖居的方向驶出。
“芍药,你好大胆子,竟敢连我的命令也敢违拗。”空气中飘来一声妇女的声音,不容多说,只见空中人影一闪,一人出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探出,将芍药仙子掳走,飞越回到镜湖居。
金世义没辙,只好将小船再次停靠镜湖居,可是,他已经被人重重包围,尽是刀光剑影,强弩硬弓。
掳走芍药仙子的是一位衣着锦衣玉服、雍容华贵的少妇,年纪三十开外,却是风韵犹存,一副高贵气质,头上盘着云髻,插着一精致的翡翠发钗,珠圆玉润,身段却不是那种因为肥胖而臃肿,而是纯粹的饱满丰腴,怒容满面,宛若此时洞庭湖上空的乌云密布。
金世义虽然自知身临险境,但是毫无惧色,上前一步,拱手道:“想必尊驾便是倾城山庄倾城夫人了?”
“哼,臭小子,你应该知道我倾城山庄的厉害,识相的,就立即跪下求饶,没准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倾城夫人轻蔑地扫了一眼金世义,厉声说道。
“哈哈……男子汉大丈夫,上跪天,下跪地,我金世义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金世义朗声笑道,正义凛然。
倾城夫人不免又瞧了金世义一眼,“有点骨气,难怪这臭丫头会被你迷倒。金世义,江湖上,你也算是颇有名气,今天我也不打算以多凌寡,我和你打一个赌,要是你赢了,我就饶你一条命,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要是你输了,哼,不但你要死,武林之中,我倾城夫人,定当染指。”
金世义略微沉吟,笑着说:“要是我赢了,放了芍药,要是我输了,我愿意替芍药偿命。”
芍药仙子此时噙着眼泪,叫了声:“义哥哥……”但她被倾城夫人挟持着,动弹不了,俨然是被封住了|岤道。
“金世义,你不要痴心妄想,芍药仙子是我倾城山庄的人,与你没有任何瓜葛,她违反庄里规矩,自当接受庄里处罚,你还是先保住你小命再说。”倾城夫人柳眉倒竖,毫无余地可商量,冰冷地说道。
金世义略微想了想,近些年,倾城山庄蠢蠢欲动,残害武林正道,若是和她达成互不侵犯的协议,对于武林正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于芍药仙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一咬牙,问道:“好,我答应你,你要怎么个赌法?”
倾城夫人手一探,三枚金针扣在手里,对金世义说:“我这里有三枚金针,只要你能用剑挡得住这三枚金针,就算你赢。”
芍药仙子瞪大双眼,眼神里透露着叫金世义不要接受这样的赌法,因为她清楚倾城夫人的“漫天飞花”早已是炉火纯青,加上她功力雄厚,金世义根本没有胜算的把握。
可是,金世义却毫不迟疑地说:“好,夫人,请!”
倾城夫人二话不说,玉手一扬,手中金针,夹杂着强大的劲道射向金世义。
金世义手中青锋剑一挺,清风十三剑第四式风卷残云,运劲于手,真气灌入剑中,幻化成风,席卷而去。
岂料,这三枚金针却像是绕开金世义的剑身,悉数改变方向射向金世义,金世义不愧是剑中高手,一把青锋剑如狂风暴雨般,活生生地将这三枚金针用青锋剑震落在地上。
倾城夫人眉宇间透过一丝杀气,芍药仙子却是为金世义捏了一把冷汗,见他取胜,不由得心花怒放。
倾城夫人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喝一声:“金世义,今天你侥幸获胜,好,从此倾城山庄,永不干涉江湖之事,你好自为之。”说话间,她早已拽起芍药仙子,几个蜻蜓点水,从洞庭湖飞掠而去。
金世义想追,却是来不及了,那十几只船也随之消失在雨雾中,徒留金世义在镜湖居。
从此之后,倾城山庄,只有那么一个名号,人们既不知道倾城山庄在哪里,也不知道突然之间,消匿于江湖之中,而江湖上,却是在盛传这段白衣剑客与倾城圣女的倾城绝恋,满城风雨。
正文 第073章 知己重相逢 同道却陌路
楚皓天与牡丹望着黯然神伤的白衣剑客金世义,只听见他无奈地苦笑一下,摇摇头,喃喃自语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楚皓天和牡丹又是面面相觑,半晌,楚皓天问道:“大哥,你不要紧吧?”
白衣剑客金世义方刚有些失态,随即朗声笑着说道:“呵呵,不要紧,就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对了,贤弟,上次明月楼和你说,要带你去珠峰,让静树大师帮你打通任督二脉,眼下,离重阳节也时日不多,洛阳此去珠峰路途遥远,得即日起程,才能在重阳之际,赶上重阳之约。”
楚皓天点点头,垂手道:“还望大哥多多相助。”
“哈哈……你我兄弟,不必客气。”白衣剑客金世义胸襟豪迈,意气风发,自是不拘小节。
牡丹微蹙眉,“皓天,我想和你一道去珠峰。”
不待楚皓天说话,白衣剑客金世义疑惑地看着楚皓天,“皓天?”
楚皓天沉吟一笑,“大哥,小弟并不是什么天煞孤星,原来我是东魔楚顶天的儿子,名字叫楚皓天……”接着,他将与西佛枯木大师相遇之事详细向白衣剑客金世义说来。
白衣剑客金世义听得是瞠目结舌,不由得赞赏道:“说来惭愧,愚兄虽然听闻东魔西佛、南杀北怪几位前辈威名,却是无缘相识,贤弟多得南杀古前辈的嵩阳沉铁剑、西佛枯木大师佛法内功、北怪骆前辈的风雅颂剑诀,还是叱咤风云的东魔之子,如此看来贤弟奇遇颇多,将来必有有一番作为。”
楚皓天倒是不以为意地一笑,“如今,武林正道,皆认为我是帮主魔教的败类,视为武林公敌,谈何作为呢?”
白衣剑客金世义却是另一番见地,“如今,身处乱世,所谓乱世出英雄,贤弟,骨骼惊奇,是一块旷世的练武奇才,将来报效国家,大有用武之地。”
楚皓天从没想过报效国家,他只不过是一个江湖浪子,一个手持杀人的剑的杀手,何曾想过家国天下呢!不免浅浅笑了笑,“大哥,莫谈什么国家大事,小弟现在想痛饮几杯,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哈哈……愚兄正有此意。”白衣剑客金世义自是响应这样的提议。
牡丹插嘴道:“洛阳喝酒,当然是我牡丹酿制的牡丹佳酿,方才配得上二位大侠饮用了,金大哥、皓天,我们这就回明月楼,一醉方休。”
“好!”白衣剑客金世义豪爽地回答。
楚皓天却是笑着说:“这位血手牡丹,可也是酒场高手,动辄一坛子酒,顷刻间,一饮而尽。”
牡丹娇羞地低下头,掐了一下楚皓天,“你就知道取笑人家,时辰不早了,我们赶紧下山吧!”
三人一行在夕阳落幕之下,向洛阳走去。
奇门轩,乾剑卧龙峰,大殿内,伤员皆已包扎治疗,鬼谷剑派掌门,当今的武林盟主,龙啸奉背着手,沉着一张酱紫的脸,在大厅内来回踱步。
其余各派掌门皆站立在两边,等候这位武林盟主的发号施令。
“诸位掌门,对于这次嵩山选盟大会,可否有什么话要说的?”龙啸奉为什么要这样问?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包括老谋深算的楚烈轩,都揣测不出他的意图。
没有人甘愿做这出头鸟,也就没有人应答。
龙啸奉一双眼直视楚烈轩,“楚掌门,本次嵩山选盟,是你奇门轩全权负责主办,发生这样的事,你难道没有做过自我检讨吗?”
楚烈轩心一凛,顿觉这龙啸奉之阴险,武林正道遭受空前的损失,总得有一个人出来负责任的,也就是需要一个背黑锅的人,那么,作为主办嵩山选盟大会的主办方奇门轩,便是首当其冲。
楚烈轩略作沉吟,镇定自若地说:“龙盟主,是在怀疑楚某私通魔教洛神宫咯?”
楚烈轩也不是省油的灯,龙啸奉含沙射影,他倒来一个开门见山,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龙啸奉言外之意是奇门轩负责,那他就先斩后奏,让龙啸奉无法挑刺。
龙啸奉紧锁双眉,目光从楚烈轩的脸上移开,望着大殿之外的暮色,“楚掌门,你别误会,本盟主只是就事论事,这件事,确实是疏于防范,才让魔教有机可乘。”
楚烈轩倒是聪明,也不和龙啸奉抬杠,“是呀,这些魔教实在是可恶之极,之前都被龙盟主一举剿灭,竟然还能死灰复燃。”
楚烈轩这看似软绵绵太极拳的招式,却是重重地击在龙啸奉的心坎上,他言下之意就是说,龙啸奉也太不行了,扬言已经被剿灭的魔教,还能卷土重来,这根本就是龙啸奉不行。
龙啸奉听着,脸上倏地一阵白一阵红,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让他藏身其下。
其余各派的掌门都威慑于龙啸奉与楚烈轩,所以,都垂首不敢冒昧插嘴,生怕一个不小心,在这节骨眼上,做了炮灰,越是这种时候,这些人越是能够沉得住气。
楚烈轩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既然自己身为武林盟主,自是有号召各派弟子、统帅三军的权利,他深知自己这个武林盟主得来要仰仗于先看了奇门轩的阴阳奇门剑阵,否则自己的捭阖七剑还真没有把握大破阴阳奇门剑阵。
他轻微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过去的皆已成为历史,眼下,对于魔教,我们决不能姑息,我们武林各派要团结一致,共同对外,而武林诸派,要数奇门轩实力较为雄厚,所以,本盟主以奇门轩为先锋,查探出魔教的老巢,一举歼灭魔教,其余各派辅助奇门轩进行查探,不得有任何异议。”
楚烈轩手心里捏着一把汗,暗骂道龙啸奉阴险狡诈,这不摆明让奇门轩去啃魔教这块硬骨头嘛,逃避推辞已然成为不可能,只好垂手道:“是,谨遵盟主之命。”
正文 第074章 妙趣戏双狼 觥筹酒言欢
明月楼,蔚蓝天幕,朗月乾坤,万里无云。
白衣剑客金世义、天下第一杀手楚皓天、血手牡丹三人直到掌灯时分方才回到明月楼,三人来到明月楼大门口,福伯佝偻这身子,正欲关门打烊。
牡丹看着福伯,如同见到亲人一般,俏脸上洋溢着神采,几步走过去,叫了一声:“福伯!”
福伯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久久未说出话来,却是老泪纵横,半天才喊道:“小姐,您可回来了。”
牡丹上前一步,搀扶着福伯,内心一阵感动,略微低下头,“福伯,都是牡丹的错,害你为我担心了。”
福伯喜上眉梢,咳嗽几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姐,您饿了吧?我这就去给您准备酒菜。”
楚皓天、金世义亦是一阵感动,走过去,拱手道了一句:“福伯!”
“呃,这两位大侠是……?”福伯打量了一下楚皓天和金世义。
牡丹笑着介绍道:“福伯,这两位都是我的好朋友,金世义金大哥和楚皓天。”
福伯瞧了一眼楚皓天,又看了一眼牡丹,心里明白了几许,却是笑着说:“好,两位大侠,快随小姐进屋,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酒菜。”
楚皓天、金世义抱拳道:“那就有劳福伯了。”
“你们是小姐的好朋友,也就不必见外,有什么尽管吩咐。”福伯倒也挺随和。
牡丹对福伯说:“福伯,那就麻烦你去准备一些酒菜。”
“好叻!”福伯欢喜地走进厨房去了。
刚欲进屋,一高一低两声“姑奶奶、姑奶奶,你回来了?”漠北双狼一肥一瘦,两个脑袋瓜出现在门口,有几分雀跃地看着牡丹,恭敬地喊道。
牡丹倒是有几分惊讶,好奇地边走进屋内边问道:“你们两条狗奴才,怎么还没走?”
漠北大狼倒是很不服气地说:“姑奶奶,我们是狼,不是狗。”
漠北小狼附和道:“对对……我们是狗……呸呸,是狼。”
牡丹径直走到桌子边,刚要端起一壶茶倒茶,漠北大狼和漠北小狼争着拿过一只碗,争着给牡丹倒茶,漠北小狼搬过一张凳子,用衣袖擦了擦,笑着对牡丹说道:“姑奶奶,请坐,请坐!”
牡丹瞧了一眼漠北小狼,他虽然相貌丑陋,但见其态度却是恭敬,所以,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
漠北大狼早已经双手捧过一碗热茶,奉道牡丹面前,笑呵呵地说:“姑奶奶,请喝茶。”
楚皓天、金世义看着这漠北双狼,完全的奴才像,倒也有趣,楚皓天朗声道:“那个什么狼狗的,给二位爷倒碗茶来。”
漠北双狼瞧了一眼楚皓天和金世义,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漠北小狼结巴地说:“我们漠北双狼,只……侍奉……姑奶奶一个人,其他什么阿……猫……阿狗,还不配狼爷爷侍奉。”
漠北大狼使劲点头,“嗯”了一声。
楚皓天笑了笑,“那你们要怎么样才肯侍奉呢?”
“除非,你们打赢我们,让我们输得心服口服。”漠北小狼这句话说得极其顺溜,想必是说了太多次了。
“哈哈……”楚皓天手中的墨黑嵩阳沉铁剑置于桌子上,“从来,还没有人敢在我楚皓天面前如此放肆。”
“楚皓天?楚皓天是谁?”漠北大狼搔首不解,看着楚皓天。
白衣剑客金世义倒是喜欢围观这样的闹剧,笑着,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倒了一碗茶,自顾品茗,瞧着楚皓天与这漠北双狼斗嘴。
楚皓天抬手一巴掌掴在漠北大狼脸上,“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江湖上,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
漠北大狼摸着发烫的脸颊,漠北小狼支吾着道:“老大,他……他打你……”
楚皓天抬手一巴掌又抽在漠北小狼的脸上,“今天,我不止打他,还打你呢!”
漠北小狼摸着脸上印着五个指印的脸颊,“老大,他打我……”
漠北大狼怒喝一声,一招“恶狗扑食”扑向楚皓天,楚皓天一侧身,脚下一个扫堂腿,漠北大狼硕大的身子“扑通”扑在地上,震得地面的灰尘都扬起。
漠北小狼大惊,闪身跨过,一把抓起楚皓天放在桌子上的嵩阳沉铁剑,他以为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岂料,他拿在手里,却是如此沉重,惊呼道:“老大,老大……好重……”一阵踉跄,扑倒压在漠北大狼的身上。
漠北大狼叫苦不迭,叫喊道:“老二,你压着我干什么,快滚开。”
牡丹、金世义看着这漠北双狼笑容可掬,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楚皓天见好即收,上前一步,从漠北小狼手里提起嵩阳沉铁剑,轻而易举的手腕一转,宝剑重回到桌面,惊得漠北双狼魂飞魄散,慌忙跪下磕头,“天爷爷,饶命,都怪我们有眼无珠。”
楚皓天哈哈一笑,“起来吧,给爷倒茶去!”漠北双狼哪敢不从,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端茶倒水,搬过一张凳子,恭敬地请楚皓天坐下喝茶。
牡丹笑着,摇摇头,对楚皓天说:“没想到你也那么幽默,欺负小人物呀!”
楚皓天喝了一口茶,精神为之一振,“我这哪是欺负,这是教训,教他们以后不得狗眼看人低。”
牡丹也不和他继续争辩,却是问道:“漠北双狼,你们二人为何还在明月楼?”
漠北大狼赶紧恭敬地笑着回答,“回姑奶奶的话,我兄弟二人跟定姑奶奶了,那天,姑奶奶被武林高手救走,我们怕有歹人对明月楼不利,所以,就留下来帮忙打点,这几天,没有恶人敢到明月楼闹事。”
几句虽然看似微不足道的话,却是让牡丹一阵窝心,有几分触动,沉吟半晌,说:“漠北双狼,以后你们便留在明月楼,只要有我牡丹一席之地,绝不会亏待你二人。”
漠北双狼诚惶诚恐,慌忙垂手感谢道:“多谢姑奶奶收留。”
楚皓天侧目看了一眼牡丹,刚好与她相对视,两人心里一阵莫名的暖流,却是心灵相通,可能因为两人的身世相似,对于一些可怜之人,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怜悯之心吧。
白衣剑客金世义喝了一口茶,却是说道:“妙极,妙极。”
楚皓天、牡丹疑惑地看着白衣剑客金世义,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妙极?”
“哈哈……”白衣剑客金世义朗爽笑了笑,说:“贤弟和牡丹姑娘,皆是宅心仁厚之人,如此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真是上天眷顾。”其言下之意,大有撮合楚皓天和牡丹珠联璧合之意。
牡丹脸倏地变得通红,楚皓天亦是面红耳赤,这时,福伯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奉上桌子。
漠北双狼打下手,给三人各抱来一坛子牡丹酿,楚皓天拧开酒坛封泥,芳香的牡丹酿飘散出来,沁人肺腑,给金世义、牡丹都满上一碗,自己也斟满一碗酒,端起酒碗道:“金大哥、牡丹,这一碗酒感谢两位相救之恩,先干为敬。”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金世义、牡丹笑了笑,端起酒碗,亦是一碗酒下肚。
正文 第075章 朗月清风夜 共赴云雨时
酒过三巡,楚皓天、金世义、牡丹三人觥筹交错,酣饮之际,突然,一飞镖破窗射入,楚皓天眼疾手快,一把抓在手里,一支飞镖上栓有一张字条,他立即撤下字条,展开字条,上面写着:“欲救潇湘,城外枫叶林见!”
楚皓天站立起身,将字条扣在桌子上,对面面相觑的金世义和牡丹说一声:“大哥、牡丹,我去救潇湘。”
金世义、牡丹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字条,牡丹站起身,“皓天,我和你去!”
楚皓天身影早从门口一跃出去,声音留在空中,“你们在明月楼等我,我一人去便可。”
金世义示意牡丹,笑着说:“牡丹姑娘,放心吧,相信皓天。”
牡丹将信将疑,脸上还是有一丝忧虑,但还是点头坐在桌子边。
楚皓天刚出明月楼,只见街道上一黑影,他气凝丹田,脚尖点地,飞身掠去,紧追不舍。
那条黑影在月色下,见楚皓天展开绝顶轻功,倒也不甘示弱,立即身影一跃,身影矫健如鸿雁,几个纵身,便跃出洛阳城。
好一个楚皓天,亦是几个跳跃,紧追黑影而去。
不多时,便到了洛阳城外的枫叶林,时值深秋,丹枫如火,火红的枫叶,连成一片,地上铺就的亦是飘零的枫叶,加上皎洁的月光,景观煞是好看。
楚皓天眼看那个黑影掠入枫叶林,敏捷的身影,纵入枫叶林,便看不见了身影,他仗着艺高人胆大,飘然落入月影婆娑,踩起来窸窸窣窣的枫叶林中,一双眼在枫叶林中搜寻那个黑影。
在枫叶林中央处,堆积厚厚的枯黄枫叶,依稀之间,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衣,借着斑驳的月影,楚皓天辨别是一个女子,因为她白衣的背上,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秀发披肩,苗条的身段,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可是,踩着地上的枯黄枫叶,还是发出了响声,惊动了那位女子,她缓缓回过神,太息般的惊喜的眼神望着楚皓天。
“孤星!”那位女子惊愕地叫喊了一声,挪动玉步,快速走来,不待楚皓天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头扑进楚皓天的怀中。
楚皓天略微迟疑,柔声道:“潇湘?”
“孤星,我好害怕!”是,映着月光,楚皓天看清楚了,这位女子正是他担忧的潇湘,她依偎在他怀中,眼泪是簌簌落下,浸湿了楚皓天胸前的衣襟。
“别怕,有我呢!潇湘,你怎么会在这里?”楚皓天好奇地问。
潇湘抬起朦胧的泪眼,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我那天昏过去之后,醒来就在这里了。”
楚皓天沉默了,没有说话,抬起手,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安慰道:“没事了。”
潇湘纤手将他紧紧搂着,“孤星,我真的很害怕,别离开我。”
楚皓天低下头,嘴唇封住她的朱唇,舌头探进她檀香之口,潇湘头脑一片空白,香舌探出,与他舌头绞缠在一起,两人干柴烈火地一阵吸吮。
楚皓天的手游离在潇湘的胸前山峰之上,一阵摩挲,手便探向潇湘的秘密花园。
潇湘身子瘫软如泥,脚下一滑,躺在了枫叶,楚皓天顺势压在潇湘的身上,温柔地褪下潇湘的衣物,很快潇湘的胴体便浮现在楚皓天的面前。
楚皓天迅速褪去自己的衣物,压在潇湘身上,枫叶林中,顿时一片翻云覆雨……
火红的枫叶林,静寂的夜,这枫叶林中央却是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