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他失去了俊儿,这一次,俊儿失去了妈妈……
☆、妈妈的兰花
俊儿守在病房外面,他不敢去看妈妈现在浑身插满管子的样子,家里亲人都在病房里,来来去去的照看着妈妈,也怕俊儿这孩子想不开,谁也不敢在俊儿面前多说什么,害怕刺,狠狠割断了他赖以为生的那根血管。
“砰!”他撞在了门上,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等到俊儿醒来的时候,妈妈火葬的时间已经定好了,天亮了就要被送过去了。
他呆呆傻傻的,一滴眼泪也没有,坐在病床上望着自己那抠墙抠破皮的指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妈妈已经离开了他。
那是他的妈妈啊,他以为那是一个永远不会离开他的人,明明不久前才为了他收到录取通知书欣喜不已的妈妈,还要和他去相亲的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他还想在听一听她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那张面容,怎么会再也见不到了……
从殡仪馆出来,俊儿傻傻的坐在台阶上,这样一个阴冷的地方,他却不想离开,又不想再呆在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一直走走去哪里,路边有一户人家种着很多花草,俊儿蹲在前面看了很久。
“你喜欢这个兰花吗?”种花的爷爷指着俊儿面前的那盆小兰花“送你了。”
他把兰花递过去,俊儿傻傻的抱着它离开了,宝贝儿似的护着它“兰花……”他转身就要往回跑,想要把这个兰花拿回去给妈妈看,了了她的心愿。
一个男人从对面走过来,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挥着手,结果打到了俊儿,兰花掉在地上,陶盆摔碎了。
“兰花……”俊儿失神的喊了一声。
男人转过身来,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噢,不好意思。”说着就要离开了。
“我的兰花。”俊儿愣愣的抬起头望着男人“兰花坏了。”
“一盆破兰花,给你给你。”他扔出了一百块钱。
俊儿抓住他的手臂“我妈妈的兰花,妈妈的兰花坏了。”
“臭小子,你想要敲诈是不是?”男人一甩手臂,把俊儿往那掉落一地的碎瓷片上推,碎瓷片扎进身体里,鲜血一滴滴的地面地砖上。
俊儿手里紧攥着躺在泥土里的兰花,男人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还未手脚却被另一个人狠狠的踹到了一旁的行道树干上。
“混蛋!你打谁呢?”厉柏愤怒的大吼着。
年歌一把把俊儿从碎瓷片中抱离,身体几处都被扎出了血“俊儿,俊儿……”
这种伤势不足以让俊儿昏迷,可是他却发现俊儿神智有些不清,几次急唤,俊儿没有应他,只是死死的攥着兰花。
“厉柏,算了,开车去医院。”蹲在年歌旁边的闫凯喊停厉柏,年歌急忙抱着俊儿要钻进车里。
“俊儿!”身后一个人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年歌和厉柏停下转身,童林昌正站在后面“你们是什么人,抱着我儿子做什么?”
“他受伤了要送去医院。”年歌简洁的撂下一句话就钻进车里了。
“俊儿!”童林昌也不管是谁的车,跟着钻了进去,俊儿就一直被那个男生抱在怀里,衣服上好几处血口子,嘴里一直念着什么。
年歌一直紧紧的抱着他,可是当到了医院的时候,童林昌却伸出手来“把我儿子给我吧,我是他爸爸。”
年歌抱着俊儿站在原地不动,可是过了一会儿,还是把俊儿递过去了,童林昌急忙跑向急诊室。
闫凯和厉柏十分不解,过于讶异现在的情况。
“舒年歌,你有病啊,把俊小子交给别人干吗?”厉柏往他肩膀上给了一掌“那男人真是俊小子的爸啊?”
“先过去看看俊儿的伤口。”年歌大步一迈就跟上去了,童林昌带着俊儿跑进急诊室,年歌伸手轻轻抚着俊儿的身子,却不敢用力,因为他不知道伤口在哪里,有多少,只能轻抚着安抚着俊儿的情绪。
“儿子,忍着点,很快就好了。”童林昌激动的声音都开始打颤了。
医生用剪刀剪开了俊儿伤口附近的衣服布料,都是些浅浅的小伤口,可是有一些陶瓷沙粒嵌在伤口里,只能消毒之后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
清理伤口的时候,俊儿额头冒着细密的冷汗,年歌一直拿着纸巾擦拭着。
俊儿手上那一束兰花已经被用力捏烂了,手心握着的部分已经快断了,闫凯帮忙把那束兰花从他手中拿走了,好让医生给俊儿弄干净了。
几个人站在病房里,围着躺在病床上的俊儿,俊儿昨天还因为头部撞到门上了,没有好好休息,加上精神刺激过度,打了针现在已经安安静静睡过去了。
童林昌转过身来和他们三个不住的道谢着“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俊儿就给那个人欺负惨了。”
闫凯看年歌望着俊儿出了神,连忙替他答复道“不用客气,我们都是俊儿大两届的学长,关系一直很好,帮忙是应该的。”
“年歌……”闫凯暗中推推舒年歌,舒年歌猛然回过神来,胡乱的应了一下,扶着头靠在墙壁上,疲惫至极。
☆、亲子协议
何止是俊儿一个人精神刺激太大了,他从接到电话到现在,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一闭眼停一下,就像是爆炸一般,根本没有时间让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你怎么了?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