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般机敏,那般英勇,终是他如何也比之不及的……
“夜深月寒,恩师怎得一人在此深山之中孤单寂寥,可是随父皇出巡过久,思念家中娇妻了?”
这一声来的突然,赵高不觉一惊,尤其那“娇妻”二字令他觉得尤为刺耳。
他连忙回神,对着来人躬身一礼:
“不知公子在此又是作何?”
“亥儿就是闲得无聊,便随意逛逛,不想竟如此之巧,遇上了恩师。”
胡亥面上霁颜悦色,实则心底满腹揶揄。
他原本是真的无聊出宫溜达,却见赵高独自一人入了山中。
他好奇赵高想要如何,便一路尾随到了这木樨林里,又见其痴然而立,伤感若失,他便立即明了了他的心思。
如此,他怎能不好好利用、挖苦他一番?
“臣也是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赵高实在不喜与胡亥相对,回话亦是有口无心,但却还未说完,便被胡亥一语打断:
“木樨……亥儿听闻木樨有'永伴佳人'之意,恩师选在此处驻足,可见恩师对夫人真是感情甚深、思之若狂啊!”
听胡亥又有意提起那个令他拒之不及、悔之不及的女人,赵高心下已然堵上了一口气,然而胡亥身份贵重,他终是要将这气硬生生吞下,忍着不可发作。
他嘴角轻牵,努力扯出个笑颜,道:
“公子想多了,赵高并无此意,在此停留亦实属巧合。更何况此时并非木樨花期,又何来那'永伴佳人'的花语?”
胡亥闻言,面露恍然之色:
“哦,也是。木樨的花期是秋天,果期是春初,而今是春末,早已没了花,就连果也已落得差不多了。那所为'永伴佳人'的确也只是一计空想罢了。”
他万般感慨的睨眼瞧向赵高,只见赵高果然已是忍到了极限,面如土色,素日的淡定亦不复存在。
“公子,臣觉得有些乏了,不知可否先行回去?”
赵高紧紧咬牙,施礼请辞。
胡亥心情极好,拂袖笑道:
“啊,恩师请便。”
眼见赵高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间夜色之中,胡亥侧眸瞥向身旁木樨,勾起一侧唇角嗤讽蔑笑。
如今木樨无花无果,只空有一树。
永伴佳人……?
就凭你,还想永伴母亲身边,简直是痴心妄想!
☆、第二百七十五章 毒发之兆
时间过的很快,巡行的队伍已经向西方走走停停十几日,到达平原郡时,天气越来越暖,夏天已经来临了。
平原郡的郡治是平原县,而平原县中有一处黄河上著名的渡口,名为平原津。
只要从这里渡河去往巨鹿郡,便就到了史书上所记始皇驾崩的地方——沙丘之地……
赵政轻握着梁儿的手,和颜悦色的问道:
“梁儿,此处面对黄河,风景壮美,土壤肥沃,我们在这里也建造一座沐梨园,如何?”
梁儿婉婉一笑:
“无论何处,只要是你选的,便是最好的。”
赵政薄唇浅笑,宠溺的摸了摸梁儿的头,转而命人将树苗运来,亲自掘土种下。
梁儿蹲在树旁,认认真真的端着水舀为梨树浇下第一清水。
突然,身后众人纷纷惊呼:
“陛下!”
梁儿倏的惊怵回头,看见那抹玄衣倒落的一瞬,她心中狠狠一悸。
慌乱间,水舀水桶洒乱了一地。
她万般惶恐的扑跪在他的身旁,满眼含泪大声唤着:
“政!你怎么了!……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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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前,梁儿守在赵政身边反复追问着夏无且:
“夏大人,你确定陛下真的无碍吗?”
夏无且虽觉无奈,却也颇具耐心:
“梁儿姑娘,陛下真的只是路途劳累,才会一时气血有亏,以至晕倒。除了所需汤药,稍后在下再备些养气补血的食材,姑娘为陛下制成膳食每日服用便可。”
“你……你不用再仔细查一查是否还有其他隐疾吗?……”
梁儿眸中含水,模样急切,人见人怜。
赵政坐靠在榻上,轻拉了她发寒的小手道:
“梁儿,你过虑了。夏无且的医术冠绝天下,他说无碍,便定然无事。”
“可是……你身子一向好得很,此前亦从未如此过,我担心……”
她担心他会有其他隐患,毕竟离沙丘越近,距他的大限也就越近了。
可赵政却不知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拉入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