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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侠传第5部分阅读

    时中了毒,若不用重手法,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制服所有人,那你到唐门看到地上躺的就是美艳的本姑娘了。”

    江湖,这便是江湖!

    声明狼籍的正在替天行道,道貌岸然的未必便是正人君子。

    要是这“妖女”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唐门血案又如何了结?

    昭告天下,说‘魔教’为民除害?天下人肯定唾骂自己被魔教蛊惑。只能花费一番手脚查清方碧瑶所讲的虚实了,真相大白后再做打算。

    文剑良打个哈哈道:“明月清风美酒,才子佳人,咱们且喝个酩酊,莫理会其他俗事。”

    碧瑶道:“你武功不如我,连酒量也不如,还自称才子,没的辱了才子二字。”

    文剑良傲然道:“姑娘的话是很伤一个酒鬼的心的,今日不让你趴下,明日文某穿你的花裙去闯江湖。”

    第二日,文剑良觉得身上好重,睁开眼,碧瑶像一只玩倦的小猫蜷在他怀里,睡态美艳万端。但文剑良却很想把她推到地上去,因为浑身麻痹,实是难受。忽然碧瑶动了一下,文剑良赶紧闭目装睡。

    碧瑶见自己睡在她怀里,脸不禁发烧,回想昨晚却只觉头很疼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两人后面一坛一坛的酒整坛对饮接下来就没任何记忆了。

    原来最后还是文剑良先瘫在那,碧瑶提着酒过来挑逗,挑逗数下,很满意文剑良的窝囊样,就软绵绵的躺下去,梦里自然是那里软往哪里钻,就钻成这样了。

    还好没人看到自己的丑态,碧瑶赶紧跑出去,回房梳洗打扮去。

    文剑良忽然听到窗外走过的两人,嘴里说什么“张家堡后天有大喜之事”的言语,张家堡?难道是娟儿与张俊杰?!

    文剑良边隐边走,出了偏厅,穿过大堂,躲过岗哨,闪入白骨林,见地上氤氲的瘴气到处飘,有‘骷髅追魂令’倒也不怕,提气冲了出去。

    奔张家堡而去。

    他也奇怪怎么走得那么容易,其实是因为碧瑶已经在他身后帮他破了机关,当然,他没瞧见的还有碧瑶眼角的泪。

    第八章 玉殒香消  第一节 玉殒香消肠欲断

    文剑良心急如焚,不眠不休赶了一日一夜,心下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让娟儿成为别人的新娘。

    张家堡执苏浙武林之牛耳张家堡大公子娶妻自然风光大办。整个张家堡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穿梭如织。张家堡在武林中地位显赫,而且堡主张敬轩疏财重义,交游甚广,所以文剑良很轻易便混进去。

    大堂内摆满宴桌,百味珍馐,琼汁玉液,斗大的喜字到处贴满,人人面带微笑,一切都在渲染喜气,只有文剑良独断愁肠。大堂甚是哄闹,不时有贺礼送到。锣钹震耳欲聋,宾客交头接耳。忽闻司仪大声叫道:“吉时已到,有请新人新娘。”

    张俊杰意气风发的穿着大红喜服,倒也还算一表人才。婀娜多姿的新娘子自是凤冠霞帔,红盖头罩着头脸。但凭这身形,这在梦里百转千回梦到的身姿便足以暴露她的身份,文剑良眼角模糊,怔怔地望着娟儿。

    “一拜天地!”眼见新娘子便要盈盈拜倒,突然一个声音道:“且慢!”所有宾客皆是一惊。

    当然是文剑良所说。他缓缓走到新人后面,凄婉的道:“娟妹,你当真这么狠心,忘了我吗?”

    新娘子闻“娟妹”二字时身子剧烈一颤,继而天地一片眩晕,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在耳际:他靠近你,你便会失去两个至亲之人,至于这两个至亲是谁却不知道,但是这二人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那是肯定的。娟儿又岂知这二人一个是爷爷,另一个便是眼前人呢!

    “真不要脸,在婚堂上勾引新娘子!”“无耻滛贼,简直是藐视我江南英雄,居然敢到张家堡来撒野!”……有些性子不好的江湖人已经骂出不堪入耳的话。文剑良却置若罔闻。

    张敬轩道:“少侠跟敝儿媳认识?今日是犬子大婚之日,给老夫一点薄面,要叙旧等他们拜完天地,莫要耽误了吉时,少侠意下如何?”

    文剑良浑然不闻道:“娟儿,跟我走,咱们回幽谷去。”说着便要去拉娟儿的手,张敬轩喝道:“阁下未免也欺人太甚!”左掌一翻,食中二指并拢,一记剑指掌点向文剑良伸出的手,他这一出手,快如电光火石,“好!”当下便有人喝彩。

    文剑良的手在空中划个半圆,饶过他的掌,径击张敬轩前胸,张敬轩撤掌回护,与文剑良的肘对撞了一下,文剑良立时觉得气血翻涌,但又想方才去牵娟儿的手她竟然丝毫都没有走的意思,那活着还有何用?不如死了倒干净。脑中一片空白,眼中一片模糊,也不去理会张敬轩出的是什么拳路,一味胡打蛮缠,便像个泼皮无赖。张敬轩打了数掌在他身上,他竟浑然无觉,而手上的劲力反倒愈来愈大。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敌,而且今日又是大喜之日,血溅华堂并不吉利。是以张敬轩畏首畏尾,文剑良压根没打算再要小命,竟打了个平手。也正应了那句老话:你如果不怕死,大家都怕你。

    张俊杰甚是气恼,眼见美人就要投入自己怀抱,出了这么个混小子胡搅蛮缠,吉时都快过了,再拖连堂也不用拜了,于是手上暗扣了三枚透骨钉,反手一弹,径往文剑良后心而去,文剑良此时神智已然不清,中镖非毙命不可。

    娟儿心里突然有一股强烈的感觉,这个男子是死不得的。她不假思索,飞身而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透骨钉。

    “娟妹……”张俊杰失声叫道,满堂宾客喧然大哗。

    “良哥哥……”这个称呼虽只数日不闻,却似遥在天堂,文剑良一听立时清醒,用尽全身余力将张敬轩逼退,奔到娟儿身侧,将她搂在怀里,她胸口有三处伤口,鲜血汩汩而出。文剑良忙点了她伤口旁的|岤道,没想到还是血流不止。

    “没用的,伤口太大,止不住的。我背叛了咱们的誓盟,注定要流尽血来还我欠你的情。”原来娟儿所中的便是唐门用幼童的鲜血为引的剧毒‘失心散’,刚才娟儿中了镖鲜血流出,那毒汁也跟着流出体外,脑中便记起从前的一幕幕,血流的越多越是清晰。

    “不会的,不会的,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你不可以抵赖的。”文剑良眼角的泪不争气的簌簌而下。

    “本姑娘从不抵赖。”娟儿头往后一仰,哇……吐出一口鲜血。“咱们都这么熟了,拖到下辈子还吧……”

    “不成,我今生没保护好你,下辈子肯定投胎去做猪做狗,你下辈子还会吃亏的。”文剑良想强颜欢笑。

    “你下辈子便是做猪做狗,我便做母猪母狗,总之一定嫁你……可惜我这辈子太过泼辣,下辈子我一定做淑女……”

    “不要,不要,我就喜欢你这般模样……”

    “呆头鹅……呆头鹅……”娟儿脸上带着笑,猛地垂了下来。

    她喜欢叫自己呆头鹅,当初为什么不让她叫个痛快呢?

    文剑良顿觉万念俱灰,胸中郁结了一股闷气,昂首向天,“呀……”一声凄绝的啸声震的屋宇上的瓦片亦回音袅袅。文剑良啸完猛的举起右掌往自己天灵盖拍落。

    第八章 玉殒香消  第二节 再见玉人意惘然

    一众宾客都不曾料想堂堂张家堡竟然会顷刻间红事变白事。所有的目光皆聚在文剑良拍落的掌上。宴宾纷纷猜想新娘子与文剑良的关系,几位年长的名宿见文剑良身手不凡,大感惋惜。

    倏从门外缓缓走出一个佝偻灰衫老妪,那老妪鹤发荆钗,面有病色,步履蹒跚,她步子虽缓,一迈步身子便向前飘了十余步,使的竟是最上乘的轻功“移步换形”!霎时已到文剑良面前,枯瘦如柴的左臂圈住娟儿的腰,轻轻往后一退,已在十步之外。

    文剑良的掌已打在天灵上,只是劲力未吐,然头皮已破,血柱长挂,他见娟儿尸身被老妪抢走,猛地撤去掌力,心下道:倘若连娟儿的尸身都保护不周全,有何面目与她在地下相见?

    文剑良双目尽赤,大踏步朝老妪扑去道:“还我娟儿!”这老妪抢了娟儿做什么,总不成是大发善心要将她风光厚葬?老妪结结怪笑道:“本事不怎地,痴情可嘉!”其实文剑良的身手在新一辈年轻侠士中已是数一数二的,但在这绝世高手的眼里自是不值一哂。话说回来,其实文剑良的身手也不像他一直表现的那么不堪一击,只亏在缺乏江湖经验。

    眼见便要触到老妪的臂膀,老妪轻迈一步又飘出十步,文间良龇目欲裂道:“老太婆,你要敢损伤娟儿一毫一发,我便拼了性命不要,也定将你挫骨扬灰。”

    那老妪伸出右手,但见她手掌枯瘦,指甲甚长,老妪凌空扇了两掌,啪啪文剑良脸颊顿时高高肿起,两颊上还各有五道血痕,她的指力竟透到指甲上!

    “老太婆活得好好的,敢咒我。再罗唣让你到地下去陪你的小媳妇。”老妪道:“老婆子有事要做不跟你计较,不要自讨没趣。”言罢双足交替,轻飘飘已出百步。

    这个没趣自然是不能不讨的,文剑良提气追赶上去,终于,老妪的身影越来越小,杳不可寻。

    现在便要自杀,却连与娟儿死在一处都不能够!忽然胸口闷热难当,忙坐下调息。原来他本来的飞瀑真力练到第四层便遇到瓶颈,裹足不前。便是一代豪侠刘镇川也要到五十二岁才突破第五层。但文剑良刚刚经历生死,已激起飞瀑真力的无限潜能,迅速的打通奇经八脉,已然达到第五层。短短一个时辰,文剑良已由普通的江湖高手晋级为绝顶高手,再多些经验便可笑傲群雄了。

    文剑良当然不自知,只是娟儿的尸首没入土为安自己万万不能死。内劲运行三个小周天,纷乱的内息终于肯宁静,文剑良但觉通体舒适,竟然连初丧至亲之痛亦去了一半。他已打定主意,抢回娟儿,然后挖个坑将她与自己一起埋了。

    现下娟儿的尸首暂不可获,然杀她的仇人却近在咫尺。文剑良一咬牙,阔步往张家堡而去。

    门口络绎有人走出,新娘子横死,便是再贪吃的江湖混混都知道要识趣的离开。

    走到张家堡门口,却见里面款款走出一个丽人。竟然是若柳!

    文剑良初丧至亲,又遇故人,顿觉若柳十分亲切。暗骂自己没良心,那日盈春阁一别,这么多日竟然没有想起一点关于她安危的事由!

    其实那天文剑良在张家堡一醒来便见娟儿变心,方寸大乱,哪里有暇旁顾?但她怎么会在此刻出现?

    若柳面色微憔,见了文剑良,大喜道:“文公子”张开双臂便扑过来,竟丝毫不避嫌,文剑良只好搂住她。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嘤嘤泣道:“我以为再也瞧不见公子了。”

    若柳平日甚为矜持,今日怎如此胆大?文剑良只道她初离险境,心情大异。轻轻问道:“这些日子可好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柳缓缓的道:“那日他们擒了我来。那张公子本要纳我为妾,张老堡主却嫌我出身低贱,有辱他家风。张公子便应承今日大亲之后放了我。”

    文剑良轻抚她秀发道:“你先回‘盈春楼’等我,我办完一些小事立刻赶回。”

    若柳星目连闪,道:“我听说娟儿妹子不幸了?苍天真会弄人!”

    文剑良双目红得快要喷出血来,道:“我便是要上门来讨这笔血债!”

    “我听说这回江南武林的所有高手都聚于此,公子武功自是高明,但双拳难敌四手,公子何不先放过他一时,日后再行找他算账?”若柳甚为忧虑。

    “文某贱命一条,今日便血洒张家堡总要手刃仇人,死也死的安心。”文剑良坚定的道。

    “公子不要如此轻贱自己,在奴家眼中,天底下没有比公子性命更金贵的了!”若柳幽幽地道。

    “可惜我心已死,不然这辈子便要葬送在你这小丫头手上了,哈哈!”文剑良的笑声中满是凄苦。

    若柳小嘴微撅道:“公子就不能为我保住性命吗?”

    “我的心已随娟妹到了地下,这具臭皮囊也将不久于人世。怕是要辜负姑娘一片好意了,姑娘还是乘年轻貌美,找个如意郎君才是正道。”文剑良在想是不是自己伤了太多姑娘的心老天才降如此大祸在自己头上。

    若柳的才貌,江湖上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日思梦想,偏就遇到文剑良这块木头。

    若柳负气道:“我回去用剪刀毁了这张脸,便没人要了,公子乃是仁义大侠,不能置我不理。”

    “那我便找个瞎子来,你声音这么柔美,想来还是有没眼珠的人肯要的。”文剑良顺着她的话胡诌。

    “公子若非对娟儿妹子那么痴情也无法打动我,妾身早就说过不敢对公子有非分之想,只求公子能平安的活着,时时能见到公子,说说话便足够了。”若柳说的甚是恳切,文剑良不禁动容,他日便是死了,世间总还有记得自己之人。

    “等我死后你去找个易容高手把我的脸皮切下来,制成|人皮面具,找个倾慕你的人让他戴上。我的脸皮这么厚,应该可以切好几层,你可以制造出好几个文剑良!”文剑良一张油嘴,一油到死,至死不改!

    “你也知道自己脸皮厚?死皮赖脸的让人家……让人家喜欢上你,现在却又弃人家于不顾……”若柳一脸的幽怨。她虽出身青楼,却是卖艺不卖身,现在还是云英未嫁之身,说这话不禁脸上热辣辣的。

    我怎么死皮赖脸让你喜欢我了?文剑良心下道。但他很清楚女孩子总喜欢找些强词夺理的说辞来掩盖自己的害羞,你只能心里明白,说破你就完了。

    于是道:“是我不要脸,请姑娘原谅则个。此处不宜久留,姑娘还是先回‘盈春楼’,我一定活着回来便是。”

    若柳突然一脸难舍道:“那公子小心了。”腰肢款摆,往‘盈春楼’方向去了。

    文剑良径直往张家堡大厅而入。

    四个守门大汉拦道:“少侠请留步。”

    文剑良也不搭话,倏出四指。“砰砰砰砰”四名大汉应指倒地。

    文剑良倒奇了,出手之际但觉较之前轻快甚多,也无瑕多想,奔大堂而去。

    第八章 玉殒香消  第三节 江南立威声名扬

    宴宾大多退去,宴桌上杯盏狼籍,许多丫鬟杂役忙着收拾残局。

    文剑良径向内堂而去。

    张敬轩端坐于大堂正中的尊位。两侧有十余名平日过往较密的江湖人物,张俊杰亦颓然坐在其间,身上大红喜服未换,脸上却是一脸晦气。

    众人原在劝说张俊杰节哀,此刻见文剑良走入,诧异怎无家丁通报,顿时安静下来。

    张敬轩起身抱拳道:“文少侠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礼失礼!”他已经从儿子口中得知文剑良乃娟儿师兄,而且从前两人是情侣,只要不是瞎子便看得出娟儿与文剑良情深爱切,张俊杰倒也不必隐瞒。

    文剑良冷冷的道:“我是来借贵公子首级的,张老堡主不加阻挠已足见高义,不敢扰你相迎。”

    当下有数人便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如此狂妄!”他们此刻虽坐在张敬轩下首,平日却都是帮派门会之主,独霸一方。文剑良的话显是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张敬轩大手一挥阻住众人言语,哈哈道:“犬子顽劣,老夫亦常说要取下他首级,哪日老夫取下来再派人送去给少侠把玩如何?”

    “可惜令公子只有一枚首级,不若在下将之取下,老堡主再当中一剑剖开,你我各取一半。”文剑良恨极张俊杰以毒迷失娟儿心性,最后又害她惨死,因此话说得甚绝。

    张敬轩一愕,道:“老夫寡德,膝下就这么一个逆子,还请少侠手下留情,放他活路,老夫自当严加管教。”张敬轩与文剑良交过手知他身手颇佳,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当然,自己要制住他并不难,如此低三下四实在是爱才之意。

    “敝师妹尸骨未寒,亡灵不远。在下虽然不才又岂敢任她枉死?”文剑良双目血红,瞪了张俊杰一眼,张俊杰被他的目光刺的打了个寒战。

    “犬子亦深爱尊师妹,害她性命,实非所愿……咳……老夫备下黄金千两,少侠可以广置豪宅,纳尽天下佳人。”张敬轩平日便撒金如土,此时更是慷慨。

    文剑良哈哈大笑道:“我以万两黄金买令郎的命如何?堡主的命又值几何?”

    文剑良脸色倏然一变道“纳命来!”左手五指皆曲,一记鹰爪夹着丝丝破空之声,朝张俊杰抓去。原来文剑良知在场之人皆怀绝技,群殴定然讨不了好,故猝然发难,倘一击奏功,便可含笑九泉了。但又不屑偷袭的行径,是以事先发语示警。

    张俊杰甫闻其声,其爪已在面前,避无可避,不由大骇!众人待要相救,已然不及。

    张敬轩左手中指在右手中指上骤然一弹,那枚玄铁指环带着嗤嗤裂空之音径打文剑良后心,文剑良身子一矮,那指环便往张俊杰当胸打去,不料那指环飞之张俊杰胸前一寸,竟颓然跌在地上。原来张敬轩早料文剑良会让过,是以事先用了回力,算准了劲道,到儿子身前便会跌落。

    旁边众人大叫道:“好!”,文剑良心下亦暗暗佩服,张敬轩跻身武林十大高手之列,并非幸事。就这么延了片刻,张敬轩已缠身上来,左掌斜劈文剑良右肩。文剑良曲肘格挡,轻描淡写的拆了这一招,心下奇道:怎没什么劲道?张敬轩心下更奇:他的肘轻轻一撞竟然有如许劲力,是适才打斗时的数倍!难道他适才故意韬光养晦?看来他的内家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倒不可轻视。

    文剑良双手各往身体两侧伸开,飞起左腿,踢向张敬轩胸膛,正是一招“鹤形拳”的“仙鹤振翅抬腿式”,这一招使得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张敬轩捉住他足尖,好大的劲道!气血有些翻涌,咬一咬牙,将文剑良整具身体抛出。

    文剑良的手在墙上轻轻一点,回旋在半空,以凌空之势双足连环在张敬轩胸前踢了六脚,张敬轩用手挡去了前面四脚,后面两脚却结结实实的踢在胸膛上,饶是文剑良不想伤他性命,收了攻势回到地上,不然他这一条老命焉得还在?张敬轩捂住前胸,头向前一倾,哇……吐出一口鲜血。

    众宾客大骇,堂堂江南领袖,数招之内已然呕血!文剑良亦感诧异,刚才凌空觉得身轻似燕,回转如意,难道飞瀑真力已收发自如,进入第五重境界了?师傅当年炼到第五重便横行江湖,罕遇敌手,自己真的也能窥探如此境界?

    张俊杰见父亲受伤,大惊之下嚷道:“大伙并肩子上!”

    顿时,十数名高手操起成名兵刃,围攻上来。刀剑斧戟,寒光闪闪,向文剑良笼罩而来。

    文剑良初窥佳境,豪气干云,抽出乌龙剑,口中轻轻念道“凭你千军万马,我只一剑。任尔枪林剑雨,我身缥缈。”他念的正是当年诸葛孔明留下的破群围之总诀。

    一员大将独挡万马千军在三国是常有的事,诸葛孔明见到的独将面千军的阵仗成百上千,这一句真诀道尽个中玄机。

    “叮当”“哐当”“咣当”……众高手成了手持折戟断剑的高手,还有手中拿根木棒的,他原本拿的是斧子,当然,这木头是铁木,寻常兵刃是伤它不得的。

    “手是两扇门,全凭脚打人。”文剑良斗然觉得腿实是攻击的利器,凌空而起,一人赏他一脚,“啊……”“砰……”“啊……”“砰……”

    群雄倒地,文剑良用剑尖指着张俊杰道:“你还有何话说?”

    张俊杰伸手拂了一下嘴角的血道:“要杀便杀,死则死矣,何足惧哉?”

    文剑良不料他竟有些骨气,点头道:“还算是条汉子。”

    文剑良举剑划向他颈项,张敬轩大叫道:“少侠手下留人!老夫愿代逆子领死。”

    文剑良回头见张敬轩眼角老泪纵横,心下不禁一酸,自己自幼便不知双亲身在何方,几曾享受过丝毫父爱,对这护孺之举不禁动容。

    剑锋一偏,“啊……”张俊杰惨叫一声,右肩血流如注,右臂已被卸下,文剑良凛然道:“今日且饶你,日后再残害妇女让文某知道,天涯海角也定取你狗命!”

    言罢拂袖转身悠然走出。

    自是,文剑良声名大噪,被江湖人中传为痴情煞星。

    第八章 玉殒香消  第四节 伊人初吻本无价,奈何轻取之

    卸下张俊杰一只臂膀,总也算为娟儿报了仇,文剑良宅心仁厚,性本不喜杀戮,如此也算是最好的结局。最后的心愿便是寻回娟儿尸首,与她同葬一|岤。然已答应若柳活着回来相见,于是穿过热闹的街市,朝纨绔子弟最喜之地——盈春楼而去。

    喜儿径直引文剑良上楼,因为若柳已经吩咐,日后文公子前来,尽管引入,不必通传。那日喜儿问曰:“便是姑娘你在洗浴,也引他进来?”若柳羞道:“你这死丫头,不长脑子的?自己不会想吗?”喜儿西西笑道:“父母虽然没把我生得跟姑娘一般漂亮,但我若为男子,随便考个状元亦不在话下。”若柳唾道:“不怕丑。”喜儿道:“姑娘你前日色迷迷痴痴的看文公子,一副要以身相许的模样,我做丫鬟的可是看在眼里,自然要替主人分忧,制造机会。”若柳道:“我看你是在制造逼我掌你嘴巴的机会。你的嘴巴那么小,我帮你撕裂开来,有张大嘴,你搬弄是非才方便。”喜儿吓得立时噤若寒蝉。

    文剑良进入若柳闺房时,若柳正在品茗,那四面的白帐被午风舞起,撩得人飘然欲仙。若柳闻开门声,抬头见是文剑良,初是大喜,接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忧郁神色,道:“文公子竟能全身而退?”

    “难不成你希望我缺条胳膊少条腿?”文剑良知她是欣喜之余失言,故意挑她语病。

    “贱妾失言,公子若有损伤,那贱妾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的。那……那张老堡主可有什么大碍吗?”若柳殷急的道。

    她怎地关心起旁人的安危来了?难道在张家堡关押数日,竟对堡中之人有了感情?却又不便问她,只得答道:“张老堡主受了点内伤,调养数日应无大碍,只是那张俊杰的右臂被我卸了,再也做不得恶。”

    “啊……?”筐当一声,若柳手中的茶杯落到地上,碎成瓷片。

    “有什么不妥吗?”文剑良见若柳花容失色,面颊煞白,不解的问道。

    “没……没有。只是我眼前出现那长臂落地,鲜血如注的惨象,故而失态,公子见笑了。”若柳如是回答,却掩不住一脸忧虑。

    “还说要伴我闯荡江湖,以后我每日抓个人回来当你面砍掉他双臂,哪日你处之泰然了,我就带你去江湖上走动。”文剑良正愁找不到理由撇下若柳,现在倒好,这理由自己找上门来。

    “本姑娘什么阵仗没瞧过?不信我,公子这便卸下你自己的手臂,我若皱一下眉便枉称好汉。”若柳学江湖中人的口气道。

    文剑良道:“好个粉黛好汉!”言罢右手抽出乌龙剑扬起一道乌光便往自己左肩砍落,剑风飒飒,竟是真的用足了气力。

    “你……”若柳吓得面色惨白,闭上眼不敢看,没料到文剑良那么听话,让他砍还真砍。

    “哎哟!”乌龙剑快砍在肩上时,剑锋徒转,剑身轻轻平砸在文剑良肩上,自己的肩膀,当然舍不得用力砸,文剑良故意大叫一声。

    若柳闻到尖叫,以为一代大侠就此残废,成为独手怪。睁眼却见那手臂还乖乖粘在他肩膀上,剑身平平躺在肩上,便似在磨剑一般,那鬼叫些什么呢?当然是把自己当傻瓜耍,微微一嗔,扁着小嘴道:“要死拉,耍人家!”

    这模样活生生便是娟儿再世!文剑良一把揽过若柳的纤腰,两片厚唇在她小嘴上啄了一下。若柳嘤咛一下,面颊通红,却不拒他。

    文剑良瞧着若柳清秀绝伦的面庞,猛的一震,放开她,打了自己一巴掌,道:“对不住,我把你当成了娟儿!”暗骂自己没良心,娟儿尸骨未寒自己却在这招惹别的女子。

    若柳杏目下两行清泪如断线珍珠,簌簌而下。

    文剑良大窘,道:“在下适才的禽兽行径实非君子之所为,文某先行告辞,择日再登门谢罪!”男人对女子犯了错,都喜欢用这招:溜。

    文剑良实不懂处理男女关系,只怕越呆越糟,不如抽身早退。

    文剑良歉然作了一个揖,转身便走。刚到楼梯,却听若柳房中传来一声若黄莺中箭的惨叫。

    “柳姑娘……”文剑良飞身扑进若柳闺房。但见若柳躺在地上,嘴唇发白,右手拿着剪刀,左腕上有两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少女的鲜血,鲜红而刺眼,触目惊心。

    “姑娘这又何苦?”文剑良蹲下身子,将若柳横抱在自己腿上,若柳将右手勾在他脖子上,在他耳边轻轻而坚定地道:“你再抛下我,我就再死给你看!”文剑良忙在她左手劳宫|岤上点了一指,幸好她没伤到经脉,这一闭|岤,血缓了许多,文剑良撕下自己的衣襟,包扎住她伤口,按了许久,血终于止住。

    俗话说女人有三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割腕跟上吊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用自己的性命威胁男人。男子真命苦,多半会在女人这招下崩溃,其实女子还有很多招可以收拾男子。

    又有人道:夺走女子初吻的男人会伴她一生,甚至若她另嫁他人,缠绵时亦会把丈夫幻想为自己的初吻夺取者。我不是女子,无法印证此话,请初吻不是献给丈夫的读者告诉在下是否如此,不方便的话可以匿名,当然,还未嫁的若有兴趣可以随便找个人献出初吻,日后嫁人再将感受告诉在下。还未献出初吻的男生,则可让心上人来看我的小说,你的初吻可就不保了。

    扯远了,言归正传。文剑良轻轻挑开若柳脸颊上的几根乱发道:“以姑娘的品貌,要什么样的男子还不是一抓一箩筐?何苦看上我这乏才缺德的无耻小子?”

    “姑娘我就是喜欢你厚颜无耻,死皮赖脸。”若柳脸儿红扑扑的道,嘴唇似乎亦不复苍白,红润许多。

    “我日后会多看些孔孟之道,圣贤之书,一定重新做人,好好学做君子。”文剑良无奈地道。

    “那我更喜欢。”若柳既然知道娟儿已逝,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文剑良摸摸她的额头道:“你是不是在发烧?净说胡话。”文剑良不知道女子的初吻被夺走后,已然打开羞涩防线,会尽力向心上人吐露心声。再羞涩的姑娘亦然:反正吻都吻了,说几句肉麻话有甚?

    “总之你走到哪我便跟到哪,此生你再也休想抛弃我,除非我死了。”若柳定定望着他的眼珠道。

    “我出家,你也跟我当和尚?”文剑良还心存侥幸。

    “我便去做尼姑,每日缠你。直到咱们都白发苍苍,见面还问:‘老和尚,还没死啊?’你说:‘老尼姑,你也还没断气啊?’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若柳痴痴的道。无知少女总喜欢做这等傻梦。

    文剑良摇摇头道:“连和尚都不放过,姑娘手段未免太惨无人道。”

    若柳瞪圆杏目道:“谁让你……你……吻了人家。”

    “刚才是我吻你,现在还给你,你吻我一下,扯平。”文剑良此话一出口,立时后悔。

    不料若柳的樱唇竟真的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温软湿热,妙不可言。

    文剑良的脸竟红起来。心中猛又想起娟儿,暗骂自己实在不是东西,差点对娟儿不忠。其实也怪不得文剑良,一个容貌宛若天人的姑娘舍身纠缠,只要是正常男子,哪能无动于衷?我一直不相信有柳下蕙,我怀疑此公生理有问题。

    文剑良发现若柳的娇躯竟滚烫起来,再这么抱着非出事不可,赶紧把她抱到床上放着,盖上棉被道:“我去请个医生来替姑娘把把脉!”

    “以后能不能别姑娘姑娘的叫,我没名字吗?叫我柳妹,柳儿也可以,恶心些,叫柳柳也无不可,我都喜欢。”若柳脸上三分羞涩,七分欢喜。

    “姑娘刚刚失血过多,好好休息,在下去去就来。”文剑良转身便走。

    “还姑娘?”若柳撕扯着包扎在伤口的布条道:“把我当陌生人,那还救我干吗?死了倒干净。”

    文剑良奔到她床前,捉住她手道:“好吧,柳妹……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我心疼。”

    这句我心疼听来十分受用,若柳顿时若温驯的羔羊,乖乖躺着,含情脉脉瞧着文剑良。文剑良的眼不敢跟她对视,低下头,心下道:本来如此温柔的女子,如何遇到情爱之事便如此激烈?情爱之事果然恼人,日后要管好自己的嘴,可别再招惹其他女子,令人徒增烦恼。

    “我去请个医生来帮你瞧瞧……”文剑良打破相峙的僵局。

    “好,文哥哥……你天黑前要不赶回来,明日就买口棺材回来收殓我。”文剑良差点晕倒,这美女粘起人来,比无耻的色狼勾引良家妇女做得还绝。

    第八章 玉殒香消  第五节 佳人同室复何求,心若古井水

    文剑良果然不敢抗若柳的玉旨,延请了一个长髯青衫的郎中回来。

    那郎中把了若柳的脉,拈须摇头道:“经曰:脉有太过,有不及,有阴阳相成,有覆有溢。关之前者,阳之动也。脉当见九分而浮也,过者法曰太过……”

    文剑良实在忍不住,挥手打断他道:“在下知道先生医术精湛,学识渊博,我等凡夫俗子甚为愚驽,请先生直说:是有疾还是无病?”

    (作者注:上面那段掉书袋,记得好像是从一本秦越人的《难经》里看到的,很多年了,记不真切,如果您是个医生,要研究经络,建议去找原书。如果按我引述的话医人医出毛病,恕在下不负法律责任。另,上周母亲身体不适,到医院里,那医生也是鬼话连篇,什么ddp值偏高,obs值偏低,没想到中国的一些医生混了几千年,还是一个德行,喜欢拿玄乎的话糊弄人,从前拿什么经曰传论,现在则是拿老外的英文字母,经曰传论我不怕,英文我也略懂,但是英语专业术语,鬼才懂!韩寒说:做学问就是把人都听得懂的话说到鬼都听不懂,信也!)

    郎中老脸一红道:“姑娘失血过多,没什么大碍。”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问题,为什么郎中要讲那么久呢?文剑良当然明白,倘若他只说一句失血过多无事,怎好开口收诊金?当然要鬼扯半天,然后理直气壮的收钱。

    文剑良见老郎中掉了半天书袋,满头大汗,混口饭吃着实不易,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道:“辛苦先生,请吧。”郎中千恩万谢,欢天喜地地回去,这个月都可以关门坐在家里白吃了。

    若柳轻轻笑道:“如此的郎中都可一次收十两诊金,不若你去买本医书背下来,也去行医,你长得这么漂亮,人家大姑娘让你把脉,还不是大把大把的银票往你身上砸!”

    文剑良怒道:“我像那行骗的江湖郎中吗?”

    (作者注:也怪我小心眼,其实我的小说原本是没有安排看医生这一段的,上周母亲一点小病花了七八百,我整个月的零花钱都报销了,病情却恶化,现在我实在一肚子火,非好好损损江湖郎中,特此向读者道歉,听我发完牢马蚤,马上还你们精彩情节)

    若柳见他真的发了怒,轻轻的道:“你是专骗人家心的江湖中郎,不是郎中拉。”

    文剑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了怒(他当然不知道他的情绪是由作者我控制的)。歉然道:“其实江湖郎中也良莠不齐,有沽名钓誉的,自然也有悬壶济世的有德之士。”

    说到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文剑良忽然又想到娟儿:便是医术再高深,又有何用?终究没人可以起死回生。

    要摆脱若柳独去找寻娟儿是绝不可了,但是总与这么个对自己倾心的大美人儿在一起,倘若有何僭越如何对得起娟儿的英灵?

    文剑良商量的语气道:“柳妹,咱们结拜做兄妹如何?”

    若柳知道他要用这种方式来保持与自己的距离,眼睛一红道:“拿剪刀来!”

    文剑良吓到满头大汗:“那算了,我说着玩的。”

    自此,文剑良身上多了一个死|岤,只要若柳说剪刀,他马上臣服,真比紧箍咒还灵验。作者窃提醒诸位美女看官,要好好的抓男人的死|岤,抓住了他就一辈子跪在你石榴裙下不得超生。毕竟像作者我这种没有死|岤的极品甚为罕见。

    “你今晚就在我这里睡!”若柳道。

    文剑良张大了嘴瞪着若柳:“不是吧,你这么不检点?”

    若柳脸一红道:“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