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小小村官 > 小小村官第9部分阅读

小小村官第9部分阅读

    回一个,真气死我了,以后看我还理他?!”田甜气呼呼的踢了几脚,仿佛在踢打朱然出气一般,小屁股重重的坐在沙发上。

    “也许他在工地上正忙着呢,我可是听说他一直呆在工地上忙着修路呢。”

    “忙忙忙,再忙难道连给我回个电话的空都没有吗?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老爸,你说朱然不会出什么事?”

    “说来说去原来是担心他出事啊,放心,他那么大一个人能出什么事啊?”

    “哎呀,老爸,你不知道他,跟个大孩子似的哪里晓得照顾自己啊。而且这几天我总是心绪不宁的老是做噩梦,不行,我明天就回去看一看。”

    “哎呀。”范星竹一声惊呼,手中的文件被撞得散落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范局长。”来人连忙去捡地上的纸张。

    “是小张啊,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啊?”

    “嗨,别提了,刚刚得到消息,说一个村长因公殉职了,总编让我过去采访呢。”小张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哪个村长啊?还是因公殉职?夸大了。”范星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这报社啊就喜欢小题大做,也不知道这村长是怎么个因公殉职法,是关心村里的小寡妇累死在寡妇的床上?还是为了促进国家酿酒业的发展奋不顾身牺牲在酒桌上?

    “这次可不是夸大呢,我只是赶去打个前站,收集第一手资料,听说我们的总编还有县里电视台都准备过去呢。”

    “哪个村啊?”范星竹心脏猛的一跳,强笑道。

    “哪个村我没怎么听清,不过听说那个村长是刚来半年多的大学生。”小张也是匆匆忙忙接到的采访任务对于背景还真不是很熟悉。

    范星竹脑子嗡的一下,“是不是碾石村,那个村长是不是叫朱然?!”

    “对!就是碾石村,那个大学生村长也确实叫朱然,原来范局长也知道了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前几天还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因公殉职,你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范星竹怎么也无法相信朱然竟然会“因公殉职”!她多想从小张的嘴里听到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玩笑,但是直觉告诉她,恐怕这是一个事实,那个一腔热血又有些邪气的大学生真的就这么离去了。

    “你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去啊?那个小山村到底有什么魅力让我们的闻悦大小姐魂牵梦绕啊?”yz大学医学院中,一名短发女生对闻悦说道。

    “哼,保密!”闻悦讳莫如深的说。

    “谁还不知道呢,‘哎呀,学长,不要嘛。’”短发女生学着闻悦昨夜的呓语,声音诱人。

    “你还敢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闻悦又羞又急,作势扑了过来。短发女生格格一笑跑开了,一边跑一边笑着说:“学长,不要嘛,哈哈哈哈。”

    此刻的闻悦一颗心早已回到了山青水绿的碾石村,笨学长,臭学长,这么长时间不见想我了,我就是让你知道本姑娘并不是不能没有你的,让你也知道珍惜眼前人!哼,明天,明天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把你吓一大跳。只是不知道这冥冥之中,谁将会被谁吓一跳。“费老,不就是一个旅游服务的小cse吗?事情清晰也有照片,至于您亲自来吗?”一辆白色的采访车上,二十五岁的年轻记者李飞从副驾驶座上扭过头来,讨好得对正在后排闭目养神的《扬子晨报》的主编费?说道。

    “你小子懂什么?这次可是齐豫集团的公子交代下来的,如果做得他满意了,以后报社的赞助可就非常可观了。”费?老气横秋的说道。

    “那是,还是费老想得周到,齐豫集团可是资产过亿的集团公司呢。这个田然旅游开发商要倒霉了。对了费老,怎么以前就没听说过这个什么田然旅游开发公司呢?”

    “放心,我早查过了,刚刚注册不长时间。注册资本五千多万,应该没有什么背景。”作记者的首先要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惹不起。和齐豫集团比起来,田然旅游开发公司无论是背景还是注册基本的确都要逊色一些,至于怎么取舍那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怪了,碾石村应该正在动工啊,怎么会这么安静呢?”下了车扭动了以下颠簸得有些酸痛的老腰,费?小声自语道。

    “费老您看,村里人都在那呢。”顺着李飞手指的方向,费?看到几百口老老少少都集中在村委会的小院中,静悄悄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这碾石村强买强卖,搞个人崇拜,贩卖假货,恃勇行凶,殴打旅客,现在再添一条古里古怪,我看以后谁还敢来!走过去拍几张照去。”

    “这位大姐你好,我是《扬子晨报》的记者,我们接到投诉说碾石村农家乐经营不规范。请问哪一位是负责人?”

    “桑叔叔,你一定要救活他。”田甜眼中没有一滴泪,语气平淡的吓人。看得林怡萱心中发毛,走过去握住闺女冰凉的手,“甜甜,你哭出来,别憋着,哭出来。”

    田甜惨然一笑:“妈,我不哭,坏人最怕我哭了,我不哭,我要他醒过来。”说罢挣脱林怡萱的手走到张三艳的身边,把她僵直的身体扶到椅子上坐下来,从始至终,三艳儿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躺在床板上的朱然。

    田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对于朱然他非常看好,却没有想到飞来横祸,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自家女儿和自己一样是个倔种,怎么才能劝解啊。

    “怪事,怪事,没有了脉搏和心跳应该可以确诊死亡了,只是为什么一天多了他的身体却没有僵硬呢?

    “那是不是说我老公他还有醒来的希望?”田甜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急的问。

    “很难说啊,这样的病例从来没有见过,需要送到医院检查一下才能确定。”其实桑医生的话有很大一部分安慰的成分,毕竟没有脉搏和心跳已经可以确诊为死亡了。

    一直没有哭的田甜喜极而泣,“三艳,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朱然还有希望,还没有死!我不哭,不能哭。”可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止不住。看得屋里的人心里酸酸的。

    “你们要干什么?!我们是记者,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李飞色厉内荏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秦,去看看怎么回事。”田农皱了皱眉头。秦先生出去了一会便回来了,附在田农的耳边低语了一会,田农皱了皱眉头,厌恶的说赶紧打发他们离开。秦先生正要离开,但是李飞的声音愈发高亢:“不要以为他一个大学生村长有什么了不起,以为钻到这山沟沟里就能当土皇帝了?真打了我们,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叫你妈的嘴臭。”陈默双目充血,冲着李飞就是一记老拳,可怜文弱的李飞哪里撑得住,惨呼一声飞一般的摔倒在地,嘴角已经崩出血来。

    村民们一见陈默动了手也往前凑了凑,小宝丫先冲过去对着抱头呼痛的李飞一边踢一边骂:“不许说叔叔坏话,不许说叔叔坏话,叔叔是好人。”

    老成持重张朝文老泪纵横,这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外乡人竟然在这里造谣生事,连朱然死了都不让他安宁!张朝文越想越恼,不由恶向胆边生,抓起靠在墙边的锄头,大喝一声:“都让开,我夯死这个吃屎的狗东西!”

    “老村长!”一声娇喝阻止了张朝文,原来是田甜从恰好从房中走出,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丝的血色,目光冷厉如冰竟然让人不能逼视。

    “田老师啊,都怪我啊,是我没有看好朱村长啊,我一大把年纪了,老天要收也该收我啊。”张朝文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费?、李飞两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看那意思似乎是那个叫朱然的村长出事了。

    “你们是哪个报社的?”田甜扶起老村长,瞪视着费、李二人,虽然声音不高,却让两人平添了一股寒意。

    “我,我们是《扬子晨报》社的。”李飞说起话来竟然有些结巴。

    “是谁让你们来的?又是谁让你们说那些话的?”

    “怎么?既然敢做还怕被报道吗?”面对一个年轻的女人,李飞的胆气渐渐状了,记者的脾性又回了来。

    “是齐豫集团的公子提供的线索。”李飞年轻,费?可是老j巨猾,不管如何这篇报道是写成了,回去之后自己再到医院缠上几圈纱布就更有说服力了。齐豫集团的粗腿也算是抱上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么可犯不着在这里争这一口闲气,万一这些村民发起疯来,吃苦的还是自己。

    “父亲!”田甜转向田农。

    “我明白了。”田农郑重的点点头,“老秦,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要让齐豫集团成为历史!”

    “好大的口气!”李飞小声嗤笑道,齐豫集团资产过亿,岂是你说吃就吃的?何况又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但是转而一看费?,他的老脸上竟然一点血色都没有,双目呆滞,嘴唇不住的打着哆嗦。

    “费老,您不舒服吗?”李飞问道。

    “他竟然是田农!”费?颤抖的说道。

    “田农?田农是谁?”李飞好奇道,难道比齐豫集团的老板还要牛叉?

    “田农是谁?他的资产超过万亿,齐豫集团和他比起来连蚂蚁都算不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齐浩民的脸上,对于这个宝贝儿子,齐源礼第一次下这么重的手!

    “爸,我知道错了。”齐浩民捂着脸跪了下来。

    “已经晚了,齐豫集团已经不复存在了。我辛辛苦苦一辈子挣下的家业竟然因为你争风吃醋转瞬间丢得干干净净,你,你去把那个陆菲菲叫来,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你迷成这样!”

    “爸,您见不到了,她已经去找朱然了。”村官第一卷画上了句号,您还满意吗?要是觉得还可以入目的话,收藏支持一下。明天第二卷将拉开帷幕~~

    第38章 风云涌

    黑暗中,朱然的意识好如同一缕缕游丝慢慢的聚拢,逐渐的,他能分辨出耳边凄哀的女子哭声,是谁?田甜?或是三艳儿?怎么又都不像?她是因为自己在哭吗?脑海中依然清晰的记忆着最后一瞥中滚滚山石,难不成自己已经昏迷很久了?朱然想睁开双眼,但是只觉得两片眼皮好似幽闭已久的厚重的门扇,重逾千钧。

    “嗯……”痛苦的呻吟一声,朱然觉得浑身酸软异常,身下的床板死硬死硬的,宛然就是自己的门板床,这两个小妮子,怎么着也该给自己到医院里弄个床位躺躺啊,这床板可要比骨感美女的身体还要硌人啊。

    “啊!让儿,你没死啊。我的让儿活过来了,老天爷啊,你终于是开眼了。”身边正自哭泣的女子惊喜莫名,一把搂住朱然的身体。

    让儿?这是在叫我吗?乱了,乱了,乱了……

    “让儿,快回家吃饭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

    朱然叹了口气,经过一番理智的分析,朱然知道自己像狗血的穿越小说中写得那样附身在了一个十四岁的男童身上,姓翟名让,所谓翟让就是自己了,身后的是自己这世的母亲――刘氏。

    要说朱然的命也够苦的,如果在翟让十三岁的时候附身过来,那么他还有半年的富贵生活可享,虽然说不上皇亲贵胄,贵不可言,但也是锦衣玉食,吃穿不愁啊。翟让的父亲翟宏举原是大明朝一个七品小县令,没有建树也没有什么大错,但是很不巧的就这样一个老实人偏偏时运不济,治下被倭寇光顾了两次,罢了官不说,竟然还判了个抄没家产。翟宏举五十多岁了,一时气不过,呕血数升竟然悲愤身亡了,这一下翟家是雪上加霜了,官没了,家贫了,连住的房子都被抄没了,翟让从小订下的娃娃亲也被对方给退了。翟让的亲生母亲、翟宏举的二姨太一声不吭卷卷一个小包裹不辞而别了;翟宏举的原配夫人为保住翟家得这根独苗只得带着翟让在这荒郊无主之地搭了一间茅棚,勉强遮风挡雨度日,好在尚是夏日,倒也无寒冻之虞。

    翟宏举老来得子,对翟让那叫一个溺爱啊,这翟让也不负乃父厚望――比猪笨,比狗淘,请了几任私塾先生,竟然连一个丁字都不认识。照理说翟宏举怎么说也是一个进士,在今天来说也是了不得的高材生啊,他的儿子怎么说也不该这么笨啊,后来据说是翟府的下人回忆,三姨太在怀上翟让之前曾经回娘家住了几日,回来之后没几天,数年都不见动静的肚皮竟然奇迹般的鼓了起来,这本是一件大喜事,却不知为何当天为三姨太切脉的老郎中出来的时候竟然只是摇了摇头,连一句讨喜的话都没有说,众人听后莫不恍然。

    “娘,我这就来。”翟让叹了口气,虽然对自己得这个新的身份并不习惯,但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对于身后母亲刘氏来说,自己就是所有的希望寄托,即便曾经的翟让和猪比智力都敢输,即便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但是这个与自己并没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妇人竟然在这一年里含辛茹苦的照顾自己,这份感情不可不报啊,这个可怜的女人如果连自己都失去了,那她真的就崩溃了。

    好,既来之则安之,姑且再重头活上一回,就当自己是一个历史的游客,感觉倒也不错。

    翟让不知道的是,在与之相对的东部大海之中的尾张国爱知郡,一位绝代枭雄正迅速崛起,这也许就是宿命开始――

    “日吉丸,歇息一会,吃完饭再继续练剑。”五十多岁的弥弥给自己三十一岁的儿子递上了一块拧干的湿毛巾。弥弥的目光中满是骄傲:丈夫木下弥右卫门只是一个下级武士,但是自己这个儿子从一名小小的足轻(相当于列兵),现在都成为了织田信长大人的亲卫武士了。

    “卡桑,我说了多少便了,我已经改名叫作木下藤吉郎了,不要再叫我日吉丸。”

    “怎么了?出息了就改名了?不管你做了多大的官,改了多少个名,你都是我的日吉丸。”

    木下藤吉郎无奈的摇了摇头。

    “藤吉郎,织田大人找你,速速过去。”突然一名武士闯进来叫道。

    “好,我马上就去。”木下藤吉郎匆匆的抹了抹身上的汗珠,将毛巾递给弥弥,穿上武士服出去了。

    山东登州城内此刻正被一股哀伤的气氛笼罩,戚府内挂满了白帆,迎门是一个让人窒息的硕大的“奠”字――民族英雄、一代名将戚继光终于没有等到第六十个生日的到来,明万历十三年,公元1588年1月,戚继光病逝。前来悼念的宾客络绎不绝,但是戚家军连同这个硕大的宅院都随着戚继光的逝去而悄无声息的淡出了历史的长河。

    “报!六百里加急塘报!”一骑疲马带着沿路的风尘冲进了北京城。

    “啪”的一声,万历皇帝将手中带血的塘报狠狠的摔在了案前。阶下,大明朝的首辅申时行和两位次辅大臣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个熬出头的万历皇帝脾气大着呢,申时行的前任张四维仅仅在首辅的位置上呆了十个月。

    “江南倭患不是被俞大猷、戚继光他们平定了吗?怎么又突然冒了出来?啊?”

    “耻辱啊,耻辱!我大明朝的脸面都被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小人丢尽了!近二十万的精锐军队竟然被几股倭寇打得丢盔弃甲!江南一带的官员都该杀!都该拉出五门砍头五分钟的。”万历的身形不大,但是声音却足以震动寰宇!

    三位首辅相互看了一眼,谁也不敢这个时候触万岁爷的眉头。

    “申时行,你是首辅,你来说该怎么办。”

    申时行心尖一颤,只得硬着头皮站将出来:“回禀万岁,据老臣查察,此次倭患与以往相比颇为蹊跷,倭寇多是荒外之地流落来的浪人、武士与刁民海贼相勾结,好狠斗勇,虽然多有用力但却是一群乌合之众不难清剿,但是此次来犯倭装备多有改善,且进退有据颇为难缠……”

    “少扯那些没用的,你只管告诉朕你准备怎么平倭就行了。”

    “回禀万岁,老臣认为江南需派一名能征惯战的老将方能荡平倭寇。”

    “你认为谁可以胜任?”

    “这个,臣认为戚元敬可当此任。”申时行实在不愿意说出戚继光的名字,因为他是被万历皇帝拿下来的,但是眼下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听到戚继光的名字,万历呆了许久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朕今天刚刚接到的,你看看。”万历将一副秘折递给了申时行。

    预感到不妙的首辅大人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匆匆的浏览了一下,又不敢置信的看了三遍,再说话时声音都变得颤抖了:“戚元敬死啦?”两位次辅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但是当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惊讶出声。

    “是啊!”万历的声音中包含着一种怅然,为什么要在失去之后才发现他的可贵呢:“上天折朕柱石啊!元敬一去泱泱大国竟无一人能够替朕分忧啊!传朕的旨意,赐戚继光谥号忠毅。

    第39章 九天雷雨几时来

    “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一间不算大的房子中,摆了十多张小桌子,或一人或两人一张桌子,正在遵从先生的要求一个个小大人一般摇头晃脑的背诵各种文章,《三字经》,《千字文》,《诗》、《书》、《大学》、《中庸》、《尚书》等等不一而足。由于背诵的篇目不一,所以杂在一起显得非常凌乱。

    这是翟家的族学,虽然翟宏举挂了,并且还弄了个犯官的帽子戴着,但是他的儿子总还是翟家的人不是?所以,即便翟氏族长有点像小姑娘被迫接客时的不情不愿,最终还是经不住刘氏的央求,在屋子的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给翟让添了个座位:一个比马桶还小的桌子,一张做起来比痔疮蹲坑还难受的小板凳。不过这个位置在翟让心目中可实在是风水宝地,上辈子是求也求不来的,基本上处于老师视线的死角,属于与世隔绝,世外桃源类型的。此刻他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古代的学堂,前世小学的记忆此刻正萦绕在脑海中。

    “咳,咳。”门外穿老老气横秋的咳嗽传来,瞬间,屋内诵读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翟宏义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已经五十二岁的他已经作了十年的秀才了,有功名在身的他在翟家也算是小有地位,除了识文断字,写几篇酸腐文章,翟秀才身无长处,国家每月的补贴别说养家糊口,连确保他一人的温饱都嫌不够,所以只能到族学中教教学生贴补家用。

    “嗯?”翟宏义厌恶的看着角落里的翟让,对于这个笨得无以复加的侄子,翟宏义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十四岁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每天不是趴在小桌子上哈喇子滴老长的死睡就是中了定身术一般两眼直愣愣的呆坐,今天倒是一反常态:一双眼睛明亮有神,此时正在四处张望呢。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怪,翟宏义总是觉得翟让这双灵动的眼睛中掩饰不了他的蠢笨和低贱。

    “咳,咳。”翟宏义又重重的咳嗽两声,于是屋中的读书声慢慢停了下来。

    “先生昨日布下的功课都做了吗?”翟宏义声音严肃而刻板。

    “做了。”所有的孩子齐声回答。

    “嗯。”翟宏义满意的点了点头,“翟省。”

    “是,先生。”十五岁的翟省是翟宏义最看好的侄子了,也是翟氏族学中最有希望考中秀才的了,在这偌大的来锡城中也是微有才名了。看着他,翟宏义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青春朝气,才华横溢,当年说亲的媒婆像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的,唉,年华易逝啊。

    翟省的意气风发不由让翟宏义想了一个上联:“雏凤学飞,万里风云从此起。”

    翟省眉头一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翟宏义怎么突然就抛出一个上联来,最可恶的是毫无准备的自己沉吟半天竟然憋不出下联!

    见到翟省为难的样子,翟宏义心中微叹,说起急智来翟省终究是差了一些啊。一转眼翟宏义看到翟让在后面恍若未闻的一副讨人嫌的样子,不由故意说道:“翟让,你来对这个上联。”

    其他孩子一听登时有几个没憋住笑出声来,翟让是什么人啊?那是在二四和二六之间徘徊的人物啊?和翟省一样,翟让的蠢笨在来锡城也是出了名的,先生竟然让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的翟让对下联,那不是逼母猪上树,有意让他出丑吗?

    “啊?”神游物外的翟让像前世很多次一样无奈的站起身来,无奈的说:“先生,你的上联太长了,能不能再说一遍?”

    “你!”翟宏义火冒三丈:“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愚蠢,废物!还有你那个不晓事的大娘,真是丢尽了翟家的脸!”

    翟让一听翟宏义辱及大娘,不由眉毛一扬,“先生,学生倒要请教,我和大娘一不偷,二不抢,三没有坑蒙拐骗,如何丢尽了翟家的脸?要说我愚蠢,我倒也承认,但是教不严,师之惰,我纵使愚笨倒也没到了穷经皓首,苦读寒窗连个举人都考不中,只能靠教书混饭吃的落魄地步!”

    “你说什么?!”翟宏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几曾见过敢这样和先生顶嘴的学生啊?竟然拿着他年过半百却只是个秀才这个短来骂他,真是恶毒之至啊。

    “如果先生觉得学生的话太长了没有听明白,学生可以再说一遍。”翟让微微一笑,寸步不让。其他的孩子都已经惊呆了,这翟让平日里连话都说不条理,四个字的句子对他来说都嫌长,中间还要换一个气呢,没有想到骂起人来竟然口若悬河连草稿都不用打啊。

    此时此刻,翟宏义竟然冷静下来了,这样的反应决不应该出现在翟让的身上,难道平日里痴痴傻傻的模样是装出来的?难道这翟让的天资竟然比翟省还要好上一筹?希望他不只徒具口舌之利。想到这里翟宏义的强忍一口气:“好,好,好,好你个翟让!今日如果你对不上这副对联,这族学你也不用上了,早早的让你大娘接了回去,免得丢了翟氏一族的脸面!”

    “如若学生对出了下联呢?”翟让反问道。

    “你如果对出下联,那就是我翟宏义有眼无珠,也无颜再呆在这族学之中,误人子弟!”翟宏义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被自己的学生骂得狗血喷头,读书人的脸面往哪里放哟。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学生早已经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偏偏看着又十分的过瘾,心中隐隐的都还有一丝的希冀:如果翟让对出了下联,看平时道貌岸然的先生到时候怎么收场。

    “请先生出上联。”

    “听好了,上联是:雏凤学飞,万里风云从此起。”

    “雏凤学飞,万里风云从此起?学生的下联是:潜龙奋起,九天雷雨几时来!”童鞋们,第二卷的开场锣鼓今天正式敲响了~~~~今天中午公司断网了,老猪冒了好大的风险,费了好大的劲才成功上传,就冲这,支持一下~~~

    第40章 应聘

    咔嚓!九天惊雷划破天际,紧跟着是倾天的暴雨。翟让家的小茅草棚中照例滴答起来。

    “跪下!”刘氏气得浑身哆嗦,连带着手中的竹棒都在颤巍巍的动,很少如此的气苦。

    翟让很听话的在刘氏面前跪了下来,茅屋正中的矮桌上放的是翟宏举的灵位。

    “让儿,你真的要气死娘才甘心吗?你爹走到早,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我不指望你能出人头地替你爹爹出口气,但是你竟然连娘好不容易求来的读书的机会也不珍惜啊。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啊。“刘氏一边哭诉一边打,翟让一声不响的跪在地上,竟然吭都没吭一声。“啪”的一声拇指粗细的竹竿竟然打得裂开了,刘氏一愣,待看到翟让身上青一道红一道的伤痕才醒悟刚刚大病初愈的翟让如何能承受这样的责打啊?又心疼又后悔的抱住翟让哭作一团。

    “让儿,你快些吃,吃完了,娘带你再到先生府上求他收下你。”

    “娘,我不想去了,我们都去了三回了,可是先生连面都不愿意露一下,我就不相信除了上族学就没有别的读书门路。”

    “傻孩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呢,快些吃饭。”

    “娘,我吃饱了,这些你吃。”翟让将剩下的窝头推到刘氏的面前。

    “娘不饿。”刘氏笑着抚摸着翟让的头,自从大病之后翟让整个人斗变的精神了,对自己这个大娘也是孝敬有加,要是能够再进入族学读书,那这日子也有个盼头。

    “我都看到了,你根本就没有吃东西,怎么会不饿呢。”翟让可不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清楚知道家中现在窘迫的情况。依靠刘氏的缝缝补补根本养活不了他们俩,而且翟让又怎么忍心让羸弱的刘氏来养活自己呢?必须要想个办法尽快弄一些钱填饱肚子才是真。

    “听说了吗?颐家要为少爷找个伴读书童,一个月二两银子呢。”来锡城的石板道旁三三两两的聚了一些苦哈哈,没人请时便常挑些张家长李家短的稀罕事儿在一起议论。

    “乖乖,出手够大方的,二两银子可够爷们上几次翠红了。”

    “瞧你那出息,颐家可是县城有数的商家大户,二两银子根本就不算什么。”

    “别扯那些没用的,就是十两银子一月也和咱们没关系,大字不识一箩筐,还想当书童?还是先想想一家老小晚饭的着落。”几人叹息一声便不再说了。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恰巧翟让到城里转悠想找些事做,正巧听到了这番话。

    商家少爷的书童?二两银子一个月?倒是可以一试。在城里转了大半天,翟让悲哀的发现自己又变得一无是处了,经商?没本钱!做官?没功名!当苦力?没力气!自己这堂堂大学本科怎么无论是放在现代还是古代都像是阳痿的那东西一样没用呢?自己比那些写八股文的腐儒们多的也就是些写写算算的知识,可是现在兴许就是这些写写算算也许能够起到作用了。

    “哎哟喂!你这人眼睛长在脑袋后面了,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翟让着急着赶路冷不防的撞上街角转出来的一个婆子。婆子吃了撞当下便数落开了。

    “对不起,对不――”翟让连忙道歉,定睛一看这婆子虽然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偏不服老,廉价的脂粉抹了一层又一层,一张老脸白的像在水里泡了十多天的浮尸。身上套着一条紫色的不太合身的裙袍,遮住了里面旧衣。这婆子不是别人,正是翟让之前定下的娃娃亲,也是翟让的亲姨妈!

    “翟让见过姨妈。”虽然亲已经被退了,但是姨妈毕竟还是姨妈。

    “哎哟,你可别这么叫我,还不知道是谁造的孽呢,这个姨妈我可不敢生受。”姨妈刘翠莲躲瘟疫一般连退了几步。

    翟让心中一阵发寒,之前翟宏举还是县老爷时,这个姨妈上赶着给俩家的孩子定了娃娃亲,三天两头往翟府跑,每次走时都不会空手的,但是翟宏举的乌纱一摘,姨妈的态度马上变了,第二天就退了亲,把个翟宏举气得够呛。

    “娘,少说两句。”身后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解劝道,却是翟让之前的未婚妻李朵儿。

    “娘有说错吗?翟家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啊才生出他这么个现世报哟!”婆子的嘴很是不饶人。“老娘可告诉你啊,朵儿你别惦记了,西城王大官人已经送来了聘礼,明年就要拜堂成亲了。”

    街市上多的是无聊的人,不一会竟然围了一圈。翟让看了看李朵儿,李朵儿连忙转过头去,仿佛怕翟让污了她的眼,脸上带着淡淡的厌恶和自矜,仿佛第一次坐台的窑姐儿。

    “敢问西城的王大官人可是那位别号西门,单字曰庆的那位吗?”翟让嬉皮笑脸的说道,“如此说来,姨妈可要给表妹改个姓氏了,不如就姓潘?攀附权贵的潘,如何?金莲?”众人哄然大笑,这个时代西门庆和潘金莲的知名度可远比陈冠希、阿娇高得多。

    “你!”婆子差点气得背过气去:“老娘本来看你可怜,想接济你一文两文的,没想到你满口喷粪,今后你别想在老娘这里得到一个大子儿?”

    “你大可放宽心,翟让这辈子即便是终生受穷讨饭,都不会讨到你的门上!”翟让冷冷的说道。周围的人有知道事情的原委的忍不住为翟让的骨气叫了一声好。

    “这样就最好了,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啊!哼,现世报!”婆子老脸一红领着李朵儿气昂昂的去了。

    看着两旁指指点点的人群,翟让仿佛失聪了一般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只是心中冷得抽搐!平平凡凡的过日子便真的这么难吗?

    “哎,哎,说你呢,你是干什么的?”寻到颐府,翟让径直了往里闯。这一路问下来,翟让对于颐家也有了大致的了解,颐家是江南地界上的数得着的商贾,做的生意也是无所不包。颐家老爷育有一子一女,今天正是要为这个儿子挑一个伴读书童,为的是儿子能够读书入仕,改变颐家的地位。明朝重农轻商,商人虽然富有,但是社会地位却不高,连穿绸坐轿的权利都没有,而且常常成为官军敲诈、盗匪光顾的对象。

    “我啊,我是来应聘伴读书童的。”第一章到~~~

    第41章 古怪的面试

    “去去去,就你这腌?样子也来应聘伴读书童?你看看那边。”顺着门子手指的方向,翟让看到上百个眉清目秀穿戴得体的少年排了一条七扭八歪的队,人人脸上还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紧张,看样子似乎都是来应聘书童的。这一眼让翟让泪流满面:自己穿越来之前,虽然工作不是很好找,但是也没有到一个小小的月薪2两银子的书童也有这么多人竞争上岗的地步啊!看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工作都很难找啊。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书童吗?至于吗?”翟让哀叹。

    “不至于?”门子瞧见翟让的泄气的样子,格外的舒坦,于是多话道:“我们家老爷可是重金礼聘的葛存信葛老爷作为少爷的座师,葛老爷知道吗?那是堂堂的进士老爷,这些人明着是来应聘书童,实际上是想来听葛老爷讲学的。”

    翟让心下了然,一般的书馆、人家请得起的也就是个秀才,像翟宏义这样的。秀才最多参加个乡试,而且还没有通过,不说水平,但是见识就只有限。进士就不一样了,那可是两榜出身,通过会试而且还在金銮殿上偷偷瞄过皇帝的人,两者相差何异天地啊?乖乖的排在了队尾,不一会身后竟然又排了几个来迟的,那长长的队伍让翟让想起了前世春运买票。

    “写下你的姓名。”登记的管事敲了敲面前的纸和毛笔。翟让抓起笔颤微微的写下两个浓墨重彩的大字,老管事皱着眉头看了好久才连猜带蒙的说道:“你叫翟让?”

    “正是。”翟让汗道。之前一直用的是签字笔,几曾摸过毛笔,这两个字写得像鬼画符似的,真亏了管事功力深厚竟然还能认出来。

    “我知道他!”队伍中有一人叫道,“他就是集痴、呆、傻、笨、蠢于一身,十四岁还不会写自己名字的翟氏族学的翟让!他竟然也想当书童,哈哈,笑死我了,他要是能当书童,我洪继廉就把自己阉了当太监。”

    此言一出,四下里哄笑一片,想是这翟让也太出名了点。

    翟让脸不红,心不跳,冲洪继廉微微一笑,说道:“洪继廉是,你最好记清楚今天所说的话。”

    “就是小爷我说的怎么了?你咬我啊?哈哈哈……”

    “捧则淡然,贬则泰然,此子可造。”相邻的院落之中,老进士葛存信对着颐家老爷颐世年说道。

    “先生说的是他,他可是县城中数得着的痴儿。”颐世年对翟让这个前县太爷的公子也是有所耳闻的。

    “世人多浊目,几人识得泥中真金,落魄才俊?之前或许是痴儿,但是古人也有洗心革面,一朝茅塞顿开的先例。尊翁可莫小瞧了他,只此气度便已不凡。”

    “先生先莫高看了他,说不定他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他若连第一关都过不了,那么就算老夫识人不明。我们可以赌上一赌,如若此子能过第一关那么尊翁将答应在下的赈灾义金再加一成如何?”葛存信捻须笑道。

    颐世年苦笑连连,葛存信身为进士,在江浙两省都颇有名望,此次如若不是自己愿意拿出十万斤粮谷赈灾恐怕?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