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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灵勿进第35部分阅读

    已经喜欢上你了。以前的我不敢承认,但现在,我想让你知道!”

    华生说,他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当时他以为他们就要死了,那么,到底是死之前的吐露心声呢,还是想要给初雪最后的安慰所以撒谎呢?初雪不知道,但她宁可相信是第一种可能。

    工作室里,初雪和华生坐在佟婉之的对面,接受着佟婉之真诚的道歉。

    “对不起,我也有女儿,我的女儿正在被坏男人所欺骗,所以我才,我才……”佟婉之说着说着竟然眼含泪水,“实在是对不起,刚刚的我没有搞清楚状况,就一时冲动。”

    “没关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华生倒是大方得很,“当时的确是我和雪儿的举动太不清,惹人误会。其实我们都是自己人,又何谈轻薄呢?”

    这话说得初雪面红耳赤,她不住偷瞄华生,只见华生说得大方坦然,面带招牌式的暖男笑容。

    李悟在一旁气鼓鼓的,直接转移话题,纠结了一下对佟婉之的称呼后说道:“那个,佟,佟,佟女士,您刚刚说您来是因为遇到了灵异事件,又说您女儿也在被坏男人欺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佟婉之忙收起歉然的神色,严肃地回答:“没错,我的女儿被一个可疑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而这个男人,我怀疑,怀疑他很有问题,也许,也许根本就不是人!”

    初雪的思绪也从华生身上转移到了工作中,她惊讶地问:“请问,您的女儿今年多大啊?”在初雪看来,这个佟婉之也就是不到四十岁的年纪,按理来说她的女儿应该还没有到谈恋爱的年纪吧。如果是欺骗未成年少女,搞不好佟婉之不该来找他们,而应该直接去报警。

    “我女儿二十五岁,”佟婉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她交往的这个男朋友二十七岁。”

    “啊?你有二十五岁的女儿?”初雪想问,你是不是后母啊,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改口问,“请问,您今年……”

    佟婉之羞赧地笑笑,低声说:“我今年正好是五十岁。”

    “什么?”初雪和李悟干脆一起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这个女人要么就是在撒谎,要么就是顶着一脸的“刀光血影”和“千刀万剐”,是个人造美女。哦,不,初雪又冒出来一种想法,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是人的不是什么她女儿的男友,搞不好,她才不是人!

    佟婉之忙解释:“我知道,我的外貌跟年龄不符,其实这都归功于我们家祖传的护肤秘方,你们别看我的皮肤是这样,其实我毕竟是半百的年纪了,身体大不如前呢。”

    初雪心想,如果真的是归功于她们家的祖传护肤秘方的话,那么这一单下来,她不要钱,就要秘方!

    佟婉之又话入正题,讲述她此行的目的,“是这样的,我女儿名叫钟馨,二十五岁,在外企做人事的工作,半个月前在酒吧认识了一个酒保,名叫房迩。这个房迩今年二十七岁,长得很帅,在酒吧里几乎是所有女人关注的焦点,也有不少有钱的女顾客每晚专门为他而去。我女儿和这个房迩一见钟情,两人就这么好上了。唉,准确来说,是酒吧里所有女人都对房迩一见钟情,而房迩只对我女儿一见钟情,所以他们就好上了。”

    “你凭什么说房迩是坏男人,甚至怀疑他不是人呢?”华生问道。

    “因为,因为,”佟婉之清了清喉咙,前倾着身子,神经兮兮地小声说,“因为这个房迩是个夜行动物,他从来没有在白天出现过,也就是说,我女儿每次见他都是在晚上,在白天,就只能跟他通电话,即使找到他家去,他都是闭门不见的。不光是我女儿,我问过酒吧的人,他们谁都没有在白天见过房迩。你们说,这还不是因为他见不得光?依我看,他就算不是鬼,也绝对不是人!搞不好,是什么妖怪,或者吸血鬼!”

    初雪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说:“也许,也许房迩他的皮肤或者是眼睛惧光?也许,就是因为他要晚上工作,白天想休息,所以宅在家里,不想让人打扰?”

    佟婉之急忙否定,“不是的,白天的时候,他跟我女儿也是黏黏糊糊,电话什么的,频率高得吓人,可是我女儿只要一提见面,一起吃个午饭什么的,哪怕是周末,房迩也都拒绝!”

    华生望着初雪,露出感兴趣的微笑,“好像有点问题。”

    初雪点点头,说道:“如果是死飘的话,应该是摸不着的,因为死飘都是虚体表象而已,即使能够运用自身磁场力量产生力的作用,但是人和人的相处中那种触摸的触感也是很难长时间的模仿的。如果说钟馨跟他已经交往了半个月,我想,她不可能察觉不出男友在触感上的异样吧?”

    佟婉之唉声叹气,“唉,实不相瞒,其实就在昨晚,钟馨带着房迩回家,我和我爱人都见了这个房迩,我们也都跟他握手,有过肢体接触,我也没感觉出有什么异样。”

    “这么说来的话,房迩就不可能是鬼啦,”初雪直接作出总结,但是又马上话锋一转,“除非……”

    “除非什么?”佟婉之急切地问。华生和李悟也都屏气凝神,等着初雪的下文。

    第三章 独自免疫

    初雪顿了顿,郑重地说:“除非这个房迩的能量大到能够影响周围所有人的脑电波,让接触他的人都能够产生错觉,以为自己触摸到的是真真正正的人的皮肤。房迩每晚都在热闹的酒吧里,要想整晚控制那么多人,时刻保持能量的峰值,那么这个房迩就一定是个十分厉害的死飘,厉害到以我的能力,根本无法匹敌,甚至不敢招惹。”

    “不会吧?”这下换做佟婉之急得跳了起来,“那我女儿怎么办呢?”

    “你先别急,”华生出言安慰,“现在还不能确定房迩就不是人。从你的叙述中,我感觉这个房迩顶多是个花心骗子,偏巧长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不不不,”佟婉之猛摇头,“其实在昨晚之前,我对房迩的怀疑也只限于如此,跟你一样,我以为他不过是个感情骗子,要骗我女儿的钱和身体,可是经过昨晚,我敢肯定,绝不是这样。”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悟好奇地问。

    “昨晚,唉,我和我爱人本来是不同意钟馨把房迩带回来的,我们虽然还没见过房迩,但是看钟馨对他的迷恋程度,几乎到达了病态,我们就已经很反对他们交往了。可是钟馨还是把他带了回来,这个房迩一进门,我爱人的态度马上就变了,开门前,他还说要把房迩撵走,可是当他见了房迩,听房迩叔叔阿姨的叫,又是嘴甜又是礼貌,还带来了礼物,我爱人他居然就瞬间倒戈啦!对房迩眉开眼笑,请他到客厅坐下,后来干脆跟房迩相谈甚欢!”

    “也许是您爱人觉得房迩出乎意料地好呢?”华生还是持保守态度。

    佟婉之再次摇头否定,“我爱人我了解,他平时就是不苟言笑的人,一直希望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友。对未来女婿的要求甚高,绝对不可能对房迩满意,而且,还是顷刻间的转变。一直到今天早上。他的状态有所好转,不再像昨晚那样着了魔一样对房迩一个劲的称赞了,但是今早的他也松了口,说不再反对女儿跟房迩交往。我爱人这个样子,绝对有问题!”

    华生终于信了,他见初雪不说话,便兀自揣度起来,“难道,是因为房迩影响了你爱人的脑电波?可是不对啊,如果说房迩能够影响钟馨。影响你爱人,甚至影响酒吧里的所有人,那么为什么,他影响不到你?”

    佟婉之也迷惑了,她耸耸肩膀。自己也找不出解释的理由。

    “看来,咱们有必要亲自见一见这个房迩了,”初雪跃跃欲试,“我倒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受房迩的影响,对他一见钟情!”

    “不要吧?”华生突然间有些抵触,担忧地望着初雪。“其实要想试探这个房迩到底是人是鬼,是何方神圣,只要看他敢不敢,能不能进到工作室,接近工作室里的镇宅磁石就行了,用不着你去亲自验证的。“

    初雪莞尔一笑。“也对,那么佟女士,你明晚就把这个房迩带到我这里来,看看他究竟敢不敢来!就算他是个成气候的厉鬼,敢进到这里来。在磁石的作用下,它也会乱了阵脚,甚至原形毕露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初雪拟定了收费标准,帮助鉴定房迩是人是鬼,费用五千元,后续收费,需要根据事件的麻烦程度而定。而佟婉之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还先交了一千元作为定金。然后,几个人便为明晚的碰面商议出了一个理由,说是初雪是个有名的卦师,能够给钟馨和房迩求得一个良辰吉日结婚,并且指点他们新房的位置等等。佟婉之认定,要是这个理由的话,钟馨和房迩绝对会乖乖跟她过来这里。

    第二天晚上,初雪、华生和李悟三个人等在工作室里,等着见那位神秘的夜行动物房迩,三个人的心情复杂,有好奇,也有些许对未知的恐惧,其中李悟的心思在这基础上还多了几分期待,他期待着见一见佟婉之的女儿钟馨。男人喜欢看美女本就是无可厚非,尤其是以佟婉之这样的相貌,可以想见她那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儿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虽然对美女的到来持满怀期待的态度让李悟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初雪,毕竟自己已经对初雪产生了男女之情,可是当李悟看到初雪和华生两人有说有笑的亲昵模样之后,心里的那点对不起的情绪也立马荡然无存,他甚至开始幻想起来,这位钟馨美女再解除了身上的灵异力量之后,会对自己产生好感,让初雪也知道一下,他李悟也是有人爱的,这样说不定能让初雪对自己刮目相看,甚至吃醋!

    李悟正想着,工作室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他忙去接电话。

    “什么?临时有事?”李悟正中下怀,果然这个房迩不肯上来工作室。

    电话正是佟婉之打来的,她告诉李悟,三个人本来已经走到了工作室楼下的,房迩突然称身体不舒服,就打车离开了,离开之前还提出,今晚爽约实在抱歉,为了弥补,明晚在他工作酒吧附近的高档饭店里,他做东,邀请钟馨一家跟初雪他们共进晚餐。

    “看来,这个房迩果然有问题,他故意换了个见面地点,恐怕就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工作室里磁石的能量,搞不好他称身体不舒服也是真话,磁石真的让他不舒服了。”初雪摸着下巴,自信地推测。

    李悟有些担忧,“雪姐,那明晚,咱们要不要去饭店啊,会不会是鸿门宴啊?”

    初雪一拍桌子,“当然要去,总不能看着一个好端端的姑娘被色鬼缠身吧?咱们带上所有家伙事,去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万人迷死飘!”

    华生看初雪义愤填膺的模样,轻拍她的肩膀,温柔地说:“你先别急着下定论,还不能肯定这个房迩就是死飘啊,也许,也许他只是个鬼上身的人,或者说,是个活死人。就像是我们之前遇见的谭宇一样。又或者说,他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

    “不会吧,”初雪反而更加激动,“如果他真的是吸血鬼。那咱们就更得见识一下啦,我真的很好奇,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吸血鬼。”

    按照佟婉之发来的地址,初雪三人在傍晚如约来到了位于房迩工作酒吧附近的高档饭店。因为要做好准备,带足装备,三人比约定时间迟到了十分钟。站在包间门口的初雪暗自想着,迟到也好,这样才有大师的派头,待会儿进去,是该走高高在上的孤冷路线呢?还是扮平易近人的真人不露相的朴实风格呢?

    开门的一瞬间。初雪决定了,要走第一种路线。

    包间的门开了,初雪宛如老大一般站在李悟和华生的中间,领先踏入包间。包间里佟婉之首先站起身,然后是她身边的一个散发成熟魅力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个二十多岁,靓丽清纯不可方物的美女,最后,是背对着他们坐着的一个高瘦男人。

    男人听到开门声,看到佟家人站起来,也跟着站起身,缓缓转身。要面对门口的方向。

    初雪紧盯着这个男人,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房迩。房迩转动身体,以侧面面对门口的时候,初雪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确很帅,但是绝对达不到让酒吧里所有的女人都对他一见钟情的地步,能做到这一点。而又不靠任何歪门邪道的,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华生一个人。当然,初雪也知道,这是在她看来,或者说。是在其他华生脑残粉看来。

    房迩完全转过身,笑对着门口的初雪三人。

    “啊——”初雪突如其来一声尖叫,快速转身撞到了华生的怀里,把头部紧紧贴在华生的胸膛上,身体也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那边的房迩也是一脸惊愕,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撞倒了椅子。

    在场的人全都被这毫无预兆的突变给惊呆了,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互相认识?难道他们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彼此惧怕?

    华生当然知道把初雪吓成这样的就是房迩,他以警惕而又凌厉的目光看了房迩一眼,就是这一眼,吓得房迩又是后退几步。

    “雪儿,没事,有我在,”华生低头凑到初雪耳边轻声安慰,“怎么回事?是房迩有问题吗?”

    初雪颤抖着从华生怀里出来,仍旧背对着众人,仰头问华生:“你没看到吗?”

    “看到什么?”华生不解地问。

    “房迩啊?那个,怪物,房迩啊!”初雪瞪大眼睛,压低声音,却是惊奇地叫。

    华生又看了一眼房迩,只见房迩的确是挺帅的男人,但是此刻已经是慌张失色,一直在躲避着自己的目光。

    “他有什么不对吗?”华生还是没看出什么异常,但是他已经可以肯定了,初雪眼中的房迩一定是跟大家眼中的房迩不同的,而且在初雪眼中,房迩的外形一定是十分骇人,不然也不会把经过许多风浪,算是经验丰富的初雪给吓成这样。

    初雪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齿转过身,再次望着房迩,她决定先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这个房迩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好意思,刚刚我失态了,大家快入座吧。”初雪一边说,一边拉着华生和李悟坐到了最里面的主宾的位置,坐定之后,初雪又抬头去打量房迩,那个样貌骇人的房迩,还有莫名其妙的大家。初雪看得出,在场所有人,只有自己看得出房迩的异样,在别人眼里,房迩是个美男子,而只是在自己眼里,房迩是个怪物。如果说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大家都是正常的话,那么为什么房迩也呈现出恐惧的神态?如果说是大家的眼睛都被蒙蔽了,只有自己看到了真实的房迩,那么为什么就只有自己能够免疫?

    第四章 莫名其妙

    初雪到底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一个界限分明的怪物!

    房迩的脸,包括他裸露在外面的脖子,在中间的部位,也就是对称线的部位,都有一条竖着的分界线,界限的左边,是正常人的面貌,白净的皮肤,稍显白的肤色,初雪想,一定是因为房迩从不在白天出去,晒不到太阳,所以才这么白;而界限的另一边,却是比关羽还要红上数倍的暗红色,就像是成熟的李子的颜色,甚至质感也像,红黑色的皮十分薄,仿佛能看到皮后面的半液体状,半固体状的填充物,总之一句话,那实在是不像是人类的身体。

    初雪一边跟佟婉之他们聊天一边不动声色地偷偷再打量房迩,只见他的一双手也是如此,左手是正常的手,虽然有些粗糙,但是绝对正常,右边却是暗红色的手。初雪可以想象,在房迩脸上的这条竖着的分界线,鲜明的分界线恐怕是一直延伸下去的,也就是说,房迩的整个身体都是一半白一半红的。再看房迩的脸,他暗红色那边,嘴唇几乎是看不到,而眼白却是突兀的白,在暗红肤色的映衬下,显得十分阴森恐怖。这样一个连鼻子嘴唇都一分为二,不同颜色的怪物,难怪初雪在最初看见他的时候,会本能地吓一大跳。

    初雪想,如果事先有了心理准备的话,她一定不会吓成这样,可怕就可怕在毫无准备,这副尊荣来的太过突然。

    “初小姐,您可不可以帮我们看看,下个月有没有什么好日子啊?”钟馨甜甜的嗓音回荡在包间里,“初小姐?”

    初雪这才回过神,“哦,对了,好日子,什么。下个月?这么急?”

    钟馨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是的,我想快些成为房迩的妻子,这样酒吧里的那些狂蜂浪蝶才会有所顾忌啊。”

    初雪苦笑。“可是依我看来,恐怕你们俩今年都不宜结婚。”

    “啊?不会吧?”钟馨不高兴了,她望了一眼佟婉之,小声嘀咕,“妈,这位初小姐不是你找来的帮手吧?”

    佟婉之白了钟馨一眼,“别胡说,你这样对高人不敬,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钟馨冷哼了一声,把求助的目光转向房迩。可是房迩只是低着头,一改往日的千面玲珑,变成了个哑巴。

    钟馨拉了拉房迩的衣袖,见房迩还是不理自己,她突然恍然大悟。一改淑女形象,挥舞着手臂大叫:“啊,我明白了!初雪,你就是想要拆散我跟房迩,因为你跟房迩,你们俩早就认识对不对?要不然,就是你也对他动了心。因为嫉妒,所以故意说什么今年不宜结婚,闹了半天,你也是那群狂蜂浪蝶中的一员!”

    “什么?”初雪被气得几乎七窍生烟,她猛然站起身,还不忘拉着一旁的华生站起来。冲着钟馨反击,“你有没有搞错啊,姐姐我身边有男神华生,还会看的上你身边那个怪物?你真是走火入魔太深了,哦。不对,是鬼上身!”

    “雪姐,你冷静一点。”李悟也站起来打圆场。

    可是钟馨却是不依不饶,她真的就像是鬼上身一样,冲初雪冲过来,“告诉你,为了守护我的房迩,我特意去学了跆拳道,就是为了对付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女人!”

    眼看钟馨瞬间变身为女疯子向初雪冲过来,佟婉之夫妇一边一个拉扯劝诫,而房迩却是趁机想要往门口移动,妄图逃跑,初雪终于忍不住了,她一声令下:“小李子,快打开电磁干扰滤波器!我要让这个怪物现原形!”

    李悟虽然懵懵懂懂,但是也是本能地去执行命令。而房迩一听说“现原形”更是大惊失色,加快了脚步,三步便跑到了包间门口。华生眼疾手快,看房迩要逃,也顾不得他是何方神圣,有多大能耐,直接就跑到了包间门口,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房迩的去路。而房迩,一看挡住自己去路的人是华生,也像是遇见了天敌一样,向后弹开,步步后退。

    “啊——”包间里一声男人的尖叫声骤然冒出来,打断了钟家一家三口和初雪李悟的混乱吵闹声,包间里终于归于安静。

    所有人全都盯着坐在地上瑟缩着,双手抱头的房迩,只见他全身微微发抖,低声抽泣着在嘴里嘀咕着什么。大家全都侧耳聆听,想要听个清楚。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不,不要,不要再逼我,放过我,放过我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了,放过我吧!”

    初雪和李悟面面相觑,钟家一家三口也是莫名其妙,大家全都不懂房迩这话是说给谁的,其中又是什么含义。

    就在大家愣神的时候,房迩突然由坐变跪,双膝触地,就如同古装片中鸣冤的苦主一般,跪着用膝盖迈步,迅速移动到了门口的华生面前。“咚咚咚”三个响亮的响头,正好就磕在了华生的脚下。

    “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房迩完全丧失了刚刚的优雅帅气,直接变成了一滩烂泥,跪倒在华生的脚下。

    华生一时间哭笑不得,摊开双手,用无辜的眼神扫视房间里的大家,意思是说: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在今晚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房迩!

    初雪忙一把把华生拉回了自己身边,一边冷眼看着房迩一边暗自琢磨,难道说自惭形秽到了极致,就是拜倒在对方的脚下吗?

    李悟愣了几秒钟之后,这才想起了刚刚初雪的命令,刚刚他已经把电源接好,现在自己的手就按在电磁干扰滤波器的开关上,于是他想也没想,就按了下去。机器的指针和指数有了变化,同时也发出了特有的机器运转声音。

    “啊!鬼啊!”顷刻间,钟馨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惊叫,然后便昏厥了过去,直接倒在了身后父亲的怀里。

    而钟馨的父亲,也是差点没支撑住钟馨的身体,因为他也看到了,看到了房迩的那副尊荣。不同于钟馨,这个中年男人的震惊表现方式是石化。

    佟婉之也看清了房迩的脸,她一连后退几步,撞到了背后的墙。张大嘴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雪姐?”李悟机械地扭动脖子,面向初雪,低声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他的脸……”

    还没等初雪回答,房迩已经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矫捷地钻进了圆桌的底下,用几乎要垂地的白色桌布蒙住了脸。大有就算世界末日也不出来的架势。

    初雪的恻隐之心一下子就被激起,她突然觉得房迩有些可怜,难道说房迩只是个受害者?没错,房迩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否则在滤波器开启之后,他的身体不可能还维持原型。但是这个活生生人却绝对跟鬼脱不开干系。这里面似乎有很多内情。

    佟婉之迅速恢复理智,她拉着抱住女儿钟馨的丈夫,一家三口一起往门口移动,边走边对初雪说:“初小姐,千万别让这个怪物跑了,我们先送女儿去医院。要是我女儿有什么异常,恐怕还得从这个怪物身上着手,拜托啦!报酬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回头咱们再商量。”

    初雪冲佟婉之点点头,“放心。先送钟馨去医院吧,咱们电话联系。”

    包间的门一开,只见几个服务员都堆在门口,显然是刚刚的大叫声和马蚤乱声引来了他们,还有两个保安举着电棍。作出了一副打算破门而入的架势。一看钟家一家三口急匆匆地出来,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他们便马上上前询问,然后应佟婉之的要求给他们开道,一路往门外赶去。

    华生把门一关,把看热闹的服务员们全都关在了外面,然后弯腰去掀开桌布,冲里面的房迩说道:“现在就剩咱们四个了,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华生的语气不算严厉,但却是冷冰冰,没想到,对于房迩却有特效。房迩乖乖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又是跪倒在华生的脚下,不断喃喃念着:“放过我,放过我吧,求求你,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你想要的那种事!”

    “我想要哪种事啊?”华生的莫名其妙终于上升到了愤怒,他不悦地说,“从头说,你,你这个样子,还有迷惑周围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迩看华生似乎不明所以,眼中也略过一丝犹豫,他慢慢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坐在了椅子上,然后把外套拖了下来,蒙在头上,遮住暗红色的那边脸,只露出正常的一边。

    若是只看这正常的半边脸,房迩还是个帅哥。初雪猜测着,到底在房迩身上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变成这副尊荣,难道说,是他跟死飘做了什么交易?付出如此代价的他,也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收获?

    “我,我不是鬼,我不是!”房迩急于为自己辩解,语无伦次地强调,“真的,我是人,我只是,只是……”

    华生忙打断房迩,甚至还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下,“你先平静一下,然后从头说,慢慢说。”

    初雪看了看还在运作的电磁干扰滤波器,又看了看房迩,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担心那个跟上房迩的死飘再次回来,在饭店的包间里,她始终还是没有安全感。

    “这样吧,咱们回工作室,回去再聊。”初雪示意李悟收拾好东西,然后结账,拜托华生看紧房迩,千万不要让他在半路趁机逃跑。

    华生欣然接受了这个拜托,他掀开外套,掏出了电击枪给房迩看,告诉房迩,他可以走出饭店,直立地进到工作室,当然,也可以被抬出包间,横着进到工作室。

    华生的威慑很有作用,房迩吓得连连点头,称自己一定会乖乖跟他们走,因为房迩认为,初雪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帮助他摆脱厄运的人。

    第五章 鬼画

    回到工作室,已经是晚上八点。这一次,房迩没有抗拒进入到初雪的工作室,反而像是把工作室当成了避难所一般,迫不及待想要进入。初雪看得出,房迩在害怕,害怕那个跟上他的死飘,这一次,房迩觉得有他们三个作为庇护,所以才鼓起勇气想要摆脱掉那个死飘,急于进入到死飘不敢进入的工作室。这样看来,房迩似乎真的是个受害者。

    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房迩终于放松了全身,脸色由惊恐紧张,变为哀伤怅然。他喝了两大杯的水,这才整理好情绪,准备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其实,我从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一半的身体是正常的,另一半则是像被诅咒了一样,因为这样,我被亲生父母遗弃,被一位以拾荒为生的奶奶捡到,抚养长大。这位奶奶姓郎,她就让我叫她郎奶奶。郎奶奶的面貌也是有些吓人的,总是阴着一张脸,眼神阴狠,嘴角下垂,平时又不爱说话,更是从来不笑,所以大家就给她取了个外号,叫狼外婆。可是,就是这位‘狼外婆’,她不嫌弃我面貌恐怖,把我捡回去,把我抚养长大。无论生活压力多么大,有她一口吃的,就有我的一口,无论别人怎么劝说她把我丢掉,她就是不肯,再苦再难,她都对我不离不弃。”说到郎奶奶,房迩禁不住湿了眼眶。

    初雪心软,听房迩这样说,也是心里酸酸的,“那么,这位郎奶奶呢?”

    “她过世了,就在半年前。她已经是七十岁的高龄了,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拾荒,身体越来越差。她走后,我就继承了她的小木屋还有拾荒的事业,每天趁晚上出门。把自己的头包起来,免得吓人,然后在白天去废品收购站,把捡来的能卖掉的废品卖掉。靠这样为生。一直到,一直到,我得到了那幅画。”讲到画,房迩的脸紧绷起来,声音也微微发抖。

    “画?”华生好奇地问,“什么画?”

    “就是,就是画着你的画,好像是一幅油画,那幅画里面,有。有鬼!”房迩胆怯地说道,不敢与华生对视。

    华生撇撇嘴,画着他的画里面有鬼,这不是变相地说他就是鬼吗?

    初雪追问:“油画里面画着华生?这怎么可能?”

    房迩坚定地点头,“没错。虽然那幅画里面画的他不是现在的装扮,但是看身材和脸,明显就是一个人!那幅画里的这位先生,是穿着一身神父的衣服!”

    李悟本来听得入神,一听房迩说华生穿着神父的衣服,整个人如同雷劈一般,陡然大幅度地抖了一下。

    “到底是什么样的画?你从哪里得来的?”初雪急切地问。事情一关乎到华生,她就格外地激动。

    房迩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讲到:“大概是三个月前吧,有一天晚上,我去到了靠近城郊的别墅区那里,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钱人不要的东西。因为我听说有人在那里捡到了不少好东西。可是到了那里我才知道,我想得太天真了,别墅区的保安特别多,我就只能远远在外围那里转悠,可是那里哪有什么宝贝啊。没办法。我只好试着想办法靠近,我绕到了别墅区后面,发现那里也有个小入口,但也有两个保安把守,正想着要放弃回去,其中一个保安发现了我,他追了上来。我本来是不想让他看见我的,可是他却把我当成了小偷,一把抓住我,结果我头上的头巾便被他扯了下去,那个保安一看见我的脸,直接就昏了过去。我再望向那个小入口,发现另一个保安也不见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进去。”

    初雪暗自苦笑,看来房迩这张骇人的“阴阳脸”反而成了他的通行证了呢。初雪转头去看华生和李悟,只见这两人似乎各有心事,华生的脸色极为认真,眉头微蹙,用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房迩;而李悟则是像课堂上神游万里的学生,根本就是在走神。

    “别墅区里面很大,我不敢走大路,只能在小树林里到处晃悠,找有用的东西。可是那里呗打扫得很干净,根本就没有东西让我捡。我当时又是失望,又是害怕,担心会被发现,便想顺着原路回去,可是却迷路了。黑暗中,我看见了树林里好像有个亮点,一闪一闪的,便好奇地往那里走去。靠近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他在点打火机,可是他的打火机好像是坏了,每一次都点不出火苗。他还在那里小声咒骂着什么。我害怕他发现我,就想转身逃跑,可是却又被他给发现了。”

    初雪用手肘推了推李悟,低声问:“小李子,你想什么呢?现在可是在工作,不许走神!”

    李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抱歉地挠头,“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呢?”华生特别好奇,毕竟事情关系到了他,有那么一幅画画着他,而且又闹鬼,这着实让他无法释怀,他迫不及待想要听到油画的那部分。

    “那男人一看我这身打扮,马上就明白了我的身份,但是他不但没有叫保安,反而掏出了一百元给我,”房迩讲到了故事的关键时刻,语调越来越高,颇为紧张激动,“那男人说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司机,应老板的要求出来烧画,但是他的打火机偏偏坏掉了,于是他想让我帮他烧画,给我一百元的酬劳。我心想,好好的画干嘛要烧掉呢,便提议想要看看那幅画,那司机好像也懒得跟我废话,总之就是把画和钱都给了我,跟我说,我爱烧不烧,反正这画和钱都归我了。然后他又给我带路,领着我出了别墅区。”

    “那幅画本来是有钱人家的画,可是画的主人偏偏又想把画烧掉?”华生揣度着,“莫非是这个有钱人也发现了画里有鬼,想要毁掉画,可是又不敢自己动手,所以才找司机代劳?可是司机也不敢烧这幅鬼画,正在踌躇之间,正好碰到了你,索性就把这个大麻烦给了你?”

    “我也是这样想的,一直到回到我的小木屋,借着灯光我看到了那幅画,我就敢肯定了,这幅画一定有问题,所以才会差点被烧掉,”房迩躲闪着华生的眼神,开始描述那幅画,“那的确是一幅油画,长方形,竖着画的,有半人来高。画面都是暗色调,黑白黄为主,连画框也是那种阴郁的风格。画上面画了五个人,是以仰角的角度画的,那五个人,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是个男人,是整幅画的中心人物,他穿着神父的衣服,手里还抱着一本书好像是圣经什么的吧,他站在最中间,俯视着下方,神情怪怪的,说不上是悲伤还是高兴,这个神父,他的样貌就跟这位外国先生有超过六分的相似;其余的四个人也都是外国人,两男两女,左右各站两个人,也都是低头俯视着下方,全身都是黑衣黑裙的,其中两个女的还头戴黑纱,伸手往下方要丢白色的花,这四个人的表情也很怪,都是一脸的漠然,甚至神色里还带着古怪的冷淡和幸灾乐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仿佛在说:你可算是死了。”

    工作室里的人,包括房迩本人,都想到了这幅画表现的中心思想,初雪抢先把它讲了出来,“这幅画,莫非画的是下葬的场面?画家以躺在棺材里的死者的视角画了这幅画?”

    “我想是的,”华生接茬,“要么就是这位变态的画家真的躺在棺材里,仰面看着上面的人作画,要么就是他凭空想象的,想象自己死后被下葬的场面,要么,就是画家本身就是死鬼,这幅画就是出自死鬼之手。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这幅画的内容的确是让人不舒服。把这么一幅不舒服的画的主角画成我的样子,这也让我很不舒服。”

    “岂止是不舒服,那幅画里面,有,有……”房迩越说越小声,面对华生,他竟然吓得不敢说出最后那个字。

    “你是说画里面有鬼?”华生替他说了出来,“画里的鬼出来了?”

    “不不不,画里的鬼没有出来,它们只是在说话。”房迩怯怯地说。

    “它们?”初雪惊异,“也就是说,画里的鬼还不止一个?”

    “对啊,听上去有好多,有男有女,好像还有小孩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它们是一个大家庭,有夫妻,有父子,也有母女,老老少少的。它们在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