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宝地和我大唐决战,那么反过来,那就说明…………”
“说明吐蕃想要集结大军大规模突袭我等。”萧陵突然惊叫一声。
众臣闻言大惊失色,大规模突袭……
“行军就是战半啊。”
[奉献]
第十三章有客北来,突厥王子咥运
禄东赞个子虽矮,如同一个成熟的冬瓜一般,但却有着浓浓的卧蚕眉,长长的卷发,下巴上还有着一些浓密的虬髯,那饱经风霜的脸好像用红铜铸成的,宽宽的额角上深深刻着几条显示出坚强意志的皱纹。
当听到次子钦陵战败的消息前,禄东赞正是心情高昂,在和众臣一起饮酒作乐呢。
钦陵战败了,他很难过,虽然老父当初让自己诈败,但自己却自作主张雨夜偷袭,却没想真的败了,两万精锐大军,只剩下万余不到,故一路上钦陵和自己同伴商议,他想找到一些借口为自己辩驳,而当他真正面对老父禄东赞的眼神时,钦陵才感觉到,自己和面前的这个老人差得太远,一切借口在老人的眼神下都是多余的。
钦陵自己也算是个人才,因在征战中,战机把握到位,作战果断勇敢,被吐蕃国内尊为“小战神”,但面前的老父似乎并不是人,是一把森冷带血却又燃烧着烈焰的弯刀。
禄东赞是这样走到这一步的,从松赞干布初继位的为父报仇到统一吐蕃的连番杀戮,从迁都逻些下的暗流涌动到统一高原的烽火连天,禄东赞从千军万马中奔驰而出,自尸山血海里站立起来,作为吐蕃丞相,他经略东方,促成汉藏和亲,禄东赞一生经历过无数的磨难,忍受过无数的痛苦,。
统一诸羌部落,开拓疆域,创法立制,巩固王权,查户口,划田界,征赋税,等等,每一项禄东赞都花了无数的心血在其中,期间又受到了多少次保守派势力的刺杀,禄东赞都撑过来了,他心中是不畏惧神佛的,也不惧怕任何的敌人,当一个个枭雄在他面前倒下去时,当死在他手上的人比钦陵一辈子见到的活人还多时,他只相信自己
所以当听说大唐打过来的时候,禄东赞连眉毛都没有抖一下,他没有一丝畏惧,高原霸主正在寂寞呢,他有兴趣和大唐这一个同一公斤级的选手好好在这偌大的天地间比划比划,他从来也没有考虑若有一天,他败了,吐蕃败了,又该如何,这是个器量宏大,但却骄傲的枭雄。
但禄东赞是一个真正的枭雄,他是吐蕃人的英雄,真正不败的高原“战神”。
钦陵心里边突然有一种热血之感,就好像是受到主席接见的红小兵,他崇拜他的父亲,所以在面对禄东赞责备的眼神时,钦陵心中是高兴的。
“败了?”
禄东赞自下宴会后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听说钦陵败了,实实在在的败了,而并不是如以往策划的诈败,但禄东赞自始至终却毫不动容,如同猫吃鱼狗吃肉,似乎一切都应当如此。
“嗯”
钦陵低沉的应了一声,他不为自己的战败而愧,胜败乃兵家常事,打了败仗未必都是耻辱,虽败犹荣的战斗从来就不少见,最重要的是钦陵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强者,强者是不缺少机会的,没有机会,那是弱者的最好代词,他的心颤抖,那只为老父隐约间透露出的失望眼神,尽管禄东赞一句责备的话也没说,但钦陵能够感觉出来。
撇了一眼二儿子的神色,禄东赞点点头,突然轻声笑道:“败了也好,死了一万多人,山一样的尸体,血一样的河流,这样的败,最是令人信服,也好。”
钦陵“砰”的一声,跪倒在老父的跟前,低头道:“老父,孩儿知道错了。”
“错在哪儿?”
禄东赞高高盘膝坐在偏厅的高榻上,低垂着眼睑,脸上苍老的皱纹,既是悲哀也是资本。
“孩儿错在不听将令,妄以为唐军不过如此,心急立功。”钦陵叹气道。
禄东赞笑了笑:“嗯,不错。有此觉悟,如今看来,是福不是祸。”
钦陵闻言心中感动,又拜了三拜,才道:“老父,不知下一步如何,利用地形阻敌吗?”
“你认为呢?”
禄东赞不动声色道。
“儿子以为,大凡人在紧张后,人们的思想会放松下来,而当兵打仗的,一旦有所斩获,也是不例外的,所以此刻应出动大军迂回偷袭唐军。”钦陵腾腾屁股回道。
“哦,你这么认为的啊,嗯,看来这一败到让你的脑子比平时清醒了许多,那你说说,应该出动多少人呢?”禄东赞意味深长的淡淡笑了笑。
“十万。”钦陵谨慎的给了这么一个数字。
禄东赞自己动手,倒了一杯酥油茶,浅浅的抿上一口,才带着一丝冷意道:“汉人有一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二儿,你的格局太小啦,你畏惧了你的心了吗?”
钦陵一怔,思索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匍匐在地,恭声道:“孩儿愿改错,望老父解惑。”
禄东赞将杯中酥油茶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了下来,决然道:“调离唐军精锐前锋部队,这点你做的很好,尽管并不是你本意,但此时却不是出动十万大军而已,而是全军出动,火速包抄唐军后续大军,擒拿唐皇李治,二儿,从黄泉到天堂,其间只相差一步,同样从成功到失败,也只是一步,就看你敢不敢踏出那危险的一步了。”
钦陵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吃惊的看着老父,烛光下老父禄东赞那张紫黑色的脸膛狰狞的像是月夜下觅食而出的野狼,恨不得把一切活着的死了的都撕成粉碎。
“丞相,有客北来。”
就在此时,屋外禄东赞的心腹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偏厅外,恭敬的唤了一声。
“何人?”禄东赞微微迟疑道。
“西突厥王子咥运。”(记住这个人,很重要)
禄东赞露出一丝微笑,西突厥残部来我吐蕃了?
见有人主动前来归附,钦陵心中也是大喜,但看了看老父禄东赞,却发现他皱着浓眉默然不语,“老父,可有不妥?”钦陵犹豫片刻,疑惑的问道。
“二儿,既然那西突厥王子到此,这唐军在西域的兵力……嗯……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啊。”禄东赞不置可否的念了这么一句,也不待钦陵再问,吩咐下去道:“赞咄,请西突厥王子移步偏厅吧。”
“偏厅?”
钦陵皱了皱眉,随后大笑,如今的西突厥也只能有这个待遇,过犹不及,过犹不及啊。
[奉献]
第十四章吐蕃大营,一个真正的枭雄
第十四章吐蕃大营,一个真正的枭雄
咥运的马队自从到了青海后,咥运就一直很不舒服,对于他这样的大漠汉子,青海的气候无疑是一种折磨。(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一路上咥运也看了个仔细,青海城镇之人大多垒石建房,房屋也是平顶多窗,但牧民的住所,还是帐篷,布料和牛毛帐篷两种,方形的、椭圆形的,和突厥人一样,迁移方便,结实耐用,唯独不够华丽。
吐蕃军的前锋大营设置在西宁,西宁,古为羌地,地处青藏高原河湟谷地南北两山对峙之间,属祁连山脉,是吐蕃自西向东的一个要塞,桥头堡。
但现在的西宁实际上就是一座方圆十来里的夯土城堡,青藏高原河湟谷的交会地带,所以成为以前的吐谷浑部落游牧的中心区域。
这地方背靠着祁连山,南依着青藏高原,北临黄河,方圆千里,山水相连,草原广阔,地势险要之极,吐蕃入吐谷浑的四十万大军就驻扎在此,如今是吐蕃北部一块水草最丰茂的游牧区域,当然前提是他们得先干翻大唐,才能在这块土地上盖上吐蕃的大红章。
青海有不少少数民族,回族、土族、撒拉族,但都不重要了,如今南部吐蕃藏族才是这片土地最有实力的部族,他们和大唐拼命,无冤无仇的,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在这一区域生存繁衍,撇开李治野心,大唐也和吐蕃无怨,但最终还是得刀兵相见,因为大唐也要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大唐是不可能忍受丝绸之路再次断绝的危险的。
咥运一进入西宁,坐在战马上,遥指青海上屹立的土城,对便装骑士们下令:“进城后,你们便是我的手下,你们即使精英,相信无需我多言,安住营地,不得外出滋事,违令者斩”“谨遵将令”齐声应命的是,满嘴突厥胡语彪悍骑士,但神色间却对咥运露出一丝冷冷的不屑。
“吹牛角号起,进城”咥运冷哼一声,当作没看见,一声令下,十名号手“呜呜”的吹动号角,一杆大旗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是西突厥的王旗,车随旗动,一行千余人,跟在咥运身边的王旗后,不疾不徐的西宁城堡而去。
时当暮色,青海的落日挂在枯黄的草原尽头,羊群牛群马群,都在轰轰隆隆的向这座小城靠拢,城外则是连绵起伏的吐蕃军营,一眼望不到边。
春天正是游牧部族放牧的旺期,再加上大军征战,总有些不怕死的小部族族民从水草之地聚拢到这座西宁城周围来交易。
方圆数十里的大草原,各色帐篷扎得无边无际,马牛羊犬的叫声此起彼伏。
无论是吐蕃,还是突厥,都有这样的的“互市”,一来是相互交换多余物品,二来是与商旅交换盐铁布帛等物。
一年积攒的皮张、牲畜、干肉等,都要在此时脱手,换来粮食、盐巴、布帛、兵器、帐篷及各种日用杂物,但此时却有不少人再做大军的生意,当兵的都是提头玩命的,有钱立马脱手,有的商民还带来女人,一把缴获来的锈刀就能玩上好几次。
咥运世居西域,风俗大致一样,也就见怪不怪了。
再一看,咥运便嗅到了不寻常气息。
商民买卖的帐篷一般都是自选地点,杂乱无章,牛群马群羊群全然不分。
非但给互市带来诸多不便,猝遇风雪或外族入侵,马队牛羊也会相互夺路,混乱不堪。
如今却迥然有异于往常,西宁城外大军营帐把西宁城饶了好几圈,但无论是商人还是军士,均按照羊群、牛群、马群、驼群的次序,从西宁城向外延伸。
也就是羊群帐篷在最里层,牛群帐篷第二层,马群帐篷在最外围
乍看之下,似乎仅仅是整顺了一些,全无作用。
然则咥运是谁?突厥王子啊。
大家都是放马遛狗的出身,谁不知道谁啊,咥运一琢磨,便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大家都知道羊群牛群行动迟缓,但又是真正的财富,不到必要的时候,谁舍得放弃啊,于是就驻扎在最靠近西宁城的避风处。
而马群和驼群则快速剽悍,驻扎在最外围,最是合适了,这便是不寻常处,说明哪怕在后方,吐蕃大军也进入了警戒备兵状态,一旦有事,随时可战
这里要说一下,吐蕃的畜牧业其实较之大唐还要发达的多,它支持着吐蕃连年无休止的征战,其中尤以牦牛和独峰驼为其特产。
牦牛耐寒,耐劳,又善走山地,完全将作为一头牛应该有的老实劲完完全全的诠释了出来,它的皮很厚,制成的铠甲是很不错的选择。
而独峰驼则善于奔跑,骑着它,有点西域骆驼兵的意思,其他地方是没有的,属于地方土特产。
吐蕃马种优良,数量众多,世人都知道,而加以皮制重装后,吐蕃骑兵冲刺起来,大有所向披靡的架势,而如果禄东赞再占了吐谷浑,得了青海骢,那无疑如插翅猛虎,气势更雄。
西宁城向西,是杳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广袤的祁连山,阻断了大队骑兵的快速奔袭的可能,也就没有了可以威胁的敌人。
而北边是黄河和青海交汇,一时间也不可能骤然南下。
当此之时,只有东北面的大非川一个方向。
禄东赞果真是高原枭雄,以小见大,简简单单一番布置竟有此多心思,此人不成就霸业,谁有此能耐
此时营地上已经有不少吐蕃军士在避风洼地处搭起了帐篷,燃起了篝火,做起了烤全羊,就待发泄完好好享用一番,不时的还有粗狂豪迈的叫声飘荡开来。
再放眼远看,靠城最近的吐蕃军都身穿铠甲,虽不如唐军铁甲那般奢靡,但对于普通士卒也是难得了,外围则是身着破旧皮甲的莽汉,那些应该是奴兵。
吐蕃一直都是奴隶制国家,拥有佣奴,和传统意义上的奴隶不同的是,吐蕃的奴隶只是依附在关系极强的地主族长下的农奴,吐蕃是广泛使用佣奴的,这些佣奴大多都是由被征服民族或战俘充任,其中也包括汉人或西域诸国。
所以咥运此刻所看的西宁城外,到处都是成群牦牛和独峰驼,遍野烟尘,但营帐布置的,咥运比照了唐军的营地,颇有章法,不逊分毫。
咥运突然觉得唐军可能会败,但随后想到唐军的弩阵就头皮发麻,最关键是那个男人。
在长安时,咥运读了不少汉人史书,历史证明了一个很浅显但又很简单的道理。
一个国家在建国之初,正是国力上涨的黄金时期,政治清明,军队奋武,锐气十足,有着强大的野心和进取精神。
大唐建国,吐蕃统一青藏高原,两大帝国形成规模相差没几年,可以说都是正在崛起的关键时候。
如今的大唐皇帝虽年幼,但却是个不世出的雄霸之主,而吐蕃丞相禄东赞也是个不好惹的枭雄,但咥运想到这儿笑了,他虽没见过禄东赞,但想必也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了,而令所有人发指的是,那个东方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如今才刚满十六岁,连中原人行冠礼的资格都没有。
人生七十古来稀,可以预见的是,十多年后,当禄东赞成为一堆枯骨之时,那个少年天子才刚刚一只脚刚刚摆脱稚嫩,迈向人生精力还有智慧都是巅峰的中年时期。
世上再没有比一个庞大帝国出现一个年轻的圣明之君更坏的事情了,特别是它的敌国,圣明是需要祭品的。
但一切还都是未知之数,未来总是充满着无数的可能不是吗,譬如自己。
早已得到先行之人通知拜见的吐蕃军将,老远处就看到这千余人了,那些扎定的帐篷中不少吐蕃军士和很快涌了出来,看着这些远来的客人,那马上的咥运见此,微微摇了摇头,纪律太差,若是唐军,哪怕心中好奇,也绝不会如此。
尚未关闭的西宁城中很快涌出了一群衣甲鲜明的骑士,簇拥着一个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正是吐蕃丞相的大管家——赞咄。
早早接到拜帖的赞咄,率人策马狂奔迎着咥运的千人马队而去,摔开马鞭赞咄老远处就喊了起来:“噢嗬,可是突厥王子一行?”
咥运如今是来投靠的,自是不敢怠慢,下了马,行了一个突厥贵族礼,握拳放在左胸,高声回答:“亡国下臣,突厥咥运在此——”
“哈哈突厥王子不必客气,本总管已将你的拜帖送与丞相。”赞咄豪爽而又倨傲的大笑:“我们吐蕃欢迎你们的投靠哩——”
咥运脸色微微一僵,又笑了,他知道,来者是丞相府的总管,不肯下马,只是低头行礼,旁边的胡人大汉上前塞给咥运一个袋子,咥运接过来对已策马近前的赞咄恭敬的递上:“劳烦总管一路鞍马奔波,亡国之人无以为敬”
赞咄也不推辞,很友善的看着咥运,哈哈大笑的掂了掂钱袋,随即扔给身后:“王子心意,见者有份,大家平分了”
说完,回头也是深深的一笑:“请吧,王子,丞相正在等待拜见呢,可万万不能让丞相久等才是。”
咥运笑的更开心了,点头道:“罪过罪过。”
赞咄奇声问答:“王子也信佛?”
咥运一愣,他刚才只是随口一答,佛?他一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战场厮杀的突厥王子没事信什么佛啊,但还是道:“知道一点,佛……法力无边。”
赞咄闻言没再说什么,明眼人都看出,咥运不信佛,信佛的人开口必是“我佛慈悲”,而不是“我佛法力无边”。
“王子,丞相,呶,那里。”赞咄指着西宁城中一个只能算是一般的大宅道了句。
咥运心中一动:“这禄东赞也确实是个枭雄,如此谨慎,但胆子未免太小了点。”
心中虽如此想,却无论如何不会说出来的,咥运又怎知禄东赞曾经屡屡遭刺杀,被蛇咬了多次,自然是严加注意了。
咥运独自跳下马来,浑身没有一件兵器,而他带领的千余人马队也早早被安排在城外的大营中,看守起来了,跟随着赞咄一路向宅院处行去。
隐隐约约的西宁城内四周士兵巡逻都以此为中心,赞咄行道门前,高喊:“开门”
门开了之后,咥运也跟随着赞咄进了院,进了院后,咥运反而不再乱看了,只是暗暗的想着自己的心思。
咥运是一个聪明人,否则当年在长安也不会结交那些倨傲的大唐将军大臣们,一路行来,咥运也算是明白了大唐重视吐蕃的根本原因,是为了消除丝绸之路的直接威胁,同时也是看准了吐谷浑的马匹资源,保持一个真正安定的后院。
基于这个目的,那小皇帝才在刚一登基的时候,就册封松赞干布为驸马都尉、西海郡王,后又进封为宝王,却没想这一册封,却把松赞干布给咒死了,看来大唐的王果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真的会“亡”啊。
青海区域辽阔,以前虽有吐谷浑,但总的来说部族不相上下,不过如今吐蕃来了,一家独大啊,要是大唐败了,可以预见的是,西南方又一个新的“大唐”将要冉冉升起,而大唐也是看到这点,所以这次是来拔苗绝后的啊。
感叹一声,咥运有点苦恼,他知道吐蕃虽行牧事,但却有永远不解散的常备部队,这和突厥的所谓“聚则成兵,散则为牧”差别极大,唐军可以靠突袭端了突厥老窝,草原立马就能乱成一锅大好的稀粥,但对于吐蕃,却只能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
如此一来,大唐将会浪费许多人力财力,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青海一地完全可以让大唐吃的满嘴流油、脑满肠肥,不要忘了大唐也是有数十万胡人牧民的,只要严加管理,这些很适合牧马放羊的牧民,会给大唐带来无尽的财富的。
吐谷浑当政,虽一家独大,但终究不是差距太大,部族之间也有诸多冲突,慕容诺曷钵和老婆唐弘化公主也乐得看戏,但总得来说只是小矛盾,部落间很少为水草之地大打出手,毕竟青海是很大的,所以几十年来倒也是一片升平气象,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大唐和吐蕃这两个庞然大物来了。
待咥运入内时,偏厅内里禄东赞和其此子钦陵正在对饮,两人一旁,一个铁架上却吊了一只烤得焦黄发亮的全羊,身边更有数个已经拆封了的酒坛子。
见到咥运进门,禄东赞一拍手站了起来,笑道:“贵客北来,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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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会为大家慢慢展开,一定很好玩。第二更,还有第三更,补上昨天的。
第十五章生吃羊肉,也是一狠人啊
第十五章生吃羊肉,也是一狠人啊
“不敢不敢。(顶点小说手打小说)”咥运躬身进了屋内,跪坐在地,十分的不习惯的扭了扭屁股。
禄东赞看了没有任何表情,开门见山的道:“你的拜帖本相看了,唐军灭了你西突厥,杀了你父亲阿史那杜鲁,你们要复辟西突厥,现在想托孤在我吐蕃,甚至还想请我族起兵,另立突厥所部,夹击大唐,共享中原。可是如此”
禄东赞三言两语便告完毕,然后就直起身子,死死盯住咥运的表情。
咥运闻言,突然激动起来了,满头头发似乎都要炸开一般,跪伏在地,高喊:“丞相请发兵救我突厥,我突厥从此将唯吐蕃马首是瞻,忠心不渝,马事牛事羊事绝不说二话。”
胡人习俗呢语,大事小事均以“马牛羊”比喻,“马事牛事”是大事,“羊事”是小事,咥运高喊“马事牛事羊事”,虽说绕口,但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以后你吐蕃的事就是我突厥的事,我突厥的事还是我突厥的事,不用你恼心,有问题,无论大事小事,我们给你卖命背黑锅,你们只要发兵相助复辟突厥,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此言,足见咥运心中的愤懑之情,禄东赞其实早已知道了从密探处得来一些消息,也预感到咥运找自己所做何为,果然如此。
但禄东赞是不会这么容易相信的,要不然他早就成了一赔黄土了,尽管心中亢奋不能自已。
扶持突厥,控制他,让他为我吐蕃去征服西域更广阔的领土,这事情想想禄东赞就心中哆嗦,那是激动的。
但这件“羊事”毕竟非同寻常,而且如今也抽不出功夫,但禄东赞是可以许愿的,也就是空口无凭说大话,换句话说,哪怕有凭有证据又如何?
条约这东西,和国家间的利益相比,只不过是撕的早晚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半天没有说话的禄东赞突然道:“王子可是真心投靠我吐蕃,不是驱狼吞虎之计吧?”
“没有。”咥运坚定的说了这两个字。
“哦……是吗?”
禄东赞不置可否的拿起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将一块金黄的羊腿肉狠狠的割下,带着莫名的笑意,慢慢的咀嚼着,看都不看咥运难看的脸色。
咥运沉声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族和丞相注定将成为朋友,共享中原,此乃何等肥美牛事?丞相难道不相信我的诚意吗?”
“肥美牛事?哼哼”
一旁的钦陵扮起了黑脸,扬着手上一只硕大的羊腿,满脸油污的冷笑:“没见识过世面,只会吹牛皮,你西突厥都被灭了,谈何共享中原,唐军就是那么容易破的,就连本将军,哼……而且到底其中有没有什么诡计,一切还都不好说呢。”
一时间陷入僵局了,咥运总不能大吵大闹,学唐雎,来个庶人之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天下缟素吧,那样禄东赞父子那两柄用来割肉的匕首,恐怕就要来凌迟自己了。
咥运看禄东赞似乎不太热衷,旁边的钦陵又装模作样的喊:“不做突厥杀人刀”,心中暗恨不已。
实际上禄东赞父子的意思很明确,却是要突厥完全臣归顺臣服吐蕃,做吐蕃手上的杀人刀。
禄东赞一言不发,只默默的看着咥运和此子钦陵彼此大眼瞪小眼,争论的面红耳赤。
如此半个时辰过去了,竟全都是废话,钦陵根本不相信突厥的诚意,要他拿出点证明。
这时候小羊已经被吃完了,禄东赞一挥手,豪爽道:“贵客来临,食不够,再烤一只羊来”
在外面提供客房服务的赞咄应了一声,不久就提来一只刚刚剥去皮毛,红光光大肥羊,咣当一声,又吊在了首座中间的铁架上
石头圈内的木炭窜起高高火苗,像蛇信一般吐在肥羊身上,肥羊立即冒出吱吱细响与腾腾热气
一通来回走动,肥羊皮肉已经吱吱冒油,屋内却早已陷入沉默。
咥运死死盯住肥羊,心中发狠,一把夺过还插在肥羊身上的匕首,一旁的钦陵大惊,却被禄东赞拦住了将要起来的动作,禄东赞此时不再吃东西了,静静的看着满脸戾气的咥运。
咥运熟练的在烤羊身上噗噗就是两刀,便卸下一只还滴着鲜血的大羊腿,高声道:“多谢丞相款待”
说完,端起旁边的一碗马奶酒,就是一大口,弯刀剁下一大块血淋淋的羊肉,怡然自得的大嚼起来。
“好——”禄东赞突然拍手大喝了一声。
就连钦陵也是刮目相看,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亡国之人,竟还有此血勇,敢食血肉”
禄东赞道:“孤旅南下,好胆气”
咥运心知此时禄东赞送了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啃着肉笑道:“丞相,我突厥为报灭族之仇在所不惜。”
“你能代表你突厥全部吗?”钦陵急忙插话。
咥运闻言大笑:“突厥是我阿史家的,其他人谁也该表不了,突厥残部,我说了算”
禄东赞盯住咥运道,“本相不知你话到底属实不属实,但本相更看重一个人的决心,你凭什么让本相相信你会和我吐蕃永世结盟,共抗大唐?”
禄东赞一介枭雄,这话问得扎实无比,直透本心,回答不上来这个,再美的羊腿,禄东赞也不敢吃,怕你们带刺,拔不出来。
钦陵也不吃了,安静下来,淡淡的看着咥运,哪有丝毫刚才激动的神情,唉,这父子俩,唱双簧呢。
咥运沉默了,然后悠然一笑:“丞相父子可知什么叫六马分尸?”
“愿闻详细。”钦陵好奇道。
“所谓六马分尸就是将头、四肢还有男人的阳物全都绑上身子,分了去。”咥运在这么说时,话很冷很冷。
“如此说来,倒是奇耻大辱了?”钦陵倒吸一口气,啧啧感叹。
咥运点头:“钦陵大人英明正是如此”
禄东赞突然扔掉手中的匕首,淡淡的问:“你突厥残部,如今战力如何?”
咥运思忖了一下,傲然笑道:“我所带的全是和唐军百战幸存的精锐中的精锐。”
“那就比比吧”禄东赞突然道。
咥运一怔,一旁的钦陵大乐,抚掌大笑:“那就比比吧,看你之精锐如何?我吐蕃骑士,可是向来战无不胜的”
听说与吐蕃较量,咥运思忖一阵,突然笑了,自己这千余人可真的是精锐,只是不是突厥人而已。
咥运站起来躬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禄东赞此时却又笑了:“既然是精锐,比试之时可是刀剑无情的哦。”
“能死在吐蕃勇士的手上,是他们的荣幸。”咥运肃然。
“一言为定?”禄东赞笑着问道。
“某说过的话犹如苍鹰的利爪一样,一抓一道血。”咥运坚定道。
钦陵也站了起来,幸灾乐祸的道:“既然死伤不论,那就此时就开始吧。”
咥运双掌一拍:“好不就是千人嘛,比武而已。”
一经说定,两父子也不再狂饮大嚼了,对视一眼,二人率先齐齐出了偏厅。
咥运待两人出去后,突然脸色,弯下腰干呕,大呕,狂呕,如同怀了几十个壮男婴的孕妇般,吐得一塌糊涂,吐了几阵,才脸色苍白的晕晕的,强撑着出了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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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送到,江湖虽没有见到李治的身影,却处处是李治的影子,看见了吗,三章求推荐。
第十六章阵战,吐蕃对“突厥”
第十六章阵战,吐蕃对“突厥”
一路寒风颠簸,等到了城外时,咥运已经清醒过来了,即刻唤来那千余护卫的领头人赵虎商议。
赵虎原先是在河东道混的,后来高句丽三国战俘造反,赵虎咬牙拼死的平了叛,之后就是莫名其妙的升了官,这次是有大任务,赵虎被派了过来。
之所以选择自己,赵虎明白,那是因为自己祖上出过胡人,一口胡语说的倍棒,没见过自己的人,绝不会猜出自己汉人身份的,所以才会被上级委任派了出来。
赵虎本身就是玩骑兵的行家,对马战十分通晓,更重要的是他精明过人,实战急智极为出色,是河东道唐军中有名的“老鬼”,要不然也不会一听说三国战俘造反,就亲自带兵拼死在短短一天里镇压下去。
咥运让他指挥,心里也是放心的,来的路上他能看的出来,赵虎是个敢战之将,自己将事情引上了道儿,便让赵虎他们商讨应对战法,自从额尔齐斯河大败后,咥运心中发誓,这辈子再不沾刀兵。
赵虎与唐军的几个持戟长兴奋得眼睛放光,一通计议,又找来低一级的伍长、什长一说,再会聚千名骑士布置了半个时辰。
骑士们精神大振,立即分头对马具兵器检查准备,一个时辰后方才完成,他们时刻牢记谨记自家皇帝老大的话:“不打则已,打就往死里打,下手绝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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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到山头上,泛青的青海草原辽阔而静谧,没有风,没有霜,难得的好天气。
日上三竿时分,呜呜的牛角号响彻了西宁古城,古城外烟尘大起,隐隐间有旗帜在招展,马蹄如雷,瞬息之间,西宁城外空旷的洼地上便聚来了千军万马。
又一阵牛角号声,旗帜翻飞,马队便迅速列成了两个大方阵。
吐蕃的骑兵和唐军装束截然不同,要是脱了那罩身的甲胄,怕是要变成一个个念经的喇嘛了,就连头盔也和喇嘛的帽子十分相像,搞不清的人,还以为吐蕃和尚全改行当兵呢。
旗帜为红,很是鲜明,一眼明了。
大旗下聚集了万余骑士,列成了一个壮阔的方阵,列阵之间,广阔的青海原上马蹄杂沓声骤起,行商的牧民和四十万吐蕃军,一些就近的人纷纷从西宁城下四周赶来,聚拢在四面山头,要看这场罕见的结阵大比武。
方阵列成,数人登上了大纛旗旁的高高土台。禄东赞意气风发的扬鞭一指台下方阵,雄赳赳的狂放大笑:“如此军威,那突厥王子岂非以卵击石?哈哈哈哈哈”
钦陵也配合着高声笑道:“杀死这千人骑兵,那突厥王子怕是无人护卫了吧,到时候可不要遇到山匪蟊贼,丢了性命可就不美了哦”
同登台的几个吐蕃大将正要也讥讽一二,突然大将扎西德勒,一指南面:“来了来了丞相快看——”
西宁城南边,一队铁骑如蛮牛发狂般狂飙着风沙卷地而来,当先一面迎风舒卷的白色战旗,旗面一个狼头,旗枪闪烁生光,正是咥运麾下“突厥精锐”的战旗,咥运精兵的装束则很传统,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突厥人一般,无盔无甲,长发披散,皮甲裹身,弯刀在手,但却清一色黑色战马,不用多说,养马的游牧民族,怎么会没有好马,这群在黄中泛青的的青海草原上的突厥骑兵,就象一团黑云压来,其声势竟恍若千军万马
四面山头与草原上的万千吐蕃军士肃然寂静,竟是忘记了喝彩。
顷刻之间,马队便已经飞驰到中央高台下列成了一个小小的方阵,此时,咥运才骑着一匹黑马气喘吁吁的赶到,向高台上禄东赞一行人遥遥拱手大笑道:“丞相为主,客随主便,如何比法,还请丞相告知方好。”
深深的打量那千余骑士,禄东赞收敛了笑容,淡淡的看了一脸矜持笑意的咥运,没说话。
旁边的钦陵侧身越上前高声道:“老王子还是上来看吧,你在下边,能看个什么”
咥运摇摇头,行了个礼,哈哈大笑:“钦陵将军所说正是,咥运不通战阵,在下面也是废物一个,碍事不管用,我家那群孩儿生生死死,都由着他们自己指挥吧,死了我给他们收拾,也算尽了份主子责任。”
说着就窜上了土台,来到沉默不语的禄东赞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下面,而下面的“突厥骑队”竟是一句话也没说。
禄东赞呼了口气,摔了摔马鞭,钦陵会意,转头拉长嗓子高声喊道:“众吐蕃勇士还有父老乡亲们都听好了:吐蕃勇士与突厥勇士比武,一阵定胜负双方各出千余骑,彼此拉开距离冲杀,一炷香为限,幸存者多者为胜,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四野传来一阵阵雷鸣般回应声。
“回禀丞相大人——”突厥狼头军旗下粗壮精悍的赵虎,突然满口浓重的胡音高声叫道:“一千人太少,望丞相再加一千,否则就几个冲阵了事,没有看头”赵虎粗重沉闷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像是激昂的铁琵琶,让全场大为惊诧莫名,好嚣张的突厥勇士啊。
吐蕃骑兵闻言皆大笑,他们一边笑,一边冲着突厥兵挥舞着手上的弯刀长矛,一片嘻哈谩骂声中,透出一股股深深的怒气和杀气,弥漫四面山头,连赶来观战的商民们笑过之后,也不由沉静了起来,高台上的钦陵、扎西德勒、珠勒噶西指着赵虎,彼此笑成了一团。
“他当自己是什么啊,以为自己真的是勇士了不成,还是当我吐蕃全是废物,可杀可杀”钦陵一边骂一边大骂可杀,好似开玩笑一般,但那眼角却寒光闪烁,跟泛着寒光的寒刃一般。
其它诸将也是骂骂咧咧,问候赵虎的爹娘,是不是小时候没照顾好这愣小子,从马上摔下来,脑袋到现在还结着筋,分不清强弱胜负。
那禄东赞闻言只是笑而不语,摸着他那黑黝黝的虬髯胡须,侧头撇了一眼咥运。
恭敬的站在一旁的咥运,直接屏蔽了禄东赞这风马蚤的一眼,无声的跳了出来,一本正经对禄东赞道:“丞相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