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散给众人,众镖师们身上虽都有银俩,却也不推辞,现在可不是假客套的时候了。然后林平之吩咐道:“我家的分局你们是不用去了,敌人早已分兵把我们几间分局都挑了,你们或者自己散了,逃的远一点,去自己想去的地方,青城派又不是朝廷,这一走了他们还去哪找。或者你们也可去投金刀王家,爹爹向他们求救,他们估计正在来这儿的路上,撞不撞的见都无所谓,遇不到便直去洛阳,那也没什么。”
众人纷纷应承,个个道:“总镖头也是这么吩咐的。”,不错,这正是林平之先前的打算。
王家确实很危险,王元霸若真见到他们家三人,极有可能会撕破脸皮,强逼辟邪剑谱,前世的林平之随岳不群在洛阳时,他没有这么作,一是因为对华山派有些忌惮,二是因为其时林平之已经投入华山派多时,王元霸眼中,林平之有任何价值,也已被岳不群榨干了。
但这种事情,那是对他们家三口而言的,可是对他家的部下,就另当别论了。世上每一个人的善恶,在各个不同的场合,不同的时候,都会有各种不同,就是青城派,有些时候也未必不会行些真正的侠义之事。王家平ri里有孟尝之风,那种豪阔爽快可也不是假的。
这次情况虽然不同,但只要没见到他们三人,这些镖师们在那儿,自然会得善待。要知王元霸和余沧海还有一个极大的不同,余沧海总是担心林家会有什么亲信,在包围之中携走了辟邪剑谱,从王元霸的角度来看,林家父子当然绝不会让一群部下带着辟邪剑谱去洛阳找他的。
吩咐之后,林平之便纵马调头,转回福州城的方向,十几个人惊呼问道:“少镖头哪里去?”
“去救我父母。”林平之随口答道,动作都未稍有停滞。
众人便也不再多说,开始商量着是去洛阳,还是自己三三两两走人,但有三人纵马直追上去叫道:“少镖头等等我们!”
林平之回头看时,却是崔镖头,季镖头,吴镖师三人,停步问道:“你们跟我来作什么?”
“少镖头此去解救总镖头,我们受总镖头大恩多年,怎能不出份力。”
“不用,都给我回去,和他们一起!”林平之厉声喝道:“敌人有多厉害你们是知道的,凭你们能有多少用,还不是拖累我!”
吴镖师挺了挺胸,咬了咬牙说道:“那又怎样,再厉害的敌人,也不过就是取我这条xg命罢了,多一个人是一份力量,总能跟少镖头一起拼死作战。”,这一说,崔镖头,季镖头也都点了点头。
林平之不禁有些感动,记忆中崔,季二人是以老成持重而为林震南赏识,好像并没他们多勇敢的印象,这吴镖头是根本没印象的,没曾想生死关头,却竟都能如此英勇,但他心中虽感动,脸上却故作不屑,冷笑着道:“要是我不和你们一起拼死作战呢?”
这话何意,三人都有些不解,林平之解释道:“我的马比你们的快,我的功夫比你们好,危急之时,我一定先溜,留你们给人砍,这样你们也打算和我一起?”
三人依然坚定,并不稍退,又追紧了些,崔镖头道:“就算是这样,至少我们也能拿xg命掩护你一些,总也有用。”,事实上,他们既然敢跟着,本就是有必死的心理准备。
“快滚!全都给我滚!”林平之突然拔剑,一剑从他们头顶之上大半尺的地方挥过去,剑风呜呜作响,同时吼道:“该去哪儿去哪儿!谁也不许回头!”,林平之现在武功虽不强,但却有高手气势,这一剑舞的却甚是威风,三人虽都是亲近之人,也忍不住缩了一缩,然后林平之便跃马绝尘而去,他的马快,转眼间便已不见了踪影。
三个人终于都没有再跟上,片刻之后,忽然都翻身下马,望着林震南可能在的方向拜了几拜,便也随其他镖师一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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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六章 失约
纵马直奔回城里,再一次路过福威镖局,却已听得里面一片嘈杂,各种翻箱倒柜,拆墙挖地之声不断,显然正是在搜寻辟邪剑法,却哪儿找去,莫说什么剑谱,镖局里现在连银子也不剩几钱了,只有铜板大概还能翻出来几文。
顾不得理会那么多,林平之又直奔到早上喝面汤的那家小店,这本是他和那蒙面人约好的地方,到那一看,桌椅诸物都还原样的摆在路边,人却一个也没有,开店的老两口想是没见到客人来,都在屋里呆着,几张桌子都还干净,只有林平之和青城派那两人早上吃的那三碗汤面,和碟子里装的光饼,却还原样摆在那儿,汤饼都尚在,当然也凉透了。
林平之奔波至今,虽然尚未至午饭时间,却已有些饿了。随即翻身下马,又坐回到了那个位置上,随手摸起一张饼,张口便y咬下,牙刚沾到饼,便听得人喊:“客官怎么不招呼一声,让我们再来上些热的。”
这声音绝不是先前那对老夫妻,随即又有另一人道:“听爷爷说早上有几个客人饭还没吃就走了,你大概就是吧。”,说话间便出来两个男人,像早上的那老两口一样的端着面汤光饼出来。
前面一人一边走过来,一边说着:“爷爷neei年纪大了,一大早上到现在,也干不动了,只好我们兄弟俩来换他们。”,说着便将双手捧着的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汤放在林平之面前,一双手雪白干净,却不像是干惯了粗活的人。林平之随手想要去接,手一摸到碗,却不禁又往后缩了一下。
尝了小半勺,咸淡滋味与早上的一般无二,感觉却略差了一些,因为太烫了,不像早上尝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回,微温的汤反而更好喝。
等等,汤太烫了?林平之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将剑拔出来,同时另一把剑已经直刺向他的咽喉,林平之这把剑本是挎在身上的,这时坐着,剑便斜靠怀中,紧急之中猛的一抽,却自然而然的是向上拔的,剑只拔出了一半,剑脊却刚刚好护住了脖子,对方刺来的剑,正好点在他的剑上。
林平之猛的站起,将一张桌子踢倒,向对方踢过去,人已向后疾跃,就在同时,屋内又出来两个人,衣着与这两人不同,正是青城弟子,再看路对面,果然也有其他青城弟子。唉,林平之有些无奈的想道,人多就是好啊,他每次见到这些家伙,老是被他们围攻。
对方这一剑暗算,本来是算准了一击必杀,足够干掉他的,就算被他意外的挡住,也是占了先手之利。可是对方一剑没有得手,并没想到林平之是已经觉查觉到有问题才突然拔剑,又恰好挡住了他的剑招。他只当这样的暗算对方也能应付的来,还破的那么架轻就熟,那么武功可就比自己强些了,一时心慌,没敢坚决的追击,这时林平之人一退开,剑持在手,双方拉开距离,便又是正常对峙了。
“你们也是青城弟子?这般图谋我家剑谱,不怕天下武林耻笑吗?”林平之随口问道,对方却有些不解,因为他现在还不是林平之的形象。
这两人果然便是青城弟子,出剑的便是青城四秀中的罗人杰,他是青城四秀中唯一一个林平之不认识的。因为上一世的林平之在福州并没见到他,之后他便已被令狐冲所杀,到死也没让林平之见到。这也算是撞巧了,对方本没想到现在的林平之会已经认识了许多武林人物,所以来偷袭他时,自然认为他不认识自己,可这回林平之却真的就是不认识他。
而他们俩也没想到面前的便是林平之,只大约知道他是今天上午与本门作战的强敌,还杀了他们最优秀的师兄弟,本来若认得是林平之,只怕也不敢这般下杀手,因为余沧海先前的命令可是要活捉林家三人的,他们可不敢这样暗杀林平之。
“你?你是?”罗人杰问道,可他真正疑惑的并不是现在这个人是谁,而是他到底是自然反应便能抵挡自己,还是早猜到自己会偷袭。若是自然反应,看林平之现在的身法与持剑的动作,又不像有那么厉害,若说是早猜到了,又怎会还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儿喝汤。而且罗人杰却本是江南出生,后来才拜入青城派,说话中全不带半点四川口音,这时衣着打扮也是合适的,实在想不出是怎么被看破的。再说了,猜到我会偷袭,总不能连出招方位都先猜到吧?
可这两点都错了,林平之是临时无意中发觉不对的,而他挡下那剑却是碰巧。初一看到这两人,便微觉有点不对,白发老翁早上来都有些害怕,又岂会让孙子今天来冒险,还怕少挣那几个铜板吗?
待到手一触摸那滚烫的粗瓷大碗,越发觉得不对了,他喝汤时忽然想到,那老头一把年纪,满手老茧,端着一碗滚汤时,都要用大块的毛巾包着,这人一双手白白净净,却从屋里捧着这汤一直走到他面前,他这路摧心掌的功夫,练的也有些火候了。
“我当然就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林平之答道,说着慢慢的走到小店旁边的一个水桶,好整以暇的洗了洗脸,又整理了下头发,待得回过头时,果然已是林平之的形象了,因为到了这个地步,本来也不必再伪装了。
慢慢的走回到桌子旁边,这回坐的却是另一个位置,是小店最外的一张桌子,靠着街心的那一边,小雪龙就在他背后,因为他现在唯一可能的机会,便是骑上小雪龙冲出去,只要人马跑起来,自然没人追的上,可现在最难的却是上马启动。
要命的是,他现在这心思,却已被对方识破,罗人杰等人紧紧逼上,他若想转身跳上马背,罗人杰必会紧随出剑,何况还不止他一个敌人。这个时候,对方眼中的神se都开始狰狞起来,因为他们看出了林平之的畏惧与想要逃跑的心思,这时若不是担心杀了林平之后会被师傅处罚,只怕是已经要出手了。
林平之心中明白,想要突然上马溜走,这想法已经不现实了,而且现在这样,还明显是在示弱,那就不能这样,想及此,林平之忽然淡淡的笑道:“今天天气寒冷,我们干嘛要在外面说话,进屋去不好吗?”
进屋?如果他武功不够高,这样岂不等于是自投死地?要知道在外面大街上地形广阔,腾挪的余地都大些,一进了这饭店内室,连门窗都不太多,岂不正是瓮中捉鳖。
殊不知现在的林平之反正是没办法可想,拖一时是一时,也许便能想了办法出来,或者那蒙面的家伙还能再来帮他一次也说不定,毕竟他们本来就说好了在这见面,商量怎么救他父母的,可他怎么没来呢?不管怎么说,既然想要辟邪剑谱,你还能打什么别的主意不成?
但林平之毕竟还是抱着希望的,想要等到那蒙面人来此,以他武功之高,就算不方便露面,总也有办法偷袭暗算这些青城弟子。
一进屋便看见那老夫妻俩的尸体,记得早上老头曾说他们如果死了,要这一点点银子何用,不想一语成谶,竟真的死在这儿。他们身边的炉灶中火焰尚浓,锅中面汤还在滚开着,已开始有了一点焦糊味,自是没人再照应的结果,想来罗人杰刚才端上来的面汤,便是从其中盛出来的。
炉灶旁边,还摆着一大碗汤,里面不知是有些什么东西,颜se灰绿,味道刺鼻,离了好几步,都能闻的清清楚楚。
屋中倒也挺宽阔,却并没有什么桌椅,林平之大大咧咧的坐到以前看店的人睡的一张床上,几个青城弟子却无处可坐,既不便去与林平之并排而坐,想要去外面去搬几张椅子来,也觉有些不对劲。看林平之这般有恃无恐的样子,更是心中惶惶,不知他是玩的什么把戏。
对这些青城弟子来说,要命的问题还是现在得不到师傅指示,余沧海平ri里太凶太严,他自己指挥弟子时是如臂使指,十分方便,但这样的缺点是,一旦有重要的事,他又不在,弟子们可是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们福威镖局杀了我青城派那么多兄弟,我师傅的爱子余人彦,我师兄候人英,都被你们所杀,怎能说是我们图谋什么?”憋了半天,罗人杰才哼出这句来。
“是谁先杀人的?”林平之淡淡的笑道。
这?这一句话说的,罗人杰立时便又是哑口无言,这一次和前世不同,前世里青城派虽然是来夺剑谱的,但毕竟最先被杀的人确实是青城派一方的余人彦,但这次林平之可以说是完全的自卫了。
林平之又嘲讽道:“原来你们青城派这么多人,连掌门在内,不远万里跑到此地杀人又被杀,是什么图谋也没有的,只是游山玩水来着?”
胡乱的交谈了几句,这样的对话当然不会有结果,双方都紧张的不知该作什么行动,忽然间,一个清脆的女声直传过来:“二师兄,你到底在作什么?”
这句话开始的时候,她还离的很远,前面三四个字也几乎听不清,但一句话说完时,人已经进门,也在这小店中了,众人一眼望去,见这女孩一张难看的麻脸,却不正是易容改扮后的岳灵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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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七章 意外联手(上)
岳灵珊想也没想的一撞进屋来,见到几人这架势,灶上那碗难闻的东西,和地上的尸体,不由的略略吃了一惊,一时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但见林平之也算是认识她的人,想也没多想脱口便问道:“林少爷,我爷爷呢?你见到没有?”
这个爷爷,自然是指假称爷爷,和她一起开酒店的师兄劳德诺,她既这样问,林平之也很平淡的回答:“没有,前天下午见到你们以后,我就没再见到过他。”
“没有?”岳灵珊有些不解的道:“搞不明白,爷爷今天一大早就有些不对劲,鬼鬼祟祟的不知是在干些什么,可我刚才还看到他好像是往这儿来的,这儿除了这家店也没别的地方了啊,还能是去哪儿了?”
林平之却开始有些用心思了,她说劳德诺“刚才还看到好像是往这儿来的”,想来也不会是假的,那么劳德诺当然就是往这儿来了,可现在却没见到。另一方面,和林平之约好的蒙面人,也是要到这儿的,约定时虽没想到青城派的人会在这里,可他至少也该暗中出手了的。
那么这两人是不是就是同一个人呢?不错,非常合理,本来就有这个怀疑了,记得劳德诺本是嵩山派门下,奉嵩山掌门左冷禅之命投入华山派,他武功本来甚高,却一直深藏不露,而此行本是奉岳不群之命调查辟邪剑谱,可能同时也是奉左冷禅之命,可他却绝不是为了岳不群。也许他是为了左冷禅,或者根本只为自己,不管怎样,他绝不可能在拼命找到辟邪剑谱之后送去给岳不群。
所以他要蒙面。也所以就算蒙面,还是要小心翼翼,这其中最重要的并不是因为他和余沧海有多大交情,那是骗林平之的。最重要的是岳不群和左冷禅。因为他稍微作的过份一些,岳不群便要猜疑到他了,岳灵珊在这儿,其中部分作用,便是在监视他,虽然岳灵珊自己不知道。
除此之外,还并不清楚,岳不群也好,左冷禅也好,是不是还有其他安排,还有别的间谍在附近。若是劳德诺连左冷禅也不为,只是为了自己要得到辟邪剑谱的话,作事更不敢太张扬,倘或作的太明显,却又搞到了辟邪剑谱,岳不群猜的到,左冷禅可是更易猜到,到时人人喊打,就是拿了辟邪剑谱又有何用。
先前林平之还怀疑他小心的过了头,现在看来似乎小心的并不错,他就算如此小心,这不还是被岳灵珊找来了吗?而且他也绝不敢蒙面出现在岳灵珊面前,要知他是在岳灵珊刚出生不久时便投入华山派的,岳灵珊自幼便几乎天天看到他,互相这么熟悉的人,蒙面又有何用,怎么也都认的出。
这些念头在心中极快的闪过,林平之便似乎是随口答道:“对不起啊,师姐,我是真的一直没见到他。”,旁人却不知他的用词之中可是大有斟酌。
“噢,是这样的啊,那没关系啦,我再到别处找找。”岳灵珊微笑着随口答道,便想要转身离开,随即就发现,事情已经有些不对了。
岳灵珊像这样说话是很不高明的,她虽是武林门派出身,也自以为是江湖侠女,可其实自幼在本门之中生活习武,平ri里都是些师兄师姐们在与她嬉闹,当真到了世上行走,说话作事的水平,与那种深宅大院中长大,弱不禁风的小姐也并无区别,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她本不该在这种场合下轻易这样说话的。
林平之与青城弟子这般冷然相对,就是完全不知情的人突然至此,也该知道双方显然是对立的,随时可能会交手,何况她既知林平之是什么人,也认得另一边四人中两人的衣着是青城派的,她知道双方正在交战之中,自然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么她就绝不该这样随口与林平之说话。
要知青城派的人可并不认识岳灵珊,你想两伙人正要开始战斗时,其中一方突然又见到有不认识的人跑来和另一方的人漫不经心的说话,岂有不猜测来人是对方一伙的道理。
当然了,毕竟是陌生人,一般只要不是太过莽撞的人,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把仅仅只是来说话的人就当成也是敌人了,可林平之现在正处险地,却非得抓到岳灵珊这根救命稻草不可,所以他用了一个很妙的词,“师姐”,这话一说,情况可大不一样了。
师兄,师妹,师姐,师弟,这些词汇通常都是同一个武林门派中同辈间互相称呼的,可岳灵珊出生在五岳剑派中的华山派,这却是五个特殊的门派,五派互相联盟,几乎通用同一个辈份,五派中所有人都可以互相使用同门之间的称呼,以至于两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见面就互相称呼什么师叔师侄,师姐师弟的都很正常。
别派中就算门派太大,人太多,同门间互相也不认识,称呼之后至少还要问一下,你是哪一支谁传下来的之类,可五岳剑派中人,却连这个话也没有,最多只会问你是哪一派,或者哪座山的门下。
所以岳灵珊一听林平之叫这声师姐,并没感到诧异,她又知林平之不太可能是五岳剑派中人,所以也没问“你是哪座山的?”这一类的话,且岳灵珊一直以来都被人叫作小师妹,早已有些心中不满,这时乍一听人喊她师姐,也微有一点高兴,所以也就有些笑容,而她这所有的心理与反应,都被林平之估的清清楚楚,当然了,这也因为林平之依靠从前世得来的记忆,对岳灵珊本来极熟悉,否则也没那么容易想到。
岳灵珊这一笑一说话之间,便被林平之套了进来,待得她转身想走时,便已发现周围几个青城弟子,已经各个对她横眉冷对,门外赶来的两个家伙,那副架势,显然也是在阻挡自己的去路,这一下子,她竟似变的和林平之一样,成了对方的敌人了。
岳灵珊犹自傻傻的懵然不知,怎么回事?我什么也没作啊?怎么一下子都把我当敌人了?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我好像也没说任何特别的东西,更没说话污辱了青城派了,怎么就成这样了?
可从青城派中人看来,当然是这样了,你是林家少爷的师姐,虽然以前没听说林平之入了哪个门派,现在看来确实是有个门派了,那么这两天青城派中人连连吃亏,就算不是你动的手,自也是你的同门,此时狭路相逢,怎能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余人彦调戏过她的事情,青城派的人也大都听说,这时见到这张麻脸,罗人杰高度紧张的神经中,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更加觉得她说不定正是林家一伙,要不然怎么那么巧就在路上遇到师傅的儿子,这么一张麻脸,还引的余人彦调戏她,然后余人彦第二天就死了,想来她正是林家的朋友,在官道边假作开店,实为眼线。
不管岳灵珊能不能理解的了,事情也就是这样了,青城派众人虽然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至少门里门外ng戒的形势在此,她若硬要出去,便非打不可了。
岳灵珊毕竟是武林门派中的弟子,到了这时,虽然没想明白是林平之在捣鬼,至少也明白了事情的情况,衡量了一下情势,罗人杰的武功倒还敌不过她,但对方这几人联手,却也极难应付,尤其是她刚才也没多想便直进了这屋内,虽然他们个个轻功不及她,但现在门里门外都是人,想要夺门而出却并不容易,何况她父亲岳不群在她来之前,也是嘱咐了她要尽量低调,不要与人冲突的,甚至余人彦调戏她,她也并没激烈反应,只是软磨硬抗。余沧海是事后知道了才教训儿子,并不是因为和她冲突了。若是在这儿大杀一场,那可和父亲吩咐严重不符了。
无可如何,便也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倒退回来,林平之见她过来,便笑道:“坐。”
坐?坐到哪儿?岳灵珊不解的看着他,林平之本来是坐在一张靠着屋角的床上,床只有一边能坐,林平之本来是坐在zhong yeng的,他又不想给青城弟子们留位置,这时见岳灵珊过来,便挪到了一侧,对岳灵珊指着另一侧。
岳灵珊立时有些羞恼,立时冲他轻声吼道:“喂,喂,你是男人唉,我一个姑娘家,怎能和你坐在一起。”
林平之有些尴尬的低声笑道:“没什么事吧?我坐这一边,你坐那一边,那又有什么要紧。”,确实的,一张床两人分坐两头,中间的距离,就是伸出手去,都够不着对方。
然后林平之又压低点声音说:“我们坐着,他们傻傻的站着受累,等会要是真打起来了,我们可要占些便宜的。”,这下可是真只有岳灵珊一个人听的见了。她虽是年轻女孩,但毕竟习武之人,不像普通人那么多顾忌。虽然不明不白的到了这步境地,她也只好不明不白的把林平之当成了战友,她也明白,林平之说的有道理,坐着的人,总比站着的要轻松些。
可是这样一来,她却更被林平之拖下了水,她不知道刚才青城派中人虽然疑心,所以拦着她的去路,但还没真确定,如果她随即说明自己根本和林平之没关系,青城派中人并不敢在事情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再把别派弟子树成敌人了,可现在两人再这么一说话,林平之一让位给她坐,那自然再无疑义,都是敌人。
一时间事情又这么僵持了下来,岳灵珊和林平之本还是陌生人,并无话说,罗人杰就这么瞅着他们,一时间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师傅又不在,他们这几个人本来只是在巡逻,却发现了林平之的行踪,一时定下此计,短时间内却绝不会有同门再来帮手,这时两人往床沿一坐,林平之右手轻按剑柄,一时间整个的气氛便很有些不对,岳灵珊斜靠墙上一个小窗窗口,也是好整以暇,全不在乎的样子,他们明明像是劣势,却又怎么一副好强势的样子的说。
这一下子便好像成了一个阵势一般,青城派门里门外六人,个个不敢稍微移动,更没谁敢脱离出去找其他师兄弟来帮忙。现在为头的罗人杰尤其紧张,只看的口干舌苦,头上冷汗也慢慢的浸出来了。林平之突然道:“你渴了吗?要不要喝些面汤?”
面汤?不错,正是开店的老夫妻俩作的面汤,还在锅里,这时已经烧糊了,屋子里也弥漫着些许糊味,总算没人看管的炉灶火势渐小,糊的不是很厉害。罗人杰听到他这话,竟不由自主的答道“不必。”,这样子倒真像是朋友们在互相寒喧一般。
“你不喝汤啊?我倒是有点饿了,我得吃些了。”林平之慢慢的走向那口大锅,中间有两名青城弟子,却不由的都让开了两步,林平之走到灶边,从灶上拿起一把大勺子,在锅底抄了几抄,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很稠很浓的面鱼出来,可比小店平常卖的稠了数倍,然后又给罗人杰撇了一碗清汤,也摆在灶台上,再旁边便是一直在那儿的那碗灰绿刺鼻的玩意。
林平之笑眯眯的冲罗人杰说道:“这碗是给你的。”
罗人杰没答话,林平之便用先前老头用过的大毛巾裹着那一大碗面回到自己原先坐着的床边,用一把勺子轻轻搅着,吹着气,待这滚烫的面稍凉了一些,便盛了一小勺想要送入口中,岳灵珊看在眼里,却再也忍不住了,不由的提醒道:“小心,那里面一定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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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八章 意外联手(中)
“有毒?谁告诉你有毒的?”林平之有些诧异的问道,岳灵珊却更是诧异的望着他,倒真像是在看着个傻瓜,她只觉这不明摆着的事吗,那锅灶都在敌人身后,进门时看到的那碗中难闻的东西,不用说就是毒药,你要吃那锅里的东西,人家有不下毒的吗?
林平之却知道,那大锅的面汤中绝不可能有毒,下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毒药会给食品上se上味,让人看的出问题,而青城派又不以毒药暗器之类见长,他们只要略下了一点毒,尚远不够毒死一个人的份量,就会变味变的让人根本吃不下去了。
灶上那一碗倒真是有毒的,本来就是他们想要在林平之的饮食中下毒,结果才弄出那么碗难看又难闻的东西出来,然后发现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更何况面汤清淡,叫五毒教的人来,都难下的出让人看不出的毒。结果只好临时改变策略,以上菜为掩护接近林平之,好接近了用长剑偷袭,却败在一块毛巾上。
可岳灵珊却不懂那么多,她其实没有真正的江湖经验,所有的知识都来自于师兄师姐们谈天说地,人之常情,说起各种故事来都喜欢夸张其词,岳灵珊的知识便是这么来的。她骤一进门,便见尸体,毒药,屋子里又弥漫着药味和汤烧糊了的怪味,所有这些气氛,都让她不自觉的产生了那一大锅就是毒药的念头。
林平之见她这惶急神se,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就在这同时,他忽然听到了什么,那是在这小店屋顶上,有人不小心的一脚在瓦片上滑了一下,再侧耳细听,果然听到有微弱的心跳和呼吸声。
现在这屋里屋外,林平之是内力最弱的一个人了,但他武学境界高明,听力和各种微妙的感觉都胜过他人,加之他一直在注意听着周围动静,结果只有他听见了,别人都没有。
果然,劳德诺不敢让岳灵珊见到自己,但他既承岳不群之命带这小师妹兼师傅的女儿来此,又岂敢出什么差错,所以虽然躲开,却还是藏在旁边。这也是林平之本来的估计,否则他也不会那么轻率的把岳灵珊拖进来。
这样的话,岳灵珊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对于这几个青城弟子,她本身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当真事有危急,劳德诺便是以本来面目相见,以他平ri里在人前显示的武功实力出手,这几人也敌不过他们。
现在危险的还是林平之,劳德诺是那种冷漠无情的人,也绝不会多重然诺,就算和他有约定,现在也随时可以不认,以本来面目相见时,更也绝不会出手相救。何况林平之便是质问他:“我们不是有约定吗?”,他也可以不承认,要知和林平之作约定的只是一个名字也不知道的蒙面人,世上任何人也可以蒙面,劳德诺的姓名又不叫“蒙面人”。
既然已经把岳灵珊拖下了水,那就干脆再把她拖的深点吧,一转脸,便看岳灵珊还在定定的瞅着他,那神se的意思也很明显,“看,你果然还是不敢吃吧。”。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林平之忽然笑道,岳灵珊听的一愣,打赌?这当口你还有心情打什么赌,但口上却不自觉的立刻接道:“打什么赌?”
“我要是把这碗汤吃下去没死,就是你输了,你看怎么样?”林平之道,岳灵珊一听,立时赶紧提醒道:“不能吃啊,那有毒的。”
林平之一听,忽然摆出一副非常正经的样子,很认真的道:“是啊,你说是有毒的,可我说没有,所以要打赌啊,要是我们都说这汤是有毒的,那还打什么赌?”
“可是你要是吃下去,会死的。”岳灵珊还在争辩,忽然转念一想,自己没来由的叫这个大少爷所累,弄到在这儿走也不是,打也不是,一时间火气上冲,只觉得他要是毒死了正好,随即便也正se答道:“那好,赌就赌。”
话说过之后,岳灵珊忽然又觉得,既然真打赌了,便得想的周到一些,不能让这少爷混赖,于是又说道:“等等,我们说明白,汤里有毒,可毒药又不是一吃就死的,你吃下去没有马上发作,倒算作我输了,那我不亏了吗。再说了,有些毒药吃了也不是死人,只不过毒的你经脉断碎,成为废人,你没死,我不也输了。”
听她说的这些,林平之不禁哑然失笑,嗤的一声,连唾沫星都喷了出来,岳灵珊不禁有些羞恼,不由的责问道:“喂,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林平之答道:“好吧,好吧,既然你有这许多顾虑,我们换个赌法吧,你不是说这汤里有毒吗?那就赌我敢不敢吃下这碗汤,只要我吃了,你就输了,怎么样?”
听这一说,岳灵珊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了,不由的争辩道:“喂,喂,你刚才说的是你死了算输,现在倒成了只要你敢吃,我就输了,这条件下降的也太过份了吧?”
林平之有些无奈的道:“我说,岳小姐,照你说的,我不是过一阵就死,就是什么经脉断碎,成为废人,我都要那么凄惨了,你却只是输了一个赌注,你还觉得过份吗?”
一听他这么一说,岳灵珊本来满腔的不服之意,忽然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这话说的甚有道理,可随之想起了其他问题,立时又问了出来:“你要的赌注有多大,你要是输了又输给我什么,咱可得说明白,要是我输了必须赔你的东西太多,或是要干什么太大的事,那我可不答应。”
林平之压低了声音说:“我要是输了,我便投入你们华山派,以后真的喊你师姐,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是这么个赌注啊?岳灵珊猛一听的时候觉得有些荒唐,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啊,华山派本来就是开着山门收弟子的,这有什么不可以,至于父亲掌门那边,只要自己去说,他还能不答应吗,至于眼前这小公子,只觉要了这个师弟似乎也不错,于是便应道:“行,就这样。”
林平之又接着道:“至于我要是赢了吗,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你给我保管样东西而已。”
但岳灵珊却很认真,一下子又想到些问题:“保管什么紧要的东西?既然保管,我岂不是还要负责还你,你要是去哪儿玩了,我还满天下找你不成,再说了,这东西多大多重,要是一头牛拉的车都拖不走,我可不给你带。”
“这些你只管放心,这东西也算不了什么,我不需要你还,你自己想要就要,想用就用,不想要了,也不想保管了,毁了也行,都随你,你只要答应我,”说到这里,林平之顿了一顿,学着青城弟子的四川口音道:“别让青城山跑来的龟儿子们抢去就行了。”
一听他这话,罗人杰身后一人有些忍不住了,便想拔剑上前,罗人杰却是惊疑不定,眼前这事也太诡异了一点,他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于是用剑鞘轻轻搭在那人右手手腕上,微微摇了摇头。而且还有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他也想看看,林平之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林平之又道:“至于你说东西有多大,那更不用担心了。”,说着林平之指着自己怀中示意道:“那东西就在这儿,你说能有多大多重?”
岳灵珊咬了咬牙,这赌法似乎着实没有多大问题,便也一口应承道:“好,那我赌了。”
林平之这才松了口手:“太好了,一言为定,我也该吃饭了,早就饿了。”,说着便已将第一口面汤送入口中。
这时所有的人,包括青城弟子,岳灵珊,还有房上躲着的劳德诺,个个也都被林平之绕的晕头转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竟然个个人的好奇心都被林平之调动了起来,都想看看林平之会从怀中掏出一样什么东西,于是一时间也不知有多安静,连岳灵珊都莫名的希望自己不如输了,看他给自己什么东西。
经过这一番罗嗦,汤已不是滚烫的了,但却刚刚好,汤还尚热,这浓缩了的面汤味又甚香,虽然吃起来有些糊味,其中又有些渣滓,有些美中不足,但那也不要紧,前世的林天雨,从来就不是个会讲究,生活娇气的人。
他早晨吃饭的时候,心中很有些紧张,只觉自己前世虽战斗不少,但却从未有过这般紧张过,所以也不太有胃?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