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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证女法医的御守爱情第5部分阅读

    ,只是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

    似乎在告诉世人,她将是他永远的守护。

    19

    那日之后又过了三日,来和她告别的,居然是上官明浩。

    她问他,杨寒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他回答她,杨寒走了,再也不会来了。

    她惊讶的发现,短短的三日,这个男人的脸上,净是憔悴和伤痛。

    初见他时,他那对漂亮有凤眼满含着对她的妒忌和仇恨,她曾也被他那仇恨之火而吓到。但是,惊吓之余,而在之后的一次次似敌非敌般默然的相对后,那仇恨之火,已慢慢地从他的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和黯然。

    她记得那日他对她说起曾经那纠葛不清的爱情故事时,初时对杨寒的爱恨交织,也在说到最后,随着他将思婵打下山崖后的,他那诉说的语气,已满是悔恨。

    那时的上官明浩说,从那以后,他的脑中,思绪中,竟全是李思婵,他永远忘不了思婵掉下崖时的那痛彻心扉而绝望的眼神。

    而此刻的上官明浩又道,他已向李家人忏悔,并承诺,往后的人生,将会为李思婵而活。

    临去时,突然地,上官明浩从她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她微一怔,只听到他沉痛的呼吸和颤抖低语,他说,思婵,对不起!

    她的确是吓了一跳,以为他看穿了她,但是,下一刻,她明白了,这个男人,把她当作思婵,在作最后的忏悔,她也明白了那句他往后的人生,将会为李思婵而活的意思。

    上官明浩,他已将从那段爱情中慢慢地抽离,为了李思婵。

    人,总会在做错事后,才知道后悔。而爱情?有时,也会随着一切的改变而改变,情到深处,有的会更深,但有的,却在一点一滴的转淡。

    她淡然一笑,深吸了口气,思婵,你在天有灵,或者,会原谅他曾经的自私吧!毕竟,这个男人往后的一生,将会在对你的忏悔中渡过。

    上官明浩走了,往后,或者,他会有另一个人生。但是,那个人生里,不会再有杨寒,但是,李思婵这个名字,将会永远在他心里留下一个永不抹灭的伤痛。

    但是,无论如何,那将与她无关了。至于那李门和天明教是否会有战端,她也不会关心,毕竟,她是龙锦飒,一个和他们已是毫不相干的人。

    他们对于她来说,或者只是偶尔在她生命中掀起一丝丝小风浪的过客而已。

    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

    她又深吸了口气,感到了那块始终压抑在她心头的石头消失了。

    屏水县在这段时间,似乎也天下太平,连那些鸡毛蒜皮的小纷争也鲜少发生。

    她依然专心地教他的小徒弟,虽然偶有闹别扭,还有了个很重大的发现,她这个小徒弟什么也不怕,但居然怕蟑螂。

    一次在厅里,她正在为他讲解药草的药性,谁知,他突然猛地跳起来,就跳到她身上去,尖叫着:

    “啊啊啊~~蟑螂~~啊啊啊~~蟑螂~~不要过来~啊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大吃一惊,这才发现,这个小鬼有跳到别人身上去的僻好,害她一个踉跄,就往墙上倒去,那小鬼依然四只爪紧紧地箍住她,使她不得不黑着脸大叫着:

    “咳咳~~非礼啊~~哈哈~~非礼啊~~”

    但是,从此,蟑螂成了她随身携带的宠物。

    她依然会和衙门上上下下打成一片,依然会把她的笑声撒落在每个角落。

    她为诩青买来了一把古筝,偶尔会跟着诩青继续学着弹,也学唱小曲,学耍花枪,偶尔,她也说要附庸风雅一番,来一段“大珠小珠落入盘”,边弹古筝,刚开始是弹得很动人,前奏一完,她就又边弹边唱起,不,是吼起了——何勇的《垃圾场》,想当年啊~~~那难忘的中学时光,学吉他的人都会知道中国的摇滚,都会也跟着学来组组乐队疯一疯什么的~~那是多么令人怀念的快乐日子啊~~!!

    “我们生活的世界,就象一个垃圾场!

    人们就象虫子一样,在这里边你争我抢!

    吃的都是良心,拉的全是思想

    你能看到你不知道,你能看到你不知道!

    我们生活的世界,就象一个垃圾场

    只要你活着,你就不能停止幻想

    有人减肥有人饿死没粮

    饿死没粮!饿死没粮!

    饿死没粮!饿死没粮!

    有没有希望!?

    有没有希望!?

    有没有希望!—?—”

    她还抱起了古筝当吉他,在那乱弹着,最后,她还在后面加了一句“他妈的!”

    可以想像,衙门上下,先是很优雅的听,结果却是吓得四处逃窜,又是笑又是叫救命。

    那小屁孩笑得翻滚在地,不可抑止,那南凯先是瞪大了眼睛,再是皱眉,再是趴在桌子上抽搐着,只有那诩青更是瞪大了眼睛,没有笑,也没有抽搐,只是呆若木鸡地瞪着她。最后,待她吼完,才伸手抚她的额,问道:

    “锦飒,你没生病吧?”

    她挠了挠后脑勺,真系气愤啊~!!人家可是学着何勇来表演的,想当年啊~人家何gg的演唱会上,好多人都激动地跟着鼓掌外加又吼又跳,怎么这些人都不懂的欣赏滴?

    她不由地把脸皱成一团,眯起眼睛问诩青:

    “偶唱的真的有这么矬吗?哦?——?”几乎是吼的!

    她看到诩青的额上冒出了汗,半晌,他猛地回过头去,全身抽搐。这让她不禁思索,她有这么差劲吗?她自觉还是弹得不错滴!

    人家~人家好歹也算是学过吉它的不算高手的高手啦~~!

    好嘛好嘛,她以后就选一些比较古典的中文歌来唱好啦~~!!

    但是,她还未来得及扳回她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衙门外的鼓响了。

    来报案的人是一名年约二十五六的妇人,说城西的陈良把她丈夫杀死扔到了深沟里,丈夫外出做生意赚的钱也都被人抢了。

    这下不得了,南凯立马一边派人去捉拿陈良,一边前往那深沟。

    尸体已被人发现打捞了上来,但是只有尸身而无头,尸体浑身湿漉漉的,满是污泥,且轻度腐烂,加上那深沟是条臭水沟,因此,散发出来的臭味让所有的人都纷纷掩住口鼻。

    尸身上断头处的血已凝结而发黑,只是仍看得见那血肉及喉管吊在外面,看起来刹时让人恶心和恐怖。

    士兵和捕快们看到这情形,都呆住了,没人愿意靠近,气得南凯边掩嘴边往一边撤,边吼骂着那群士兵,吩咐几个士兵去找人头。

    她自然是带来了全副武装,在那燃起了苍术和皂角,把口罩、手套及生姜分发给衙门的人后,就走到那尸体前,细细地察看四周后,才命人抬来了担架,这才有两三个士兵苦着脸走了过来帮她将尸体抬至担架上。

    一路上,路人都掩住口鼻,纷纷避之。

    回到衙门后,在那停尸间内,就只剩下翊青、和一个脸色苍白及额头冒汗的记录的士兵。

    20

    她也看出了诩青的脸色苍白,知道他也被吓到了,便叫他先出去。

    但是诩青还是摇了摇头,坚决地不走,反而接过那士兵的纸笔,叫那士兵先出去。

    她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吩咐那士兵叫他把那死小孩给叫过来,她有记得那死小孩之前有跟去抬尸的,但抬尸时,那小鬼已不见了踪影。

    她淡淡一笑,恐也是被吓到了吧?这样的无头尸当然比骷髅来得可怕。

    她如上次一般,将尸体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便开始用糟醋清洗,一边清洗尸体一边仔细地察看,洗到那喉管时,她用手掂起那喉管用清水清洗,却在这时她听到诩青终于“恶”一声,掩住嘴冲了出去。

    她急忙起身,脱下手套也追了出去。

    诩青在那门边狂吐,恐是将所吃的全都吐了出来了,她马上用手拍他的背,待他吐完后,他那脸色已是异常的苍白,额冒冷汗,这让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可以。”她抚着他的背,轻声说。

    诩青抬起头望向她,那对漂亮的眸子中依然带着一丝坚决。

    “不,我要留在这里,让我陪着你!”

    她微微一笑,抬起手来,轻轻地在他鼻尖一划,“那可不行,晚上你作恶梦怎么办?听话,回去休息!”

    谁知,这个动作却让他的脸立马抹上一丝潮红,也使他眼中的坚决更深了,他深吸了口气,笑了出来,道:“我没关系,反正都吐完了,就不会再吐了。我们进去吧!”

    她不由地一怔,看着那笑容,心中叹息,如果这一切她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的话,那么她就真不是普通的傻。

    再次进了尸房,她重新带上手套继续清洗,好不容易,终于将那尸身清洗完,就听见士兵来报说,人头仍未寻着。

    她叹了口气,开始检验尸身,那诩青也作好了记录准备,此时,那小屁孩才姗姗来迟。

    小鬼带着面罩和手套,可以想象那面罩下脸色仍有些发白,看来,是被人逼着过来的,真是难为他了,还是个孩子呢!

    “你错过了很多!”她说,不由地皱眉,没有怒骂,反倒是语重心长,“这不是你应该逃离的,你说过,你要成为一名为百姓洗冤的好官,那么,你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克服这些恐惧!但是,如果你改变主意,不想成为好官,那么,你就可以出去了,免得吓着你晚上会作恶梦!”

    那小鬼一听,又可以想象那面罩下脸色霎时变红又变白,喘着粗气,好半晌,他才一昂首,走了过来,愤愤地看着她。

    “好!我不怕就是了!”

    她再度瞄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说:“那好,你就学着吧!”

    说完,她俯下身,开始了检验。

    “根据尸身的腐化程度来判断,死者是在三天前遇害的,死者上身无明显伤痕,左手臂曾有骨折现象,”她说道,仔细地察看着,“不过,已是半年以前的摔伤;”再到手掌,“掌心粗糙有茧,但无伤痕,”将尸身翻起,“背部有明显尸痕,呈褐色,是死前一个时辰内造成的,但是生前时并不会明显出来,而是在死后才出现,依痕迹判断,像是——”她略一思索,“草席的痕迹。”

    “草席?”诩青一愣,也忘记什么叫恶心了,急忙记下,又俯过来,对着那痕迹,将其描画到纸上。“的确,还真有点像草席的睡痕,难道说,是在床上遇害的?”

    “的确,”她说,笑望着他一眼,脑筋转得很快嘛,“如果是死前一个时辰之前睡的草席,那么就不会再有痕迹出现,而只有在死前一个时辰内睡过草席才会在之后出现,且看这痕迹很深,也很清楚,这说明了一点,比一般人睡在席上的力度要重,也就是说,是被人重重地压在草席上的伤痕,就这证明,死者死时,被人重压在草席上。但是这还不能算是致死的原因。”说着,她又转向尸身的下身,继续道:“死者没有行房事,大腿及脚都没有明显伤痕。”

    “又是没有致命伤痕?”诩青一愣。“那算怎么样?”

    她转向尸身的首部,仔细地看那颈部的切口处,“伤口有凝血现象,血块呈黑色状,喉管一半被切断,看这切割手法,定是生手,刀口有重复磨切的痕迹,不是一刀切下,因此,才会血流如柱,才会有这么厚的血块凝结,这也就说明,死者被扔进深沟的时间不足一日,

    而至于这伤是不是治命伤,我要剖腹看过才知道。”

    “剖……剖腹?!”诩青和那小鬼同时惊叫出来。

    “当然!”她说,“这尸身,从表面上看没有致命伤,尸头又找不到,无法从嘴巴检查是否有中毒迹象,因此,当然要剖腹!飞儿,把那案头上的木箱拿来。”

    “是……”小鬼这才姗姗地走向案头拿了木箱,他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因为,锦飒说过那叫“手术刀”,是从刀匠那特别订做的。

    她深吸了口气,对着那尸身深深一揖,就接过箱子打开,选了其中一把锋利而光滑的切刀,就毫不思索地往尸身的腹中切去。

    那诩青和小鬼都看得心头一紧,全身紧绷,不敢呼气。

    她的刀法很精准,一切剖腹,切了个半弧,将那皮掀开,里面的五脏六腑和骨头也清晰可见。

    那二人不由地同时抽了口气,就在她正要将带着白手套的手伸进去时,就听见二人发出了杀猪般地尖叫:

    “啊啊啊!!~!——”

    她转过头去,只见那诩青把纸和笔往天空一抛,和那小鬼同时飞快地转过身,如电影的快镜头般“咻”地消失在门口,真是跑得比飞得还快。

    “哦呵——!”她气岔了,这丫的两个没良心的家伙!得找机会抽他们一顿才是!

    瞪了一眼那二人离去的门口,她才回转过头来,开始仔细检查那五脏六腑。

    先是查看那胃,切开后,里面的已没有食物,但胃里层是呈腐烂状,黑色,明显有中毒的现象,且那胸骨也有发黑,她明白了,看毒性显示,及思及药书上的记载,是砒霜没错。

    再检查完其他脏腑,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她将那肚皮合上,再从木箱里拿出针线将其缝合后,用席子盖上尸体,就拿起地上的纸笔,将其记录下来。

    记录完后,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卸下装备,走出尸房。

    天色已晚了,她来到前厅,看到南凯、诩青和小鬼及李捕头和几个捕快都在坐。

    她走了过去,把记录本呈给了南凯,这才回头瞪了那二人一眼,那二人倒是很同时地一缩脖子,呵呵讪笑着。她对着他们一挥拳,才回头对着南凯开始报告地说:

    “南大人,死者的死亡原因是中毒,毒是砒霜,死者的胸骨和胃部都呈黑色,胃部是因砒霜的毒而被烧烂。大人,头还没找到吗?”

    “还没!”南凯说,不由地皱着眉,看着好记录,“找了方圆五百里都一无所获。”

    “方圆五百里都一无所获?”她也不由地皱起了眉,“那就有一种可能,头被人藏起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南凯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好了,今天你们也累了,大家先回去休息,要睡足,明天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战斗了!”

    “是!”

    他再转过头来看她,眼睛里,有着关怀。“龙姑娘,你也是!幸苦了你了!”

    她微微地点头,颔了颔首。

    21

    深夜,她洗完澡,躺在地上的棉被上,无法入睡,脑中思索着今日的案子,想来,明天,一定会有什么精彩发生吧?

    精彩?是的,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的人生都是从未有过的精彩。

    妓院,诩青,逃亡,屏水县,南凯,验尸,破案,还有上官明浩,杨寒,思婵……她深深地叹息,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却犹如梦中。

    是的,快一年了,她的离开,快一年了。

    这一年来,父亲的脸、母亲的脸、瑟的脸,也会常常出现在她脑海里,令她百转千徊,尤其在见到思婵的父母后,更是令她思念不已。

    我的父亲,过得好吗?我的母亲,过得好吗?我的哥哥,过得好吗?

    她感到眼中酸涩,我的离去,一定让你们哭碎了心吧?请原谅女儿的不孝。

    哥,你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们?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否则,在另一个世界的我,也会哭碎了心啊!

    她闭上了眼睛,把脸,紧紧地贴在了枕上,感到泪水在眼中打转,朦胧中,感到诩青又爬下床来,睡到她身边,紧紧地拥住她。

    她不由地睁开了眼睛,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人,那熟睡的脸,那精致而柔美的脸,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柔弱和苦涩,她这才发现,这几个月来的衙门生活,给他带来了多来的改变。

    忆起初见时的惊叹,她不由地自嘲地笑了,然后,再是看着他受苦,却无力相助,那时的他,应是痛苦而绝望的吧?而现在,他的脸上,再也找不到那时的苦涩了,有的,是时间带给他的一抹坚强,她知道,他不再是那柔弱得让人欺负的诩青了,他的皮肤红润了,身体强壮了,手臂也变粗了,唯一不变的是那张美丽的脸,但是,她知道,是她改变了他。

    是的,任何人都看得出,诩青的眼中,只有她。

    而她,却在一直有意无意地忽略着,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然而,今天看到他眼中的那抹坚决,再想到了在城外的那个吻,让她那原来平静的心底,不由地泛起一丝涟漪,只是,她心中依然茫然,她知道,在这个故事里,她始终扮演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夸张点来说,就是英雄。

    她救他脱离苦海,治愈他心中的伤痕,她知道,她始终扮演着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她也知道,在诩青的心目中,她是他的救赎,也是他的依赖。

    但是,这是感激的心,依赖的习惯,至于是否有爱?或者连诩青都分不清楚了吧,或者,他也把这份感激和依赖当成了爱吧?

    可是,不管他是感激也好,依赖也好,自已呢?爱他吗?

    这恐怕连她自已也不知道,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爱是怎样的,但是,她也确定,自已是喜欢他的,不是因为这张漂亮的脸,而是因为他也有着和她一样的坚韧。

    她知道,他一直在依赖她,也在坚强着自已,这是让她欣慰。

    思及此,她不由地伸手轻抚上那脸庞,那漂亮的眉,那挺直的鼻梁,那美好而性感的嘴唇……咕噜?她不由地吞了下口水,以免它流了出来。

    唉~她又在作什么啊?她懊恼地想着,她知道她的毛病又来了~~不行!她急忙放下手,回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她并不知道,在她转过身后,身边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唇边,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愉悦的微笑。

    一夜无梦,第三声鸡啼后,她才醒了过来,天已在蒙蒙地亮了。

    起身,梳妆、立于窗前,她笑了,望着在湖边舞剑的诩青,哈!他真的听了她的话,每天天没亮就起床运动,在那旋转着,飞舞着,步履轻盈,裙摆飞扬,却每一步都实而有力,那执剑的手,修长而苍白,却能如此娴熟地将长剑在手中扳转,剑光下,轻点足尖,舞上半空,长发飞起,这让她想起一首很老的歌,“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哦哦哦~~偶地妈!!口水~口水~~别~别流出来~~

    就在她回转过身狂擦口水之际,听到一阵风吹进来,那诩青已飞落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抱住她。

    她回过头,大吃一惊:“你……你从哪里飞进来的啊?”

    “窗外!”他淡淡地说,在她脸上吹着气,唇边却漾起一个浅浅的笑。

    偶地妈~又来了~那勾魂的笑啊~~感到那刚刚吞下去的口水又要冲出来,她不由地将头和身子往后仰去以吞下那口水~~

    但是,下一秒,他的手臂却用力一收,将她猛地又带了回来,她来不及惊呼出声,他的嘴唇重重地俯上了她的,紧紧的,紧紧的。

    她不由地全身一僵,喉间发出一声低吟,闭上了眼睛,感到他那柔软的唇吮着她的,像在寒冷中吸取着温暖的气息,贪恋的,火热的。时间有片刻的停驻。他们紧紧的贴着,她听到他的心跳,也听到自己的心跳,听到他的呼吸,也听到自己的呼吸。

    好久好久,他才慢慢的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她睁开眼来,也静静地注视着他,然后,他重重地叹息,把她紧紧地拥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像要把她整个揉进他的身体里。

    “锦飒!”他沙哑地低唤着,“让我,守护你吧!”

    她心中一动,感到心头涌起的一丝失望,叹息着,只是守护吗?诩青?或者,是的,你对我,只有守护吧?她注视着他,那眼睛那样动人,那样柔弱,那样美好……她不能不迎上去,把自己的嘴唇轻轻的,轻轻的,轻轻的盖在那个眼睑上。

    诩青啊诩青,既然是守护,那么,就让我们彼此守护着彼此吧。

    如此这样,就足够了,人生,就是在彼此的守护中过下去的。

    22

    由于依然没有找到那人头,因此,衙门内的审讯并不是顺利,那陈良矢口否认杀人的事,但是死者陈七的妻子钟氏却仍指着陈良说其就是杀她丈夫的凶手。

    南凯派人查过之所以钟氏会认为陈良是凶手,因为三日前,陈良在酒庄喝酒时,亲口说自已杀了人还将其尸体仍进了深沟,而当时在酒家也有很多客人证明陈良的确是说了这些话,且第二天就有人在深沟发现了陈七的尸体。

    但陈良公堂上说,那是酒后的胡话,瞎辩的。

    于是,南凯大怒,一拍桌子,指着陈良喝道:

    “大胆!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敢狡辩?来人!把他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所有的人都被南凯的怒气吓了一大跳,但是都不敢说什么,就把人给拖下去开打。

    然后,在众士兵和捕快的惊愕下,实在不敢相信那南凯会露出那副嘴脸。

    待那陈良被拖下去后,那南凯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笑嘻嘻地望向那钟氏,再色眯眯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的确,那钟氏真的还有几分姿色,娇俏嫣然的媚态浑然天成,加上泪眼汪汪的可怜楚楚的样儿,也是很能让男人动心的。

    瞧现在那南凯的样就知道了,飞快地走下堂去,扶起那哭得泪眼涟涟的钟氏,一声长长的叹息,指天发誓:“放心吧!夫人,我一定会治罪那陈良,为你丈夫申冤的!”

    说完,那手还不忘拍了拍钟氏的玉手,让那钟氏一阵脸红,毕竟,那南凯也是个数一数二的美男,连声道谢。

    “怎么办呢?”南凯那柔得不能再柔的声音真是让女人酥麻啊,“唉,夫人啊,你还那么年轻就死了丈夫,往后可怎么过日子啊?唉——”又是一声长叹,“罢罢罢,本官许你,如若找到你夫君的头后,立刻定案,处决陈良后,你就可以再嫁了!唉——”再长叹,“罢罢罢,真是可怜啊~~~”摇头叹息。

    那钟氏更是脸红了,怔怔地看着南凯,又是泪眼汪汪。

    钟氏走后,他还在那里呆站着,叹息地说着:

    “唉~~啧啧啧~真是可怜哦~可怜哦~慢走啊~不送啊~~”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是那李捕头。

    “好了!南大人!”李捕头一声河东狮吼,把那南凯吓得差点跳起来,官帽都歪了。

    “你做什么这么大声啊?”南凯不由地抚了抚官帽,漂亮的嘴一扁,瞪了那李捕头一眼,“李捕头,你怕人家不知道你嗓门大啊?这么大的嗓门你去唱戏好了,包准那戏班没人能比得上你的河东狮吼!”

    “南大人!”李捕头怒了,横眉一挑,“南大人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案子还没定呢,你怎么就被那女人给迷住了?那女人是长得很漂亮没错,但是,也可能和凶案有关!大人请明察秋毫啊!”

    “嘿~李捕头!”南凯一笑,挑了挑眉,“你也觉得那女人很漂亮啊?”

    “南大人!”又是一声怒吼。

    “好了好了~!”南凯掏了掏耳朵,“别吼了,定案了,快定案了,等找到人头就定案!好了,大家都去忙吧~如不出所料,是明天,会有一场好戏!”

    好戏?所有的人都因他的话一愣,她也颇为惊讶,今天的南凯实在和往日大有不同,但见那南凯神秘兮兮地冲他们一笑,就要走进内院。

    “报——”有士兵进来通报。

    那南凯一愣,回头道,“咦?不会吧?这么快?什么事?”

    “报——”那士兵跪下,大人,这是驻守西蒙边境珂城的靖王爷和于将军的快件!”

    南凯又是一愣,接过士兵手中的书信,“靖王爷?于将军?”头一偏,“快件?”

    “是靖王爷和于将军捎给邻近各县的快件!”

    南凯拆开那书信一看,更是看得一脸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啊?找人?通缉犯还是杀人犯?”

    众人也不由地围了过去看,她也跟了过去。

    那是一张画着一个——怎么说?应是一个蛮清秀的男人画像,看不出是什么人,反正古代这种非写实画,又有点接近抽像画的画像,还真如电视剧里见的那种,画像下面写着:叶昶二字。

    南凯再拿出那信,飞快地扫完,那士兵才开始说道:

    “靖王爷和于将军请各位邻县的大人帮忙留意和找寻此人,据调查出,此人应会在附近这几个县内出没,如有发现,请大人留住此人,并立刻传书告知。”

    南凯一听,脸色才正了正,挥了挥手道:“好的,知道了,下去吧!”

    士兵退下后,那南凯才撇了嘴道:“什么啊?又不是通缉犯杀人犯,找这种侠士作什么?留住?我哪留得住?这种江湖中人,自以为武功高强,来无影去无踪,飞天遁地跟神仙似的,留得住才怪咧!”

    “大人,这人是那叶昶!”有一士兵插了进来说道:“前些时间听外面有传闻,江湖中出现了有一名唤叶昶的侠士,英勇神武,一人一骑在西蒙与南烈边境,见到一群盗匪正在抢劫出入边境的路人,他一怒,挥起大刀就冲过去大砍,当场就杀掉好几个盗匪,立了大功,因此此人在边境都出了大名了!”

    “什么?这么厉害?”南凯一愣,随即说道,“这种人,见人就砍,他不是虐待狂就是被虐待狂,虽说是盗匪,但是,他知不知道什么叫留活口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官衙啊?他不会报官啊?他这一砍,那些盗匪都逃了,还不是逃到别处犯案?真是的!还是保佑他别到我们县,免得他眼一花,把我们当成盗匪给砍了,那我不冤啊?还挥起大刀咧~!”

    “南大人!”李捕头又是一声大吼,“人家那是侠士!”

    南凯不由的脖子一缩,也吼了回去:“李捕头,你要以下犯上是不是?!哼!侠士啊!”一甩袖,把那书信往李捕头手里一塞,“你自已看着办!这事我不管!”

    说完,就往内院走了进去,搞得所有的人都愣在当场,不知所云,一头雾水。

    终于,有人悄悄地,小声地说:

    “南大人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被那姓钟的女人给迷傻了吧?”

    “不是被迷傻!”她开口了,笑着,“我想,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只是因为他是大人,才会平时看起来很严肃,”她不由地想起前些日子和南凯一起在书房查阅旧卷宗时,他偶尔会露出的神态,一会搔头,一会掏耳朵,当时她就看出来了,“毕竟,他还是个年轻人,不过,看来南大人对破钟氏这个案子很有信心!”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一脸不解。只有那诩青,微笑地看着她。

    接触到诩青的目光,使她想起早上那个吻,深吸了口气,感到脸上的那丝丝的燥热感,不得不躲闪开那目光。

    要命!真要命!那么,接下来,她是不是该学着那些大家闺秀一般,挽起袖子,遮住娇羞的半边脸,轻移莲步离开?

    不行!那也太恶了吧?杀了她,她也不会这么做。

    她一直知道,自已是个怎样的人,只是,在那一吻后,对于诩青,她心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她依然不明白诩青对她,是爱?还是感激?还是依赖?

    或者,有感激,有依赖,或者,也有爱吧!

    但是,无论如何,在她心里,她早就知道,也早就确定了,这一生,她都不会放弃他!

    除非,是他先放弃!是的,诩青,除非,你先放弃!

    23

    原本没有人去注意过那叶大侠的事,那份快件自南凯往李捕头那一推,李捕头也只是将信件放回了南凯的书房,就没有人理了。

    但是,出乎意料地,这位大虾第二天就出现了,且出现得让所有的人吓了一跳。

    也吓了南凯好大一跳。

    一大早,南凯就吩咐了几个士兵去做事后,就回到了厅内,坐在一边喝茶边看着她教她的小徒弟。

    但是,茶没喝完,就听到有士兵大叫着冲了进来:

    “南大人!南大人!你快出来看看~南大人~南大人~!快出来看看!”

    “鬼叫什么?”南凯放下茶杯,冲着那士兵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这是衙门,别一大早就鬼叫得让人不爽!”

    “南大人,你还是出去看看吧,”那位士兵气喘吁吁地:“那位……那位大侠来了,还捉了个人来报案……”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大虾?”南凯不由地皱眉,想了想才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她并没有跟出去,毕竟她知道很多事并不适合她跟出去做的,只是,过了不到一会,就看到士兵们急冲冲地跑进跑出,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个一会说找笔,一个一会说要快快快,听得她一头雾水,还看见诩青和两个士兵进了尸房去抬尸身,还拿了口罩,手套及生姜出去,也有人来叫她,说尸体的人头找到了,因此南大人叫她出去。

    她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然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准备好所需的东西就走向大堂。

    公堂上,两排士兵执棍立于两旁,堂外,围满了听审的民众。

    诩青和士兵将尸身抬了进来,放在堂下中央。

    而堂下,跪着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还被五花大绑。而此人旁边立着一人,那人并没有下跪,而是直挺挺地站着,让她大吃一惊的是,此人手里拎着一个人!

    当她看到这个直挺挺站着的人时,不由一怔,此人身着一身深蓝色的衣衫,身材修长挺拔,这是再也平常不过的装束,但是,令她惊愕的是,看着那人的脸,那是一张异常漂亮的脸,虽是娟秀的眉毛,却有着强悍的英气,眉毛下那对深黑而漂亮的大眼睛,虽无意间流露着妩媚生动,但却冰冷而严厉,那挺直的鼻子和坚毅的嘴角,却让人感到其身上那种凛然的气势和震慑人心的吸引力。

    但是但是——这张脸,她似乎在哪见过?

    “龙姑娘,你来了?”南凯道,坐于堂上,带着口罩,目光严肃,“叶大侠,请把人头交给这位姑娘!”

    叶大侠?她一怔,这不是昨天快件中要求留意的人吗?

    那叶大侠也顺着南凯的话对她望了过来,顿时,叶大侠怔住了,那冰冷严厉的目光中,掠过一丝丝惊讶,但是,很快地,又转成了冰冷,望着她的眼底,又掠过一丝冷蔑,从鼻端轻哼了一声,便不再看她,而望向南凯:

    “不知南大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将人头交给这位姑娘?”

    南凯一听,脸色不由地一正,也望住那位叶大侠,一脸很不爽的样子,想必他是听出了那叶大侠刚刚那一哼。

    “我也不明白叶大侠是什么意思?”他居然也开始挪揶着说,“你这么喜欢拎这人头也要等破案后,问过死者的家属,若人家给你,你也可以拎走,但是龙姑娘是本衙的验尸官,当然得先交给她!龙姑娘!”

    “是!”她答着,想笑,但是深知不能,只能拼命地压抑。微微一颔首,看到那叶大虾吃惊的神情望着她,她也不由地从鼻端哼出一声,就带上手套和口罩,走过去接过那人头。

    那人头已腐烂过半,发着让人作呕的味道,她实在是有些佩服这位大侠还一直拎着他,而不嫌臭。

    她把捧着人头来到尸身旁,将人头放在该放的位置上,已有士兵端了清水出来。

    她一边且清水清洗那人头,一边察看那断颈之处,并与尸身核对,引得周围一阵抽气声。

    “这是陈七的人头,”半晌,她才开口,望了南凯一眼,“用刀割开处的伤痕与尸身的痕迹相附。面部有泥土,被人掩埋过,”她用手拔开那头的头发,用水清洗,“是干泥,因为被掩埋过和这干泥关系,导致人头皮肤腐烂程度比尸身还要多。”

    “很好!”南凯一拍案,大声道,“将陈七之妻钟氏带上来!”

    “是!”立马有士兵将那钟氏带了上来。

    那钟氏一看见堂跪的人,早就吓得脸色发白而眼泪汪汪。

    “钟妇可认得堂下之人?”南凯大声厉问。

    那钟氏吓了一跳,急忙摇头,“不认得,请大人明察!”

    “不认得?”南凯一笑,也是从鼻端哼出来,“钟妇莫要急忙否认,昨日本官许过你,找到人头后,就可立刻另嫁,你——可得感谢这人,今天立马有人就帮你把人头找了出来!挖人头时,运气不好,正好被这位叶大侠捉了个正着!钟妇!”他又是一拍案,“你就这么想另嫁吗?你的丈夫可是还未入土!”

    那钟氏一听,额汗泠泠,看了那依然冷冷地直立在那的叶大侠一眼,却仍是一跪下去,叫着:“南大人,民妇冤枉!”

    “冤枉?!”南凯又是一笑,“可堂下之人刘大海,可是刚刚说,是你叫他去取的人头!是不是啊?刘大海?!”

    “是的,大人!”那名称刘大海的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答,“是这位妇人昨日来找小的,叫小的去掩埋人头的地方,将人头挖出来后,再来报官说人头找到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那钟氏大叫着,“南大人,民妇不认得这人,民妇是被冤枉的!”

    “还敢说冤枉?!”南凯一怒,“来人,将证物呈上!”

    “是!”于是,有士兵拿出一张草席和一包小纸包进来,呈上堂去。

    “这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草席和砒霜,你还敢狡辩?”南凯大声说,“根据验尸官对尸体的检验,你丈夫陈七是因服食砒霜而亡,还有这张草席,可是刚刚从你家屋后抄来的,这张席子的草痕,与你丈夫尸身上的痕迹一致,你丈夫,是被强压在铺有这张草席的床上服食砒霜,你还敢狡辩?说!你的合谋者是谁?!”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那钟氏一听,更是猛地摇头哭叫着,“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