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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花令第59部分阅读

    。”

    那怪叫化还未及答话,突闻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们时限已到,还不快些回来?”

    杨凤吟转目望去,只见那长发少女,站在转角之处,举手相招。

    似乎是她也有些怕蛇,所以,不敢走过来。

    怪叫化道:“你们快去扶那人出来。”

    慕容云笙只好转回内室,去解开那青衫人的|岤道。

    杨凤吟心中暗道:“这玩蛇的怪叫化,看上去虽然是一位极具功力的人物,但他不能离开石室,显然是身受一种严厉的禁制所困,而且他不计生死,一味地维护慕容长青,显然是一个心存侠义之人。”

    心中念转,对他减去了不少畏惧,低声说道:“老前辈,晚辈已经很仔细地问过那人了,他的确不是慕容大侠。”

    怪叫化道:“你们扶他出来之後,老夫瞧瞧便知。”

    杨凤吟道:“有一件事,老前辈不知道想过没有?”

    怪叫化道:“什麽事?”

    杨凤吟道:“我们发觉这慕容长青为人冒充一事,最好暂时别让他们知道了。”

    怪叫化怔了一怔道:“有道理,你们不要把他推出室外就是。”

    说话之间,慕容云笙已然解了那青衫人的|岤道,大步向外行来。

    杨凤吟一伸手,拦住了慕容云笙,不要他行出室外。

    怪叫化也向後退了两步,一挥手,七条叁尺长短的毒蛇,应手而出,直向那站在转角处的长发少女游行过去,一面低声说道:“你打开他前胸衣服。”

    怪叫化凝目望了一阵,道:“他果然不是慕容长青,任凭二位处理了。”

    他似乎除了对慕容长青有一份维护之情外,其他的人人事事,似是都不放在他心上,也不待慕容云笙等多问,砰然一声,关上石门。

    杨凤吟急急叫道:“老前辈……”

    但闻石门内传出那怪叫化的声音,道:“不要问我,你们可以请便了。”

    杨凤吟转头望去,只见长发少女已然把七条毒蛇击毙,缓步向前行来,当下低声对慕容云笙道:“咱们出其不意地点中她的|岤道,她能在地下石城中畅行无阻,必是一位十分活跃的人物,也许能问出令尊的下落来。”

    慕容云笙放下青衫人,道:“哪个下手。”

    杨凤吟道:“自然是你了,所以,你要对她亲热一些。”

    慕容云笙还想再问,那长发少女已然走近石室,道:“叫你们听到了没有?”

    杨风吟道:“听是听到了,但那玩蛇的不叫我们走啊!”

    慕容云笙举步迎了上来,道:“姑娘,你见过慕容长青吗?”

    长发少女点点头,道:“见过,但我不太留意他,已经记不得了。”

    慕容云笙道:“这位慕容大侠病得很厉害。”

    长发少女啊了一声,举步向室中行去,一面说道:“我来瞧瞧。”

    慕容云笙右手一伸,出其不意,疾向那长发少女|岤道上点去。

    哪知长发少女竟似早已有了准备一般,右手一伸,接住了慕容云笙的掌势,冷笑一声,道:“你要暗算我吗?”

    语声甫落,突觉右臂一麻,抓着那慕容云笙的右手突然松开。

    原来杨凤吟以快速绝伦的手法。点了那长发少女的右臂|岤道,冷冷说道:“姑娘防了他,为什麽不防我呢?”

    长发少女张口欲叫,杨凤吟又一指,点中了长发少女的哑|岤,接道:“姑娘如若是不想活了,那就不妨张口叫吧!”

    玉指挥动,又点了那长发少女几处|岤道,却解了她的哑|岤,又道:“你如是不想死,那就乖乖的听我们的问话。”

    长发少女道:“你们要问什麽?”

    杨凤吟道:“这石室中不是真的慕容长青,那真的慕容长青现在何处?”

    长发少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第一号石室中囚禁的慕容长青,凡是知晓这石城秘密的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也无一人怀疑。”

    杨凤吟道:“你在这里身份似是很特殊,是吗?”

    长发少女道:“何以见得?”

    杨凤吟冷笑一声,道:“这石城中的女奴,个个都穿着破衣,身带刑具,你这身衣着,虽非很好,但并不破烂,而且身无刑具,往来自如,足见你的身份和那些女奴不同了。”

    长发少女道:“你知道我们石城中很多秘密。”

    杨凤吟道:“我也知道我们此刻处境险恶无比,随时可能死亡,所以我没有耐心和你长谈,你最好能够据实回答我的问话,拖延时间,只是自找苦吃。”

    长发少女略一沉吟,道:“你要问什麽?”

    杨凤吟道:“那真的慕容长青现在何处?”

    长发少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杨凤吟道:“主持这地下石城之人,是何许人物?”

    长发少女道:“是我义父。”

    杨凤吟道:“我要问他的姓名。”

    长发少女道:“不知道。”

    杨凤吟道:“你总该知道他的形貌、年岁吧?”

    长发少女正待答话,突闻一个清冷的声音,接道:“放开她,她知道的有限得很。”

    这人来的无声无息,杨凤吟和慕容云笙都未能事先闻得一点警兆。

    转头看去,只见来人身着青袍,身材修长,头上戴一方青中,胸前飘着一片花白长髯,慕容云笙极力想看清楚他的面貌,但他却侧脸半避,竟叫人无法瞧得清楚。

    杨凤吟和慕容云笙,都有着一种相同的感受,觉得这个人武功高得出奇,适才他如存杀死两人之心,两人早已经没有了性命。

    一时间,两人都呆在当地,忘了说话。

    但是那青袍人,声音却突然间转变得十分平和,接道:“你们要见真的慕容长青吗?”

    慕容云笙道:“不错。”

    青袍人笑道:“慕容长青可以见,不过,你要有些凭仗才行,你凭什麽?”

    慕容云笙道:“我是他的儿子。”

    青袍人嗯了一声。

    杨凤吟拍活那长发少女|岤道,道:“我们没有伤她,只点了她的|岤道。”

    青袍人点点头,道:“那很好。”

    长发少女挺身坐起,口齿启动,声音还未出口,那青袍人却突一挥手,接道:“不用说了。”

    那挺身坐起的长发少女身子突然一颤,人又倒了下去。

    杨凤吟伸手摸去,只觉那长发少女气息已绝,竟已死去。不禁一怔,暗道:“这长发少女武功不弱,他竟能在一举手间,取了她的性命,这人的武功,确实可怕。”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你为什麽杀了她?”

    青袍人回过头来,淡淡一笑道:“女孩子果然心细得很。”

    语声一顿,接道:“我带你们去见慕容长青,她听得清清楚楚,如不取她之命,这消息岂不要被她??漏出去吗?”

    那青袍人望了两人一眼,缓缓说道:“你们紧跟在我身後,不要多问,该你们说话的时候,老夫自然会问你们。”

    言罢,举步向外行去。

    慕容云笙、杨凤吟随在身後。

    一切事情变化,似乎在意料之外,那玩蛇人未再出现,甬道上一片平静。

    青袍人举步而行,头也未回过一次,似是全未把两人放在心上。

    片刻後到了一座拦路的石壁前面。

    青袍人停下了脚步,道:“过了这道石壁,就是这百城中最重要的所在,你们将大开眼界,看到无数的奇异事物。”

    慕容云笙道:“前已无路可通,如何才能过去?”

    青袍人道:“你们闭上眼晴,自会有人接你们过去。”

    杨凤吟道:“这地方,就是燃起一千盏、一万盏灯,也不能逐走那阴森气氛,这不像人间,倒似鬼域,日後,就算请我们到这里身为上宾,我们也不会来。”

    慕容云笙道:“你既然存心要我们见识一下,为什麽还要我们闭上眼睛?”

    青袍人道:“我想你们受不了那些惊骇,还是闭上眼睛的好。”

    慕容云笙、杨凤吟相对望了一眼,缓缓闭上双目。

    青袍人道:“最好不要睁开眼睛。”

    两人凝神倾听,只闻得一阵轻微的轧轧之声,传入耳际。

    突然间,感觉到一个粗大的手臂抱了过来,拦腰一把抱起。

    杨凤吟心中暗道:这不像人的手臂啊。微启双日望去,一看之下,顿觉心中一寒,尖叫失声。

    原来,那拦腰而抱的不是人臂,竟然是一条毛茸茸的怪手。

    青袍人冷然说道:“镇静些!如是警扰他们发了野性,那就有得你们苦头吃了。”

    杨凤吟急急闭上双日,不敢再睁眼偷看。

    耳际间又响那青袍人的声音,道:“你们要小心了,这一段是专以伤人双目的毒瘴,只要两位睁动一下双日,就可能双日失明,希望你们相信老夫。”

    慕容云笙和杨凤吟虽然无法辩别出他是否说的恐吓之言,但想到??事体大,倒也不敢冒险。

    感觉之中,似是在快速奔行之中,鼻息间有着一股腥霉之气。

    忽然间,奔行之势停了下来,身子也被放开,耳际间响起那青衫人的声音道:“两位可以睁开眼睛了。”

    慕容云笙急急睁开双日望去,只见黑影一闪而逝。隐隐间,慕容云笙瞧出了那黑影不似人样。

    再看室中景物,宫灯垂苏,四面屋角处各垂下一颗明珠,灯光照耀下,珠光灿烂,整个石室中泛起了一片青白光辉。

    青衫人坐在一张锦墩之上,微一颔首,道:“你们随便坐吧!”

    慕容云笙、杨凤吟互相望了一眼,缓缓坐了下去。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这地方怎麽样?”

    杨凤吟道:“很豪华,只可惜不见天日。”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天地常在,日月绵长,石城中人,都是从天日之下而来。”

    慕容云笙接道:“阁下带我们来此的用心,是去见慕容长青,希望你能守信约。”

    青衫人沉吟了一阵,道:“慕容长青真的还活在世上吗?”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你不是带我们来见他吗?”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如若他真的还活在世间,你们自然会见到他……”

    语声一变,接道:“不过,在未见慕容长青之前,希望两位暂时留在这里,作我上宾。”

    霍然站起身子,举步向外行去。

    杨凤吟一跃而起,拦住了那青衫人的去路,道:“慢着。”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姑娘,这地方,豪华瑰丽,情郎相伴,纵然是天日之下,也很难觅得,难道你还不满足麽?”

    杨凤吟右手一探,拍出一掌,道:“既是见不到慕容长青,我们也不愿在此多留了。”

    青衫人右手一挥,轻描淡写地化解开了杨凤吟的掌势,笑道;“你不是我的敌手。”

    杨凤吟只觉他随手一挥间,就有一股强大的潜力,逼了过挡开了自己的掌势,心中暗暗惊骇。

    慕容云笙右手疾出,一招“五弦聊弹”,若点若劈地击向那青人後背,道:“还有在下。”

    青衫人头也不回,身子向前一探,五指反扣,扣向那慕容云笙右腕,迫得慕容云笙收掌而退。

    杨凤吟娇躯晃动,连劈叁掌。

    那青衫人指点、掌切,身立原地未动,化解开杨凤吟叁招攻势,但却未出手还击。

    慕容云笙藉两人动手机会,绕到前面,和杨凤吟并肩而立。

    青衫人向後退了两步,打量了两人一眼,笑道:“你们就算合力出手,也非老夫之敌,不过,老夫不愿和你们动手。”

    杨凤吟出手攻他数招,知他并非夸大之言,缓缓说道:“为什麽?”

    青衫人道:“因为老夫不愿伤害你们。”

    杨凤吟冷笑道:“大约在某一方面,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青衫人哈哈一笑道:“在後起之秀中,你们确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但你们并非是仗着才智武功,进入叁圣堂中。”

    杨凤吟道:“但我们进来了,而且毫无损伤。”

    青衫人笑道:“你们托了慕容长青威名之福,老一辈武林人物,不论正邪,都对那慕容长青有着一份敬慕之心,而且大都还受过慕容长青的恩惠,如若他们知晓慕容公子陷身於危境之时,纵不敢明目张胆施教,亦必暗中设法相助,才使两位越过重重险关。”

    杨凤吟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此人对叁圣门中事,了如指掌,定非平常人物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阁下是否亦受过慕容长青之恩?”

    青衫人沉吟了良久,道:“两位身受如此礼遇,何不多想一想呢?”

    突然举步而行,直向外面走去。

    慕容云笙正欲出手拦阻,却被杨凤吟一把抓住,道,“让他走!”

    青衫人行出室外,回首笑道:“姑娘很聪明,希望能多劝劝慕容公子。”

    杨凤吟道:“你要我劝他什麽?”

    青衫人道:“劝他别妄动逃走之念,此地只有一条出路,已然布有毒瘴,纵然是一身绝世武功,也无法生离此地。”

    言罢,转身疾奔而去,片刻之後,消失於夜暗之中不见。

    慕容云笙回顾了青衫人一眼,道:“合咱们两人之力,未必就败於他手,为什麽要放他离开?”

    杨凤吟道:“就算咱们胜了他,也无法离开此地,何况,咱们两人联手,也是无法胜他。”

    她缓缓在锦墩上坐了下来,道:“你坐下来,处此情境,智谋犹重於武功,咱们应该仔细想想,找出脱身之查。”

    慕容云笙道:“康无双、连玉笙久不见咱们归去……”

    杨凤吟接道:“康无双智计不在我们之下,他信任我,决不会想到邪里去。他会想到咱们已经遇险,倒是那青衫老人,举止有些奇怪。”

    慕容云笙道:“也许,他也受过家父之恩。”

    杨凤吟摇摇头道:“不会如此单纯,如果我推想不错,他可能就是石城中的首脑。”

    慕容云笙接道:“你说他是这石城中主脑人物。”

    杨凤吟道:“不错,慕容兄看法可有不同?”

    慕容云笙道:“他如是这石城中的首脑,似是用不着再有顾虑,早已宰了咱们。”

    杨凤吟道:“如若他和咱们两人沾有亲故呢?”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和姑娘沾有素故吗?”

    杨凤吟道:“不是小妹,是慕容兄。”

    慕容云笙道:“在下幼稚时,家散人亡,纵有亲戚,也不会相识。”

    杨凤吟道:“如若他是你很亲近的人呢?”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不会吧?”

    杨凤吟道:“我有一个奇想,说出来,希望慕容兄不要见怪。”

    慕容云笙道:“此情此景,咱们是生死与共,姑娘有什麽话,只管请说就是。”

    杨凤吟道:“你说,那人会不会是慕容长青?”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你说他是家父?”

    杨凤吟道:“我是这样想。”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不过,我这想法,也并非全无根据,胡乱猜想。”

    慕容云笙道:“这事情非同小可,你有什麽根据呢?”

    杨凤吟道:“听他讲话的口气,似乎是这石城中身份极高的人物,他能在立刻之间,下手处死那长发少女,那可证明他拥有随时可处死自己人的权力。”

    慕容云笙点点头,道:“很有道理。”

    杨凤吟道:“他对自己的属下,随时就下手处死,那可以证明他是一位生性十分冷酷的人,但他对咱们很优待。”

    慕容云笙道:“把咱们囚禁於此,还算是很优待吗?”

    杨凤吟淡淡一笑,道:“那要看一个人的性格了,以他举手杀死自己人的冷酷,对我们已算是十分优待了。”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若如我还是自由之身,能和你常守斯地,似乎是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般,对一个女人而言,实也该心满意足了。”

    慕容云笙黯然说道:“姑娘已然示意在下,只怪在下太过愚蠢,不解姑娘言中之意。”

    杨风吟道:“现在,我已经是那康无双的妻子了。”

    慕容云笙道:“我明白,但在下对姑娘仍像过去一样的敬重。”

    杨凤吟道:“康无双很可怜,他为我丢了那叁圣门大圣主的纱帽,抛弃了四个如花妾婢,如是我死於此地。他什麽都未得到。”

    两人心中潜伏的深情、爱意,一直都紧锁心胸,此刻一旦开启,有如江河堤溃难以遏止之感,似是已忘了正置身险恶之境。

    慕容云笙苦笑一下,道:“在下觉着,世间上正有着无数的人,??慕於他。”

    杨凤吟奇道:“那叁圣门的大圣主,虽然是虚有其名,但总比冒险犯难,被困於斯好的多了,有什麽好??慕的?”

    慕容云笙微微一笑,道:“他获得了姑娘心许,获得夫妻之名,那还不够他满足吗?”

    杨凤吟突然流下泪来,道:“他是我丈夫。但他……”

    突闻步履之声,传了过来。杨凤吟急急拭去泪痕,转脸望去。

    只见两个绿衣女童,手托木盘,联袂而来。

    木盘上分着八色佳肴,和一瓶美酒。

    左首一个女童进入室中,欠身一礼,道:“两位腹中想来十分饥饿了,小婢奉命送上酒菜,恭请公子和姑娘进食。”

    慕容云笙道:“你们奉何人之命?”

    左首女童应道:“我们是丫头,遣差小婢们的人很多。”

    慕容云笙道:“这一次,是何人派遣?”

    两个小婢怔了一怔,相互望了一眼,仍由左首小婢答道:“酒菜之中,决无毒药,两位但请放心食用,至於何人遣派而来,小婢们未得令允,不敢奉告。”

    慕容云笙略一沉,道:“就在下所知,这地方只有一条出路。”

    左首女婢道:“不错。”

    慕容云笙道:“路上布有毒瘴,是吗?”

    左首女婢点点头道:“是的。”

    慕容云笙道:“你们如何到此,竟然不为毒瘴所伤?”

    左首女婢道:“小婢们早已服过药物。”

    慕容云笙道:“这酒菜之内,难道不会落入瘴毒?”

    左首女婢笑道:“这个,公子但请放心,越过瘴区之时,酒菜都是密封,而且出了瘴区之後,又经过药师处置。”

    慕容云笙一挥手,道:“你们拿回去吧。”

    左首小婢似是早已料到有此一变,嫣然一笑,道:“公子和姑娘,要在此住很久,如若不进食用之物,岂不要活活饿坏吗?”

    慕容云笙正想挥手喝退二婢,杨凤吟却抢先接道:“酒菜放在这里。”

    二个女婢应了一声,放下酒菜,转身退出室外,一边一个,守在门口。

    杨凤吟道:“你们回去吧!酒肴丰盛,我们要慢慢食用。”

    仍由左首那女婢应话,道:“小婢们奉命,等两位进过食用之物後,收拾了碗筷,再行退下。”

    杨凤吟道:“那是说,两位奉命,要看着我们吃下酒菜,才肯离开了。”

    左首女婢应道:“我们奉命送上酒菜,取回碗盘,小婢们不敢抗命,只有在这里恭候了。”

    杨凤吟道:“这当真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慕容云笙接道:“是了,那酒菜之中有毒,一定要我们吃下。”

    左首女婢应道:“这石城之中,武功强过两位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都可以出手杀死两位,似乎是用不着在酒菜之中下毒。”

    杨凤吟道:“好一个利口丫头,你叫什麽名字?”

    左首女婢应道:“小婢叫春月。”

    杨风吟冷笑一声道:“看来两位不似来侍候我们,倒似是来监视我们了?”

    春月道;“姑娘言重了,婢子们当受不起。”

    言罢,闭上双目,不再望两人一眼。

    另一个小婢,似是一切唯春月马首是瞻,也跟着闭上双目。

    杨凤吟道:“两位慢慢地等吧!我们如是不肯吃,我不信两位有能力迫我们吃下去。”

    当下盘腿而坐,运气调息。

    第五十九回难明真相

    杨凤吟已发觉目下处境的僵持,已非自己的才智、武功所能打开,只有暗时的忍耐,等待着演变机会。

    慕容云笙也随着杨凤吟坐了下去。

    身处绝境,生死已非自己所能控制,两人都放开了胸怀,运气行功。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杨凤吟首先醒来,只见那青衫老人端坐在一张锦墩之上,闭目养神。

    她打量了室中情势一眼,再望望慕容云笙,只见他项门上不停冒着热气,似是调息正值紧要关头。

    室中一片寂静,静得落针可闻。

    但见青衫老人睁开双日,瞧瞧杨凤吟,点头一笑,却未出声打招呼,好像很怕惊醒了慕容云笙。

    杨凤吟口齿启动,话还未说出口,青衫老人急急地摇摇右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再看室外,二婢仍然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外。

    室内酒肴仍然摆着。

    又过片刻,慕容云笙也醒了过来,长长吁一口气,睁开眼睛。

    青衫老人站起身子,笑道:“你们这一阵坐息,大约使体能恢复了不少,外面看来,容光焕发,如若再进一些食用之物,当可使体能完全复元。”

    杨风吟淡淡一笑,道:“送来酒饭的两个女婢,也这样讲,劝我们进用酒饭。”

    青衫老人笑道:“这些酒菜已冷,自然不堪再食…”

    提高声音道:“春月进来。”

    春月举步入室,欠身应道:“小婢候命。”

    青衫老人道:“你叫厨下做几样精致的菜肴。拿一瓶雪酿桃蜜露,我要陪两个佳宾,好好地吃一颐。”

    春月道:“婢子遵命。”

    收了早先送上的菜肴,转身而去。

    青衫老人目睹二婢去後,笑道:“大约有二十年了吧,老夫没有和人同桌吃饭了。”

    杨凤吟道:“那是对我们特别的优容了”青衫老人笑道:“也许我和两位有缘份,”杨凤吟道:“缘份只怕是不如亲情。”

    青衫人呆了一呆,但立时间又恢复了镇静之容,缓缓说道:“女娃儿,你在胡猜些什麽。”

    杨凤吟道:“我只是这样想,你如真是慕容长青,为什麽不敢承认,为什麽不敢认你的儿子?”

    青衫老人微微一笑,道:“姑娘,不要自作聪明。”

    杨凤吟道:“你如不是慕容长青,那你为什麽不敢否认?”

    慕容云笙眼看那杨凤吟刀直入地和青衫老人谈了起来,反而有着不知所措的感觉,呆呆地站在一侧。

    青衣老人似是在有意逃避,微微一笑。道:“姑娘,有什麽话,咱们用过酒饭再谈不迟。”

    杨凤吟道:“世上到处有珍肴、美酒,我们要吃东西,也不用冒着万死之险,来到这地下石城中,进用酒饭了。青衣老人双日中种光一闪,似想发作,但却又突然一闪双目;忍了下去,缓缓说道:“等用过酒饭之後,老夫再解答你们心中之疑。”

    杨凤吟道:“我想不明白。”

    青衫人道:“你要明白什麽?”

    杨凤吟道:“为什麽一定要我们食用酒饭?”

    青衣老人冷笑一声,道:“姑娘,老夫在这石城之中,住的时间太久了,养成了暴急之性,如若姑娘得寸进尺,激怒老夫,只怕有得你苦头好吃。”

    杨凤吟道:“我们既然来了,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青衣老人不再理会杨凤吟,目光却转到慕容云笙的脸上,说道:“你过来。”

    慕容云笙缓步行了过去,道:“老前辈有何吩咐?”

    青衫人道:“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受妇人之气,对吗?”

    慕容云笙沉吟了一阵,道:“晚辈不解老前辈言中之意?”

    青衣老人未来得及答话,两个女婢已然捧着酒菜而入。

    室中有张矮桌,两个女婢把酒饭摆在矮桌之上,欠身而退。

    青衫人首先拿起筷子,把各种菜肴都吃了一口,然後,又喝了一杯酒,道:“酒菜之中无毒,你们可以放心食用。”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他说过食完酒饭之後,再解我们心中之疑,不知是真是假。”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老前辈答允我们食过酒饭之後,解答我们心中很多疑问,还算不算?”

    青衫老人淡淡一笑,道:“自然是算,不过,你们不要希望太高”慕容云笙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青衣老人道:“进食吧!未进酒饭之前,恕老夫不再回答。”

    慕容云笙举手一招,道:“杨姑娘,百里行程半九十,这位老前辈既然答应了我们食过酒饭之後,解答我们心中之疑,何不坐下……”

    杨风吟接道:“我腹中也有饥饿之感。”

    话落口,立时举筷大吃起来。

    慕容云笙也随着举起筷子,酒菜并用。

    两人腹中本有饥饿之感,这一放怀而吃,不大工夫,四盘佳肴,被吃得盘底朝天。

    青衫老人冷眼看两人吃完之後,微微一笑,道:“两位吃饱了吗?”

    慕容云笙道:“没吃饱也算饱了,在下希望早些知道心中之疑。”

    青衣老人道:“好!不过,老夫有一个条件。”

    慕容云笙道:“什麽条件?”

    青衣老人道:“你们心中疑问很多,老夫不能一一回答,因此,你们一个人只限问一件事。”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但我一人心中疑问,又何止两件,只限我问一件,无论如何难解心中之疑了。”

    青衣老人似是已瞧出他心中所疑,微微一笑,道:“来日方长,不管你心中有多少疑问,只要你们答应长留此地,慢慢地都可以了解。”

    杨凤吟突然接口说道:“限问一件就一件吧!我先问了……”

    青衣老人摇摇手道:“慢着。”

    杨凤吟道:“怎麽?难道连限问一件的承诺,你也要悔约吗?”

    青衣老人招来门外两个女婢,道:“你们收拾好碗盘退去,未得老夫令召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

    两个女婢应了一声,收了菜盘退下。

    青衣老人目睹二婢去远,才缓缓说道:“现在姑娘可以问了。”

    杨凤吟道:“那慕容长青是否还在世上?他现在何处?”

    青衣老人略一沉吟,道:“姑娘问的是两个事,老夫只能回答一件。”

    杨凤吟道:“那慕容长青有儿子在此,是否还活在世上,他儿子应该比我更关心了,我只想知道他现在何处?”

    青衣老人微微一笑,道:“在这石城之中。”

    杨凤吟冷冷说道:“我问他人在何处?”

    青衫人笑道:“就在这地下石城之中,老夫并未答错啊!”

    杨凤吟道:“我知道我可能上当,所以,我先问了下一句。”

    目光转到慕容云笙的脸上,道:“你要想想再问,需知个中关系很大,你如是问对了,武林中演变、纷争,纵然还无法全盘了解,但已可找出一点眉目;你如是问错了,咱们只能去凭空推想,再也难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慕容云笙两道精湛的目光凝注在青衣老人的脸上,道:“我希望你不是慕容长青。”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你要问什麽?如是老夫回答了你,你就没有再问的机会了。”

    慕容云笙道:“我们两人限问两件事?”

    青衣老人道:“不错。”

    慕容云笙道:“在下想把这一问,让给杨姑娘。”

    青衣老人道:“你如相信她能一言问明内情,自然可以。”

    慕容云笙道:“姑娘才慧,一向高过在下,请代在下问吧!”

    杨凤吟点点头道:“好!有些话你也许不便出口。”

    她双肘支放在矮桌上,手托下颚,凝目沉思。

    慕容云笙低声说道:“你在想什麽?”

    杨凤吟道:“我在想应该如何问他?咱们已经知晓了募容长青在这石城之中,现在我要想一个使他无法推赖的问题。”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不错,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却是极高的智慧运用。”

    杨凤吟道:“你不能拒绝回答,也不能说不字,是吗?”

    青衣老人道:“好!你问吧!”

    杨凤吟缓缓说道:“我要和那慕容长青比试一招掌法。”

    青衣老人微微一怔,显然,他未想到杨凤吟会如此问法。

    只见他双目中神光闪动,缓缓说道:“可以,不过,老夫要先说明一件事。”

    杨凤吟道:“什麽事?”

    青衣老人道:“那慕容长青武功高强,如若姑娘要和他比试一掌,很可能你就会没有了性命。”

    杨凤吟道:“我不怕。”

    青衣老人突然转过身去,伸手在脸上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缓缓转过了身子,道:“就是老夫。”

    杨凤吟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早已想到是你了,不知你为什麽还要玩出这多花样?”

    慕容云笙虽然心中也有此想,但那青衣老人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仍然觉着心头大震,呆了良久,缓缓跪了下去,道:“孩儿见过爹爹。”

    慕容长青神色严肃,冷冷地说道:“我如要杀害你们。你们根本就进不了这座石城。”

    一挥手,一股强大的潜力,托起了慕容云笙的身子,接道:“你站起来。”

    慕容云笙只觉那力道奇大,身不由主地被托了起来。

    杨凤吟突然仰天长叹一声,道:“你一生仁慈,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对你心存感激,我不明白,你为什麽成立叁圣门,把武林闹得天翻地覆。”

    慕容长青神情冷峻,答非所问地道:“你们心中既然已猜到了我就是慕容长青,就不该迫我承认身份,以真面目和你们相见。”

    杨凤吟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慕容长青道:“住口,老夫这大年纪了,难道还不知晓吗?”

    杨凤吟道:“那你准备如何?”

    慕容长青道:“老夫要亲眼看到你们气绝身死。”

    杨凤吟道:“虎毒不食子,我不信你忍心杀死自己的儿子。”

    慕容长青道:“他不是我的儿子。”

    这一句话,字字如千斤巨??一般,敲在慕容云笙的心上,但极度哀伤、震惊之後,反使他冷静下来。

    他举手拭去了脸上的泪痕,道:“孩儿身上有一封书信,老前辈请看看如何?”

    慕容长青摇摇头,道:“经过之情,我很清楚,不用看了。”

    杨凤吟移动娇躯行到慕容云笙的身前,柔声说道:“大哥啊!咱们纵然不愿束手就戮,只怕迷离此地的机会也不大,是吗?”

    慕容云笙看她神情镇静的出奇,心里既是佩服,又是惭愧,暗道:“看来我连一个女孩子也不如了。”

    一念动心,沉重的心情,突然间开朗了不少,微微一笑道:“我找出了慕容长青遗留下的剑法、拳谱,多年来苦苦习练,自觉稍有心得,我也不愿束手就戮,就算要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只不过,我心里重重疑问未解,死不瞑目罢了。”

    杨凤吟眨动了一下清流、明亮的眼晴,道:“人家要咱们死,就是因为咱们知道的太多了,不用奢望再解心中之疑了。”

    嫣然一笑,接道:“世间不如人意的事,十占八九,我在未遇到你之前,生活得快快乐乐。但自遇你之後,却尝到情愁。我们历尽艰险,找到了叁圣门,为助你能得觅父心愿,我答应嫁给康无双,你找到了慕容长青,他却不肯认你为子。唉!这些变化,又有谁能够事前想到呢?”

    慕容云笙苦笑一下,道:“在下纵然被碎??万段,亦不足藉,只是连累了姑娘。”

    慕容长青转顾了两人一眼,默然不语。

    慕容云笙道:“你如是真的慕容长青,你如是真的对我们还存有一份好感,在下希望你能在我们未死之前,告诉我们这曲折的内情。老前辈不过是怕我们??露内中隐秘,但你既有把握,能够杀死我们,自是不用怕我们??漏隐秘了。”

    慕容长青淡然一笑,道:“你是说让老夫告诉你们内情之後,再行杀死你们。”

    杨凤吟道:“嗯!如是这样死了,我们也可以作一个明白鬼,那也算死而无憾了。”

    慕容长青神情冷肃地说道:“可以。不过,你们也要答允老夫一件事。”

    杨凤吟道:“什麽事?”

    慕容长青道:“老夫不忍心杀你们,希望你们在了然内情之後,自绝而死。”

    慕容云笙道:“在下答应。”

    慕容长青目光转到杨凤吟的脸上,道:“杨姑娘呢?”

    杨凤吟道:“我答应了你是否会相信?”

    慕容长青摇摇头,道:“不相信。所以。我要你们服用一颗毒药,这毒药在一个时辰之後发作,一个时辰的时间,老夫相信可以说得很清楚了。”

    杨凤吟道:“慕容公子冒九死一生之险,觅父到此,你却一口否认了是他生身之父,世间只有冒认子女之父,却没有一个人,硬要强认生父。他心中认定了你是他的父亲,自是有着很多证据。如今,这很多证据,都在他脑际中变成了重重疑问,他必需了解,纵然是付出死亡的代价,亦是在所不藉。但我…”

    慕容长青道:“你怎麽样?”

    杨风吟道:“我可以和你打一架,打不过你,我可以逃,逃不了才会死,是不是?”

    慕容长青仰天打个哈哈,道:“你好像不信老夫能杀你,是吗?”

    慕容云笙恐两人说僵,势必要立时动手不可,接口说道:“老前辈,如若在下眼下毒药,老前辈是否可以说明内情呢?”

    慕容长青道:“你一人服下毒物,老夫只能说一半。”

    慕容云笙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在下能听一半,总比完全不知内情好些,老前辈拿药来吧!”

    慕容长青伸手从袋内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红色的丹丸,道:“拿去吞下!”

    慕容云笙接过丹丸,便要吞服。

    突闻杨凤吟冷冷说道:“不要吃下去。”霍然站起身子,道:“哥,咱们被他骗了。”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你说什麽?”

    杨凤吟道:“因为,他不是慕容长青。”

    慕容长青怒道:“臭丫头,胡说些什麽。”

    杨凤吟道:“你这一发怒,更不是慕容长青了。”

    她希望慕容长青接言,再从他语病中出言相激,却不料慕容长青抢先接道:“为什麽?”

    杨凤吟叹息一声,道:“那慕容长青昔年身受武林同道尊仰,不是大贤,就是大j,岂会是他这样的半吊子?”

    慕容长青右手扬起,冷冷说道:“口没遮挡的小丫头,老夫先杀了你。”

    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一般强猛绝伦的暗劲,疾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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