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佩剑少女,开门迎了出来。
小玲玲低声说道:“慕容公子驾到。”
那青衣佩剑少女道:“帮主已候驾多时,快请慕容公子进去吧!”
小玲玲回身行到慕容云笙身侧,低声说道:“敝帮主已在候驾,公子请进去吧!”
那青衣少女推开木门,道:“公子请,”慕容云笙微一颔首,缓步行入茅舍,那佩剑青衣少女,随手带上了木门。一面低声说道:帮主在内室候驾。”
室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室中如此黑暗,要我往哪里走呢?
忖思之间,瞥见亮光一闪,紧接传出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公子请这边坐。”
慕容云笙依言行了过去。
只见一个头梳双辫,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右手拉着一扇木门。
灯光从门中透了出来。
慕容云笙行入室中,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才发觉是一间布置十分帷洁的小室。
四周黄绫幔帐,高烧着一支红烛,木桌黄绫垫子上,早已摆好了香茗细点。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这茅舍之中,竟设有这样一座雅室,如若单从外面查看,实叫人无法想到了。”
那头梳双辫的少女,待慕容云笙进入室中之后,也悄然带上了室门而去。
迎面木桌,端坐着一位身着黄衣的女儿帮主,她似是不愿让自己丑陋的面貌,使慕容云笙瞧到,仍然是背着慕容云笙而坐。
慕容云笙一抱拳,道:“在下慕容云笙给帮主见礼。”
那黄衣少女摇摇头上黑长的秀发,道:“不敢当公子之礼。”
慕容云笙自行在对面坐下,道:“帮主别来无恙。”
黄衣少女道:“多谢慕容兄的关注……”
语声一顿,道:“公子想见贱妾,不知有何见教?”
慕容云笙道:“在下先谢帮主相救之恩,并有一事奉求!”
黄衣少女道:“什么事?”
慕容云笙道:“要请帮主设法通知秋萍姑娘一声。”
黄衣少女道:“告诉她什么事?”
慕容云笙道:“要她转告云姑娘,近日中特别谨慎一些,云飞为二圣所迫,扣不能使云姑娘投入三圣门,就要取她之命,以巩固他在三圣门的堂主之位。”
黄衣少女略一沉吟,道:“此事我还未得到本帮中弟子报告,不知公子在何处听说。”
慕容云笙道:“在下等无意中遇得了三圣门的二圣,亲耳听闻到他和云飞对答之言,自然不会有假了。”
黄衣少女缓缓说道”云飞兄妹,各有所长,扣若真枪真刀的动起手来,只怕末必是其妹之敌。”
慕容云笙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云飞为了保存他在三圣门中堂主之位,除了对妹妹下手之外,只有动以亲倩,把云姑娘也拉入三圣门中,”黄衣少女道:“云姑娘清自傲骨有如雪中悔花,云飞劝她投入三圣门,已非一次。但每次都为她严词拒绝。”
慕容云笙道:“也正因如此,那云姑娘的处境,才险恶万分,也正是在下求地帮主的原因了。”
黄衣少女低声一笑,绫绫道:“公子不但具有侠骨,而且多情的很¨”慕容云笙只觉脸上一热,急急接道:“在下只是觉着那位云姑娘,是一位很好的人,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自然应该设法告诉她一声了。”
黄衣少女又是嗤的一笑,道:“贱妾不过是说说罢了,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慕容云笙轻轻叹息一声,道:“如若那云姑娘不幸遇害,贵帮中弟子秋萍姑娘只怕也很难逃得性命了。”
黄衣少女点点头,道:“好!我立刻传下令谕,要秋萍姑娘转告云姑娘,要地暗作防备就是。”
慕容云笙一抱拳道:“在下话已说完,就此告别了。”
黄衣少女突然接口说道:“公子可曾想过吗?”
慕容云笙一怔,道:“想过什么?”
黄衣少女道:“咱们在洪州谈过的事。”
慕容云笙淡淡一笑,道:“在下还是原执之意,帮主先请说明内情,在下才可考虑。”
黄衣女道:“慕容公子,有一件事,你大概心中很明白了。”
慕容云笙道:“什么事?”
黄衣女道:“我帮耳目遍布,纵然是三圣门中,也潜伏有我女儿带的耳目。”
慕容云笙道:“不错,贵帮的确是耳目遍布,在下是佩服的很。”
黄衣少女缓缓说道:“公子得道多助,除了那飘花令主和她属下那些花婢、花女相助之外,又得了唐家庄的唐少庄主帮忙。”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帮主果然厉害,不但在三圣门中埋有暗桩,看来在区区左右,也派有监视的人了。”
黄衣少女道:“女儿帮也许在武功上无法和人一较长短,但如许耳目灵敏,天下还无任何一个门派可以和我们一争长短,包括了三圣门和飘花门在内……”
慕容云笙身历其境,心知她并非吹嘘。
但闻那黄衣少女冷漠地接道:“如若我稍施手段,立刻可使武林大局为之混乱不安,可使各大门派间,展开一场大斯杀。”
慕容云笙道:“在下相信贵帮确有此能,但也相信帮主不会。”
黄衣少女道:“很难说,如是情势逼人,我也只有如此了。”
慕容云笙沉吟了一阵,道:“听帮主的口气,似乎是有所要挟。”
黄衣少女道:“是的,有一桩事,对我们极为重要。那不仅关系我个人的生死荣辱,而且关系着整个女儿带的存亡。”
慕容云笙道:“和在下有关吗?”
黄衣少女道:自然是有关了。”慕容云笙道:“请教帮主,和区区有什么关连之处呢?”
黄衣少女道:“很难启齿。”
慕容云笙道:“为什么?”
黄衣少女道:“因为说出来似乎是对公子协迫。”
慕容云笙道:“不妨事,帮主请说吧!”
黄衣少女道:“千句归一句,公子就算不和我们合作,也要帮我一次忙。”
语声微微一顿,道:“我已经算好了日期,多则十五日,少则十天,这十五天中,只要公子能够听从我的话帮我们办一件事,自然,我们也不愿白白劳动公子,对公子也要有一报效,告诉你三圣门圣堂所在之地。”
这条件确然是板动慕容云笙之心,只见他剑眉耸动,脸上神情,若喜若忧。
显然,他内心中正有着剧烈的冲突。
黄衣少女缓缓接道:“公子仔细忖量,自作主意,在下倒是不便勉强。”
慕容云笙暗暗忖道:我和杨凤吟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无法打听出那三圣门的圣堂所在,想不到女儿帮竟然已知此讯,这女儿帮耳目的灵敏,当真是人所难及了,如能得她合作,对探索昔日杀我父母的元凶,定是大有帮助了,心中念转,口中却长长吁一口气,道:“贵帮中事,在下极愿效力。”
黄衣少女接道:“那你是答应了。”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不过善恶是非之间,在下得有个选择,如是贵帮中人用我去为非作歹,纵然能助我报杀父之仇,在下也不能答应。”
黄衣少女淡淡一笑道:“如是去为非作歹,我用不着麻烦公子,敝帮中尽多能干弟子可差。”
语声突然冷漠,接道:“现在,咱们只谈合作的事,公子是否可作一决定?”
慕容云笙道:“贵帮对在下诸多相助,于情于理,在下都该为贵帮效劳,只是不肯说明内情,在下实有些难作决定。”
黄衣少女突然站起身子,道:“此番公子如不答允和敝帮合作,咱们此后再永无合作的机会了。”
慕容云笙沉思了一阵,笑道:“帮主又为什么不肯说明和在下合作的内情呢?在下可以答允帮主,只要那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在下决不推辞。”
黄衣少女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很固执。”
慕容云笙笑道:“在下如不固执,岂不早就答应帮主了吗?”
黄衣少女道:“好吧!我说一部份,答不答应,那是你的事了。”
不待慕容云笙接口,又抢先接道:“我们藉重公子,替我们女儿帮取回一部剑诀。”
慕容云笙道:“贵帮中人才济济,区区怎会有这等能力呢?”
黄衣少女道:“因为敝帮中人,都是女儿之身,那人也是女子,所以,要藉重公子。”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夺取剑诀,凭仗武功、机智,和男女有什么关系呢?”
黄衣少女道:“她知晓我图谋剑诀之心甚急,因此,特别提防着女人,只有男人,才能混入她严密的防守之中。”
慕容云笙心里暗道,这话倒也有理。
口中却缓缓说道:“天下的男子甚多,贵帮中又有很多弟子,能够役使男人为她效劳,不知因何会选中在下?”
黄衣少女道:“因为这是计,并非是任何人都能够担当。”
慕容云笙一皱眉头,道:“什么计?”
黄衣少女道:“这要公子自己去想了,但公子却是我所见之人中,最为恰当的人。”
慕容云笙道:“那三十六计之中,有美人计,用区区作计,算何名堂呢?”
黄衣少女格格一笑,道:“美男计啊!既然女人可以作计,男人有何不可?”
慕容云笙脸色一变,道:“原来如此。”
黄衣少女道:“不过公子也不用担心,一切都由我们设计妥当,决不让你担当风险。”
慕容云笙道:“在下不是怕担风险,而是觉着有些不妥。”
黄衣少女道:“哪里不妥了?”
慕容云笙缓缓说道:“在下堂堂男子,被你作计施用,未免有伤大雅了。”
黄衣少女缓缓说道:“这就是我不肯告诉你的原因,我知道告诉你之后,也是难得获允。”
慕容云笙心中大感为难,沉吟了良久,道:“这个,实叫在下为难的很……”
语声微微一顿,道:“那人素行如何?”
黄衣少女道:“j诈百出,作恶多端。”
慕容云笙道:“可否告诉在下她的名号?”
黄衣少女道:“她名叫李飞娘,绰号叫玉蜂仙子。”
慕容云笙道:“玉蜂仙子,在下倒没有听人说过。”
黄衣少女缓缓说道:“那玉蜂仙子闭关自守,早已不在江湖上走动了。”
慕容云笙道:“她现居何处?”
那黄衣少女缓缓说道:“慕容公子不觉若问得太多了吗?要知那玉蜂仙子居住之地,乃武林中很多人想知晓之事,公子是否答允,但望早作决定、”慕容云笙道:“那玉峰仙子是好人还是坏人?”
黄衣少女道:“坏人,很坏,很坏的人!”
慕容云笙道:“就凭帮主一言,在下答应了。”
黄衣少女喜道:“当真吗?”
慕容云笙道:“自然是当真了。”
黄衣少女突然转过身子,用手拢一拢覆面长发,缓缓说道:”我想你一定有很多事要办,明晚,咱们在此相会如何?”
慕容云笙道:“帮主请计算一下,这究竟需要多少时间?”
黄衣少女凝目沉思一阵,道:“如若咱们明天会面,立刻动身,大约十日可竟全功。”
慕容云笙道:“那么区区现在告辞了。”
黄衣少女道:“如是你不觉着面对丑女孩心里难过,贱妾可吩咐他们备点酒菜,咱们小酌一番。”
慕容云笙心中突然感觉,她语气中有一股凄凉的意味,当下说道:“如是帮主有此雅兴,在下倒可奉陪。”
黄衣少女道:“公子不要以贱妾为念,我看得出,你对我有一种怜悯之情。”
说完,嫣然一笑,露出来一口整齐洁白的玉齿。
慕容云笙道:“好,帮主的盛情,在下领受了。”
黄衣少女举手互击两掌,那女童推门而入,道:“帮主有何吩咐?”
黄衣少女道:“备些酒菜上来,我要和佳宾共饮。”
那女童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那女童启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个木盘,木盘上放着四盘精美小菜,和一个小酒壶及两只小巧的酒杯。
黄衣少女伸出手去提起酒壶,斟了半杯酒,道:“公子的酒量如何?”
慕容云笙道:“很坏。”
黄衣少女道:“好,那你就喝半杯吧!”
慕容云笙望着那小巧酒杯中的小半杯酒,心中暗笑道:就算我不会喝酒,这样小的杯子,十杯八杯酒,也一样不会使我醉啊!
这时,那女童已放下酒,悄然退了出去。
那黄衣女似是已看透了募容云笙的心情,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们女儿帮中特制的一种酒,名叫百花露,大概算得世间最名贵的酒了,入口清香,后力奇强,又名叫一滴醉,虽然有些夸张,但也相去不远。”
慕容云笙道:“听帮主的口气,似是酒量很宏了。”
黄衣少女道:“酒量倒是谈不上,但我近水楼台,常常试饮,倒是不错。”
慕容云笙道:“这么说来,在下倒要尝尝了,”黄衣少女端起酒杯,道:“贱妾奉陪。”
慕容云笙端起酒杯,果然有一股浓郁的花香,直扑鼻内,尝一口,只觉气味芬芳,从未吃过。
黄衣少女也喝了一口,笑道:“怎么样?”
慕容云笙道:“在下虽非善饮之人,也觉着,美味难得,从未尝过。”
黄衣少女放下酒杯笑道:“深宵秉烛,对坐谈心,低斟浅酌.本是人生一大快事,只是贱妾这付容颜,难为公子潇之配,使这种雅情诗意般的境界,减去了不少逸兴,”慕容云笙道:“容貌的美丑,那只不过一个人极少部份,以姑娘的才华、成就使堂堂七尺男儿,也为之相形见拙,天下原本无十全十美的事,姑娘也不用放在心上。”
黄衣少女娇声一笑,道:“公子,如若我想攀你这个朋友,你可肯折节下交。”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咱们现在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黄衣少女略一沉吟道:“我是说你如有一个像我这般的丑怪女友,终日和你形影不离,你心中是何滋味?”
慕容云笙呆了一呆,道:“这个么?在下还未想过,”黄衣少女笑道:“那你现在就好好的想想吧,贱妾希望能听到出自肺腑的真实之言,”慕容云笙道:“以貌取人,乃世俗之见,在下……”
黄衣少女截口道:“贱妾和公子谈的是私人相处的情形,”慕容云笙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若纯以私人好恶而论,帮主自然是要吃亏甚多了。”
黄衣少女淡淡一笑道:“所以,贱妾颇有自知之明,和公子相处只论公谊,不谈私情。”
慕容云笙道:“也许因姑娘自愧形貌,才能专注于江湖大事,年纪轻轻就有此成就。”
黄衣少女笑道:“这叫做丑人多作怪,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来组织女儿帮,累得我终日马不停蹄,席不暇暖,奔走于江湖之上,本来已够丑了,再加上风吹雨打太阳晒,当真是愈来愈丑……”
举手理一下披肩长发,缓缓接道:“听说那飘花令主是一位绝世美女,公子认为如何?”
慕容云笙道:“不错,她的美,有目共睹,绝世之称,实也当之无愧。”
黄衣少道:“那要恭喜公子了,有一位心上人,常陪身侧,已足艳,何况那人又是一位绝世的美人,又有着极为高强的武功,但等公子完了报仇心愿,携美眷游名山胜水,人生如公子,可算得十全无憾了。”
慕容云笙道:“报仇事谈何容易,三圣门只不过是一条线索而已,究竟是否是杀害我父母的仇人,还难预料。”
黄衣少女道:“公子不用灰心,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何况还有很多武林高手帮助你。”
慕容云笙道:“多谢帮主的激励,日后还要贯帮多多相助才成。”
黄衣少女笑道:“全力以赴,你如帮我们女儿帮取回剑谱,本带为公子效命,更是名正言顺了。”
慕容云笙举杯喝下了半杯酒,起身道:“在下告别了,天亮之前,我将赶回此地,姑娘也请准备,在下希望能够在天亮时,就动身赶路。”
黄衣少女笑道:“好吧!贱妾尽量准备。贱妾安排好之后,就要离此,公子明晨到此,也许贱妾已经离去了。”
慕容云笙道:“在下到此之时,要找哪个呢,”黄衣少女道:“我会就本帮中选一个性格最温柔,面貌最甜美的弟子陪你同行。”
慕容云笙微微一笑,道:“那倒不用,只要有一个人为在下带路就是了。”
黄衣少女道:“喜爱美丽乃人的天性,公子为我们女儿帮办事,至少要公子心头舒畅一些才是。”
伸出纤纤玉手,接道:“天亮时分,定会有人在此候驾,恕贱妾不远送了。”
慕容云笙伸手一握那黄衣少女的玉手,只觉柔若无骨,软滑异常,心中暗暗忖道:“这位帮主的肌肤、神态,无不动人万分,只可藉生了这样不堪承教的尊容。”
只见黄衣少女缩回右手,微笑说道:“公子慢走,”慕容云笙道:“不敢有劳。”急急转身,向前奔去。
黄衣少妇望着慕容云笙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暗中,才转回入茅舍。
且说慕容云笙一口气,奔回到唐天宏停身之处,把经过之情很仔细的对唐天宏说了一遍。
唐天宏沉吟了一阵,笑道:“慕容兄准备如何?”
慕容云笙道:“在下答应了,自然是应该如约而去。”
唐天宏道:“如若只有十日时间,倒不至于影响大局,但此事,不知应否告诉飘花令主?”
慕容云笙道:“这个么?告不告诉她,似都无关要紧,”唐天宏淡淡一笑,道:“好吧,这个兄弟酌情处理就是,不过有一件事,兄弟要提醒慕容兄一声。”
慕容云笙道:“什么事?”
篱天宏道:“那那女儿帮在江湖上时日不久,信用未立,不能太过相信她们。”
慕容云笙道:“唐兄所虑极是,不过,就兄弟所见,那位女儿帮主不像是一个不许信用的人。”
唐天宏轻轻叹息一声,道:“慕容兄多多保重,半月之后,咱们在哪里见面?”
慕容云笙略一沉吟,道:“目下还不知她们把我送往何处,时间订长一些最好,唐兄熟悉天下形势,想一处会面之地,自然比兄弟容易了。”
唐天宏略一沉思,道:“咱们在安徽卢州西关李荣府上会面。”
慕容云笙道:“好找吗?”
唐天宏道:“到卢州提起了李荣三字,可算得无人不知,如是兄弟不在李府,亦必留下行踪,万一兄弟还未到李府时,慕容兄就面见主人,告诉他留居等我,他们自会留你待为上宾,不过,必要见李荣本人,才可提兄弟的名字。”
慕容云笙点点头,道:“兄弟明白了。”
唐天宏道:“见着'飘花令主'时,兄弟自会要她们同往李府中候驾。”
慕容云笙道:“在下这里先行拜谢了。”
唐天宏道:“慕容兄多保重了。”
慕容云笙一抱拳,道:“兄弟就此别过。”
唐天宏道:“在下不送了。”
慕容云笙转过身子,又向那黄衣少女停身茅舍中奔行而去。
唐天宏望着慕容云笙的背影,消失之后,才起身而去。
且说慕容云笙奔行到那茅舍门口处,已是天色大亮。
只见一个身着青衣,身材纤巧,白带束发的少女,正站在茅舍外面等候。
慕容云笙刚刚停下脚步,那青衣少女已迎了上来,欠身说道”慕容公子。”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你是什么人?”
那青衣少女淡淡一笑,道:“贱妾是女儿帮弟子。奉帮主差遣而来,侍候公子。”
慕容云笙道:“不敢当,姑娘可是奉派为在下领路吗?”
那青衣少女点头一笑,道:“为公子效劳,”慕容云笙藉着晓光,打量了那青衣少女一眼,只见她白绫束发带下的青丝,披垂肩上,发梢儿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长长的秀发,衬着那匀称的轮廓,柳眉。杏目,秀削双肩,艳美中,别有一股高华气度。
慕容云笙不禁暗暗赞道:女儿帮中,果是人才济济。就以此女而论,不但姿容秀美,单凭那一种高华的风度,就能便铁罗汉化作绕指柔了,看来那女儿帮主,并非是故意吹嘘的了。
但闻那青衣少女缓缓说道:“贱妾受命,敝帮主曾经吩咐于我,公子不避刀矢,助本帮完成一件大事,要贱妾尽力奉候,不能让公子有一点不悦之感。”
慕容云笙急急说道:“姑娘言重了,在下如何敢当?”
语声一顿,接道:“姑娘怎么称呼?”
青衣少女嫣然一笑,道:“贱妾郭雪君。”
慕容云笙一抱拳,道:“原来是郭姑娘。”
青衣少女淡淡一笑,道:“公子有何吩咐,只管开口就是。”
慕容云笙道:“贵帮主呢?”
郭雪君道:“敝帮主有事他去,一切都交代贱妾了。”
慕容云笙啊了一声,道:“咱们可以走了吗?”
郭雪君道:“听凭公子做主。”
慕容云笙回顾了一眼,道:“步行吗?”
郭雪君道:“敝帮主已代公子备好篷车。”
举手互击两掌。
但闻一阵轮声传来,一辆篷车由茅舍转了出来。
慕容云笙抬头看了篷车一眼,只见那赶车人一身黑衣,头戴毡笠儿,手中执着一条长鞭。郭雪君打开垂,低声说道:“公子请。”
慕容云笙不再谦让,举步跨上了篷车。
郭雪君紧随慕容云笙身后,跨上篷车,随手放下垂,低声笑道:“公子可要吃点东西吗?”
慕容云笙奇道:“这篷车之中,还有吃的东西吗?”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是的,因为公子的时间,非常迫急,咱们必得兼程赶路,公子树大招风,不宜骑马赶路,以免被三圣门的伏桩看到……”
慕容云笙接道:“听姑娘的口气,可是说,在下这一路行去,都不能离开篷车一步了。”
郭雪君道:“是啊!照敝帮主的安排,公子吃住都在这篷车之中。”
慕容云笙道:“日夜不停,兼程疾进,就算是最好的健马,r怕也无法承受得住了。”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这个公子但请放心,我们帮主早有了安排,以六个时辰计算,日夜两次替换篷车,而且昼夜之间,都不相同,夜间乘坐之车,除了各有吃喝之物,还可供公子宿眠之用。”
慕容云笙点点头,道:“在下忘了,贵帮主一向是算无遗策的人。”
郭雪君道:“贱妾有幸,得一路奉侍公子,公子有什么事,但请吩咐就是。”
慕容云笙双目盯注在郭雪君的脸上,只瞧得郭雪君莫名其妙的双颊飞红。
郭雪君眨动了一下圆圆的大眼晴,缓缓说道:“你瞧什么?
我脸上又没有绣花。”
慕容云笙道:“这一路上,都由姑娘陪着在下吗?”
郭雪君道:“怎么?你可是不满意我。”
慕容云笙道:“哪里,哪里,得姑娘这等如花似玉之人,日夜相伴,同车共行,在下感觉到十分荣幸。”
郭雪君嫣然一笑,举手理理长发,道:“只怕不如你那位飘花令主,你虽然人和我守在一起,心中却早已飞到她的身边了。”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你怎会知晓,在下认识飘花令主?”
郭雪君道:“公子和飘花令主的事,已然传遍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慕容云笙呆了一呆,道:“当真吗?”
郭雪君笑道:“那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对你百般友好,正是你的荣耀,为什么怕人知道。”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姑娘不要误会。我们交往不久,相处时间,算起来不过数日而已,如是有什谣言传出,那可是使人槛尬的事了。”
郭雪君嗤的一笑道:“骗你啦,知道你们交往的人,除了我们女儿帮外,其他人很少知晓。”
慕容云笙话锋一转,道:“如今,咱们已在途中,姑娘可以告诉在下,咱们行踪何处呢?”
郭雪君沉吟了一阵,道:“我们帮主没有告诉你吗?”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没有。”
郭雪君道:“我们帮主既然未曾提过,我如何能告诉你?”
慕容云笙道:“那时贵帮主怕在下泄露了消息,因此,不肯相告行止,此刻,在下和姑娘同坐于一车之上,姑娘难道还不放心在下吗?”
郭雪君道:“贱妾很放心公子,但我们女儿帮中戒规很森严,敝帮主没有交代的事,贱妾不敢做主。”
慕容云笙接道:“贵帮主姓名可否见告?”
郭雪君怔了一怔,笑道:“问的很意外,当真是叫贱妾为难。”
慕容云笙道:“怎么?难道这也是属于贵帮中的机密大事吗?”
郭雪君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贱妾觉着敝帮主的姓名,应该由敝帮主奉告才是。”
慕容云笙正待答话,奔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郭雪君一皱眉头,道:“怎么停下来了?”
车外响起了赶车人的声音,道:“前面有一辆篷车拦路。”
郭雪君心中一动,轻轻揭开垂一角,向外望去。
果见一辆篷车,停在两丈以外,挡住了去路。
郭雪君细看那篷车去路,一片平坦,不知篷车何以停着不走,当下说道:“看看咱们能否超过去。”
那赶车人低声应道:“只怕超不过去。”
郭雪君道:“试试看吧!如是不能超越,就只好把他们车子往旁边推了。”
赶车人应了一声,缓缓把马车向前驰去。
慕容云笙道:“我瞧瞧看。”
伸手打开车,向外瞧去。
只见那篷车四周垂着黑布,颇似那夜二圣所乘之军。急急放下垂,皱一眉头,道:“姑娘认识这辆车吗?”
郭雪君道:“不认识,不过,贱妾对篷车倒有些知晓,那篷车构造,和一般有些不同,用作长程奔行之用,”慕容云笙缓缓说道:“你们女儿帮,一向自负耳目灵敏,可知这篷车中乘坐的什么人?”
郭雪君逍:”这个贱妾不知。”
慕容云笙道:“我知道。”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公子对江湖中事,知晓很多了。”
慕容云笙一扬剑后,道:“如若我猜对了。事情就不简单了。”
郭雪君道:“什么人?”
慕容云笙低声说道:“三圣门中的二圣主。”
郭雪君脸色一变,道:“不会错吗?”
慕容云笙道:“在下看那篷车很像,心中却没有把握。”
第四十三回一语惊人
郭雪君突然掀起垂帘,低声对那赶车人说道:“小心些,不要引起冲突。”
放下垂帘,接道:“公子,万一有何变化,都由贱妾应付,你只管在车中休息,忍耐一些。”
慕容云笙道:“好,我只在车中偷瞧那位二圣主,是何模样。”
只听冷厉的喝声道:“你瞎了眼吗,瞧不到这大的篷车?”
郭雪君打开垂帘,缓缓行出篷车。
显然,她不属和对方造成冲突。
慕容云笙暗自揭开垂帘一角,偷眼望去。
只见一个皓首苍髯的老者,站在篷车一侧,怒目横眉,望着那赶车童子。
那赶车童子也是一脸怒容,似是就要发作一般。
郭雪君缓步行了过去,喝退赶车的童子,欠身对那老者说道:“老前辈,不要生气,他少不更事,你老这大年纪,不用和他一般见识。”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那夜也未看清楚,不知这老人是不是赶车的人。
那皓首老者冷笑一声,伸手抓着车辕,手臂挥动,毫不费力的把篷车拉到了一侧,道:
“可以过了。”
郭雪君道:“多谢老前辈。”
皓首老者目先转到那赶车童子的身上,冷冷说道:“年轻轻的说话没有一点礼数,不是看在这位姑娘的份上,老夫非要揪了你半个脑袋不可。”
那赶车童子正待出言争辩,却被郭雪君低声叱退。
郭雪君主恐那赶车童子,再和那皓首老者冲突,直待篷车行过数丈,才登上了篷车。
慕容云笙低声说道:“姑娘很小心。”
郭雪君答非所问地道:“你是否看清楚了,那篷车可是三圣门二圣主乘坐之物?”
慕容云笙道:“在下现在仍是无法确定。”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不管他是不是三圣门二圣主乘坐之车,但那皓首老者,却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人物。”
慕容云笙道:“你认识他?”
郭雪君点点头道:“不错,不过,他不认识我。”
慕容云笙道:“那老者是何许人?”
郭雪君道:“天雪掌邢风,生性和他的掌势一般,暴烈异常,三句话不对,出手就要杀人。”
慕容云笙道:“所以,姑娘才对他十分小心。”
郭雪君道:“其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处处多礼,正是投他所好。”
慕容云笙叹息一声,道:“女儿帮果然厉害,不但耳目灵敏,能够认识天下高人,而且,把对方的性格,也知晓的清清楚楚,应对之间,自然是稳操胜算了。”
郭雪君道:“就邢风为人而论,决不会位刘三圣之一,但他如是为二圣门的二圣主赶车,那倒是大有可能。”
慕容云笙道:“那邢风在江湖上的地位如何?”
郭雪君道:“地位很高,黑、白两道中人,都对他有着三分畏惧。”
慕容云笙道:“这么说来,是一位很难缠的人物了?”
郭雪君道:“不错,惹上他实有些叫人头疼。”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了声惭槐,忖道:我见了那辆篷车,竟无法确定那邢风是否就是赶车的人,当真是太过粗心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在下只记得那辆马车的形状,但却无法确定那邢风是否就是那赶车的人。”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我想那时,赶车人定然是端坐在车前未动,所以,你才未留心到他。”
慕容云笙微微一怔,道:“佩服,佩服,看起来你倒像从旁观看一梓。”
郭雪君道:“贱妾不过猜想而已,想不到竟然被我猜中了。”
慕容云笙道:“贵帮耳目如此灵敏,对三圣门三位圣主,也知晓甚多了。”
郭雪君道:“敝帮为此下很大工夫,但却一直无法见到三圣门三位圣主之面。”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这丫头似是知晓很多江湖隐密,与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要得仔细的和她谈谈才成。
心中念头打转,口中却问道:“在下想不明白,那三位圣主,为什么要躲避起来,不肯面对世人。”
郭雪君道:自然是有原因了。”
慕容云笙道:“什么原因呢?”
郭雪君道:“这个,贱妾就无法断言了,不过,想来不出三种可能。”
慕容云笙道:“请教姑娘哪三种可能?”
郭雪君道:“第一,他们可能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有着善侠之名,所以他们不能露面。”
募容云笙道:“还有呢?”
郭雪君道:“第二种可能,可能是他们故意要造成这种神秘气氛,以惑天下英雄耳目,至于第三个可能,说来,近乎玄奇了。”
慕容云笙道:“为什么呢?”
郭雪君道:“因为,近乎幻想,说给别人听,人家也不肯相信。”
慕容云笙道:“那就先说给我听听吧!”
郭雪君道:“贱妾怀疑那些人,都已是过世的人。”
慕容云笙吃了一惊,道:“果然是语气惊人,你是说那些人是鬼魂,所以,才如此神秘。”
郭雪君笑道:“慕容公子相信鬼么?”
慕容云笙摇摇头,道:“在下不信。”
郭雪君道:“贱妾也不相信有鬼,何况,就算有鬼,鬼也没有人可怕。”
慕容云笙道:“姑娘语含玄机,在下听不明白。”
郭雪君道:“简单的很,贱妾是说那些人假装死去,其实都还好好的活在世上,只是世人都道他们死去,自然猜不着是他们所为了。”
慕容云笙道:“是些什么人呢?”
郭雪君道:“凡是武林中有名之人,二十年内死不见的,都很可疑,包括令尊在内。”
慕容云笙脸色一变似想发作,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淡淡一笑,道:“果是近乎玄想。”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我也知道,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
慕容云笙道:“而且也殊少可能,这可是贵帮主想出来的吗?”
郭雪君道:“贱妾想出来的。”
慕容云笙道:“佩服,佩服!这等奇怪,果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郭雪君也不生气,嫣然一笑,道:“咱们不谈这些事啦,换个题目如何?”
慕容云笙道:“谈谈玉蜂仙子如何?”
郭雪君略一沉吟道:“对那玉峰仙子,贱妾所知不多,公子不要抱的期望太大。”
慕容云笙道:“多少知道一些,总比不知道的好了。”
郭雪君道:“你问吧!知道的我就回答。”
慕容云笙道:“玉蜂仙子的武功如何?”
郭雪君道:“很高强,所以公子此去,只宜智取,不宜力拼。”
慕容云笙道:“为什么称她为玉蜂仙子,个中可有内情?”
郭雪君道:“因为她善役黄蜂,人又娇美如花,故而江湖上称她为玉蜂仙子。”
慕容云笙道:“善役黄蜂,那是很可怕了。”
郭雪君婉然一笑,不再多言。
篷车中突然肃静下来,郭雪君有如变了一个人般,一脸端庄之色,肃然而坐。
慕容云笙虽然想和她说几句话,但见她一脸不言笑的神色,只好忍下不言。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奔行的篷车,突然停了下来。
只听篷车外面响起了一个娇脆的声音,道:“请公子换车。”
郭雪君当先掀开垂帘,行下篷车。
慕容云笙紧随郭雪君身后而下。
夕阳下只见一辆青色的篷车停在荒野中一片树林外面。
赶车人仍是一个身着黑色劲服,头戴黑色毡帽的年轻人,垂手肃立车前。
郭雪君行到那青色篷车之前,打开垂帘,道:“公子请上车吧。”慕容云笙登上篷车,郭雪君紧随身后登车,伸手一拉垂帘,那篷车立时疾快的向前奔去。
这辆篷车,专用于夜间行走,车中悬着一座吊榻,上下两侧都由绳索固定,人在榻上,也不致受到篷车奔行的颠簿影响。
郭雪君缓缓说道:“公子请上吊榻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