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林达也看着她。
再过片刻,林达忽然干咳一声,于是,龙女眼中迸出希望的的光来,却没想到林达只是一声干咳,再没有其他动作,直接将目光抬高,忽略了龙女,望向无尽夜空,接着,抬步而走,直接绕过龙女,仿佛眼前没这个人一样。
“啊!”
身后传来龙女的一声尖叫。
林达仍旧不理,只是径自前行,未过多久,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龙女在背后恨恨的顿足。
时间,已是深夜。
林达正在夜空中盘旋,两只焰火翅膀,已经在幻形符的掩饰下变得漆黑似墨,若非修真人士,绝对无法发现林达的行踪。
仿佛一只巨大的鸟儿一样,林达穿行在这个城市里。
最终,他停在了一幢大楼旁,虚空漂浮着。
“帝国大厦三十八层明道进出口贸易公司……”
回忆起记忆中的地址,林达上下打量一番,没错,这个就是帝国大厦三十八层。
似乎情报中还显示,这人最喜欢加班,身为公司老总,他却几乎是日日都在公司内就寝,非常勤力。
可惜眼前的第三十八层完全漆黑一片,并不像是有人在这里加班的模样。
不过,无所谓了,看看再说。
如此想着,林达伸出拎出一张‘幻形符’,按在了玻璃窗上,下一刻,那玻璃窗仿佛化为一阵虚无的雾气,林达身子一探,便透窗而入。
室内漆黑一片,林达在手中点燃一张‘金光符’,将亮度调至最低,淡淡的金光四射,一切隐约可见。
总经理办公室,理应就是最为阔气的那一间,所以林达没有耗费任何功夫,就找到了那里。
办公桌上锁着的抽屉,结实的保险箱,暗藏的保险箱……,一切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被林达翻了个遍,最后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一个地址。
“安道明,看你往哪里藏。”
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不过,林达却会永远记得。
此人曾与李至善一起伏击自己,差点让自己送命。
虽然在林达面前,他不肯道出他的名字,不过在事情过后,林达有了闲暇之余,便开始着手调查此事,从李至善入手,调查到了这个名为安道明的家伙,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有备无患是红玉一直教导他的原则,调查出自己敌人的真实身份总不是坏事。
就待一切水落石出,林达要更进一步再做点什么的时候,红玉与林守真已经决定去环游世界,所以此事便不了了之,也就有了后来祝红颜之祸。
现在在这个疑似幻境的世界里,林达追究此事,却是另有用意。
记得当时调查的结果,只查到安道明有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却没查到他的住址,如今有了这个地址,林达可以好好的与此人亲近一下了。
半个小时后,林达出现在新京市东侧的高档别墅区里。
一个灯火通明的二层小楼,正在他的身前。
沉吟片刻,林达嘿嘿一笑,抽出金乌剑,剑诀一掐,那金乌剑便光焰大炽,宛如一轮小太阳,将周围一切映得分毫毕现,又持续的灌输了一阵火焰灵气后,再看那剑,金色光焰之外,却有了淡淡的白色焰火在缭绕。
“去!”
一声令下,金乌剑便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入了眼前的二层小楼中。
轰然一声巨响,仿佛是炸开了一颗炸弹,那二层小楼,猛然间焰光冲天,如同百十个煤气罐同时爆炸,声势震天。
林达在外静静等待着。
果然,不消片刻,便有两个人影疾冲而出,两人衣服上已经着火,冲到火焰范围之外后,两人急忙施展出法宝,一红一蓝两道光芒过后,两人身上的火焰熄灭,这才有闲暇看到林达。
“你!”
最先开口的,仍是那急燥的李至善。
“你是林达!好小子,我们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厉喝声出,李至善张口吐出一道赤红剑影,当头便落,斩向林达。
如果林达还是三个月前的林达,可能对这种攻击有些为难,不过这三个月里,林达身上的变化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不但修为突飞猛进,身上更有两样极品灵器,李至善这种程度的攻击,在现在的林达看来,只是如同小孩子打架般的垃圾玩意儿。
→第九十七章 一念成真←
面上挂着闲淡笑意,林达张开右手,便有一阵水色光华激射而出,来至半空,化为晶莹有若实质的水质绳索,左右一绕,便将那红色光焰缠在其中。
“啊!”
李至善法宝被困,不由得大惊,他急忙掐动剑诀,欲将飞剑脱出林达的控制,可以催力再三,那飞剑却是纹丝不动,仿佛被压在了山底一般。
“好一把烂剑,祝红颜就没舍得给你弄把好的?”
林达打量着李至善的飞剑,只见那剑约莫一尺长短,无论是剑柄吞口还是剑刃,都未经雕琢,剑身上下,处处透着一种粗糙烂制般的味道,红色飞剑,只算是法器上品,实在是摆不上台面。
听到林达口中祝红颜的名字,李至善更惊。
“你怎么知道祝师的名字!”
“知道就是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你管得着么?”
说着,林达一招手,将空中飘浮着的那飞剑招进手里来,再伸手点在碧蓝色的水质绳索上,下一刻,那绳索骤然粗大,化为一帘水幕,将飞剑遮处。
李至善顿时如遭重击,脸色煞白,口中鲜血喷出。
“废你修行。”
林达淡然一句,接着,‘不灭明焰’的炎气,全力灌输入‘灵水蛇引’之中,水火二气相互交错,互相排挤,而处于二气之中的赤红飞剑,却是同时遭到二者的磨损挤压,未过几息,已然破败的不成样子。
“你……!”
李至善张口大叫一声,随即,向后仰躺而去,躺在地上,还在不断的喷着鲜血,眼看是命不久矣。
像他这样的初级剑修,飞剑便为本体灵识,集中了精气神三者的精髓,若是飞剑受损,就等若人体受损,林达方才用水火二气消磨飞剑的灵气,就等于将李至善置于水火地狱中,可怜的家伙,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举手间便轻易的将李至善击垮,林达再随手一甩,手中水样绳索一展,将李至善的火红飞剑掷了出去,恰恰扎在了正欲溜走的某人身前。
剑尖入石板三分,剑柄轻颤,那飞剑,已经被磨损的不成样子,剑刃上处处缺口,火光暗淡。
安道明立即停住脚步,脸色煞白。
“你是不是很害怕?”
林达来到他背后,轻轻笑着。
安道明乖乖点头。
“知道么,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林达又言,“你做人很有心机,从不轻视敌人,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仍然不得意忘形,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说,遇到比自己强的敌人,也不做任何抵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活得很久才对,可惜啊……”
林达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
安道明意识到了什么,语音颤抖。
“可惜你偏偏是我的敌人,我也偏偏知道你的能耐,给你一个机会,你就能成为我的心腑大患,所以,你只有死了。”
“等等!”
安道明忽然开口叫着。
“你可以废我修为,不杀我行不行?”
他乞求着,眼中全是惊惧。
“如果你态度良好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可以发誓!”
“你果然太聪明了,怎么知道我要问你问题?”
林达语气阴森。
“我……,你就饶了我吧!”
安道明都要哭了。
“好吧,回答我下面的这些问题,我可以考虑一下放过你。”
林达张口,问出几个问题,安道明一一回答,十分钟后,待因爆炸发生,引来的警车呼啸而至将这里包围时,两人已经不知去向。
看来,是真的了。
林达现在有点苦恼,经过安道明的证实,以往一些模糊不清的事实终于全部浮现在眼前,而且,处处都和林达所知一切符合,这证明,这个世界似乎是真实存在的。
这个推论是这样来的。
如果这个世界,是幻景,是别人用法宝引出了林达脑中的记忆,再将这些记忆加以提练加工,最终形成的——实际上修真界制造幻境的法宝或者法阵,其工作原理都是如此。
那么,林达不知道的东西,它也应该不知道。
所以林达找上了安道明和李至善,为什么找他们?是因为这两人在阿刃所遇到的对手中,实力最弱,对他们所做的一切,阿刃也有些许的疑问,比如在第一次寻仇之后,他们为什么没有再度出现,以李至善那种眦睚必报的性格来说,这事不合情理。
问过安道明才知,原来是一个神秘的高人阻止了他们。
这个事情林达以往是不知道的,却与事实相符,这从某些方面证实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一个林达不愿意相信的真实。
现在该怎么办?
林达坐在自己所住那间公寓的楼顶上,怀疑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虽然一切证据都证实了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真实,但是林达的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虚构的,不要轻易去做些什么,那样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于是,林达只有坐在这里发呆。
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
天亮了。
林达叹了一口气,决定继续在这里发呆。
一上午的时间,便在这种消极的等待中消耗了。
下午时分,天色渐渐阴沉,又过一会儿,开始稀稀哩哩的下起小雨来,林达抬首看看知道,知道到晚上时这雨就会变成飘泼大雨。
当雨势渐大的时候,呆坐在公寓楼顶的林达,也如预料中的那般,看到了一辆急驰而来的黑色轿车,林达离得很远,但是也能隐约看到,到公寓楼下,轿车停下,几个大汉撑起伞,将一个女孩护住,然后几人上了楼。
那女孩便是易真了。
现在林达还很怀疑,红玉究竟是怎样才把易真从安守愚的保护之中抢出来的。
安守愚可是与林达老爸林守真同级数的散仙级修真,那样级别的人物,元神已成,一念之间天地万物尽在掌握,小小一个新京市,神念一转便可事无钜细尽在眼底……
刚刚想到这里,林达只觉天地元气中猛得涌起一阵波澜,仿佛是海潮呼啸般的感觉。
那感觉就在身后,林达心中暗叫不会吧,然后,愕然回首,便看到了一个老人。
风雨虽大,那雨势却近不得老人身周三丈之地,且这老人胡须头发飘飞,目光如电,明显是怒极了。
“安、安前辈?”
林达愕然失惊,怎么想什么来什么啊!
→第一二一章 要有爱←
定破生开和命转死八字符咒,林达已经领悟到了第三字,此字在领悟破字符不久,便已经将这第三字领悟,但是此字此刻没甚大用,远不如前二字威力强大。
想想开,定字符可定世间万物,虽说是距离有限而且可以凭速度避开,但此字的神奇不容置疑,而那第二字破字,除了能够驱尽一切幻影外,尚能直接伤害修真的元神魂魄,亦是神奇无比。
此二字,皆是可以用于战斗中的强力符字,而这第三个字,却只能催生万物,以林达目前的见识,实在看不出它会有什么用。
不过,在绿萼眼中,这个字的威力却是远远超乎神奇二字所能代表的东西。
“写、写个字就能让十佳木生长?!”
绿萼惊讶的小嘴微张,一向口齿伶俐的她,在这一刻,也有点吐字不清了。
“并非十佳木,而是世间万物,哦,不,只是植物……”
说到这,林达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或者说是一个灵感,也许这个‘生’字诀的用途,并非如他想像中那样简单,也许,还可以用在别处?
“什么东西都可以?”
绿萼忽然感觉天下掉下来这么大这么大的一个幸运,那种出乎预料的欣喜之感,让她全身都感觉到酥酥麻麻的,如堕云端。
“没错,你来试试。”
林达拉过绿萼,带她来至另一株尚是幼苗的十佳木近前,笑着对她言道:“来,试试。”
绿萼瞅瞅林达,很不自信的眨着眼睛。
“不记得了?来,我再教你一次。”
说着,林达拉过绿萼的手,一笔笔在她手心将那生字写了一次,此次未用笔意,只是让绿萼晓得笔顺,绿萼只觉手心痒痒的,弄得她好想笑,又看看近在咫尺的林达,心思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绿萼,你用点心啊。”
又写了一次,抬头看看绿萼,林达才发现这小妮子眼神恍惚,似乎是在神游物外,不禁叹了口气,抱怨着。
“那字我记得了。”
绿萼笑了,“你写第一次的时候我就记得了。”
“哦?那你来试试好了。”
林达有点不相信,这生字笔顺虽少,却也是相当的繁复,绿萼只看一次便能记住?
绿萼知道林达不相信,却也不辩解,只是转回身去,对着那株十佳木幼苗,食指微伸,开始在空气中划起字形来,只见她手指每次划空,都有一条淡淡的绿色光线余存,待得十几笔之后,那生字已然隐约成形,每添一笔,这幻化字形上的绿意便愈加的明显,等到十九笔一一写成,那字已经悬于空中,隐似实质。
其后,一瞬间绿光悠扬,有若浠沥春雨,纷纷扬扬的将那十佳木幼苗笼罩在内,然后,几息之后,那十佳木幼苗仿佛遇风而长一般,抽枝拔节,瞬间涨大,甚至将周遭的青玉岩崩裂,只是一个眨眼,那树已经张至了十余米高矮,树冠若团球,显然此树已至成年。
俗语说‘十年树木’,而如今在一字之下,将这十年缩成一瞬,而有这样的效果,对于林达来说,也是很难以置信的。
他讶然抬头,望望那直冲云天的十佳木,再望望仍然保持着蹲姿的绿萼,疑似身在梦幻之中。
那‘生’字诀效力何以这般宏大?
‘生’字诀在林达手中时,能让种子破土而出,能让树木拔节生长,但却从未曾经像绿萼这样,将十载光阴缩为一刻,让眼前这十佳木,一瞬间长大,在林达来看,这也是奇迹!
“绿萼,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达问绿萼,绿萼却不回答,只是蹲在那,一声不吭,林达隐约觉得有点不妙,用手碰了碰她的肩头,这一碰,将绿萼碰得向地上歪倒,林达一惊,急忙扶住她,再将其娇小的身子回转过来,定晴一看,却见绿萼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已然晕厥过去。
‘这……!’
林达悚然一惊,急忙以手去探绿萼的鼻息,只觉那气息时隐时现,隐约不可闻,再将头伏在绿萼胸口,只听得心脏跳动之声依旧强健,林达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吓死他了……
惊吓之后,一团疑惑又浮上脑海,很明显,绿萼这种状况是神疲力竭导致的晕厥,而导致她被疲力竭的东西,必是仓颉符咒中的第三字——‘生’字,这却是奇怪了,此字,林达书写过不下二十次,最大的感触便是这个字并不需要任何元气或者灵气作为支持,只需要一种感觉,一种对于施法对象的亲善感觉,如果这么说难以理解的话,那么可以用三个字来概括,就是‘要有爱’。
写这个字的时候,必须喜欢你的目标,有关心它爱护它的心情和感觉,这感觉作不得假,如果无一丝感觉只是写字的话,那就只是写字了,没有任何效果。
而如今绿萼却因而写这个字而累到如此疲乏,再加上眼前这十佳木生长的如此迅速,迅速到了神奇的程度,两者相加,又或者可以解释成,绿萼对于这树苗的喜爱超越了身体的极限?
‘很诡异的解释啊……’
林达怀抱着绿萼轻飘飘的身体,却是不知如何是好,心道这若是被人瞧见了,是不是得以为自己欺负这小女孩了……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林达便听得耳边风声呼啸,那风声破空而来,凌厉非常,林达本能似向后退了一步,却仍未躲开攻势,他只觉一根如同铁棒似的东西抽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打得晕头转向,然后又觉手中一轻,那绿萼,却是被他人夺走了。
“你把公主怎么样了!”
这声音,很熟悉,林达晕了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看着眼前这个身裹两团枝叶衣服、面色冷峻的女人,便是那云娘。
云娘手中提着一根鞭子,那鞭绡上还有血迹,林达再摸摸自己脸上,自额头至脸颊的伤痕,痛楚之余,一腔怒火勃然而发。
这些山魅是否真以为他林达听能任凭他人欺辱,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一二二章 山魅主母←
怒火在心头燃烧,林达开始嘿嘿冷笑起来,他望着林达,右手悄悄摸进怀里,仅存的几张定字符,已经被他摸了一张在手。
“你还敢笑!”
那云娘也是气极了,右腕一抖,长长的鞭子凌空打了个爆响,鞭身挺得笔直,直指林达的眉心,怒而开口:“你究竟把公主怎么了!”
略有些咸味的血,自脸颊伤口上滑落自唇角,林达伸出舌头舔了舔,心中主意已定,他笑而开口:“公主没事,我们闹着玩呢,你把她抱过来,我能让她醒。”
云娘狐疑的盯了一眼林达,却见他脸上是无奈是苦涩,似乎被逼到了绝境已经认命的样子,云娘心中略略一安,一手抱着绿萼,一手拎长鞭,步步戒备着向林达走来。
“别怕,没事的。”林达的笑容人畜无害,“我只要说一个字,她就能醒过来。”
“快说!”
“莫急莫急。”林达自口袋里掏出一张定字符,将仓颉符咒写成符纸后,最大的好处便是施用时不用耗费精力,很适合目前的状况,于是,林达微笑着,道了一声:“定。”
万道金光闪过,云娘当即立在当地不能动弹,她只能将表情写在眼里,一双眸子之中,满是愕然。
“我没对公主做什么,她是累得晕倒了,睡一觉再醒来自然就没事,你如果仔细看看她的话,也会注意到她的状况,可惜,你没看,而是很干脆的抽了我一鞭,还抽在脸上,这表示你看我看得很轻,几乎当做奴隶一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话对吧?”
林达口中说着话,先是自云娘左手中接过绿萼,将这小女孩轻放在地,再掰开云娘的右手,将那鞭子夺了过来。
“所以我很生气,本来我没打算惹事的,可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我承认,我忍不住了。”
那鞭子足有两米长,看样子是件法宝,能够长短随心的,林达不晓得使用口诀,他也不必晓得。
叭一声。
鞭子在空中打了个爆响,然后,鞭子猛得抽了出去,目标,正是云娘那圆圆的翘臀,一鞭下去,劈叭声大作,云娘那高高耸起的雪白臀部,顿时有了一道淤痕,掩在其上的枝叶也被抽掉了不少,春光隐现。
云娘仍然动弹不得,不过她的瞳孔却是睁至极限。
“按理说,一报还一报,我应该也在你脸上同样位置来上那么一下,可是打女人不能打脸,想来想去,我只好打你的屁股了。”
叭。
又是一鞭过去。
“这是在教你,不要藐视欺负别人,特别是那些看起来很弱的弱者,否则有一天你会在他们手底下吃大亏,比如现在,嗯?晓得了吧?”
再是叭一声响,林达抽了云娘三鞭,将她身上裹着的树叶裙子抽掉大半,三道红紫色的淤痕,横竖交叉,留在云娘高高翘起的雪白翘臀上,显得有点残酷。
“住手!”
三鞭过去,才有一个声音猛然响起,紧接着,一个窈窕影子急掠而至,来至林达身旁,一下夺过林达手中长鞭。
林达定晴一瞧,此女却是那白线儿。
“你太过份了!”
白线儿横眉立目的盯着林达,不过,林达怎么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呢?
“你给我走!我要把这事禀告主母,看她怎么罚你!”
说着,白线儿一抓林达的衣襟,急纵而去,此地只余下仍然动弹不得的云娘和晕睡在地的绿萼。
又过了半响,云娘才轻轻的动了一动,再下来,她颓然倒地,眼中是刻骨铭心般的恨意!
林达与白线儿并肩而行,良久,林达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你早就到那了,一直在旁看着,是吧?”
他问白线儿。
“什么?”
白线儿不明所以的回头,不过她嘴角的那丝狡黠笑意,却是证明了林达的猜测没错。
林达也是微微一笑,不再多问。
无论如何,白线儿算是帮了他一个忙,被云娘的欺辱弄得有点失去理智的他,做了鞭打云娘的冲动之举,若非白线儿及时来到,这事便不好收拾了,(奇书网-整理提供)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等着定字符威力失效,羞怒至极的云娘可能会杀了他,第二个选择是在云娘杀他之前,将云娘杀掉,再以小公主绿萼的性命作威胁,逼山魅主母替他解开困龙索,这样做不止是很危险,也就彻底与山魅族结怨,实非林达想要的结果。
“你胆子还真大,竟然敢打云娘的屁股,嘻嘻,这下她有把柄在我手心里,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白线儿终究是兴奋莫名,自己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在林达身侧低声言道。
林达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心道这事并不值得骄傲啊……
这时,白线儿带着林达已经走至谷的最南端,地势渐起,几间清幽小屋,隐现于前方的树木之间。
温柔乡这个山谷,地势极为宽广,最北端是群山环抱中的一汪湖水,谷的中端,便是林达刚刚进谷时所见那碧草成毯的空旷地,再向北行,就到了小公主的住处,而极北端的峭壁之下,便是山魅主母的居所了。
白线儿将林达引至那几间清雅小屋之前,轻轻叩了叩门,屋内便传来一个温柔女声。
“进来吧。”
白线儿以眼色向林达示意,林达便整整衣襟,推门而入,白线儿守在门口,没有进来。
木屋内装饰其极清雅,除了一床一桌一席,并无他物,林达环目一顾,倒是被正对门那墙壁上所挂的一卷画吸引了心神,那画上是瀑布飞泉之下,有一间小屋,小屋木窗推开,窗口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廖廖几笔,便将那流瀑、小屋、树荫与女子写得活灵活现,而且虽然未画出女子正面容貌,只有一个身影,但恰恰是这处留白,给人意境深远之感。
林达觉得这画的笔法精义,似乎在哪里见过,视线便不禁在画上多停了一会儿。
“一个朋友赠我的。”
却听得那温柔女声再度响起,林达急忙望向正端坐在窗旁木席上的那个女子。
按人间的标准来看,此女大约三十岁左右,一身素白襦裙,眉目清雅,与绿萼有诸多相似之处,但却是少了一点稚气,多了十分的优雅,她便是坐在那处,面前木桌上有笔墨纸砚,宣纸上画已成形。
“那位朋友画艺极佳,也是他劝我学画写字,说是可以清静心神,我便学了,可惜天生愚钝,始终没什么进益。”
女子摇首笑笑,似乎回忆起了往事。
这话林达可是接不上口,只好略略抱拳,言道:“散修林达,见过谷主了。”
“散修?”女子讶然了一下,“你不是黄泉岐无甘门下么,怎么变成散修了?”
“前日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已经不再是黄泉弟子。”
想起岐无甘殒命时所接到的信息,林达便是心头一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遗憾,还是欣喜?
“那倒也好,也好。”
女子想起了什么事,喃喃低语着。
“谷主,我有一事相求。”林达望向那个女子,女子微微一笑,点头要林达但见无妨,林达便继续言道:“可否将我手上的困龙索解开。”
“自然可以。”
女子点头应允,右手一挥,林达手腕上的金色困龙索解开了环扣,向她飞去,被她收在袖中。
困龙索一去,诸般火气立即归位,元气核所吸纳转化的火极气,立即灌输进全身各条气脉之中,那种久违的畅快舒爽,顿时让林达心神为之一畅。
看着林达周身升腾着的火气余焰,女子含笑不语。
“多谢前辈。”
收敛了自身火气,林达向这女子恭身一礼。
这声前辈,是恭敬之语,亦是实情,方才这女子能够轻描淡写的将金色困龙索收掉,若在修真来说,这至少是分神期修真的实力,以妖族来说,足以成为各族的尊者,林达初时还有点轻视山魅一族的意思,直至见了眼前这个女子,才知道山魅之族的实力,亦是不可小视。
“不必多谢,捆着你的是我,放了你的也是我,一来一去就扯平了。”
女子摇摇手,让林达不必多礼。
“若无其他事的话,小子就告退了。”
林达又言。
“这般着急?莫非是想着与那七剑之主的约战?”
女子忽然一言,道明了林达的心思。
→第一二三章 七修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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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林达倒是不清楚在神女主宰这个躯体时,与方敛眉定下了何种约定,让他有些讶然的是,眼前这女子怎么知道此事?
“不必惊讶,在那个方姓小辈用法术将几颗火球转移到温柔乡之时,我便开始关注你们之间的战斗,这其中的恩怨,我倒是知道一二。”
听到这,林达才晓得,原来那几株十佳木,果然神女在与方敛眉的战斗中时毁掉的,山魅们倒也没冤枉他。
“那方姓小辈,心狠手辣,真是令人讨厌,若非有约定在先,在你此行中我们均不得干涉,非要给这小辈一个教训。”
提起方敛眉,女子眉头一皱,显然是对自己的温柔乡无缘无故受了池鱼之灾一事,非常不满。
不过,林达却在此女的话语中听出了某种意思。
约定?不得干涉?
所谓约定,是白斯文与闻仲的约定?不得干涉?林达还记得当天闻仲的话——‘宇内九妖皆不得插手!’
两个事实加在一处,便是说,眼前此女,便是所谓的宇内九妖之一?
“您……,您是宇内九妖……哦,不,九圣之一?”
九妖,那是修真中人对其的称呼,隐含蔑视之意,而妖族自身,对其却是敬称为‘圣’。
妖族与修真,是两个种族,地位上的不同造成文化上的差异,再加上修真各门派师长均是刻意贬低妖族,因此,对于妖族的状况,修真们,特别是刚入门没多久的修真,知之甚少。
比如林达清楚的记得黄泉十二仙中诸位仙师的名字与来历,也知道红尘九宗每位宗主的特征长像,更是知道修真界几位出名散仙的喜好,但若是跟他提及宇内九妖,却是只知其名不知其详。
听了林达的话,女子微微一笑,笑容恬静忧雅。
“我是白素贞,在九圣中添排末座。”
听了这话,林达愣了一下,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久仰大名之类的话说不出口,别的言语更是无聊,毕竟他是一个修真,眼前这女子,却是赦赦有名的妖族之圣,二者立场不同,又有何话可说。
“妖,或者修真,其实没什么不同。”
看着林达不知所措的表情,白素贞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若是知道那个真像,就不会觉得妖族和修真有什么不同了。”
“真像?”
林达喃喃的重复着白素贞的话。
“这世上的真像有无数个,你最想知道的,是哪个呢?”
白素贞忽然问林达。
“魔之子,他究竟是谁?”
林达毫不犹豫的问着,这的确是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嘛……”
白素贞含笑看了林达一眼,“不能告诉你。”
林达有点失落,知道了魔之子是谁,就等于知道了杀害岐无甘的凶手是谁,将这个真像通知闻仲等仙人,或许可以制止修真界即将掀起的一场浩劫,虽说林达有着避世独善自身的念头,但谁知道那时情势即将如何?而他一些相熟的修真,又会不会在这场动乱中失掉性命呢?
总之,一个太平世界,总比一个混乱乾坤要好得多。
“我倒可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实,关于三百年前的妖仙之战,还有妖魔之间的先祖盟誓,你想听么?”
面对白素贞的疑问,林达立即点头。
这件事也是他心中的疑团之一。
三百年前的妖仙之战,常听某些仙人提及,有许多恩怨,皆是出自那时,比如白斯文与岐无甘之间恩怨,又比如闻仲与烟赤霞有何联系,还有一些只在记忆中的显赫名词,亦是出自那时,比如碧落仙骑等等。
“自开天辟地,鸿冥初分那日起,妖仙之间本无什么不同,仙道纳精固本,收敛灵气,虽是根基扎得稳,却进展缓慢,妖族吸日月精华为已用,一日之功,抵得上仙路上的十日,其进展之速,实非普通修真可以想像,但夺天地精华为已用,招来天地之忌,那劫数,却是终日不断。”
“一涨一消,一消一涨,妖仙两族始终处在微妙的平衡之中,期间虽是争斗不断,却也没有此消彼涨之忧,直至天界仙人降世,那是千年前的事情了,上界金仙挟着无匹威势,连灭数十上古妖族,昔日里威名赦赦的许多妖族,自此在世间绝了名头,然后妖族的颓势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其后虽是金仙转世回了天界,但修真的势力却一直压过妖族。”
“没有任何一个妖族知道上界金仙为什么突然降世,只知道金仙们的实力超乎所有妖族想像。”
“妖族被修真压得喘不过气来,予取予求,不敢有丝毫怨言。直至三百年前,又是一个转折,天魔横空出世,他携着几个弟子,将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但是毕竟其人单力孤,无法运摇修真们的根基。最终他找上了我们,定下了一甘协议,是为先祖盟誓,决定妖魔两族携手抗敌。”
“在我们来说,这一举动不是为了消灭修真,而只是为了让妖族重新回到相对公平的地位上,不再被修真欺凌。”
“可惜的是,天命难抗,就在大业将成之际,有个新进仙人持照妖宝镜这个从未现于修真界的宝物,将修真们的颓势挽回,其后又有三魂玉,镇妖塔,七修剑等仙器突然出现,我自那一刻,便知道所谓的天意,尽在修真那边,再过几年,妖族和天魔,终究还是败了。”
“天魔被封印,九圣或伤或隐,天魔的一众弟子,也隐姓埋名于世间。”
“你说,妖族与修真,究竟谁对谁错?”
讲完了这一切,白素贞一双美目望着林达,轻轻问着。
“……”
林达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无所谓对错,只有胜负,若是当年妖族胜了,此刻妖族便是对的。”
听了林达的话,白素贞默然,良久这才展颜一笑。
“这般说法,与她的话何其相似,果然……”
白素贞喃喃低语,林达却听得心头疑惑顿生,再联想起宇内九妖之一的白素贞,赦赦的名头,为何对他如此关照?难道也是为了他身上的照妖镜之秘?若是如此,那她的隐忍功夫可是相当厉害,远超那些仙人,竟然直至此刻连照妖镜三字都未曾提过。
“我只是想问你,我们是对是错,却没想到这个问题是白费了,你对人对事的看法,一直是这样的,不看表象只看本质,又或者说,是这般功利么?”
白素贞犹有深意的望着林达,似乎是对他颇感兴趣。
林达却只有默然不语,他自小便被红玉教导,这世上无所谓对错,无所谓正反,甚至无所谓真理与否,得势的便是正义,失怕的就是邪恶,这世界的本质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正义这个词,从来都不存于林达的记忆里,对他来说,已经习惯了用红玉教导的价值观去看待一切。
这样做是功利么?
也许吧……
“为什么一直这么照顾我?帮我疗毒,又告诉我这些事。”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必再遮遮掩掩,林达索性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不能说。”
白素贞笑而摇首。
“山魅一族打算介入那魔之子与修真之间的战斗么?”
林达又问。
“也不能说。”
白素贞再度摇首。
“……那您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方敛眉纠集了数十碧落红尘小辈,正在往这里赶来。”
白素贞真的告诉了林达一个够份量的消息。
“啊?”
林达一惊。
“莫慌,我倒是可以替你阻他一阻。”
白素贞笑而言道,只见她轻抬手腕,自发髻上摘下一只玉簪来,那玉簪是很稀有的黄玉制成,簪头是飞鸟模样,白素贞将这只玉簪握在手心,闭目念了一句什么口诀,这玉簪便腾空飞去,转瞬便消失在青冥之中。
林达的视线随着这枚玉簪向远方望去,心中猜测着这东西能有什么威力?
百里外。
正有数十剑光在空中疾行,那些飞剑光彩各异,不过大多是灵器一品,可见这些修真实力非凡,领在先头那个,足踏赤红飞剑崩劫的,便是方敛眉了。
忽然,方敛眉脚下飞剑盘旋升空,骤然一停,将所有同门师弟都让了过去。
见他这番举动,那些同是碧落红尘的弟子,也是纷纷停住飞剑,浮于空中,疑惑声顿起。
“大师兄,怎么了?”
“是啊,大师兄,怎么突然停下了?”
方敛眉却是足踏飞剑,仰头望空,半响,才喃喃自语了一句:“有杀气。”
“杀气?”
几个碧落红尘弟子面面相觎,不知这杀气从何而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