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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第6部分阅读

    负咯吱一声,扇骨破碎。

    “涂山环是骄横任性,但以她的见识,怎会知晓那处蕴含了火神祝融之力?”我回想当时情景慢慢分析道:“就算她误打误撞发现了,以她的能耐,驱使红莲业火,怕还是有些不易的。”

    无意中看了看少燕,我不假思索道:“对了,那日她抽少燕时的鞭子,如果我没看错,那里面藏着魔气。”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qaq貌似评论功能升级中,不能看到亲们的评论了,心都碎了……更新的最大动力就是看到亲们留评啊qaq这让人怎么活啊。

    请个小小的假,明后两天回家,下章更新不出意外是在周五。╭(╯3╰)╮爱你们

    修个bug,秦卷被我写成了秦念。是因为写这章的时候在写个短篇,里面的狂霸酷拽无所不能的外星人男主叫秦念(原谅我起名无能)。所以这里就……

    正文16祖宗,施针了

    秦卷听罢,沉黑的眸子忽闪了下,微卷上翘的睫毛掩住瞳孔里的色彩。他像是在笑,可嘴角的温度却凉得叫人看着心慌。

    这人从我第一眼认识他起,就喜怒无常的很,这时候又不知道腹中盘算着什么。

    堂堂涂山氏的小姐与敌对的魔族有勾结,这一天大的丑闻传出去,九州八荒又是一场风云嬗变。九尾涂山氏与神魔两族的关系本就微妙,而连我都能看出涂山环鞭子上的不妥,我就不信涂山小白会看不出来!真如此计较起来,青丘那柄原来不偏不倚的秤杆,恐早就有了偏颇。

    我突然醒悟过来,这与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关系?涂山氏欺我在前,神魔两族与我皆有恩怨,我巴不得看他们狗咬狗。必要的时候,也指不定我会伸出双筷子,在他们那趟浑水里搅合搅合,让他们乐呵得更欢些。

    可秦卷在这其中又担着个什么角色呢?我有种预感,少英的失踪并非那么简单的一桩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还有些不对劲,可一时间偏偏找不出那个点。

    我是个不喜欢用脑子的人,之前因为太笨,现在因为太懒。琢磨到了自己住的房门口时,我就彻底放弃了再研究下去了。

    朝房间走了两步,看见那张床,浑身才似和散了架一样。

    张开双臂待要砸□子时,一人抢先一步已坐在了上面,正是我这段时间都不太想见到的秦卷。我堪堪稳住身子,看他气定神闲地坐在那,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不走,我走!

    一回身,对上的又是个我不想看到的人,沉默寡言的展念。

    “你!”你说你不是重华的贴身侍卫么?这样丢下主子一个人跑到青丘来,被个涂山氏那几只大小狐狸驱使,真的没问题?

    你了半天,对着那张熟悉的脸,我始终还是说不出狠话,只得指着门,有气无力道:“你出去。”

    他不动。

    “我好歹是个姑娘家!”我拔高了音量:“涂山小白叫你看着我,是不是连我沐浴更衣入侵,你都得在边上看着?”

    他仍旧没有动弹,只是看了眼靠在床上的秦卷。

    秦卷微微挑嘴角,嘲讽之意不言而喻,继续悠然地翻着书。

    终于,展念默默地出去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瞧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银色流光笼罩在了房间中。

    我对下了结界的秦卷道:“你想说什么?”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秦卷不答反问道。

    现在我连看你都懒得看,还说?

    可看他的样子,不似玩笑。我定了定心,努力不去回想昨夜发生的事,道:“你是指我的仙术?”

    此事确实怪异的很,他听我又将过程详细重复了一遍,沉眼思索了会:“你且过来。”

    磨蹭了下,挪了过去,他以掌心覆在我额上,半会道:“原先我探查你的灵台,虽灵力磅礴莫测,但不知为何,似有一层与之格格不入的外力牢牢压制住了它。现在,这股外力却消失不见,准确来说,是与你自身的木灵之力融为一体了。”

    “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谢谢涂山环。因着她,我才因祸得福?”我嘟哝了句,心里却隐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毕竟不是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若玉姥树这样的古神嫡脉,即便没开灵性,但天生就对我这个鸠占鹊巢的人有抵触力。这怕便是一开始我怎生都使不出灵力的原因来……

    他笑了,倦色之中添了几分慵懒风情:“火神祝融,真算起来与你还是兄妹。你我这样的古神之脉,各有所长,但归根究底,灵力皆源于父神母神。相长相进,并不难解。”

    听他这样说来,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但即便没了那层束缚,你现在也仅有一身无上仙力,而不懂怎样自如。”沾沾自喜不过俄而,秦卷一盆冷水就泼了下来:“别说我,像门外站着的那个人,动起手来,你胜算也危险的很。”

    这人咋就不见得我好呢?

    这么你来我往地说着话,原想着的那些尴尬悄然消逝不见。现在的秦卷与昨夜山洞中相比,如同截然相反的两人。这样的他,才是我所认识的那只凤凰,内敛平静,看似无法捉摸的性情,却又时不时气得你跳脚。

    他很喜欢见我气闷的样子,笑得眼都眯了起来,风流肆意。笑得我要恼了,才停了下来:“你要想有朝一日,亲手能擒下涂山小白这样的人物,我给你的书就不要像今日这样崭新得我拿着都不好意思了。”

    说着,他咳了声,人也显得有些苍白虚弱。

    这才想起一个被我遗忘很久的事由来,我忙道:“你的毒快与我瞧瞧。我找了些金针,说不定能将你的毒渡一些出来,本还配了药,可不想丢哪去了。”

    探了探內腑,又把了把脉,奇了怪了。皱着眉从枕头下抽出针簿子,比划了下。

    大概是见我神色略沉重了些,秦卷开口道:“怎么了?毒重了?”

    摇了摇头,示意他平信静心,暂莫说话。金针渡脉这法子,我许久未用,下手轻重不太能把握得了。轻则探不清虚实,重则……在某些灵|岤直接就废了秦卷这身仙力。

    “左右是在我身上扎针,你害怕什么?”身为当事人的秦卷反倒风轻云淡。

    白了他一眼,指尖一点灵光,慢慢滑过针身,凝聚在针尖之上。

    “下针要平要稳,灵|岤乃神族蕴含灵力之处,入针时定会有灵力相聚涌动。此时定要凝神聚气,外界就是天塌地陷,你手里的针也不得偏离分毫。”耳边响起一人厉声训斥。

    心慢慢定了下来,一根根金针落下,秦卷容色不变,淡然地瞧了瞧我,调转开了目光。

    “哗啦!”门应声而开,风卷入房内。

    我握着的手一抖,秦卷一声闷哼,凝凝神,夹着针拔出。

    看也不看来人是谁,我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你们这是……”涂山小白诧异开口。

    “让你滚,你没听见么?”将针一根根拔出,收好。刚刚若是我手下再重一分,秦卷此生大约是再也看不见了。刚刚来不及多想,现在对这个涂山公子,我……

    秦卷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安了安我的情绪,对涂山小白道:“将将我有感不适,她正与我施针在。”

    涂山小白走近两步,容色紧绷,开口道了句:“阿幺不行了。”

    “又不是我杀的人,不行就不行是了。”我淡淡道。

    涂山小白的脸色一瞬间奇差无比,但竟没有勃然大怒,看了看我收起的金针,问了句:“你与神农的女儿云葭是什么关系?”

    掩在袖子里的手一抖,不过不明显,涂山小白只顾看我神色反应,没有注意到。倒是秦卷颇有深意地睇了我一眼。

    “我自幼跟着他在白茯山长大,与神农的女儿会有什么关系?”我奇怪地反问了句,转而道:“你有功夫来找我麻烦,不如去看看还有什么法子能救涂山环。我记得吧,高俊国不是有个秘宝——春叶秋华,可以起死回生么?你们两家世代联姻,借一借应该没有问题吧?”

    涂山小白哪能轻易罢休,我只得道:“我是会点医术,但神农的女儿云姬现在也有二十六万岁的年纪了,你看我像么?再说了,”冷哼一声:“我若是神农的女儿,哪有别人欺负我的份?”

    话说到这,有秦卷在,涂山小白也不好拿我如何。

    看他颇有不甘之色,免得万一我落单被他捉着了刁难,我平平道:“南荒堂庭山上,有一片棪木林,其中有株是生了八万八千年,当初神农帝亲手所植下的。它生的果子有活血生肉之效,你不妨去找找。我还是那句话,借来春叶秋华,万事大吉。”

    他露出似信非信之色,我不再理他。

    门外进来一小厮,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最后他沉默离去。

    “传闻神农氏的女儿云姬擅长金针渡脉之法,医术超卓,连他的父亲后来也道‘云姬之术,尤在我之上’。”秦卷眼角含笑,望向我:“你叫云时,我也有点怀疑……”

    “怀疑你个头,先管好你自己的命吧。”冲了他句,我叹了口气道:“真是奇怪了,明明之前已是毒入肺腑之相。可刚刚我运针之时,你的灵台内腑探不到一丝余毒,干干净净……”

    就连所中的春毒都觅不到踪迹……这是我没说出口的。

    “这样不正是如你我所愿?”秦卷倒无一点稀奇之色:“这几日,你安安分分地就待在这。等此事一过,我们就回白茯山去。”

    回白茯山么……

    送走了秦卷,我站在窗下看着黄昏日下,明明出来没几日,却好似已有了“山间一日,人间一年”的恍惚感。

    秦卷中毒,少英失踪,我遇险,涂山环遭人所害……涂山小白,展念,秦卷,还有那个在蒲柳亭中所遇到的人,一环接着一环,就仿佛织成了一张弥天大网笼在我头顶。偏偏我身在局中,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原以为重生之后就远远离开了四海八荒神魔这些事,可没想到,就如同命中注定般,今日有人提起了云葭,来日会不会就有故人站在我面前……

    看着日沉星起,覆手合上窗,左胸口忽地狠狠跳了一跳。

    摸上去,又是跳了一跳,耳边似幻似真地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我要是唤你,你必须马上出现。”

    遭天谴的,我刚刚才想到这人,他就立马蹦跶出来了。

    我不理,可心口处跳得愈发快了,随时都要挣裂,跳出来似的。

    回头瞧了瞧紧闭的房门,捞起随风入手的一小截杨柳枝。

    一滴血,一截木,化我形。

    蹑手蹑脚从窗子爬出来时,不放心地再探头看了看,烛火下房间里的“我”安静地坐着百~万\小!说。

    像,实在太像了。不枉当年我用此招回回带着重华从他的太芓宫里潜出去玩,百试不爽。

    觅着冥冥之中的感应,我小心翼翼地摸索而去。

    涂山府邸外,五里处,一人负手而立:“狗都比你跑得快。”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顶着磅礴大雨坐车赶回来,填了肚子就来码更新t t是不是雨季来了啊,一连下了好久的雨了。忽冷忽热的~╭(╯3╰)╮看文的美人们小手点下收藏此文呗~qaq收藏和末点比都快2:1了,看着我好忧愁啊,大家都是网页收藏么~

    正文17祖宗,剖心了

    “那你找狗去好了。”我想也没想,转身就走。

    跨出去两步,心脏一阵撕裂的痛,如一条瞅不见的细蛇卯足劲儿往里钻。

    “不是挺有骨气么?走啊。”他凉笑一声。

    走你妈个头的走啊,再走一步,我那颗心都要碎成渣了。

    认命投降的我掉转过身,嘴上仍是不服气:“这回我可不是打不过你,是你阴险在先!”

    他不以为意道:“我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好了,过程如何,我不在乎。”

    今夜是满月,银月升在东天之上,累累贯串垂下的帝流浆循着千丝万缕的月华,从天而降。那人斜斜依着块半人高的石墩,悠然地享受着月华精气,眉目间那点妖异之色愈发洌艳。

    “你喊我出来就是看你修行的么?”秦卷前脚才嘱咐我安生待着,后脚我就溜了出来,要是被人发现,又是一场不必要的麻烦:“以你的身份,这样大大咧咧出现在这里也忒大胆了些。为了你好,咱们还是山高水长,江湖不见的比较好。”

    微合的眸子猛地睁了开,盛满着冷意:“你知道我是谁?”烈烈杀气席卷而来。

    “不不不,”我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你说你被高俊神族追杀么?在这青丘,走十步就能遇见个神族,多不安全啊。”

    他犹疑地凝视了我半晌,哼了一声,才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料你也没那狗胆。我叫……”

    一把捂住耳朵,我拼命甩着头:“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没听到。”

    可惜,他的声音仍是清清楚楚地传入我耳中:“昌合。”

    昌合?妖族现在的帝皇昌合君?怪不得他能潜入轩辕山刺杀高俊老头,也怪不得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可有一点我想不通,妖族向来是夹在神魔两族之间,担着个合格的墙头草,两边谁也不得罪,为什么他会去行刺重华他爹呢?

    “真是好大的名气。”我垮着脸放下手道:“你告诉我名字无非是想威胁我,可之前你已给我下了血毒,不是多此一举么?”

    他奇怪地看着我:“谁说我要威胁你,我……”想了下笑得很诡异:“只是想告诉你名字而已,毕竟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么?”

    我欲哭无泪,谁和你是朋友啊?我不需要喜欢用人脑袋做花盆的朋友啊!

    “说吧,你找我来做什么?”杀了我我都不信,他冒险而来,只是告诉我他的名字。

    嬉笑之色渐从他脸上褪去,夜风拂起一缕长发,恰巧挡住他半边脸颊,从这个角度来,他和秦卷真是有几分神似。

    “你住在涂山氏的府邸中?”

    点点头,就算我想撒谎,以他的能耐查出来也不是难事。

    他抬起头,瞳仁在月色下隐隐生光:“我要涂山小白的心。”

    如果此刻我在喝水,定是喷他一脸:“你居然喜欢涂山小白?”

    千算万算,我没算到,这个昌合君竟是个断袖癖。

    刹那,那张脸黑了下来,臭得像是恨不得立刻宰了我,隐忍再三,他冷冰冰地解释道:“不是涂山小白的也可以,只要九尾狐族中人的心脏就可以了。记住,我要的不是颗死心,而是颗活的。”

    莫说我有没有能耐在涂山氏的眼皮下取一只九尾狐的心来,就说让我活生生的剖开他们胸膛,挖出心来。哪怕我与涂山小白有仇,也下不了这个手。

    “我做不来。”不用考虑,我就果断否决了。脑子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脱口而出:“涂山氏的二小姐是你下的毒手?”

    “二小姐?”他略一思索,不屑一笑:“怪道这几日出入涂山府邸的郎中这样多,原来有人在我之前动了手。”

    观他容色,不似作假。但妖族以狡猾多谋出名,作为妖族之王的他说的话,我不得不斟酌再三:“你说得可是真话?”

    他冷笑:“要是我动的手,你以为她还有活命的机会么?”顿了一顿,讥笑道:“光看你生了一双明眸妙目,却辨不清人是人非。涂山二小姐受伤这样大的事,为何外界听不到半点风声?可见是涂山氏有心掩盖,不愿事态闹大,而值得涂山氏如此遮掩的……”

    他不再往下说去,我却模模糊糊知晓他指的是谁。可若是神族,不仅没有理由,而且联想到之前涂山环的鞭子和后来困我的狠辣手段……

    “我不信。”我矢口否认他的说法:“我虽然不够聪明,但你也莫想唬弄我。说是魔族干的,我兴许还能信几分。”

    嗤笑一声,昌合也不与我继续争执下去。

    “既然你本事这样大,为何不亲自动手?”我谄媚地奉承道:“你也知道我没骨气没出息还没用,到时候失手了,涂山小白一拷打,我一定将你交代了出去。”

    “你是没骨气没出息,但现在你可比以前有用的多。”他话中有话道,嗤笑一声:“就算你将我交代了出去,涂山小白也抓不到我,死的也是你。”

    是了,我是猪油蒙了心,和一个冷血无情的妖怪在这讲良心讲道德。

    垂头丧气的我干巴巴道:“你还是就地杀了我吧,反正我是不会干杀人剖心这回事。”

    “大概是听出我话中决然,他的口气也有所松动:“你真不愿意?这样……”

    骤然间,他凑到了我跟前:“给你另外一个选择如何?”

    距离贴近,冷冽的冰雪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仿若一瞬置于在冰天雪地之中。

    赶紧退后两小步,才稍微回点暖,我硬着头皮道:“你说话我听得清,靠那么近做什么?”

    他慢慢道:“你既然能住进涂山氏府中,这件事对于你可说是轻而易举,我要你替我取来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春叶秋华。”他轻轻松松道,仿佛口中所说的根本不是神族至宝,而只是件供他消遣的玩意。

    我咬牙切齿道:“别说我从来没见过春叶秋华,假定我能拿到,可那东西藏在轩辕山的神宫之中,又不在涂山府邸里。”

    如果在涂山氏手中,岂不早就用来救涂山环了?还用得着涂山小白到处求医,甚至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它现在好端端地就在涂山府中。”昌合高高扬起眉:“怎么,难道你更想去杀九尾狐?也是,那天看你的惨象,心头无恨才奇怪。”

    我小声反驳道:“我才不是你那样斤斤计较的人。等一下,你说那天?”

    那天我被困在火中,他也在场?

    正待我要追问下去,昌合将话题岔了开去:“我也不是要你白白担着风险做事。”

    眼睛一亮:“你要给我什么好东西?金山银山?奇珍法宝?还是……”

    看他斜睨的眼神,我撇撇嘴。

    “你现在灵|岤已通,不应该想如何运用一身灵力才是么?”昌合君高高在上低头看我,循循善诱道:“我授以你术法如何?”

    “你个妖怪,要教我法术?”我匪夷所思道。

    他大笑:“妖族如何?神族如何?神魔妖力本就是同根同源。至高至深的仙法也便罢了,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神魔两族坐大,人族最为弱小但繁衍迅速,一直不受待见的妖族却渐渐崭露头角。而他昌合君的名头近来在八荒之中也算响亮,本来积贫积弱的妖族在他统领之下,在三界中也有了一席之地。

    无人可知他从哪而来,只知道似是一日之间,他就将大小不一的妖族各势力统领在麾下。

    与其他教我的仙术相比,我更好奇他这样一个大妖怪的本体究竟会是什么呢?但不用想也知道,他定不会告诉我的。

    我不情不愿地道:“便宜不占白不占。”

    半个时辰后,昌合收住手,神情奇异地盯着我:“你真的是神族?”

    我不仅是神族,还是神族的老祖宗,比真金还真的神族。

    嘀咕归嘀咕,我问:“怎么了?”莫非天资太差,让你教不下去了?

    昌合眼眸沉沉道:“你是我见过比妖族还精通妖术的神族了。”

    入耳的这句话无比耳熟,当年在何处,似有人也对我这样说过。可那时的我,本就不是个纯粹的神族。准确来说神族并不认同我的血统,而妖、魔两族一嗅到我身上的仙气,要么退避三舍要么执刀相向。

    现在的我,笑了笑,或许即便是重生过来,有些东西也脱不了胎换不了骨。

    不打算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我问了个从刚才就很好奇的问题:“九尾之心和春叶秋华都是起死回生之物,你要这些来救谁?”

    那一刻他的眼神,让我以为他会杀了我。

    万物都似慑于他的威势之下,静然无声,令人连气都难喘的妖气终于一点点松缓,卸去。

    “我要的,是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人。”垂柳般的墨青发丝在风中微微飘散,他的话语低得也似随风散去:“一个死在神族手上的人。”

    他这样说,我会以为那人是他的情人、爱人或是亲人。可他的脸上并无一丝悲哀之色,仿佛叙述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今夜就到这了。”他突然道:“记住,三日之后,蒲柳亭东,我来取要的东西。”

    眼前一花,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倏尔,身后响起了脚步踏碎草叶树枝的碎声。

    回过头,展念抱剑从花木的阴影中走出。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怔,他的目光追随着昌合远去的方向,接着落到了我身上。

    被拿个正着的我,口干舌燥地想辩解些什么,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中暗恨,只将那没人性的昌合君凌迟了个千万遍。

    “我不是j细。”好半会功夫,我挤出一句话,又挤出一句话:“我只是晚上睡不着,出来散步偶遇了他。”

    说完后悔不已,连自己都骗不了。

    “我没看好你,是我的失职。”展念却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的意思是今夜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免涂山小白追究下来?我记得这小子没这么好说话呀,不论怎样,他要装聋作哑,我乐意奉陪。

    回到涂山府邸,我站在门口顿了顿步子,对展念道:“你可知道涂山环现在何处?”

    瞧他倏尔警惕起来的眼神,我两眼朝天,磨着脚尖道:“其实呢,我也不是不能救涂山环的。”

    片刻后,我被带到了涂山小白面前。

    一方垂帘后,隐约可见锦床绣榻。

    “你要是敢有不轨之心,我就拿你给阿幺陪葬。”涂山小白捏紧拳道。

    作者有话要说:如期更新~~~~~~厚脸皮说一句,在妹纸们的催更下,我真的觉得我勤奋了好多啊!!!!!

    正文18祖宗,死因现

    涂山环的伤势比我想象得要重上许多,那张数日前还生动娇艳的脸庞惨白如纸,觅不到一丝生气。

    看到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怜悯,可怜人我见得多了,最起码自己也曾比她还要惨得多。将她身上摸了个遍,手脚软绵,与少燕所描述不同的是,伤她的人不仅吸了她的血,更将她全身大部分骨头都打碎了。

    当真是心狠手辣,这样的手段,我也只在独孤鸩的手上领教过。

    凝视了她会,手轻轻覆上了她的左胸膛。在那里,一缕心脉悬于一线,微弱得几近探查不到。但毕竟是跳动着的,指下慢慢用力,看她在昏迷中因痛苦皱起的眉头,我不禁微微一笑……

    因着本体极度虚弱,探进涂山环的灵识并不是件难事。可让惊讶的是,在她精神如此不济的情况下,她竟还在做梦……

    拨开层层棉絮状的蒙蒙雾气,涂山环的梦境渐渐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

    万丈云梯连阶而下,五步一幡,十步一旗。烈烈长风吹得云海波澜纵起,峰崖之上,金光点点,袅袅紫气氤氲盘桓。

    这里,是轩辕山。

    梦中的涂山环恰恰站在云梯之下,仰望着几不可见的遥遥峰顶。她身侧站着一人,全身上下皆为黑纱所裹,瞧不清样貌。凭身段可判定,应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年龄女子。

    黑纱女子的声音模糊得像片水汽,不用心压根听不清她所说的话:“喜欢这里么?”

    涂山环用力点了点头,满脸皆是志在必得的笑容:“哥哥已经答应我,我会是这里未来的女主人。”

    “可是你的重华哥哥现在想娶得并不是你。”女子笑得轻盈,她也随着涂山环的目光仰望上去:“论相貌,她是神族第一美人;论身份……她是天经地义的帝皇一脉。”

    涂山环侧过身子背对向我,瞧不见她的神情,可话中的不屑与冷漠却叫人不寒而栗:“一个将死之人,有与我比较的必要么?”

    “确实不错,有我在,她逃不出……”

    她们说的,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我了。

    看轩辕山的情形,那时候独孤鸩还没率人打过来,应该是两军在前线胶着之时。

    待我想凑近些听她们说话,面前的画面突然裂成无数块,尽头是一片黑暗,而我身不由己地被卷入其中。

    淅淅沥沥的雨水敲打在耳侧,阴影逐渐从眼前抹去,脚下是成山的尸骨,有魔族的,也有妖族的,至于神族……他们死后都会化归为天地,不留尸骸。

    满身是血的涂山环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她的双手、脸颊,皆溅满了鲜血,整个人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

    蹒跚走来的她,时不时被脚下的尸体绊得趔趄一下。她的表情很不对劲,双眸如同布满了一片白雾,磕磕绊绊走了过来,她朝着我的方向木然道:“死了,都死了。她死了,她的族人也全死了。”

    一双手从我旁边伸出,指尖圆润干净,虎口处布着薄茧。那双手温柔地拢过涂山环,安慰地抚着她后背:“你做的很好。放心,他们只会以为是魔族所为,没人会怀疑到你身上。”

    这一句话,直接击碎了涂山环的梦境。显然这场回忆是她掩埋在记忆深处,难以承受的。

    当我满身大汗从她的灵识里脱身而出,嗡嗡响的脑袋里唯一残留的景象,就是那双手右腕上的墨玉镯子。镯子的雕工非常独特复杂,四海八荒我只见过一人有这样的手艺,鬼斧神工——叶卿。

    衣襟被人一把攥紧提起,涂山小白冰冷地看着我道:“阿幺这样的虚弱,你竟还敢探入她灵识!”

    格开他挥来的一掌,就势推开了他,我深深唤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用比他更冷的声音道:“我是个医者,自有分寸,不会伤她分毫。可怜你还是她的兄长,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为心魔所缠多时。她本不该如此虚弱,正是为梦魇所耗,才一直昏迷不醒。”

    涂山小白先是被我这反手一击打楞在了原地,后听我所言,容色大变,奔到涂山环塌前仔细探查。

    “你若执意不肯借来春叶秋华,我只得去汤谷取扶桑木的果子来救她了。”留下这一句,我离开了。

    回到屋子中时,秦卷正执着一封信对着烛火点燃。他也不避我,任火焰一点点吞噬掉了信笺。

    本不欲理睬他,可走到里间门槛时我又转了回来,在他面前坐下。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秦卷示意我往下说。

    我斟酌着道:“假使,有一个人在战争中死了,变成鬼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敌人偷袭而死。可有一天,他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你说他要不要追查自己的死因?”

    秦卷的眼神闪了闪,慢慢道:“这个问题,不在乎他要不要追查,而是愿不愿追查。”

    拧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我感激道:“我明白了,多谢。”

    秦卷笑了笑,什么也没问。

    回房,睡觉。

    虽心中又了定论,可这一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一睡不着我就想找点事做,恰好,外间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又合上。

    秦卷出门了。

    蹑手蹑脚地摸了出来,看看火盆子里那堆卷曲的灰黑,我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秦卷比我先出一步出门,可走得并不远,步伐也是不紧不慢,甚至有点……刻意放慢了。

    跟了一会,我总算明白过来,这人八成是发现我尾随在后。既然他不点破,我也乐得跟上去看看他会的是哪位佳人。

    没想到,他会的“佳人”却是才与我分别的涂山小白,另外还添了一人,就是展念。

    此时的涂山小白丝毫也没有刚刚在涂山环那的悲痛伤心之色,一如在人前那般温文尔雅:“仙上。”

    秦卷颔首示意,待他坐下,其余二人才相继落座。

    因怕挨得太近被他们发觉,我只得缩在离他们两丈开外的矮冬青丛中,远远地听着。

    寒暄客套完毕后,谈话渐入了正题,涂山小白刻意压低声音:“那日我们所议之事,仙上可有了决断?”

    透过草木缝隙,瞧见正对着我的秦卷敛袖垂首,只是饮茶。好半晌才悠悠道:“我常年处于白茯山中,久不闻世事,外界纷争我着实不便插手。”

    涂山小白斟茶的手歪了一歪,洒了两滴水出来,倒是展念容色不变,依旧静默地坐在旁。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重华陛下已经登基,就是名正言顺的神族之主,可高俊上皇却死死攥着玉印与军队不放。”涂山小白一一道来:“之前,上皇未退位时,神族已接连在独孤鸩手上吃了好几场败仗。如此以往,这八荒早晚会是魔族的天下。仙上身为神族尊神,怎能坐视不理呢?”

    秦卷执扇敲了敲桌沿,似笑非笑地看了涂山小白一眼,又看了展念一眼:“说到底这是神族的内务,与青丘没有多大关系。”言下之意,是你涂山小白多管闲事,越了界限了。

    涂山小白丝毫不避讳道:“阿幺将来是要嫁到轩辕山的,两家联姻,自然利益相关。”

    乍一听到重华的名字,我怔忪了片刻。原以为他登基之后,便是神族之王,没想到……

    但想一想也能理解,帝皇之家,哪来的亲父子、亲兄弟?当年,高俊帝能因重华救了我一命,就毫不犹豫地将他打入轮回历劫。神族寿命漫漫无际,说是退位,但数十万年皆处在至高无上位置上的帝皇,一时哪容忍得了别人替代了自己的位置,掌握自己原有的以一切?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

    可听涂山小白这意思,竟是要联合秦卷,起兵造势?我有点懵,想着重华那样的人,有朝一日也会为了权势要……弑亲弑父,心里怎么也不能接受。

    接下来的话,无非是涂山小白费劲口舌相劝秦卷以助他们成事。

    落了一身露水的我,无声地离开了此地。

    秦卷回来时,我正襟危坐地等着他,注视着他的双眼:“你要帮涂山小白么?”

    他捏了下眉心,挨着我坐下,懒洋洋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他?”

    确实,秦卷这样资历,修行皆在众神之上的人,实在没什么必要去蹚这场浑水。

    “怎么,你想我帮助重华去夺帝位?”他含笑看着我问,眼底却净是凉意

    他这样的眼神,让我不免慌了一慌,仿佛什么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摇了摇头:“也不是要你帮他,只是……”

    “只是,高俊帝要想找我对付他儿子的时候,也别掺合进去是么?”秦卷接下我的话,话音挑高:“是么?”

    是什么是?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气闷地揪着靠枕,这人又吃错什么药了?好端端地和我发什么脾气。

    “假如,我说我要掺合进去呢?”秦卷按住我的手,暖意淙淙流入我体内。

    我一怔,睁大眼睛看他。

    他散漫地笑着:“这神帝的位置又不是只能由他们父子来坐?”

    “你……”话被他的食指堵在唇间。

    “现在轮到我问你一个问题。”他缓缓道:“我若真如此,云时,你会站在哪边?”

    他仍是浅浅地笑着,可我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秦卷他,是说真的。

    握住他的手指挪开,我移开视线,道:“神魔之争也罢,神族内斗也罢,这些事与我无关。我不过是白茯山中的一棵玉姥树,你想做什么不用来问我。”

    即便不看秦卷,也能感受他凝视我的目光,我不自在道:“我困了,去睡了。”

    脑袋被揉了揉,秦卷温柔道:“去吧。”

    这一夜,我几乎都没怎么睡。

    三日之期,眨眼就到。

    这日早晨,涂山小白出现在了我面前,问道:“汤谷的扶桑树在何处?”

    慢腾腾喝着白粥的我,放下碗,擦了擦嘴:“没人知道它所在,就算我告诉你,你手下的人也过不了汤谷外布着的伏羲玄阵。这天下,只有我一人能取得扶桑果。”

    “你……”涂山小白咬牙。

    “我什么我?你有空担心我会不会逃跑,不如来和我商讨下诊金的问题。”我笑眯眯道:“汤谷大门有崇明兽、开明兽与毕方看守,这样高风险的事,不给点诊金说不过去吧,小白公子?”

    隐忍再三,涂山小白方问:“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以青丘涂山氏上下所有族人的性命起誓,涂山环醒后必须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一字一句道。

    作者有话要说:挨不过亲们的催更qaq,更新了~此文按着现在的大纲,估摸不会短,所有的剧情啊阴谋啊什么什么的是要一步步揭露的~六万字实在抛不出什么伏笔来啊亲qaq 冰天雪地,三百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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