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要告诉别人!”说着狠狠捏了陈品希的鼻头,快速跑出国子监,翻身上马向六扇门的方向走去。
六扇门护送纪大人,是不是说明他们认定纪大人有危险呢?
也好,有子冲在,他武功好,不会让纪大人他们有事的……
悬崖上的黑衣人——乌鸦,坐在峭壁边缘,吹起的斗篷带着死亡的气息,冰冷深邃的眼睛看着纪炎昭的马车跨过京城的边界,向着他们的圈套走去。
“大人,动手吗?”
乌鸦沉默了许久:“再等等。现在动手太张扬了,主上不想让六扇门的人查到线索,不要轻举妄动。”
乌鸦是个棋痴,要不是身不由己,他很想找一处安静的山谷,搭两件茅舍,每日下棋喝茶,向纪炎昭这种高手挑战,该有多好?
如今,让他亲手葬送掉纪炎昭,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纪炎昭来到离京城最近的城市——淮安府。
淮安不比京城,感觉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宁谧的城市,节奏变得很慢,让怀孕的秦渺渺感觉轻松,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看着从身边跑过的孩子们,露出期待的眼神。
纪炎昭扶下车上的秦渺渺,到酒家之中歇脚。都子冲他们就在隔壁的酒家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子冲,有人来了。”花缺走到子冲对面。几个行为鬼祟的人。进了纪炎昭所在的酒家。
“那边的兄弟都埋伏好了吗?”子冲问。
花缺悠闲品茶:“只要他们敢亮家伙。我就有把握让他们血溅当场。”
子冲拿起茶杯,斜目看到黑衣人出现在酒家的墙角,那死神般的气质格外熟悉,定睛一看。这不是前任大国手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缺,你看……”子冲提示。
花缺微微回头,余光看见墙角的黑衣人:“是什么人?”
“他是前任大国手,先是从极其卑劣的手段从纪大人手中夺走了大国手的称号,现在输给了纪大人,就像一个丧家之犬。”子冲评价。
花缺警觉的皱眉:“他不会是来找纪大人报仇的吧?”
这个子冲说不好。如果是死人恩怨,他一个人绰绰有余,何必带这么多杀手来?莫非……
“我怀疑,他是谋杀庞贵妃的人。”
“理由?”
“他做了大国手之后。只跟庞贵妃下过棋,王宫中的路线他最熟悉的就是胜芳苑,如果他是杀庞贵妃的凶手,就解释了我们推测熟人作案的假设。”
花缺立刻领悟:“既然如此,立刻拿他归案!”
子冲握住花缺的手腕:“我们来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纪炎昭感应到有人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回过头,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渺渺,我们今天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纪炎昭感到不安。
“我想吃酸梅,你去买些。”秦渺渺完全感应不到周围的危险。这个时候纪炎昭怎么舍得让渺渺一个人?着急的火烧眉毛,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乌鸦看着纪炎昭出门,走进秦渺渺所在的酒家,轻轻敲了敲桌子。
“这里可以坐下吗?”乌鸦彬彬有礼的问。
秦渺渺点点头,乌鸦坐在秦渺渺对面:“这位夫人看着有些眼熟。”
“……对不起,我对您没什么印象。”秦渺渺说。
乌鸦笑道:“您不记得我不奇怪,我记得您就是了。您是济善堂的活菩萨嘛!住过京城的人,都认识您的。我跟纪大人下过两局棋,听说过你。”
只要是跟纪炎昭下过棋,就说明是朋友了?秦渺渺立刻变得放松下来,跟乌鸦一起聊天喝茶。
乌鸦发现秦渺渺只喝水,而且碗里的犯原本就不多,还剩下了不少。
“纪夫人是不是有孕在身啊?”乌鸦关切的问。
秦渺渺一脸幸福,淡淡微笑。
乌鸦跟秦渺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乌鸦告辞之后,秦渺渺就回了客房。乌鸦走出客栈,在墙角跟杀手吩咐了两句,只见五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子冲和花缺分头行动,花缺轻功最好,负责跟踪乌鸦。却不想乌鸦的警觉性实在太高,已经感应到危机,他随时都有可能大开杀戒,连忙换了兄弟,花缺紧张的捏了剑柄,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穿着黑衣的鬼魅身影。一眨眼,那黑影就从他的视线消失了。花缺跑过转角与乌鸦撞了满怀。
巨大的压迫感随之而来,犹如死神的气息让花缺吓出一身冷汗,那魁梧的身子撞上的时候犹如磐石,身子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
“你没事吧?”乌鸦反手扶住了花缺。
犀利的眼睛看到了衣襟下隐藏的六扇门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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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话 活着回去
第109话 活着回去
(生活原本是苍白的,但是,有一样东西总会让苍白的生活变得鲜活起来。它让我们感到宁静,快乐,充实,不再寂寞。大概,生活除了工作以外,我们还需要一点儿兴趣爱好~。嗯,至少小狐狸是这样想的,继续码字!)
乌鸦扶住跟踪他的花缺,看到那衣襟下隐藏的六扇门腰牌。原来,这一路上跟来的,都是六扇门的人?
乌鸦不动声色,假装不知道花缺的身份。花缺被乌鸦的内力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的武功远在他之上,就算和子冲联手,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子冲示意花缺不要再跟,自己补上花缺的位置,跟着乌鸦。
乌鸦感觉身后的气息变了,看来六扇门这次来的人不少,而且一个个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转弯之后停在墙边,等着前来一探究竟的人。
都子冲跟上乌鸦的脚步,他的手放在剑鞘上随时准备以死相拼。刚跑到转角,带着杀气的掌力已经到了眼前,都子冲反应极快,向后跳开一步,成功躲了过去。唰!长剑出鞘,指在了对方的胸口。
好稳的剑!乌鸦微微皱眉:“我见过你,你是国子监的人。”
“你难道不知道,国子监有官生?”都子冲反问。
乌鸦淡笑收手,依靠在墙边:“说的也是。”
都子冲冷笑:“你为什么跟着纪大人?最好不要用‘巧遇’这么扯淡的理由。我看得很清楚,你带了杀手。”
乌鸦没想着可以瞒过都子冲。既然都子冲什么都看见了,不如把六扇门的力量都引到身边来,找个时机,杀了纪炎昭夫妇。
“看来,你也带了不少人。好吧,我承认,我找上纪炎昭的确有些不太光彩的理由。只要我没有杀人,你就不能抓我入罪!”乌鸦展开双手走近都子冲。
都子冲的剑没有丝毫的恐惧,坚定着自己的判断:“不光彩的理由?那就不是徇私报复了?你难道还在为别人做事?”谁会杀纪炎昭呢?如果江无扇的推测是正确的。他们是为了庞贵妃送给纪炎昭的乌木梳子“你……想要夺回庞贵妃的秘密?”
乌鸦的神色微变,没想到简单几个字,透露了他不该透露的秘密。
“……”
都子冲看得清楚,乌鸦的眼神变了,变得沉重而阴冷:“哦~被我说中了?如果是这样,你抢夺大国手接近庞贵妃,想必都是阴谋的一部分吧?”
乌鸦淡笑:“年轻人,国子监的博士没有教过你吗?知道的太多,是会闯祸的。”
都子冲微微扬起嘴角,不羁的微笑张扬着自信。他可不是常诺林那种事事计划周详的人。也不是沈俊钦那种随机应变的人。不是叶楚航那种人脉关系非同一般的人,更不是蔡明飞那种,把实力藏的不留痕迹的人。他就是他,直白。坦率,不计后果,就算是死亡,也不会选择畏首畏尾,拐弯抹角。大不了拼的你死我活,凭他都子冲的武功,还没吃亏过!
“怕死,就不是都子冲了?”
乌鸦一个闪步,就从都子冲的面前消失了。等他反应过来,乌鸦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是怎样的速度?肉眼竟然跟不上?
“都子冲,如果你能救得了纪炎昭夫妇,并且抓得住我,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乌鸦承诺。
近在咫尺的承诺让都子冲吓出一身冷汗。有种死神降临的感觉,全身的血液仿结了冰,冷的身体动不了分毫。
都子冲捏紧了剑柄,回扫转身,却不见了乌鸦的身影。长长的巷道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不由得吞下恐惧的口水,愣在了原地……
秦渺渺正好在妊娠期,稍微有点点劳累,显得格外憔悴,甚至连水都喝不下去了。
纪炎昭很清楚,赶路是唯一的活路。偏偏秦渺渺的身体,完全不支持大家的计划。纪炎昭犯难了,他不敢拿秦渺渺和孩子的生命冒险。
“他们要的是我!”纪炎昭把秦渺渺交给花缺“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带渺渺去顺天济善堂分号跟父亲会合。我留下来,解决这件事。”
都子冲拍案而起:“胡说什么呢?纪夫人现在身边最需要的人就是你!此去顺天路途遥远,万一敌人早已设下埋伏该如何是好?”
秦渺渺连连点头。
纪炎昭也没办法了:“还能怎么办?”
花缺知道大家跟乌鸦的实力差距,如果乌鸦真的动手,凭他们根本无法保护纪炎昭夫妇的安全。走,是死,留,还是死……
“回去!!”子冲做了决定。
回去?!大家吃惊不小,好不容易把纪炎昭送了一半儿,竟然说要回去?
“子冲,你什么意思啊?”
都子冲看了看在场的大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跟花缺假装纪大人和夫人,纪大人和夫人就假装成六扇门的捕快回京城,我让兄弟们暗中保护二位。这招不一定管用,也不知道可以骗过他们多久……”
花缺通过调换了门岗换班的门牌,让淮安府的大门有一个时辰无人看守。纪炎昭跟秦渺渺偷偷出城,换了快马直奔京城。
乌鸦站在高出看着出城的二人,嘴角微微上扬,一定是都子冲那个小子玩什么把戏,不管走的是谁,都别想活着到达京城。
但是乌鸦算漏了,他看到纪炎昭和一个亭亭娜娜的女子登上马车向北而去,都子冲亲自护送,让原本打算折回京城的乌鸦停住了脚步。都子冲竟然留下来了?纪炎昭夫妇并不知道乌木梳子的秘密,也就是说回京城的人也不知道乌木梳子的秘密,只是知道他要杀纪炎昭而已。既然如此,乌鸦舍弃出城的二人,跟着纪炎昭的马车去了向北的郊外……
初夏的密林叶子还不算茂盛,但是树木繁多,道路崎岖,如果真有人埋伏于此,也是不好发现的。
还未想毕,一支冷箭从身后飞了出来。砰!正中马车的边缘。只见树枝上跳下来十多个黑衣人。这个数目跟子冲掌握的数据相同。也就是说,回京城的纪大人和秦渺渺算是安全了。
“杀光他们!”乌鸦下令。
坐在马车里的花缺一把拉住了想要冲出车外的同伴,轻轻摇头。
都子冲的剑法精妙,武功杰出,普通的杀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唰!呲!精准的剑锋撕开杀手的脖颈,被瞬间割断的大动脉,喷出的鲜血都带着声音。
乌鸦甩起斗篷,黑色的披风向都子冲飞去,遮挡了他正常的视线。
唰!杀手一刀划过他的左臂,灵活的身躯立刻向后跳开。脚尖点地。向后退开了十米。
六扇门的精英都不是泛泛之辈。很快十多名杀手,只剩下含乌鸦在内的三人,而站在马车外的,只有都子冲一人生还。
血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淌。气息在极度的疲惫下已经乱了节奏。
“纪大人,下车吧!”
噌!一把长剑直指乌鸦胸口,呲!刺入他右臂的肩窝,花缺和里面埋伏的捕快冲出马车,支援子冲。
“竟然敢骗我?”乌鸦捂着伤口怒喝。
都子冲和花缺联手,无论如何,也要把乌鸦捉拿归案。
返回京城的秦渺渺始终感觉不安,似乎可以感应到都子冲他们会遇到危险。纪炎昭承国子监大恩,如果不能保护都子冲周全。怎么对得起大家?只好跟秦渺渺返回淮安府,去追前往北方的都子冲。
砰!花缺挨了乌鸦一掌,一口鲜血喷出口外,他们根本不是乌鸦的对手。
花缺身受重伤不能再战,乌鸦也身受重伤。他想逃走,却被重伤的子冲狠狠咬住不放!不论下多重的手,子冲也不肯放他离开。
马蹄声传来,秦渺渺冲着乌鸦丢了一把粉末,这种粉末沾染血迹,开始起效,让全身的筋骨全数失去了力量,生生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子冲一口鲜血涌出嘴角:“你看到了,我做到了你说的事,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说着倒在乌鸦身边,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身边的大地。
“子冲!!”纪炎昭把都子冲搬上马车,他的伤势实在太重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
秦渺渺边哭边帮受伤的都子冲止血,花缺捏了乌鸦的衣襟眼泪决堤:“如果子冲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填命!!!!”
纪炎昭给秦渺渺打下手,对乌鸦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
乌鸦看着昏迷不醒的都子冲冷笑:“救不活的,白费力气。与其让他活的这么痛苦,不如给他一掌让他了结的更痛快一点。”
啪!!秦渺渺起身狠狠给了乌鸦一记耳光。
“你以为你是谁?子冲都没有放弃,你凭什么?是,他现在活着很痛苦,但是,这不是去死的理由。子冲是个有梦想,有朋友,有爱,有心的人,跟你这种冷血到只剩下杀戮的人是不一样的。你老大不小的人了,难道不知道生命诚可贵的道理吗?!”秦渺渺就是因为知道子冲生命垂危,才会忍不住对乌鸦出手。
花缺看着昏迷的都子冲,紧紧咬牙,肩骨,肋骨,腿骨三处骨折,左肩,左臂,右臂,肋下,背脊,大腿,至少有12处伤口,就算秦渺渺的医术如何高明,在药物紧缺的情况下,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儿。外伤堪忧,内伤更是堪忧。花缺甚至不敢去摸子冲的脉搏。
纪炎昭拉了激动的秦渺渺:“不要说了。”
乌鸦冷笑:“纪炎昭,你们一个个不是骂我杀戮成性,就是诅咒让我填命。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纪炎昭深深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不认为子冲会死。我不想对着一个真正的可怜人,再说那些令人心痛的话了。如果可以骂醒你,早就有人做了,也不用等到今天。我答应你,在你死之前,我陪你下棋。”
乌鸦感觉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连忙闭上眼睛,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全数逼了回去。他做杀手这么多年,生命苍白的如一张白纸,除了杀人还是杀人,只有自己跟自己下棋的时候,才能感觉自己活着。没想到,把他当人看的,不是他的主人,而是他要追杀的纪炎昭……
“哼哼……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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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话 悟不出的棋局
(男人的开始取决于自己,选择相信什么样的信仰,跟随什么样的人。男人的结局取决于谁呢?)
沉寂的旧堂,黑暗中戴着斗篷的人,一个个低头不语。坐在书桌后的黑影看起来有些失望。
“进了六扇门,想要出来恐怕不可能了。”黑影苍老的声音打破了房屋中死气沉沉的宁静“我们这次的计划如此周详,没想到被一群国子监的监生毁了。我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说:“要不是白鸟急于上位,不知节制拿百姓试药,也不会弄出狼人的祸事,更不会让国子监抓住把柄。现在她的烂摊子,要我们赔上乌鸦?真够亏的。”
另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说:“也许这就是白鸟的用意,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够了。”苍老的声音立刻打断了众人的谈话“人都死了,还提那些干什么?”
“那……乌鸦怎么办?”黑袍客问。
“……救,留下了线索,江无扇不会善罢甘休。不救,可惜了一个人才。”苍老的声音有些惋惜“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不要吃苦才好。”
“是……”
寂静的六扇门牢房,乌鸦坐在监牢之中,自己跟自己下棋,他的心,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仿佛活了这么多年,只有这几天过的舒心。
“邬先生,你还是不肯说吗?”江无扇问。
乌鸦淡笑:“这是我跟都子冲之间的约定。江大人,不必多言了。”
江无扇也想都子冲来六扇门审问这位大神,但是子冲目前还在昏迷状态,别说起身,就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不由得哀叹一声,关上了牢门。
都子冲静静的躺在国子监医馆的病床上。
明曦的眼睛已经哭到猩红,肿的像个核桃。都子冲已经整整昏迷了三天,如果醒不过来,可怎么办啊?
“陈公子。回去吧。他醒了,我会通知你的。”傲晴给都子冲检查了伤口,看到站在床边的人,有些心疼。
“他走的时候,只跟我一个人告别了。”明曦忍着眼泪“我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这个任务凶险,却一句嘱咐的话都没有,还像大家隐瞒了他的任务。”明曦后悔的直掉眼泪。
傲晴安慰陈品希:“子冲是去执行任务,不告诉大家是正常的。你没有错,不用这么自责的。”
明曦淡笑:“我没有做好朋友的本分。觉得只要是子冲。就一定没关系。事情都会圆满的解决,他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这么一次,放松了,放心了。他就出事了……”晶莹的泪滴滑落脸庞。如果当初更重视他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明曦心里有些害怕,对子冲和沈俊钦,有着深深的歉意。每天,她都在害怕那些‘恶鬼’会找到她。惊恐和无助,让明曦却把这些危机转嫁给沈俊钦和六扇门,牵连了都子冲。心里对他们无比的依赖,感觉只要有沈俊钦在,一切都会好起来。只要有六扇门,一切都会平安度过。正是因为这种依赖,才会让子冲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沈俊钦的身上,明曦的心就开始抽痛。
“水……”都子冲喃喃的声音。打断了明曦和傲晴的对话。
明曦擦去眼泪连忙去给子冲倒水,都子冲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陈品希,感觉这一身的伤痛,都无比的值得。
“你……怎么在这?”子冲虚弱的问。
傲晴扶起子冲,虚弱的人脸色还很苍白。
“呵呵……”明曦笑了起来“你睡的太久了,六扇门的人来了好多次,那个人,在等你回去。”
子冲才懒得管六扇门的兄弟呢,他只想看看陈品希的笑脸,看到陈品希为他掉眼泪,心里阵阵暖流,忍不住露出一个满血复活的笑容。
“这回,老子又立功了。”都子冲忍不住高兴的说,开心的笑,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
傲晴摸了摸子冲的脉搏,将他的手放入棉被:“知道了,大英雄。你啊,在这里好好休息吧。陈公子似乎有事找你,你们聊着。”
明曦坐在子冲的床边:“你感觉好些了吗?”其实心里想问的是,你去找纪夫人要梳子吗?
“嗯。”
“纪大人……纪大人他们暂时还在京城,他留下话,如果你想要问什么,叫他到六扇门就好。”明曦试探着。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他,庞贵妃送的乌木梳子哪儿去了。”子冲捂着伤口坐起身“杀手追着纪大人不放,就是因为纪大人收了庞贵妃的乌木梳子。我和江大人怀疑,乌木梳子里,有庞贵妃的秘密。”
“真的?”明曦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紧张的双手颤抖。如果江无扇知道她再一次吞了六扇门的证据,一定不会放过她了!
都子冲发现了陈品希的紧张,淡笑,伸手握了那柔软的手掌:“别担心,现在不需要了……我抓住的那个人,就是杀害庞贵妃的凶手。不论能不能找到那把木梳,这回他都跑不掉了。”
明曦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她真是太走运了!
沈俊钦站在门口,把都子冲的话听了真切。只要纪夫人没有供出陈品希,就说明渡过难关了。这个笨丫头,果然命很大啊……
都子冲捂着肋下的伤口来到六扇门的大牢。乌鸦平静的下棋,听到锁响,抬眼看到重伤的都子冲站在他的面前。
“会下围棋吗?”乌鸦问。
“不会。”
乌鸦淡笑:“身为国子监的官生,竟然连围棋都不会?”
都子冲也很惭愧,武将出身的他连马吊都赢不了,还围棋?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他找了舒服的草垫,坐下来休息。
“你说过,我如果保护了纪大人夫妇,还抓到你,你就告诉我你的秘密。”都子冲是来讨债的。
乌鸦没有赖账的意思,他把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一个的放进盒子。
“我去过很多国家。很多地方。大明是我的故乡,也是我一生一世最魂牵梦萦的地方。但是,正是深爱这里,才会看到很多不足。皇帝贪婪,官员,百姓懦弱,这种奴性的国度,让我痛心……”
都子冲没说话,只是淡笑。
乌鸦不能把任何线索留下,所有的一切都要从他这里终止。
“我想看看成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皇帝。当我接近他。才发现他的贪婪和虚伪。才知道庞贵妃的毒辣和凶残……我无法忍受那个昏君宠信一个妖女。所以毫不犹豫将她缢死了……”乌鸦说。
都子冲知道乌鸦说的有隐瞒:“那你为什么找上纪炎昭?纪大人只是跟你下了一盘棋,哪里得罪你?”
“他让我吃了人生的第一局败仗!有他在,我永远成不了棋神。”乌鸦说。
都子冲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乌鸦把所有的罪孽全部揽上身。连为他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他应该很清楚,不会有人来救他,也不会有人来怜悯他。他已经不再奢望活下去,只想把最后的忠诚留给那个虚无缥缈的梦想。很可能,那个梦想,只是一个骗局。
“邬先生……”子冲用白子摆了棋局,用黑子点睛“您看到了什么?”
“黑子。”乌鸦说。
子冲什么都没说,事到如今,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再讨论下去,就会变成好无休止的辩论。子冲自问是一个嘴笨的人,还是让给乌鸦自己参悟吧。
刑部对乌鸦的判决下来了,赐鸩毒一壶。
乌鸦听了判决不悲不喜,只提出一个要求:“让我跟纪炎昭。再下一局。”
纪炎昭应约来到六扇门的牢房,毒酒摆放在桌上,乌鸦一身黑衣看起来还是那样阴沉。
“这是鸩毒,这将是你跟我最后的一盘棋。”乌鸦说。
纪炎昭看着棋盘上子冲摆的棋子:“这是……”
“这是一位小哥留给我的,纪大人,能看出什么?”乌鸦把难题丢给了纪炎昭。
“白棋。”
“白棋?”乌鸦不可思议。
纪炎昭风度翩翩的微笑:“是,邬先生,这里这么多白棋,你为什么纠结这个污点呢?忽略它,你看到的,都是你想要的。”
“……”乌鸦沉默了,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理解“你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纪炎昭收起棋子:“人的本能就是选择相信,有人选择相信光明,有人选择相信阴暗。我不能说你错,你也不能说我错。”
乌鸦将黑子落在小目的位置
“纪大人为了光明否定黑暗,合适吗?”
纪炎昭从容落子:“天底下没有纯粹的光明,有光就有阴暗。何必纠结。”
乌鸦的棋还是像以前一样凶狠,进攻,设陷,略地,屠杀……但是始终无法灭掉纪炎昭的希望,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反击……
“就像这盘棋,黑暗一片,却无法抹杀我的白棋。就像希望……”纪炎昭的棋及其精妙的一招,驱散了大片的阴霾“只要坚持到底,始终会迎来光明。”
乌鸦冷笑:“总会被吞噬殆尽。”
放下一子,吃掉了纪炎昭一个角。
纪炎昭淡笑:“黑暗过去了,黎明还会远吗?”
他的棋品很好,不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可以从容面对,坚信自己可以走出困境绝地逢生。
“你不担心,自己会输?”乌鸦问。
纪炎昭思考着,放下白子:“输赢,只不过是一局棋。没有人可以永远不败,正是因为曾经输给你,我才会领悟败绩,才是真正的成长。”
乌鸦看着满满的棋盘,他又输了,输了五目半,跟在大殿上的棋局一样。不甘心到牙痒痒,恨不得马上赢回来,但是,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乌鸦拿起鸩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深深闭眼,将茶倒入口中……
“不羡黄金垒,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枉我下了一辈子棋,却一辈子参不透一个‘悟’字……”
乌鸦含笑闭上眼睛,一滴眼泪滴在最后的这盘棋上,再也没有醒来……
纪炎昭起身离开,月光洒在乌鸦的身上,那最后的笑容,是救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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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话 太湖惊魂
(今天是周末,大家有什么安排呢?小狐狸的安排就是:求票票,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求长评~~~哦哈哈哈哈,别忘了,出去走走。)
赵博士的课深入浅出,妙趣横生,就连梁富这种捐进来的子弟,也不会旷课。今天,赵博士讲《中庸》,同学们听的鼓掌叫好。都子冲实在熬不住了,用手撑着脑袋在座位上打瞌睡。
赵博士在朝为官,听说国子监都子冲,不惜一切代价抓捕罪犯乌鸦归案。就算身受重伤,也不肯向恶势力低头。这段日子,真是难为他了……
哼~~~都子冲打起了呼噜,打断了赵博士的思路。
哼~~!子冲的呼噜一声高过一声,只见疲惫不堪的人睡的不亦乐乎,犹如天人雕刻的五官,在他自己的手中变形,舒展的剑眉皱在一起,一个眼睛高,一个眼睛低,被嘟起来的脸颊带着红润,牵扯着嘴角,漂亮的双唇微张,晶莹的口水摇摇欲坠……
哎呀~~~明曦忍不住笑了,他的玉树临风,潇洒俊逸,不剩半点儿,只留下下孩子般无邪的傻笑,带着几分俏皮的可爱……
“官生都子冲……”赵博士大声呼唤了都子冲的名字。
哼~~~~都子冲完全听不见……
赵博士走近一看,都子冲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哦~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流直下三千尺?”
“哈哈……”大家全部哄笑了起来。
“是!!”都子冲立刻从梦中惊醒,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比赵博士整整高出一头。
“哈哈……”
哎?什么情况?大家干吗都在笑他?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国子监又恢复昔日的宁静,一年一度的科举考试正式开始了。
楚航认为,该是他们兑现太湖之旅的时候了。这天清晨,忙碌的六人就开始整理大大的马车。
“不准带书!!”楚航把常诺林的书全数丢出车外“在藏百~万#^^小!说还没看够?还在路上看?”
常诺林只好把一箱子书籍搬回房间。
“不准带吃的!!”楚航把明飞打包的烧鸡拎出马车“现在天气渐暖,我们晚上就能到太湖了,带个烧鸡会弄脏马车!”
哎?这只烧鸡他买的好贵的,既然如此,还是和子冲分掉好了。
子冲和明飞坐在一边吃烧鸡。看着楚航和明曦收拾马车。沈俊钦捏起鸡腿上的肉丝,文雅放入口中。
“嗯~是丹桂姑娘店里的。再去多买一只!”
“这是谁的马桶?!”楚航已经快崩溃了,一帮大男人出门,还带这么多东西。
“我沈俊钦没有凑和的时候,让我光天化日之下就地解决,我可做不到。”说着扫了明曦一眼,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希望陈品希露天解决才是真的。
楚航忍了,把那精致的陶瓷马桶放在车后箱。
“这么多衣服?!”楚航指着沈俊钦要疯掉了,一个大男人。一共就去几天。还要天天换衣服?有没有搞错?
“衣服是礼节。每天都穿同样的衣服,岂不是天天不洗澡?不行!我至少一天换一件,哦对了,我只带了两件外套。已经很少了!!”沈俊钦说。
楚航瞠目结舌,说的有道理啊。算了,让他……
当楚航去搬箱子的时候,感觉沉重无比,打开一看彻底恼了:“师兄,你还带了帐篷?而且不止一个?!还有锅,调料,天啊,你这是搬家吗?我们又不缺银子。住店就好了嘛!”
沈俊钦收了折扇:“去太湖当然要绕着太湖游玩才是。我已经查过了,太湖周边的酒家很少,很可能走一天遇不上一个,大多数都是在船上为生的船家。我们这么多人寄宿在人家家里,于理不和。我自带帐篷,既可以遮风挡雨,还可以临湖而住,多好!还又还有,我带了锅,就代表我们可以吃炖鱼,我已经让丹桂姑娘帮我把炖鱼的材料进行打包分装,只要全部放进去就行了。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楚航已经翻了白眼,不知道该反驳什么才好了。
沈俊钦的考虑很多,这次出游的六个人,蔡明飞和陈品希的家庭条件有限,而他和承诺林,叶楚航有花不完的银两。至于都子冲才受到皇上的赏赐,足够让他挥霍一阵子。这种贫富的差距一定会让蔡明飞和陈品希心里不舒服。大家都是有尊严的,每次出去玩都是有钱的请客,他们或许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会偷偷介意吧?
楚航看了看沈俊钦:“这些都是你的~”帮个手总该可以吧?
“我沈俊钦只有享福的命,没有干苦力的命。”
楚航大喝一声从车上跳了起来,扑到沈俊钦的身上,恨不得将这个家伙,生吞活剥。
明曦一句话没说,将大家的箱子收拾整齐。但是,沈俊钦的箱子真的太重了,柔弱的人只能在地上挪动。
明飞立刻起身来到明曦身边:“我来吧。”
“我帮你。”返回来的常诺林看到陈品希在和蔡明飞搬重物,连忙上前帮忙,这么重的活,怎么可以让一个女人来做?
三匹马拉着沉重的大马车开出京城的大东门,开开心心前往常州府(今无锡附近)。这一路上风光旖旎,绿意葱葱,所到之处,看到什么都是美不胜收。楚航闻到淡淡的烧鸡味儿,很后悔出发前,让蔡明飞消灭了那只烧鸡……
“来来来,这种时候最适合的就是聚餐~今天我请客,烧鸡两只!泡菜一包,哦对了,还有一壶桂花香!”蔡明飞还是偷偷把吃的带上了马车。
众人欢呼,凑到桌边享受。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关系,这一顿的烧鸡比任何一次都好吃。
酒足饭饱的人,挤在一起打瞌睡。
明曦缓缓睁开眼睛,已经到了下午,掀开马车的帐子问车夫:“还有多久?”
车夫笑道:“已经到了,我在找可以住的地方。”
明曦放眼望去,烟水乘湖阔,云山适越初。
太湖仙境果然名不虚传,放眼望去。金色的余晖洒在烟波浩渺的湖面上,映出最美的焰色,整个天空都是红彤彤的。归家的渔船在夕阳中的剪影格外温暖,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
“扎营!!”沈俊钦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明曦和车夫中间。
明曦趁着大家忙碌,跑到湖边,岸边的浪一下一下拍打在脚下的石头上,碧波浩渺,绵延千里。明曦见到玄武湖的时候她赞叹过,去千岛湖的时候,她赞叹过。但是到了太湖。她是惊叹。踮着脚尖,也看不到湖的尽头……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湖。
“有鱼!!”都子冲开心万分。
看着一群男生踢了鞋子下水,像狗熊一样,想出抓鱼的损招。平日里文雅的叶楚航挽着袖子和常诺林拉着被渔家丢弃的旧渔网。看着明飞和子冲像两只狗熊一般,把鱼赶到破渔网前。手忙脚乱的公子哥,乱七八糟的收着渔网,抓三条跑两条,溅起的泥浆弄的满身都是,但是大家却露出前所未有的笑容。
“抓住了~”沈俊钦好不容易抱起一条鱼开开心心跑上岸“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条自己抓住的鱼!哈哈……”
夕阳下,为抓鱼疯狂的人,依旧舍不得上岸。
明曦将火生好,搭起帐篷。清理好他们的战利品,看着他们在湖边打闹。都子冲身上有伤,不能沾水,只能乖乖上岸,帮明曦的忙。
常诺林似乎踩到什么。脚底打滑,噗通滑到在水中,沈俊钦连忙将他扯了起来,这一下,衣服全湿了。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