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切齿,这个侍宠生矫的狐媚子,竟然完全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凭着皇上对她恩宠有加,就敢胆大妄为。不过,话说回来,皇后太了解皇上的脾气,他一定不想,她跟庞贵妃因为这点儿小事大动干戈,说不定状告不成,反而惹一身马蚤……忍,皇后告诉自己,她需要更有力的证据,清君侧!
第95话 杖责江无扇
江无扇知道狼人袭击事件是瞒不住了,与其被人揭露出来,不如自己坦白相告,趁着还不到早朝的时间,提前入宫向皇上禀明事情的始末。
“卑职无能,一个活的狼人都没抓住。”江无扇隐瞒了狼人混有狼血的事儿,他有另一个担心。
啪!茶杯狠狠砸在了江无扇的面前。
“江无扇!你最近无能的不是一点点!你自己说说,朕交给你的几件事,你哪件给朕办的顺顺利利了?让你追查白玉如来的背后主谋,你查不到,说松一松,让主谋放松警惕,朕信你!让你追查黑市案,你一无所获!你说有了线索,线索在哪?朕还信你!如今天子脚下爆发狼人袭人的事件,你怎么做六扇门大总管的?!”成祖怒不可遏。
“……”早知道会是这样。
“既然狼人没有活的,总该知道狼人从哪儿来的吧?”成祖问。
江无扇说:“启禀皇上,这些被指为狼人的凶手,是前段日子进京告御状的平民。”
“什么?!那些刁民该不会被朕驱逐,就变成狼人来报复朕吧?江无扇,你当朕是三岁孩童?编个故事就能蒙混过关吗?!”成祖恼怒。
江无扇皱眉:“臣不敢欺瞒皇上。”
“好,你给朕解释解释,他们怎么突然变成了吃人的狼人?被狼咬了?京城方圆三十里,哪儿有狼?!说,好好的百姓,怎么变成狼人的?!!”成祖的脾气越来越大,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不舒服的坐了下来。
江无扇咬咬牙:“是狼血清,圣上。”
“狼血清?狼的血清如何进入人体?还敢说不是蒙骗朕?”成祖捏着心脏,他感觉到有些气闷。
“微臣不知……”江无扇无话可说。
“江无扇,你最近的表现实在让朕太失望了。来人,江无扇办事不利,出言不逊,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江无扇闭起眼睛,伴君如伴虎,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板子一下一下重重落在江无扇的身上,忍到汗水顺着脸的轮廓往下滴,忍到手腕绑着的缰绳染上了血渍,打到四十,武功高强的人,已经忍受不住重伤,一口鲜血喷出口外。
侍卫将重伤的江无扇拖入大殿。
成祖说:“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找什么人。十日,给我破了狼人案,否则,提头来见!!”
“十日?……”他身受重伤,十日连床都下不了……
“朕还嫌多了呢!”说着拂袖而去。
若水和冷江看着江无扇被人丢出大殿,无法行走的人扑倒在地,顺着白玉石阶滚下高台,鲜红色的血染了一路……
“江大人!!”
江无扇依靠在若水怀中:“死不了……回去吧……”
江无扇挨了皇上五十大板,这个惩罚未免太重太重了,趴在床上的人,从背脊到臀到双腿,没有一处能看的,黑紫色的杖伤看得都子冲触目惊心。
桀骜说:“皇上也是的,他心情不好就拿你出气,这是外伤加内伤。也不说派一个好御医来看看。”
江无扇闷哼:“皇上打的没错,我最近的确办事不利,还给京城带来恐慌,这顿板子挨得不冤。”
都子冲说:“桀骜大哥,江大人的伤,怎么办啊?您写个方子啊!”
“去买豆腐三斤。”桀骜说着起身“我写个内伤的方子,一日一次,豆腐两个时辰换一次。”
“豆腐?”
江无扇笑道:“那是化瘀最好的良药,没有任何副作用,不会跟内伤的方子冲突,哎呦,不愧是桀骜神医啊。”
桀骜笑道:“你能跟我开玩笑,我就放心了。有这么多人帮你,就算足不出户,相信也可以破获狼人案的。”
“唉……”
“记得你曾经告诉我,日子要一天天过,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解决,事儿都不能急。我今天把这句话完完全全的还给你,再加一句忠告,一个人在厉害,也做不过一群人!言尽于此,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你!”桀骜起身告辞。
“我送你。”子冲起身。
江无扇抓住子冲的手臂:“若水,送桀骜回去。”
“是。”
“子冲,皇上让我十日破案,这个时间我怕是连床都下不了,更不要说在外奔走。此事国子监的各位都很清楚,你找他们帮忙最合适不过。这是我的腰牌,有需要,十二神捕全部都可以供你调遣,无论如何,都要找出此案的幕后黑手!”江无扇将腰牌递给子冲。
子冲立刻抱拳,拿了腰牌离去。
大家听了子冲的委托,都是责无旁贷,就算不为江大人,也要为那些惨死的无辜百姓,全力以赴。
“告诉无扇大哥,他的委托,我们接了!”沈俊钦说。
子冲笑道:“就没想着你们会拒绝!既然大家一条心,破案总得有个规划吧?”
目光习惯的集中在常诺林的身上,常诺林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铺在桌上:“既然如此,我们先来计划一下……”
都子冲和六扇门的同僚去调查进京的七个人,什么时候到的,去过哪些地方,到什么地方过夜,吃过什么东西,喝过什么东西,都要调查清楚。
沈俊钦和蔡明飞武功好,头脑灵活,他们前往告御状的起源地查探,看看那边有没有相同病症的出现。
傲晴姑娘和桀骜负责研究狼人发病时的解药。
陈品希负责调查受害人的家属,弄清楚狼人袭击的真相。
楚航和常诺林凭借着是尚书公子的身份,偷偷打探宫里有关狼人案的消息。
分工结束,大家分头行事。
沈俊钦和明飞来到老六他们的家乡——浙江·乌镇
乌镇是一个风光绝佳的江南古镇。明飞和沈俊钦乘舟而下,看着两岸的人家,不由得诗兴大发:“南亭桥下水无波,独客扁舟试一过。抚景自惭佳句少,思亲还恨别情多。东风燕子穿花雨,落日渔郎隔岸歌。即上高篷望西北,青山云影共嵯峨。”
明飞笑道:“我们来这儿可不是游山玩水的!”
沈俊钦白了明飞一眼:“人生几何,去日苦多。你活在这世上,日子就要一天天的过,既然如此,当然要让每一天都过的开开心心,无比充实才对!你想啊,如果我们此去凶多吉少,你光想着难过的事儿,忘了欣赏眼前这最美丽最温馨的景致,该是多么可惜的一件事?做人嘛!有今生没来世,看到美女就要赞叹。”说着对岸上人家,窗前的少女送飞吻“看到美食就要尝试!”说着把自己买的小吃递给明飞“看到美景就要风马蚤!这才是活着啊!!”
明飞目瞪口呆,难怪沈俊钦那么快乐,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得开,这等享受生命的本事他是没有的,细细想来,他的人生跟沈俊钦比起来,实在太苍白了。
来到老六的家乡,这里看起来不太好,洪水肆虐之后的狼藉还未恢复,百姓们排着队,拖家带口的到教堂领粥。那些传教士不仅给百姓施粥,还给他们看病。沈俊钦拉住其中一个刚刚领到食物的老伯……
“老伯,我向您打听点事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老伯看了看周围收了沈俊钦的银子,招呼沈俊钦和明飞来到僻静的角落:“说,想问什么?”
沈俊钦笑道:“这里是江南鱼米之乡,按理是个肥沃的好地方,怎么大家连个温饱都没有啊?”
老伯还以为说什么呢:“这是天谴!皇上抢走了我们的神树,少了神树的庇佑,我们这庄子里的人就遭了秧啊!”
神树?莫非指的是乌木?
“老伯说的神木,可是全身墨色,巨大无比的大树?”明飞问。
老伯点点头:“可不是吗?就是那棵大树!三年前我们这里的河水总是泛滥,皇上派人在上游修建了一个水库。因为水量变少了,就发现了神木。我们自从有了这个神木,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啊。就在去年年尾的时候,皇上听说我们有了神木没有上缴,就派人来收,这收神木不要紧,带走了庇佑,一场大雨让神木河泛滥成灾,可倒霉了我们这些百姓。”
沈俊钦说:“那些传教士是什么时候来的?”
老伯说:“神父他们可是好人,他们听说神木河泛滥成灾,就带了物资来。我们刚开始也不敢相信,看着那些西洋人感觉很害怕。后来是县老爷不肯发粮,说是粮草不足,我们实在没办法就到神父那里去领粥了。他们可是好人啊!”
沈俊钦伸手握上老人的手,双指按上老人的脉搏,跟那有狼血清的孩子有很大不同,他的脉搏平和,没有任何异常。
“多谢老伯。”沈俊钦微笑道谢。
“哎哎哎……”老伯拉了沈俊钦的手:“公子的口音像是京城来的,老六他们的御状告到了吗?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飞刚想开口,沈俊钦说:“我们是京城来的,听说乌镇风光甲天下,路经此地发现一片狼藉,有些意外罢了。”
老伯说:“原本是的,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说着端着粥向远处走去……
明飞不满的挣脱沈俊钦的手:“你为什么瞒着他们?不告诉他们人都死了?皇上也不肯受理他们的御状呢?”
沈俊钦说:“做人别这么诚实!有的时候事实是很伤人的。我们偶尔撒个小谎无伤大雅。你实话实说,只会加剧他们对朝廷的仇恨,何必呢?我们现在需要调查清楚两件事,第一,就是上游的水库,现在是春天,雨水不是最多,这个时候河水泛滥,不合常理。第二,我们要查清楚那些传教士的来历,河水泛滥他们就出现了,似乎太过巧合。不知明飞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怀疑京城的传教士,不是真正的传教士!”
明飞认同沈俊钦的推测
“我去传教士的营地,你去上游水库。不论成果如何,在大树下见!”
第96话 白露丹
功夫不负有心人,都子冲和六扇门的各位,总算打听清楚了老六他们的行踪。他们因为没有银两住店,被迫住在废弃的城隍庙之中。因为感染风寒,还被官差强打出门,得到修道士的照顾,住在教堂一段日子。
养病期间,吃了京城第一大药房——济善堂的白露丹。
济善堂百年制药老字号,当家的各个妙手回春,心地仁慈。尤其是现任大当家秦渺渺,虽然是女儿身,但是经营祖业的本领,一点不比父辈差,被京城的老百姓奉为活菩萨。
这位活菩萨,就是国手纪炎昭的妻子……
常诺林和都子冲去教堂查探老六他们养病的情况,楚航去找大国手纪炎昭,询问有关白露丹的线索。
清净素雅的庭院,迎春花和桃花在微风中,悄然盛开。明媚的阳光洒在花瓣上,让清晨的甘露闪烁光芒。小鸟在枝头叫的无比欢畅,落在别致的亭子里,看大国手纪炎昭,自己跟自己下棋……
“纪大人,庞贵妃有请,请您移步胜芳苑教她下棋。”侍婢通传。
纪炎昭起身,整理了自己的官服,向胜芳苑走去。
庞贵妃一个人在房间里下棋,看到宫女把纪炎昭请进来,露出欣喜的笑容。
“臣,纪炎昭,参见庞贵妃。”纪炎昭彬彬有礼。
“纪大人免礼。都退下吧……”庞贵妃支开身边的宫人,走到纪炎昭身边,伸手抬起纪炎昭的手臂,四目相对,庞贵妃总算是看清楚了纪炎昭的容颜,他看起来产尘脱俗,干净的一尘不染,似乎这天下的俗事儿,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精致秀美的五官比男人精美,比女人俊秀,一看就是温柔的人。视线停留在纪炎昭整齐的衣领,他的脖颈看起来实在太过诱人了,真想扑上去品尝一下那柔韧的肌肤……
“纪大人真是在世潘安,能做你的妻子,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听说,尊夫人是京城第一制药世家的嫡传掌门人?”
“是……”纪炎昭提到妻子脸上渐现微笑,原本冷若冰霜的脸,顿时变得温暖起来。
“尊夫人医术高明,仁心仁术,纪大人棋艺高超,善心善德。真是好让人羡慕的一对儿!这是皇上赏赐给本宫的乌木梳子,上面刻着花开富贵,你是本宫的棋艺恩师,这个,就当做给师娘的见面礼。”庞贵妃将她的乌木梳子送给了纪炎昭。
纪炎昭礼貌谢过,坐在庞贵妃对面,近看纪炎昭更是觉得他美不胜收,这个秦渺渺真是有福气,竟然能够得到纪炎昭的垂青?
“今天,请纪大人来,一来是学棋,二来,想问一件事。”庞贵妃跟纪炎昭下棋。
“娘娘请说。”
“你妻子是医药世家的嫡系传人,想必是医术精湛,精通药理。”
纪炎昭点点头:“这是自然。”
“那本宫想问问,可有让人长生不老的药?”庞贵妃一句话让纪炎昭愣在了原地。
长生不老?不由得想到了皇上,每个伟大的帝王统一天下之后就会想着长生不老。秦始皇,汉高祖,唐明皇……难道,连当今圣上都……
“娘娘真会说笑,世上怎么会有长生不老的药呢?”
庞贵妃娇笑了起来:“是是是,是本宫糊涂了。那可有强身健体,让人精力充沛,仿佛变年轻的方子?”
纪炎昭也是成了亲的男人,庞贵妃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有数。她年轻貌美,而皇上已经步入中年,她想得到恩宠就想到给皇上服用仙丹,这种心思实在太过可怕了。
“回娘娘的话,微臣只是一个棋博士,不懂医药方面的常识。宫中有太医院,宫外有护国寺,问他们,比问微臣有用多了。”纪炎昭说。
庞贵妃伸手抬起纪炎昭的下巴,那俊美的男人就像是她见过最美味的食物,很想尝尝他的滋味。倾身上前,想要亲吻纪炎昭的双唇……
纪炎昭受宠若惊,连忙后退,躲开了庞贵妃的亲吻……
庞贵妃微微挑眉,这世上竟然还有不喜欢她的男人,真是稀奇。
“别害怕,本宫有不会吃了你。”说着伸手从纪炎昭的身上捏下一片树叶“纪大人的衣衫沾上东西了。”
纪炎昭不是不懂人事的少年,他成亲5年有余,女子的举动他都能猜出七八分,误会是绝对不可能的。
“纪大人回去吧!本宫今天学了不少,再好好琢磨琢磨。”
“是。”
纪炎昭恭恭敬敬退出大殿。
刚走进棋社,看到有人站在房中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叶楚航。
“叶公子?原来是你……”纪炎昭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纪大人,好像不太舒服?”楚航坐下来。
纪炎昭以为楚航是来找他下棋,原本紧张的心情平复了很多,跟楚航围桌而坐。
“听闻纪大人的夫人是医药世家的嫡系传人?”楚航问。
纪炎昭点点头,继续下棋。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京城里,狼人袭击人的案子?”
纪炎昭点点头:“听说了,江大人因此挨了板子。我也在奇怪,好好的京城,哪儿来的狼人。”
楚航落下黑子:“他们是因为中了狼血清所致,知道纪夫人不仅仅医术精湛,而且家族经营药材生意,所以想问问您,这狼血清怎么获得?”
纪炎昭说:“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狼血清非常稀少,提取困难,里面含有大量不确定的细菌和病毒,而且要提取血清,就要残杀生灵。实在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楚航跟纪炎昭一起回秦府。刚到街口,看到济善堂门口人山人海,大家拿着手中的石头,不断轰打秦家的大门。
“住手!到底发生事了?”纪炎昭上前阻止前来寻事的百姓。
只见一个五岁的小童被母亲抱在怀里奄奄一息:“中午,我家小宝肚子痛,我就到济善堂求药,纪夫人给了我一瓶丹药,结果吃下去孩子就不行了。”
楚航伸手捏上孩子的脉搏:“先带孩子去找大夫。”
说着抱起奄奄一息的孩童去了桀骜的医馆。
桀骜检查了孩子的脉搏,将孩子翻过来,将手指探入他的喉咙,催吐,孩子吐出完整的药丸,渐渐恢复了气色。
桀骜闻了闻呕吐的残渣:“这股味道很奇怪……让孩子先在我这儿观察一下,我看看这药丸里有什么成分。”
纪炎昭不可思议,秦家制药近百年年,从未卖过假药,秦渺渺刚刚接手,就差点儿闹出人命,实在太不正常了。
纪炎昭带着楚航急急忙忙回家,把事情问问清楚。爱妻秦渺渺惊慌失措,在房间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渺渺……”
秦渺渺扑入纪炎昭的怀中:“夫君……”
楚航说:“纪夫人,外面的人一口咬定你贩卖假药,现在差点儿弄出人命,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不能有半点儿欺瞒啊。”
纪夫人擦去眼泪:“我秦家是京城最大的制药商人。前段日子有一单大生意上门,说是要制造一种可以造福百姓的药物,叫——白露丹。白露丹老人吃了可以返老还童,年轻人吃了可以身强体壮,孩子吃了可以包治百病。我看上面印着太医院的印,觉着没有问题,所以制造了100瓶。”
“能给我看看配方吗?”楚航说。
纪夫人从柜子里拿出药方送到楚航的手中,果然如纪夫人所说,上面真的有太医院的印。楚航把上面的药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都是无毒无害的药,只有一味是他没有见过的。
“请问,这个白露是什么东西?”楚航问。
纪夫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二叔说是清晨的露水经过和数十种药物的融合烘干之后的粉末,这味药,是二叔负责进货的。”
“现在还有吗?”
“有。”纪夫人连忙来到制药房,打开装白露的瓦罐,奇怪,里面什么都没了,还被灌了半桶水……
楚航拿了瓦罐和药方返回桀骜的医馆。
中毒的孩子已经恢复意识,但是行为有些怪异,身上明明没有风疹,却被他抓的通红一片。
“桀骜兄,你看看……”楚航说。
桀骜接过瓦罐,里面虽然被倒入水,冲淡了原本的味道,但是桀骜对那股腥臭的味道无比熟悉,二话不说倒出一碗水,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碗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碗中的血液凝固成膏状。
“是狼血清。”
狼血清?楚航愣在了原地。秦家的百年老店,毁于一旦了。
“好在这次只是全身奇痒,没有让人癫狂,相信,他们已经改良了。”
这么说,有人一直都在观察服用过狼血清的人?因为之前的实验体都死了,所以改换了剂量?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歹毒,他们用狼血清到底想要干什么?竟然拿无辜的百姓试药,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黑暗的破屋之中,黑袍客跪在地上向书桌后的人禀告。
“主人,实验进行的很顺利,您可以放心了。皇上杖责了江无扇,气的引发了心痛的徵状。”
“……很好。注意观察,随时回报!”
阴冷的眼睛从光影中掠过,带着淡淡的得意。成祖皇帝离鬼门关,看来是不远了……
第97话 麻烦真多
夜幕降临,神木河两岸百姓家,星星灯火,沈俊钦悠闲的走在去水库的大路上。扬起头,星星们以自己独特的美给世界最恬静的景图。为乡村抹上别样的魅力,增添了一份独特的风味。让月下之人沉醉在唯美的遐想之中。
“水边灯火渐人行,天外残月带三星。星垂云涛平野阔,银汉欲转千帆行。”沈俊钦一个人自言自语“虽然不入流,但是,很能说明今夜的风景。”
“不见轻罗小扇扑萤,不见银烛秋光画屏,枉我沈俊钦俊美天下无双,又有才学,又有风情。偏偏没有美女相陪,哎~惨,惨,惨啊!!”沈俊钦来到水库。
眼前的一切让沈俊钦什么风花雪月的兴致都没了。他用力闭了闭眼睛,以为眼前看到的只是幻觉。三年前才修建的水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上游的水库有一个巨大的缺口,水库之中的水将神木河两岸变成了滩涂,泛滥之后的死鱼,河泥涂了一地,蔓延数里,水库的残垣滚落在两岸。这是多大的事故?
沈俊钦跳下大石头,向着管理水库的衙门跑去。
大门开着,冷清的听不到一点儿人声,但是屋子里的灯火却还亮着,沈俊钦惊恐的深深舒了一口气。
“有人在吗?”沈俊钦走进院子,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忍不住用手帕捂了口鼻,院子里都是死尸,很显然已经死了至少二十天了。沈俊钦甚至不能分辨他们是怎么死的……
难怪水库变成那个样子,没有人管,原来管事的人早就被灭口了。
等一下?管事儿的人被灭口?管水库的人为什么被灭口?难道有人是要让神木河泛滥?只有杀光看水库的人,才能悄无声息的动手?一定是这样!
这么说来,神木河河水泛滥不是什么天谴,而是人为?
想到这里沈俊钦立刻返回……
明飞身体轻盈的落在神父们歇脚的庭院,里面的传教士在熬粥,吃饭的时候还要做祷告。明飞观察他们的食物,他们吃的和百姓差不多,看起来很清淡,这些传教士,在房间里不是说说话,就是拿着厚厚的大书念。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明飞来到僻静的大树下,等到回来的沈俊钦。
“你那边有收获吗?”
“很大的收获。你呢?”
“也有些收获。我们回去再说……”
国子监,常诺林的房间,大家都带回了各自调查的结果……
明曦说:“我走访了所有被害者的家属,被害者没有跟老六他们结怨,甚至是完全不认识的。死者都是出门办事的时候被袭击的,毫无共通点。地点不同,时间不同,死者的条件也不同。可以得出结论,被注入狼血清的人在京城走散,因为发病,袭击看到的人和牲畜,并没有目的。”
常诺林说:“日前我和子冲去了京城的教堂,询问老六他们的事。他们表示看到官差驱逐生病的人,感觉他们几个太过可怜,就将他们带到了教堂。病好了之后,他们就自己离开了。没什么特别……”
楚航说:“别听那些传教士的,日前他们还非礼过俊钦师兄呢。”
沈俊钦脸色微变,恨不得揍楚航。
“不过,我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发现。京城制药世家——秦家制造的白露丹含有狼血清,目前六扇门正在抓捕秦渺渺的二叔秦书来。如果秦渺渺给我的配方没有问题,桀骜他们很快就可以研制出解药。”
明飞说:“乌镇的传教士跟京城的传教士不是同一拨人,他们从福建进入大明,一路向北进京朝圣,一路上传教行善,目前还没有到京城。”
“还有,乌木进京这件事很蹊跷,老刘家乡的大水根本不是什么天谴,而是有人蓄意破坏水库,导致水库中一年的积水全数流失,让神木河泛滥成灾。不要问我为什么官府不管?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死人!死了二十多天,无人发现。”沈俊钦说。
明曦诧异:“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
沈俊钦敲了明曦的脑袋:“就算有人发现谁敢告发?看守仓库的三十三条人命,都是吃国家俸禄的,官府都不管百姓死活了,如果这件事再拿出来,报案的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都子冲愤愤不平:“真是没王法了。到底是什么人非要把乌木运进京?”
“皇上。”异口同声。
“啊?”都子冲立刻变成了软蛋,先前的硬气一点儿都没了。
“那也不用草芥人命嘛~”子冲说。
常诺林说:“草芥人命的不是皇上,而是知道皇上强抢神木入京,特意给皇上抹黑,草芥人命。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天谴上,告的御状说皇上草芥人命,害死一方百姓,他怎么可能接受?”
“皇上不认为自己有错,当然会驳回状纸,驱逐刁民,这样,老六他们就被遗弃了。民愤就留在了乌镇!”沈俊钦说。
“被驱逐的刁民是死是活,谁会在乎?正好拿来试药。成功了皆大欢喜,不成功了就是皇上的错。”明飞说。
“他们不会自己制药,自己制药就会留下线索,把这个大大的罪名给了京城制药世家,利用他们的公信力和对朝廷的忠贞,制造祸国殃民的白露丹,这样,百姓就会认为皇上为了长生不老,拿百姓试药。民心尽失!”楚航说。
都子冲焕然大悟:“民心一旦失去,皇上威信不在,岂不是……”
“百姓对皇上失去信心,就会寻找其他的精神寄托,教堂应该是最容易笼络人心的地方。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想要煽动民变,易如反掌!”明曦分析。
都子冲头痛:“现在怎么办?皇上给的期限只有三天了,怎么破案?”
沈俊钦说:“去察三个人,乌镇的县官大人,济善堂的秦书来,还有劝说皇上拖乌木入京的人。”
都子冲立刻离开,着手去办。
傲晴拿着解药跑进常诺林的房间:“我爹和桀骜大哥研制出了白露丹的解药,那个中了狼血清的孩子,已经没事了。”
大家欢喜非常。
“这个丹药没有副作用吧?”明飞问。
傲晴摇摇头:“当然没有了,健康的人吃了可以缓解疲劳,身体里有狼血清的人,吃后会有短暂的心痛,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
楚航说:“坏了,我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
“济善堂用狼血清做了100瓶白露丹,算上给老六他们和那个孩子的,不过七八瓶,其它的呢?”楚航大惊失色,连忙赶往秦府。
但是一切已经太晚了,秦家被锦衣卫抄家,大当家秦渺渺撞墙死亡,老员外和夫人被锦衣卫抓进大牢,纪炎昭以知情不报的罪名被押入天牢。
“纪大人!!”楚航想要冲上去跟纪炎昭多说几句,被锦衣卫拦住了去路。
“指挥司大人!让我跟纪大人说几句话。”
纪纲点点头,锦衣卫松开楚航,楚航跑到纪炎昭的面前。
“纪大人,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纪纲说:“我来帮他回答。皇上服用了济善堂的白露丹心脏不舒服,太医说皇上很可能是中毒。秦渺渺竟然卖假药给圣上?简直就是谋反!”
纪炎昭立刻反驳:“白露丹的处方是宫里拿来的,我家娘子只是按照方子配药!纪大人不要含血喷人!”
纪纲说:“还敢抵赖?我到太医院拿到了给秦家的配方,没有任何一味药有问题。”
“能借我看看吗?”楚航伸手。
纪纲将带着太医院印的配方递给楚航,楚航一目十行,竟然没有白露?
“指挥司,白露丹,白露丹,没有白露为什么叫白露丹?”楚航问。
纪纲说:“白露是什么东西?我不曾听说。医药这种事,非我擅长,我只要查清楚这上面的药方有没有问题就好!”
纪炎昭说:“叶公子,我娘子含冤而死,一定要帮帮我,为我秦家伸冤啊。”
“带走!!!”
楚航进入秦家,秦渺渺倒在地上,血液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淌,摸了摸脉搏已经没了,但是摸上她的脖颈……还有隐隐心跳……
连忙拉起秦渺渺抱去桀骜的医馆。
桀骜从秦渺渺腋窝下拿出一个小球,秦渺渺根本就没死。
“叶公子,救救我家相公……”秦渺渺起身跪在楚航面前。
桀骜深叹一口气:“你这是诈死,锦衣卫如果知道,你在劫难逃。”
秦渺渺说:“我二叔还没有落网,我如果死了,他就可以脱罪。我秦家世代行医,仁心仁术,不能败在我的手上。恳请各位帮帮我,为我鸣冤。”
沈俊钦说:“纪夫人说的一点没错,如果她死了,真正蒙害秦家的凶手就逍遥法外了。而秦家的百年清誉,从此毁于一旦。如果留着她一条性命,说不定可以反将敌人一军。”
明曦说:“现在情况危急,皇上中了狼血清,必须想办法给皇上解毒才是啊。”
常诺林心生一计,把大家叫到了身边……
“哎?为什么又是我?!”明曦大惊失色。
第98话 天女赐药
明曦都快恨死常诺林了,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竟然还想出这么馊的主意?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她的身份曝露,到时候谁来救她?最最可恨的是蔡明飞,他是她的亲大哥,竟然还同意常诺林的计划?
如果是扮演一个普通的少女倒也罢了,竟然让她扮演神棍?!还要光明正大的欺骗皇上把解药吃下去?万一皇上吃了解药挂掉了,怎么办?
“我不去!!”明曦抗议。
秦渺渺跪在明曦的面前:“陈公子,我秦家含冤莫白,你就行行好,帮帮民女吧?”
傲晴说:“是啊,我和桀骜大哥研究过了,这个解药是没有问题的。你就委屈一下,只要皇上病好了,大家才能安心,不是吗?”
桀骜说:“你不信啊?我亲自试药给你。”
说着就拿起白露丸送入口中,明曦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腕:“我信!”
明飞说:“如今不是耍性子的时候,皇上随时性命不保,只有这个方法可以让皇上愿意尝试解药。只有皇上保住性命,才能解决接下来的问题!”
明曦心肠软,大家都同意的法子,必定是好的。既然如此,就当是为无辜的人,也值得走这一趟。
“别愁眉苦脸了,不就是扮女人嘛?我陪你!”沈俊钦说。
明曦的心立刻豁然开朗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俊钦闪烁。
“啊?”常诺林吓了一跳。
沈俊钦用扇子抬起常诺林的下巴,送上媚眼:“难道你觉得我不够俊?”
常诺林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沈俊钦打扮成女道士,神态妩媚,甚是悠闲,长目冷峻,桃腮带晕,他手中拂尘微微抖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富家千金,无法想象,这样的美人,竟是风流倜傥,绝美无双的沈俊钦。
明曦换上鹅黄|色的轻纱道袍,干干净净的盘了发丝,标准的鹅蛋脸,清丽脱俗,跟沈俊钦比起来,少了一分仙风道骨,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稚嫩。看着这一对儿绝美无双的道姑,大家都愣在了原地。
“我都想扮成女人出家了!”都子冲由衷感慨。
繁华无限的长安街,侍卫拖着神木前往护国寺祭拜。走到永安巷,天降花雨,明曦大大方方走向护送神木的队伍:“洛神门下,参见皇后娘娘,洛神知道皇上抱恙,特赐灵药,帮皇家度过危机。”
侍卫嗤笑:“洛神?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大胆刁民,竟然阻止皇后娘娘拜祭神木,万一皇上有个闪失,你们负责的起吗?”
皇后掀开步辇的帷帐,看到眼前的小道姑清丽脱俗,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小姑娘,哀家见你年少无知,不与你一般见识,速速离去。”
明曦吓的冷汗都出来了,还是礼貌的抱拳
“皇后娘娘,您给我几句话的机会,您自然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皇后抬手,示意明曦讲述。
明曦说:“神木入京,发生了三件大事,天谴,御状,狼人。”
“天下皆知。”
“皇后娘娘,皇上最近可有脾气暴躁,心痛气短,强烈的徵状?”
“……”这个道姑如何得知?
“皇上的病找不到病因,药石罔效,可是如此?”
“……你到底是什么人?”皇后惊慌起来。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绝色美人,手握拂尘,从天而降,衣袂一尘不染,仙风道骨……
“师父。”明曦给沈俊钦行礼,恭恭敬敬对皇后娘娘说:“师父是洛神化身,掌管天下河流,神木河泛滥并非天谴,师父不想百姓跟皇上只见误会重重,特来赐药。”
皇后有点儿受惊了,险些要跪下来。
沈俊钦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我只是洛神化身,经不起您的大礼。皇上如今抱恙跟神木进京有一定的关系,我不能看到妖祸为患,置之不理,特带来灵药,救皇上一命。”
皇后听到眼前的道姑可以救成祖,连忙将她们带入宫中。
庞贵妃听到一个道姑想给皇上解毒,讽刺笑道:“不知哪里来的疯道人,竟然想给皇上试药?皇上千金之躯,万一试出个好歹来,谁能负责得起。”
“哀家负责!”皇后走进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