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地避开了。她的手打到了求远的手,“啪”的一声,求远不觉得手疼,却觉得心里硬生生被拍碎了一块儿。
“小雨……”
保鸡不忍心看到求远伤心的样子,赶紧向前走去,“求远,我没事。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忍下心中的疑问和受伤,求远跟了上去。
回去时,两人一路无语,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求远突然觉得来时一路上的一切都似梦境一般,好像梦醒了,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回到清净寺后,保鸡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求远本想跟去看看她的情况,却被她拒之门外,“求远,我想自己静一静。”
求远闻言黯然,只好离开了。
保鸡拿下了脸上的面具,站到镜子前,她轻抚着那道已经变浅了不少的疤痕。再次看到这道疤痕时,她心中的感受已经不再一样了。
整整一下午,保鸡都没有出房门,求远一直担心着保鸡的情况,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晚饭时,保鸡依旧没有出来。
求乐吃着求静做的饭菜,不停吐槽,“好难吃!求静师兄,我已经吃不下你做的饭菜了!”
求静闻言捏住了求乐的小耳朵,“过去你不是也吃得挺欢!”
求乐挣脱了求静的手,瘪瘪嘴道:“若是没吃到小雨姐姐做的饭,我这辈子也就认命了,但是谁让我吃到了呢?习惯了光明哪儿还愿意重新接受黑暗啊?”
求乐的话逗得求真这个冷面阎王都是“噗嗤”一笑,但是求远根本心不在焉,没有听到。
求静这次捏住了求乐的两只小耳朵,气愤道:“我做的饭菜倒成了黑暗了?”
“啊,好痛好痛……”求乐不停求饶。
他们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吃饭,这正是求真最乐于见到的事情,他难得今天最高兴,求远却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求真见状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求远闻言,赶紧摇了摇头。
求真闻言脸色一冷。求远是不会说谎的人,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他虽然不说,但眼睛却一直看着空空的对面,不是在想那个女人才怪!
求静见状停止了和求乐的嬉闹,“求远师兄一定是在担心小雨姑娘吧?我叫了她两次,但是她说没胃口,让我们别等她了。”
求乐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大人儿一样道:“你们一个个都好奇怪啊!好不容易求远师兄正常了,但是小雨姐姐又躲在屋里不肯出来吃饭了。”
“多事,吃你们的饭就好!”求真斥了一声,求静和求乐听话地吃了起来。
求远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食不知味。
吃过晚饭,求远考虑再三还是热了饭菜,亲手送到了保鸡的房门口。
“小雨,你还没睡吧?我给你热了饭菜,你多少吃一些吧。”
保鸡听着求远的声音,心里痛如刀绞。
她攥紧拳头,强迫自己狠下心,上前打开了房门。
“小雨……”求远怕饭菜被弄脏了,所以一直用手端着,两只手又端菜又端馒头的,实在是难为他了。
他就是那么善良,就算自己上午时伤了他,他依然关心着自己。他的心灵是透明的,让沾满尘埃的自己更加不想亵渎了他。
保鸡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小声道:“若是我一直不开门,你准备这样端多久啊?”
求远没多想,也跟着保鸡进了屋,“我怕你会饿……”
保鸡愣了愣,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求远,突然道:“求远,我没事。虽然我们是朋友,但到底男女有别,共处一室不太好!”
保鸡的态度和语气冷淡疏离,令求远身体一僵。保鸡的眼神和语气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不明白,为什么才只过了一天而已保鸡就变了。她明明说喜欢自己,还说他们是男女朋友的,为何现在开口,就成了这样?
“小雨……”
见求远还要说话,保鸡鼓足勇气狠心别过了头,摆出了明显的感人姿态,“求远,我累了!”
“我……”求远在门口呆愣许久,终于还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又是怎么一步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师傅说过,心不动就不会痛,他第一次觉得心好痛好痛,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么说,他真的动心了……
保鸡站在门口,默默注视着求远受伤离开的样子,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痛,自己又何尝不痛?
是她自私,明明亲口说了喜欢求远,却又擅自退回到了朋友的位置。
虽然时间短暂,但是她明白自己是真心喜欢上了那个善良纯净的男人。正是因为喜欢,所以她才更加不能不顾及求远的感受。将他拉入红尘之中已经是自己的错,她怎么忍心让他为了自己伤心难过?她还欠着那几个男人的情债不知该如何偿还,怎样能够坦然面对求远呢?
他是如水晶般美好的男子,自己根本配不上他。
与其许给他一个无法期许的未来,让他深陷之后受尽痛苦,那么不如自己演好狠心的角色,让他早些抽身,至少,伤得不会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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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回不去的从前
风国养心殿中一早就聚集了多位太医,从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更是多不胜数,将养心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昨夜,太上皇风明庆突然陷入了昏迷中,不省人事。风临墨听到这个消息后马上赶到了养心殿里,所有太医院的大臣们也被尽数急召入宫。从昨夜到天明,太医们轮流上前为风明庆会诊,风临墨一步也不曾离开过。
见最后一位周太医把过脉之后同样摇了摇头,风临墨急问道:“周太医,太上皇的病情如何?可有救治之法?!”
周太医的眉毛都已经是花白色了,也是所有太医中经验最丰富,医术最高超的一位,他沉默片刻,翻开风明庆的眼皮看了看情况,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皇上,微臣无能。”
风临墨闻言一惊,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周太医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现在连周太医都这么说,莫非父皇真的救不回来了?
“可是父皇他还有呼吸,难道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风临墨不愿意放弃,无论父皇对他如何,他依旧珍惜那点儿弥足珍贵的亲情。
周太医仍是摇了摇头,“虽然太上皇的呼吸、脉搏尚在,但是心力已经明显支持不住了,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太上皇早年将身子消磨得太厉害,这些年已经是在艰难维持了,但是他的身体大势已去,加上他自己又没有求生的意志,所以……”周太医顿了顿,轻叹一声,“微臣无能,请皇上恕罪。”
风临墨闻言如遭重击,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皇兄小心!”风临月见状正想扶他一把,却被风临墨避开了,“朕没事!”
风临月见状安慰道:“皇兄,父皇的身体如何咱们都是清楚的,能撑到今日已经不容易了。为今之计,我们还是早日着手准备父皇的身后事吧,为父皇办得周到细致,也算是我们做子女的进了心了。”
虽然同样是风明庆的亲生子女,但是风临月对风明庆的生死却着实没有风临墨那般在乎。小时候,她也确实是在乎父皇的,总是巴着父皇宠她疼她,但是父皇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那个逃走的女人,既不关心她的母妃也不过问她,久而久之,父女情也淡得所剩无几了。
在她看来,风临墨为父皇所做的一切实在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风临墨慢慢走到床边,看了看床上毫无生命体征的风明庆,忍不住湿了眼眶,沉默片刻,他突然开口道:“就算太上皇认命,朕也不会让他认命!传朕旨意,马上发下榜文遍寻天下名医!”
北堂国宣政殿上,北堂寒冰正高坐于龙椅之上,百无聊赖地听着大臣们的上奏,他不住打着哈欠,心思完全不在政事上,想得全是今晚要如何同凌紫烟玩乐,更好地享受鱼水之欢。
“皇上,西南魏县的救灾银两不足,另需开仓放粮救济。”
北堂寒冰闻言打了个哈欠,“魏县?出什么事情了?”
上报的李大人闻言一愣,“皇上,魏县遭遇旱灾,前两日微臣呈上了奏折,不是您下旨拨银两救济的吗?才过两日而已,您何以会……”
此言一出,大臣们纷纷看向北堂寒冰。
北堂寒冰一愣,也收住了哈欠,他偷偷看向一旁的凌荣山,见凌荣山微微点头,马上不悦地开口道:“魏县旱灾,朕怎会不知?!”
现在的奏折都是由凌荣山代他批阅的,所以对于北堂国目前的情况,北堂寒冰这个主人可以说是知之甚少。刚开始他还略有担心,所以不时会翻看几眼奏折,后来见凌荣山凡事都处理得当,凌紫烟又常常抱怨他不放心凌家,每日粘着他温存,所以日子久了,他也就不再过问了,完全将上朝之外的一切事宜交由了凌荣山打理。
李大人闻言赶紧道:“皇上,那开仓放粮一事……”
北堂寒冰闻言,再次看向了凌荣山,见凌荣山微微摇头,北堂寒冰马上道:“不准!”
李大人和其他大臣闻言都是一愣,“皇上,这是为何?魏县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不及早开仓放粮,怕是百姓们性命难保啊!”
北堂寒冰闻言面露难色。如今这情势确实应该早日开仓放粮的,但是凌将军为什么摇头不准?
见状,凌荣山终于上前一步开口道:“炼金国历王南宫傲已向我北堂国投诚,许诺若我国肯施以援手助他夺下炼金国皇位,愿意奉送二十座城池,纳贡三年。这正是我国扩大疆域的大好时机,开仓放粮会造成粮草短缺,如何应战?”
闻言,不但大臣们面面相觑,就连北堂寒冰也是一头雾水。历王南宫傲投诚一事他可是从来没听凌将军提起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李大人开口道:“凌将军,那历王南宫傲可是叛贼,不但意图谋反,而且还杀害了多名同胞兄弟,早已是臭名昭著。我北堂国虽然同炼金国是宿敌,但是协助叛军谋反而出兵攻打炼金国无论如何都是师出无名,不但名不正言不顺,说出去恐怕还会受尽天下人耻笑!”
凌荣山闻言却是轻笑一声,“李大人,你可是太过迂腐了!百姓们不喜战乱,所以每一战无论是何名头总会有些人说三道四,难道为了他们,我们就要断送大好的时机?兵家只讲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我们胜了,说话的权利自然都在我们这里!”
闻言,另一位付大人开口道:“微臣赞同李大人的说法!再说我北堂国前不久才败于风国之手,损耗极大,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怎好再起战乱?眼下,协助魏县百姓度过旱灾才是最紧要的!”
凌荣山闻言摇了摇头,“因小失大,太不明智了!只要我们攻下了炼金国,到时自然会收益丰厚,还会发愁小小的旱灾?正是因为与风国之战我北堂国损失严重,所以才更需快速攻打炼金国,以收益弥补损失!”
付大人闻言不赞同道:“两国交战没有必胜之军,若是我北堂国再度战败,又该如何?为保北堂国安宁,留有充分的时间休养生息,广陵王如今还被困在风国皇宫做质子,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次战败,如何对得起广陵王的一片良苦用心?”
北堂寒冰听着两方争论一直面无表情,直到听到北堂寒玉的名字脸上才微微有了情绪的起伏。
北堂寒玉是祸患,是乱臣贼子,自己好不容易才将他赶出了北堂国,但是为何在大臣们心中,他仍是为了北堂国付出的大英雄?哼!
你们为他说话,朕就偏不让你们如意!北堂寒冰想着,单手紧紧扣住了座椅上的龙头,气愤之情尽显。
凌荣山将他的反应收进眼中,突然起身向北堂寒冰行礼,道:“既然争执不下,那一切就还是交由皇上圣断吧。”
见状,其他大臣们也纷纷行了礼。
“一切就依凌将军所言,即日攻打炼金国!”北堂寒冰冷声道。
“皇上……”大臣们闻言还想再劝,却被北堂寒冰没好气地拦下了,“朕意已定,无需多言!”
说完,北堂寒冰径自离开了宣政殿。
李大人见状叹息道:“皇上近来真是变了,凡事只听凌将军的,根本不听我等进言,这该如何是好?”
付大人也道:“皇上本就优柔寡断,现在又有凌将军之女在皇上身旁吹枕边风,皇上自然只肯听信凌将军的话了。”
“真是委屈了广陵王!他一心为国,如今身处风国皇宫中还不知情况如何,皇上这边却已公然霸占了王妃,这若是让广陵王知道了,情何以堪?”
“嘘!你不想要命啦?!”
“唉……”几位大臣们一边叹息着,一边慢慢出了宣政殿。
凌荣山看看李大人和付大人的一脸愁容,面露得意,看来有北堂寒冰这个草包相助,要成大业似乎比想象中容易得多!
炼金国皇宫已经许久不曾上过早朝了,对于南宫离歌的情况,大臣们呢心知肚明,纵然心急如焚,但也只是干着急。索性炼金国中自历王造反被镇压后一直平静安稳,倒也没有太多需要费神的事情。
对于小事,大臣们都是心照不宣地按商议的步骤办了。但是这一次,炼金国却是遇到了大麻烦。北堂国协助历王南宫傲出兵攻打,此事非同小可!
秦暮急在心里,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了,急冲冲地就要进南宫离歌的寝宫。
今天,他就是拽也要把南宫离歌拽起来!
这一次是真正的兵临城下了,战况危机,而且,他们也再没了退路。
秦暮刚想进门,就被小太监拦住了,“秦将军,皇上吩咐过了,谁也不见。您还是回去吧。”
秦暮闻言不悦,“正是因为皇上不见,本将军才一定要闯进去!”
小太监面露难色,“皇上说不想被任何人打扰。秦将军,您别为难小的了……”
秦暮看他一眼,推了一把门,但是却没推开。
“门怎么打不开?!”秦暮问着话,又用力推了一把。
小太监忙道:“小的也不知道啊……这一定是从里面关上了。”
秦暮闻言恼怒,用力拍着门,大叫道:“南宫离歌,你居然锁了门,哼,这会儿你倒是肯下床了!把门打开,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但是任由秦暮如何拍打,屋里就像没有人一般,一直静悄悄的。
“可恶!”秦暮气急,用力在门上挥了一拳头。
过了一会儿,屋里才传来了幽幽的声音,好像很是疲惫无力,“秦暮,别来烦我,下去吧。”
“南宫离歌,你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南宫傲已经勾结了北堂国,现在北堂国正发兵助他朝炼金国攻来,你到底管是不管?!”
良久,屋里传出了一声叹气声,“不管,由他们去吧!”
“你……”秦暮简直气得想揍人了,“你真想看炼金国的基业就这样毁在你手中?!不管你想与不想,你都是姓‘南宫’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秦暮,别再说了。生死存亡,听天由命。若真的注定躲不过这一劫,那也只是上天给我的定数,勉强不来。”
“南宫离歌,你这个懦夫!只要我秦暮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如你所言,对炼金国的安危置之不理!”
说完,秦暮气冲冲地离开了。
屋内的南宫离歌愣了愣,然后黯然闭上了眼睛。
清净寺中,五人一如往常般吃着午饭,但是气氛却是诡异异常。这样的情况已经有好多天了,求真、求静和求乐都能感觉到求远和保鸡之间的怪异,但是偏偏两人谁都不肯多说,他们也无可奈何。
求远拿着筷子若有所思,半天也没吃进去一口。
“师兄?”求真叫了一声,求远毫无反应,求真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推了求远一把,“师兄!”
“啊?”求远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来,这一抬头恰巧与保鸡的眼神撞个正着。他面露苦涩,马上就低下了头去。
求真见状道:“师兄,快吃饭吧,要凉了!”
“哦,好好。”求远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伸手夹菜掩饰,却没想到自己的筷子竟和别人的筷子夹住了同一块豆腐,求远看向筷子的主人,发现保鸡也正看着自己,又是一慌,筷子掉进了盘子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求远赶忙道歉。
求静轻叹一声才道:“求远师兄,没事的。不过,你到底是怎么了?”
求乐小嘴咽下了饭菜,也眨着大大的眼睛问道:“师兄,你和小雨姐姐之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今天这个奇怪,明天这个奇怪的,好愁人哦!”
“我……”求远偷偷瞄了保鸡一眼,却见保鸡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泰然自若地吃着饭,心里的苦涩感觉越发重了。他朝求乐笑笑,脸色却很是不好,起身道:“我没胃口,先回房休息了,你们慢吃。”
说完,也没理会几人的劝阻,硬是离开了。
求乐嘟着小嘴道:“求远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了?”
求静摸摸脑袋,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唉,不明白啊……”
求真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泰然自若的保鸡,眉头紧皱。他知道师兄的怪异是因为保鸡,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求远回房后一直没有出来,保鸡也没叫他,一个人外出采药。
晚饭时,求远依旧没有来吃,保鸡见状眼神暗了暗,强装镇定。现在是最难过的时候,只要过去了这几天,他们都会没事的。
纵然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她还是没办法骗自己,她是真心喜欢上了求远。正是因为喜欢,所以不想他难过,希望他能幸福。看着他无精打采,精神恍惚,她心里怎么可能平静?只不过,她只能伪装。
吃过晚饭,保鸡直接回了房,认真看起刚拿到的一本医书《杂说怪谈》来。这本书里记载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是有趣,保鸡看了不久就来了兴趣。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被书上的“缠情”二字吸引了注意,眼睛猛地瞪大。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媚狐给她下的毒就是缠情。保鸡一惊,赶忙往下看去。
“缠情,是由八种毒虫炼制而成的毒药,因其中y虫的毒性最强,所以与蝽药的反应相似。中毒者的疼痛感会越来越重,若三天之内不与异性jio合,必疼痛而亡!但是jio合后,毒性则会尽数转移到对方身上,非死即残!正因为这种毒会伤害施救者,令被救者痛苦一生,愧疚与感情纠缠不散,故取名‘缠情’。”
保鸡读完这段话,心里陡然一惊,她的手一僵,书掉落在地。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了南宫烁当时所说的“代价”二字是什么含义。他明知道会有那样惨痛的后果,但还是豁出一切救了自己……
保鸡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心揪痛成一团,她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但是在这陌生的古代世界,她似乎已经欠了太多太多……
南宫烁现在怎么样了?她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南宫烁……”保鸡轻叹一声,捡起了那本书,想要再往后翻看一下,看看是否有解救的办法。但是她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除了对缠情的简单描述,就再没有其他了。
正在保鸡丧气时,看到的内容又令她心中一惊。她没想到,这本书上竟然还记载着关于神族的一切。
从头读完,保鸡的眉心微皱,赶忙将书合上。
虽然知道北堂寒玉神族身份的人并不多,但若是这本书落在了有心之人手上,那必会为北堂寒玉招来灾祸!
因为小桃的惨死,她依然恨着北堂寒玉,但是却不能见他身处为难之中而不理。
想来想去,毁掉这本书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保鸡想到这里,心一横,将书置于烛火之上,单薄的纸张遇到旺盛的火苗,边角处很快燃起。
正在这时,房门却突然被敲响了,保鸡一惊,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燃起的火苗也熄灭了。
“请进。”保鸡说着话的同时,将书捡了起来。
求真推门而入,当看到保鸡手中烧损了边角的书时,眉头一紧。
“这些书都是师傅的遗物,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们师兄弟来说则是千金难买的无价之宝。若不是师兄帮你说话,我是绝不会答应拿给你看的!师兄他很宝贝这些书,每年都会修补破损,你若要看,至少也该小心些!”
保鸡闻言也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无论如何,这是求远师傅的遗物,她不该自己地损毁,这是对求远的不尊重。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保鸡语带愧疚的口气倒令求真不习惯了,他双手环胸,看向了一旁,“男女有别,我不想在你的房间多待,所以就开门见山了。师兄的怪异是否与你有关?”
保鸡早知道他会问自己,但是却没想到这么直接,看着求真质问犯人一样的表情,保鸡有些不悦道:“就算我说不是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你……”
保鸡点点头,“确实与我有关。”
求真闻言眉头蹙得更紧了一些,“我不管你和师兄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管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还是那句话,别招惹我师兄,他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也经不起你招惹,若是你对他还有一点点儿感恩,那就离他远远的。”
保鸡闻言挑眉道:“你是又想赶我走了吧?”
“如果你解决不了师兄的问题,离开倒是最好的主意。在你没出现之前,我们师兄弟相处得很好,师兄也很开心,日子也很平静,一切都是在你来到这里后改变的!”
保鸡闻言垂下了头。平心而论,是自己的出现害了求远,好好一个出家人被她强硬地拉进了红尘中,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艰难地迈步了,但是自己却混蛋到将刚入红尘的他推了出去。
他的心有多乱,可想而知。
抿了下唇,保鸡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来解决,如果我解决不好,那我答应你,会马上离开清净寺的。”
求真用审视的眼光看了看保鸡,点头道:“但愿你说到做到。”
说完,就离开了保鸡的房间。
保鸡看看手中的书,轻叹一声,将它藏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求远这么宝贝这些书,她还怎么可能舍得烧毁呢?
既然舍不得,那就让这本书永远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样也就不会担心麻烦找上北堂寒玉了!
保鸡刚打算上床睡觉,敲门声却再度响起,这一次很是急促。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一脸焦急的求静和求乐。
“求静,求乐,出什么事情了?”
求乐还没说话已经哭了起来,“求远师兄病了,小雨姐姐,你快去看看师兄吧!”
“求远病了?”保鸡心里一惊,同时隐隐地心疼,“怎么回事?”
求静道:“不清楚。但是我看求远师兄脸色不好,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刚才本来好好地走着路,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跌倒了。”
保鸡闻言担心不已。一整天没吃饭,就是铁人也受不住啊,别说求远本来就不太强壮了。
保鸡关上房门,道:“他应该是饿坏了。这样吧,我去厨房煮粥给他送去,你们两个就先回去睡觉吧。”
求静摸摸脑袋道:“这样行吗?”
保鸡安抚道:“没问题!你们求远师兄自己就是个大夫,再说我也算是半个大夫了,有病也不怕的!”
求静和求乐闻言这才算是放了心,听话地回房间去了。
保鸡到厨房细心地煮了糯糯的米粥,然后又做了两个小菜,这才一起端到了求远的房门口。
她轻轻敲了敲门,“求远,我做了饭菜给你,多少吃一点儿吧。”
良久,屋子里才传出虚弱的回答声,“小雨,我……已经睡下了,不吃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是你说的?”保鸡在门口挑眉。
“我……没说谎……”
求远话音刚落,保鸡就已经踢门进了屋。看着衣衫完整坐在桌边发愣的求远,保鸡如同逮到犯错的小学生一样慢慢靠近,求远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看着保鸡靠近自己,他就是想逃。
刚起身又被保鸡按了回去,“还能跑哪儿去?”
求远看了保鸡一眼又匆匆低下了头,“我真的不饿……”
“不饿也要吃!”保鸡不理会他的话,将食物在桌上放好,筷子塞进了求远手中。
求远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无辜的泪眼微微垂着,他手握筷子,却一动不动。
保鸡在对面看着他,求远垂头看着饭菜,两人一时无语,气氛怪异。
“你倒是吃啊!”保鸡催促道。
求远抿了抿嘴唇,还是放下了筷子,“吃不下……”
“你……”保鸡又担忧又心急,拿起碗就朝他的嘴边顶,“不行,赶快吃!你想把自己饿死不成?!”
“不要……”求远左右闪躲,突然下巴碰到了饭碗,碗一倾泻,里面的米粥马上洒了出来,弄脏了他的衣服。
“啊,求远,对不起对不起!没烫到你吧?”保鸡赶紧拿着布帮求远擦拭身上,求远没吭声,胸口起伏剧烈,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开了口,同时忍不住哭了出来,“为什么总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保鸡的手微微一僵,“……”
“你说你喜欢我,我……接受你了,但是……你却又突然变了脸,一副与我不熟悉的模样……你到底要如何?!”求远满脸委屈,他是温柔的人,即使生气还是依旧保持着规矩和礼貌,声音柔柔软软的,却越发惹人心疼,令惹他哭泣的人感到罪大恶极。
保鸡没想到求远会哭,她心疼地想帮他擦去泪水,但是手伸到一半还是尴尬地收了回来,叹口气道:“求远,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你就当之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吧……我们就回到从前,只做好朋友,好不好?”
求远闻言,又是两行清泪流下。
已经太晚了,回不去了……
求远很想这么说,但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急得泪眼朦胧。
保鸡见状眼神暗了下去,她想起了刚刚求真的话。是否真的只有自己离开才能将从前的单纯无忧还给求远?
“求远,如果真的不行,那我就离开吧……这样对谁都好。”说完,保鸡起身向门口走去。
见保鸡一步步远离自己,求远直觉地感到害怕。他不敢想象,若是小雨真的走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想失去小雨,不想和小雨分开。如果真的只有回到从前才能留住她,那他愿意听小雨的话。
“小雨别走……”求远赶紧起身叫住了保鸡,他情急之下扯住了保鸡的手,见保鸡看向自己,他马上又放开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尽全身的力气般开口说出了几个字,“好,我答应你。我们,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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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你丑,你伺候他!
一早,保鸡跟着求远一起下山送药,顺便跟着他学习治疗眼疾。
一路上,两人虽然都强装镇定,但是尴尬的气氛还是在两人之间流转着,他们都想开口说话,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保鸡自己也发现了,自己提的要求不但是为难了求远,同样也是为难了自己。
发生了的事情怎么当作没发生过,除非他们两个都失忆!
刚到山下,保鸡就看到一大群人蜂拥而来,他们每个都挎着包袱,一脸狼狈的模样。
“求远小心!”求远没有注意,差点儿被身后涌来的人群撞到,保鸡眼疾手快地将他拉到了一边。
求远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诧异道:“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话音刚落,突然听身旁两个闲聊的人道:“这才几天啊,又涌进来好多人,咱们风国本来就已经地少人多了,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
另外一人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北堂国帮助叛王南宫傲攻打炼金国,现在炼金国里战火连天,老百姓根本待不安稳,又不敢逃去北堂国,不来咱们风国又能去哪儿?”
保鸡闻言愣了愣,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呵,以前这炼金国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怎么换了新君之后落魄成这样了?”
另一人闻言轻笑了一声,语带鄙夷道:“我家有远房亲戚在炼金国宫里当差,前不久听他说起过,炼金国皇上为了个女人病倒了,每日就躺在床上等死,政事一律不过问了。要不是炼金国还有个忠心的将军顶着,怕是现在早就亡国了!”
“唉,听说那位新君也是当世三美之一!长得俊美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快亡国了,这种绣花枕头就是没用!”
“嘘!别胡说,咱们皇上可也是三美之一,被听到了可了不得!”
“咱们皇上可不一样!”
说着话,两个人走远了,站在原地的保鸡心情却久久难以平复。
南宫离歌病倒了,而且现在还是放弃抵抗等死的状态?
渣男,你以为这样就行了,我不但不会原谅你,还会看不起你!
求远见她不对劲儿,小声问道:“小雨,你怎么了?”
“哦,我没事,我们走吧。”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她心里还是不受控制地担心着南宫离歌的处境。爱过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忘得毫无痕迹?
两人很快到了王婆婆家,求远指着王婆婆的眼睛做了现场演说,病症、用药以及治疗方法说得仔仔细细,这本是保鸡非常盼望学到的知识,但是她心里一直想着南宫离歌的事情,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正准备原路返回清净寺,求远却突然道:“小雨,我想起来了,李家大叔就住在附近,他服药也有几天了,我正好顺路去看看他的病情如何了。”
“嗯,你去吧。”
求远点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好。”求远说完就离开了。保鸡因为带着面具,站在街头不停被过往的人指指点点,她索性往前走了一段,想找个人比较少的地方等求远。
不远处就是风国城门的位置,保鸡远远地就看到了一群人聚在门口,好像在看着什么稀奇,议论纷纷。
见状,保鸡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这一看,才发现城门上贴了一张皇榜。
保鸡仔细一看,顿时心中一喜。原来是风国的太上皇病重,所以当朝皇上遍求名医入宫为太上皇治病。吸引保鸡的不是原因,而是结果,那就是治不好者不予怪罪,而治好者则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违背伦理道义,皆可尽全力满足。
这个赏赐对保鸡来说是莫大的诱惑,因为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求风国皇上出兵支援南宫离歌。若有风国相助,炼金国必然可以平安脱险。
想到这里,保鸡跃跃欲试。
正当她想上前揭下榜文时,突然听到旁边的人说道:“徐大哥,你家祖上不就是行医的吗,你尽得真传,何不进宫一试?”
被称为徐大哥的人赶忙摇摇手,“我家祖上只是乡野大夫,这宫里的太医们都治不了的病,我怎么治得来?再说了,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皇上这会儿说治不好也不予怪罪,谁知到时会如何?若是真的一气之下杀人泄愤,又有哪个敢指责皇上的不是?”
闻言,那人点点头道:“说的也是这么个道理。”
保鸡闻言犹豫了一下。确实,刚才这人说得很对,皇上的心情那就跟天气一样善变,高兴时可以让你加官进爵,要是不高兴了那就是伸头一刀,保不齐会怎样呢?再说了,自己虽然稍稍学到了一点儿医术,但也不过是比门外汉好一些,根本没把握治好太上皇的病。
但是这么好的机会真的要就此错过?
反正她看了好多治怪病的书,说不定就有对症的治疗方法呢?
想来想去,保鸡心一狠,挤出人群上前揭下了榜文,围观的人见状都是一惊。
“这人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揭皇榜?!”
“可不是嘛!看她长得怪模怪样的,难道是何方神圣?”
“长这副丑样子,怕是连宫门都进不了吧?吓坏了太上皇怎么办,哈哈!”
人群里一片议论声,多数都是在嘲讽保鸡。
保鸡没理会众人,将榜文收进了手里。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拨开人群朝她走来,看看她手上的榜文,问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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