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即便救了她的命,却害她失去孩子,我们谁能忍心?若是她知道自己是靠牺牲孩子才捡回一条命,大概会痛不欲生!”
南宫斐眼含苦涩地看向床上的人,猛地一惊,喊道:“三哥、十二弟,你们别吵了,快过来看看保鸡!”
保鸡突然昏了过去,如同死去一般没了声息。
“保鸡!”三人大叫、摇晃,但是保鸡只是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就又闭上了,像是无力再承受痛苦了,也像是终于放弃抵抗,向死神屈服了。
南宫斐看看天色,黯然道:“再这样下去,保鸡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保鸡,别睡,不许睡!”南宫烈拼命叫着保鸡,但是到了后面,保鸡根本连睁眼都做不到了。
三人的眼神都暗了下去,攥成拳头的双手在轻颤着。他们出身皇家,他们贵为王爷,从来没有哪一刻他们觉得自己如此没用,眼看着心爱的人受尽折磨,却什么都做不了。
沉默片刻,南宫烁黑曜石一般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饱含决然的勇气。
他轻声道:“不能看她就这么死去……三哥,你去找大夫来,哪怕大夫能帮保鸡延长些时候也好,那我们就还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六哥,你去买些吃的来,她两天没吃过东西了,没有体力更支持不住,就算是灌我们也要喂她吃下!我留在这里看着她,你们快去快回!”
南宫烈和南宫斐都处于消极的情绪中,南宫烁的话如同鼓励一般给了他们些许希望,似乎只要照做保鸡就真的还有希望一样。
“好,十二弟你守着她,我们马上就回来!”两人嘱咐一声快速出了门。
南宫烁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两人,确定两人真的走远了,这才黯然一笑,将保鸡的手贴在了脸侧,“最后一次跟你独处,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说着,轻轻蹭了蹭保鸡的手,似有万千眷恋。
“保鸡,在炼金场和你共处的日子我最开心,你大概不知道,我南宫烁第一次真心而笑是因为你……我在乎你,喜欢你,所以才恨你舍了我留在皇叔身边……不过都不重要了,无论你选择谁,我只要你好好活着……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南宫烁说着,掀开了盖在保鸡身上的薄被。保鸡两天没有进食,原本就很瘦弱的身体更加清瘦,如果不是她的身体还有轻微的颤抖,南宫烁真的要怀疑躺在自己面前的人是否还活着了。
吻上保鸡苍白干裂的唇,南宫烁轻轻解开了自己和保鸡的衣服,“保鸡,这是我的真心,同样也是私心。”
南宫烁的吻似乎触动了保鸡,她听不到南宫烁说了些什么,但是直觉地皱紧了眉头,拼命摇头。
一路亲吻着保鸡的肌肤,保鸡的身体不住颤抖。
很快,两个人便赤裸相见了,屋内的温度骤然上升不少。
南宫烁深深看了保鸡一眼,覆在了她纤瘦的身子上,“保鸡,其实我想过同你的第一次,只不过想象的美好实现不了了。”
说完,身子一沉,与保鸡合而为一。
“唔!”钝痛令保鸡骤然清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与南宫烁四目相对,保鸡马上意识到了南宫烁在做什么,但是她只能看着、感觉着,却无力反抗,“南宫烁……不要……”
南宫烁看着她的脸,眷恋地反复摩挲,“就让所谓的‘代价’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吧。”
保鸡微弱的拒绝被南宫烁尽数压下,加重了力量和速度。
“嗯……”保鸡只觉得痛,她能感受得到,有什么在渐渐流逝着,她用尽力气也抓不到。
下身渐渐变得粘热,她很清楚那些热流是什么,她的孩子正在慢慢脱离她的身体,“南宫烁,不要……求求你……”
“保鸡,我欠你的就用必须付出的‘代价’来偿还吧。”南宫烁苦涩一笑,倒在了保鸡身上。
保鸡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只是知道,她的孩子,没有了……
“南宫烁……”保鸡整个人呈现呆滞的状态,她叫着南宫烁的名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南宫烁将薄被盖在保鸡身上,快速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走至门口。
留恋地看了一眼茫然望着屋顶的保鸡,南宫烁跌跌撞撞地出了门,“保鸡,忘了我吧。”
南宫烁一出门,就直接朝着来时路走去,南宫烈和南宫斐随后进了门,恰好错过了南宫烁。
“十二弟!”屋内没有南宫烁的影子,徒留情事过后的气味,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两人看到床上的保鸡和她身下刺目的血水同时一惊,手上的东西掉落在地,“保鸡!”
眼前这样的景象,无需多问他们也清楚发生了什么。
十二弟他还是做了,支走他们只是借口。
“保鸡……”床上的保鸡如破败的布娃娃一般,除了大睁着眼睛,根本看不出任何活着的迹象。
大夫为保鸡把过脉,说是毒性已解,只是刚刚小产,身体也因几日的折磨而虚弱。开过药,南宫烈送走了大夫。
保鸡不哭不闹地任他们擦洗身体,然后穿上衣服,整个人乖巧得可怕。
她不说话,只是大睁着眼睛看向屋内的某一处,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当南宫斐清走染血的床单时,愣怔的保鸡突然有了反应,她微微眨了眨眼,两行清泪留下。摸上自己的肚子,保鸡不停喃喃自语着一句话,“南宫离歌……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保鸡边哭边说,看得南宫烈和南宫斐心里剧痛。
一连几天过去,保鸡的毒虽然解了,但她不肯吃药不肯进食,精神一天比一天更差。
“保鸡,听话,吃一点儿。”南宫斐耐心哄着保鸡,但是喂到嘴边的粥还是被保鸡躲开了。
南宫斐一脸愁容,每天他和南宫烈都要用强硬的办法,否则保鸡一口都不肯吃。保鸡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孩子没有了,但是她好像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去,不想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她昏昏沉沉的,说出的话声音很小,若有似无,只有凑到跟前才能听到,每天,她就只是反复说着这一句,“南宫离歌,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南宫烈心疼地别开脸,道:“六弟,这样不行!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她在喊皇上的名字,那我们就带她去见皇上,说不定会有帮助!”
南宫斐一脸苦涩,“三哥,保鸡的身体这么虚弱,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轻微的颠簸都可能会害了她,莫说从这里到皇城有千里的路途!”
南宫烈心一横,道:“那我回去将一切告知皇上,让他亲自来见保鸡,只要他来了,保鸡就有一线生机!”
见南宫烈要出门,南宫斐赶紧道:“三哥,皇上正欲将我们一网打尽,你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啊!”
“南宫离歌……离歌……”保鸡说着说着,终于疲惫地昏了过去。
南宫烈拧起眉头,“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杀要剐随他吧,只要他肯来见保鸡!”
南宫烈说着就要出门,南宫斐急道:“三哥!”
“六弟,你心细,就留在这里照顾保鸡,等我的消息!”说完,起身出了门。
南宫斐无奈地看向保鸡,愁容满面。
南宫烈步行了一段,在小镇上用仅有的银子买了一匹马,匆匆朝皇城奔去。
保兔见状,小心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虽然被南宫烈拒绝,但她还是舍不得离开南宫烈,所以一路都远远地跟着他们。
穿过密林就是皇城所在,南宫烈见状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
就在此时,一伙黑衣人却突然从天而降,挡住了他的去路。
马儿嘶叫一声,南宫烈只能停下,“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挡我去路?!”
“我们是天残宫属下!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呢?将她交出,我们饶你不死!”一人道。
南宫烈闻言暴怒,没想到天残宫的人竟对除掉保鸡如此执着!
“放肆!”想起保鸡被天残宫所害的惨状,南宫烈怒吼一声跳下马来,挥剑与几人过起招来。
这几人只是天残宫的普通下属,武功一般,所以南宫烈很快占了上风,用寒冰罗汉掌的掌风将几人打伤。
正欲挥剑杀死几人为保鸡报仇,南宫烈却突然脚下一软,大脑晕眩,他用剑支在了地面上,用力摇晃着脑袋。
为了省下银子买马,他已经快有三天没有进食了,本来就已经虚弱无力,这会儿再对战多人体力更是消耗很快,纵使功夫厉害,却没了力气支撑。
天残宫几人见状道:“他不行了,趁这个机会杀了他!”
南宫烈见几人攻来,匆忙向后躲闪,所站位置之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正在此时,跟随而来的保兔恰好看到南宫烈被围,大喊一声便拔剑冲了过去,“王爷小心!”
因保兔的大喊,南宫烈向她看去,脑中又是一阵晕眩。
有几人向保兔攻了过去,而剩下的两人则趁机攻向了毫无防备的南宫烈。
南宫烈用剑挡住了一人的攻势,但是后退时却一脚踩空,晕眩的同时身体重重向后倒去。
“王爷!”保兔见状心里一惊,用剑顶开了众人,追随南宫烈飞身跳下悬崖。
又是三天过去,保鸡的情况依旧,等不来南宫烈的消息,身上的银两却已经用尽了,无奈之下,南宫斐只好在不远处的饭馆里找了份厨子的差事,每日去工作几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则用来照看保鸡。
虽然保鸡的情况让他放心不下,但是以她现在的情况,药也是万万断不得的。两难之下,他只好冒险一试。
“保鸡乖,把药喝了。”南宫斐小心哄着,今天的保鸡倒也乖巧,没怎么让南宫斐费力就喝下了药。
南宫斐见她闭上了眼睛,帮她掖了掖被角。
保鸡通常睡得很沉,等自己回来之时她应该还未睡醒,自己早去早回便是。看了保鸡一会儿,南宫斐这才放心地出了门。
南宫斐走后没多久,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来,雨点哒哒地落在床边,吵醒了睡着的保鸡。
愣怔着,保鸡缓缓睁开了眼睛。
向外面瞧了瞧,保鸡鬼使神差般地坐了起来,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踉踉跄跄地出了屋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无意识地走着,嘴里仍旧嘟囔着,“孩子……孩子……”
雨越下越大,地面也越来越泥泞,保鸡脚步虚浮,跌倒了好多次,不一会儿单薄的衣衫上就沾满了脏污,人也被雨水湿透了。
“孩子……”保鸡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她看看前面陌生的分岔路突然觉得怕了,摇摇晃晃地往回走去。
地面泥泞,保鸡脚下一滑,向后栽去。后脑被地面猛力地撞击了一下,她只觉得脑袋一阵钝痛,再也没了爬起来的力气,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雨水冲刷着沾满泥污的小脸。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灰白色僧鞋慢慢走向了保鸡,轻轻推了推保鸡的身体,“女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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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四个和尚
“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醒呢?”一个瘦高个儿和尚摸着脑袋,表情有些困惑。
“是啊是啊,求远师兄的药很灵的,吃过之后早该醒了呢!是不是这位女施主姐姐贪睡,我去把她叫醒吧。”小和尚的声音很萌,说着话就想上前去摇晃床上的人。
“求乐,别胡闹!”这个声音冷冰冰的,有些凶。
“……”小和尚有些害怕地收回了小手,不敢上前了。
床边,一个蒙着面纱的和尚一直沉默不语,只认真注意着床上人的反应。
“求远师兄,这位女施主还有的救吗?”瘦高个儿和尚有些忧心,“昨晚你将她带回时她就已经跟死人差不多了。”
萌萌小和尚也道:“这位女施主姐姐真是可怜,不但身体虚弱,脸上的伤疤也好可怕哦……”
带面纱的和尚这才开口指责,声音却很温柔,“求乐,不要乱说。”
吵,好吵,到底是谁在她耳边不停说话?
保鸡在睡梦中不停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令她根本睡不安稳,似乎想找到噪音的制造者,她皱着眉头,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破旧的白色纱帐,然后是一间简陋的小屋,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木桌就只有自己身下的小床,木桌上的小红烛已经燃了大半,映照出一室的昏黄。微微一动,身下的小床吱吱作响。
这是什么情况?眼前的一切也太不对劲儿了吧,根本不像是现代世界里会出现的场景。
保鸡愣怔了片刻,突然一惊,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记得自己是和同事欢欢在一起逛街啊,然后下楼时她不小心摔下了楼梯,再然后……
突然,萌萌小和尚指着保鸡喊了一声,“那位女施主姐姐醒了!”
话音刚落,床边突然冒出了四个光溜溜的脑袋,亮度超越了那根短小的红烛。
“啊!”保鸡被吓得不轻,向后挪了挪身体。
戴面纱的和尚见状赶紧摆摆手,解释道:“女施主莫怕,这里是清净寺,小僧是寺里的住持,法号求远。昨日傍晚小僧采药回寺时恰好见到女施主倒在雨中不省人事,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来寻你的人,所以只好将女施主救回了寺里。”
清净寺?住持?倒在雨中?不省人事?
保鸡紧紧拉着身上的薄被,警惕的目光来回看着床边的四个和尚,尤其是戴面纱说话的这个。话说,这个和尚干嘛要带着面纱?不过,他的眼睛真漂亮,是那种微微下垂的无辜眼,清澈得如同一汪水。声音也很动听,柔柔的,虽然是男人,但是这声音从他口中发出好像没有半点儿违和感,这个男人,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纯劲儿!
保鸡愣了愣,突然握着拳头在自己脑袋上打了一把,洛青青,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四个和尚见此情景都是一脸惊诧。
“女施主……”
保鸡尴尬笑笑,说道:“求远住持,能麻烦你打开电灯吗?屋里太暗了,我看不清楚。”
闻言,四个和尚互相看看,脸上的表情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电灯?”求远愣了愣,困惑道:“那是何物?”
保鸡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看来她不是到了现代的寺庙里,而是穿越到了古代,被一个古代和尚就回寺里来了。
真的穿越了?!那道拿错的签文也未免太神了吧!
见保鸡脸上的表情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求远有些担心道:“女施主,你还好吧?”
“呃,求远住持,请问现在是哪朝哪代,哪位皇上在位?”
求远虽然诧异,但还是如实回答道:“现在是风国八十三年,第四任皇帝风临墨在位。女施主为何问起这些?”
“哦,没,没什么。”保鸡彻底郁闷了,穿就穿了吧,没想到还是穿到了一个架空的朝代里。她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以后的日子里该怎么办啊?
求远并没有追根究底,“那就好。女施主可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保鸡的心乱糟糟的,随便活动了一下四肢,回道:“还好,多谢了。”
求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话音刚落,突然有人冷声道:“既然没事了,那女施主就早些离开吧。”
“求真师弟……”求远不满地轻斥了一句,保鸡的注意力也成功被开口的求真吸引过去,只见名为求真的和尚一脸冷漠不耐地看着自己,样子刻板严肃,好像很不想看到自己似的。
保鸡与求真对视,不由得拧起了眉头。这个名叫求真的也太不友好了,看起来就像个脾气不好的,这种人能平心静气地修佛?
看向求远,保鸡低下头,小声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家在哪里,也不记得有没有亲人……不知道该去哪里……”
求远关切道:“那名字呢?如果女施主记得自己的名字,小僧和三位师弟可以帮你寻找亲人。”
名字?保鸡闻言心里微微一动。她才刚穿越过来,根本不知道自己这身体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名字,穿越小说里女主穿越后和穿越前同名同姓的例子多的是,如果贸然说出名字且,万一引来灾祸就不好了。
虽然眼前这个求远看似很无害,但保鸡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自己的一切,“名字我也不记得了。”
“这……”求远微微蹙眉,无辜的双眼更加惹人怜爱,“那女施主是否也不记得自己……”
“什么?”见求远似乎有话要说,保鸡微微一愣。
求远本想问问保鸡是否还记得自己怀过身孕的事情,因为他将保鸡救回时就为她把了脉,保鸡分明就是小产之后虚弱无力的脉象,而她的精神也确实遭受了重创,只是求远没有想到,她在清醒后居然会忘记了先前的一切。
看着保鸡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又想到她忘记一切之后的恐慌无助,求远实在不愿意再说出她曾经小产的事实,以免再打击到她的精神,只好住了口,“没,没什么。”
直觉地,保鸡觉得这个戴面纱的小和尚对她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她现在根本懒得深究,只想先为自己找到容身之处。
古代的世界对她来说完全是陌生的,如果离开了这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根本无处可去,求远住持,求求你收留我一段日子,等我想起来了会马上离开的,我保证!”保鸡说着举起了一只手,一脸欲发誓的真诚。
求远犹豫片刻,道:“那女施主就留下吧,以后再从长计议。”
求远话音刚落,严苛的求真突然又开了口,这次他显然动了脾气,皱眉反驳道:“师兄,这不可!和尚寺里怎能收留一个女子?这于礼不合!”
保鸡闻言,简直想痛揍求真一拳。她真是不明白了,自己才刚刚穿越过来,又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就看自己不顺眼,处处都要唱对台戏?!
保鸡看向求真,戏假情真地瘪瘪嘴,很快流下了两行清泪,哽咽道:“我是女儿身,男儿心,也不算纯粹的女子!再说了,你们出家人不是普渡众生的吗,众生还分什么男女?我也是众生之一,你们怎么就不能渡一渡我?!”
闻言,一直没开口的高瘦和尚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夸张得捂住了肚子,而求远则是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这句话哪里是她说的意思?
在求真看来,保鸡才不是无家可归又丧失记忆的可怜女子,根本就是个胡搅蛮缠的女无赖,没好气道:“胡说八道!”且不说她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单是偏要赖下不走这点就足够让人厌恶的了
萌萌小和尚呵呵笑了两声,突然毫不认生地拉住了保鸡的手,“这位女施主姐姐好有趣,求远师兄,就让她留下来吧。”
保鸡哑然失笑,女施主姐姐,这是什么称呼?
求真闻言不悦,“求乐!”
高瘦和尚闻言也道:“是啊,这位女施主什么都记不得了,既无处可去,又没有亲人可以依靠,我们不收留她的话她就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真师兄,你就不要那么铁石心肠嘛!”
求真闻言更加恼怒,“求静,你也……”
求真一脸坚持地看向了求远,“求远师兄,你是住持,一切由你评断!”
求远看看保鸡,保鸡马上泪眼朦胧地拼命点头,惹得求远忍不住一笑,“求真师弟,这位女施主虽无大碍了,但是仍旧虚弱,依我看,就留她在寺里调养吧。就算他日这位女施主要离开,至少身体已经彻底康复了,我们也能安心了。我们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
“求远师兄!”求真不满地大叫了一声,又看了看投了赞成票的求静和求乐两人,怒道:“你们以三敌一,我说不过你们,随你们去吧!”
说完,便不悦地甩门离开了。
保鸡看着落败的求真,得意地吐了吐舌头。哼,跟我斗?
保鸡原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做得很隐秘,没想到却被身旁的萌萌小和尚抓了个正着,“女施主姐姐,你好坏哦!”
见他对着自己笑了笑,并没有要打小报告的意思,保鸡忍不住捏了捏他q弹的小脸。这个小和尚不过八九岁的模样,虎头虎脑的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两只眼睛又大又亮,随便做出的表情都是可爱至极,根本就是动画片里的萌萌小正太模样。
他虽然是个出家的小和尚,但到底还是孩子的心性,很容易跟人玩成一团。保鸡捏他的小脸他也不甘示弱,闹着去咬保鸡的手指,但是咬得根本不疼,小粉唇就像盛开的花瓣一样,又软又弹,弄得保鸡痒得直躲。
求远见状道:“女施主,寺里只有我们四人,这位是最小的师弟,法号求乐。”
“嗯,记住了!”保鸡忍不住又捏了捏小家伙的脸。求乐这名字倒是符合他笑呵呵萌翻天的样子!
求乐呵呵一笑,在保鸡的床上闹腾起来。单薄的小床只是睡保鸡一人就已经吱吱作响了,被求乐这么一闹,小床整个晃动了起来,床帐飘飘悠悠的。
高瘦的和尚求静这才开口制止道:“求乐,床要给你晃坏了,别打扰女施主休息啦!”他对求乐并没有斥责的意思,口气中满是宠溺,更像是在同求乐开玩笑。
“这位是三师弟求静。”求远指了指高瘦的和尚,高瘦和尚马上笑了笑,一脸友好。
保鸡见状也会以一笑。这四个和尚里的三个她都蛮喜欢的,他们都很友好热情,就只除了那个求真让人倒胃口。
“寺里的饮食起居都由求静师弟负责,女施主若是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求静师弟。”
看这屋子和床她就不难想象这清净寺里的生活有多清苦了,还能要求什么?就是要求了大概也满足不了。
不过人家的好意还是要领的,保鸡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住持。”
“还有……”求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门,“刚才离开的那位是二师弟求真。求真师弟他向来快人快语,若有得罪女施主之处,还请女施主见谅。”
想想那个求真的臭样子,保鸡心里还是介意得很,但是住持都这么好声好气地解释了,她还能说什么?再说了,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凡事不能要求那么高了,该忍则忍,“没事的,是我给各位添麻烦了。”
“怎么会?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求乐这么开心呢!”求静摸摸脑袋,虽然动作普通,但却透着憨憨的可爱,“他年纪最小,平日里总是吵着我们陪他玩儿,但是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陪他,很少见他高兴!求乐很喜欢女施主呢!”
保鸡闻言一笑,点了点求乐的小嘴,“是不是啊,小求乐?”
求乐好像不好意思似的,呵呵笑了两声就垂下了头。
求远看看外面的天色,道:“女施主才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还是多多休息吧。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三人就先离去了。”
求乐这次倒是很听话,牵着求静的手就下了床,对着保鸡眯眼一笑,萌得保鸡小心肝儿都软化了。她这会儿算是明白为什么好多女生都是正太控了!
“对了,住持!”
被保鸡一叫,求远停在了门口,“女施主,还有何事?”
保鸡抠了抠手指头,笑道:“就是这个事情。我想说咱们的年纪其实都差不太多,之后既然要一起相处,那就不要一口一个‘女施主’‘女施主姐姐’的了,很别扭!这样吧,我就叫你们的名字,你们也叫我的名字,成不?”
求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这样也好。只是女施主的名字……”
保鸡大喇喇地一笑,“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帮我取一个啊!”
求远闻言一惊,赶忙道:“女施主,你也说了我们的年纪相差不多,小僧怎好为女施主取名?这于理不合啊!”
“有什么合不合的,只要我高兴、喜欢就好了!我是被你救回来的,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这也就等于是你给了我新的生命,那我的名字自然应该由你来取!求远,给我个名字吧!”保鸡真诚道。
见求远仍在犹豫,求静也道:“师兄,女施主说的也对,你就帮她取个名字吧,我们叫着也方便了!”
“那……好吧。”求远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道:“既然小僧是在下雨天遇到女施主的,那就叫女施主小雨吧,可好?”
保鸡一听,满意地拍手道:“好好好,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喜欢!多谢你了,求远!”
求远闻言,双眼因轻笑而微眯。保鸡有些看呆了,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睛实在太美了!
“小……小雨,那你就早些休息吧,我们走了。”求远道。
求静笑笑,也跟着改了口,“小雨,我们走了。”
求乐露出了一抹萌笑,甜甜道:“小雨姐姐,明日见!”
“嗯!”保鸡应了一声,对三人笑着点了点头。
初到异世,这几个小和尚给了她意想不到的温暖,令她感到安心。
门外的求真一直听着屋里的动静,当发觉初到的保鸡已经迅速和三人亲近起来时,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个女人的到来会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待三人离开后,保鸡这才拖着虚软无力的身子下了床,她现在很是好奇自己穿越后的模样。
拿过破旧的铜镜,保鸡将脸凑到跟前,这一看,惊得她险些扔掉了铜镜。且不说相貌如何,她更想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上会有这么恐怖的一条疤痕,从双眉之间一直蜿蜒到了嘴角附近,好丑……
保鸡的心突然沉甸甸的,她慢慢放下了铜镜,忍不住叹息自己的悲凉命运。别人穿越后不是变成了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就是成了身份高贵,呼风唤雨的角色,为什么她就这么悲惨,穿越过来就泡雨水里也就算了,居然还穿到了这么一具毁了容的身体上,唉……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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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水晶一样的男子
“什么?还是找不到那个贱人的下落?!”凌紫烟听着天残宫属下们的禀报,花容变色。
“是,小姐,属下们一路追踪,但是根本不见那个丫头的下落。”
凌紫烟微微拧紧了柳眉,面露不快。原以为派雪狼、媚狐和火凤三人前去必能除掉洛青青这个贱人的,没想到他们三人竟莫名死在了一起,独独没了洛青青的踪影。
四大护法,也不过是没用的饭桶而已!
一旁的小红见凌紫烟动了怒,赶紧劝道:“小姐,那个贱人已经死了也说不定,毕竟她怀有身孕,身旁跟着的人再怎么厉害也肯定不及三大护法,怕是已经死得无踪影可寻了。”
凌紫烟眼神一闪,微微摇了摇头,“若是如此,雪狼和媚狐他们三人怎会死在茶寮中,偏偏最该死的那个洛青青没了踪影?”
小红道:“小姐,四大护法争权夺利,互相抹黑也不是一两天了,他们死在一起,原因怕是不好说。”
闻言,天残宫属下们也赶紧附和,“小姐,我们已将沿路都仔细搜寻过了,根本没有那丫头的踪影,若是那丫头还活着,定逃不出我们的围追堵截,她定是已经死了!”
天残宫的办事能力虽不能说是一等一的,但是绝对没有虚言,听了他们的话再想想小红所说的,凌紫烟相信了七八分,但心里却还是觉得别扭。
“看不到那贱人的尸体,我始终无法彻底心安!”凌紫烟自言自语了一声,眼神依旧泛着狠戾,“她若是真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捞了大便宜,哼!”
清净寺虽然地处偏僻,但是远离尘世喧嚣,空气和景色都是极好的,不愧“清净寺”三个字。
保鸡一大早从床上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能这么安然地接受穿越,并且毫不慌乱地在和尚寺里过了一夜,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古代的简单生活好像不觉得陌生,反而已经习惯很久了的样子。
听见门响,保鸡急匆匆地套上了求静送来的小号和尚服就去开门。
打开门,保鸡看着眼前一脸冷漠不耐烦的人愣了愣,尽量和气道:“求真,什么事情?”
求真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手上的饭菜递给了保鸡,“要在寺里打扰,那起码应该遵循客人该有的规矩,你这么晚才起身,还要劳烦别人热了又热后再送上门,是否太不客气了?”
闻言,保鸡的嘴角微微撇了撇。这个求真不说是不说,一开口就像是往外喷冰刀一样,刺得人又冷又疼的。
保鸡接过饭菜,道:“不好意思,我以后会早起的,多谢了。”
求真看她一眼,没有接话。
保鸡心里是大大的不爽,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求真,我得罪过你?”她觉得求真好像是故意在针对她的,昨天见他和求远他们说话时也不是这么刻薄的。
求真懒得理睬保鸡,皱眉瞅了瞅她手上的饭菜,“你若不吃,那我就拿回去了。”
保鸡愣了愣,赶紧将饭菜放到了桌上,忍着不爽道:“吃,当然吃!”
虽然早就料到和尚寺里吃的东西必然是青菜豆腐之类的,但是做好的心理准备还是在面对眼前的饭菜时破功了。
保鸡用筷子夹起一片白菜,嘴角微微抽搐。这哪里是炒菜啊,根本就是白水煮菜,不见油光也就算了,盘子的水居然比菜还多,街上卖的麻辣烫都不带这么坑爹的!
无奈地放下筷子,保鸡妥协地拿起了一个馒头,这一拿,心里骤然又是一沉。这馒头好硬啊,砸桌上估计能砸出一个大坑来,当铅球玩就差不多,吃进嘴里的话还是算了吧……
见保鸡一脸难色,求真在门口双手抱胸,冷言冷语道:“寺里的饭菜就是这样,如果嫌弃,大可以现在就离开。”
“你……”保鸡看向求真,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对接,火花喷溅。
真不知是哪辈子惹到了这位瘟神,又或是他们两个八字犯冲?怎么他就非得这么怪声怪气地对自己呢?
“不嫌弃!”保鸡说完,故意与求真对抗似的,拿起馒头就咬了一口,“啊!”这一口下去,馒头倒是平安无事,她的门牙却被顶得生疼。
求真见状毫不怜香惜玉,“哼。”
保鸡看他一眼,夹起了一小片白菜,犹豫了好久还是就一一样放进了嘴里,马上又是一声惊呼,“我的天!”这白菜在这么多水里泡着居然还这么咸,炒菜的人是有多舍得放盐啊?!
“吃不下就别硬撑了。”求真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保鸡不想被他看笑话,硬是往嘴里连塞了好几口菜,“没硬撑,挺好吃的。”
求真看了保鸡一会儿,见她大口大口地吃得痛快,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悦地瞥了保鸡一眼后就便起身离开了。
保鸡跟到门口看了看,见求真真的走了,终于控制不住地大吐起来,“呕呕……”
这些东西如果真的都吃进肚子里,她不死也会短命三年的!
保鸡正在弯着腰吐,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担心是求真又返了回来,保鸡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桌边拿起筷子。
“小雨姑娘。”
保鸡见来人是求远,立刻露出了笑脸,“是你啊,求远。”
“嗯。”求远虽然带着面纱,但由他微微下垂的笑眼可以看出他是在笑着,看看桌上的饭菜道:“寺里的饭菜清淡,委屈你了。”
“也没有。”求远的声音很柔和,有种温暖人心的力量,听他这么一说,就算心里再怎么嫌弃也都烟消云散了。
“对了,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求远说着,将手里的两样东西递给了保鸡。
“这是?”一个小瓷瓶她是不用多问了,但是那个肉白色像面膜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是羊皮面具,是我在师傅留下的遗物中找到的。师傅有在书上写过,这种羊皮面具被热水泡过后就能很容易地与人脸的皮肤贴合,用凉水擦拭就能拿下来。”见保鸡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求远赶紧解释道:“我不觉得小雨姑娘的脸有什么,不过师弟们说世间的女子都是爱美的,很在乎自己的容貌……我不想小雨姑娘因此而难过,所以……”
真是个善良的男人,既心细又体贴,保鸡闻言心里暖融融的。
“谢谢你了求远,我正需要这个。”虽然她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每天都面对着这样一道慎人的伤疤感觉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