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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宠缠身:男色无疆第39部分阅读

    懒得直接去面对南宫傲,“二哥就省省吧,多说倒惹人笑话!若说起对兄弟赶尽杀绝,我们三人哪里及得上二哥?难道你没有算过,手上已经攥了几条亲生兄弟的性命?!”

    南宫烈没心情掺和他们的口水仗,皱眉运功打坐,希望可以快点儿恢复功力。

    南宫烁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傲冷哼一声,“他们七人就算活着也是废物!”

    南宫烁这才幽幽看向了南宫傲,面无表情道:“是八条命。”

    南宫傲闻言愣了愣,这才想起南宫烁擒获他时说的那些古怪话语,蹙眉问道:“十二,你不要装神弄鬼了,有什么话不如明说!我南宫傲不记得做过什么与你结下仇怨的事情,你为何咄咄逼人,对我赶尽杀绝?!”

    南宫烁点点头,站起身,“正好,我也想跟二哥好好说清楚呢,眼下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二哥,虽然当时非你亲手所为,但我不相信淑妃没有跟你提起过,你应该很清楚吧,我的孪生哥哥,你的十一弟是怎么死的!”

    南宫离歌恰在此时走进了天牢,听到他们的话,顿住了脚步。

    保鸡也随之到了天牢,见南宫离歌就停在门口位置,她没敢进去,躲在了门外,虽然距离较远,但也足够听清里面的对话了。

    南宫斐闻言也是一惊,“十二弟,十一弟不是因为身体虚弱夭折而死的?!”

    南宫烁轻笑一声,“自然不是。这件事问二哥最清楚不过了!”

    南宫傲闻言脸色大变,他的确听母妃说过这件事,但是当时没有任何人发现异样和是谁所为,当时年仅一岁多的南宫烁怎么会知道?

    见南宫傲不说话,南宫烈也着急道:“十二,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一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南宫烁盘腿而坐,一副打算长谈的模样,“十六年前,母妃生下了我和哥哥,那时恰逢炼金国遭遇旱灾,整整两年没有下过一滴雨水,偏在我和哥哥降生后不久便大雨瓢泼,下了两年来的第一场及时雨。”

    南宫斐点点头,“那时我虽然还小,但也听母妃说起过这件事。听说当时你和十一弟都被奉为炼金国的福星,术士们也说你们是仙童转世,特为救苦救难而来。”

    “是,可就是这样被高抬的身份害了我们兄弟俩,将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当时二哥的外公董家已经手握重权,正用尽手段想辅佐二哥成为新君人选,可就在这时我们兄弟二人降生了,既被外人称作福星,又深得父皇喜爱,所以,当时的我们就成了董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为防我们阻碍二哥的称帝之路,董家人用尽了方法想除掉我们。”想起母妃跟他说起过的一切,南宫烁至今还觉得心有余悸,真不知母妃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帮他闯过了那么多危险。

    南宫烈和南宫斐闻言点了点头,当时淑妃娘娘为了铲除异己确实动作很大,他们也受了不少迫害,不过侥幸逃过了。当时董家权倾朝野,就算父皇知道一切也是无可奈何。

    南宫傲仍在狡辩,“这只是你的推测,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外公一家做的?!”

    南宫烁眼波一闪,面露恨意,“这我自然会说,二哥不必着急。当时宫中的争斗已经很是激烈,母妃为躲安宁只得提出了带我们兄弟二人到静禅寺还愿的理由暂避。但母妃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没想到负责随从护卫的人竟被换成了你的亲舅舅,董方。”

    南宫烈闻言大惊,“是董方杀了十一弟?”

    “没错。当晚母妃在佛堂研读佛经,我兄弟二人睡在隔壁房间,那时我们兄弟二人已经睡熟,没人想得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就在此时潜进了屋里。哥哥睡在外面,他于是先对哥哥下了手,重重地在哥哥胸口处拍了一下,我就是被他的动作惊醒,恰好看到了那人手腕处的红色胎记。他见我醒了,本想对我下手,幸得我当时的哭声引来了宫女,他怕暴露了行迹,于是才没来得及下手就匆匆跑走了。我当时并不知哥哥已经死了,只记得自己摇晃哥哥醒来,但却再没见到哥哥睁开眼睛……”南宫烁说着,忍不住泪眼朦胧。

    保鸡在外面听着也是心酸不已,现在她大概能明白南宫烁祭拜的两块无名牌位是谁的了。没想到在他的心里隐藏着这么苦痛的秘密,他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背负着这样的深仇十几年,在董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活下来的呢?

    “那时的我还不满两岁,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以后,那晚看到的一切便被我记在了心里,从不曾忘记过。懂事后,我便慢慢明白了一切,哥哥的死因不是太医们说的虚弱夭折,他们只是找不到伤口才会如此判断,哥哥真正的死因是被拍到了死|岤而瞬间毙命……我原以为就算记得一切也找不到凶手了,但是没想到老天待我们兄弟不薄,竟让我在偶然之下看到了董方手腕处的红色胎记,这才认出了仇人。”

    南宫烈闻言哀叹一声,“十二弟,你为什么不告诉父皇,让父皇为你做主?!”

    南宫烁苦笑一声,“三哥,别说父皇管不了董家,就算会管,心思怕也不在我们兄弟们身上吧。”

    他们四人心知肚明,先皇的紧张和担心都只为了南宫离歌一人,根本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他们身上。

    “我对母妃说过自己发现的一切,也说一定要为哥哥报仇。但是母妃却一直阻拦我,她说我们势单力薄,根本惹不起董家,也说自己宁可放弃追究一切,只为保住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因为她再也受不了痛失爱子的打击了……我听了母妃的话,所以直到母妃离世后才开始动手准备一切,哥哥的死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南宫烁想起从小到大为了报仇所做的一切隐忍,忍不住泪流满面。

    南宫斐似乎理解了南宫烁的一切行为,了然道:“一直以为你的城府和心计深是为了得到皇位,却没想到你身上背着这么多的无可奈何……”

    现在回头想想,似乎觉得南宫烁为了复仇的所有手段都容易理解和接受了,包括他对云悠的有心接近。要做到这一切,他心里也一定经过了不小的挣扎,吃了很多他们想象不到的苦。

    而南宫傲依然满脸震惊,“不可能,一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将一切记在心里那么久……”

    南宫烁闻言也忍不住轻笑一声,似乎在为哥哥报过仇之后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也许那些术士们说的是,我们兄弟确实不是凡人。”其实到现在为止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能将一份模糊的记忆保存在脑海中那么久。

    支撑他的也许就是强烈的恨意吧。

    南宫离歌在门口听完一切,这才跨步走了进去,四人看到南宫离歌,马上一脸谨慎防备的表情。

    “朕来的很是时候,听到了一段曲折的皇族秘闻。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不如就趁今天,咱们兄弟就把一切过往都摊开来说明。”南宫离歌淡然笑道。

    “南宫离歌,你……兄弟?”南宫烈本想大骂南宫离歌,但是却因为南宫离歌口中的诡异“字眼”而闭了嘴,“你胡说什么?!”

    闻言,保鸡也是一惊。

    南宫斐倒是不太诧异,“如今皇上亲口承认了,看来当初众人的猜测也不是空|岤来风!”明眼人都看得出,先皇弃亲生儿子们于不顾却独宠自己的兄弟,这里面必有文章。

    南宫离歌水墨色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人,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想错了。朕是你们的兄弟,却也只能称得上是你们的堂兄而已!”

    “堂兄?!”南宫离歌的话令众人都是一惊。

    “是!烁儿说完了,现在就来听听朕的故事吧。”南宫离歌想起当年的一切,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竟然也浮现出了些许恨意,“我父皇名为南宫离骏,是你们的父皇南宫离肃同父异母的兄长,当时两人同为皇子,感情甚好。”

    “?”四人一脸诧异。依照南宫离歌所说,南宫离骏应该是他们的伯父,但他们对于此号人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南宫离歌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解释道:“你们不必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兄弟二人感情一直很好,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才产生了隔阂,那就是我的母妃,丹妃。其实他们三人算是青梅竹马,自小便玩在一起,也是同时对我母妃有了心思,不过母妃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父皇,一早就回绝了南宫离肃!”

    听到南宫离歌直呼先皇名讳,南宫烈怒道:“南宫离歌,你大胆,竟敢直呼先皇名讳?!”

    南宫离歌却是淡笑一声,“对于杀父仇人,我喊了他多年皇兄已经是委曲求全了,如今你还指望我如何?!”

    “杀父仇人?”南宫斐眉头微皱。

    “自从我父皇娶了母妃后,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便有了变化。不过我父皇始终如一,对南宫离肃这个弟弟疼爱有加,慢慢让一切发生改变的人是南宫离肃。经过炼金场中的选拔,最后是我父皇得到了皇位,南宫离肃本该远走封地,是我父皇顾念兄弟之情不忍见他远走,这才好意将他留在了皇城。不过,正是父皇的好心害了自己。”南宫离歌摇了摇头,似乎在为父亲做出的决定感到不值,“正是因为留在了皇城,所以南宫离肃有了跟朝中大臣们私聚的机会,为了得到皇位和我母妃,他串通了几名大臣,竟发动了夺宫叛乱,父皇被他以毒酒加害,而母妃则被他所霸占!”

    兄弟四人闻言都是轻轻摇头,“不可能……”虽然父皇对他们不及对南宫离歌宠爱,但到底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他们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

    “不敢相信了?呵,但你们那个道貌岸然的父皇就是这么做的!”南宫离歌眼波一闪,恨意尽显,“那个时候母妃已经怀了我,为了给父皇留下最后的骨血和复仇的希望,她一个女流之辈只能屈服于南宫离肃……为了保住我,母妃只能谎称孩子是南宫离肃的,为了不被南宫离肃怀疑,母妃不惜冒着伤害自己身体的危险服下了延迟生产的药物,也是因为如此,母妃红颜早逝,而我则因药物所至,身体先天不足,生来便比同龄之人孱弱……”

    保鸡在门口听着一切,心里更加酸楚。她没想到他们这些看似高高在上的人物也有如此悲伤的过去和曲折的身世,他们身上背负的一切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怪不得南宫离歌的身体不好,原来一切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所致……

    “当时为了避免旁人的闲言碎语,他根本不敢说出我母妃仍然活着的消息,更不敢将我们母子暴露于人前,只好在宫外给我们安置了一个容身之处,一有空暇便会过来。母妃过度思念父皇,又因委身于仇人而郁郁寡欢,所以没过多久就撑不住了……一切都是母妃在临终前告诉我的。母妃死后,南宫离肃便将我交给了一户普通农妇收养,直到十岁时他才将我带回宫中,为了防止淑妃对我暗下毒手,他只能对外宣称我是他流落民间的幼弟,也多亏了这个身份我才能独自一人在皇宫中苟活下来……”

    想起这些年经历的种种,南宫离歌也忍不住泪痕交错。外人都以为他受尽宠爱,高高在上,其实没有人知道背负着恨意的每一天都是多么难熬,尤其是那人尽在眼前,明知是仇人,却要对他委曲求全,笑脸相对。

    见兄弟四人沉默,南宫离歌又道:“你们嫉妒我受尽独宠,怪南宫离肃对我特别对待,包括外人的一切风言风语我都清楚,但是我不能辩驳,也辩驳不起。如今,你们会怎么想我不清楚,但是我要让你们明白,这皇位不是南宫离肃为我争取到的,他以为他宠我、护我,其实,他只是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还了回来而已,何恩之有?!”

    闻言,南宫烈反驳道:“你这么说也未免太过分了,纵使父皇有错,但是他怜惜宠爱你们母子却是事实!他为你打算好了一切,甚至临死前都还想着为你肃清障碍,对你的好就是好,不能因为他做了错事就一并抹杀!”

    南宫离歌闻言冷笑,“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他不成?!”

    南宫斐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却突然开口道:“皇上,往事我们听了也了解了,我只想问问你,将我们四人关在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南宫离歌闻言,又恢复了淡淡的表情,“斐儿,你一直是最聪明的一个,既然已经猜出,就不必我多说了吧?自古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本想即位之后再同南宫离肃清算过往,没想到他竟先一步死了,虽然他死了,但是一切却不能就此了结,只能由你们代他来偿还了!你们要怪就去怪你们的父皇作恶太多,怨不了别人!”

    南宫斐点了点头,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抬起,并没有露出畏惧的表情,反而很是坦然,“皇上打定这个算盘很久了吧?所以,皇城也不是真的兵力不足需要支援,你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将我们兄弟一并铲除。”

    “是。”南宫离歌毫不掩饰的口气令门口的保鸡一惊,她隐隐觉得害怕,似乎一个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正一点一点暴露在眼前。

    南宫离歌看了一眼南宫傲,面露笑意,“本想等坐稳皇位,稍加谋划之后再一一除掉你们,没想到傲儿快了一步,正好帮了朕的大忙,借你的手除去了几个麻烦!”

    “南宫离歌,你……”南宫离歌的狠绝令南宫傲也深感震惊。南宫离歌的狠是无声无息的,但是杀伤力却比任何人都要强。

    “皇上这一招既能将我们一网打尽,又可以消耗我们的兵力以保存自己的,真是高招中的高招!”南宫烁冷笑着赞道。

    保鸡的心越来越凉,她隐约觉得自己看清了一切,但是却不想承认。

    南宫烈恨道:“你利用她!”

    南宫离歌似乎不愿听到这句指责,别过了头去,“朕欠她的自会好好补偿!”

    南宫斐却不赞同,“皇上,你既然喜欢她就该明白她重视的是什么!保鸡她重视情意,所以才会为了你孤身涉险求援,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你根本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她辛苦保住的孩子!”

    “南宫斐,朕用不着你来教训!”南宫离歌冷冷道。

    保鸡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巴哭了起来,她想不通,在不久之前她还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快一切就变了?情变了,爱没了,真心也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她用真心对待南宫离歌,为什么他要这样回报自己?!

    现在,她就算不想承认也要承认了,南宫斐一句都没有说错,她是被南宫离歌利用了,而且利用得完全、彻底!这个男人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心,她真的看不懂了。

    终于,保鸡还是鼓足勇气缓缓走了进去,几人看到保鸡出现均是一愣。

    南宫离歌发现了保鸡的不对劲儿,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蹙眉道:“保鸡,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保鸡步步靠近,冷笑道:“那什么地方才是我该去的,什么话才是我该信的?”

    “你都听到了?”南宫离歌心里陡然一凉。

    保鸡点点头,“是,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既然皇上将我当作棋子,那索性就让我这颗棋子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吧。皇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打定了利用我的主意?”

    “保鸡……”南宫离歌想上前将人拉进怀中,却被保鸡毫不留情地甩开了,保鸡目光决绝地与南宫离歌对视着,南宫离歌看着这样的保鸡,心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冷。

    他以为自己能够好好地解决一切,他以为只要自己真心爱着保鸡就能将一切抵消,但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力量,光是保鸡失望冰寒的眼神就已经让他接受不了了,“保鸡,朕是真心爱你的……”

    保鸡轻笑一声,“皇上的真心有几分纯度我永远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我只想让你回答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就打好了利用我的主意!”

    两人四目相视,保鸡的眼中只有决绝。她可以承受欺骗,但绝对不容许欺骗出现在感情里。

    良久,南宫离歌终于还是不忍欺骗她,如实道:“在炼金场中你因为我昏迷不醒之事被抓进了固房审问,就是那次他们三人的反应让我发现了他们对你的心意……”

    保鸡闻言先是愣了愣,然后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真好啊!”

    030 决裂!

    “好,好啊!皇上为了报仇还真是煞费苦心,我险些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银子呢!”保鸡放声大笑,眼底却满是凄凉。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爱上一个人,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她想要的爱情或许很飘渺,但就是那样纯粹,不论富贵贫贱,不论健康疾病,只要两个人真心真意,相守一生。

    现在看来,她奢望得太多了。

    南宫离歌见状又想上前,却仍是被保鸡躲开了,“皇上,请自重!”

    保鸡的话令南宫离歌的身体僵住了,他从保鸡的话中听到了决绝与抗拒,“你是朕的皇后,还怀有朕的孩子,如今居然要朕自重?”

    南宫离歌隐隐觉得伤心,他想过保鸡可能会有的反应,却没想到保鸡会这么决绝,一点转圜的余地都不给他。

    她喜欢的人既然是他,为什么不能全力支持他?自己大仇得报,她应该跟着自己高兴的,为什么竟是要和自己一刀两断的架势?!

    南宫离歌一想到保鸡对那三人也有情意,心里更是气怒交加,眼神一狠,对外面吩咐道:“来人啊,送四位王爷上路!”

    只要没有这三人的存在一切就会回到当初了!保鸡心里只有他一人,而他也会好好用下半生弥补对保鸡的亏欠。

    话音落,几个持刀侍卫马上冲了进来。

    保鸡见状怒道:“南宫离歌,你说的‘上路’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听到了,朕要他们父债子偿!”南宫离歌很坚决。

    “南宫离歌,你这是以怨报德!无论如何,是他们三个赶来帮了你,你不能这样对待他们!”保鸡与南宫离歌针锋相对,毫不退让,“你简直就是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失心疯了!过去的一切都跟他们无关,他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南宫离歌轻笑一声,脸上满是悲凉,“保鸡,你不清楚朕是怎样走到今天的。若论无辜,朕才是最无辜的!”

    “他们跟你一样,也是无辜的!”

    南宫离歌不愿意再听保鸡多说,蹙眉道:“保鸡,朕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转而对身后的侍卫道:“动手!”

    眼看侍卫们要上前,保鸡心里一急,掏出袖口里的簪子抵在了南宫离歌的脖子上,“不许动!”

    这支簪子是她在北堂国时买给南宫离歌的,还没来得及送给他当礼物,没想到竟成了钳制他的兵器。

    南宫斐见状忧心道:“保鸡,别乱来……”他感动于保鸡的重情重义,但是威胁皇上不是小罪名,他不想保鸡被连累。

    侍卫们见状不敢上前,南宫离歌被保鸡手中的簪子抵着喉咙,也不敢轻举妄动,看着挟持自己的保鸡,南宫离歌满脸痛楚道:“保鸡,你这样对朕……”

    保鸡眼中急得涌出了泪水来,如果有办法可想她也不想这样做,但是她不能置他们三人的生死于不顾。

    “皇上,求你放了他们三人……”保鸡恳求道。

    南宫离歌闻言直直地看了保鸡一眼,却是决绝地别过了头,“朕绝不妥协!”从小母妃便为他灌输了无止尽的恨意,所以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恨,将报仇作为自己活着的唯一理由,如今距离报仇只剩下了最后一步,他怎能轻易放弃?

    “皇上,你放不放人?!”保鸡狠下心,簪子朝南宫离歌的喉咙凑得更近了一些,在白嫩的皮肉上抵出了一丝微弱的褶皱。

    南宫离歌不惧威胁,对着身后侍卫吩咐道:“给朕动手!”

    见侍卫们欲行动,保鸡赶紧道:“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马上杀了皇上!”

    侍卫们一听又怕了,再度顿住了脚步。

    南宫离歌微微皱眉,厉声吩咐道:“给朕动手!就算朕死了你们也要动手,这是圣旨!”

    闻言,侍卫们不再迟疑,慢慢向牢房逼近。

    保鸡瞪着南宫离歌,希望他可以收回旨意,但令保鸡失望的是,他态度强硬,毫不妥协。

    “保鸡,你别管了,这是我们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你管不了!”南宫烁扒着牢门喊了一声,他不想保鸡做过多的牺牲。

    南宫烈也道:“保鸡,你走吧!”

    保鸡听他们一个个说着泄气的话,心里突然着起了一把无名火,冲着他们三个大吼道:“别说废话惹姑奶奶心烦!”

    什么管不了!什么快走吧!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面临险境而不帮忙呢?!

    保鸡知道跟南宫离歌对峙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自己的威胁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于是心一横,将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见此情景,几人都是一惊。

    南宫离歌有些痛心,“保鸡,你威胁朕?!”保鸡的举动令他心痛,她确实爱着自己,但是对那三人也并非完全无情。为了他们三个,她居然愿意以命相搏。

    “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要你放人!”

    南宫离歌眼光微冷,“要是朕不肯呢?”

    保鸡闻言马上将簪子抵近了自己的皮肉,她只要稍不留神锋利的簪子头就会将皮肉刺破,“他们三个是我求来的,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了性命!皇上,你若是要杀他们的话就先杀了我吧,那么大的情债我还不起!”

    “保鸡,别乱来!”南宫烈急道。

    眼看南宫离歌露出了犹豫的表情,保鸡又道:“先皇的事情与他们无关,父债子偿也太荒谬了!既然皇上说父债子偿,那我倒想问问皇上,既然如此,子恩是不是应该父报呢?就算不提他们帮你的事情,就是他们这一路护了你的孩子周全,你是否该好好报答?”

    南宫离歌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松口放人。

    保鸡静静地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的沉默令自己已经凉透的心越发冰凉,不由得脱口而出,“南宫离歌,我恨你!”

    这一声饱含了保鸡的失望和决绝,南宫离歌一惊,保鸡已经用簪子刺破了皮肤,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保鸡!”

    保鸡的眼神是南宫离歌从没见过的决绝,这一刻他真的怕了,比起放弃自己,他更怕的是保鸡放弃自己和孩子的性命。

    “保鸡,你这个大傻瓜!”南宫烁又气又急,隔着牢门大叫了起来。

    南宫离歌再不敢耽误,马上下令道:“快将平王、敬王和耀王三人放出来!”

    侍卫们闻言马上动手开了牢门,三人站在一起,却不被允许靠近保鸡。

    保鸡见状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脑袋一阵晕眩,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恰好靠在了南宫傲的牢门上。

    “保鸡!”南宫离歌刚要去扶保鸡,南宫傲却抓住机会隔着牢门攥住了保鸡的脖子,簪子也被他夺了过去。保鸡的脖子上本就有伤,被南宫傲这么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掐更是血流加快。

    见状,南宫烈简直急得手足无措,恳求道:“二哥,你不要伤她!”

    南宫傲冷哼一声,“呵,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宝贝,不但皇上甘于受她要挟,就连向来火爆的三弟也肯为了她求人?!”

    “南宫傲,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只要你不伤她,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南宫离歌紧紧盯着保鸡,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南宫傲闻言道:“打开牢门,放我出去!然后给我准备一匹快马,只要我安然上了马,一定放了这个女人!”

    “好,朕答应你!”南宫离歌马上吩咐了下去,一个侍卫上前开了牢门,南宫傲这才扣着保鸡的脖子走了出来。

    为防众人袭击,他将保鸡的脖子扣得更紧了一些,保鸡奋力挣扎,南宫傲见状手上更用了力气。

    “保鸡,别乱来,放心。”南宫斐紧张保鸡的情况,但是只能小声安慰她,就怕她挣扎得太过厉害会彻底惹恼了南宫傲,最终两败俱伤。

    南宫傲钳制着保鸡一路到了宫门口,南宫离歌让人准备的快马已经等在那里了。

    南宫傲见状小心地靠近了马儿,“你们后退,否则我杀了她!”

    众人闻言只好站在门口处不敢上前。

    南宫傲小心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猛地推开了保鸡,跨上马背急速逃离,很快便没了影子。

    秦暮已经带了人赶来,见南宫傲逃离了,马上道:“皇上,微臣去将历王追回!”

    南宫离歌缓缓摇了摇手,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谁逃走了,一颗心全都系在了保鸡身上,“保鸡……”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在自己心中,保鸡才是最重要的,能否报仇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只要保鸡原谅他,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正要上前,伏在地上咳嗽的保鸡却突然冷喝一声,“别过来!”她捡起被南宫傲仍在地上的簪子,再度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保鸡,你这是做什么?”南宫离歌心疼她的情况,但是又不敢靠近。

    “皇上,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让我们四人离开!”

    南宫离歌闻言一愣,不敢置信道:“你们……四人?”

    “是,我要和三位王爷一起走!”保鸡面露狠绝,“皇上自己选吧,到底是放我们走,还是看我和孩子先死在你面前?”

    南宫离歌闻言脸色苍白了不少,身体也开始轻颤,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吩咐道:“准备一辆马车,快!”

    马车很快到了,在保鸡的威胁下,南宫烈、南宫斐和南宫烁三人顺利到了保鸡身边,四人很快上了马车,由南宫斐负责赶车。

    “保鸡,坐稳了!”南宫斐对着车厢喊了一声,策动了马儿。

    保鸡缓缓掀开车帘,与恋恋不舍的南宫离歌四目相视,她猛地扔了簪子,冰冷决然道:“南宫离歌,我后悔认识你!”

    说完,放下了车帘,马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皇上,微臣马上带兵去追……”秦暮正说着话,抬头时却见南宫离歌的身体已经歪向了一边,他赶紧将人扶住,“皇上!”

    南宫离歌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绝美的脸上挂着凄楚的笑容,令人心酸,“报了仇又如何?朕,失去她了……”

    “皇上,龙体要紧啊!”秦暮担忧,正准备将南宫离歌扶回宫中,南宫离歌却突然挣脱了他,恣意地向前走了好几步,“朕,失去她了……”

    他才刚刚因为保鸡和孩子而感觉到了做人的快乐和温暖,只是转瞬间,自己又堕入了冰潭之中,无人救赎……

    “南宫离歌,我后悔认识你!”南宫离歌耳边始终回荡着这句话,他的身子踉踉跄跄,突然轻笑了一声,“后悔认识朕?后悔……”

    想着保鸡的话和她决绝的态度,南宫离歌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在地……

    “皇上!”

    *

    担心南宫离歌的人马会追赶过来,所以四人一路狂奔,一刻都不敢停歇。

    当马车终于驶出了皇城,四人不由得同时松了一口气。

    保鸡脖子上的伤口虽然被草草地处理过了,但不时还是会溢出一些血迹,再加上先前精神过度紧张和忧伤,这会儿骤然放松了精神,终于支撑不住地昏了过去。

    “保鸡!”南宫烁紧张地将人搂在怀里,对外面赶车的南宫斐道:“六哥,先停一会儿,保鸡受不了了!”

    南宫斐闻言赶紧停下了马车,三人手忙脚乱地将保鸡抬到外面透气。

    昏迷中的保鸡小脸紧皱,泪痕交错,似乎还陷在刚刚的梦靥中,她口齿不清地呢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三人看着楚楚可怜的保鸡,心里都是一阵怜惜,心不由得为保鸡而揪紧。

    她是最无辜的一个,却被牵连进了南宫皇族的恩怨情仇之中,成了最可怜的牺牲品。

    南宫斐开口道:“三哥、十二弟,我觉得自己的功夫已经基本上恢复了,你们的情况如何?”

    南宫烈点了点头,“我恢复了九成,已经没有大碍了。”

    南宫烁也道:“我也是。”

    南宫斐这才放心道:“这就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多休息一会儿吧,大家都累了,频繁的颠簸保鸡的身子也受不住。”

    南宫烈和南宫烁都点头表示赞同,三人商量后由南宫斐留下照看保鸡,南宫烁负责找些干树枝来引火,南宫烈负责觅食。

    三人很快在树下点起了小火堆,南宫烈将抓来的两只野兔剥了皮毛,小心地放在火堆上翻烤,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不语,空中只有烤肉的滋滋声和肉香弥漫。

    南宫斐看看南宫烈和南宫烁,然后又看了看怀中的保鸡,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破了僵局。

    南宫烁挑眉道:“六哥,你笑什么?”

    “呵,我只是觉得这会儿的气氛不错。我们兄弟虽然从小一起在宫中长大,但却从没有过如此温馨共处的时候呢,感觉不错!”南宫斐由衷道。

    南宫烈的俊脸上有些尴尬,别扭道:“若不是落得被追杀的境地就更好了。”

    南宫烁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熠熠生辉,“三哥,有失必有得,若非遭遇这种境况,我们兄弟三人大概也不会如此亲近。说来,这一切还都是因为她。”说着,眼带宠溺地看了一眼保鸡。

    正是因为保鸡的出现,所以才给他们乏味的皇族生活增添了一丝奇妙的色彩,也在无形中让几人之间产生了羁绊,想分都分不开。她无法左右已成事实的过往情仇,却以自己的力量让这一切以另一种结局改写了。

    南宫烈看向保鸡,仍是别扭道:“这女人以为自己是钢筋铁骨不成,居然真的能对自己下得去手!”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仍然激动、震撼甚至为她后怕着。

    南宫烁轻笑了一声,说出的话引来了另外两人的侧目,“我倒有些怪她救下我了!若是死了倒好,从此也就不必再惦记她了,偏偏她舍命相救,让我不但忘不了她,反而比之前更加上心了。”

    南宫烈和南宫斐没有说话,同时看向了昏迷的保鸡,虽然没有开口说出,但是他们的心情却很南宫烁完全相同。

    这个女人值得他们爱,没有谁愿意轻易放手。

    南宫烁看看两人,轻笑一声,亦真亦假道:“三哥、六哥,虽然我们兄弟经此一难亲近了不少,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该说清楚的必须要说清楚。保鸡,十二弟是不会相让的!”

    南宫斐愣了愣,脸上也绽放出了夺目的笑容,“十二弟所说的正是六哥心中所想!”既然南宫离歌不懂珍惜,主动放掉了机会,那他们就绝没有放任机会溜走的道理。鹿死谁手现在还很难说!

    南宫烈皱眉看了看两人,不悦道:“你们也不想想如今身处的境地,居然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闻言,南宫烁逮到南宫烈把柄一般指着烤兔肉笑了起来,“三哥,你别一脸正经地教训我和六哥了!兔子肉烤糊了你都没发现?还好意思说我们胡思乱想!”

    南宫斐也帮腔道:“在胡思乱想的人其实是三哥吧!”

    “哈哈哈!”两人爆发了畅快的大笑,气得南宫烈皱了一张俊脸,偏偏无从反驳,只能一个人对着烤兔肉撒气。

    而他们的笑声也吵醒了保鸡。保鸡幽幽地睁开了眼睛,愣怔了一会儿才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缓缓坐了起来。

    南宫烈见保鸡醒了,红着脸递上了一只烤兔,“吃点儿东西吧。”

    “小叽叽,好些没有?”南宫斐关切道。

    保鸡摇摇头,强装笑容,不想破坏这难得的安静气氛,“我没事,累晕了而已。”

    三人都看得出她是在硬撑,也没有刻意揭穿。

    南宫烁掰下一块兔肉递给保鸡,劝道:“你肯定饿坏了,先吃点儿东西!”

    保鸡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吃吧,我吃不下。”心里沉甸甸的,就像被堆满了东西一样,即使觉得饿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南宫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直接了当道:“你不吃孩子也要吃,就算不为自己,你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南宫烈最直白的话却轻易地触动了保鸡的心,她泪眼朦胧地看了看南宫烈,终于在他的鼓励之下点了点头,“我先去洗洗脸再回来吃东西,你们先吃吧。”

    说着,就一个人走向了河边。因为河边距离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不算特别远,所以三人也就没有陪同前往,他们知道保鸡要强,对着他们的话肯定会憋着忍着,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