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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什么人?!”眼前的四个人手持兵器,身穿同样的银色外袍,外袍上绣有怪异的黑色月牙形图案,他们不但一身阴鹜之气,而且行踪诡秘,凌慕凡见状忍不住皱眉,看来他们遇到麻烦了。
四人互相看看,然后才有一人道:“我们是天残宫的下属,要的只是你怀里这个丫头,与你无关!识相的就把人留下,我们还可以饶你不死!”
“天残宫?!”保鸡和凌慕凡听到这个名字都是一惊,忍不住对望了一眼。他们都想起来了在五味居吃饭的那次,就是因为听人说起了天残宫的残暴,保鸡才会因为恶心而狂吐不止。
这么危险的人物和他们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怎么会找上他们?
“是谁派你们来抓我的?”保鸡问道。
“哼,你这丫头死到临头居然还这么多废话!要么跟我们回去亲自见主人,要么,你就去问阎罗王吧!”
眼看凌慕凡没有放人的意思,四个杀手一拥而上,但是他们似乎没有要除掉凌慕凡这个麻烦的意思,攻击的目标只是保鸡一个人。
见状,凌慕凡拔剑挡下了他们的首次袭击,只是刚开始而已,凌慕凡却已经感觉到了不妙。这几人的武功同上次刺杀保鸡的几人完全不是同一级别的,以一对四,他毫无胜算!
“慕凡!”保鸡见凌慕凡皱起了眉头,就明白了两方的实力悬殊。她有些苦恼,自暴自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慕凡,你走吧,别管我了!”
小桃的死还只是不久前的事情,她实在不想再因为自己而为身边的任何人带来麻烦!
凌慕凡闻言斥道:“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虽然实力悬殊,但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保鸡安全!
想到这里,凌慕凡心一横,猛地跳下马来,在四个杀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猛地拍了一把马肚子,马儿受了惊,马上向前狂奔起来,“青青,抓紧缰绳!”
四个杀手因马儿的突然狂奔而让开了道路,反应过来后,马上一同去追保鸡。
凌慕凡见状,快速来到了他们身前,阻止了他们的行动,“要杀她,先过了我这关!”
眼看凌慕凡一副要跟他们拼命的样子,四人不自觉地又互相看了看,握剑的手有些动摇。追杀洛青青是大小姐吩咐下来的命令,完不成需提头去见,但是眼前的也不是别人,而是少主,如果误伤了少主,他们一样活不了!
“让开,与你无关!”
眼看他们想要再度发动进攻,凌慕凡又出手去挡,“与她有关就是与我有关!”
四个杀手见保鸡所骑的马已经跑远,不想跟凌慕凡浪费时间,只能出手与他周旋。他们四人武功不俗,以至于还没打够三个回合凌慕凡已经落败,“还不快让开?!”
“不让!”凌慕凡猛然又去发动攻击,其中一个杀手直觉地抵挡,却一不小心刺穿了凌慕凡的肩膀,“唔!”
“少……”其他三人见状心急。但是他们不能暴露身份,主人吩咐过,不能让少主知道他们的存在。
“慕凡!”就在此时,已经跑远的马儿突然又跑了回来,凌慕凡见状,趁四个杀手愣神之际,飞身跃上了马背。
“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很危险!”凌慕凡接过缰绳,但是右手却使不出力气了,血液顺着他的胳膊不停向下流。
“我才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是为了救我!”她做不到独自逃生,而让救自己的人独自面临危险,那样还算是个人吗?!
“青青……”凌慕凡无奈地一叹,心里却很感动。青青虽然是个柔弱女子,但却有颗刚强的心,正义勇敢。这就是他喜欢的洛青青!
见两人骑马跑远,三个杀手有些着急,纷纷看向另外一人,似乎这人是他们的头领,“怎么办?他们跑远了,若是到了炼金国地界,我们想要杀那丫头就更难了!”
“快追吧,现在过去还能拦下他们!”其中一人说完,急冲冲地就要去追,却被那个头领人物拦住了,“不能去,就算拦下了也还是拿少主没办法!你刚才已经误伤了少主,若再伤到少主,我等就都别想活命了!”
“那怎么办?完不成大小姐的吩咐一样是死!”
头领人物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柄飞镖,“有这毒镖在,那丫头也是必死无疑!”
说着,就朝保鸡没被凌慕凡挡住的半边身体扔去。这种毒镖射程很远,即使他们骑着快马也难躲过!
此时,凌慕凡正好不放心地回头看那四人的行动,岂料刚回过头就看到那人掷出的飞镖朝他们的方向飞来。凌慕凡心里一惊,根本连想都没想,直接搂紧了保鸡,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她整个人。
毒镖上布满小毒刺,打在身上后会勾连出皮肉,稍稍一动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嗯!”凌慕凡身体一颤,脸色骤然苍白。
“慕凡,你怎么了?”保鸡察觉到不对劲儿,刚想将马停住,凌慕凡却突然攥紧她的手,将缰绳牢牢紧握,“青青,别停……”
“可是你……”
“我没事,听我的,别停!”
“这……好吧。”凌慕凡很是坚持,保鸡只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两人策马而下,很快消失在山坡的那头。
四个刺客这会儿完全没了动作,刚刚他们清楚地看到凌慕凡挡下了毒镖。那种毒只要溶进了血液里就是死定了,神仙也救不回来!现在他们的一颗心全都悬在应该如何交代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心思再去追杀保鸡了。
就算杀了保鸡,少主也是因他们而死,功过相抵,他们一样是死!
“怎么办?这下该如何向主人交代?!”其中一个杀手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害死了少主……我们必死无疑,还是早些逃命吧!”
头领人物脸上毫无表情,认命一般道:“回去领罚吧。我们就是天残宫的人,难道还不清楚天残宫的手段?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若到时被他们捉住,下场恐怕比现在还要凄惨。”
“唉……”四人忍不住长叹一声。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少主为了那个丫头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
“慕凡……”保鸡在前,看不到身后凌慕凡的情况,凌慕凡也不准她回头。但是她心里就是有种可怕的感觉,因为慕凡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握着她的手也在不停颤抖。
她没过一会儿都要喊一声,就怕听不到他的回应了。
“凌慕凡!”凌慕凡的手猛地滑落,保鸡再也忍不住了,停下马就要回头,但她才刚刚歪过头,就马上被凌慕凡按住了,强装笑意道:“对朋友要言而有信,你答应我要到了炼金国后才能回头的!”
“凌慕凡,你也知道我们是朋友,你有事不许骗我,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保鸡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哭。
凌慕凡的嘴唇已经完全变成黑紫色了,为了让保鸡相信他,他强忍身体里钻心的疼痛强装无事道:“哪有什么事,只不过肩膀流了些血,怕你看到后吓昏了而已!快走!”
“凌慕凡,我才不怕血,你让我看看!”保鸡不肯听他的,坚决地又要转头,但是这次又被凌慕凡固执地拦下了,“不许回头,快走!青青,你就当这是我这个做朋友的提出的最后要求吧,答应我!”
“什么最后要求,你什么意思?!”保鸡的脸被凌慕凡用尽力气挡得死死的,气急之下,保鸡也没了耐心,语带哀求,“凌慕凡,你别骗我……好不好?”
凌慕凡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说……你回炼金国之后,我们就算想见面也不容易了,想提要求……也难了……”
保鸡闻言气愤地抹了一把眼泪,“胡说八道!”
凌慕凡忍着剧痛,哄道:“快走吧。”
凌慕凡语带哀求,让保鸡无法拒绝,只好听话地驾马。马儿一动,又牵扯了他被毒刺勾住的皮肉,凌慕凡努力忍住闷哼,终于控制不住地全身一软,伏在了保鸡身上。
他知道自己挺不了多久了,只能多瞒一会儿是一会儿,他想看着保鸡安然到达,如果保鸡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他的情况定会延误逃离的时机,若是那四人追上来,他就是想护她都护不住了……
又颠簸了一会儿,凌慕凡的神智已经不太清醒了,他模糊地看到了“炼金国”三个大字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全身的力气也在这时被抽空了,他终于挺不住地坠落在地。
“慕凡!”保鸡一惊,赶紧下马冲到凌慕凡身边,这一看,整个人马上如同被人扼住了呼吸一般,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慕凡……”
顺着凌慕凡所指的位置,她看到了凌慕凡背上嵌进皮肉中的毒镖,周围的皮肤已经惨不忍睹。保鸡当即明白了一切,不由得捂住了嘴巴,傻了一般不停念叨着,“凌慕凡,你骗我……你说过不会骗我的……”
凌慕凡脸色也已经变成了恐怖的黑紫色,俊秀的模样已完全看不出了,他望着保鸡凄惨一笑,连笑容都有些勉强了,“青青,对不……起,还是……没能将你……送进……炼金国……”
“凌慕凡,别说了!我带你走,我找御医来救你,他们一定能救你,一定能!”保鸡有些慌乱,她想将凌慕凡抗在背上,但是试了几次都没无法成功,气急之下,她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小桃已经因她而死了,现在慕凡又……
“凌慕凡,你干嘛救我?!我还不起你啊,还不起你们……”保鸡歇斯底里,感觉这一生的泪都要在这几天里流光了。
凌慕凡心疼道:“不要你……还,这是我……还你的。”
姐姐作孽太多,他只希望能帮姐姐偿还一些。
“慕凡,别说话,别说话了……”凌慕凡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保鸡心疼地将他搂进怀里,希望自己的温度能传递到凌慕凡身上。
凌慕凡看看保鸡的脸,苦笑道:“想说……也没力气了……”
“慕凡,我说给你听……那我说给你听好不好?你眼睛别闭上……”凌慕凡的双眼好像支撑不住了一般,总是想要闭上,每次被她叫喊之后,又会努力地睁开一下。这种即将留不住的感觉令保鸡心痛欲碎。
“青青,你……唱歌好听,再唱首……歌……给我听吧……”凌慕凡努力伸手拨开了保鸡的碎发。
“嗯,我唱给你听,我唱!”保鸡清清嗓子,但还是泣不成声,“爱我别走~如果你说……你不爱我~不想……听到你真的说出口~再给我……一点温柔……”
你不是喜欢我吗,那就不要离开我啊!
凌慕凡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他的温柔会让人上瘾,戒不掉,还不了……
“呵,青青……”凌慕凡露出了隐约的笑意,“能跟你做……朋友,我很满足了……”说着,他眉心一皱,口中突然涌出了一口黑血,保鸡见状,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慕凡,别走……你不能骗我!”
“我也……不想骗你的……”凌慕凡口中不断溢出黑血,牙齿也被染成了黑色,看起来急可怕又可怜,“青青,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不想……再跟你做朋友了……”
话刚说完,凌慕凡的头突然垂向了一边,手也自保鸡脸侧滑落,他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保鸡愣怔许久,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拼命摇晃着凌慕凡的身体,声嘶力竭喊道:“慕凡!”
可是这一次,凌慕凡的双眼却再也不曾睁开了。
“慕凡,小桃……”保鸡不停喊着这两个名字,仿佛只要一直喊,他们就会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样。
这么决绝的别离她实在负荷不了,胸口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抱着凌慕凡的身体发呆许久,保鸡终于缓缓起了身,她拿起凌慕凡的佩剑,用锋利的刀锋一点点刨着地上的泥土,直到土坑能够容下凌慕凡的身体才终于停下。
含泪看了凌慕凡一眼,保鸡用尽力气将他的尸体拖进了土坑里,然后轻轻推动泥土掩埋,眼泪和鲜血混杂在泥土中,一点点遮盖住了那张熟悉的脸,“慕凡,小桃,你们走好……”
用木板为凌慕凡立了牌位,保鸡跪拜祭奠他的同时也在悼念小桃,有他们这样的朋友是自己的荣幸,而有自己这样的朋友却是他们的苦难。
保鸡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恨意浮上心头,北堂寒玉,如果不是你将我带回北堂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你害了小桃和慕凡,是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留恋地看了一眼凌慕凡的牌位,保鸡大步朝炼金国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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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梦慧】和【雨馨113】亲送的鲜花哦,么~
伦家这两天很郁闷的说,两天写死两个,唉,一声叹息两行泪啊……
019 红背心还留着吗?
凌府
听凌紫烟哭哭啼啼地说完,凌荣山猛地站起,泄恨似的将手中的被子扔到地上,“烟儿,你说的都是真的?!”
凌紫烟哽咽地点点头,“一切都是北堂寒玉酒后吐真言……”
凌荣山闻言眉头紧紧拧起,因为过度气愤,他的脸变得扭曲而狰狞,双手紧攥成拳,“北堂家欺人太甚了!”
闻言,凌紫烟只是哭个不停,她心中最在乎的还是北堂寒玉居然对她毫无情意,更恨保鸡的突然出现夺走了自己的幸福!
“枉我凌荣山为北堂国操劳半生,最后竟落得被人提防的下场!既然北堂家不仁在前,那就莫怪我凌荣山不义了!”凌荣山转而一脸严肃对凌紫烟道:“烟儿,爹一直没有动手就是顾及你对北堂寒玉的感情,如今你已知道了北堂寒玉的真心!既然北堂家根本不值得我们父女真心相待,爹亦无需再忍!你万不能再被儿女私情所蒙蔽了,一定要助爹夺得皇位!”
正在这时,凌紫烟派去追杀保鸡的四人回来复命,一见到凌荣山和凌紫烟两人,四人马上畏畏缩缩地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起。
凌紫烟眼神一冷,问道:“事情办成了吗?!”
四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领头的那个人开口回道:“回大小姐,属下四人办事不利,请主子和大小姐责罚……”说完,又低下了头。
凌紫烟闻言不悦地挑起眉毛,“废物,你们四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贱人?!”
“少主一直护着那丫头,我们怕伤到少主,所以……”
凌紫烟闻言,眉头拧得更紧,却也无话可说了。真不知那丫头是给慕凡灌了什么迷魂药,慕凡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救她,三番四次破坏自己的好事!
她这个弟弟真是愧对了自己的姓氏,比她这个女人还要妇人之仁!
凌荣山倒是没对四人多责怪,问道:“少主人呢?”这慕凡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胆敢护着洛青青那个丫头离开,三天不曾进过家门了!慕凡一向听话,现在居然成了这种样子,都是被那个小贱人带坏了,等将那个小贱人抓到了定要好好惩处!
四人一听凌荣山的问话更加不敢回答了,凌荣山越等越急,怒道:“哑巴了?再不说话本座让你们真的变成哑巴,快说!”
四人再也不敢隐瞒,回道:“主子,为取那丫头的性命属下射出了一只毒镖,没想到……没想到……”
凌荣山和凌紫烟见他们吞吞吐吐,心里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追问道:“没想到什么?!”
那个带头的心一横,说道:“没想到少主为了救那个丫头,竟以身挡下了毒镖……”
“你说什么?!”凌荣山和凌紫烟都是一惊,险些站不稳。天残宫的毒镖上全部淬有剧毒,毒镖只要碰到皮肉,那便回天乏力了。
“你说慕凡替那个贱人挡下了毒镖?”
凌紫烟阴狠的质问令四人怕得发抖,不敢抬起头,只能拼命点着脑袋,“是。”
“那慕凡人呢?!人呢?!”凌荣山的情绪近乎崩溃,不顾尊卑地冲了下去,抓住其中一人的领子拼命摇晃。
“少主护着那丫头骑马跑走了,生死未卜……”那人说完,被凌荣山气恼地一丢,如同丢垃圾一样扔到了一边。
“慕凡这个傻瓜!”凌紫烟气得直跺脚。为什么自己的亲弟弟偏要如此跟自己作对?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北堂寒玉护着她,慕凡也护着她!
凌荣山沉默良久,狰狞的面容令人恐惧,他即使不想承认还是忍不住道:“慕凡,凶多吉少……”
“慕凡!”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弟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不用说。凌紫烟闻言,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
凌荣山顿了一下,缓步走向地上跪着的四人,他阴冷的面目如同地狱修罗,四人虽然是杀手,也忍不住哆嗦起来。虽然他们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是当死亡近在咫尺时,人恐惧的本能还是激起了他们求生的意志。
他们拼命磕头,求饶道:“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啊,属下愿意戴罪立功,属下……”
话没说完,凌荣山已经拔出长剑从四人的脖颈处一路划过,四人还没来得及叫喊就已经倒地不起了,他们的尸体很快被下人们拉了出去。
“害死了我凌荣山的儿子死一万次都补偿不了,竟还敢说戴罪立功?!”凌荣山眼神一狠,“哐啷”一声将手中染了血的宝剑扔到了一边。
“爹,我们该怎么办?”凌紫烟哭得梨花带雨,心里的恨意却越来越浓。洛青青,你抢我丈夫在先,害死我的亲弟弟在后,不将你千刀万剐怎能解我心头之恨?!
“慕凡……”凌荣山虽然是叱咤风云的将军,但到底也是一个父亲,想到自己的独子就这样没了,他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既心疼又愤恨。
凌紫烟见状道:“爹,是那个小贱人害死了慕凡,我们绝对不能放过她啊!”
凌荣山闻言眼中划过一丝阴狠,“那是自然,定要让那个小贱人血债血偿!”说完,对身边的属下吩咐道:“把苍鹰叫来!”
*
进了皇城,保鸡直奔皇宫。她心急想见到南宫离歌,但是越急却越不顺利,被守宫门的侍卫拦了下来。
“放我进去,我要见皇上!”保鸡已经跟侍卫磨了半天嘴皮子了,但是这侍卫就是不近人情,任她说什么也不肯放行。
“皇上哪里是你想见就见的?!”侍卫似乎比她还有理,任她软磨硬泡就是油盐不进。
“我,我是……”保鸡急得要死,偏偏她根本没有名分,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才好。
“你是谁都不行!皇上吩咐过,除了秦暮将军,其他人一律不许进宫!”
保鸡正着急,突然灵光一闪,赶紧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来,这正是当初北堂寒玉用计将她骗出来时随信附上的那块令牌,幸亏自己一直放在身上,若是放在包袱里就完了。
“你看这个,我有令牌的!”保鸡突然有了底气,将令牌塞到侍卫眼前。
原以为这次侍卫可以放她过去了,没想到侍卫仍是道:“有令牌也不行,除了秦将军谁都不能进!”
保鸡一听这话,简直有种想敲昏这人的欲望,“你去找宫里的总管来!”
“总管在皇上身边守着呢,哪有空来见你?!”
保鸡一听这话,更加担心起南宫离歌的情况来,叫嚷道:“你快放我进去!”她真是倒霉了,秀才遇到呆头兵,满嘴是理也说不清!
“不行!”
两人的争执声引来了过路一个小太监的注意,小太监不悦地走过来,问道:“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侍卫一指保鸡,道:“她非吵着要进宫!”
小太监点点头,一脸不耐烦道:“皇上吩咐了,除了秦将军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宫叨扰,你还是快走吧!”
保鸡认出了这个说话的小太监,欣喜道:“小允子,你不记得我了?!”
小太监一听这话,这才认真看了看保鸡,认出保鸡后,比保鸡更加兴奋,“保鸡姑娘,是你!”
保鸡赶紧点点头。她现在比之前胖了一圈,幸好遇到了小允子这个熟人,还认出了自己,不然自己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磨多久的嘴皮子呢!
“小允子,我……”保鸡指指那个拦路的侍卫,小允子马上明白过来,对那侍卫道:“皇后娘娘你也敢拦,幸好我路过,要不然就被你耽误了大事了!”
“皇后……娘娘?”侍卫闻言有些呆愣,而小允子早已带着保鸡进了宫门走远了。
“小允子,皇上的情况如何?”保鸡边走边问道。
小允子闻言眉头微皱,道:“皇上卧床已有些日子了,幸亏娘娘回来得及时,快去看看皇上吧!”
保鸡心里一急,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南宫离歌的寝宫。
几个月未见,她突然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皇上……”见保鸡冲了进来,奴才们都是一愣,小宫女没认出她,更是大胆地摆出嘘声的手势,“皇上才刚睡下。”
说完后才认出了是保鸡,纷纷跪下道:“皇后娘娘!”
一大堆人的跪地让保鸡觉得不习惯,赶紧摆摆手道:“快起来吧!”
说完,轻轻走到了南宫离歌床边。仍是那样谪仙一般的绝色面容,仍是那样清瘦苍白,只是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比先前更显单薄了,他连呼吸都是微弱的,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听不到了。
“皇上……”好几个月的思念尽数在此刻倾泻而出,保鸡不自觉地哭了起来,将南宫离歌漂亮白皙的手贴在自己脸侧。
这一幕看得旁边的太监宫女们也不免动容,眼中有了泪光。这段时间皇上有多思念皇后他们全都看在眼里,感谢老天,皇后终于又回到皇上身边了。
保鸡的眼泪顺着南宫离歌的手背缓缓流下,而南宫离歌就如同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漂亮的双眸如蝶翼一般缓缓颤抖了几下,终于完全睁开。
看清守在自己床边的人,南宫离歌先是一惊,继而心中浮上了无限的狂喜,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令他多了几分气力,用力反握住了保鸡的手。
“皇上?!”保鸡一惊,泪眼朦胧的可爱模样惹得南宫离歌一笑,倾城绝色。
太监和宫女们见状心里如释重负,皇后果然就是皇上的福音,自皇后离开后,皇上再也没有笑过。这会儿皇上又笑了,那么身体也会慢慢好转的。
“保鸡……”南宫离歌叫了她一声,在保鸡的帮助之下坐直了身体。
见状,太监和宫女们纷纷有眼色地退下,只将这分安静的天地留给重见的两人。
“皇上的身体怎么样了?”其实她不用问也看得出来,南宫离歌的脸色比之前更加不好了。
南宫离歌微微勾起唇角,笑得有些力不从心,“积劳成疾而已,怪朕的身体本就不好……”
保鸡眼神暗了暗,“皇上,历王造反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可是为了这件事愁眉不展?”
南宫离歌闻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保鸡的说法。
保鸡见状更加自责,“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
南宫离歌温柔地擦去保鸡脸上的泪痕,道:“怎么会,你现在不是正陪在朕的身边吗?看到你,朕觉得好多了……”
虽然南宫离歌极力安慰她,但他的情况瞒不过保鸡的眼睛。南宫离歌先天不足本就是身体的硬伤,这会儿又积劳成疾,忧心战况,身体怎么会没事?
南宫离歌见她愁眉不展,转移话题道:“是朕不好,本想到北堂国去寻你,却被历王造反一事所延误。幸好,幸好你平安得回!”
保鸡笑笑道:“国事要紧,我明白的!”
南宫离歌柔柔一笑,仍是温润如玉的模样,问道:“这段日子你过得可还好?在北堂国可有出什么事情?”
保鸡知道南宫离歌关心她,但是现在他的身体要紧,不是跟他倾诉一切的时候,而且刚刚经历过小桃和凌慕凡的事情,自己也还没有调整好心情说出一切。
过去的,就让它随风逝去吧!眼前南宫离歌的身体才最重要!
“皇上,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总之我很好,安全回来了,你就放心便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太医怎么说?”
南宫离歌闻言,微微地摇了下头,“他们若是有办法,朕的病也不会日益加重了……”说着,南宫离歌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保鸡轻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安慰道:“皇上,你要相信秦将军!”
“历王大军压境,秦暮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总归只是一人。”南宫离歌叹口气道:“朕不是舍不得皇位,只是不愿将炼金国交于南宫傲那样的乱臣贼子手中,对亲兄弟他尚且不留一丝情面,又怎会善待万千百姓呢?!炼金国江山是先皇力排众议才交到了朕的手上,朕不能辜负他的重托,更不想对不起炼金国的列祖列宗……”
见南宫离歌满脸愁容,保鸡很是心疼,不知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心一些。
正在思索之时,保鸡突然想起了肚中宝宝的事情,她刚刚太激动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南宫离歌,如果现在把这事告诉他,他的心情应该会因宝宝而好一些吧?
想到这里,保鸡脸上一喜,道:“皇上,我……”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小太监通传的声音,“启禀皇上,秦暮秦将军求见!”
保鸡闻言,只好住了口。
“宣秦将军觐见!”南宫离歌用尽力气喊了一声,然后又是一阵咳嗽。
秦暮进了屋,看到床边坐着的保鸡时,微愣了数秒,但是很快认了出来,“保鸡侍卫?!”
保鸡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她还是习惯这个称呼,皇后娘娘什么的太怪异了。
“战况如何了?”南宫离歌的一句话将秦暮从看到保鸡的震惊中拉回,赶忙回道:“皇上,微臣无能……”
“兵力悬殊,与你无关……”南宫离歌闻言轻叹了一声,自双方开战以来,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样的回话了。水墨色的眉毛微微蹙起,他忍不住又咳嗽起来,这会儿的情况比刚才严重了很多。
“皇上,身体要紧!”保鸡赶紧将南宫离歌放平身体躺下,“皇上先休息一会儿吧,刚刚就没有休息好!”
南宫离歌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朕睡不着了……”
保鸡一听这话也是眉头紧锁,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开不了口提孩子的事情,恐怕就算说了南宫离歌也未必有心情接受。
南宫离歌看了保鸡一眼,道:“保鸡,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朕要和秦将军详谈,待谈完之后再去看你。”
保鸡不想让他劳心了,但是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好点点头道:“你不用去找我,过会儿我来看你。”
说完,拉开门离开了。
秦暮见保鸡离开了,这才道:“皇上,不能再拖了,若是再不全力抵抗南宫傲大军,到时大势已去,回天无力啊!”
南宫离歌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道:“不会回天无力的,老天爷让保鸡这个时候回来了,就是在无形中帮了朕!”
秦暮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皇上意欲何为?”
“秦暮,朕现在有了一个好机会,可以一箭双雕,只是……”他的心也在进行着拉锯战,一边喊着“你不想报仇了吗?!”,另一边则喊着“她是你最心爱的女人,你怎么忍心伤她?!”
“皇上的一箭双雕指的是什么?”秦暮隐隐觉得害怕。他同皇上认识不是一两天了,每当皇上这种语气时,一定是要作出某个艰难的抉择。听皇上所言,似乎这个决定与保鸡侍卫有关。
“秦暮,你不是听不懂,只是不想听懂吧?”南宫离歌叹了一声,他又何尝想这么做,但是每当看到自己的一身白衣,他就无法不狠下心肠,“其中一雕,自然是南宫傲。”
南宫离歌顿了一下,心一横,他的命本就不属于自己,若是保鸡真的要恨他,那他索性就将这条命交给她处置吧。自古忠义难两全,而他则是孝爱难两全,答应过母妃的,他必须做到!
“另外一雕,是他们三人。”
秦暮闻言心里一惊,皇上说的三人他自然知道是哪三个,但是除了南宫傲之外,那三人是仅存的三位王爷了,皇上一定要赶尽杀绝?
“皇上……”
南宫离歌似乎觉得累了,微微闭上了双眼,“或许老天爷让保鸡此时回来就是为了帮朕完成大事呢……”
怎么会?怎么可能!
保鸡侍卫虽然爱慕皇上,但对那三人并非无情,皇上若是这样做了,保鸡侍卫定会恨他的!
“皇上,保鸡侍卫对你痴心一片,你不能伤她啊!”
南宫离歌苦涩一笑,“朕宁愿伤了自己都不愿伤她,但是,朕没得选了……”
*
“皇上,出来透透气有没有觉得舒服一些?”保鸡将南宫离歌扶到石凳上坐下,为他裹好了披风。
“咳咳……”南宫离歌轻咳两声,淡淡一笑,“多亏有你在身边,不然朕怕是再不想踏出寝宫的门了。”
保鸡闻言温柔一笑,“我以后都会陪在皇上身边,再也不离开了。”她想好了,南宫离歌这方能胜利固然最好,若是胜不了,那他们索性就早日离开,隐姓埋名做对平凡夫妻也好。
南宫离歌闻言,轻轻将保鸡拥进了怀里,“别离开朕……”
眼见南宫离歌的气色稍好了一些,两人间的气氛也很温馨,保鸡觉得这会儿是说出孩子事情的好机会,于是开口道:“皇上,我昨天就想告诉你,我……”
话没说完,再度被疾驰而来的小太监打断了,“皇上,秦将军那里传来了消息。”说着,小太监的头微微垂下,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如何?!”南宫离歌急切道。
“回皇上,今日……又战败了,我军后撤百米。”小太监小声回道。
南宫离歌闻言,刚刚好转的气色又转回了苍白,眉头紧锁,捂着嘴咳嗽起来。
保鸡支走了小太监,轻拍南宫离歌的后背帮他顺气,“皇上,保重身体。”
南宫离歌轻叹一声,“以此情形下去,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保鸡心疼地抚开他紧皱的眉头,道:“皇上,既然南宫傲想要这皇位那就给他吧,我不想看你苦撑……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心里装不下家国天下那么多大事,只想守护好自己的爱人。即使你不再是皇上、王爷,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我依然会守在你身边,我们相亲相爱,不离不弃……”保鸡说完,将侧脸与南宫离歌的相贴。她没什么野心和梦想,要的只是一个与她相爱的男人,一个健康乖巧的孩子,一个普通却温馨的小家。
南宫离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保鸡,你想的何尝不是朕的梦想?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要的,别人未必愿意给。”
保鸡闻言,看向南宫离歌。
南宫离歌宠溺地帮她理了理乱发,道:“朕生在皇家,从出生那日起就注定了无法如普通人一般自由自在。对你而言,战败也是一种解脱,你觉得我们可以抛却一切压力去过普通人的日子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南宫傲允许吗?对他的亲兄弟他尚且不顾手足之情,不想留有任何后患,何况是朕呢?若是战败,他岂会容朕活于世上?”
闻言,保鸡心里一惊。确实如南宫离歌所言,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当初是先皇骗过了南宫傲的母妃才为南宫离歌保住了皇位,他最憎恨的当然是南宫离歌,怎么可能放过他,给自己留下隐患呢?
保鸡想了想,开口道:“那若是战败了……”
南宫离歌闻言,突然松了口气道:“若是战败,朕只能自刎谢罪。先皇把炼金国江山交给了朕,朕保不住它,只能与它共存亡,否则对不起炼金国列祖列宗!”
“我们可以……”
似乎看穿了保鸡的想法,南宫离歌道:“南宫皇族的字典中从来就没有‘逃’字,朕虽然无能,也不会辱了气节。”
保鸡闻言心里急成了一团,南宫离歌也是一头倔牛,根本油盐不进啊!打不赢还不肯逃,脑壳坏掉了!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了?”
南宫离歌轻咳了两声,道:“如今所有王爷中只剩下南宫烈、南宫斐和南宫烁三人尚存,他们三人手上兵力较强,且封地易守难攻,所以南宫傲一直没对他们三人出手。南宫傲兵多将广,我们势单力孤,相差悬殊,若要与南宫傲相抗衡,除非他们三人愿意借兵相助。”
保鸡听到那三人的名字,语气忍不住有些不自然,“那皇上为什么……不向他们借兵?”
“他们已是王爷,各有封地,如今事未关己,又岂会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