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下,尴尬地将脸别到一边,“你怎么又睡了?”
保鸡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不耐烦地咕哝道:“困了就睡呗,反正醒着也是无聊……”
见保鸡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说着话的同时又要闭上眼睛,北堂寒玉赶紧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发觉温度无异,这才稍稍放下了心。看来,保鸡是在府里憋得太久,所以憋坏了身体。自己忙于政事,也难能分心陪她,这段时间真是难为她了!
想了想,北堂寒玉突然心思一动,扯了扯保鸡的手道:“青青,我带你去梅香山赏雪,快起来!”
“真聒噪!”保鸡烦死了北堂寒玉的嘟囔,刚想翻个身躲避他,却硬是被北堂寒玉拖出了被窝,“出去散散心你的身体才会好!”
说完,又对外面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声,小丫鬟马上给保鸡送来了保暖的裘皮披风。
保鸡懒得动,任由北堂寒玉裹粽子一样将她包裹好,又被半扶半抱着上了马车。
*
北堂寒玉的马车刚走不久,凌紫烟的马车却回到了王府门口。
今日的凌紫烟一袭耦合色的绒毛披风裹身,头上也配合着飘逸的绒毛发饰,略施粉黛,使她倾城的面容更显华贵。
“王妃小心。”小红将凌紫烟搀扶下马车,凌紫烟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向北堂寒玉的书房。
“王爷?王爷?”书房没有,前厅也没有,莫非,王爷在那个贱人那里?
她刚想去兰苑,却恰好遇见了伺候保鸡的丫鬟,遂问道:“王爷可在兰苑?”
“回王妃,王爷是去过兰苑,但是刚刚已经带着青青姑娘出门了。”
凌紫烟闻言,眼神狠戾,蹙眉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小丫鬟见凌紫烟生气了,战战兢兢道:“王爷说青青姑娘在府里憋坏了身子,所以带她去梅香山赏雪散心……”
话未说完,已经被凌紫烟怒冲冲地打断了,“滚下去!”
“是是……”凌紫烟的脾气素来善变,让他们滚等同于恩赐了。
自己今日去庙里上香,还特别为王爷求了一道平安符,所以急冲冲地想要拿给他,没想到,他居然带了那个贱人出门!
“哼!”凌紫烟气恼,一把将手中的平安符抛进了雪堆里。
刚要离开,却迎面碰到了凌慕凡,“慕凡?”
“姐姐,姐夫他们去了梅香山?”凌慕凡是来看保鸡的,刚刚正好听到了丫鬟的回话。他不自觉地愣了愣,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凌紫烟闻言脸色一黑,“不关你的事,早些回家念书去!”说完,径直离开了。
雪越下越大,凌慕凡恍惚地跨上马,心里却一直想着保鸡和北堂寒玉在一起的事情。就在将要拐到凌府那条路上时,凌慕凡还是没忍住,调转了马头向反方向奔去。
*
“青青,下来看看!”
任凭北堂寒玉如何引诱,保鸡根本不为所动,“你想看就去看,反正我不看,外面太冷了!我要睡觉!”
北堂寒玉莞尔一笑,“你下来看一眼,若是还想回去睡觉,本王任你处置!”
保鸡闻言,心里一动。处置就免了,送我回炼金国就行!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出去看看吧!”保鸡跨下马车,迎面而来的风雪让她忍不住抖了抖,但是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却是不由得发出了赞叹,“oh,ygod!”
“什么?”北堂寒玉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想再问时,保鸡已经欢快地跑进了梅花林里。
好大一片梅花林啊,梅赤雪白,梅烈雪寒,梅雪交融,美不胜收!
前世今生加一起,她都没看到过这么壮观的情景,不觉得有些呆了,在梅花林里转起圈圈来。
北堂寒玉见她高兴,也忍不住一笑,带她来这里果然没错。她不但笑了,也精神了不少!
保鸡却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梅林道:“美是美,可惜根本看不完啊!”
北堂寒玉闻言,白靴踏过厚厚的积雪,一身白色在漫天大雪中更显高贵,宛如仙人降临,“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在很短的时间内看完这片梅花林,还无需你费力,相信吗?”
“怎么可能?”就眼前能看到的这片,要全部看完的话估计也要大半天。
她的反应早在北堂寒玉预料之中,轻笑一声,他搂住了保鸡的细腰。
“北堂寒玉,你干……”保鸡刚想挣扎,却猛然一惊,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她,居然飞起来了?!
此刻,她就如同武侠片里的侠女一样,轻轻松松地游走于梅花之上,与雪花共舞。感受着雪花和梅花在自己身边环绕,那实在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好感觉!
一望无际的梅花林,在俯瞰之下,真的可以尽收眼底!
“我一直很好奇,你一点儿武功都不会,怎么轻功却如此纯熟?”拥着自己的北堂寒玉御风而行,更显潇洒飘逸。
“我母妃是神族人,所以我也有神族的体质。神族人体质特殊,虽然没有办法学习武功,但是对于轻功,却可以说是无师自通!”
保鸡点点头,暗叹神族人的特别。
突然,北堂寒玉搂着她在空中旋转起来,卷起的梅花和雪花卷成了一个彩色的花球悬在他们的头顶,就在保鸡赞叹时,那个花球突然崩开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和梅花四散而落,如同结婚时洒在新人头上的小彩片一样落在他们的头顶,如梦似幻。
这一刻,保鸡有片刻的感动。北堂寒玉对她所花费的心思她不是感觉不到,有这样一个男人为了追求自己而煞费苦心她也不是不感动。但是她心里有着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观念,既然确定自己喜欢的人是南宫离歌,那么对于别的男人,就不能再有其他超越朋友之间的感情。
保鸡低头想事情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北堂寒玉看着她,心中一暖,不自觉地凑过头去。
不知是出于感动还是愣神,保鸡竟然没有抗拒北堂寒玉笨拙的亲吻。待回过神来,保鸡忙解释道:“刚才那个吻是朋友之间的吻,算是感激你带我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和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北堂寒玉身体一僵,笑意也冻结在了唇边,两人慢慢落在地面上。
北堂寒玉不免有些生气,道:“你心里还是想着他是不是?”
保鸡耸耸肩道:“我从来没否认过啊!”
北堂寒玉双手攥拳,身体不住颤抖,“莫非你的心是冰块做的,本王怎么做都暖不热它?”
“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是不能回应什么。”保鸡轻叹一声,觉得此刻的自己很残忍,“北堂寒玉,我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
北堂寒玉苦恼道:“你到底要本王怎么做?难道过去的一切你就永远介怀,不能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了。而我们早已经重新开始了,不过是以好朋友的身份,有你这么一个出色的朋友,我很骄傲!”这是保鸡的真心话。过去的一切,北堂寒玉虽然有错,但是他毕竟被蒙在鼓里,好多事情并不清楚。对于北堂寒玉,她闹也闹了,整也整了,实在没什么需要羁绊到永远的。
北堂寒玉却是不满足地吼道:“谁稀罕做你的朋友,本王要做你的男朋友!”
保鸡一愣,没想到以北堂寒玉的性格也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北堂寒玉见保鸡大笑,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的感情,心里急躁,发泄似的摇晃起树枝上的梅花来。
保鸡见状不悦道:“你发什么小孩子脾气?那些梅花招惹你什么了?”
“既然决定与本王重新开始,为什么不能喜欢我?”虽然说这种话会显得自己很卑微,但是情到深处,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人和人的关系……应该说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除了喜欢就是不喜欢吧?我喜欢你,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北堂寒玉不甘心道:“本王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为什么你不能重新喜欢上本王?以前你分明是很喜欢本王的……”他不相信,从前付出过的感情真的可以忘得如此彻底!
“那是以前了,过去怎么样我都忘记了。”保鸡也不管凉不凉,在雪地里一坐,“既然你说以前,那我们就说说以前。以前我对你不能说是不努力,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北堂寒玉闻言语塞。
“爱情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再说了,以前我喜欢你时,你是单身,并没有娶凌紫烟。但是现在你已经有了她,不管有没有夫妻之实,我都没办法接受。我洛青青虽然没什么本事,不过就是有这点儿骨气,绝对不和别人共侍一夫!”
“你……”
“你要是肯休了她,我就跟你在一起。”保鸡直视北堂寒玉,将北堂寒玉的纠结尽收眼底。
“你,根本就是不讲道理!”保鸡要的就是让他打退堂鼓。他既然会娶了凌紫烟却迟迟不肯圆房就一定有让他非娶不可的理由,用这个理由来拒绝他再好不过!
保鸡点点头,笑道:“不管我讲不讲道理,那你到底是休还是不休啊?”
“紫烟过门至今未有任何过错,我凭什么休了她?再说,此事是父皇所托,紫烟已入王府,我便终生不会休她!”北堂寒玉言语笃定,但是心中却很纠结。
不管为了什么吧,凌紫烟过得是无爱无性的婚姻生活,也挺可悲的。以后如果不是她主动找事,自己也就当忘了过去的一切吧!
“那我们之间也就算了。你不为我妥协,我也不需为你妥协!”保鸡决绝的话彻底将北堂寒玉打进了地狱中。
北堂寒玉气恼道:“那那个人呢?或许他现在喜欢你,肯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以后呢?我身为王爷便已身不由己,更别说那人现在是炼金国的皇上,你想他日后后宫只你一人?就算他肯答应,那些大臣们也不会答应的。上奏皇上把你打入冷宫还是轻的,若是有一两个大臣以迷惑君主之名奏你一本,那个人恐怕想保都保不住你!”
闻言,保鸡不语。她不能否认北堂寒玉所说的是事实,这些可能一直存在着,只是自己把爱情想得太美好,而忘记了去思考这些或者说刻意逼迫自己不许考虑这些。南宫离歌说过“终此一生,仅她一人”,但是他到底是皇上啊,就算他想这么做,那些大臣们也未必答应!她也不想南宫离歌为了自己而众叛亲离,只是,那不等于要委屈自己……
北堂寒玉见保鸡不语,继续说道:“我不能给的那个人未必就能给你,为什么你对他就没有这样的要求?”
保鸡心里烦乱,又听北堂寒玉唠叨个没完,当即不悦道:“关你什么事?王爷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洛青青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你……”北堂寒玉俊脸微僵,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
*
两人赌气,一直没再说话。直到见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雪也越下越大,保鸡这才忍不住道:“不早了,回去吧。”
北堂寒玉点点头,本来他也有要走的意思,只是不愿意先开口。
两人走到下山的路口才发现,大雪已经埋住了道路,根本没办法行走。山上的天黑得更快,他们若是在雪路里迷了路,可是很难找到方向的。
保鸡见状,没好气地抱怨道:“这下怎么办?!”
北堂寒玉也有些焦急。大雪阻了路,他们下不去,来寻他们的人也上不来。
北堂寒玉摇摇头道:“没法子了。”这个时候下山太冒险了,天色完全黑了的话,他们根本辨不了方向,很容易被困在雪地里,“还是明天一早再下山吧。”
“明天一早?”难道他们要在这雪山上过夜?那还不被活活冻死啊!
“北堂寒玉,你不是会轻功吗?你可以用轻功带我飞下去啊!”保鸡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北堂寒玉闻言笑道:“我只是会轻功,可不是真正的神仙,哪里能飞那么久!”
见保鸡的小脸垮了下来,北堂寒玉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在这山上有间小屋,我们可以在里面避一晚。”
两个人顶着大风雪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北堂寒玉所说的小屋。
那是一间极为普通的小木屋,虽然被积雪所覆盖,但是看起来却很干净,一点儿不像荒废很久的样子。
“快进来吧!”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待两人进去后,又缓缓被关上,将大风雪隔绝在外。
小屋里空间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东西虽然不多,但是基本的配备却是一应俱全,在这里过一夜不成问题。
北堂寒玉已经去拨弄木炭了,保鸡环视着小屋道:“不错嘛,倒是挺干净的,你常来这里住?”
“我喜欢这里的景色,所以偶尔会来这里小住一两日。这里每隔两天就会有人来收拾打扫还会添置一些用品,所以这屋里的东西该是够用的。”北堂寒玉在木炭附近摸了摸,找到了火折子,很快点燃了炭火炉,原本阴冷的小屋很快有了一些温度。
眼见天色彻底黑了,保鸡的生物钟发出了指令,她摸摸肚子道:“我饿了,你这屋里有什么吃的没有?”
北堂寒玉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饿,想了想道:“有些馒头吧,菜也有,不过需要自己做。”
保鸡闻言,挑眉道:“你会做饭?”
“不会。”
保鸡闻言无语了,“那他们在这里放蔬菜干嘛,你又不会做!”
“那些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我从没用过。以往他们会在这里准备一些熟食,但不合我胃口又弄得屋里满是气味,所以便不让他们放了。”北堂寒玉有些郁闷道:“以往来这里会带上一个家丁,还会带着些糕点蜜饯之类的,从没像今天这样毫无准备。”是他大意了,完全没想到会在山上过一夜。
保鸡嘴角微抽,“结论是什么?就是没饭吃呗!”
看着手持青菜馒头的北堂寒玉,保鸡叹口气,只好接了过来,“还是我来吧,你帮我弄点儿水来,我来洗菜!”
北堂寒玉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在炼金场里他吃过保鸡做的月饼,没想到她还会做菜,从前的她分明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啊!
保鸡专注地洗菜、切菜,北堂寒玉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在一旁看着她。
保鸡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将馒头丢了过去,“王爷也别瞪眼等饭啊,好歹帮把手,把这馒头烤烤吧。”
“烤馒头?”北堂寒玉有些茫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见保鸡不耐烦地看向他,赶紧道:“好!”
虽然没烤过,但他可以试试看,不想让保鸡觉得自己很没用。
“王爷,行不行啊?”保鸡炒着菜,同时还注意着北堂寒玉的行动,见他手握馒头皱眉,忍不住笑了。
这位高傲的王爷也有这么囧的时候?
“当然行!”北堂寒玉自信满满地应了一声,却还是不知该怎么做,只好手持馒头,悬在炭火上方烤了起来。
馒头虽然热了起来,但是他的手也被烤痛了,但为了不让保鸡笑话,他硬是忍着没有出声。
“哎呦!”凶猛的火苗一窜,他的手疼得一抖,缩回手的同时馒头也掉了下去。
“没事吧你?!”保鸡刚好炒完了菜,赶紧冲了过去,看着没有大碍的北堂寒玉和掉进火里没办法挽救的馒头,不由得摇了摇头。
见保鸡摇头,北堂寒玉也自觉丢脸。
“王爷高高在上,哪里做过这些啊,是我难为你了。”保鸡说着,用筷子插住了一个馒头,重新放到了炭火上,“你这是烤馒头呢还是烤自己的手呢?”
北堂寒玉闻言,不甘心道:“我可以!”
保鸡见他要夺馒头,赶紧躲开了,“别了别了,我烤就行了,咱们的馒头本来就不多,丢不起了。”
北堂寒玉知道保鸡在笑话他,皱了皱眉,还是道:“我,不是故意的……”
保鸡见他这样,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安慰道:“也没说你什么啊!我没说你是故意的,只是自己想……烤着玩而已……”
北堂寒玉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笑了笑。
待馒头被烤好,保鸡又将炒好的菜端上了桌,兴奋道:“开饭!”
说着,递给北堂寒玉一双筷子,然后自己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
北堂寒玉看看保鸡的小脸,又看看桌上普通的家常菜色,突然心里一暖。此刻的他们就像是普通人家里的小夫妻,若是能一直如此,那……该有多好?
吃饭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睡觉的问题却又接踵而至。
古代没电视没电脑没手机,吃过晚饭还能做什么?
其实可以聊聊天的,但是他们俩很不适合聊天,因为绝对会不欢而散!
这么一想,还是睡觉比较好!
但是,这小屋里只有一条被子一张床,该怎么睡?
看看床上的两只枕头,保鸡邪恶一笑,揶揄道:“北堂寒玉,这小屋不会是你用来干坏事的吧?”
北堂寒玉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坏事?什么坏事?”
“啧啧,这都不明白!”保鸡指指床上的东西,解释道:“明明就一张小床一条被子,干嘛准备两个枕头?这不明摆着逼人家跟你钻一个被窝?说,到底用这种办法强迫过多少小姑娘了?!”
眼看保鸡一脸审问自己的模样,北堂寒玉又急又气,“胡说什么?!枕头是他们放的,与我何干?!”
保鸡忍不住哈哈大笑,她当然知道北堂寒玉是清白的。以他的身份、气质、容貌,那些小姑娘们恐怕想倒贴还贴不上呢,哪里需要他强迫?她就是想看北堂寒玉急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
“那咱们怎么睡?”保鸡往床上一坐,一脸反正我要睡床的样子。
北堂寒玉脸红了红,小声道:“你睡床,我在地上将就一晚便可。”
保鸡点点头,灵活的小身体“哧溜”一声就滚进了床根儿里,裹上了被子。
北堂寒玉看她一眼,抱着枕头在地上躺下,将自己的裘皮披风盖在了身上。虽然地上铺了一层垫子,但到底是大雪天的地面,身子碰到地面,还是忍不住缩了缩。
微弱的烛火一直亮着,小屋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呼吸却并不均匀,并不像睡着的样子。
保鸡偷偷地翻过身,看向背对她躺着的北堂寒玉。虽然北堂寒玉故意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但是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
保鸡见他清瘦的身体一直轻颤,心里一软,还是开口道:“北堂寒玉,我们一起睡吧,你过来。”
北堂寒玉闻言,仍旧拼命伪装道:“不必了,我在这里睡得很好。”
“呵呵,睡得很好?是颤得很好吧?”保鸡冲他招招手,“行了行了,别装了,一起睡吧,把你冻坏了我也过意不去。”
北堂寒玉在保鸡的再三催促下还是走到了床边,看看窄小的床和窝在里面的保鸡,他刚想说孤男寡女,于理不合,就见保鸡在床中间摆了一个枕头,“睡一起可以,但是不许对我有非分之想,身体不能越过这只枕头!”
“无聊!”北堂寒玉皱眉应了一声,躺到了床上。虽然嘴上这样说,他的心却是不停狂跳,像是随时要蹦出来一般,和女子同床共枕,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
过了好一会儿,他仍是紧张得睡不着,而保鸡已经因为过度疲惫而睡熟了,浅浅的呼吸喷在北堂寒玉的脖颈间,更让他全身僵直。
他胡思乱想,刚准备摒除杂念睡觉,突然,保鸡的腿却横过枕头搭在了他的屁股上。
北堂寒玉几乎是瞬间就红了脸,身子僵硬得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乱了。
北堂寒玉沉住气,刚想开口,突然,身子又是一僵。保鸡的腿似乎不舒服,无意识地蹭了蹭,想要寻求更好的位置,但是这一切,背对她的北堂寒玉却全然不知,还以为保鸡是在恶作剧地故意摸他。
俊脸一红,呵斥的声音也没了半分力度,“不要这样!”
------题外话------
真的米有一个人觉得玉玉可爱嘛?╭(╯3╰)╮
012 你们,互攻吧!
惹人上火的元凶睡梦香甜,根本没听到北堂寒玉隐忍的呵斥,似乎故意跟他作对一样,腿又来回磨蹭了两下。
“你!”北堂寒玉忍无可忍,终于翻身面向保鸡。还以为保鸡会一脸作弄他的嬉笑表情,没想到看到的竟是她熟睡的侧脸。
同时北堂寒玉也发现了,“偷摸”他屁股的根本不是保鸡的手,而是她无意识搭在自己身上的腿。
看着保鸡“狂野”的睡相,北堂寒玉忍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还真是有本事,睡着觉都能把人整治得坐立难安!
“咕嘟……”似乎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保鸡在睡梦中突然皱了下眉头,嘴里发出了不知名的声音,身子动了动,却是无意识地将枕头抱得更紧了一些。
“睡相真差……”北堂寒玉伸手想将保鸡脸上的发丝拂开,但是手指才碰触到她蜜桃一样红润润的脸颊就如同被火烫到一样弹开了。
他太放肆了,到底在做些什么?!
北堂寒玉的一颗心突然剧烈地狂跳起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怪异感觉。他命令自己别过头去不许看保鸡,眼睛却像是故意同他的心唱反调一样,不时偷偷地瞄向沉睡中的可人儿。
在橘色烛火的映照下,保鸡精致的小脸显得越发迷人,染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晕,圣洁无比。北堂寒玉的眼神从保鸡光洁的额头落到她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睫毛,再划过她小巧的鼻子,最后落在了那粉润润的小嘴唇上,心里猛地又是一跳。
突然想起了下午时吻她的那一幕……
与前两次的意外亲吻不同,这是他第一次想要亲吻一个女子,也是第一次亲了一个女子,更是第一次知道亲吻的感觉如此美好。
不自觉地,整个人居然慢慢向保鸡的位置倾倒而去,嘴唇也慢慢凑近保鸡的小唇。
那样美好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一尝再尝。
就在两唇即将相接时,保鸡突然又是无意识地“咕哝”了一声,脸也躲开了北堂寒玉,别向了一边。
保鸡无声的拒绝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北堂寒玉愣了愣,却是瞬间清醒过了过来,赶紧闪开了身子。
双手攥拳,忍不住皱了眉头,暗骂自己是禽兽。
他不明白,自己这个受人敬重、自律甚严的广陵王爷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不但开始惧怕失去一个女人,而且还险些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简直可恶!
想到这里,北堂寒玉有些厌恶自己。他想躺下好好睡觉,却是没了半分睡意,心仍是“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停,身体也因刚刚保鸡的撩拨而烫热不减。
无奈之下,他只好起身出了木屋,在门口吹了好半天冷风,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
大风呼啸,雪花依旧洋洋洒洒地下个不停。他伸出手,任由小小的雪花落进自己的手心,那么精致漂亮的小东西让他很想永久地留下它。但是没多久,雪花就在他的手心里化成了一丝小小的水痕,再也寻不到先前的模样了……
北堂寒玉见状,心里微微有些痛楚,保鸡的心是否就如同这易逝的雪花一般,想留都留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不甘心的神情。
*
第二天一早,保鸡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人也皱着眉头幽幽转醒。
迷茫地打量了一下小木屋,这才回忆起了昨晚的一切。
吃过晚饭他们就睡了,她睡床上,而北堂寒玉睡地上,后来,她好像大发慈悲地让北堂寒玉上床来睡,那么……
北堂寒玉呢?
保鸡正想着,眼神落到身边时突然瞪大了眼睛,心里一惊。他们之间用来做分割线的枕头早已不知跑哪里去了,而北堂寒玉的手臂居然就搭在自己的腰上。
“北堂寒玉,你抱着我做什么?!”保鸡猛地将北堂寒玉搭在她腰部的手甩到了一边,气鼓鼓道:“真是不能相信你!长得正人君子,其实毛手毛脚!”
北堂寒玉后半夜才睡着,这会儿正睡得好,被保鸡这么一甩,漂亮的眸子终于缓缓睁开,如同沉睡千年的睡美人一样。
“怎么了?”他揉了揉惺忪睡眼,因为刚醒来,嗓音里带着一种魅惑的低沉。
保鸡的脸不由得红了红,“你居然对我动手动脚,哼!”
北堂寒玉闻言,看了看两人此刻的情况,俊脸也有些红,但却是因为保鸡的动作。
他见保鸡完全没有自觉,这才无语地指了指保鸡仍旧搭在自己腰部的腿,“到底是谁毛手毛脚?”
保鸡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居然不雅地伸到北堂寒玉腰上去了,尴尬地向后躲闪身体,岂料袖子被北堂寒玉的胳膊压住了,她身子一歪,倒进了北堂寒玉的怀里。好死不死地,两人的嘴唇轻轻擦过。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两人无语又手足无措。
保鸡看不到自己现在的囧样,但是脸上的热度她感觉得到。她敢打赌,自己的脸色一定比猴屁股还红。
凌慕凡一大早赶上山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瞬间,只觉得心被刺得生疼生疼的。
拳头紧了紧,终究松开了,喊道:“青青,姐夫!”
两人一听,齐齐朝门口看去,当看到一身风雪的凌慕凡时,均是一惊,表情更加尴尬。
“你别误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是因为……因为……”保鸡虽然不介意凌慕凡的看法,但也不想自己被误会成勾引别人丈夫的小三儿。
凌慕凡不在意地笑笑,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我知道,姐夫不是那种人,不会对不起我姐姐!”
凌慕凡的话很明显是说给北堂寒玉听的。北堂寒玉也不是傻子,当即眼神一凛,看向凌慕凡,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中都有着保鸡看不懂的认真。
保鸡突然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比先前更紧张了,她有些喘不过气了。受不了这两个人!
左右看了看,保鸡笑嘻嘻地缓解气氛,“你们饿不饿,要不要我帮你们弄点儿吃的?”
“不!”
“不!”两个人虽然一脸较劲的姿态,说出来的话却很是默契。
保鸡从床上跳了下来,道:“真好,我也不是很饿,那咱们就回府之后再吃吧!现在,我们出去打雪仗怎么样?”
“打雪仗?”
“打雪仗?”两个人闻言,又是默契地统一口径,同时诧异地看向了保鸡。
“没错!”保鸡说着,将北堂寒玉一番拉扯,把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见凌慕凡还愣在门口,硬是一手一个,将两人推到了门口。
两人都没有注意,踉跄之下身体碰在了一起,待发现后马上不悦地躲开了对方,一副相看两生厌的样子。
北堂寒玉和凌慕凡两人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纵然不是玩得来的朋友,表面上也是过得去的,而如今,他们两人也不知是怎么了,就是看对方很不顺眼!
“凌慕凡,小心!”保鸡才不理会他们的小脾气,团了一个雪球便抛了过去。
“嘭”的一声,北堂寒玉俊美的脸上雪花四溅,他看向保鸡,瞬间黑了脸。
保鸡见状,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她喊的是凌慕凡,瞄准的也是凌慕凡,怎么打到的却是北堂寒玉?
凌慕凡还是少年心性,一见北堂寒玉被打了,忍不住笑道:“姐夫活该!”
北堂寒玉一听这话,黑色更黑,团起一个雪球就朝凌慕凡扔去,“替她还给你,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北堂寒玉这一扔,正中凌慕凡的脖子,温热的肌肤乍遇冰凉的雪球,凌慕凡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心眼儿!”
凌慕凡这厢刚要还击,脸却又被雪球打中了,睫毛眨了眨,雪花晶莹闪亮,倒很是可爱。
“嘿嘿,这次终于打到你了!”保鸡得意地大笑,冷不防却被北堂寒玉扔来的雪球砸中了后脑勺,“北堂寒玉,你敢玩阴的?!”
三人也忘了是怎么开始的,反正就随着保鸡的节奏玩了起来,你跑我追,他投我躲,像孩子一样开心地玩了起来。
但本来是三个人的战争,不知怎么的,玩着玩着就演变成了北堂寒玉和凌慕凡两人的对抗。
保鸡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又来了!”
“姐夫,你也太偏心了,丢青青的雪球那么小,丢我时雪球就团那么大!”凌慕凡气恼,用力一扑,将北堂寒玉扑倒在地。
北堂寒玉将他踢开,不悦道:“胡说!你还不是只丢我!”
“姐夫你太霸道了!”凌慕凡刚被踢开,又压住了北堂寒玉。
北堂寒玉这会儿已经完全没了谪仙的形象,就着和凌慕凡抱在一起的姿势打了个滚儿,满头满脸都是雪花,“你才放肆!”
两个人一开始本来是闹着玩,但是你来我往,嬉闹却慢慢变了味道,越看越像是动了真格的。再然后,两个人竟然真的打了起来,在雪地上大肆翻滚起来,一会儿这个在上,又一会儿那个在上,姿势……暧昧至极!
保鸡看着翻来滚去的两人,脑中yy无限,越看这雪地越像是洁白的床单啊!两人现在就是在滚床单……
保鸡完全陷入了春光旖旎的yy中,突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部耽美小说,那里面的两个男主人公就是一对姐夫和小舅子。但是想了想,却忍不住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过两个人的样子都像是小受啊……”
“你说什么?!”翻滚中的两个人一听这话,同时停了下来,眼神不善地看向保鸡,异口同声问道。
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两人一看彼此间的姿势,马上互相推了一把。
“你说谁像小受?!”凌慕凡站起,危险地朝保鸡走去。说姐夫像小受也就算了,那是事实,但她居然说自己像小受?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本王像小受?!”北堂寒玉也爬了起来,面色阴冷。
各国都盛行男风,他们不是听不懂保鸡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见两人都危险地朝自己走来,保鸡一边笑眯眯地摆手,一边向后退,向身后看了一眼,突然小跑了起来,“你们两个都是攻行了吧?你们,互攻吧!”
北堂寒玉和凌慕凡一听这话,脸色更黑了,一起朝保鸡跑了过去。他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可恶的女人,好好把她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晃出来!
三人跑了一阵有些累了,一起歪坐在地上,长长地喘着气。
许是山上的空气好,又或是难得出来放松,保鸡的精神状态一直不错,两个男人都累瘫了,她的精神却是越来越好了。
眼神一亮,又提议道:“咱们来堆个雪人做纪念吧!”堆雪人是她在穿越前的下雪天必做的事情!
说完,就一个人跑到树下忙活去了。
“雪人?”这个词更是稀罕,两个大男人根本没听过。他们本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但见保鸡玩得尽兴,也就陪着她玩了起来。
“凌慕凡,把头弄圆一点儿,谁的头是三角形的啊?”保鸡看着凌慕凡给雪人做的脑袋,忍不住大笑起来。
“哦。”凌慕凡被笑话了,低头应了一声,又把脑袋搓了搓。
保鸡看看另一边的北堂寒玉,又笑了,“北堂寒玉,你家人头比身子还大啊?”
北堂寒玉脸一红,用手刀将雪人的脑袋劈成了两半儿。
保鸡将两人做好的部分组装了一下,然后稍加修饰,形成了三个雪人手拉手坐在树下的造型。
保鸡拍拍手,得意道:“怎么样,不错吧?”接着,指着三个雪人道:“左边这个是北堂寒玉,中间这个是我,最右边那个是凌慕凡!”
凌慕凡看了看,突然道:“为什么左边的是姐夫?”
他的样子让保鸡看不懂,“啊?这有什么为什么啊?”
凌慕凡眼神暗了暗,没有再说话。
保鸡这才转身对北堂寒玉道:“北堂寒玉,帮忙拿些碳球和萝卜来吧!”
“好。”虽然不知道保鸡意欲何为,但是北堂寒玉还是听话地应了声。保鸡要做的每件事情都有她的理由。
见北堂寒玉进了屋,凌慕凡才道:“青青,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姐夫?”
保鸡闻言一愣,道:“怎么总问这个?不是说了不喜欢了?”
凌慕凡刚想张口说什么,北堂寒玉却已经拿着东西过来你了,凌慕凡见状,将话咽了下去。
“青青,你要的东西。”
“嗯!”保鸡欢快地接过东西,以碳球做眼睛,萝卜做嘴巴,又帮雪人点缀了一番。
现在远远再一看,真有种栩栩如生的感?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