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鼠的爪下抢出了几枚果子,慢慢吃了后,把黄纸朱砂拿过来端详。
这朱砂也就是普通货色,拿在手里让火鼠喷火煅烧了一下,放到一旁,把黄纸裁好,在木精剑上擦了几下,沾染些木气,抓了只毛笔在嘴里吮了吮,沾了朱砂,凝神想了一下,运功在黄纸上龙飞凤舞的一张接一张的画了起来,直到筋疲力尽方才罢手。不过什么五雷符、金光符、天火符、水灵符的也画了一堆出来。
休息了一晚,周易早晨起来,小二送水来洗漱了,又送来汤面。他吃完后正喝着茶水,琢磨着接下来怎么走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房里乒乓作响,有人打了起来。接着轰隆一声,墙体砸了个大洞,一个黑影直向周易飞了过来。
第十章救人
周易伸手一接一引,横着飞来的人,稳稳的落地。原来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浓眉大眼,络腮胡子,肤色黝黑,十分健壮,手里提着一个短棍,怀里紧紧的抱着个小箱子,胳膊上有两个刀口,正汩汩的冒着黑血。
这时从那大洞里噌噌穿出四个黑衣汉子,黑巾蒙面,只露了双眼睛,手里提着窄窄的长刀,刀身蓝光闪烁,显然是涂了剧毒。
黑衣汉子也有些意外,互相交换下颜色,一声唿哨,两人提刀向那汉子砍去,两人向周易扑来。
周易眉头一皱,有些生气了,这些黑衣人怎么上来就动手?好不讲道理。
黑衣人的功夫放到江湖来讲,也是不错的了,刀势简洁实用,奔雷一般迅速,寒光闪闪,眨眼间就到了周易头顶!
周易此时已经是神兽般的身体,肉身无比强横,就是睡着了,让他们来砍,估计把刀砍卷刃了,他也不会有事。但他不想太过惊世骇俗,所以低头躲闪,和他们斗了起来。
黑衣人越打越是心惊,自己刀发如电,却连人家头发丝都砍不到,知道自己遇到了高手,身体向后一纵,已经贴到了墙上,刀交左手,右手探到怀里,连连挥动,立刻黑影漫天,一堆暗器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周易打来。
这下周易真的生气了,素不相识,见面就下死手,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他冷冷的哼了一声,稍微提了点元气,双掌一错一推,飞来的暗器倒卷而回!
那两个黑衣人怪叫一声,刚才发暗器的时候,唯恐自己发的不多不猛,现在被反震回来给自己消受了,不由得暗骂自己白痴。手忙脚乱的格挡不迭。
这时候那两个黑衣人已经把那汉子逼到了墙角,形势危急。周易纵身跳了过来,反手抽出木剑,向黑影人刺去。
黑衣人不敢怠慢,回身应付周易,那汉子压力一轻,立刻全身酸软,萎顿在地,站不起来了。
周易的武功底子不怎么样,但修道之后,与武林中人打斗,那就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了。你想啊,几只老鼠再厉害,能打得过猫么?
黑衣人只觉得每和周易的木剑交击一次,自己就被震得气血翻腾,好不难受。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事不可为,挥手发出一堆暗器,喊了一声,四个黑衣人从窗户窜了出去,消失不见。
周易停下,嘟囔道:“嗯,这道士画符捉鬼时舞动的剑法,也是不错的么,呵呵。”这话要是被刚才那几个黑衣人听到,怕是得气的吐血。
再看那汉子,此时已经昏了过去,脸上一层黑气,伤口已经黑的发紫,血倒是不流了。
周易赶紧把他抬到床上,那汉子仍死死的抱着小箱子不松手,周易拉了几下,将箱子拿了过来,放到一边,入手很轻,又感到有些醇正的气息散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时店主和小二大呼小叫的赶了过来,见屋子破了个大洞,一片狼藉,不由得叫了声苦,在那里直拍大腿。
周易一手给那汉子搭脉,一手摸了摸自己身上,也就剩了些碎银子。看那汉子穿的衣服很是华丽,就到他身上翻找一下,果然摸出了几个银元宝,还有些金豆子和几颗明珠。
他把一个元宝扔给店主,说道:“好了,这个赔给你,给我弄个大木桶过来,放满水。”
那店主欢喜万分,直给周易打躬作揖,那小二乖巧的很,立刻手脚麻利的弄来木桶,和掌柜的齐上阵,把桶装满。
周易这边已经搭完了脉,觉得这毒性猛恶,赶紧把他放进了木桶中,伸手在水里划了个灵符,然后嘴里喃喃的念诵生生咒,立刻桶里的水哗哗做响,翻起了小水花儿。眼见着一丝丝黑气从那汉子身上游离出来。那汉子脸色由黑转青,由青转白,桶里的水却是越来越黑。
又过了一会儿,周易把这汉子提了出来,放到床上。片刻,这汉子就醒了过来。
这汉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箱子,看到箱子完好的放在床头,这才放心。转头望向周易,说道:“多谢这位兄弟救我。请问兄弟尊姓大名?师出何门?”
周易摆摆手,“我叫周易,无名小子而已,略会几手拳脚,不值一提。老哥你是……?”
那汉子忙道:“我叫赵铁山,是少林俗家弟子。”
这赵铁山是个老江湖了,看周易的样子,再攀谈了几句,就知道他是刚出来行走的小子。不过这小子功夫着实厉害,也不知道是哪位隐士高人的弟子,自己这条命也是他所救。因此对他着实亲热。
周易让他歇息了到中午,还装腔作势的让店小二去药铺抓了些药回来,熬给他喝了,说是祖传医毒的秘方,其实也不过就是从他爷爷那里学来的补气养血的方子而已。
赵铁山喝了药,感觉已经一切如常,精力充沛,功力似乎更胜从前。心里对周易更是佩服。叫小二弄来一桌子酒菜,席间又对周易拜谢不已。
二人吃喝一阵,周易问道:“那些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凶狠,一定要杀死你?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连我这个局外人也一起砍?”
赵铁山沉吟了一下,说道:“兄弟,就对你说了吧,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他们是为了这箱子里的东西。”
原来,赵铁山是嵩山附近的一个财主家的少爷,自幼习武,长大一点后,非让他父亲把他送到少林不可。他父亲经常去少林寺布施,这次少林僧人看在他父亲虔诚的份上,就收下了他。他到了少林寺后,很能吃苦,天赋又不错,品性也好,因此,寺里的达摩院主持就收了他当徒弟,成为了俗家弟子中很了不起的一位。艺成下山后,到他朋友开的镖局做了副总镖头,这些年行走江湖,也是很有名气。
这几年灾荒过去,皇子们之间也是各自占了地盘,互有攻守,比起前些年来,要好了很多。但流民盗匪到处都是,所以镖局的生意很是兴旺,特别是他们龙威镖局名声在外,生意更是好的不得了,都忙不过来了。因此他回少林,准备再请些师兄弟来帮忙,到了山上,却碰到了一件事情。
寺内的一个前辈高僧云游到岭南的时候圆寂,随行的僧人施行火葬后,得了生身舍利,圆明皎洁、坚固不碎。准备送回少林寺,但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批黑衣人来,武功高强、阴狠歹毒,要抢夺舍利,随行僧人躲入当地的寺庙避祸。派出十个送信的僧人,结果只有一个人回到少林。
方丈立刻要派弟子赶去搭救,赵铁山身为少林弟子,遇到此事,定然要管,因此毛遂自荐,也要同去。方丈想到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武功不弱,经验丰富,临敌应变也比其他的和尚强些,也就准了。
他们到了岭南接应了那几个僧人后,刚刚踏上归途,就被大批的黑衣人偷袭,各种阴毒的伎俩层出不穷,特别是他们的刀和暗器都喂了剧毒,中者无救,短短几天,损失惨重。
赵铁山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和那几个大弟子商量了一下,每个人都拿了一个一样的小箱子,三人一组的突然分散而走。他自己偷偷摸摸带了舍利独行,以为武功不是最高,还是俗家弟子不会被注意,没想到在这里还是被盯上了,要不是有周易救命,他这次也就完蛋大吉了。
第十一章打架
两个人越聊越是投机,赵铁山询问起他的身世,周易说他逃难到岭南,在小山村生活,因为骨骼清奇,因缘际会,被一个老道士收了徒弟,道士病重去世,他就下山云云。
这番话正如赵铁山所想,他对周易的功夫十分佩服,因此对周易的师傅更是敬仰,不想老人家已经过世,无缘拜见,遗憾不已。
赵铁山豪爽、热诚,让周易十分有好感,他想了想,心内有了计较,对赵铁山说道:“赵大哥,我也要回中原,咱们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赵铁山早有此意,碍于面子,一直没好意思张口,听他主动提出,十分高兴,连连叫好。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打点行装,结伴上路,谈谈说说,兴致高昂。周易从小好武,这次碰到了老江湖,连连发问。赵铁山听他说了一阵后,才知道这个小兄弟除了内功高深莫测之外,其他功夫实在是稀松的可以,真不知道他的师傅是怎么教的。当下除了本门不传之秘外,其他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个人一个学而不厌,一个诲人不倦,一路走来周易听他教导,受益匪浅。傍晚找了个避风处歇息,火鼠从林子里窜出来,叼来两只肥硕的兔子。赵铁山头一次见到火鼠,吓了一跳,听周易说是他师傅眷养的灵兽,更是啧啧称奇,对他那虚无缥缈的师傅愈发的崇敬了。
点起篝火,赵铁山烤起了兔子。果然不愧是老江湖,这些东西极为熟练,烤出来的兔子外焦里嫩,香气扑鼻。周易吃的开心,那火鼠更是连骨头都嚼碎吞了下去。接下来几天,火鼠吃上了瘾,充当起猎狗的角色,每天都从山里抓出些兔子、山鸡扔在赵铁山面前让他烧烤。要不是周易暗中警告,这家伙怕是早就把老虎野猪什么的大货色给拖出来了。
走了三天,都平安无事,周易觉得有些奇怪,赵铁山对他说,对方要么是准备寻个险要的地方,争取一击必杀;要么就是等更厉害的人来收拾他们。周易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赵铁山愈发的小心谨慎,就连到山溪中取水都要用银针试试。
第四天,到林子里打猎的火鼠突然窜了回来,叽叽的乱叫,神色紧张(周易不允许它当着赵铁山的面说话)。
周易笑笑,看了看赵铁山。
赵铁山把盒子捆好,手抚短棒,也不说话,眼睛微眯,嘴角挂上一丝冷笑。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在客栈是黑衣人偷袭,措手不及之下,中了毒。现在有了准备,还有周易这个大高手在,他要不找回场子,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朋友,既然来了,就出来见见吧!”赵铁山提气叫道。
树林里悉悉唆唆的响了几声,一群黑衣人迅速冲出把他们围在中间后,两个黑衣人缓步而出,来到周易二人面前站定。
这两个黑衣人也是黑巾蒙面,但与那些黑衣人不同,扎了两根紫色腰带,看样子是地位要高些。从他们的步伐来看,功力也更高深。
他们本想偷袭的,没想到遇到了打猎的火鼠,被发现了踪迹。无奈之下,只好正面相见了。
“咳,”一个紫色腰带咳嗽了一声,开口说话,声音苍老,岁数不小:“二位,把舍利交出来,放你们走路。”
赵铁山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说道:“笑话,你老糊涂了?我要交的话,早就交了。还等你来说这个废话?”
那老者脸上挂不住了,叱喝一声,黑衣人纷纷拔刀,攻了上来。
这次赵铁山下手毫不容情,一根短棒上下翻飞,和黑衣人打的不可开交。
周易也和黑衣人打在一起,他正好拿这些人练手,熟悉一下赵铁山教的东西。那些黑衣人越打越是吃力,刚开始觉得周易内力惊人之外,招式还很晦涩,到后来招式就间衔接圆转如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了。
火鼠遇到妖物躲藏,遇到这些黑衣人可是不怕,上窜下跳,嘴咬爪挠的,还刀枪不入,简直就是个大号的暗器,让黑衣人十分头痛。
那两个紫腰带也加了进来,直奔赵铁山而去。这两人似乎有些邪门的功夫,双掌变得碧绿一片,带着腥臭的气味。
这边周易立刻注意到了,这两人明显是人,使的却是低浅的魔功,看来是刚入门。可气息俨然是和曾经与他交手的鬼界妖物一样!
他手上立刻加劲,把黑衣人打飞了数个,向赵铁山方向赶去。
这边赵铁山已经压力大增,那腥臭的气味让他喘不过气来,碧绿的手掌是显然不能碰的,只能用短棒抵挡,互相攻守了几个回合,竟然发现短棒有变软弯曲的迹象,让他大是惊讶,他这短棒不是凡品,乃上等赤铜混合了少量的玄铁打造,寻常的刀剑斩下,连个痕迹都不会有,今天可是见了鬼了。
他微以分神,那两个立刻就抓住了这一机会,碧光一闪,四个手掌带着腥风向赵铁山拍下!
赵铁山怒吼一声,扔掉短棍,双掌击出,要拼个同归于尽!
两个老者心中暗喜,催动掌力,要将赵铁山毙于掌下的时候,周易飘身而至,一手拉过赵铁山,一手横拦,硬架了两人四掌!
两个老者仰天摔出,觉得一股浩荡的真气袭来,在他们体内狠狠地扫了一圈,他们立刻惊恐的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魔功被扫的干干净净,一点没剩!
两人刚要站起来,那火鼠横空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一个老者的脸上,这个倒霉的家伙,鼻子整个被砸歪,嘴里喷血,还附带着两个门牙,一头栽倒在地昏倒了。
另一个老者看火鼠对他叽叽的叫了几声,似乎有意拉开距离再砸他一下,立刻很干脆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动了,把火鼠气得一顿乱叫,转头拿黑衣人撒气,像个皮球一样,弹来跳去,把黑衣人砸的屁滚尿流!
周易在这边暗笑,三百年道行的灵兽屈尊砸他们几下,也是这些黑衣人祖上积德。不过看来他们是没有福气消受祖宗的余荫了。他也不再留手,一拳一个,统统砸飞。
剩下的黑衣人见事不可为,立刻逃入树林,火鼠兴奋得叽叽几声,追了进去。接着就不时的听到有黑衣人惨嚎声响起,也不知是被砸了还是被咬了。
这边赵铁山愣愣的看着周易大发神威,一百多个黑衣人啊,功夫也都是二流高手的程度,俗话说,蚂蚁多了咬死象。可周易毫不费力,一拳一个,这份功力,恐怕跟那些大派宗师也不相上下了。
周易打发了黑衣人,回头来到那一坐一躺的黑衣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问道:“你们的功夫,从哪里学来的?!”
那黑衣老者,看着满脸杀机的周易,也不说话。
周易走了一步,挡住赵铁山的视线,手腕翻动,屈指一弹,一个闪烁的紫色光点儿没入老者的身体。
立刻老者就像一个被扔到了变压器上的猴子一样尖叫着抽搐起来。把赵铁山看的愣愣的,没想到这个小兄弟看着和和气气的,整起人来这么狠。
那个被撞昏的也被弄醒,两个人被整得死去活来,终于挺不住了,大叫:“我说,我说。”
周易摸了他们一下,化解了他们的痛苦。
两个老家伙喘息了一阵,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脸色一变,从嘴里喷出一口黑血,倒地死去,接着脑袋爆开,从里面滚出鸡蛋大小的一个球体。
第十二章做客
“嗯?什么东西?”赵铁山诧异道,正要上前看看,被周易一把推开。
这分明就是度魔入体,一些妖魔能用元气和各种毒物来在体内养虫,然后将这些放出,侵蚀到人体中,能使被侵蚀的人沾染魔气,使用低级魔功。周易不能说破,又怕赵铁山受其伤害,骗他说道:“小心,有人放蛊!”
那两个肉球蠕蠕而动,从中间破开,钻出个灰色虫子,摇头摆尾,迅速长大。眨眼功夫竟然长到小狗大小,蛆虫一样,没有眼睛,一张大嘴,牙齿尖利,腥臭的涎水嘀嘀嗒嗒,恶心无比。
周易心念电转,一指头点晕赵铁山,一张金光符贴到他的身上。同时小箱子也散出一层淡淡的光幕,把赵铁山裹了进去。
周易回头挥手,两张天火符化作两团烈焰,向那两个虫子飞去。
那连个虫子被火焰一烧,痛苦的嘶叫几声,嘴一张,冲着周易喷出两团黏糊糊涎液。
周易赶紧转身躲闪,那涎液落到石头上,吱吱做响,石头迅速变黑,泛起泡沫,蚀出了一个大坑。
天火符没效果,周易抽出木剑,贴着地面窜出,闪到虫子前面,一剑砍下,将一个虫子砍成两段,飘身后退。
那虫子也没有鲜血流出,两截身体在地上扭动几下,迅速生长,变成了两个!
“那东西必须用盐,才能杀死!”火鼠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回来。
周易又扔出张符,燃起一个火圈,把虫子包在其中。把木剑一背,一步跨到赵铁山身旁,探手入怀,把他烤肉时用的调料包拿了出来,抓出一把盐末儿,纵身从火圈上跳过洒下。
盐末儿沾体,那三个虫子立刻抽搐扭动起来,嘶叫几声后,瘫软不动了,然后快速融化,渗入地下不见,什么都没剩下。
“这是鬼界的青虫,不怕火,你把它烧成灰,洒到水里,立刻就会生成一堆小青虫,十分麻烦。不过,就是怕盐。幸亏有我在,不然你今天可就麻烦了。”火鼠对周易表功。
“嗯,今天给你烤一头野猪,算我谢你的。”周易说道。
虫子消失了,舍利的光幕也就散去。周易走过去把赵铁山拍醒,又编了理由给他,把火鼠大夸了一番,说它最擅长驱除这些毒物云云。
赵铁山把火鼠抓在怀里,边夸赞边抚摸。火鼠拼命挣扎,好容易才挣拖开去。
周易信守诺言,到林中给它抓了头野猪回来,赵铁山仔细烤了,两人各吃了条后腿,其余的全被火鼠吞下肚去。
接下来一路无事,黑衣人再不出现了。周易继续请教赵铁山功夫,赵铁山悉心教导,两人还时不时的对练一番,一个月后到达赣州,周易已经可以不靠内力和赵铁山打个平手了。让赵铁山大呼他是学武的奇才。
进城后,赵铁山熟门熟路的带着周易直奔赣州龙威镖局的分号。龙威镖局在赣州城内有个大院落,进了大门,周易四下打量,院子宽敞明亮,青砖铺地,一边放着兵器架,上面摆满了刀枪棍棒;另一边埋了十几个木桩、放着些石锁等物。一群汉子正裸着上身在院子里练功,嘿哈之声此起彼伏。
一个眼尖的看见赵铁山和周易走了进来,惊喜地叫了起来:“赵大哥回来了!”其他人一看,立刻呼拉拉的围拢过来,问候请安之声连绵不绝。
“赵大哥,你回来了!”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屋子里走出一个清瘦汉子,见到赵铁山,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哈哈!”赵铁山大笑回答,在大家簇拥下走进大厅。
见赵铁山竟让周易坐到了上首,众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清瘦汉子望着赵铁山,露出探询之色,问道:“大哥,还没请教这位小兄弟……?”
赵铁山大声说道:“这位小兄弟叫周易,可是前辈高人的高足,功夫高的很!这次要不是他,我就死在岭南了!”
底下众人交头接耳,有的惊讶周易功夫高强,却如此年轻;有的见周易破衣烂衫的,面露怀疑之色,不大相信;还有的立刻就高声对周易谢了起来。
周易微微一笑,点点头,也不说话。
那清瘦汉子是个精细的人物,周易的表现全落在了他眼里,又见他目光温润如玉,全身却没有气息放出,随随便便的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知道这是个绝顶高手。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说道:“兄弟王庆,多谢小兄弟救我大哥。”
周易也抱拳谦逊了几句。
这边马上就有人安排他到客房洗漱,那王庆命人去外面买了几套衣服回来放到房里后,就张罗着安排酒筵。
周易洗漱完毕出来,穿戴完毕,对着镜子照照,第一次穿这么华贵的衣服,颇有些不习惯。
这时有人来请他出去,说酒筵已经备好。
周易本来想让火鼠留在房中,可它知道有好吃的,死活也不同意,抓住周易的衣襟死不放爪。周易无奈,也只好带它出来了。到大厅坐定后,火鼠跳到桌子上,拖过来个肘子,按住了就吃。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吃喝一阵后,都来给周易敬酒。江湖汉子粗豪,周易也不好推辞,于是碗碗见底,喝到后来,七扭八歪的躺倒了不少,他依然面不改色。又很出赵铁山的意料之外。周易微笑不语,笑话,以他现在的身体,酒液入腹,立刻就被化掉了,怎么会有酒意呢。
等了几天,也不见赵铁山的师兄弟到来,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上路先回少林。
赵铁山将王庆叫过来交待一番,叫人备了好马,和王庆话别之后,二人出门,众人挥手中,看着他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周易第一次骑马,很是兴奋,刚开始还别别扭扭的左摇右晃,跑了几里路后适应了,就扯缰绳催动马匹,跑了起来。除了打尖时候略微休息一下外,路上不停。
每到大城,几乎都有龙威镖局的分号,洗漱换衣换马后,继续穿州过府,直奔嵩山少林。
嵩山,位于河南登封偏北,为九州之险,五岳之冠。少林寺就位于此,千百年来,香火鼎盛,威名远扬。
两人到了少室山下,赵铁山把小箱子取出,恭恭敬敬的捧了,缓步上山,周易随在后面。走到半山腰处,有下山办事的僧人看到,立刻双手合十,口中念诵佛号,然后转头飞奔上山。
不一会儿,就听到钟鼓齐鸣,诵经之声大作,等二人走到少林寺大门处,见到寺门全开,一群小和尚、老和尚、不老不小的中和尚列队迎出。
赵铁山跪倒在地,双手上捧,哽咽道:“方丈,弟子幸不辱命,迎舍利回山。”
走在最前面的老和尚身材高大,面色红润,须眉皆白,一派高僧风范。他抢上一步,双手接过箱子,旁边两个和尚接赶紧接过,用红布遮了。
方丈搀扶起赵铁山,温言道:“阿弥陀佛,辛苦你了,铁山。”
赵铁山躬身答道:“少林弟子,份内之事。可惜那些师兄,怕是回不来了。”
众僧立刻低头合十,口中念诵佛号。
方丈也念诵几声后,开口说道:“出家人,怎么连生死都看不破?大家不用悲伤,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没有生哪有死,没有死又哪里来的生呢?”
周易听他如此说话,心中隐约有些明悟,低头想了片刻,微笑了起来,不觉出声笑道:“呵呵,原来如此。”修为又上了一层。
那方丈打量了周易一下,面露惊异之色,后又微笑起来,连连点头,说道:“小施主,恭喜了!”
周易双手合十,躬身说道:“多谢大师。”
方丈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是小施主有慧根啊。”然后转头吩咐道:“静明,带这位小施主去客房休息一下。”
然后又对周易说道:“小施主,先去休息一下,待老僧接舍利入塔供奉后,再与小施主详谈。”
众僧人原以为周易只不过是赵铁山的跟班,这时见方丈对周易如此礼敬,都十分诧异,只有少数几个有道高僧看出了些门道,都温和的看着周易,微笑不语。
第十三章听经
那个叫静明的小和尚引着周易来到客房,奉上茶水、点心后躬身说道:“施主请在此休息,小僧去送舍利入塔,就不相陪了。”
周易赶紧还礼:“小师傅请便,我自己在这里就可以了。”
那静明出去后把门带好。周易让火鼠从包袱里出来透气,坐到椅子上喝着茶四下打量,这房间不大,打扫得干干净净,窗口处摆设了两盆兰草,桌子上放了些经卷,旁边燃了檀香。
周易信手拿来几本经卷翻看,越看越是入迷。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两个火头僧送来斋饭素酒,虽然只是些豆腐面筋、香菇青菜,但清香扑鼻,味道很好,周易吃完了继续看佛经,直到傍晚。
“兄弟,没看出来啊,你倒是个虔诚的居士!”赵铁山推门进来,大声说道,然后侧身请方丈和几个老僧进来。
“呵呵,随便看看,随便看看。”周易赶紧起身。
“小施主,不必客气,请坐。”方丈和几个老僧坐下,请周易也坐下。
“我已经听铁山说过了,还要多谢小施主仗义援手,护舍利上山,小施主一念之慈,功德无量啊。”方丈笑眯眯的说道。
周易答道:“哪里哪里,方丈言重了。”
方丈旁边的一个老僧,高鼻鹰目,慢吞吞的说道:“小施主功力高的很啊。”说完看着周易,目光子中大有深意。
周易和那老僧对视一眼,也笑了起来:“不敢不敢,小子也就是有些际遇而已,倒是大师……,小子佩服,还请大师赐教啊。
这老僧,低眉默坐的时候,气息全无,如同一块大石一样。睁眼说话的时候,别人看不到,他周易是看了个清楚,周身佛光缭绕,身后隐约有怒目金钢之像,分明是个有道的高僧啊!
那老僧进来后闭目默坐,心眼早就把周易看了个遍,周易通体五色斑斓,瑞霭流动,胸前还有淡淡的宝光。饶是老僧道行高深,却也看不透他的深浅。这才出声说话。
周易的四象神兽之体,从古到今也就他一个,典籍中也没记载,他哪里认得出来?
这边赵铁山愣愣的看着他们说话,一脑袋的雾水,不过看到方丈和老僧都十分欣赏周易,他这边得意的不行,愈发站得挺胸腆肚了。
“小施主,可否在少林多盘桓几日?”那老僧出言相邀。
“如此甚好,小施主如无要事,就不妨在此多住几天吧。”方丈也出言道。
“那,就叨饶了。”
周易就在少林住了下来,每天都到那老僧处,听他讲解佛经,收益颇多。
赵铁山也陪他住下,这次护舍利,他立了大功,他师傅请示了方丈之后,把龙爪手、般若掌传给了他,把赵铁山喜的都找不到北了,天天跟他师傅练习,日子也是过的乐陶陶。
只是苦了火鼠,少林寺没有肉吃,每天吃些青菜豆腐,实在耐受不了,跑到佛像旁边,辟谷清修去了。看来这修行也不是一味讲究自然,有时候逼迫一下,也是好的,不由得让周易慨叹不已。
每日里晨钟暮鼓,不知不觉周易已经在少林寺一月有余,这天兴起,在寺里四处赏玩起来。众僧都知道他是贵客,也就由他走动,不去管他。
信步四顾了一阵,来到了罗汉堂附近,忽然听到一阵叱喝打斗的声音,还有赵铁山的声音夹杂其中。转过屋角一看,是一片空地,有十武僧正在练武,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赵铁山,再仔细听听,原来是在旁边的一个小院之中。
周易看到院门半掩,就走了进去,进门就看到赵铁山正低头听一个矮小老僧训斥。
“怎么就这么笨!走离位,转震位,左手上,右手下,不是右手上,左手下,那样你能打到谁?!打猫打狗么?!”这老僧脾气火爆,骂起人来中气十足,赵铁山讪讪的笑着,不住地称是。
见到周易进来,老僧横了赵铁山一眼,“一边练去!”
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周施主。”
周易赶紧还礼:“大师就是达摩院首座吧?”
“正是老衲。施主不是在听无空师伯讲经么?怎么有空到这里?”
周易说道:“今天无空大师有事,我就四处看看,大师在教赵大哥?”
老僧气哼哼的说道:“这个铁山,比牛都蠢!区区一个龙爪手,一个多月了才刚入门,气死我了!”
周易哑然,少林绝学,哪个不是在上面浸滛三年五载的功夫才有小成?这老和尚也要求太高了吧?
老僧打量了周易几眼,忽然笑嘻嘻的说道:“看得出施主也是好功夫,咱们切磋切磋如何?”说着就挽袖子,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
赵铁山跑过来在他耳畔低声说道:“我师傅嗜武如命,见到个功夫不错的就要比试比试,为这个没少挨方丈的说,可死不悔改,你小心些。”
周易笑了笑,拱手道:“既然大师有兴致,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请大师手下留情!”
那老和尚哈哈大笑了两声,抬手就打,周易赶紧招架,两人越打越快,初时还能看清,后来就是两团影子了。
赵铁山张大了嘴,看得是目眩神驰。
这两人打得兴发,从地上打到墙上,从墙上打到外面空地,众武僧赶紧让出场地,在旁边观看。
周易除了从赵铁山那里学到的罗汉拳、伏虎掌、金刚掌外,也不会什么了,老僧和他打了一会儿,看周易这几套拳打得精熟,深得其中三味,老僧也就不用别的,也是这三套拳法。
众武僧看到二人将这三套入门拳法使得如此漂亮,都高声喝彩。
老僧又打了一会儿,见拿不下周易,大喝一声:“小心了!”拳法一变,纵身跃起,爪影漫天!
这套龙爪手使出,那老僧如一条苍龙一般,纵横扑击,周易立刻不支,赶紧纵身飘后。老僧也不追击,站在那里纵声大笑。然后拉周易回院子坐下说话。
听得周易说只是路上和赵铁山学的拳脚,大呼奇才。心中实在是痒痒的难受,让周易坐着,匆匆跑出,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大叫道:“我已经和方丈说了,他允许把少林武功传授给你,哈哈!”
周易很是高兴,自此白天和老僧练功,晚上去和无空大师学习佛经。
老僧教导一遍后,周易就学的差不多了,老僧再指点一些窍要后,周易就全然贯通,把老僧乐得都要开花了。
又一个月过去,少林七十二绝技已经被他学了一半。易筋经也融会贯通。周易半夜飞到后山,以这些武技来催动元力,果然事半功倍。威力更大。让周易十分叹服,少林绝学果然名不虚传啊。
普通修道人大部分只注重培养真元,忙着结金丹、养元婴,就好比一个人只是锻炼身体,让自己力气变得特别大。打斗起来并不太注重技巧,基本是谁修为强大谁就能打胜。其实就是蛮力相拼。而只有少数一些以武入道的才与众不同,不过也都是用些打架的招式罢了。而周易也是走了这个路子,不过他用内功心法来催动真元,也是前不见古人了。
第十四章下山
这天听无空大师讲《金刚经》,老僧坐在蒲团上,轻声慢语道:“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即为着我人众生寿者。若取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这句话里呢,取,就是执着。若心取相,我们的心若是执着。若取法相,若是执着外在一切法的相。法相就是映现在我们六根前的一切相,就是十八界。
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这句话呢,非法相,非就是否认,否认法相就是空掉法相,就是空相。若是执着于非法相,执着一个空相,即着我人众生寿者,执着人我。简单说就是,法相不能执着、非法相也不能执着,有不能执着、空也不能执着。”
周易轻轻点头,在心中体悟。嘴里叨咕着“法相、空相,空相法相……”
双手成印停留在胸前,念道:“法相。”
手又在空中比划起来,拈花指使了出来,带出片片残影,一时间如百花盛开,“空相……”双手带着残影在胸前合十,宝相庄严。
“法相、空相,皆有相;有相,不如无相!”周易猛然对着无空大师说道。
无空老和尚一愣,“有相,不如无相,有相,不如无相……,呵呵,呵呵,好一个有相不如无相!”说完这几句,浑身金光大作,直冲天际,怒目金刚像现出,转化三头六臂,手持各种法器,一时间瑞光万条,金钟玉磬之声渺渺茫茫传来!
金光敛去,无空老和尚盘膝而坐,双手结印,闭目微笑,周身香气四溢,竟然直接坐化了!
周易见自己的几句话,竟让无空老和尚顿悟,微微一笑,闭目合十,喃喃的念起。
方丈等人被金光惊动,纷纷赶来,见此异相,一愣之下,都面露喜色,口中高声念诵佛号,也都坐下诵起来。
无空大师顿悟坐化后,肉身不腐,反而香气四溢,一时间传遍天下。少林寺在后山舍利塔旁另起了座塔,搞了一天的法事后将无空大师的法骸移入。
忙完了这些,周易就来到方丈的净室。
方丈见他来到,起身相迎,然后微笑着说道:“小施主,请坐,静明啊,把八宝酥拿来,请周施主尝尝。”
静明答应一声,端过来糕饼匣子,放到周易面前。
少林八宝酥,是少林和尚的传统食品,它是少林和尚以灵芝、猴头菇、银耳、白果、木耳、嵩菇、香菇、茯苓八种山珍,补药分别制成的八种香酥,总称为少林八宝酥。因为它们各有疗效,交替食用,能起到强筋活络、提神健身、延年益寿的奇效,所以一直被武僧当作强身之宝。今天却被方丈拿出来待客了。
周易看那糕饼做得特别精致,十分招人喜欢,拿起来吃了几块,果然别有风味。又喝了几口清茶后,对方丈说道:“方丈,承蒙各位大师教导,让我受益良多。小子已经叨扰多日,无空大师坐化了,小子也准备下山去,今天特意来向大师辞行。”
方丈点头道:“嗯,不入红尘,如何出得红尘。施主也该下山了。”
周易又和方丈谈了一会儿,告辞出来,到那小院找到赵铁山和老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