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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第7部分阅读

    不说几句话打发时间,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

    张虎压低声音道:“长夜漫漫,你无事打发时间,有不少人却是大有事情!”

    薛破夜先是一愣,但是立刻明白他话中意思,不动声色地微微向四周看了看,只见两边的林荫处晃动着身影,后面不远处似乎也有人在跟踪,人影攒动,数量倒是不少。

    薛破夜皱起眉头,“张大哥,知道什么人吗?”

    张虎保持先前行走姿态,不动声色,低声道:“两类人,一类是那些读书人,一类是官府的人!”

    他话虽简单,薛破夜却听出里面的意思。

    读书人自然是那些才子,想必对萧素贞念念不忘,一直等在府衙外面,直到萧素贞回来,依然跟在四周,期待再睹芳容。至于官府中人,想必是王世贞派来的人,谭老先生将自己和萧素贞带到府里,单独密谈,王世贞自然想知道究竟谈了些什么。

    “大家都小心了,有人跟踪!”张虎尽量压低声音,八名兵士立刻紧握刀把,戒备起来。

    薛破夜几日内连遭两次流血事件,此时知道有可能又是一场争杀,不由紧张起来,想到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时代,自己一辈子只怕也难遇见一次伤亡事件,在这里却接二连三的遇到,看来古代治安还是很有问题。

    那小丫头也紧张起来,敲了敲轿子的侧窗,低声道:“小姐,有人跟踪我们!”

    萧素贞柔软的声音平静地传出来:“不动如山,也许只是过路人,不必惊慌!”这声音做不得假,看来这小妮子还真是没有半分慌张。

    薛破夜暗叫惭愧,一个女孩子家都能做到“不动如山”,自己堂堂男子岂能显出怯懦。

    咳嗽两声,平复心态,瞅见天边明月,竟然生出吟词之感,这绝非显摆,词曲在口,更能消去紧张情绪。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词吟罢,薛破夜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奶奶的,老子也是文化人,照样能吟词颂曲,比那些才子文人可差不了多少。

    就听轿子里萧素贞竟然跟在后面吟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温柔如水的声音里,竟然带着惊喜。

    张虎也是颇为怪异地看着薛破夜,半晌才道:“薛……薛兄弟,这是你作的?”

    薛破夜对这首《水调歌头》熟悉无比,知道是北宋大文豪苏轼的大作,这大楚朝在历史的轨迹中取代了大宋,就等于大宋从来没有在这新的历史中存在过,那么苏轼也就没有福分从娘胎爬出来,然后指点江山,做出无数佳作,一个不存在的人,他的诗词自然不存在,不存在的诗词从自己口里吟出来,那么自己自然而然就是原创,就是作者,享有绝对的版权。

    “哎,随性而发,让张大哥见笑了!”薛破夜满脸惆怅,很无耻地道。

    张虎脸上渐渐露出钦佩之色,露出少有的微笑,“薛兄弟这首词可真不简单啊,只怕杭州所有才子文人聚在一起,也做不出这等好词!”

    薛破夜奇怪道:“张大哥也懂诗词?”很有些奇怪,一个冰冷的护卫武人也会懂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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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恶斗】

    张虎眼中掠过一丝伤感,低声道:“贱内也曾喜好文辞诗句,御史大人也是此道高手,我时常伺候在旁,耳濡目染,所以略知一二。”

    他口中的御史大人自然是指谭老先生。

    “哦!”薛破夜含笑道:“原来嫂子也是才女啊!”

    张虎勉强一笑。

    忽听轿内萧素贞幽幽地道:“世兄胸有大才,小妹眼拙了!”

    薛破夜心里乐得很,想不到随口一句词就让萧素贞对自己的态度大为改观,如果要是将自己知道的诗词歌赋全盘吟出,那么这小妞还不爱死自己啊。

    薛破夜悠然道:“诗在民间,诗在民间啊!”

    萧素贞轻声问道:“世兄真是世伯的学生?”显然对于薛破夜和谭老先生的关系早有怀疑,萧素贞冰雪聪明,自然看出其中的破绽。

    薛破夜打了个哈哈,道:“世妹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老谭……哦,还信不过老师?”

    萧素贞顿时无语,谭老先生是她长辈,她家教极好,自然不会轻易去怀疑长辈,沉默一下,幽幽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世兄,家父要是听到这首词,只怕要欢喜无比。”

    薛破夜呵呵笑道:“若是能得大楚文豪辰隐先生欣赏,我真是受宠若惊!”

    张虎竟然附耳过来道:“薛兄弟,看来你的文采已经打动了萧才女,这可不容易,可要抓住机会哦!”

    薛破夜一愣,想不到冰冷严肃的张虎忽然说这种话,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和自己这样开朗的人在一起,这张大哥也活跃起来,正在臭美,听到张虎沉声道:“有人来了!”

    薛破夜一怔间,只见一群黑影从前面缓缓过来,夜色之下,这些人都提刀带枪,冰冷的刀锋在月光照射下,泛着幽幽寒光。

    薛破夜凝神细看,见到领头之人一身黑甲,身材魁梧,手握一柄镏金大刀,率众过来,正是杭州府的牟巡检。

    牟巡检阴沉着脸,月色照射下,异常难看。

    张虎的兵器是狼牙刺,是一种戴在手上的近身兵器,下面是五个小圈,刚好可以套进五指,上面就是五根铁制利刺,犹如狼牙,锋利无比,此时他已将两只狼牙刺套在手上,全神戒备,冷冷看着牟巡检,淡淡道:“这不是牟巡检吗?怎么,这么晚了,还要带人巡街?”

    牟巡检看着轿子,挥了挥刀,直接道:“本官有事要问萧素贞,你们退下!”

    护卫轿子的八名兵丁是杭州行营军士,属于牟巡检辖制,听到自己长官命令,都后退几步,但此次是京中的都御使下令护卫萧素贞回府,却也不敢真的退下离开,八人都是进退两难,犹豫的很。

    张虎冷冷地道:“牟巡检,我奉御史大人之命,护送萧姑娘回府,可别和我为难。”

    牟巡检淡然道:“杭州治安归我统管,萧姑娘要人护送回府,自然由我安排。你可以走了,萧姑娘就交给我,我护送他回去就是。”

    薛破夜在旁看到,这两派真的是撕破了脸皮,如今已经正面对峙,由此可见,双方的矛盾已经进入白热化,再不藏着掖着。

    轿子里没有半丝动静,萧素贞似乎又睡了过去,倒是旁边的小丫头很是慌张。

    张虎将两只狼牙刺的刺头轻轻碰了碰,发出“跄跄”的金属摩擦声,冷然道:“巡检大人,那可对不起了,我接到的命令是护送萧姑娘直到萧府,可没听说要在半道交给你。”

    牟巡检咬牙道:“那你是拒不交人罗?”

    张虎点头道:“除非御史大人此时下令要我将萧姑娘交给你,否则一切免谈。”

    牟巡检脸色阴沉的可怕,恨声道:“张虎,你只是一个下人,我不为难你,快快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虎嘿嘿笑道:“牟巡检,实话对你说,老张录属都察院,还从未和人客气过,动手的时候可比讲理的时候多!”看了看牟巡检身后的七八名带甲兵丁,回头又看了看从后围上的十多名兵士,冷笑道:“就凭这些虾兵蟹将就想阻挡我,那也太小看我都察院了吧。”

    牟巡检再不犹豫,喝道:“张虎无故挟持萧府小姐,意图不轨,速速给我拿下!”

    薛破夜听到,一身冷汗直冒,官府的人果然是口如悬河,编织罪名如同喝茶吃饭一样简单,这外表看起来很正派的牟巡检,竟然出口就是瞎话,实在叫薛破夜不得不佩服。

    和牟巡检同来的兵丁早有心理准备,在他们眼中,牟巡检的命令就是金规戒律,哪里还管张虎是不是都察院的,命令一下,众人毫不犹豫的举着大刀冲了过来,每个人都是如狼似虎,威风凛凛。

    轿边丫头惊叫一声,掩住了面孔。

    张虎带领的八名兵士本就是杭州府行营的军兵,被调拨出来护卫萧素贞,此时见到同僚过来抢人,一时愣在当地,进也不好,退也不好。

    张虎沉声喝道:“不拒敌,恕尔等无罪,若是被他们碰到轿子,必当诛灭你等九族!”紧急时刻,竟然回头向薛破夜道:“薛兄弟小心!”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那八名兵士听到张虎的喝声,互相看了看,就有一名兵士上前护在轿子旁边,另几人见状,无奈之下,也只得上前护在周围。

    薛破夜心里暗暗叫苦,又是一场争杀,可叹自己一丝武艺都没有,在这种情况只能是听天由命。

    张虎底盘极稳,速度也极快,眨眼间,豁然已经冲到一名甲士面前,身子微弯,右拳击出,听到“刺啦”之声响起,狼牙刺竟然硬生生穿透皮甲,刺入了甲士的小腹,那甲士大刀刚刚抬起,猛然感觉小腹处剧痛钻心,全身瞬间瘫软,大刀落地,人已倒了下去。

    张虎先声夺人,后面几名甲士顿时怔住,生生停下了步子。

    张虎并不停步,眨眼间,又奔到一名甲士面前,那甲士反应倒也迅速,立刻后退,手中大刀横劈,拦腰向张虎劈来。

    张虎身子左侧,左臂探出,左拳竟然生生迎向大刀,听到“钪呛”刺耳的金属交击声,火星四溅,大刀生生砍在狼牙刺的两支铁刺中间,若不是铁制连片,张虎这只手掌便要被生生砍成两半,那甲士一怔间,张虎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出右拳,又是重重击在甲士的小腹,惨叫一声,这名甲士也瘫软了下去。

    见到两名甲士倒地,同伴立刻过来处理伤口。

    顷刻之间,牟巡检精心选拔的部下就有两人被放倒,跟随牟巡检而来的众兵士知道这两人在行营算得上厉害角色,想不到竟然在张虎手下走不了三个回合。

    从后面围上来的十几名兵丁正要靠近轿子,猛地看见张虎神威凛凛,一时也呆立不动。

    薛破夜擦了擦额头的汗,好家伙,这张虎看起来冰冷木讷,想不到出手却如此凶狠果断,能做左都御史老谭的贴身护卫,果然是有两下子。

    猛听掌声响起,就听牟巡检声音道:“好手段,好手段,不愧是都察院铁三营的人物,出手迅猛果断,一击奏效。你们都退下,让我来讨教讨教!”声音中,牟巡检缓缓上前,眼睛如刀锋般在张虎身上划过。

    张虎站住身子,狼牙刺上鲜血流淌,淡淡道:“你早就该出手,我也听说杭州的牟巡检十五岁入伍,行军行伍之中,还几次参与抵御北胡的大战,算得上身经百战的人物。还道此生没有机会与牟巡检切磋,今日有幸,乘着这个机会,好好切磋一番。”

    这一次再无先前的轻松,肌肉似乎也紧缩起来,带着狼牙刺的双手紧握成拳。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原来牟巡检的经历不简单啊,十五岁就参军,呵呵,那时自己还在校园里写着腼腆小情书呢。

    不过这张虎的手段确实高明啊,比自己那个时代那些没事就四处巡演的少林功夫似乎要实用的多。

    眼珠子转了转,暗自寻思:“有机会可要和老张好好处处,让他传上两手功夫,也好防身之用。”

    轿边小丫头听到叫声停止,还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放下手,看到两名甲士在地上哀叫连连,小腹处已经满是鲜血,尖叫一声,又掩住了面孔。

    牟巡检一抖镏金大刀,叫道:“看好了!”脚下生风,手腕抖动,大刀晃了两个八字,已然到了张虎的面前。

    张虎也叫道:“来得好!”身躯后仰,左拳支地,右腿抬起,脚尖竟然直直向牟巡检持刀手腕踢去,这一踢呼呼带风,凌厉无比。

    薛破夜在旁看到,暗暗称赞,还道张虎双手戴着狼牙刺,那么功夫的重点自然是在双手上,却料不到他的腿功也是如此了得,拜师之心更加坚定了一步。

    牟巡检身经百战,张虎突出奇招,倒也毫不惊慌,倒转刀柄,刀锋顺势朝张虎的大腿劈了过去。

    两人如龙似虎,在大街上你来我往,身形渐渐快了起来,,时不时响起大刀与狼牙刺的交击之声,当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打得不可开交。

    四周众人一时都呆住,怔怔看着两人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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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论才】

    薛破夜此时倒是存了观赏的心思,那些少林功夫四处巡演,看那些花拳绣腿还要花钱,如今眼前这克敌的真功夫却是免费,自然是不看白不看,正津津有味看着,耳边忽然响起轻轻的叫声,薛破夜天生不是一个能够集中精力的人,虽然津津有味的看着场中打斗,这叫声却也听在耳中,侧头去看,只见轿子的侧窗打开,露出萧素贞秀美绝伦的精致脸庞来,脸上羞涩的很。

    薛破夜左右看了看,点了点自己胸口,奇道:“叫我吗?”

    萧素贞粉脸飞霞,羞涩地点了点头。

    薛破夜心中大乐,真是奇之怪哉,这小妮子竟然主动招呼自己,很是想不到。

    薛破夜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但依然保持平静之色,咳嗽两声,缓缓靠过去,淡淡道:“世妹有何吩咐?”

    萧素贞垂下头去,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世……世兄,你方才那首词可有牌名?”

    薛破夜傻了眼,这小妞真是让人喷饭,前面你死我活打得火热,她却在这里念念不忘自己方才吟诵的词曲,沉浸在诗词歌赋的风花雪月之中,真叫薛破夜直冒冷汗。

    才女之命果然名副其实。

    薛破夜摸着鼻子道:“为兄方才也是一时随性而发,尚未想到牌名,世妹文采惊人,不如帮为兄取个牌名。”

    萧素贞摇头道:“这是世兄大作,小妹不敢取名,若是取得不好,有辱这首好词,小妹可是罪该万死了。”

    薛破夜呵呵一笑,顺口道:“不如叫《水调歌头》可好?”

    萧素贞又垂下头,片刻后,抬起头,娇美的面容满是钦佩之色,声音异常柔和:“《水调歌头》,世兄,你满腹才华,不显于外,小妹真是眼拙的很,先前世伯说你是他学生,我还很不相信,现在看来,世兄只怕已尽得世伯真传。”似乎很有歉意,柔声道:“世兄切莫怪罪小妹!”

    薛破夜很是不屑,暗道:“尽得世伯真传?我靠,那老家伙能做出这样的词?这可是苏轼苏爷爷的大作,老家伙再活五十年只怕也没这本事。”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悠然道:“老师博学多才,我也是受益匪浅。不过诗词这种东西,还是要看天赋的,兴趣所致,有感而发,教是教不出来的。为兄虽是粗鲁,不过有时兴致所至,很有感慨,这首《水调歌头》也是方才偶见天边月,才随性吟出,让世妹见笑了!”

    外表恭恭敬敬,薛破夜心内已经笑破肚皮,看来这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并非不能到手,至少自己一首伪作已经博取了她的好感。

    萧素贞轻叹道:“世兄太谦了。不过世兄所言确是不错,诗词之道,并非能教出来,确系天赋生成。”

    两人在这夜色之下,不管前面你来我往的争杀,却悠闲地谈起诗词歌赋。

    薛破夜见萧素贞对自己的言论很是赞同,兴趣大增,又道:“如果辞赋之道能够靠教习出来,那么历朝历代那些文豪大士的学生势必都能做出绝妙佳作,老师传学生,学生传后辈,如此良性循环,朝代更迭至今,只怕人人都是文中大豪了。不过事实似乎并非如此,每朝文豪大士都有不少学生,可是真正崭露头角又有几人?前朝白居易,杜甫,李白皆是文道之中不世出的天才,世妹可曾知道他们有哪位教育出了文中大豪?”

    虽说这个时代没了大宋,可是唐朝依然是抹不去的历史,和薛破夜熟知历史一样,大楚前的朝代依旧是按照正常的历史轨迹行进,只是在大宋这个时代发生了突变而已。

    薛破夜一番话,立刻让萧素贞陷入深思之中,细细品味,只觉得这位师兄果然不是常人,字字珠玑,和他懒散的外表大不相同。

    薛破夜见萧素贞瞧着自己的眼光和先前的不屑大不相同,很是满足,又顺势夸道:“举个例子,世妹文采风流,可说是女中少见的才女,辰隐先生更是一代文豪,外人看来,世妹似乎是辰隐先生悉心培养出来,我却不以为然,世妹有今日之成就,完全是自己天赋异禀,非外力所能成就!”

    萧素贞粉面羞红,忙道:“世兄过奖了,小妹只是酷爱吟诗写赋,闹着玩,什么才女这些虚名,都是外人胡说的。”白皙如雪的脸庞带着娇羞的绯红,当真是娇美动人,不可方物。

    薛破夜嘿嘿笑笑,还要高谈阔论一番,就听一旁的丫头惊叫一声,急忙看去,只见张虎已经跳开,捂住肩头,鲜血直流,却是被牟巡检的刀锋划伤。

    薛破夜吃了一惊,先前心里还以为张虎胜算稍大,想不到只是和萧素贞闲扯几句,张虎就吃了亏,叫道:“张大哥,你没事吧?伤得如何?”

    张虎大声道:“薛兄弟,劳您记挂,我没事!”转视牟巡检,哈哈笑道:“好厉害的刀法,再来!”身形忽动,再次扑上前去,两手前弯,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

    听到张虎夸赞牟巡检刀法厉害,薛破夜倒留心起牟巡检的刀法来,说实话,薛破夜前世倒也看过一些古惑仔举着砍刀乱砍乱劈,那当然毫无章法,此时仔细看牟巡检刀法,虽然也看不出什么大门道,但是见牟巡检转刀的速度极快,若是换做自己,一刀砍下去就会到底,可牟巡检的刀法明明朝左砍,但眨眼间,刀锋已经直劈右面,神出鬼没,难以防备,他手腕极为灵活,显然是练过无数遍才能如此自然,换成普通人,就这忽左忽右的转换已经是难上加难,更不要说那快如闪电的速度了。

    薛破夜看的心惊胆战,牟巡检有些招式几乎已经快要将张虎斩于刀下,张虎却偏偏如鬼魅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身法闪躲开去,越看越心惊,这两人的功夫果然是不可思议,当真是前所未见。

    四周兵丁功夫虽然与他二人相去甚远,但是毕竟也是练兵行物质中,初窥门道,二人斗到惊险出,四周都发出惊呼和赞叹声,显然对二人的功夫都是钦佩万分。

    薛破夜暗想:“素贞这小妮子曾放言要嫁天下第一男儿,文武双全方可,老子要得到她还需文武双全才行。如今借着各位圣贤的遗作,吟几句诗题几个词倒是不在话下,可这武道却有些周折,老子现在杀只鸡还要追着满院子跑,离文武双全还差得远呢。怎生想个法子也练身好武艺,让这小妮子投怀送抱才好。”想到萧素贞丰满动人的胸部和圆滚滚的臀部,薛破夜咽了口口水,去看萧素贞,却见轿子的侧窗的帘子又放了下来,看不到她。

    这倒不是薛破夜滛心大作,薛破夜自认是个秉性善良为人老实的大好人,对于美色也不是很看重,不过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面对萧素贞这样一个绝色大才女不动心,那反而不是男人了。

    张虎和牟巡检已经缠斗甚久,身形比先前渐渐慢了下来,显然是体力损耗太大。

    猛听张虎大叫一声,似乎经受不住,转身便要跑开,他额头满是大汗,看样子是抵敌不过。

    牟巡检大喝一声,从后扑上,镏金大刀闪着寒光,照着张虎的后脑勺直劈下去。

    薛破夜失声叫道:“张大哥小心!”见到情势危急,心里捏了把冷汗。

    眼见刀锋便要劈在张虎头上,却见张虎身体前倾,就像要载倒下去一样,众人惊呼间,却见张虎身子已经弯了下去,亏他一个粗壮大汉,额头竟然贴到腿部,两只带着狼牙刺的拳头向后狂击,牟巡检大刀从张虎头上掠过之时,张虎的两只狼牙刺已经刺入牟巡检的大腿,深陷皮肉。

    张虎就地一滚,狼牙刺从牟巡检的大腿拔出,顿时鲜血直冒,牟巡检身子一软,眼见要瘫倒下去,却将镏金大刀支在地面,双手撑住大刀,硬是没有倒下去。

    张虎一滚之间,已经离开几尺,冷冷地看着牟巡检。

    牟巡检脸色由青变白,额头冒出冷汗,紧咬牙关,支撑片刻,双腿剧痛钻心,实在无法忍受,手一松,人顿时瘫倒了下去。

    后面几名甲士都是大惊失色,他们属于牟巡检亲信,平日关系极好,见到牟巡检受伤,便有人迅速上前处理伤口,余人更是怒不可懈,这时也管不了张虎是京都都察院的人,抽刀喝道:“狗娘养的,伤了巡检,弟兄们给巡检报仇啊!”

    呼声一起,众甲士义愤填膺,再不犹豫,横着大刀,一起冲向张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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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初见萧府】

    张虎喘着粗气,站直身子,准备迎战,薛破夜在一旁却有些担心,只怕张虎现在的体力已经无法抵挡众人。

    不过张虎好歹是京都都察院的人,这些兵丁只怕还没胆子弄死张虎吧?

    就在这一刻,听到一个响亮而愤怒的声音喝道:“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包括薛破夜在内,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循声看去,只见从轿子后方缓缓出现两个人影,前面之人身着锦袍,身后跟着一名甲士,众人看得清楚,真是杭州府尹王世贞。

    王世贞满面怒容,显然来的极为匆忙,衣衫不整,众兵丁见到知府过来,立刻被他威势压服,呆立原地,不敢再动。

    王世贞目光扫动,豁然发现牟巡检两腿鲜血,正瘫坐在地上,神色大变,飞步上前,连声问道:“固轩兄,你怎么了?伤势如何?”奔到牟巡检身边,推开正在包扎的兵士,自己亲手包扎,很是细心,一脸伤感。

    薛破夜叹了口气,这王世贞收买人心可是大有一套,如此一来,众兵丁非但对他肃然起敬,就连牟巡检只怕也会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拼了性命去。

    不过这牟巡检和王世贞的关系想必极好,牟巡检此番出头,自然是为了王世贞出头,却不知是牟巡检自作主张,还是王世贞在后安排。

    至于“固轩”二字,薛破夜却也明白,这应该是牟巡检的字。

    这个时代,文人学子和有身份的人除了姓名之外,都会取一字号,做称呼之用,至于贫家百姓,连大名都不响亮,更别说字号了。

    张虎慢慢走回轿边,护在前面,双目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凝视着王世贞。

    王世贞细心为牟巡检包扎好伤口,才摇头叹道:“固轩兄,你好糊涂啊!”

    牟巡检咬牙道:“大人,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大人和弟兄们毫无干系,若是御史大人追究下来,事情由我一人担当。”

    薛破夜看在眼里,却也钦佩牟巡检的忠诚与胆识,这人人品不差,算的上是条汉子。

    王世贞站起身来,缓步向张虎走来,张虎镇定自若,依然冷冷地看着王世贞。

    走到近处,王世贞停下步子,凝视张虎片刻,忽然行了一礼,“张护卫,此事皆为本府引起,与我属下众人毫无干系,但望你心里有数!”一挥手,沉声道:“扶着牟巡检,全部跟我回府!”心细如发,竟然向那八名护着轿子的兵士道:“你几人要好生听候张护卫吩咐,如有怠慢,本府定当治罪。”

    众甲士扶起牟巡检,跟在了王世贞身后,经过轿子旁边,王世贞停下脚步,看了看轿子,沉默片刻,终是没有说话,只长长叹了口气,缓缓离去。

    牟巡检走过张虎旁边,竟然冷笑道:“张护卫,改日再讨教!”一群人跟在王世贞身后,转眼间走得干干净净。

    薛破夜此时心理自然是偏向老谭这一派的,王世贞见到谭老先生称自己为学生,自然是对自己恨之入骨,无论如何也是容不下自己,而老谭对自己却是颇为照顾,先不管两派究竟谁j谁善,至少目前形势下,老谭对自己的益处大的多。

    不过牟巡检刀法了得,却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和他学上几招。

    见到张虎的肩头兀自缓缓流血,叫道:“张大哥,你流血了,快快包扎!”

    张虎见薛破夜脸上很是担心,神情真挚,显然是发自真心,有一丝感动,呵呵笑道:“薛兄弟别担心,张大哥身子骨硬朗,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就听轿子里传来萧素贞柔柔的声音:“含香,你替这位大哥包扎一下!”侧窗帘子拉开一条缝,一条白似雪的玉臂伸出来,手中递出一条丝绢。

    那丫头应了一声,接过丝绢,上前行了一礼,张虎也不拒绝,点头道:“有劳姑娘了!”

    虽在包扎过程中显出肌肉,小丫头有些脸红,不过好歹也算包扎好,张虎又谢过,看着含香的眼神颇有些怪异。

    含香羞涩的很,赶忙回到轿边。

    薛破夜在旁看见,暗道:“莫非张大哥看上了这小丫头!”去看那小丫头,却也眉清目秀,很有些姿色,身形苗条,也是一个小美女。

    含香此时一张小脸通红,显然被看得很不自在,垂下头去。

    薛破夜再看张虎,见他眼睛依旧停在含香身上,眼神竟然说不出的温柔眷恋,心中大乐:“张大哥春心荡漾了!”咳嗽两声,张虎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笑,道:“薛兄弟,天色已晚,不如你先回去,我自当将萧姑娘平平安安送回萧府!”

    薛破夜呵呵笑道:“老师吩咐我将世妹送回府中,我既然答应,岂可言而无信!”

    张虎点了点头,叫道:“走了!”

    众人重新上路,此时月亮更是到了半空,而月光很是明亮。

    月色幽幽,清风荡漾,薛破夜贪婪地吸允着清鲜的空气,沁人心脾,舒服得很。

    经过西湖边,依然有不少人在游玩,月色照在清澈的西湖湖面,碧波荡漾,闪烁着银光,杨柳飘飘,似乎是在月色下跳着醉人的舞蹈。

    轿子经过湖畔,有些才子立刻辨认出事萧才女的轿子,便要上来,可见到轿子旁边都是提刀兵丁,顿时呆立当地,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轿子,就像那轿子便是萧素贞,如痴如醉。

    行了一阵,又听萧素贞幽幽道:“世兄,此时夜阑人静,游走西湖之畔,你可有佳句?”

    薛破夜笑了笑,这小妮子果然痴迷于诗词歌赋之中,略一沉思,又想到了老范的一首大作,声情并茂地吟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这首词与当下的景致并不十分相符,但是一词吟罢,轿子沉默良久,终于叹道:“世兄当为我师,小妹真是钦佩不已。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世兄才情过人,只怕杭州少有人及啊!“

    薛破夜嘿嘿直笑:“世妹过奖了,为兄愧不敢当啊!”心里颇有些庆幸,若非自己的严谨父亲在自己读书时代,每个寒暑假拎着棍子在旁监视自己背诵唐诗宋词,只怕今日也不会这样威风了。

    当初还想着一个现代人背诵这些古词古腔有个屁用,很不以为然,此时想来,真是汗颜,只怕日后在大楚国很多地方还要靠这些古词古腔了。

    最明显的效果,两首词已经让这位杭州第一美女加才女对自己刮目相看,很是钦佩,那已经很了不得了。

    萧府在西湖南边,萧莫庭身份特殊,所以府邸的规模也不小,非但如此,旁边人家极少,也好恬静些,宅子四周都是青青翠翠的竹子,竹林连场一片,形成一个半圈,将萧府环顾其中。

    竹林散发着淡雅的竹香,清鲜自然,右边竟然还有一块小池塘,荷塘月色,幽静安宁。

    小池塘旁边,竟然竖立一座竹建小亭,厅内一张木制圆桌,四张小椅环绕四周,竟似是专门用来吟诗赏月,花前月下之用。

    此处果然风景如画,诗意盎然,薛破夜心内暗暗赞叹,这样的地段和房屋,如同一座别墅,放在自己时代,恐怕近千万吧?看来这萧莫庭倒是很有钱财,这萧素贞非但是个才女,更是一个财女!

    萧府门前正有一个老奴等候,见到轿子回来,松了口气,迎上去:“小姐,你可回来了,急死老奴了!”

    两名轿夫到了萧府前将轿子放下,含香上前掀开帘子,扶萧素贞出来,萧素贞出了轿子,向那老奴柔声道:“萧叔,都这么晚了,辛苦你老人家了!”回头看了看薛破夜等人,吩咐道:“萧叔,这些客人还没用餐,你去安排些酒食,辛苦了!”

    那萧叔看了看薛破夜等人一眼,忙去准备。

    张虎忙道:“萧姑娘不必客气,夜已深沉,你回去安歇就是,不用管我们了!”

    薛破夜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嘴巴,懒洋洋地道:“是啊,我也得回去了!”向萧素贞道:“世妹,你且安歇,愚兄先告辞了!”正要向张虎告辞,萧素贞已经道:“师兄等等!”向这边走了两步,停住脚,轻声道:“方才世兄的《水调歌头》缠绕在小妹脑海里,小妹仓促,编了一首曲子,不知世兄可有雅兴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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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劈空拳】

    薛破夜一愣,露出不可思议之色,这小妮子说什么?短短片刻的归途时间,她就将《水调歌头》编成曲子,薛破夜惊骇无比,这小妮子有这么厉害?

    萧素贞见薛破夜不语,还道不愿倾听,有些失望道:“难为世兄了!”

    薛破夜知她误会,忙道:“世妹别误会,愚兄只是惊叹世妹在这顷刻之间便能成曲,当真是钦佩不已。世妹博学多才,若能聆听世妹妙音,三生有幸!”

    萧素贞这才露出柔美的笑容,向张虎和薛破夜道:“两位请进府!”

    薛破夜看了看池塘边的竹亭,笑道:“何必进府,池塘边,竹亭下,那可不是一个极好的地方。”拉着张虎的手,笑道:“张大哥,咱们不辞辛苦送世妹回府,叨扰几杯水酒也不为过,更何况世妹的曲子多少人想听还听不到,你我有此福分,还有何求?”

    张虎不自然地看了看萧素贞旁边的含香两眼,终于道:“也好,既然萧姑娘如此热情,张某不敢推辞!”向几名兵士挥了挥手中,那八名兵丁立刻散开,竟然护卫在萧府四周。

    张虎帖耳道:“薛兄弟,御史大人下令我这两日要好生照顾萧姑娘的安全,若是不喝两杯,还真不知道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了!“

    薛破夜一怔,瞬间明白,谭老先生想必是怕王世贞的人过来找寻萧素贞,所以派了张虎带人看护。

    萧素贞所用乐器是古琴。

    古琴又称瑶琴,玉琴或者七弦琴,“琴,棋,书,画”中,以琴为首,所谓“琴者,情也;琴者,禁也!”吹璱抚琴,吟诗作画,登高远望,对酒当歌乃是文人士大夫的生活节奏。

    古琴制作精巧,价格昂贵,普通人家却是赏玩不起。

    酒菜上桌,薛破夜与张虎举杯同饮,萧素贞轻奏古琴,优美的旋律如同流水般流进众人耳中,歌喉圆润:“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薛破夜听在耳中,先前只觉得这首词词句优美而已,此时却觉得每字每句都饱含感情,《水调歌头》在萧素贞口中唱出来,就如复活了一样,每一个字都跳动着无限的情愫。

    张虎端着酒杯,碰在嘴边,却再不动弹,完全被歌声吸引过去。

    薛破夜听着歌声,心中赞叹不已:“小妮子被人称为杭州第一才女,果然名副其实,这短短时间,竟然真能为《水调歌头》谱写如此优美的旋律,不佩服也不行了。若是活在我那个时代,做个音乐家是绰绰有余了,我看杭州第一才女倒是委屈她了,应该称作大楚第一才女才对。”

    一曲终了,众人还沉醉在其中,萧素贞有些羞涩地道:“世兄,不知小妹此曲可有瑕疵,若是玷污了这首词,小妹的罪过可就大了。”

    薛破夜真诚道:“世妹,这首词碰上你,也算它的福份了!”顿了一下,又道:“在我口中,无非是几句普通的词句而已,但是你以琴为辅,这样一唱出来,那便将这首词唱活了!”

    张虎点头道:“我是个粗人,本不懂得诗情画意曲辞歌赋,只是这首曲子听在耳中,真是让人流连忘返,真是好词好曲,老张真是有幸了!”

    萧素贞脸上现出惊喜之色,“世兄当真认为好听?”

    薛破夜诚恳地点了点头。

    萧素贞微笑颔首道:“多谢世兄夸赞了。小妹先请退下,将这首曲子抄录下来,两位慢用!”说完,盈盈一礼,抱琴退下。

    张虎眼睛跟随这含香的身影入院,薛破夜瞧在眼里,笑道:“张大哥,怎么,看中那小丫头了?”

    张虎还没回过神,自然地点了点头,豁然省悟,忙道:“没有没有,我……嘿嘿,让兄弟见笑了!”尴尬得很。

    薛破夜笑道:“张大哥不用不好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人早有明训。”

    张虎叹了口气,举杯道:“兄弟,干杯!”仰首将杯中酒饮尽,看他脸色,似乎有无数心事。

    薛破夜有些疑惑,问道:“张大哥,莫非有什么心事?不如说出来,看看小弟能不能帮上忙。”

    张虎摇了摇头,叹道:“兄弟好意哥哥心领了!”自斟自饮。

    薛破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