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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泠月第8部分阅读

    看着琴,喃喃自语:“真的是‘倾泠月’呢……真的是‘倾泠月’啊!”

    “石先生,‘倾泠月’是什么东西?”沈龙飞奇怪他此种反应。

    石先生闻言猛地抬头,目光恨恨的看着沈龙飞,仿如看着一位侮辱自己的敌人一般,咬牙切齿的说道:“连‘倾泠月’也不知道,真是枉费我教导你们十多年了!传出去岂不坏我石清的名头!”然后目光恋恋的看着琴,“这就是有着天下第一琴之称的‘倾泠月’啊!

    “天下第一琴?”沈龙飞看着古朴暗哑的琴道,“真是看不出来啊,实在无甚出奇的地方。”

    “真是有眼无珠!”石清骂道,转头看向风倾雪,目光有丝疑惑,“听闻这琴二十年前由皇家所得,收藏于大内,公子如何而得呢?”

    鹿儿离言,不由手一抖,幸好藏在衣袖中,无人看见。

    风倾雪淡然一笑,“也许先生记错了,收入大内的是另一张名琴‘绿绮’,而这‘倾泠月’乃我家传之物!”

    “是吗?”石清深思的看着风倾雪,那样的面容很象一个人,“也许真的是我老了,所以记错了。”

    “那倾雪兄……”沈龙飞话还没说完,忽见一名庄丁匆匆而来。

    “庄主,乐家堡派人送来贺礼。”庄丁报道。

    “乐家堡?”沈龙飞沉呤,两家世仇,对方绝不会好心送礼来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石清冷笑一声,然后转身离去,“你们办正事吧,我回去睡觉了。凤丫头,你最好也快去休息一下。”

    “来了多少人?带了些什么东西?”沈龙飞问道。

    “八个人,每人驮一个大红木箱。”庄丁回答。

    “让他们进来。”沈龙飞道,然后看向脸色脸白的妹妹及客人风倾雪、风鹿儿,“凤舞你先领倾雪兄他们去休息罢。今日的宴会就到此结束。”

    沈凤舞点点头,然后转向风倾雪,“风公子,鹿姑娘,请随我来。”

    风倾雪点头,“龙飞兄,那我们先告退了。”转身随沈凤舞离去,鹿儿跟在其后。

    走到厅门口时,正碰到那乐家堡的八名大汉一人扛一个大红木箱进来,风倾雪侧身让他们先过,经过身前时忽闻到一股异味,让她不由轻轻皱眉,停下脚步。

    只见那八名大汉将红木箱子扛到沈龙飞面前放下,“沈庄主,敝堡主差我等送礼与庄主,恭贺庄主寿比南山。”

    “哦,”沈龙飞面无表情道,“那就烦请八位回复贵上,说我沈龙飞多谢了,改日再登门道谢。”

    “既然礼已送到,我等便就此告辞。”八名大汉一抱拳,准备返身离去。

    只见厅中群豪有些人便忍不住,似乎极不想让这八人这般容易离去。

    却见沈龙飞手一挥,群豪不敢妄动。

    “在下便不留八位英雄,千越,你替我送几位出庄。”沈龙飞淡淡吩咐道。

    “是,庄主。”铁千越越众而出,手一摆,“几位请!”

    “不敢。”八人似被铁千越的气势所吓,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八人走后,群豪围着红木箱,七嘴八舌的议论。

    “你猜这里是什么东西?”

    “乐家堡难道还真送礼给庄主祝寿不成?鬼才信!”

    “不会藏了什么厉害的暗器吧?”

    “会不会藏了刺客?”

    …………

    “诸位!”沈龙飞一挥手,自有一种威严的气势。众人停止议论,看向他。

    他走到木箱前,以手抚箱,看来想打开一看究竟。

    其中一名壮汉走到他跟前,“庄主,还是我等来吧,若其中有诈岂不伤着庄主。”

    沈龙飞摇摇头,“沈解,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况且,我岂是贪生怕死,让兄弟涉险之人。”

    沈龙飞一掌拍开木箱,“呀……”听到众人一片惊呼。

    风倾雪正奇怪,却见沈凤舞已越过她走到厅中,然后听到她一声惨呼。

    风倾雪不由走上前去,移目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原来箱中竟放着一个人的身体,如果那还能称之为人的话!里面的人体已惨遭最狠毒的分解,分成八块!

    “公子,里面是什么?怎么大家脸色全变了?”鹿儿也走上前来,正好奇的想一探究竟。

    风倾雪迅速转身,一把遮住她的眼睛,“鹿儿,不要看!”

    鹿儿虽然奇怪,但依旧点点头,她是全能的相信风倾雪。

    风倾雪将鹿儿转过身,“鹿儿,那是不好的东西,不要看!咱们回去吧。”

    临走前回头看一眼,箱子已全打开,全部是人破碎的尸体,惨不忍睹。

    只见沈龙飞脸色铁表,看不出喜怒,但那颤抖的手泄露出他的心情。

    “庄主,是旋风八骑!”有人认出尸首。

    “看来乐家是为大漠四鞭报仇。”

    “庄主,这乐家人太可恶了!竟用如此狠毒的手段!”

    “庄主,待我去乐家堡杀他几十人解恨!”

    “庄主,乐家欺人太甚,决不可任人宰割!”

    厅内群豪怒嚷声声。

    沈龙飞一发一言的看着这八个箱子,每一个箱中即一具分解的尸体,每一个箱盖上用鲜血写有一个字,连起来即是:受君之惠,加倍奉还!

    他握紧拳,咬紧牙!乐无忌!你好狠!

    “庄主……”还有人待要说什么,沈龙飞手一挥,打断他的话。

    “千越。”

    “在,庄主有何吩咐?”铁千越已送乐家堡之人返来。

    “厚葬旋风八骑!”沈龙飞抬头,那样的眼神亮得吓人。

    然后转头对其他人道:“诸位兄弟,稍安匆燥!乐家此为,我们龙凤山庄当不可就此罢休,但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各位先回到各自的岗位去,加严防范!待我有定夺后自会通知诸位。”

    “是!庄主。”众人领命而去。铁千越也唤来人将木箱抬出,去办理安葬事宜。

    一下子,大厅中人走得光光,只剩沈龙飞与沈凤舞两兄妹。

    “哥哥。”沈凤舞走上前轻唤兄长。

    沈龙飞抬头看向妹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凤舞,你去休息吧,你脸色不好,哥哥没事的。”

    “好吧。”沈凤舞点头,“哥哥,你也早点去休息。”

    “会的,你去吧。”沈龙飞应承。

    沈凤舞转身离去,只是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一下,却见沈龙飞孤零零的一个人立在空荡荡的大厅之中,分外孤绝。

    刚才这大厅之中还是何等的欢声笑语,何等的热闹非凡!

    她忽地走回厅中。

    沈龙飞见她又走了回来,不禁问:“怎么啦?还有什么事?”

    “我要陪哥哥,我不让哥哥一个人呆着。”沈凤舞固执的道:“哥哥,我们兄妹相依为命,所以我要守着你。”

    “傻丫头!”沈龙飞闻言不由一笑,“难道我还真的飞走了不成?罢了,我也休息去,咱们一块儿走吧。”

    “好,我们一块儿回去。”

    已是子夜,热闹一晚的龙凤山庄,已安静下来,虽经最后的惊变,但人们还是早早安歇,必竟养足精神才能与敌人拼杀。

    只余后园的小楼中,依然燃着一支烛,在这寒冷的夜中透着微微弱光。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风倾雪放下手中书,看向窗外,天幕如墨。

    “石先生,外面天寒地冻的,若不嫌弃,请进来喝一杯热茶如何?虽无美酒,但鹿儿泡的香茶却是极品。”她忽地走到门边打开门,石清正站在楼外。

    “风公子果然雅人。”石清微微笑道:“秉烛夜读,添香。”

    风倾雪微微一笑,侧身让他进屋,然后鹿儿奉上热茶。

    “鹿儿,你先去休息罢,我与石先生也许彻夜相聊,你别困着了。”风倾雪吩咐鹿儿。

    “是,公子。”鹿儿应道,然后捧一个食盒过来,“公子,这是我做的点心,呆会您和石先生若饿了,就吃这个充饥吧。”

    “鹿姑娘果是一朵解语花,体贴周到,善解人意,难怪风公子如此怜你。”石清看着乖巧的鹿儿赞道。

    “谢先生夸奖。”鹿儿微微点头,然后转身退下。

    “石先生来找我,应该不为夸奖鹿儿吧?”风倾雪轻啜一口热茶,看着浮沉不定的茶叶轻松挑明话题。

    “当然。”石清看向他,彼此皆是心知肚明。“请问风公子到底为何人?‘倾泠月’我是决不会记错,二十年前确为宓王所得,他即位后即带入大内,所以此琴必是皇家之物!”

    “那石先生以为倾雪是何人呢?”风倾雪从杯中移目石清,看向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石清目光炯炯的看着她,“风公子很象一个人。”

    “谁?”风倾雪心一跳,但面上依然平静如水。

    “二十年前我与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石清闭目回想,神色间一片悠然神往,“当年她号称‘艳色倾城,琴冠天下’!风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是谁?”忽地一睁目,目she精光,定定的看着风倾雪。

    “艳色倾城,琴冠天下!”风倾雪喃喃吐语,“这样的人世间只有一位吧?”

    “当然!”石清断然叹道:“那样的绝世佳人举世无双!风华绝代---风绝华!”

    风倾雪闻言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于是一股寒风吹进,让她打了一个激灵。

    “风绝华……风华绝代……但她已经化为黄土了!”

    “什么?!”石清蓦地起身,“她死了吗?”

    “是的,”风倾雪回头看着他,神色凄然,“她已随一场大火化为灰烬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石清重重跌坐于座,口中喃喃自语,“竟然化为灰烬……无影无踪了吗?”

    “先生认识她?”风倾雪看他神色大恸。

    “我?”石清忽的掩住脸,似不想让人瞧见脸上痛且苦的表情,只是指缝间有晶莹闪亮的东西滑过。

    半晌后才道:“她怎会认识我,我不过是一个仰慕她的无名小卒而已。”

    然后他捧起茶,似想从杯中吸取些热气,只是双手依然微微抖动。

    “当然我是宫中的一名小乐师,拜在宫中第一琴师司马秋门下。有一年,风尚书五十大寿,我随师父前往风府拜寿,有幸一睹风小姐的绝世风姿,并聆听她弹奏一曲,那一曲真是天下无双,连有着第一琴师的师父也比不上,那时我就知道穷我一辈子的努力也是无法达到她那种水平!况且她那一舞真个夺人神魄,让人痴迷。我自知身份不敢妄想,因此便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周游天下。

    十五年前来到这龙凤山庄,蒙老庄主不弃,以龙飞、凤舞相托,教教他们读书识字,这两个孩子都极为聪明,且对我敬爱有加,因此我也不想回中原了,打算终老于此。”

    他忽然抬头看向风倾雪,“我没想到竟然能见到她的儿子,你真的长得象极了她,若是个女子,那大概也象她一般倾国倾城!”然后又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那盈盈清波中似有那一个风华绝代的影子。

    “‘倾泠月’乃当年宓王费尽心思而得,当年三王争美,他肯定也是想将这天下第一琴赠与她的,只是我离开当时,正是她与安王大婚之日。想来宓王虽未娶到她,但依然将此琴赠与了她。”他忽地幽幽吧一口气,“城中鼓乐震天响,青衫单骑走天涯!你母亲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而我……而我却一生记挂住她的影子。”

    风倾雪看着他,暗暗叹息,母亲这一生到底倾倒多少人,已不可知。

    但不论是富有天下的当今皇上,还是雄才大略、英雄盖世的安王,以及眼前这追忆她影子一生的江湖奇人,他们都是空付一腔情丝,空有一翻痴念!

    母亲这一生心中只刻下了一个名字,只记住了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个天纵奇才的檀傲雪!他是何其有幸,但又是何其不幸!

    “她怎么会死?你又为何会流落江湖?”石清忽问道。

    “她死于一场大火之中。”风倾雪转身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不想多谈安王妃的死,不管父母当年的恩怨情仇如何,今日他们已化为尘土,而且安王……不管他承不承认,自己心中总当他是“父王”!

    “至于我,母亲亡故后便带鹿儿离开京城,飘零天下。因为在世人眼中,我与母亲同死于那一场大火之中。”风倾雪回过头来看着石先生,“因此请先生只当我是风倾雪,一个游历江湖的人。其他所有的过往,都请先生忘却!”

    石清看着他,一袭白衣,丰神如玉,立于窗前,好似随时会溶进那浓浓夜色之中,又好似会随时会随窗外吹进之寒风飘然而去。

    同死于一场大火之中吗?那个繁华如梦的京城到底发生了何等惨烈之事?那一场大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那个影子焚为灰烬,让他从高高在上的王子成为一流浪江湖之人!

    “老夫省得。”良久后,石清才开口说话,“从今以后,她真的只是梦中的一个影子了。”语气中说不尽的悲楚。

    “石先生,”风倾雪看着他悲凄的神色甚是不忍,“忘了那个影子吧。”

    “我试过啊。”石清看着茫茫夜空,“只是努力了二十年都没用,她依然出现在梦中!况且我真的舍不得忘记!”

    唉,风倾雪长叹一声。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有时候,人明知不可为,却偏偏无可奈何。就如她无法忘却那一朵飘浮于高空的白云一样!

    大漠倾雪---忆血仇

    只是乐家堡并不给龙凤山庄喘息的时间,从旋风八骑被害开始,接着是龙凤山庄外围之飞天牧场遭乐家堡侵袭,侍沈龙飞派人赶去支援时,飞天牧场已鸡犬不留!然后附属的飞霞山庄遭乐家堡洗劫一空,待救援的人赶到时,只余冲天的火光……

    到十二月初,龙凤山庄已有七处产业遭乐家堡毁灭,而龙凤山庄却被乐家堡神出鬼没的行动弄得疲于奔命,束手无策!

    十二月五日。

    龙凤山庄后园中,风倾雪正攀一枝梅花,打算摘下与鹿儿做梅花糕。忽见沈龙飞走来。

    “倾雪兄,可要去骑马?”

    “好啊,一直想见识一下龙凤山庄的千里良驹。”风倾雪放开梅枝欣然答到。

    “鹿儿姑娘可也要同行?”沈龙飞询问正抱着梅花的鹿儿。

    “我不去了,天气太冷。”鹿儿摇头,她对大漠中这彻骨的寒风实在怕极了,“公子,你等会儿早点回来罢,我做好梅花糕等你。”

    “好。”风倾雪点头,然后对沈龙飞道:“鹿儿做的梅花糕可是极品,连皇宫中的御厨做的都不可比,龙飞兄待会儿可要来尝一尝。”

    “恭敬不如从命。”沈龙飞应承,“倾雪兄,我先带你去马场挑马吧。”

    龙凤山庄的马场,草原一望无际,无数骏马正在其上奔腾。

    “倾雪兄,你看中哪一区没。”沈龙飞对正为眼前景象惊叹的风倾雪说。

    “让我挑吗?”风倾雪看着眼前奔跑高鸣的马儿,“不如这样吧,“她转头对沈龙飞道:“让这些马奔跑起来吧,我就站在这儿,哪区马停在了我面前,代表它喜欢我,选了我,那我就要它吧。”

    “让马来选你?”沈龙飞怪异道,“它们会选吗?”

    “怎么不会?”风倾雪看问那些神骏的马儿,“万物皆有灵,何况是这些通人性的千里良驹。”

    “好吧,我叫人将马群赶过来,你自己小心些,别叫马儿冲撞啦。”

    “我会的。”风倾雪应道。

    沈龙飞走过去找牧马的庄人,不一会儿,只见牧马人挥舞着长鞭,驱赶马儿。

    于是无数的骏马朝着风倾雪这边奔跑过来,万马奔腾,气势雄伟!

    风倾雪就静静的站在草原之上,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任万马从身边飞驰而过,她却沉静如天山!

    终于,当所有的马儿都跑过时,她的面前停有一区马,一区洁白如雪,神俊非凡的白马!

    “呀!这可是马中之王呢!”牧马人和沈龙飞走过来,一边欢声叫道。

    “竟然真的有马选主人呢!”沈龙飞也叫道。

    风倾雪伸出手来,只见那白马上前几步,然后低下头,伸舌舔了舔她的掌心。风倾雪见之,不由灿然一笑,然后回头对沈龙飞道:“龙飞兄,就是它了。”

    那牧马人见她笑容不禁一呆,暗自心想:这风公子真象那天上的神仙,竟生得这般俊美脱俗,若是生为女子,那有着“火凤凰”之称的二小姐都比不上呢!

    “真是万物皆有灵啊,想不到这马中之王竟为你而俯首,真不愧是倾雪兄啊!”沈龙飞感叹道。

    “这世间万物都有着自己的灵魂,所以我从不愿强求于任何人与物,我希望我拥有的东西全是心甘情愿的属于我的。”风倾雪抚着马儿的脑袋道。

    沈龙飞对她这一翻感叹不由惊奇,人总是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想方设法、不择手段都要得到的!而他却要物心甘情愿的来选他,真是闻所未闻!

    “倾雪兄,不要浪费这区马了,咱们来驰骋一翻吧,看看谁的马才为马中之王。”沈龙飞翻身上自己的坐骑,那是一区全身如墨般黑的骏马。

    “好。”风倾雪也飞身而上。

    “跑吧!射风!”沈龙飞唤着自己的坐骑。只见黑马箭一般射出,真是快捷如风!

    “马儿,追吧!”风倾雪拍拍白马的头。白马展开四蹄,若一道白色闪电一般,真追黑马而去。

    但见那无垠的草原上,一白一黑两骑奔跑如风,疾驰如电!

    先是黑马领先在前,然后白马赶上超越,过后,任沈龙飞如何挥鞭追赶,白马总是领先一丈有余。

    “罢了,”沈龙飞在后叫道:“不用比了,白马比黑马稍胜一筹,果然不愧为马中之王!”

    风倾雪停下来,回头笑看沈龙飞,“龙飞兄的射风也不差啊。”

    沈龙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看着这富饶美丽的大绿洲,不由叹一口气,自己能守住它吗?

    “倾雪兄,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沈龙飞调转马头,往草原左边高破上飞驰而去。

    风倾雪也调转马头跟上。

    到了高坡之上,放眼过去,不再是牛马成群,而是一遍坟地,墓群连绵,竟也是一眼望不到边!

    沈龙飞看着这墓群良久,回头对风倾雪道:“倾雪兄,这便是龙凤山庄的坟地,每一个龙凤山庄的人死后都会葬于这里。三百年了,这里到底埋葬了多少人,怕是没有一个人能计算清楚,只有阎王才能知晓他到底勾了多少英魂!”

    沈龙飞翻身下马,走入墓群之中,低身抚着一块墓碑,“这片草原啊,不知道流了多少鲜血啊,若汇集起不,怕不是一条超越黄河的“血河”吧!”

    风倾雪也飞下马身,站在墓群间的草地上,虽是寒冬,可坟地上依然长着青青碧草。这草之所以这么茂盛,是因为以血浇灌,以腐尸为肥吗?

    “埋葬在这里的的人,百人中有九十九人是为龙凤山庄流血而亡的!全是在这草原上与乐家血战至最后一口气而倒下的!他们全是英雄!从庄丁到庄主,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沈龙飞抬头看向这茫茫坟地,语气说不尽的悲怆。

    风倾雪看着,并不发言,只是听他说下去。

    “倾雪兄,看到那里了吗?”沈龙飞指向坟地右边,那边是许多个大坟丘,“那全是与乐家血战而死,分不清尸骨的人的坟地。他们有的是混战中被砍去手臂,砍去了腿脚,砍去了脑袋而死,也有的是集体被乐家乱刀砍碎而死,我们无法分清他们谁是谁,这又是谁的手,谁的腿,于是只好建这么一座又一座的千人冢来安葬他们!”

    “而那边,”沈龙飞指向左边稍高的坟地,“那边是历代庄主之墓,三百年来一共二十五位庄主,但他们却无一人是病老于床塌,全是死于马上,死于与乐家的决战中!我的父亲,身中三十六刀而亡!我的母亲一剪穿心而亡!”说到此处,他的声音陡地暗沉斯哑。

    “倾雪兄,”沈龙飞目光如电的看着她,“沈家与乐家所有的人全是双手沾满鲜血,所有的权势与财富全是这些累累白骨堆切而成的!”

    风倾雪暗叹,“龙飞兄,乐家与沈家到底有何仇恨?以至如此水火不相容!”

    “仇恨的根源啊。”沈龙飞把头看向高空,“据家族传说:三百年前,沈、乐两家的祖先分别从中原而来,一个看中大草原留下养马,一个看中金矿留下挖矿。后来一个建立起大草原上最富饶辽阔的牧场龙凤山庄!一个用金子垒起了大漠上最雄伟富丽的乐家堡!

    初时,他们互为交易,互为欣赏,并结为至交。

    我买你所制的铁器铜具,你买我养的骏马肥羊。我请我参加我草原上的篝火晚会,你请我参加你找到新矿源的庆功宴……

    那时可以说是互敬互信,亲如兄弟。

    只是后来,龙凤山庄有一次买给乐家的一批羊,在乐家堡中无故死去,而乐家将之屠宰食用后,竟死了许多的人。于是堡主怀疑是龙凤山庄将有病之羊买与他,更有甚者,竟说:一山不能容两虎,这肯定龙凤山庄眼红乐家之金矿,想据而得之,成为这大漠中独一无二的霸主!因此喂毒于羊群,想害死乐家所有的人!

    于是乐家堡主带着上百人来龙凤山庄兴师问罪,不知情的龙凤山庄的庄主与夫人打开大门,迎接贵客。

    但乐家堡主挟怒而来,自是不会有好语气,斥问庄主何故害他堡中上百人性命?庄主自是不承认有此事,于是双方起了激烈的争执,并有大打出手之势。

    庄主夫人见势不妙,便想上前劝开他们,谁知道乐堡主却在盛怒之下挥开她,这一挥,却将当时身怀六甲的庄主夫人挥落三丈之外,重重跌在地上,当时便血流不止,抢救无效后,当场毙命,一尸两命!

    这便是仇恨的开始。后来,今日你杀我父母兄弟,明日我杀你妻女儿孙……仇恨一代一代的传递,仇杀一代胜过一代……

    每一代沈、乐两家的主人,临终前的遗言都是:儿子!记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大漠之中有沈(乐)家便不能有乐(沈)家!绝不可两主并存!

    “龙飞兄,两家真的不能和平共存吗?就如三百年前的最初一样?”

    “和平共存?”沈龙飞忽然幽幽苦笑,“其实中间两家也曾有过此想,因此便联姻。就如两国交战,相持不下,便采取和亲。你把你的女儿嫁给我家,我把我的女儿嫁到你家,想着两家变一家,那将应该可以消除仇恨吧?只是你知道两家的女儿嫁过去后如何吗?”沈龙飞看向风倾雪,目光中说不尽的悲哀。

    风倾雪摇头,“想来这联姻失败了,否则也就不会有今日了!”

    “是啊,联姻失败了。”沈龙飞悠然长叹,“要消除几百年累积的仇恨岂是那么容易。两家的女儿嫁过后,所生的孩子一出生即给弄死!”

    风倾雪倒吸一口冷气,“婴儿如何知晓什么?何必如此狠绝?!”

    “呵,狠吗?”沈龙飞语气陡然转为冷然,透着一股森森寒意,“乐家如此!沈家也如此!而那些嫁出的女儿,终身遭到软禁与监视,于是很多女子不是疯了就是自杀死了!无一善终!”

    风倾雪闻言不禁凛然,可怜可悲可叹的女儿们!为着家族,为着仇恨,生生葬送一生!可是究其原因,又何尝是她们的错?!又何尝是她们的愿?!她们只能无力的被命运摆弄着!被家族摆布着!

    “看到那边了吗?”沈龙飞指向左前方,“那儿有一块坟地,专门用来埋葬那些嫁过来的乐家女儿及那些一出生即被弄死,还未来得及睁眼看一下这个世界的婴儿!他们不许葬入龙凤山庄之人的坟地,只能葬于外围,因为不承认他们是沈家的骨血,那是仇人的血脉!”

    “唉!子孙不绝,仇恨不绝,杀戳不绝!”风倾雪幽幽长叹。

    “对!只要沈家、乐家还有一人存在,那么便绝不会停止仇杀,必是至死方休!”沈龙飞沉声道。

    “那一日我已见识到你们的仇恨与杀戳了!”风倾雪想到那被分解的尸首,不由心头发紧。

    “倾雪兄,”沈龙飞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怅然与歉然,“这一代的乐家之主乐无忌,心性残忍狡猾,招揽了一大批大漠凶狠之徒,看来大有要将龙凤山庄夷为平地之志!且前日我已得到消息,他近日还延请了‘大漠碧狐’平卢生,这平卢生聪明狡诈,诡计多端,在大漠可说首屈一指。乐无忌得他相助便如虎添翼!由近段时间龙凤山庄所遭受的打击可知,定是出于此人的手笔。”

    他走到风倾雪面前,“这种计谋权略却不是我所擅长,若是领千军万马在这大漠中厮杀血战;一人一马单打独斗个三千回合,我决不会输!但讲到这些诡计策略我却无必胜之把握,即算我有石先生相助。因此……”他握住风倾雪的手,“倾雪兄,我不敢再留你。若有一日我踏平了乐家堡,必再迎你前来,纵马畅谈,醉酒赏琴!”

    风倾雪看着眼前的沈龙飞,忽觉他竟如高松亮柏般高大挺拔,伟岩不群!

    “龙飞兄,既然那平卢生如此厉害,你为何不先乐家一步而结交于他呢?”

    “倾雪兄,我沈龙飞虽非什么盖世英雄,但也不至堕落至与此等j邪之辈为伍!”沈龙飞傲然道:“大漠碧狐与大漠四鞭一样,为j滛掠杀之无恶不作之辈!”

    “哦?”风倾雪抽出手来,走进那墓群之中,放眼而视,叹道:“好多的冤魂啊!好大的怨气!连风都不从这边过呢!”

    “为了让这些冤魂得以安宁,我一定得与乐无忌分个你死我活!”沈龙飞绝然道。

    风倾雪看向他,黑衣如铁,人定如山!

    “龙飞兄,你舍得这座龙凤山庄吗?若以乐家堡的灭亡为代价,要你舍弃这整个龙凤山庄,你舍得吗?”

    “舍弃龙凤山庄?乐家堡灭亡?”沈龙飞看向这数不清的坟暮,“龙凤山庄确是我最为重要的东西之一,但是……”他回头看着她,目光燎亮如炬,“若不再流血,若不再增添怨魂,若能换取大漠永远的和平,不要说一个区区龙凤山庄,即算是要我奉上性命,我也在所不惜!”回答得斩钉截铁!

    “都可以舍弃是吗?”风倾雪淡然道,“那我就帮你灭掉这乐家堡!让你握住整个大漠!”说出的话重逾千斤,语气却轻松悠闲,仿佛只是要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倾雪兄!”沈龙飞猛然回头看着她,眼前这男子淡雅出尘,飘然不似凡尘之人,可偏偏说出的话却是那般绝然与肯定!偏偏觉得他就是有那种力量!偏偏就是相信他可以说到做到!

    “龙飞兄,我会帮你。让你成为这大漠独一无二的霸主!让你只手掌控这大漠中的万物生灵!”风倾雪的语气依然是那般平静中带着冷然,“你相信我吗?’

    “信!”沈龙飞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你绝对说得到做得到!我沈龙飞绝不会看错你!”

    “是吗?’风倾雪淡然一笑,“那么我们便联手踏平这个大漠吧!”

    “好!”沈龙飞被她激起万丈豪情,“我们联手踏平大漠!我们必让大漠得到永久的和平!”

    大漠倾雪---修罗战

    十二月七日,乐家堡灭龙凤山庄之飞岭牧场,依然是鸡犬不留!

    十二月十日,乐家堡袭龙凤山庄之飞连牧场,飞连牧场场主沈元竟不战而降。

    十二月十四日,乐家堡袭飞力山庄,却发现是一空庄,所有人竟早已逃亡。

    十二月十六日,乐家堡袭飞林牧场,牧场之人奋力拼杀,死伤一半后,余下之人见势不妙,竟弃刀投降。

    十二月十八日,乐家堡袭飞青山庄,庄主沈需带全庄人跪拜于乐无忌脚下。

    十二月二十日,飞成山庄弃庄而逃。

    ……

    至十二月二十五日,乐家堡夹势不可挡之态,如入无境般灭龙凤山庄大半势,其后所有龙凤山庄之附属牧场与山庄,不是逃亡就是投降。

    而龙凤山庄竟毫无抵御之力,更不用说还击。号称“大漠飞龙”的沈龙飞竟如此不堪一击,眼睁睁的看着乐家堡吞食龙凤山庄所有产业,却毫无任何挽救之举动。

    龙凤山庄大厅内,铁千越正与沈龙飞力争。

    “庄主,为何不派人救援飞仁山庄?这是龙凤山庄最后一个据点,若被乐家堡所破,那龙凤山庄就岌岌可危了!”铁千越焦急的喊道。

    “千越,哪一次我没派人救援,可每次到时已挽救不及,要么便是扑个空,反累山庄众人疲于奔命,损耗精力。”沈龙飞解释道。

    “难道弃飞仁山庄于不顾,任它为乐家所灭?庄主!到时你就真的只剩一个龙凤山庄了,你想凭着山庄这些老弱病残与乐家的精锐决一死战吗?现在乐家更是添加不少人手,那些原本都是我们龙凤山庄的精英!”铁千越越说越气。

    “千越,可是我们根本无法捉摸到乐家的行动啊,不管哪一次都是他们成功,而我们却失败。”沈龙飞沉痛的道:“我根本无能啊!除了等他找上门,我别无他法!”

    “等他找上门?”铁千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的庄主,“等他找上门干么?”口气中隐含嘲弄。

    “当然是和他决一死战!”沈龙飞回答得有几分无奈,“既然我找不到他,只好等他来找我啦。”

    “和他决一死战?”铁千越定定的看着他,忽地大喝一声,“做你的英雄梦吧!你把庄中兄弟的性命置于何地?你脑子坏了吗?只是和乐无忌决一死战,然后光荣的死去,做你的烈士,做你的英雄吗?那山庄数千人的性命怎么办?全部任乐无忌宰割?龙凤山庄三百年的基业怎么办?拱手让他人吗?你怎么会如此没用?!”铁千越怒不可齿,大声骂道。

    沈龙飞似乎给他骂傻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竟不能反应。

    铁千越更气,转身大步离去,“不管你怎么想,我自己带人去飞仁山庄!”

    走到门口碰上迎面而来的沈凤舞。

    “千越,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你怎么啦?”沈凤舞问道。

    “二……小……姐……”铁千越有几分结巴的看关眼前美艳如花的人,铁铸的大汉竟也化为一泓春水,“没……什么。”总算说完了一句话。

    “你是不是和哥哥吵架了?”沈凤舞皱眉道。

    “吵……吵……架?不……没……”铁千越一急,更是说不出话来,忽地眼睛定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快步越过她,“属下要去飞仁山庄了,再见,二小姐!”

    “千越……”沈凤舞唤道,只是他却头也不回的走得不见影儿。

    “哥哥,刚才怎么回事?”沈凤舞走进厅中。

    “没什么,他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沈龙飞叹道,“真是骂得个狗血淋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骂我,连爹娘都没有过呢。”

    “以你这么无能的表现,确实该骂啊。”忽见风倾雪远远的走来道。

    “倾雪兄,”沈龙飞起身相迎,“正想找你呢。”

    “为千越?”风倾雪挑眉道。

    “是。”沈龙飞道,“他赶去飞仁山庄了,我怕他那直冲的性子会出事。”

    “那我去看看罢。”风倾雪转身离去,“你还是守在这吧。”

    “如此就多谢倾雪兄。”沈龙飞满怀感激。

    风倾雪却是摆摆手,并不回头。

    “凤舞,你也该准备一下了。”沈龙飞忽然吩咐妹妹,“算算日子,乐家下一步该是进攻龙凤山庄大本营了。”

    “是,哥哥。”沈凤舞兴奋的应道。

    飞仁山庄大堂中。

    “沈解,你竟敢不战而降,你还是不是人啊?!”铁千越怒斥飞仁庄主沈解。想不到他不顾庄主命令飞身前来救援,见到的竟是这般景象,庄主的得意助手,视如兄弟的沈解竟屈膝于对头乐无忌脚下!

    “千越,我也是没办法啊。”沈解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铁千越。

    堂中主座上坐一金衣人,两道卧蚕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高高的鹰勾鼻,薄薄的两片唇,生得很是俊俏,只是整个人显得分外的阴森冷郁,让人见之即生寒意。此时他正玩味的看着眼前对持的沈解与铁千越。

    “你也看到了,龙凤山庄所有的附属山庄、牧场不是投降就是逃跑,要么就是灭亡,而庄主却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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