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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霸七雄第2部分阅读

    问问萧大妹,这次参与大会,争夺‘五大霸天’荣号的,有些什么人物?”

    萧克英听柳延昭问起此事,立即秀眉微蹙,正色答道:“这次来的意外人物多呢,又均异常扎手,若不是有柳大哥赶来为我壮胆把场,小妹说不定会弄得丢人现眼!”

    柳延昭诧道:“萧大妹何出此言?”

    萧克英道: “这次大会的起因,便是有二三好事友人,认为当世武林中,既有‘七雄’,应该再添‘五霸’,想为我争取一个江湖公认的‘妙姹霸天’……”

    延昭笑道:“其实这项荣号,无须争夺,萧大妹应该是实至名归……”

    萧克英饮了一口酒儿,放下酒,杯,截断柳延昭的话头说道:“柳大哥,这回你料错了,至少已有三位武林英雄,想争夺这‘妙姹霸天’四字!”

    柳延昭“哦”了一声,又举杯微啜了一口“金刚倒”,目注萧克英道: “萧大妹说来听听,谁是你的争夺‘霸天’的对手?”

    萧克英道: “柳大哥知不知道在湖南湖北一带,有个‘云梦世家’?”  柳延昭点头道: “这个我知道, ‘云梦世家’的掌门家主,便是‘七雄’中的‘银枪之雄’楚仲胥嘛。”

    萧克英点头道:“对,楚仲胥的妹子楚仲琳,人称‘女温候’,善使两柄短短银戟,她便对‘妙姹霸天’荣号,颇有兴趣,已然到了‘百丈坪’,住入宾馆。”柳延照笑了一笑道:“萧大妹的一身功力,较之‘银枪之雄’楚仲胥,也不会多让,何况他妹子‘女温侯,楚仲琳呢,第二位对手是谁?”萧克英道:“桐柏山飞鹰堡的堡主,‘黄衣罗刹’罗艳秋……”

    柳延昭微觉动容道: “这到是名劲敌,但‘黄衣罗刹’罗艳秋早年心狠手辣,凶名久满江湖,但如今已是花甲许人,难道竟仍有争名之欲?”一声“黄衣罗刹”,和一句“花甲许人”,使孟赞、焦良二人,想起了“断魂坡”前,所受的“泼酒飞鸡”之辱!小小子焦良虽然食量过人,但这一阵埋头大嚼之后,也已过足馋瘾,闻言以下,抬起头来,从如铃大眼内,射出了炯炯神光,向萧克英问道:“萧大姊,你所说的‘黄衣罗刹’罗艳秋,是不是用一根看去当沉重的凤头铁拐,作为兵刃?”说也奇怪,萧克英是女中豪杰,对任何人都倜傥萧洒,侃侃陈言,但对于焦良,却未语脸先红地,略一扭怩,方始答道:“罗艳秋年轻时用‘仙人杖’,年老后方筹了一根九九八十一斤的精钢风头铁拐,也改称罗三娘,焦三哥会过她么?”焦良向柳延昭道:“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几乎把你打下‘排云壁’去的半只烧鸡?”柳延昭已听孟赞、焦良说过此事,遂“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她,想不到罗艳秋业已改称黑三娘,上了年纪之后,仍这般刻薄冷酷……”

    萧克英问起情由,柳延昭说明经过,孟赞并在一旁笑道:“这位‘黄衣罗刹’,不单泼去余酒丢掉烧鸡,脸上神情,与目内寒光,更是冷酷刻薄已极,小小子被她气得立即落泪,誓称必雪此辱,如今既知她来历身份,应该有机会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却悄悄在桌下踢了焦良一脚!

    焦良有时聪明绝顶,有时却如璞玉浑金,傻得可爱,他虽不明孟赞为何暗暗踢了自己一脚,却自动自地,向柳延昭说道:“大哥,我有办法让那‘黄衣罗刹’罗三娘,不向萧大妹争夺‘妙姹金刚’荣号!”

    柳延昭笑道:“三弟有何妙计?”

    焦良不答柳延昭所问,却向萧克英抱拳笑道:“萧大妹,在我尚未说出办法之前,必须先向你告借一件宝贵东西!”萧克英道:“是什么宝贵东西?只要我寨中现有,焦三哥可以随意取用。”焦良笑道: “是两个字,就是萧大妹美号‘妙姹金刚’中的‘金刚’两字。”柳延照触动灵机,“咦”了一声,接口含笑说道:“三弟何必再求?萧大妹适才不已允许,只要是她所有,你可以随意取用么?何况只是两个字儿,许字,许字,一定许字!”这“许字”二字,语涉双关,听得萧克英玉额益酡,孟赞与小英、小玉均面带会心微笑。只有从来不会涉及情场的小小子焦良,仍独无所觉,神采飞扬地,轩眉笑道:“明日我和在小子先行出阵,声明要夺‘金刚霸天’,并指名邀约八九十斤凤头铁拐作为兵刃的‘黄衣罗刹’罗三娘,作为第一阵的争夺对手!”萧克英此间闻言一惊,颇为关切地,目注焦良,正色说道:“焦三哥,那‘黄衣罗刹’,名非幸致,艺业极高,尤其那根重达八十一斤的风头钢拐,力能开山劈石,变化甚多,焦三哥似乎空身前来,未带惯用兵刃,倘若临时取我寨中所备的鞭槊锤棍,或独脚铜剑等物,能趁手么?”女也因焦良身高边边有七尺四五,宛如巨灵,遂以为他平常所用的定是鞭槊锤棍,或独脚铜剑等重型兵刃。焦良笑道:“萧大妹不必替我担心,我已带来一件最奇妙的兵刃!”

    萧克英认定焦良决不会用甚软剑、软鞭、连环索、点|岤镢等小巧兵刃,故而目光不看焦良身上而在屋中四下扫视。柳延昭笑道:“萧大妹不用找了,我焦三弟的得意兵刃,就坐在你的对面,他已连干了十大杯‘金刚倒’,还假装还不大过瘾呢?……”这样一说,萧克英自然目注孟赞,一双大眼中,流露出惊疑意;孟赞只顾笑嘻嘻地,品尝美酒佳肴,根本不加理会。

    柳延昭含笑道:“萧大妹,我孟二弟与焦三弟所炼功力,自成一家,别具威力,他们是互以对方身躯,作为兵刃,招式更十分有趣,叫做‘焦不离孟’,和‘孟不离焦’!”萧克英嫣然一笑道: “互以对方身躯,作为兵刃之举,真是闻所未闻的江湖奇事……”话方至此,双眉忽蹙,向正在不停举杯的孟赞问道:“孟二哥,罗三娘的‘凤头铁拐’,是百炼精铜所练,你却是血肉之躯……”柳延昭笑道:“萧大妹,我二弟三弟均有极上乘的‘混元金刚气’护身,让他们打个头阵也好, ‘黄衣罗刹’罗三娘若败在那招奇绝妙绝的‘焦不离孟’之下,必然贻笑当场,那里还有脸面,再和你争夺‘妙姹霸天’,你便少了一名劲敌!”萧克英苦笑道: “那‘女温侯’楚仲琳,我自己可以应付,‘黄衣罗刹’罗三娘又有孟二哥焦三哥的美意豪情,代为打发,但不有第三位对手,也是最厉害的一位对手,她若明日赶到,只怕‘妙姹霸天’,非她莫属!”柳延昭知晓萧克英心高气傲,素来不大服人,如今听她把这第三位对手,形容得那等厉害,不禁急急问道:“这位对手是谁?”  萧克英笑道:“秦文玉!”

    虽然只有区区“秦文玉”三字,着实把柳延昭听得一惊,他目中电闪神光,双眉微蹙问道:“‘秦文玉’?是不是那个被江湖人物形容她功参造化,胸罗万万,业已名列‘七雄’的‘巾帼之雄’?”萧克英点头道:“正是她,我虽未会过秦文玉,但从所闯江湖中的种种传说,加以推断,已知必非其敌!”柳延昭道:“秦文玉既属高人,不应贪得无厌,她已名列‘七雄’,何必还要来争夺‘五霸’之位作甚?”萧克英道:“我起初也有柳大哥这种想法,但一转念间,又觉得可能秦文玉认为‘妙姹霸天’名号,与她‘巾帼之雄’有了冲突,遂传出她要来与会之语。”柳延昭端起怀儿,饮了一口“金刚倒”,突然说道:“我对秦文玉闻名已久,惜无较量机会,她若不来,我不出手,她若真要想‘雄’、 ‘霸’兼得,我便有明日会上,斗一斗她!”

    萧克英深知柳延昭一身绝学,冠冕当今,闻言方自一喜,孟赞却以微有两三分酒意的.目光,看着柳延昭道:“大哥,你怎样斗秦文玉呢?是争她的‘巾帼之雄’?还是夺她的‘妙姹霸天’?”

    一句话儿,把柳延昭与萧克英二人,双双问住!

    因为不论是“由帼之雄”或是“妙姹霸天”,参与争夺之人,均应为红粉英豪,不能是须眉男子汉的。

    就在柳延昭被问得发怔之际,焦良怪笑说道: “大哥,大小子既然这样说法,他必是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柳延昭闻得焦良之言,目注孟赞,含笑问道: “二弟,江湖传言, ‘巾帼之雄’秦文玉,目空一切,心雄万丈,一身功夫,也委实罕绝无俦,你是否有甚让她自愿和我相斗的锦囊妙计?”  孟赞的酒量确实惊人,一仰脖子,又是半大杯“金刚倒”下喉,双眉微扬,笑声说道:“大哥如今秦文玉只是据闻要来,人并未到,明日她若不来,自然万事皆休,倘她果然与会,并欲与萧大妹互争妙姹魁首,则我和三弟只消拥护大哥,充任‘文武霸天’,则这四字尊号,既极响亮,又不限男女,必将转移秦文玉的注意力,会主动要和你一分上下的!”  萧克英抚掌赞道:“好这‘文武霸天’四字,委实既极响亮,又极妩媚,当代武林中,除了柳大哥’这等允文允武的大侠士、大英雄,有谁当得?依我之见,不论秦文玉来或不来?都应该在明日大会之上,为柳大哥争取这桩荣号。”

    柳延昭笑道: “萧大妹,你千万不要胡闹,我这次只凑热闹,全无名心……”

    话方至此,突有一名壮汉,抢步人室,向萧克英恭身禀道:“启禀寨主,北六省绿林道总瓢把子‘九爪鹰王’戚九渊,前来与会,并因寨主未曾相迎,已有不悦神色……”

    萧克英皱眉道:“‘百丈坪’虽称山寨,其实从未作过绿林勾当,根本与黑道群豪,不相隶属的, ‘九爪鹰王’戚九渊,却摆他总瓢把子的什么谱儿?……”

    柳延昭听她说至此处,微微一笑,摇头说道:“萧大妹,不管怎样,做主人的,总不宜待客傲慢,你且去迎接戚九渊一下,我们浅斟低酌,等你回来,再彼此细密计议!”

    萧克英知道柳延昭不会对自己虚伪客气,说的全是肺腑之言,遂点头笑道:“好,我就接他一下,并看看与戚九渊同来的,还有些什么样的凶神恶煞?”

    萧克英出室后,柳延昭向孟选看了一眼,含笑道: “二弟,这‘金刚倒’后劲惊人,你最……最好留点量儿,不要过份勉强!”

    孟赞一仰脖儿,喝干盏内余酒,扬眉笑道: “大哥,即便你不说,我也会见好就收,就此打住……”

    孟赞虽嗜酒如命,却能说话算话,在干了这半大杯“金刚倒”后,便未再举盏,点滴不饮。

    即此一举,便可看出孟赞十分深沉冷静,具有高度智慧,可以控制自己,不是鲁莽冲动一时的人物。

    又过立刻,萧克英回到宾馆,柳延昭才向她看了一眼,便颇为吃惊地,“咦”了一声问道:“萧大妹,你……你是为了何事,心中竟满蕴忿怒?”

    萧克英双颊之上,起了一阵绯红,赧然笑道:“我真是个草包,心中藏不得半点事儿?……”

    柳延昭指着孟选、焦良,向萧克英含笑说道:“孟二弟、和焦三弟,已与我义结金兰,萧大妹无须顾忌,有甚事儿,尽管说出,大小子也可替你命个主意!”

    萧克英似乎余怒未息,先端起自己盏儿,把余酒一倾而尽,方双挑秀眉,神色忿然说道:“戚九渊率众前来,除了参与大会之外,另有两件事儿,第一件便是为他独子戚如山,向我求婚……”

    柳延昭想不到有此一着,“呀”了一声,摇头笑道:“这件事可得由萧大妹自己衡量,我们无法替你作主!那……那戚如山人品如何,萧大妹可见过么?”

    孟赞突然插口道:“戚如山身材高大么?他比我们这位小小子焦老三如何?”

    萧克英趁机向焦良大大方方地,看了两眼,摇头答道:“戚如山不过比我略高,但却恐怕比焦三哥要矮了半个头儿……”

    孟赞“拍”的一巴掌,拍在焦良腰背之间,怪笑说道:“小小子记住,在明日争夺‘金刚霸天’的对手中,要加上戚如山一个,你并必非使他们败不可……”

    柳延照生恐孟赞说话露骨,羞了正在气恼中的萧克英,遂一面向萧克英斟酒,一面含笑问道:“适才萧大妹的话尾有个‘但……’字,显然意有未尽。”

    萧克英道:“我是说戚如山虽然颇有英武之名,但人品却不端,残狠暴燥,并好色如命,有‘花花太岁’外号!”

    柳延昭失笑道:“就冲这四个字儿,便知不单其人可鄙,其行更必可诛,癞蛤蟆还想吃得天到鹅肉么?……”

    语音略顿,目注萧克英又道: “萧大妹说戚九渊此来,除了赴会,另有两件事儿……”

    萧克英不等柳延昭再往下问,便眉腾怒气,接口说道:“另一件事便是戚九渊要我把‘百丈坪金刚寨’,归人北六省绿林道内,换句话说,也就是要我臣服,听他管辖节制!”

    柳延昭本在浅啜,听完话后,却停盏不饮,望空出神!

    箫克英:“柳大哥,你在想些什么呀?”

    柳延昭俊目之中,微闪精芒,向箫克英正色问道: “萧大妹,我没会过‘九爪鹰王’戚九渊,你可知道此人究竟有多艺业?”

    箫克英道:“我也不在大深悉此人,但照常情推断,北六省绿林道的总瓢把子,只是黑道之尊,手底下当然颇过得去,但也不至于强到什么惊世骇俗地步?”

    柳延昭颔首道:“我的推断,与萧大妹相同,故而奇怪这‘九爪鹰王’戚九渊,是凭借北六省的绿林总魁头衔?敢于上门欺人,对萧大妹面提威胁也就等于要夺取‘金刚寨’,这片基业?”

    箫克英“哦”了一声道:“原来柳大哥是为此思索,但你全猜错了,戚九渊一非凭借艺业,二非凭借衔头,他是凭借他的身后靠山!”

    柳延昭颇感意外道: “他本人已是北六省的绿林盗魁,身后竟还有靠山么?”

    箫克英冷笑道:“戚九渊不是不知道我箫克英天生傲骨,是绝不肯低头忍气之人,他若是另无靠山,又怎敢如此狂妄跋扈?”

    焦良旁问道:“萧大妹知不知道那戚九渊的身后靠山是谁?”

    箫克英道: “戚九渊虽未明言,只是业已猜得出来,多半是‘尊天会’……”  柳延昭一怔,问道: “这是个什么组织?我怎么从没听 说过‘尊天会’是由何人……”他的话犹未了,箫克英便接口笑道:“柳大哥的侠踪多在江南一带,以致未闻得新近北地之事。”柳延昭道:“萧大妹这样说法,莫非所谓‘尊天会’是新近崛起?”

    箫克英道:“这神秘组织,尚未到对外公开,只知是位武功高绝之人,欲为举世黑白两道的总盟主,遂自号‘黑白天尊’,秘密组织‘尊天会’,着实业已啸聚了不少奇才异能之士,实力强于当世武林的任何门派!……”孟赞听至此处,诧然问道:“‘尊天会’既有如此实力,何不明目张胆的开宗立派?”箫克英道:“据说那位‘黑白天尊’顾忌四位久已不见侠踪的武林奇士,要等确实访查这四位奇士,是隐?是仙?并蓄够应付实力,才万无一失地开宗称霸!”

    焦良听得颇觉有趣,含笑问道:“萧大妹,你知不知道被‘黑白天尊’视为大忌的四位奇士是谁?”箫克英摇头道:“我是听我一位加入‘尊天会’的要好朋友所说,但他却不知道那四位奇人姓名,只知是三男一女,被‘黑白天尊’称为‘一仙三绝’!”孟赞向柳延昭笑道:“大哥学究天人,可知所谓‘一仙三绝’究竟是谁么?”柳延昭笑道:“这与学识无关,若论起江湖耳目的灵通方面,我因喜爱黄山匡庐,天台雁荡之胜,游踪多在江南,真只谓所闻者少,那里会知道‘一仙三绝’是何许人物?……”

    说至此处,目注箫克英,剑眉一轩,含笑问道: “萧大妹,据你所谓,那‘黑白天尊’即创立‘尊天会’,欲为当世武林的黑白两道总盟主,则他对于这次群雄共争的‘五大尊天’荣衔,必不肯轻轻放过!”箫克英娇笑道:“大哥完全猜对,‘黑白天尊’已派他心爱弟子带领三名好手,与‘九爪鹰王’戚九渊回来,似乎想将‘五大霸天’一起收为他们‘尊天会’的光耀门面之物。”柳延昭“哦”了一声,从嘴角间浮起一丝哂笑道: “这‘黑白天尊’的雄心着实不小,他那心爱的弟子是个怎样的山粗海怪脚色?”箫克英笑道:“柳大哥这次完全猜错,‘黑白天尊’的心爱弟子,不是什么山精海怪模样,而是一位风神绝世的年少白衣书生。”柳延昭道: “他率来三名高手中,有什么样的红妆俊杰?”

    箫克英摇头道: “没有,所来五人,全是男的,没有一名妇女。”

    柳延昭饮了一小口酒儿,看着箫克英,含笑说道:“如此说来,‘尊天会’对萧大妹青眼独垂居然不想争夺你的‘妙姹霸天’。”

    第二章 金刚混元气 气震毙一煞

    箫克英也被柳延昭提醒,觉得有点奇怪,方自眉尖双蹙,欲得寻思。

    柳延昭又目交神光笑道:“我明白了‘尊天会’可能以为萧大妹会答应‘九爪鹰王’戚九渊,为他独子戚如山求婚之事,而把你当作自己人了!

    ”箫克英脸一红,怒声道:“狂妄之辈,太以可恶,我拚着与北六省整个绿林道结怨,甚至使‘金刚寨’瓦解冰消,明日也要在大会之上,当着举世群豪,把他们教训一顿!”

    柳延昭平素十分谦逊安和,如今可能是有了几分酒意,竟豪情勃发地,狂笑说道:“想令‘金刚寨’瓦解冰消,谈何容易?不是柳延昭夸句大话,萧大妹的秘酿美酒,虽名‘金刚倒’,我却能力扫群邪,保你‘金刚不倒’!”

    话方至此!脸色忽变!柳延昭变色之故,是瞥见从窗间飞进的一片白光!这片白光,毫无破空声息,又仅寸许来宽,两三寸长的小小一片,却仍未能逃过柳延昭的觉察能力。他正举箸想挟一片豪油鲍脯,如今便手儿微抬,把飞来白光,用牙箸挟住。

    箫克英见状,大吃一惊!因为这间宾馆,是在一排房屋尽头,窗外空地,毫无人影,虽有几竿翠竹,傍崖摇曳,却远在六丈外。

    柳延昭用牙箸挟住之物,软搭搭,轻飘飘地,分明是方绸布,发出人若藏在竹内崖上,怎能发出这远?功力岂不到了惊世骇俗地步?

    她站起身形,正待出室察看,柳延昭已含笑叫道: “萧大妹少追了,来人若肯和我们见面,又何必飞书?”

    箫克英惊道: “飞书?这方白绫,似是临进所撕衣襟,上面还有字么?”

    柳延昭笑道:“飞书之人,定然又是巾帼英雄,因为她用的是措眉黛笔!”说话中,展开白绫,果是临时所撕衣角,上面写着:“久闻风采,本拟于明日会中,一亲文武,奈忽有急事,致稽此缘,鹰王阴损,玉人技高,铁杵藏凶.蜂尾剧毒,盼君慎之,秦文玉。”

    柳延昭看完上所书的字迹,双眉一轩,含笑说道:“原来是她,难怪她竟有如此高明的内家功力了!”

    箫克英道:“柳大哥,是谁?”,柳延昭递过手中那角白绫衣襟,面含微笑答道: “秦文玉,就是可能来与萧大妹互争‘妙姹霸天’的‘巾帼之雄’!”

    箫克英接过白绫,把绫上的字迹,仔细看完,娇笑说道:“柳大哥,秦文玉对你蛮不错呢,又是‘久慕风采’,又是‘盼君慎之’,看来这位‘巾帼之雄’,业已起了‘窈窕君子,淑女好逑’之意……”

    柳延昭笑道: “萧大妹不要拿我开胃、我要向你请教绫上所书的‘鹰王’二字,自然是指‘九爪鹰王’戚九渊,但‘玉人’却是谁呢?”

    箫克英眉头微蹙地,略一思索,苦笑摇头说道: “这‘玉人’二字极为陌生,不知是名?是号?似乎从未听得江湖人物谈过,但‘巾帼之雄’秦文玉,偏又指出‘玉人技高’……”

    柳延昭道: “萧大妹既然不知,便无须若想,你对于‘铁杵藏凶,蜂尾剧毒’二语,可有什么意见?”

    箫克英应声说道:“蜂尾之来意不明,但那个‘花花太岁’戚如山的惯用兵刃,却是一枝降魔铁杵。”

    这时,孟赞焦良二人,均已看过那角白绫。焦良突向箫克英问道:“萧大妹,你方和是不是说那‘黑白天尊’的心爱弟子,是位风神绝世的年少产生么?”箫克英点头道:“正是,焦三哥突然问此则甚?”  焦良笑道:“我认为‘鹰王’ ‘铁杵’,既反映戚九渊戚如山父子,则‘玉人’‘蜂尾’,可能也是他同来人物,那年少白衣书生,既然风神绝世,岂不可称‘玉人’?“

    箫克英听至此处,“呀”了一声,向焦良投送过相当妩媚的赞许眼神,点头接口说道: “对,焦三哥,你说得对……”

    柳延昭也自主道: “三弟浑金玉璞玉,内蕴绝顶聪明,大概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黑白天尊’既派他心爱弟子,主持争夺‘五大霸天’之事,当然其技极高,看来秦文玉飞书之言,乃是实情善意,那么我们在明日大会之上,不单对那白衣书生,不许轻敌,也要切记‘铁杵藏凶,蜂尾剧毒’二语。”

    语至此处,侧顾箫克英笑道: “萧大妹,夜色已深,你是明日大会主人,定极辛劳,早点去歇息吧,一切事儿,均等明日临场,方易定夺,好在我和孟二弟、焦三弟,定尽全力帮你,不让那‘妙姹霸天’四字落到别人身上!”

    箫克英站起身形,嫣然笑道:“由于这次大会,得见久违渴念的柳大哥,又结识了孟二哥,焦三哥,委实心愿已足,对于‘妙姹霸天’得失,小姐示倒毫不萦怀,无须着力争夺……”语香微顿,目光一扫,又道:“这宾馆是临地改建,难免简陋,不宜款待佳客,柳大哥等请随我来,去换个宽敞雅致地方……”

    柳延昭连摇双手笑道: “不必,不必,一宿之间,何须过份讲究,萧大妹请歇息吧,莫要再劳神了……,”箫克英也知对于这等江湖奇侠,无须太过客气,遂娇笑说道:“既然如此,三位大哥晚安,小妹暂且告别,那‘金刚倒’的后劲极强,我命厨下作一锅颇具灵效的上等醒酒汤来!”

    话完,带着小英、小玉二女,便向柳延昭等告别。不久过后,厨下果然送了一锅醒酒汤来,柳延昭亲手盛了一碗,递向孟赞,含笑说道:“二弟你酒量虽豪,但在自己人面前,不必逞强,这醒酒汤,清香扑鼻,想必风味绝佳,喝一碗吧!”孟赞不便违拗,接过碗来,刚刚喝了一口,便失惊赞道:“萧大妹真会享福,不单有酿酒名师,厨下更有易牙高手,这醒酒汤,作得比任何蛇汤、鱼汤,都要鲜美,是我从未吃过的无上极品呀!”话完,汤尽,又自行添了一碗。焦良被孟赞说得馋涎大动,急忙也自取杓盛汤,但宾馆门外,突又起了‘剥夺’之声。

    柳延昭注目门外,问道:“那位?请进。”房门“呀”然推进,走进了一位身裁矮胖臃肿,毫不起眼,四十来岁的短衣汉子,但两道目光却神气十足地,盯在柳延昭身上,抱拳陪笑问道:“这位相公可是被江南武林人物,尊为‘乾坤圣手四海游龙’的柳大侠么?”

    柳延昭素性谦和,绝不因神貌狼狈,轻视对方,站起身形来,抱拳还礼地,点头答道:“在下正是柳延昭,江湖微名,不敢当尊驾如此盛赞,但柳延昭眼拙,似觉与尊驾素昧生平,不知……”那短衣汉子接口笑道:“在下尉迟巧,确实尚无缘结识柳大侠,但家兄尉迟叔宝,昔日在穷途潦倒,伤病交集之际,曾受柳大侠活命深恩……”柳延昭听至此处,“哦”了一声,恍然说道:“原来阁下尉兄就是名震大汉南北的‘妙手’……”

    柳延昭似乎有疑难,倏然截口——但尉迟巧却毫不在意地,点头笑道:“柳大侠说得对,我是极不成材的鸡呜狗盗之徒,江湖中被我偷过之人,不计其数,遂送了‘妙手空空’四字!”孟赞一听面前来的,竟是当代江湖中第一神偷,遂急忙一抱拳,含笑叫道:“尉迟兄,你是当世中第一神偷,小弟孟赞想拜托一事……”他话犹未了,尉迟巧便白面含微笑地,接口问道:“孟二侠是否想查你与焦三侠,在途中失窃之事?”

    孟赞怪笑一声,诧然说道:“尉迟兄怎知此事?莫非你们……你们这一行中,组织严密……”

    尉迟巧不等孟赞再往下问,便即接口笑道:“不是我们这一行中,有甚严密组织,而是这桩荒唐事儿,就是我尉迟巧亲手所为……”

    焦良“哇”的一声怪叫,刚瞪起两支大眼,尉迟巧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双手捧上,笑嘻嘻的说道:“焦三侠不必动怒,你与孟二侠所失金珠,全数在此,分文未少,尉迟巧完璧归赵!”

    柳延昭笑道:“尉迟兄为何既施肢箧之技于前,又自动送还于后………”

    尉迟巧赧然道:“见财手痒,是穿窬肢箧之徒通病,但在下既知孟焦二位,是柳大侠柳恩公的金兰至好,又怎敢不惶悚已极地,立即归还原物呢?”孟赞奇道:“尉迟兄,你是怎样知道我们与柳大哥的关系?”

    尉迟巧正待答话,柳延照已微微一笑,接口说道: “孟二弟有所不知,尉迟兄挟一身妙技,大概是想在赴会群雄间,大大作票生意,他在萧大妹未到之前,便已隐身屋上,潜伏了不少工夫的了!”尉迟巧听得满面佩服神色,目注柳延昭含笑问道:“柳大侠原来早知人在屋顶,但你怎的未曾出手,对我这等客气?”

    柳延昭笑道:“来意不明,怎可操切,何况尉迟兄于听得箫克英大妹向她爱婢小英小玉,说出我的名号时,曾不自觉的,身形一震,这动作代表了非友即仇,与我必有深厚关系,猝然出手,伤了仇人,还有可说,万一误伤了好朋友,后悔便来不及了!”

    尉迟巧见自己在屋顶上一点极些微的不自觉动作,都逃不过柳延昭的极聪耳力,明确判断,不由对这位“乾坤圣手四海游龙”,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孟赞笑道:“尉迟兄虽未逃过我柳大哥的明察,却使我孟赞、焦良以及大会主人‘妙姹金刚’萧大妹等,一齐毫无所觉,可见得轻功极俊”

    尉迟巧苦笑道:“干这偷儿一行,非在小巧之技上,下些苦功不可,尉巧平素对轻身功力,颇有自信,今夜方知仍极浅薄,不然,也不会才到屋上,便被柳大侠有所发觉……”

    话方至此,孟赞突然把面色一沉,向尉迟巧板着脸儿说道:“尉迟兄,你虽看在柳大哥对你兄长有恩份上,把所失金珠,还了我们,但却害得我和小小子焦良,唯中无酒,腹内无食,饿得头昏眼花,几乎四肢无力,爬不上悬崖,死在‘排云壁’下!”尉迟巧想不到在自己主动送还金珠,双方已把话叫开之下,孟赞仍会旧事重提,加以责询,不由为之呆住?

    柳延昭本想为之缓和,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两位盟弟,均是大智若拙,聪明绝顶之人,孟赞可能是有甚别的打算,才故意对尉迟巧发话责询。有了这种想法,柳延昭遂不加干涉,只是含笑旁观。

    孟赞见了尉迟巧的满面惭窘神色,方换了笑容说道:“尉迟兄你把我大小子孟赞和小小子焦良害得如此凄惨,究竟认打?还是认罚?”尉迟巧见孟赞收起铁板面孔,现出笑容,心中方自略宽,一抱双拳,苦笑说道:“认罪,认罚在下只会一些小巧之技,鸡肋委实难当尊拳,认不起打!”孟赞笑道:“认罚好办,罚则共有两样,第一样便是罚尉迟兄干上一杯‘金刚倒’!”说完,便用自己面前那只中号酒杯,替尉迟巧斟上满满一杯“金刚倒”美酒。

    尉迟巧大笑道: “我对这‘金刚倒’美酒,垂涎已久,只可惜‘妙姹金刚’萧大寨主,不舍得用以款待一般宾客,孟二侠竟以此作罚,尉迟巧真是恨不得你罚我三杯才好!”

    语音了处,举起杯儿,一倾而尺,但却被“金刚倒”的香烈酒劲,呛得咳嗽一声。孟赞笑道:“尉迟兄不必嘴馋,只要你认完第二点罚则,我负责向‘妙姹金刚’萧大妹,再讨十斤‘金刚倒’来,与你放怀一醉!”

    尉迟巧大喜道: “孟二侠快说,第二点你是打算怎样罚我?”孟赞伸手向房上一指,含笑说道:“我要请尉迟兄再上房梁,重为冯妇……”尉迟巧耳根一热,目注孟赞问道:“孟二侠的目的是谁?你要我为你去偷什么东西?”

    孟赞尚未答言,焦良已在一旁怪笑说道: “尉迟兄,大小子不是要你去偷东西,大概是要你去探听一些消息?

    尉迟巧目注孟赞问道: “孟二侠有什么需知机密,要我为你探听?”

    孟赞侧顾焦良道:“小小子,你既卖弄聪明,猜我心思,便由你说,但倘若说得不对,我便请尉迟兄再把你钱包偷走,饿你几日。”

    焦良笑吟吟地说道:“鹰王、玉人、铁杵、蜂尾……”这八个字儿,自得骊珠,猜对了盂赞心思,但却使尉迟巧莫名其妙,如坠云山雾沼!

    柳延昭笑道:“尉迟兄,事情是这样的……”当下遂把“九爪鹰王”戚九渊为子求婚,并与“尊天会”勾结,偕“黑白天尊”的爱徒与会,企图囊括“五大霸天”荣号,进而统一黑白两道,称尊武林,以及“巾帼之雄”秦文玉飞襟传书,衣襟上写有“……鹰王阴损,玉人技高,铁杵藏凶,蜂尾剧毒……”等语之事,向尉迟巧重复的说了一遍。

    孟赞静等柳延昭说完,又向尉迟巧笑道:“常言道:‘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柳大哥功参造化,学究天人,对什么‘玉人技高’,毫不足畏,但鹰王如何损阴?铁杵怎样藏凶?以及那剧毒蜂尾,究竟是什么东西?若能早知身妙,洞悉敌情,定有不少好处!”

    尉迟巧恍然笑道:“孟二侠是要我到‘九爪鹰王’戚九渊等所居的宾馆房上,去作窃听工作?”

    孟赞点头笑道:“尉迟兄小巧之技,盖世无俦,这桩工作,自然非你不能胜任!假如尉迟兄惠然肯任,则刚才那杯‘金刚倒’,便并非罚酒,而是孟赞虔意相敬的了”尉迟巧双眉一轩,“哈哈”笑道:“孟二侠何必绕了这个圈子说话,柳大侠既对家兄有天高地厚之恩,又是尉迟巧素所钦佩大爷,渴欲一亲侠义的领袖,只要有他一句话,尉迟巧赴汤蹈火既万死不辞,三位且低斟浅酌,请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语音才落,身形已腾,恍疑一缕轻烟,飞出宾馆,动作果灵妙已极!孟赞道:“大哥,你认为‘妙手空空’尉迟巧,此去有收获么?”说完,未闻柳延昭答话,偏头看去,不觉一惊!因为柳延昭剑眉深锁,满面都是忧虑神色!孟赞惊道:“大哥怎的面带忧容?莫非你认为尉迟巧此去有险?”

    柳延昭“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皱眉说道:“有险无险,尚自难论,但我总觉得二弟作错了一件事儿!”孟赞惑然道:“我作错了什么事儿?大哥请尽管指点……”柳延昭叹道:“世上事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二弟尽管尚懵然无知,焦三弟大概已心头雪亮的了……”

    孟赞闻言大惑不悦,心中有点不信地,侧顾焦良,发问道:“小小子,我有什么事儿,作得不对?……”

    焦良咧开大嘴,向柳延昭笑了一笑,缓缓答道:“大哥,你是不是认为大小子不该让‘妙手空空’尉迟巧兄,干了那杯‘金刚倒’酒儿?”柳延昭对于焦良,确极喜爱,闻言连连点头,含笑说道:“三弟猜得一点不错,果然是浑金璞玉,绝顶聪明!”

    孟赞闻言之下,苦笑说道:“我真是当局者迷,弄不懂敬他一杯酒儿,算是什么错误?”

    焦良笑嘻嘻地说道: “武功之道,若遇低于自己之人,稍有疏虑,或可弥补,若遇强于自己,尤其是绝世高手一流,委实出不得半点差错! ‘巾帼之雄’秦文既特意飞襟示警,说明‘玉人技高’,则那‘黑白天尊’的心爱徒儿白衣书生的一身功力,纵或是比不上柳大哥,但也不致相距过远!……”

    孟赞笑道: “小小子居然还会推理,我承认你说得不错!”焦良又道:“适才,尉迟巧兄人在屋上,只为听到柳大哥之名,心中略与惊喜,遂被柳大哥有所觉,此去‘九爪鹰王’戚如渊等所在宾馆,不露痕迹便罢,万一功亏一篑,事败垂成,定是那杯‘金刚倒’之罪……”孟赞摇头道:“这倒不见得吧,区区一杯酒儿,何至于……”

    柳延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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