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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在回廊·新月如钩第5部分阅读

    头,笑无情轻笑,“我们来赌一局吧。”便转头专心去看他的小新月。

    丝丝不急不慢的敲了一下小型编钟,清脆的一声“叮”带着尾音,插入了凤恋香的琴声中。转头向锦地罗看了一眼,那边琴声一响,她便起劲的敲了起来——

    小时候 想长大 逃离不懂我的家 要翅膀 自己闯 不让谁决定方向

    长大后 裹着伤 走过幸福身旁 才了解 自由也是流浪……

    其他人一愣,听新月唱了这许多天古怪的情歌,还没有如此欢快的调子,配上叮叮淙淙的清脆金属打击声,那强烈的节奏便硬是插入了凤恋香悠然的琴声里。

    丝丝一边唱一遍扭,好好一个编钟敲得像打鼓。锦地罗无奈到了极限,已经干脆豁出去了,跟着她的步调一路欢快,只有缺月……面无表情的摇着沙锤,明明在跟着丝丝的节奏一起扭,却连笑也不笑,好诡异……

    想~寻~找~绿洲 我横越~沙漠 眼前的风中 是成真的梦 还~是海市蜃楼~~

    天~边~有一座城堡~ 不~放弃拼命的找 总算找到 忘记了失去多少 我的眼里阳光在跳跃 天~边~有一片青草~ 不~肯被积雪压倒 努力长高 成熟不是心变老 是泪在打转还能微笑……

    笑无情露出浅浅的微笑,小丫头果然有一手,凤恋香柔媚煽情的调子被她这欢快的乐声一搅合,干脆没了气氛。

    丝丝越唱越起劲,蹦蹦跳跳着,鲜明的节奏感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如同平静湖中投入的一枚石子,让那悠然琴声溃不成音。

    凤恋香一惊,料不到这丫头小小年纪如此狡猾,看来她从定下规则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她毕竟是此中高手,立刻知道就算自己再次聚音,那种以煽情取胜的曲子也无法从这跳跃的节奏里讨得半点好处。

    ——死丫头,怪就怪你太自信,是自己定下的规矩!

    她立刻舍弃了原曲,指锋一转,琴声似滔滔江水磅礴而来,空气中顿时一片潇煞宛若千军万马待机而发——

    寒水月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禁担心起来。倘若新月没有补充可以换曲一项,那么此时她已稳操胜算,然而此时……琴声里凤恋香绵绵的内力隐隐压迫,歌声也随之慷慨高昂,压过了丝丝的节奏……

    他看了笑无情一眼,然而那张脸上看不出丝毫担忧。

    锦地罗的额头上已经渐渐沁出汗珠,论内力或琴艺,她或许不会输凤恋香,但毕竟自己只是配乐不能夺了新月的声音,如此一来与凤恋香的琴声对抗起来事倍功半分外吃力。就在这时丝丝却突然丢开自己受伤的家什把锦地罗的琴拿了过来,裙摆一掀抬腿一脚架在编钟上,横琴怀抱——

    又要嚎!?

    第二十二回

    又、要、嚎!?

    一干人等顿时翻了白眼,风残月早已对此深恶痛绝险些条件反射上去踢场子——总算他还没有忘记现在是什么场合。

    只见锦地罗破罐子破摔一般,和缺月一起拿起手鼓……

    丝丝对凤恋香磅礴的琴音与歌声充耳不闻,抱起横琴当吉他,踩高的一条腿还羊颠疯一般的抖啊抖——懂什么,玩摇滚的不都这么颠儿么,老土——

    清清嗓子,咱就上了——

    星、期、六、我去逛街~逛来逛去看到一位小姐~

    一头乌溜溜的长头发她一转过来~oh!y god~

    她的脖子有点歪歪的、她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我突然有点想要跑因为她已经开口对我笑~~

    如果……在看到谱子的时候锦地罗还存有什么希望,那么……现在她彻底绝望了……

    一滴冷汗滑过寒水月的额头,他很不小心的……看到笑无情的嘴角细微的抽啊抽……

    不、好、意、思、吓到你我知道你喜欢大美女、可是请你看我看仔细其实我是超级耐看型~

    我的脖子是故意有点歪我想这样看来比较可爱~

    我的眼神一点儿也不怪只是放电的速度稍嫌快~

    小姐小姐真的不要如果你再过来我就要叫~

    先生先生你不要跑我答应一定会对你好~

    嗷嗷嗷~~

    ……总算……她这次没嚎……嗯,这个……的确不算嚎……丝丝的羊颠疯抽得很努力,锦地罗和缺月的鼓也打得很卖力……

    技压群雄,震惊四座大概也就这么个效果。全场肃静,连凤恋香也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看怪物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丝丝……哦了,她承认,她也惊了。现在若她不承认,她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既然连对手都被震住了,那还比啥?咳,我宣布,丝丝胜——

    没人反对吧?谁反对谁就说么——既然没人站出来那就这么定了。

    丝丝尾音一收,扬手低头黑发遮脸摆出一个酷酷的造型——

    啪嗒。

    计时的香上落下一截灰烬。

    她,红了。

    一代音魔——新月如钩。一夜之间红遍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此,再无人敢挑战她魔道第一乐师的地位,屹立不倒。

    是什么人造就了如此一代歌侠,是什么事让她抛开大好前程弃毒从乐,纵身歌坛?她苦苦追求自己的爱情,她的情歌唱遍沧冥水榭每一个角落——如此光辉背后,是多少辛酸与泪水,欲知一代音魔成长历程,请关注xxtv第一套栏目名人访谈——《新?月?如?钩!——(小字:)与她的小白莲,(小小字:)附带她的音乐启蒙师傅。》

    主持人:人见人爱花见必败的挖坑蜓。

    (旁音:让我死吧……!!(锦地罗)

    咳,镜头,麻烦转回来。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现在采访一下沧冥榜魔道第三美人,沧洲第一歌姬凤恋香对于这次比试出人意料的结果有何感想?

    ——会跟这种白痴认真的我,真是昏了头了!(凤恋香语)

    以上,就是凤恋香小姐的发言。但是无论如何,比赛就是比赛,丝丝赢了就是赢了,没得商量。

    卓丝丝顺利清除追求公主道路上的第一只害虫——当然,这么想的只有她自己。凤恋香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她输了就放弃笑无情。不过她迟早都要重新考虑与“新月”成为情敌这件事情的可怕性。

    现在么……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着——

    新月赢了凤恋香这件事情,让她一时名声大噪。原是有当天在场的几个好事者把情况传出了行云别馆,便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的传开了。于是真相被湮灭在传言中,“新月”成了一个才艺超群美貌无双的天才少女,尤其她持有“如钩”一事,更令她的武功师承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而那个当事人,依然毫不知情的当着她的茶水小妹。

    虽然,生活之中也有着一点小小的变动……变动的根源,就是美丽如兮甜蜜如毒的食虫草锦地罗。

    在锦地罗充分了解了公子交待给她“调教”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而这个人物将给她,给沧冥水榭的形象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以及定要让这家伙符合了她在外的名声种种,锦地罗终于展露出罗刹面貌,开始了地狱式的才女养成计划。

    而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这种密度强度都足以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训练之下,“新月”依然匪夷所思的每天坚持对笑无情吼情歌雷打不动。而且,还有了新的花样……美其名曰:乐团。

    乐团主唱:新月(卓丝丝)

    贝斯手(琴曲合奏):锦地罗

    鼓手:缺月

    键盘手(从缺)

    锦地罗真的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她究竟是怎么上了这条贼船的。

    (缺月:……)

    一天,两天……日子在锦地罗从自我厌恶到自我麻木的转变中度过,乐团三人组每天都在屋顶上上演着同样的戏码,终于——某人爆发了。

    某年,某月,某天。

    当丝丝的歌正唱得兴致高昂,一只似曾相识的鞋底子横飞过来。同样的一只鞋底子难道能击中一颗聪明的脑袋两次?答案是不能,所以丝丝躲过了,后果就是那只鞋子朝着丝丝侧后方的锦地罗飞了过去。

    锦地罗此人——乃笑无情身边的御用第一乐师,精通音律,才艺高超,武功……不明。

    然后卓丝丝就看到锦地罗手下的一根琴弦迸飞出去,击中那只鞋子,带着鞋一起飞了回去。

    风残月那只鞋本来是用来打丝丝的,一个武功蹩脚内力差劲的小女生,而且还是在气头上,所以丢的用力是用力,却没用内力。所以那只鞋子想当然的被琴弦扫了回来,在完全没有防备的风残月脸上留下同样似曾相识的大鞋印子。

    “锦、地、罗!”某人处于抓狂边缘。而多日来满腔怨气和郁闷无处发泄的锦地罗,终于找到了一个发作的借口。她看了看风残月缓缓燃烧的怒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加深,甜腻得让人感到喉咙痛。

    “哎呀,哪里来的小哥,长得真像我们家曼陀罗~~”

    曼陀罗?谁?风残月??

    第二十三回

    曼陀罗?谁?风残月??

    丝丝看看甜笑如毒的锦地罗,看看燃燃怒火中的风残月……虽然感到很好奇但还是不要被波及到的好,慢慢后退再后退,躲到缺月身后。

    “锦地罗,你是想找我的麻烦么?”残荷败柳……不,是残荷妖莲发话了,锦地罗甜甜的笑,甜得丝丝别开眼都没有勇气去看。

    “我看想找麻烦的人是你!小曼陀罗~姐姐这儿还正一肚子闷气没地方出呢,你也敢来招惹!?”

    “做什么?要打架么?如今就是打我也未必输你……何况你不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出气,找我的麻烦做什么?”

    “你还敢说!当初若不是你挑拨,死丫头能和凤恋香卯上么!?”也就是从比赛那天开始,她就莫名其妙上了新月那条贼船了。锦地罗说着就动了手,丝丝躲在缺月身后大感佩服,不愧是食虫草,笑容毒眼睛更毒,一看就知道风残月故意挑拨,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那个死丫的风残月成天只知道找自己的麻烦,怎么那天就那么好心的提醒自己——果然是没安好心。

    曼陀罗——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由着那两人动了手过起招来,丝丝全当没自己什么事儿跟缺月聊起来,“嗳,风残月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风残月。”

    “那曼陀罗是谁?”

    “风残月。”

    “……那他到底叫曼陀罗还是风残月?”

    “风残月。”

    “……”她果然是问错人了……

    缺月看了她一眼,才不徐不缓地补充道:“他过去叫曼陀罗,现在叫风残月。”

    ……这位姐姐,你早说他改名了不就得了。

    曼陀罗,锦地罗……

    风残月,寒水月……

    缺月,新月……

    ——咦?

    那厢已经打得风云变色,这边丝丝在缺月身后一无所觉的“啪”一击掌,“——我知道了,这些名字都是笑无情起的?”真容易了解的品味。

    她终于想起打得正欢的两个人,伸头看了看……嗯……“对涅,我的‘乐团’还缺一个键盘手涅……要说这行云别馆里我比较‘谈得来’的闲人也只有……缺月,你觉得涅?”

    “……”谈得来?

    缺月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地面上跟锦地罗混战成一团的风残月……她难道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打起来的么?不知道风残月是为什么来找麻烦的么?还想要拖他下水——这家伙才脑袋进水?

    然而这个会被人认为脑袋进水的卓丝丝,一双狼眼却已经紧紧盯住了风残月,咱不达目的,就誓不罢休!

    (某蜓:回来回来,这不是乐团青春热血剧,你给我好好谈恋爱!

    丝:还谈恋爱呢,八字都没一撇。就你这烂剧,我看都可以改成“勇者斗恶龙了”。)

    如果大家还没有忘记卓丝丝现在的年龄——十二岁,青春还有一大把,她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去做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她充分做好打算,在慢慢感化小白莲的同时,也拿出一部分时间来培养她的剧团,驯化风残月。

    用武力是没门的,她打不赢。诱惑也是很难的,那种整天一副郎当颓废模样的家伙看起来好似对什么都没有兴趣。所以她准备从寻找风残月的弱点开始下手。

    悄悄摸出“如钩”,准备趁风残月对付锦地罗的时候摸到后面去偷袭……她十二岁。是的,十二岁。(蜓:十二岁就如此丧心病狂……  丝:丫闭嘴!别打岔!)那如钩原是黑衣侯的佩剑,对于十二岁身量的丝丝来说……似乎……有点……那个,勉强……

    当她“拖”着如钩来到风残月身后的时候,那厢已经从地面转移到树上,而她追到树上,那边又把战场移到湖上,终于,丝丝的耐心用光光了……

    “都给我停——!!”

    一阵狂风卷过,连带着缺月和附近十几米内走过的仆人婢女花鸟鱼虫,都全身一麻动弹不得,锦地罗和风残月扑通扑通两声双双落进湖里。xia~选的不是个地方……

    对湖里冒出来的水泡抱歉的作个揖,慌忙去找人来打捞。

    当众人七手八脚的用网把两人从湖里捞上来,丝丝谢过,又给锦地罗服了解药,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风残月网死鱼一样用渔网兜了,一路磕磕碰碰的拖走了。

    众人对着丝丝丰收归去的身影面面相觑……“要不要……禀报公子?”

    大家一起看向锦地罗,她此刻药力未退,没工夫搭理,便又一起转头看缺月。缺月注意到大家的目光,疑惑了片刻才想通,略一犹豫,“算了,反正公子不会在意的。”

    让人不明白的是究竟公子不会在意“新月做了什么”还是“风残月被怎么样”?不过既然缺月都这么说了……大家还是散了吧。

    次日,丝丝没有如期出现,对着笑无情唱情歌。

    再次日,她依然不见踪影……

    再再次日……

    当行云别馆里议论纷纷终于对风残月的下落有了点担心并且对于这几日清静的现状竟然有那么一点点不适应的时候,笑无情终于隐隐觉得,好像生活里少了那么一点点什么……

    嗯……对了,他的“乐子”呢?

    在某天他无聊的打发掉一群来生事的魔道恶人之后,终于想起那个曾经和另一群江湖草莽一起来“讨伐魔王”的女娃娃。

    “新月呢?”小丫头终于肯放弃了么?他转头问一旁的缺月,话音一落四周的侍从护卫仆人婢女一干人都停下了动作,竖起耳朵——这个问题,他们同样很好奇。

    那个从到来的那天开始就搅得整个行云别馆不得清静的丫头怎么就肯消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缺月身上,行云别馆足够大,大到新月和缺月这样的随侍婢女都有单独的小院儿,所以也只有和新月住在同一个院中的缺月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缺月略略福身,“公子见谅,奴婢也不知。”

    “哦?”

    “这些天来新月几乎闭门不出,而奴婢随侍在公子身侧,不在时她有没有出来过,奴婢自然也不知道。”

    笑无情点点头,说来缺月的确也就是这么个性子,自来不会去关心别人在做些什么。他忽而起身一笑,“你们住在哪里,带我亲自瞧瞧去。”

    “是。”

    缺月带着笑无情离开了,有旁人隐隐约约想事儿……那个,好像……风残月也很多天没见人了涅……

    第二十四回

    ——害虫,爬到哪里都是害虫。

    东西两厢的小院儿,不过四间屋子,一侧冷冷清清,另一侧却热闹非凡。

    东边的两间是缺月在住的,门前干干净净,整齐有条,西边“新月”的门前却花花草草瓦瓦罐罐摆了一排。那花,红的黑的黄的蓝的斑斓得炫目;那罐子也是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甚至还在门前弄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水缸。

    寒水月问着那股药草的味道微微皱了皱眉头,小心地把罐子挪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让笑无情通过。

    笑无情好笑的看了缺月一眼,也亏她是个淡漠的性子,让这么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住在这种环境中也真难为她了。

    寒水月敲了敲门却无人应,他伸手一推,门便被推开了。还未抬脚,门框上突然窜起一条白影,如箭一般向寒水袭来——寒水的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握住“虞冰”,未来得及出鞘,却听到笑无情微惊道:“大王蛇!?”

    那道白影一顿,忽而便转了方向,攀上笑无情的肩膀。

    只见一条三指粗细,银白色的小蛇缠绕上笑无情的脖颈,撒娇一般的吐着信子。

    ——果真是大王蛇!?这回笑无情反倒微微怔住,这不是银勾侯拿命也不换的宝贝么?怎么跑来这里给新月当起了看门狗儿?

    大王蛇与笑无情早些年算得上熟识的,这会儿缠在他脖子上就不肯下来。寒水月不禁暗暗庆幸公子眼疾,否则这会儿被它咬上一口,神仙难救。笑无情自然不知道丝丝在山上的事情,更不会知道她一把火烧了银勾侯成群的蛇,还收买了大王蛇,谎称大王蛇也烧死其中把它混在行李中带下了山。

    他低头看了看,轻笑,“王蛇,你还真是一点儿也没长个。”

    真是不知道这个丫头还藏了多少东西……他抬脚走进房间,两进的屋子,所有的窗户都被油纸糊住昏暗一片。视线扫过,他忽地愣住了。

    能让笑无情愣住的东西,连寒水月也想不到这世上能有什么,此刻,就连缺月也不禁随着笑无情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她也愣住了。

    新月果然还藏了东西。

    藏了沧冥公子手下一员大将,风残月。

    此刻的风残月被拇指粗的麻绳捆成粽子,像挂腊肠一样倒吊在半空晃晃悠悠,一双眼睛同样微愕的盯着来人,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的身下便是一口煮沸的大锅,咕咕的冒着泡泡和热腾腾的蒸气。

    ……新月是要煮了风残月当晚饭么?

    沉默的气氛终于被笑无情一声轻笑打破,倒吊着的风残月眉毛抽啊抽,明显的露出他的不满。

    就算同是笑无情的护卫,侍女,地位相同,功用也是不同的。如寒水月,除了吃饭睡觉上茅厕,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笑无情左右。而风残月却多为处理外界的事务,太平无事时闲得很,十天半个月不出现也没有人感到奇怪的。因此笑无情全然没有想到他这个无工一等一且杀人不眨眼的大将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藏起来吊着。却不知道……那个丫头肯放弃每日雷打不动的狼嚎情歌,和风残月窝在这小屋里是做什么打算?

    别告诉他她是想做人肉羹。

    嗯,不管是要做什么,为此让他的“乐子”就这么凭白不见了这么多天,真是……有点不爽。

    正想着,他的“乐子”便从外面抱了一捆柴火,费力的哼哧哼哧进了门——

    “哎,我说你个残花败柳到底想清楚了没,你再不答应我可就……哎哎?”一抬头,傻了眼——她这小屋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啊?呃……不知道这算不算被抓包啊,绑架沧冥公子的下人……再看笑无情脖子上那条银蛇……你丫跑哪儿干什么?下来!

    一气挤眉弄眼,大王蛇却连理也不理她,顾自缠着笑无情,丝丝在心里大骂“见色忘义”!它一定是条母的!

    面对丝丝的含泪控诉,王蛇扭头不理。它何止见色忘义,还见利忘义呢,不然当初怎么会被丝丝每天五只毒腌老鼠收买?

    笑无情看着丝丝千变万化的表情,眼中有某些东西明明灭灭,悠悠笑道:“好像有些天没见着你了呢,小新月……”

    “呃……是么,嗬嗬,嗬嗬……”xia~每天窝在房间里跟风残月较劲根本没注意到时间……

    “这几日你没露面,别馆里可真冷清不少。”笑无情依然在笑,笑得优雅妩媚人畜无害,好似完全看不到屋里那条倒吊的“腊肠”和自己脖子上多出来的银色物体。丝丝低着头到底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笑无情看看丝丝,又瞥了眼“腊肠”——这两人玩得还真起兴,亏自己他无聊了那么多天……他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丝丝看不懂,但是跟随他多年的寒水月和缺月看懂了。

    黑线……他们……这是在“玩”么?无论怎么看都是风残月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吧……

    风残月的嘴巴被堵着,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呜呜”的对笑无情表示抗议。

    笑无情不满的“哼”了一声,越过丝丝拂袖就走。丝丝一脸茫然,依然闹不清笑无情究竟在不满什么。笑无情前脚踏出门槛,丝丝突然想到什么,喊道:“哎哎,等等……”

    笑无情停住脚,回头,微微一挑眉好似在问:什么事?

    “那个……我的蛇……”

    笑无情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盯了丝丝半天,盯得她头皮发硬,此地无银道:“它……它不是大王蛇,真的,不过是长得有点像而已……它叫元宝,我养的,真的!”

    笑无情勾了勾嘴角,那好像是一个在笑的表情,却分明没在笑,“是么……我也没说它是大王蛇,不管它是谁养的,充公。”说罢一个优雅转身,走掉了。

    丝丝很茫然,又无奈又茫然。但是另外两个人也没能替她解除这个茫然,只是顶着一脑门的黑线,低声说句:“我们也走了。”一前一后跟了出去。

    原来……公子是这种人……汗……(寒水≈缺月 语)

    丝丝望着大门眨巴眨巴眼睛,她招谁惹谁了啊?人呼隆隆的来呼隆隆的走了,弄得她一头雾水还赔上了大王蛇……既然不是来要人的,那他们跑来干嘛啊?她转头看看那根“腊肠”,不管怎么样,既然他们把他留在这里,她就决定把一切损失从他身上捞回来!

    第二十五回

    自从昨日笑无情去过新月的住处,今儿个一大早,别馆上下都有些心不在焉,满心期待着那个熟悉的小身影会不会出现在房顶墙头。

    已介早饭时间,仆人一边替笑无情布菜,一边偷偷东张西望四处看着。

    四周的这种浮动好似完全影响不到笑无情,他只安然的看着一道道甜粥小菜上桌,气定神闲……啊,筷子少摆了一根……哎,看着点,白糖都撒到粥外边了……

    另一边,一早起来就发觉周围的人一副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的锦地罗叹了口气——人啊,就是这么奇怪。新月在的时候,就嫌她吵,她不在,又嫌太静。这不是犯贱么?不过,她的确该去看看了,这新月也翘了忒多天的练习……于是她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也走进了小院儿里。

    这小院儿依然这么令人震惊,一边整齐冷清,一边满当当杂乱不堪,被中间一条路分开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而这条路的当中,有一个石桌,石桌旁坐着的正是“新月”,另一个人却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也被安置在石桌旁边。

    “呐,这是我亲自熬的莲子粥,尝尝看……”丝丝舀起一勺粥送到风残月嘴边,他不屑的转开头——鬼扯,明明是别馆的厨子熬的。

    “哎,别那么不给面子嘛,大家好歹也认识那么多年了,让你答应件小事怎么就这么抠门呢……”

    风残月干脆不理睬,一副“要杀要刮随便你少跟我啰嗦”的模样。

    锦地罗揉了揉额头,这小丫头玩什么呢(都说不是在“玩”了!)……她也还记得那天跟曼陀罗打起来,然后中了迷|药落进湖里,也记得被捞上来之后新月好像带走了曼陀罗……该不会那之后他就一直被关在这儿吧||||?

    “新月。”

    “锦地罗姐姐~~”丝丝起身把她迎过来,拉着她也在石桌旁坐下。锦地罗指指风残月,“你这是在干吗?”

    “我正在‘说服’他加入我们的乐团。”

    “……”锦地罗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用手支着下巴仔细的看着丝丝。

    “怎么了?”

    “……这么多天以来,你倒是越来越胡闹……可是我听说,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七岁的小人精,七岁的身子,却起码有二十七的心思。”

    怒了!谁造的谣?姐姐我芳龄二十!谁二十七了!?

    “难得又年轻一回,重拾童心么……这样才不会老得快。”这时候不胡闹还要等什么时候胡闹?再说跟那个小粘人精弄弄和老没正经的银勾一起住了五年,想不“童心”一把都难。

    锦地罗听了个一头雾水不明白,丝丝也不多解释,替她盛了一碗粥招呼她一起吃,“尝尝看,我特地缠着厨子给做的,今儿早上刚出锅,可香呢。”

    风残月鼻子里又发出一声冷笑,这会儿又变成厨子做的了?

    丝丝瞥了他一眼,这个家伙真是块茅坑里的臭石头,留着,软硬不吃死活不答应跟她“合作”,放了吧,净给她添事儿找麻烦……

    锦地罗见风残月被这般五花大绑,终究也是看不过去。好歹是相识多年,那天不过是一时气闷拿了人家当出气筒,总不想他一直这么被囚禁着。

    “新月,你闹也闹得差不多了,曼陀罗这死牛脾气你就是真的关他一辈子他也不会答应的,玩够了就放了他吧。”

    “谁闹来着?我可是认真的。”

    “认真?”锦地罗莞尔一笑,她一笑,丝丝就慌忙遮住眼睛不敢看。“我看你是认真地在胡闹!你搞那个什么‘乐团’又有什么用啊,还不是玩玩就算了。”

    “怎么没有用?能搏美人一笑啊。这功劳可大了,迟早有一天会打动小白莲的么……”

    “小白莲?”

    “就笑无情嘛。”

    锦地罗的神色似乎有些奇怪,细细的审视丝丝,探问:“你……该不会对公子是认真的?”

    丝丝正色,“天地良心!我哪里看起来不认真了?我可一直都是很努力的在追笑无情哎……干么这么看我,不像么?”

    哪里象?一直以来,锦地罗真的都只当她年纪小,不过胡闹一阵子就会放弃了,才会由着她……该不会,这个丫头把公子随口说说的“新娘候选”当真了?锦地罗的神色越来越怪,有些严肃了起来,“新月,你年纪还小,若只是年少贪玩闹闹也就罢了,但你若是真心……相识一场,我还是得劝告你——不要喜欢公子为好。”

    “为嘛啊?”丝丝闷闷的问,她就是喜欢小白莲么。虽然当年不过是一时贪恋美色,盯上了小白莲,可是努力了这么久,那小子也越看越有点小小的可爱,尤其相隔五年重逢的那天——真的是心脏被撞到的感觉啊~~那叫一个震撼~~

    锦地罗看着她闷闷的小模样,安慰似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缓下了语气,“你觉得我们的名字有什么规律呢?”

    “没什么规律嘛……月啊花啊的,乱糟糟的。”

    锦地罗好似没听到,继续道:“公子他……从小就有‘收集’的爱好,但不是收集东西,而是收集人。最早是他五岁的时候,收集了二十多个年龄相仿外貌各异的孩子,给每个人名字里取一个‘豆’字,陪他念书玩耍……”

    玩耍?是他玩他们吧……?

    “不过没有两年公子便腻了,将那些孩子遣散精简,挑了其中最优秀有个性的几个,另外又搜集了几个有特点的孩子,以‘水’为名从一排到十二,留在身边陪他练功。这些孩子也只陪了公子三年,十岁时他以更加严格的条件再次重选,这一次只选了九个容貌个性才能都颇为突出的,取以花名。”

    点点,那么锦地罗和曼陀罗就在其中了……

    “这一次是四年,便再次腻了。他十四岁开始以几乎称得上严苛的条件从过去那些孩子中选了三人,又陆续添了两个新人……从容貌气质到性格才华,无一不是优秀而有特点,这五人,便取了‘月’的名字……”

    丝丝指着自己,“我就是第五个?”

    这样看来倒一目了然,倘若寒水如凛冽冰河,残月便如残荷独艳,而缺月是缥缈如烟……那她自己咧?真不知道小白莲是怎么看中她的咧……等等,好像有点什么……

    “你说‘月’有五个…… 一二三四……明明只有我们四个,还有我没见过的?”

    锦地罗的脸色微微黯了黯,“另一个……不在了。被赐名的这些人,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够留下来的……很多在公子厌倦之前就已经被淘汰,或是为公子而死,或是惹了公子被处死qi书-奇书-齐书,遣走,也有忍受不了而自己逃走的……谁能够留到最后,谁又知道?”

    撇撇嘴,怎么小白莲是这种喜新厌旧的人吗?

    “新月,如公子这般的人,你觉得他这一次会留你们多久呢?倘若他再有一天腻了,厌了……你要怎么办?当年最早一批的二十多个孩子,能够留下来的才只有寒水月和风残月两个。完美如公子,恐怕很难有人能走进他心里吧……”

    第二十六回

    “二十多个才留两个?这二十多还是他自己选的哎……这家伙怎么比高考还严啊?这年头连当婢女都这么难混……”

    竟然连锦地罗这样“有特点”又美丽还很有才华的竟然都归在“留用、未中选”当中哎,真挑剔……丝丝看看那棵残花败柳,美倒是美啦,可是这么臭的脾气小白莲怎么会选中他嘛。

    丝丝紧紧瞪着他看了再看,风残月便爱理不理的回瞪,懒懒散散的样子好似砧板上的死猪肉。丝丝忽然勾起了嘴角,一点点咧开,看起来不怀好意,风残月这才微微蹙了柳眉——他倒不是怕她什么,可这一张j诈讨打的脸看了实在不爽。

    丝丝转头缠上锦地罗,绵绵的唤道:“锦地罗姐姐~~那寒水和这家伙小时候叫什么呀~~?你告诉我好不好~~金豆豆?银豆豆?”

    锦地罗被她这样子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偷偷抬眼去看风残月,那厢已经变了脸色狠狠地蹬着她似在警告不许说,“锦地罗你——呜!呜呜!”丝丝头也没回直接拿了一个包子塞住他的嘴,继续跟锦地罗磨,“好姐姐~~快告诉我~~”

    “那个……寒水他,叫……铁豆啦。”反正他不在,先把他卖掉好了。丝丝的嘴角抽了抽,压住了没有笑。铁豆……真贴切。冷冰冰的,还嘎嘣硬。

    她大眼睛期待的望着锦地罗忽闪忽闪的,余光里还看得到风残月吹眉毛瞪眼的威胁着锦地罗——她会受威胁么?自然是不会的。锦地罗笑了笑,甜蜜的毒素开始散发。

    “他呢……就叫:地豆。”

    “噗——哈哈哈哈哈哈~~~地豆~~我还土豆咧~~”

    风残月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除了气恼,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就连锦地罗的笑容在一瞬间看起来都有些勉强。丝丝紧急刹车——难不成,真的还有颗土豆?

    丝丝是个聪明人,见气氛不对,是绝对不会去自找麻烦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她对锦地罗摆了摆手,“安心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在担心我,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笑无情的。我看他啊,就是从小太优秀太能干,别人对他期望太高,都把他当成无所不能,他又什么责任都乱挑,就自然而然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其实啊,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不知道想要的东西该怎么去得到。人太完美了,日子就过得太无聊。有我在这儿,我会慢~慢教会他生活的乐趣~让他连无聊的时间都没有!”

    锦地罗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那个名震江湖横行魔道的沧冥公子,苦笑了两下,伸手又揉了揉丝丝的头,“那你……努力吧。”

    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眼光去看待笑无情,也没准儿正是这个丫头看待笑无情的独特方式,能让她在笑无情眼中也同样是与众不同的吧。

    笑无情的确很无聊,非常、非常、无聊。所以他连早饭都没吃两口,就毫无预示的掀了桌子,然后似笑非笑却又偏偏优雅异常的对下人吐出两个字:重、做。

    为什么今天,连个来找麻烦的人都没有?

    他很乐意看到别人来找麻烦,他不怕麻烦,因为他都是打发身边的人去应付麻烦,而他只负责看。他也很喜欢找麻烦,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而是给身边的人找麻烦,然后他继续悠然的呆在一边看。所以,这个人真的是很、无、聊。

    小新月依然没有出现,整个行云别馆里安静得像个坟墓,让笑无情无聊得周身都散发着让人不敢接近的气息,全馆上上下下除了那个水火不侵的铁豆豆,其他人都有多远躲多远。

    而此时行馆的某个园子中,风残月被锦地罗向丝丝讨了个人情,提前减刑释放。走出来的时候他还疑心着那个鬼丫头怎么肯这么容易放过他,等他看到无论自己走到哪里身后都砌而不舍得跟着的那条“尾巴”就明白他果然没有看错,这绝对就是一条属蚂蟥的,粘上了就甩不掉。她肯放了风残月,不过是把强制囚禁换成了“粘”字诀,果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在各个院子花园蜿蜒流窜n周依然没能把尾巴甩掉,风残月无语的盯着前方的一个小茅屋,回头瞅瞅几乎把铺盖卷都背在身上做好长期抗战准备得丝丝。

    ——爷我要上茅厕,你确定还要跟么?

    ——你上你的,不用在意我。

    ——……

    一趟茅厕出来之后,风残月彻底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你跟吧,你就是再跟,我也不会答应!

    ——你不答应我就跟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跟你吃跟你睡盯着你跟你老婆办事!

    ——………………

    ………………

    …………

    ……

    。

    “我收够了——!!”

    风残月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朝着笑无情的园子大步迈去。

    去了。他真的去了。

    连风残月也不是新月的对手了啊……

    行云别馆一干“闲杂人等”大肆感叹,为首的锦地罗渐渐笑不出来,看着面前的缺月面无表情的向众人一伸手:“拿钱。”

    众人叹着气,乖乖的伸手掏出钱包。

    “怎么可能啊,连这个烧不动煮不烂的曼陀罗都……”锦地罗一边忿忿的交钱,一边道:“别急!胜负还没分,曼陀罗还没答应新月呢,下一场我们来赌新月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