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地大快朵颐起来。旁边的一个大兵小心翼翼地问:“我这里有压缩饼干还有巧克力。”
李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冰冰地扫了过来吓得他缩了肩膀不过没人嘲笑他怯懦的行为。李鹭看到他那表情皱眉想了想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她进入战备模式太早了这样并不好。慢慢调整自己的状态李鹭放松了肩膀和表情。
文森特和军方有着微妙的联系就像朵拉能够弄到军方内部一些情报一样文森特也能获得一些额外的便利。如果没有文森特的帮助出境也是个消耗时间的问题。在伞兵部队的携带下李鹭连出境手续都无需办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兵们都陷入了睡眠除了四台动机的轰鸣机舱里再无其他声音。李鹭睁开眼睛绿色的夜灯开着她看到副驾驶正在小心翼翼地在大兵们交错的腿脚间向自己这边前进然后停在自己面前。
“你是搭顺风机的‘乘客吧’?”他问。
“是的。”
“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到达地点了你准备一下。虽然文森特跟我们保证过你没有问题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夜晚不适合伞兵降落你会看不到地面很难操作方向。”
“不要紧的按照预定地点降落就好了。”李鹭把装备安放好然后穿上文森特交给她的伞包。
副驾驶摇摇头。生生死死他是见多了军方演习的时候偶尔也会有致伤致残的炮灰可是他没见过这样自己找死的炮灰。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果然是应了“胸大无脑”这句话了吗。
他回到副座歪头沉思。可是这个女人好像胸也不大啊。
机长看他这样问:“怎样?”
“她坚持要下去。”
机长点头。
自动驾驶系统的夜视地形图上显示一个巨大的峡谷状地形结构正在快接近。
“就是这里了。”机长说做出了让飞机降低航行高度的操作。
大兵们先是被耳鼓内填充的气压吵醒这表示飞机航空高度正在降低。紧接着是舱内通讯响起机长警告熟睡士兵远离机舱门并扣好安全带。
李鹭准备就绪她拉着机舱壁的固定绳来到了舱口。一个队长走过来帮她拉开了舱门。
强大的气流立刻开始活动吹得面部生痛。
“就是这里了你确定要下去?”那个素不相识的人也很担心。气流太大为了让李鹭能够听见他大声地吼“这是找死。”
“我知道。”李鹭说拉下护目镜对方只觉得眼前突然就没人了反应过来地往机舱外看只能模糊辨认一个人影远远地脱离了出去。
机舱里副驾驶站了起来他紧张地说:“我们这里有没有能够联系上那个女人的通讯器?”
“怎么?”机长问。
“这个高度可以拉开伞包了。一旦错过了开伞高度就算开了伞也来不及减势坠地时候会粉身碎骨的。”副驾驶亲身做过伞兵训练他知道在重力加度的累计下落体会达到一种多么可怕的度。而且如果错过太多甚至连伞都来不及完整打开。
“啊已经错过了!”他从机舱夜视仪里看到了不幸的一幕。
机长耸耸肩什么话也没说。
“看来要对文森特说一声抱歉了。”副驾驶说。
沉默了不久机长说:“我见过这个女人我还是副驾驶时曾经运送过她一次。”
“什么?”
“所以没问题的。哎你就别着急了文森特敢送这么个人过来也没想过要我们为她的安全负责好好履行你的飞行任务中尉。”
“……是。”
就在不久前多维贡野地雷达站也捕获了军用机经过的图像不是简单地过境而是拉低了航空高度的经过。这引起了雇佣兵团的注意。
雷达站负责人被从被窝里拉起来来到几步外的监控室时仪表里显示飞机又开始拉升了航空高度。
“老大这个高度不对头这是伞兵降落的高度。”监控员说。
“笨蛋还不切换到微光夜视仪看看有没有伞兵降落。”
他们的雷达设定了屏蔽小型讯号避免将飞禽也误认为飞机这一点使得雷达监测在面对伞兵时就不太好用了。
微光夜视仪里黑暗的夜空变成浅灰色经过精确辨认他们有了一个惊奇的现。没有什么伞兵部队仅仅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已经过了开伞高度还在迅降落。
监控员说:“开什么玩笑原来是弃尸荒野啊那是美军的飞机吧还是墨西哥的飞机?是不是飞机上生了斗殴把人打死了。”
这时候那个人总算拉开了伞包不过凡是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那个倒霉蛋错过了时机死定了!
负责人摇头说:“看来不是生了斗殴而是这个倒霉蛋得罪了长官被打昏了丢下来。虽然途中醒了不过……我们还是祝他前往地狱的途中一路愉快吧。”
监控员也哈哈笑了起来。
负责人看是没事了喃喃着虚惊一场就又爬回自己床上睡大觉。
李鹭不愿意耽误时间一分一秒也不愿意。之前的等待是不得以而为之她再焦急也不能让文森特在五分钟内帮她想好出境路子不能让伞兵部队五分钟内到达降落地点。可是从脱离机舱的那一刻起她自由了她可以自由地行动她的行动只需自己决定自己负责所以她一秒钟也不会浪费。包括从脱离机舱到落地的过程都是越简单越好。
开伞高度过了但那是对常识而言。浓密的树冠群变成一片海洋铺面压来。李鹭这时候拉开了伞包。
为她特制的单层伞以爆破般的度迅打开坚固的结构产生了强大的阻力让她瞬间如同定格在半空中一般……但是距离那片山谷里的树海已经太近下坠的度依然急遽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树海所淹没叶片和树枝如同疾风骤雨一般打在身上。
李鹭单手持着砍刀在遇见实在粗大的树枝时就用脚踹开身体猛的一顿硬生生被降落伞挂在了半空。
这样急遽的变化也许会让普通人脏腑受伤李鹭单手扯开了降落伞系带。落叶森林里的树木生得巨大无比此时离地还有近五层楼的高度李她借助途中遇到的藤蔓和枝叶缓冲直直跃下铺满落叶的地面。
右手边传来异动李鹭想也没想举手一刀子飞了出去。隐约地可以辨认一条蝮蛇被钉在树干上。刚才她下坠得太快把这条黑蝮蛇给惊着了。
从袖袋里抽出一支笔式手电将之固定在护目镜的耳旁护带上李鹭掏出地图和指南针迅确定了前进的方向。
在黑夜里开着手电行进无疑是危险的这将自己的行踪暴露在敌人眼皮子底下随时会引来不知道打哪儿放出的冷枪。李鹭不管这一套虽然她可以进行微光夜行军但如果要提升度就必须借助一些人工光亮。
现在她的大脑里只剩下几个字符——更快更快更快!
文森特刚回老巢就被杨和朵拉在停机坪截获了。文森特算算时间李鹭这时候肯定已经进入别国领空不怕组织非要她回来了。
“你这个混蛋你就这么乐见她去送死?”朵拉扯着文森特喊她刚刚得知文森特携带李鹭出境的消息利用职务之便朵拉查出了伞兵演习一事。
文森特不驯的什么也不说任由她扯住自己的领口。
杨说:“我们先听听文森特怎么说然后重新制定计划吧。”
朵拉愁眉不展:“到现在还联系不上恐怕要变更成营救计划了。”
正说着几个人的行动电话同时响了起来。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各自接听了电话。
通讯器的那一边z说:“联系上李鹭了。”
“那现在就进行联机吧。”杨说。
“那该死的李抓回来了我要打她一顿屁股。”朵拉说。
“你打不过她。”文森特说。
“李鹭一直在听着我是联机后才接通你们几个的……”z说。
“……”
李鹭一边行进一边对便携式的步话话筒说:“谢谢大家关心我暂时死不了。反正多维贡之行是迟早的我不过是提前一步了。”手电的蓝白光芒照亮的空间不大恰好足够辨认有无阻碍物李鹭在丛林里的行进度快得能让所有丛林雇佣兵胆寒。
“李你这回太武断了。”布拉德在纽约分场说“你一个人过去能做什么呢?”
“我现在在海地你在哪里我去支援。”埃里斯也快嘴地夸下海口。
“谢了我目前只需要信息支援z、朵拉拜托你们两位了。把所有多维贡的地形图、建筑图都弄我行动电话上。”
【死不瞑目】
还是清晨白兰度回到大屋玛丽正在等待他。
“少爷这是婚礼的明细请您过目。”她说。
“收回去杜洛斯那边看了觉得没问题就行不用问我了的意见。”
白兰度看也不看地从她身边过去临过去时玛丽似乎听见他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反正又不是重要的试验结果比过程重要”。玛丽递出文件夹的手僵在半空她眼神一黯还是收了回来跟在白兰度身后上楼。白兰度少爷始终还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什么时候都没变过。
白兰度推开卧室门管家席巴·古吉多托了盛酒的托盘跟了进去问:“少爷想要饮用一些什么。”
白兰度往托盘上扫一眼:“随便一些利口酒就好。如果有现煮的咖啡也行。”
席巴点头倒了一小杯给他。
“怎么玛丽你还有事?”
“您的未婚妻想见您。”
“未婚妻?谁?”酒杯停在白兰度嘴边他思索了片刻反应过来“不必了告诉她我没时间。”
“可是您这种冷淡的态度也许会让杜洛斯家不满。”
“没关系的大家心知肚明这婚姻是怎么回事。不过是一场对双方都有利的联姻和态度如何无关。”
“可是……”
白兰度冷淡地笑了:“可是什么可是玛丽你不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频繁地让我与她见面吗。如果我们之间确实存在感情说不定你就要想办法让她没有办法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我说得对吗?”
玛丽楞在那里白兰度恶毒地笑了起来他把闪耀零星光亮的直身酒杯凑近嘴边轻抿酒液的嘴角呈现出得意的弧度。玛丽毛骨悚然好像自己被从外到里看了个透眼前的男人不再是她从小看到大的那个白兰度而是一个随时可能择人而噬的疯子。
“都走吧让我自己呆着。”白兰度挥了挥手。席巴和玛丽略鞠了躬就离开了房间席巴若有所思地扫了玛丽一眼转身往楼下走去。而玛丽直到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白兰度的恶意透过门板梭巡到自己的背后。
卧室里没有了人白兰度放下酒杯一下子躺倒在大床上。侧头看出窗台阳光依然明媚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他懒懒地赖着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玛丽的叮嘱又在脑子里打转婚礼就要到了……
他烦躁地坐起来床头柜上摆放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葛兰·杜洛斯的合影背后是一大片罂粟田园。白兰度心烦意乱地摔在地上站起来来回踱步手伸进裤袋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根哆嗦着塞进嘴里怒火和怨恨以及烦躁的情绪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点燃烟卷他以前是不吸烟的他很注意自己身体的健康状况。可是后来不行他的精神需要安定。
白兰度狠狠地吸了一口灼人的热气在肺部翻滚。他返身回去在自己和葛兰的照片上恶狠狠地踩了几脚。相框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这是他的房子他的地盘他想要毁坏什么东西都可以随意。
就在前两个小时他得知了有一个人曾经遭遇杀手的事情虽然那已经经过半年时间可是依然让他怒火蒸腾。经历那么多年李鹭这个名字变成他肉中的一根刺牢牢扎根茁壮生长拔也拔不出来。他没想到葛兰居然会对李鹭下手没人能够对她下手。李鹭是他的东西就算毁灭也只能在自己的手中毁灭。
葛兰吗?玛丽吗?谁都不能出手谁也不能……
白兰度掐熄烟蒂再度出去他要去看看真正属于他的人仅仅属于他的阿诺。谁都没有资格毁灭李鹭谁都没有资格拔除他心中的那根刺——除了阿诺。
穿越丛林李鹭花了小半天的时间到达多维贡边缘地带时正是阳光灿烂的晌午。李鹭蹲在灌木丛中用牙齿撕开巧克力的包装补充损失的能耗。那几斤猪蹄子差不多吃完了虽然李鹭一向以猪蹄为自己天然大敌可比起巧克力来她还是宁愿奇斯帮她多准备两桶。他们在每次任务中都要携带一定重量的巧克力确保热量供应充足任谁天长日久地吃下来也不会觉得巧克力是什么美味食品。
眼前是一座亮闪闪的屋子就像水晶宫一样的建筑。它实在是太显眼了以至于李鹭一眼就认出了它白兰度未婚妻葛兰·杜洛斯的住所。
李鹭看了下手表上午九时半正是早起者最容易打瞌睡的时间。多维贡显得如此和平不会有哪个人想到还有人会单枪匹马地杀进中心地域来四周的防卫显得很松散。她将多余的负重埋藏在一棵树下紧了紧手中的砍刀和短铳往那座水晶宫进。
负责外围守卫的人突然觉得耳旁有一阵风刮过背脊上冷飕飕地冰凉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过去了。可是待仔细追踪看去时却是什么异常状况也没有。
守卫甲:“……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守卫乙:“什么也没有啊你错觉吧。”
守卫甲:“是错觉吗?看来昨天晚上果然没睡好。”
守卫乙:“去冲杯咖啡吧看你这呆样……”
李鹭翻过矮墙落地时顺手够上月桂树枝屈腰微用力荡了上去。不待停留双脚在树枝上借力翻到了建筑三层的露台。水晶玻璃制作的大落地窗晶莹闪耀李鹭试了试居然没有上锁。
安全这种事情向来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雇主们只会苛刻要求保卫们要怎么做怎么做却常常忘了锁好自家的大门。
李鹭钻了进去。屋子里没有人她拧开房门走廊上也空荡荡的。左侧一个房间隐约传来人声。她靠墙侧蹲下去仔细倾听。没过多久就确认了屋子里的人是谁——玛丽和葛兰。
她一脚踹开门里面正是玛丽和葛兰她们正在谈论的婚事细节、白兰度的举动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胆敢打扰。葛兰立刻就拍桌子站起来了她高傲的下巴还翘着颐指气使地想要质问李鹭是哪个没规矩的下人调教出来的而玛丽则认出了李鹭。
“你是……”玛丽是如此地惊讶她居然忘记了要在第一时间做出防御。
不即使她记得防御也来不及了李鹭不是会停下来废话的人她不会给她们任何生存的机会。玛丽胸口一热感觉到有什么异物硬生生穿过胸膛低头看去时只看见大股的血流如同喷泉一般喷出四五米之外米黄铯的落地窗帘被喷洒了大片。她想叫李鹭一枪把敲在她后颈脑干上玛丽什么声音都没有出来她晕了过去她的生命将终结在昏迷不醒的时间里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葛兰即将出口的斥责收了回去她倒抽着气想要尖叫脖子却立刻贴上了冰冷的东西转瞬之间鲜血就喷了出来在地毯上一阵一阵地喷洒。
李鹭左手持刀右手持枪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两秒种。她控制了力的角度玛丽和葛兰的血都没有溅到她身上。
没想到玛丽居然在这里。李鹭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抽搐的玛丽那个曾经的老师后来的死敌现今就在她脚下不过却是快要死了不过是两秒钟的事情。玛丽在这里也好她能派上一些用场。
李鹭大概能够猜到葛兰会把防身武器藏在哪里。她在靠墙的梳妆台上翻了几下一把金光闪闪的沙漠之鹰现了出来。它躺在抽屉的珠宝丛中枪身镀金镶嵌了宝石。不得不说葛兰还真是一位恶俗的金光闪闪爱好者。李鹭把枪塞进葛兰手里又在吧台上找到一把水果刀让玛丽紧握着手。
李鹭知道这样的现场经不起推敲。比如刀伤和水果刀不吻合枪身没有安装消音器。不过足以混淆两大家族一段时间的视线了。她不可能为了伪造现场而把自己的消音器留下。
玛丽在濒死的痉挛里终于醒来她看到自己手里被塞进一把水果刀迷迷糊糊地大概知道了李鹭嫁祸于人的险恶用心。她张口想要求救出的声音比猫都不如。世界上最大的恐惧恐怕就是这样想要自救却无力只能死不瞑目。葛兰也睁大了眼睛可眼眶里的光泽在消逝葛兰甚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李鹭安排好了她们的姿势凑近玛丽耳旁低声说:“您都不知道我心中的恨有多深您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也不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不过算了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玛丽挣扎地想要对李鹭口出恶言至少不要显得如此无力如此可怜。可是没有办法她的身体被掏空血液都离开了身体流淌到了冰凉的空间里。
人之将死能利用还是要好好利用一下李鹭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的字典里只有物尽其用这个词不会跟将死的人谈客套。葛兰和玛丽身上或许会有多维贡特有的身份凭证李鹭在两人身上翻弄了一下最后在玛丽身上找到了一枚琥珀雕凿的族徽纹章上有罂粟和眼镜蛇的图案。这个也许会有用……
李鹭最后看了她们一眼站起身。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两个人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她确定那两个女人不论谁来都没得救了便转身离开现场。
李鹭在阳光里跃下露台她的身影被树丛淹没没人现她曾经来过。
房子里的两个女人不论她们曾经是谁曾经做过什么都会尘归尘土归土。生前的一切爱恨湮灭除了成为两大家族再度结怨的导火索之外她们死得毫无价值。
从月桂树落下地面李鹭肩袋里的行动电话震动起来。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接通联系杨的声音传了出来:“现在已经找到奇斯被关在哪里了。”
李鹭低声回应:“我以为你们短时间攻不破白兰度的防御系统。”出来的时候她确实听z提起过白兰度的网络系统经过了更高级别的加密如果想要不引起警觉地侵入短时间无法做到。
杨说:“她拉了一个黑客联盟的朋友两个人对拼一个系统足够了。”
“把地址过来吧。”
在等待的时间里李鹭说:“顺便告诉你们一件事葛兰·杜洛斯和玛丽·阿基斯死在了一起我伪造了现场伪装成是两个女人因嫉生恨自相残杀的场面。知道如何进行情报操作了吗?”
“放心交给我就行。”
“知道。”
杨沉默了一会说:“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句话入耳李鹭大约能够猜想出杨准备带来什么样的坏消息。之前她尽量避免自己过多地操心以免影响自己在行动中的判断力。可是现在还是出现了最坏的情况。
“他被关在实验b区。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
李鹭维持着不变的姿势她安静地贴附在泥地和灌木丛之间的缝隙里眼前阳光灿烂光影斑驳地落在湿润的泥土里。好像有那么一瞬间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实验b区……”她低声地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杨停顿了一秒“你知道的我们都很信任你所以不要冲动。航空出境许可很快就能拿到你等我。”
李鹭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嗯我先行动了等下联系。”说完就切断了讯号。
杨看向墙上的屏幕z截获了实验工厂里的画面只略看了两眼就觉不忍瞩睹更不知李鹭看到会是如何感想。
太阳落下旧的一天又要终结。多维贡显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氛围李鹭潜伏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等待时机的到来她要做的就是等待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她盯着不远处的实验工厂那栋隐藏得很好的迷彩色的建筑物被隐藏在一小片林地里。外围是不尽的罂粟田园。
夏日的土地在蒸腾剩余的热气罂粟果略带苦涩的味道充斥得到处都是。自小生在这种环境也许会认为罂粟的味道是一种故乡的美味吧。李鹭靠坐在一棵热带落叶木的横干上嘴里嚼了一片奎宁叶据说奎宁叶能够防疟疾不过目前而言用来提神是最好的。
又一批雇佣兵被从实验工厂调了出去李鹭在心中减去他们的人数从中午开始阿基斯家族在6续集结他们的佣兵到现在实验工厂的人手已经降到了一个波谷。
与此同时白兰度在大屋的会客厅里接见家族的元老们。
事情生得很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玛丽和葛兰的尸体被现。两个女人生前好像进行过一场斗殴现场到处都是鲜血淋漓。对两个女人都有所了解的人立刻就猜想到这其实是一场情杀因为不论是葛兰还是玛丽都对白兰度怀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白兰度靠在落地玻璃上窗外是一层的庭院种植有低矮的草本植物。他心不在焉地聆听几个老头的抱怨一只手夹了一杯杜松子酒慢慢地啜。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去看过玛丽。玛丽的尸体被冻结在杜洛斯家族的手中那边无论如何一口咬定是玛丽先动的手。白兰度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面对玛丽她跟着自己是那么的久久到似乎打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一起。
几个老头争吵了半天最后一致把矛头指向杜洛斯家的认为玛丽是在葛兰房间里出的事怎么说也是葛兰先动手才对。
“都别吵了至少要亲眼确认她们是怎么死的才行。”白兰度说。他心烦意乱以前不止一次曾经想过要让玛丽消失然而现在她真的消失了心里却绝不是完全的高兴那是一种无法说出的味道。
腐朽的老头子们停下了争辩现在的白兰度无疑是家族中最有言权的人。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缓慢地震动了桌子上的杯具与碟子之间出了低微的脆响。紧接着爆炸的轰鸣声剧烈地震动了空气。窗框里的玻璃被巨大的冲击波震碎破碎的利片直刺进房间深处。
白兰度只觉得身体一重不知道是谁把他扑倒在地。再起身时只见四周一片狼籍。一个下属被玻璃碎片扎得背部血肉模糊犹在说:“是军火库两个军火库被炸了……”白兰度一把推开用身体保护自己的佣兵:“快联系实验工厂重点防御那里!让他们把阿诺放出来。”
“讯号跳频了无法联系!”
“还不赶快调频!”白兰度不顾旁人的阻挠推开层层的守卫往外去。他心里极度挂念实验工厂里的那个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确定《苏林与谢利》我不会起名题目暂定这个吧可能还会改成《跟着苏林有肉吃》、《抢了苏林有肉吃》、《囧在外太空》。】
该文讲述的是一个血液很好喝的地球人被一个喜欢吸血的外星人强抢而去并且开始了囧之互动的故事。
苏林:该死的外星人别洋洋得意了世界是河蟹的不是你们外星人的!
士兵甲:……
谢利:别管她让那家伙一个人抽去吧。
士兵甲:可是殿下能源炉坏了手术只能纯手动进行全飞船只有落后的地球人才会手工手术。
谢利:……好吧那把她拖下去。半小时后还回来别弄死了就行。
【自食恶果之夜】
李鹭从树枝上跃下倒提了从军火库顺来的反坦克手炮。爆炸的声音四处都是她高地穿过种种路障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就是连绵的爆炸声。她带过来的数十公斤负重除去了两把枪之外其余就是弹药她花费了那么多时间侵入军火库设置了炸弹就是为了调虎离山。
还有五十米就是实验工厂的大门李鹭度快得惊人她身上是沾满尘土的丛林迷彩借助林间斑驳的光影居然没人现她的接近。耳机里有一个男人大声地指示:“三秒、二秒、一秒!”那是z的朋友他截取了多维贡内部的监控录像在z忙不过来的时候就给李鹭以行动指示。
最后一秒也结束的时候实验工厂的大门被从内部开启了一丝缝隙李鹭右手一撑反坦克手炮上了肩顺手扣,炮弹立即爆出去强大的后座力没有给李鹭的前进造成任何影响炮弹在空中留下一道烟痕。
有人从里面出来了。是实验工厂内部守卫人员他们全副武装行色匆匆要去军火库进行支援。那群刚出门以及还在通道里等候出门的守卫眼睁睁看着那枚炮弹不断变大轰的一下钉进了合金液压门板接着灼人的热浪和爆炸的冲击力将前面几人掀翻。李鹭抽出短铳给尚在挣扎的一人补了一枪穿过大门时火焰犹在燃烧而周边却已然没了幸存者。
『橙色警告橙色警告有不明身份者侵入厂房a区各单位迅归位做好……』警告声中途断截了几乎就是那么一瞬间厂房里失去了所有的光亮。
李鹭佩戴的耳机里传来z的朋友的说话:“我截断了他们的供电系统和备用供电系统我厉害吧他们的防御很厉害停电可是百年一遇的几率。”
z的声音插了进来她几乎是用尖叫来说话:“冥王你在做什么!附近可是有实验体的!”
“你不是说她不怕黑的吗我只是想帮她制造有利环境……什么实验体?”
“所以我说过不能相信你的能力。”
两人正说着话李鹭这边的现场又恢复了电力不知道是z还是冥王动的手脚。
z把那个叫做冥王的黑客踢了开去接管了控制权:“附近有一间实验室正在做活体测试在刚才的停电中有三只实验体已经脱离了控制。你再往前一百米左右就进入它们的区域。”
“尚有五十米进入b区。”z说。
李鹭已经可以看到几十米外影影绰绰的人形。
蓦地一声纵长的惨叫响起凄厉得犹如利爪在合金板上刮过在狭长的通道里回荡。大概可以想见是哪个可怜的研究人员或者守卫遭了殃。
『橙色警告橙色警告初等实验体突破牢笼所有人员立即疏散。』
李鹭把反坦克手炮挂回腋下拉出背后的霰弹枪安上烟雾弹扣。惨叫接二连三地响起时烟雾弹也到了人群中央浓重的烟幕很快淹没了通道的一段。李鹭毫无犹豫地冲进烟幕里黄白色的气雾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她听得到擦身而过的脚步、皮肤感受到空气波动的压力、听得到垂死挣扎的声音。
猛然警觉有个东西在前方等着自己李鹭矮身错过脚步却没有任何减飞起的丝似乎被什么东西阻截了一下然后无声地断裂开来。这一切她都感受得如此清晰时间仿佛放慢而细胞都在挣扎着要突破什么限制。
眨眼的时间里方才所提升的感觉又回归了原位。风声还是风声时间一样地流逝而那些片刻间的幻觉、身体和细胞的叫喊都不存在了。
她抽出砍刀一刀截断了阻拦她行动的某个肢体。手感很坚硬不像是普通人的肢体。不过这也与她无关。不多久她就离开了刚才的混乱眼前的空气变得澄净。
从眼目中破出的那个时刻李鹭一晃眼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囚笼。里面坐着一名似乎未成年的黄种人女孩扎了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子正坐在高脚凳上玩弄着一只白老鼠。她玩得是那么专心以至于对近在咫尺的混乱视而不见对那些惨叫嘶嚎听而不闻。但是就在李鹭从她房间外面经过时她猛然地抬起了眼睛。
阿诺和李鹭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她们互相都认得对方。李鹭是从z截获的视频里阿诺是在白兰度床头的相片架上。
阿诺跳了下来凶狠地扑在防护玻璃上。刚才停电时她没有试着出来这里俨然就是她自己的家没必要花费心思从家里面出来。可是现在她看到了那个叫做李鹭的女人正正从眼前经过让她无法沉默地忍耐。
防护玻璃上的电网立刻挥了作用强大的电流通过了阿诺的身体甚至产生了电击的火花。她手指一颤被震退开来。李鹭也已经不见踪影。
“到了右前方第三间。”z说。
李鹭停了下来右前方第三间的液压金属门就是一个巨大的障碍物从气孔中可以略微看到里面黑暗一片。霰弹枪不能用手炮不能用强大的爆破力会炸伤门后的人。
“如果切断电源能把门打开吗?”她问。
“能但是液压门有备用电源你看到左边那个总控仓了没有你要进去找到一个电机箱关掉电源或是切断它。就是因为安保系统做得不错所以刚才的停电才只有几只实验体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李鹭不再废话霰弹枪上肩这次换了一排爆破弹。巨大的轰鸣在通道里急扩散李鹭站在那里灼热的风撩散了散在鬓边的碎。火苗舔了上来她偏过头略退了半步可是右手把枪抵在肩膀上退下弹壳之后又是跟着一枚爆破弹射出去。
“你站得太靠近了。”z刚说完突然有些惊讶地低叫一声“我看不到你那边的情况了。”紧接着失去了联系。
右后方传来啪嚓的声响液压门总算松脱了门扣。霰弹枪的子弹也告罄李鹭两步走过去枪口从门缝里伸入狠地一用力硬是把液压金属门如同抽拉纸门一般地顶开。
房间并不大门外白得惨的光线刺了进去。李鹭站在门口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就在影子的尽头那里有一张床……
室内地灯很微弱显得灰蒙蒙一片……
床上依稀有一个人形……
最坏的预感成为了现实还有谁比李鹭更了解这种症状还有谁比她更了解那种求死不能的煎熬每一秒都像是身处于炼狱油锅般的煎熬。
用空了的霰弹枪掉落在地上她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脸有片刻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身体很痛不知道哪里在疼痛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觉得无法忍受。想要疯想要嚎叫想要不顾一切地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抑郁泄出去。
可是没有时间泄她很快就回过神。
z失去了与这边的联系情况更是危险没时间在这种时候恍惚。李鹭走了过去几步的路程如同在针尖上行走她抽出作战背心胸袋里的注射针筒以及针剂。
床上的人挣扎得厉害因为有一条皮带横过嘴部所以只能不断出呜呜的声音。即便如此挣扎束缚着他的皮质束带也没有被崩断。
李鹭知道他可能几天都没吃饭了否则拼死的挣扎不可能对付不了那些束缚。她咬开玻璃瓶抽了一整管药液扎进他的颈部。
对于helldrop成瘾的人而言很少能有镇静剂能对他们产生足够的效力至少普通剂量的药剂是肯定不足够的。针筒里抽取了足量的99大象和鲸类的有效麻醉针剂现在还可以用在人类的身上。
挣扎越来越微弱他似乎睡了过去。李鹭收回针管将那些缚带全部解开。上背的那一刻奇斯似乎稍微回过神明白了自己不再被缚的处境。他被折磨得太厉害李鹭大概明白他大脑里肯定是浆糊一片看不清眼前的物体也认不出眼前的人就算神经传导被药剂阻断各种各样的痛苦也被烙印在记忆里。所以奇斯会张开了嘴咬上她的脖子也是很正常的他现在大概见到什么就咬什么。
李鹭偏过头去还是被他咬到了颈侧。奇斯的牙齿很好长期的野外生活让他的骨骼如同兽类一般坚硬尖锐地插入了李鹭的皮肉下。如果没有避开动脉也许就被咬断了。李鹭反手用刀把撞上了奇斯的后脑这样能让他安稳地昏一会儿。
她半蹲在地将奇斯绑在自己身上低头打最后一个绳结时两滴凝结的水珠从眼眶里直直地坠下去砸在地板上似乎有声。她眨了眨眼坚定地抬起头一只手揽在身后扶着奇斯一只手提起手炮从原路退出去。
电机房还在燃烧附近几间囚笼的液压门都松动了一些没有智慧的实验体还在囚牢里呆一些鬼头鬼脑地试探着出来还有一些已经在廊道里肆虐。
李鹭腾出左手抽出文森特给她的短铳。
子弹是达姆弹在射入人体后会变形扩大在弹头翻滚的过程中产生无法缝合的内伤。即使是肉体获得了改造的实验体也难以忍受这种伤害。李鹭一枪一个每一枚子弹都射入它们的脑袋既然已经没有了智慧那么就算活着也没有了意义。
此时、此地所有阻挡在她面前的一个不留!
阿诺在犹豫她看到一闪而过的那个身影之后就陷入了自己的挣扎。她见过李鹭的照片并且嫉妒她在白兰度心目中的地位。白兰度少爷对阿诺很好却总是把另外一个女人揣在心中。她如今看到了那个女人好想好想出去她想向白兰度少爷证明谁才是最优秀的。可是不行如果她没有得到许可就擅自走出她的居住圈白兰度少爷会不高兴会认为阿诺不乖。
她还在犹豫就看到李鹭原路返回所有挡在她面前的人一律杀无赦。在玻璃屋子前错过的那转瞬间李鹭的眼睛瞟了过来。
阿诺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抽空了一般那样的视线……仿佛所看到的全部都是死物。李鹭是同类真真正正的同类。想出去好想出去……为什么李鹭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外面晃荡而阿诺就不可以?
阿诺跳下高脚凳犹豫再三还是走到了玻璃屋的禁区前。她试探性地将手放到布满电网的防护玻璃上……
没有事什么也没有生。没有点击、焦灼、痛苦。阿诺在房间里兜圈子出去和不出去的念头在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