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可怎么办?要是真的那样,怎么是好?呃……不对,不对,茗姐姐怎么可能会答应,她是姐姐耶,况且茗姐姐那么好,怎么会看上我。这事啊,你就放心吧,不可能的。”
赵琳儿本就是强辩的话,自然不会是真的认为陈茗会答应嫁给弟弟,可听到“她是姐姐耶”这句,也不知怎么的,心里不由地很是不舒服,这种不舒服让她感到很不知所措,恰又听到“况且茗姐姐那么好,怎么会看上我”的话,还有什么让她放心什么的,再也听不下去,反驳道:“什么什么放心啊!我不准你说自己不好,你怎么不好了,茗姐姐是很好,但那也比不上你,她怎么看不上你了,你哪里都值得看上!”在她心里,无疑弟弟就是最好的,谁也比不上,谁也不能说他不好,就是弟弟他自己说的她也觉得听起来十分刺耳。可这话说的,意思歧义,听在赵佑耳中又是一番意思,他以为姐姐眼中陈茗姐姐一定会答应,所以才如此说,明显是一口讨伐的口气。赵佑如此想来,大急道:“怎么会?怎么会?茗姐姐一定不会答应的,不会的,不会的,你就不要多想了!”赵佑连连摆手,头也不住地摇,表示否定。
赵琳儿横了他一眼道:“当然不会了,虽然你最好,但茗姐姐也不会喜欢你的。你那么激动干嘛?再激动,茗姐姐也不会喜欢你”,她顿了顿,柳眉一挑,恨恨声继续说道,“你也不许对茗姐姐有非分之想,你要是敢喜欢茗姐姐,我……我……我就……哭给你看!”说着,做出一脸伤心地样子。“是是是!姐姐你尽管放心,我就是喜欢你,也不去喜欢茗姐姐!”赵佑一脸发誓的神情。“我……我……也不许喜欢!”赵琳儿听了那话,心儿怦怦直跳,色厉内荏地说道,脸上飞起一片红霞,配之梨花带雨的样子,十分俏丽可人。话语尾音的颤抖让小姑娘很是不适,忙把脸别过去,不让脸上那表情泄露自己的内心。赵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嘿嘿傻笑,心头却是一松,看样子风波是过去了。
看着眼前这个破涕为笑的“小”姐姐,赵佑心头不由一阵甜蜜,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今天小姐姐会如此失态,但这个以姐姐自居也努力做到姐姐这个角色应为的一切的小姑娘,确实能让他在这个梦一般的陌生世界里,感到那么一丝真实与代入感,所以他很早就已经认定她是他要守护的人,还有她们——娘亲、爹爹、陈茗姐姐……她、她们高兴,他就高兴,不究原因的!
虽是娇羞地不愿正脸去看旁边的那位,赵琳儿仍然抑制不住自己,偷眼看去,见他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眼神直勾勾地,一动不动,小姑娘吓了一跳,忙收回目光,小声吸了口气,安抚了怦怦不停地心儿,下一秒目光再次切换过来,这次发现了端倪,那个他是在看,只是那眼瞳并无明显焦距,显然她已明白他正在陷入沉思。发现这个“小秘密”,心中虽然有略微的失落,但却不影响她“肆无忌惮”地把目光落到他的脸庞,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她似乎呆住了,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没有仔细地看这张脸了,是不想吗,不,是不敢。为什么不敢,她不知道,只是,只是,就是不敢直视他了。到底什么原因?她说不上来,只是,心里隐隐约约觉得那样是不对的,是不应该的,可自己偏偏就那样了,而且还就是改不过来了。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失态呢?“阔别”十多天,自己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想第一时间见他,想对他述说自己这十多天的所见所闻,听他的声音,看他的身影。可为什么会那么失态呢?是他那个玩笑?那个动作虽然是有点……不……不妥,可也不至于啊,想他们也是常常有牵手等等“亲密”动作,这些对于姐弟身份的男女也不是很天谴、很妖孽啊!是……那个……吻吗?小姑娘脑中不由浮现那早该忘怀的一个画面,该死,不是说要忘记吗,怎么又……该死,该死……不能啊,不能啊!
“姐姐,姐姐!”耳边传来熟悉的叫唤声,赵琳儿轰然醒过神来,望着眼前的少年正在自己眼前不停地摆着手,一丝红霞再次烧至耳际。“姐姐,你怎么了?“眼前的少年望着姐姐回过神来,关怀地问道。“没……没什么!哦,对了,我是在想我们是不是一会去外逛逛?”赵琳儿急中生智答道。“真的,没什么?”少年似乎不信。“真的没事,就是,在想一会去哪里玩?”小姑娘再次强调道。“哦,是去府外吗?爹爹允许吗?”“爹爹根本就不说好不好?是你自己不想出去吧?爹爹还让我多带你出去走走呢。只要回来早点就行了。”赵琳儿憋了憋赵佑。“嘿嘿,那就去吧!”赵佑面对姐姐的揭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先歇息会,准备下就去!”
第十章 成都府街
益州原成都府。北宋淳化四年,王小波、李顺在成都附近的青城起义,遂克成都,建立大蜀政权。当年五月,宋军攻陷成都,起义失败,成都府被降为益州,成都府路改为益州路,成都仍为治所。咸平四年,分川、峡为益州、梓州、利州、夔州四路,总称四川四路,是为“四川”得名之始。赵佑在以前的世界里并没有来过四川,现在由于他自身多种原因,虽身在此地,其实十五年的时间里并没出过多少远门,就连王府也很少出,只是在姐姐赵琳儿等人的带领下偶尔出来逛逛,就如同他心里所怕一样,他不愿过多接触这个世界,以免真的沉沦于此,这是他抵触的。
宋朝时期是成都在古代历史中最为兴旺的时期,其经济地位在国内很高。虽然没有刻意去关注这个世界,但十五春秋还是不免让赵佑从旁人嘴中零星知道些当今的情况,再结合赵佑自身对历史的掌握,大致知道些事情,而且对于一些历史大事仍是有条不紊的正在发生着,也让赵佑知道了自己这个蝴蝶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更不真实的是那些武侠小说上说的内功、轻功等等玩意儿在这个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着,这些虽若有若无的勾起了赵佑的丝丝好奇心,但却也更坚定了这个世界的不真实感和抵触,所以他只是在刚听说这些时稍有兴奋,甚至还兴起了学武练就绝世武功的念头,但那之后就不在关注那些,只是静静地留在王府内去做自己的事,享受前生存在不多的天伦之乐,这样的日子也蛮好,只是,梦终究是会醒的,赵佑这样告诉自己。
街上熙熙攘攘,虽是下午申时,仍不抵人们的兴奋。商贩的吆喝叫卖声、买客的问询砍价声、时不时一言不合的争执声,还有不知是兴奋还是怎么的尖叫以及惊叹声,等等这些混杂在一起充斥着耳际。天南地北的各色腔调,各色各异的穿着佩饰,在这里都可以听见看见,就算偶尔走过的金发碧眼也不必大惊小怪。
这时烦躁的天气也渐渐消停了不少,赵佑他们避过晌午的炎炎烈日,出了府游玩到了现在。赵琳儿小丫头像是出了笼的鸟,欢快的不行,丝毫没有刚从外十多天才回的样子,反而给人一种十年八年没出过屋的感觉。受到她的感染,赵佑也放松了心灵,跟她在一起就是很快乐的呢。本来两人要叫他们的茗姐姐一起的,可茗姐姐她以王府有些琐事要处理没有来,让两人好生失望。虽是已逛了好大一会儿,以赵佑的感觉有大半个小时了,到了现在申时,赵佑看了看旁边的小丫头,见她毫无疲惫之意,还是如刚出来那会精神抖擞,到处挥洒着青春的好奇与精力。
“弟弟,那里有糖葫芦,我买给你吃!”赵琳儿雀跃地拉着赵佑的衣袖。
“弟弟,送我一盒……胭脂吧?”赵琳儿指着不远处的小店,祈盼的看着赵佑,那样子带着可怜兮兮的央求与期盼,不经意中还能看到那小脸上飞起的红霞。
“弟弟,看那里!他们在干什么呀?我们也去看看!”
“呀!弟弟,杂耍耶,杂耍!”
………
如此如此,赵琳儿玩得很欢,全然没有了上午的尴尬和那些影响。玩玩闹闹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不得不说,赵佑现在很累,一直呆在府内,并没有注意锻炼身体,真的犹如手无缚鸡之力般柔弱的书生。连续陪同赵琳儿玩闹了近两个小时,他这小身板哪还能受得住?不过看着旁边弯着笑意的双眸明亮的注视着自己,这休息的话总是说不出口,只要她喜欢,累点又有什么呢,要不要从明天起锻炼锻炼,以后就能陪她更长时间了,赵佑心里充满满足的想到。
“弟弟,姐姐累了,我们到前面的‘醉仙楼’歇一歇吧?”赵琳儿突然这样说道,把少年从满足中拉了出来。此时小丫头心里满是自责。虽然赵佑努力克制疲意,但手臂抑制不住的小规模颤抖还是让牵着他袖口的姐姐感受到了,小丫头转头抑制住自己怦怦的心跳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终于从中看出一丝苍白和一片不对劲的潮红,还有那略显粗的喘气,这些明白的告诉她他累了。自己练有武功,底子还行,这样逛法并不能让自己很累,而他呢,他只是个十五岁的柔弱少年,怎能忍受的了?想想以前,都有茗姐姐跟着,根本就不会一口气逛这么长时间,茗姐姐时不时会提出休息一下,自己当初还笑她娇弱来着,现在想想,原来她都是为了他呀,想来她自幼随自己一同与师傅学武,怎么会那么不济了,自己还真是比不上茗姐姐呢,兴许……兴许弟弟娶了她,未尝不是好事呢?至少茗姐姐是那么温柔细心呢。可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愿呢?心好不舒服啊!转眼又看看旁边这个傻傻的弟弟,他宁愿自己受累,也不想拂了自己的高兴,他还真傻呢,这个念头一起,那不舒服也随之烟消云散,接着赵琳儿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夹杂着自责与甜蜜的情绪,看着有点分神的他,颤着嗓音说着休息的话语。
“听你的,我陪你!”赵佑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小伎俩”已被发现了,以为她累了,一脸关心,笑着说道,“累了?嗯,去歇歇也好,一会陪你再好好逛逛!怎么样?玩得高兴吗?”
赵琳儿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笑着回道:“还行啦!玩得很高兴!不过,歇好了就回家吧,以后再玩!天快黑了呢!”小姑娘做出一番雀跃状夸耀着自己的高兴,接着语气很自然的否定了弟弟还要继续陪自己玩的提议,只是那笑意的脸上闪过的一丝感动与自责的神情却没让任何人觉察。
醉仙楼赵佑曾去过几次,那里的酒菜在此地很是闻名,赵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后世闻名中国的正宗的川系菜,但那味道确实是让人闻之垂涎欲滴,再加上登楼临窗而坐眺望,眼所尽之处尽是绝美的景色,更让人心旷神怡,是个休息的好去处。打定主意,两人就要迈步往醉仙楼的方向去了,赵琳儿依旧小手紧紧攥住赵佑的袖口脸上带着可人的笑意,赵佑一脸宠溺地任她施为,嘴角含的一丝笑犹如初冬的阳光洒向旁边的可人。
“哎呦”,赵佑刚要迈步,不妨背后一股大力传来,猝不及防向旁边歪去,幸好旁边有赵琳儿挡住了去势,两人堪堪移了几步,方才要站定,一阵喧闹传来,接着又是一股力量,一个人撞了过来,撞在少年身上,三人又移了半步,方才在旁边拥挤的人群的阻挡下,站定身子。整个过程发生的没有预兆,赵佑还是手忙脚乱的来得及把赵琳儿娇小的身躯护在怀里,怕她受了什么碰撞,待站定身子才把赵琳儿送出怀,扶着她站定,就要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转头,就听见一个人声道:“少爷,少爷,那三个小娘子就在那边,我一直注意着呢,跑不了的,今天少爷在,那三个小娘皮插翅也难飞。”
赵佑闻声朝那处望去,离他们右前方不远处,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些许的年轻人,衣饰鲜艳,只是脸上带着媚笑,朝旁边的一人卑躬屈膝,讨好之意连连,与身上华贵衣饰呈明显对比,一眼望之一个鲜活的狗腿子形象掠于眼前。狗腿子讨好的对象也是一个年轻人,年岁比之略小上三四岁,衣着相比更加不凡,且此人面貌也是五官端正,如果不是听闻旁边狗腿子先前说的话时那露出的至今还残留的让人很不舒服的邪意的笑和眼中那贪婪的意味,还有那不时咽口水的动作,足以让人们认为这是个卓尔不群的翩翩贵公子。可是那些动作再加上狗腿子年轻人的话充分表明了这是一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垃圾。垃圾公子左手边是一个黑色劲装打扮的中年人,一脸冷漠,双手抱剑于胸。三人身后是一马脸矮汉子和一黄脸瘦高汉子,马脸持斧,黄脸持锤,都是单手斧、单手锤,两人皆着黑衣。随五人之后是七八个黑衣汉子,清一色的黑鞘大刀,佩挎腰间,再之后是一簇家仆打扮的人哄哄嚷嚷随着。
街道上人本来很多,虽不致接踵摩肩,但人人之间也只余一两人之地。远远瞧见这一对人马横冲直撞而来,大多早已散开,只余少数来不及躲避的。赵佑姐弟俩先前都沉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并没有早早意识到。先前不明大力就是人群冲撞所致,接着的确实那些仗势之家仆推攘来不及躲闪之人所撞。等赵佑收回目光,大队人马大摇大摆的早已走过几十米远了。现在关键不在他们,而是赵佑担心着身边人。把目光投向边上的赵琳儿,急切问询道:“姐姐,你没撞着吧?有没有事?”赵琳儿闻言似乎一副突然惊醒的样子,连忙摆手,脸面绯红,倒有点惊慌失措的表现,口中“啊啊哦哦”了半天,才说道:“弟弟,你……问我什么?”赵佑见她魂不守舍的好笑样子,关心则乱,还以为姐姐是受了碰撞惊吓的,却忘了小姑娘是练武之人,这也算的上惊吓,一把抓住赵琳儿还在摆的小手,更显急切的问道:“没事吧,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哪碰了?”还不待小姑娘再有什么反应,赵佑把她拥在怀里,单手拥着,另一手在小姑娘柔顺乌亮的秀发上不停抚着,口中安慰着:“别怕,别怕,有我在,我来保护你。”这本是两人从小就养成的习惯,一旦小丫头有了什么不顺心或是害怕的事了,赵佑都会是这种动作,本来就是孩童时代就有的动作,自然不避免就有点孩子气及不避讳了,此时,赵佑也没什么想法,只是很自然的就做了。他本就最高只活了二十岁,那还是在原来的世界,在这里,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已,加起来虽是三十五年了,但生活经验和阅历并不是年份的简单加和,虽是遭了大变,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但也不意味着太多,很多方面他表现的还只是一个少年而已。就像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怎么也不会了解一个六十岁老人的心境一样。没经历过是不会有话语权的。
赵佑的动作虽是无意,但也却是把赵琳儿摆弄的晕晕乎乎,只是一味的脸蛋发烫,双手都不知该放在哪了。那对横行的螃蟹人马早已走远了此时。散开的又有聚拢的趋势了。此时一声叹息声从姐弟俩旁边响起。是一个老汉。就是第二次撞了赵佑的那人。老汉一边揉着身体上的碰撞处,一边整理着慌乱中凌乱了的衣服。他望了望那群人走去的方向叹息道:“不知又是哪家姑娘?哎,好好的姑娘又要被祸害了!”自言自语说着话,脚上也没停下,朝赵佑这边看了一下,拱手言道:“小哥,姑娘,没伤着吧?老汉赔礼了!”赵佑两人从听到老汉叹息就惊醒了,赵佑松开赵琳儿,听了老汉的话,回礼道:“老人家严重了,一些小事,不妨事的!老人家可还好?”老汉回道:“身子骨还算硬朗,没啥大碍!如此,老汉我就告辞了!”不等两人回答,;老汉自顾自的迈开步子,走了开去,只是转头那瞬间,赵佑仍能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一抹不忍与无奈投向了那群人离开的方向
第十一章 恶徒逞凶
“老人家,请留步!”赵佑看着已迈出几步的老汉唤道。“小哥唤老汉,可有什么吩咐?”老汉闻言回首朝赵佑言道。赵佑作了一揖,道:“老人家严重了,在下只是有些事不明要问一下,打扰之处还请见谅!”赵佑向那对人马离去的方向看了看,正欲开口。老汉已说道:“看小哥样式,是要问那方才过去的是何人,可是?”“正是!”“听小哥口音,应是本地之人,可怎不识那霸王?”“他是府君之子,仗着权势,欺男霸女,为恶的事做了不少,却无人敢管,特别是这霸王最是爱色,只要他看上的女子,别管是谁家的,他都会强抢了去,最后害得女子家破而亡,哎!……就是先前那群人中为首三人居中的那位!别看他年纪小,又生的一副好皮囊,却端的一副恶魔心肠,心狠的很!那个说话的是他的狗腿子,是前面醉仙楼的少掌柜,伙同那霸王,没少做下人神共愤的事,可惜了老掌柜一世英名,却生了这么个儿子!”似乎这一问打开了老汉满腹的话匣子,对赵佑大说了一通,神情激动,甚至有点老泪横流,脸上却带着深深的愁苦和无奈,偶尔间还能从老汉眼中看到浓浓的恨意。
老汉看了看赵佑两人,深深地叹了口气,用衣袖蘸了蘸眼,指了指“霸王“们离开的方向,继续说道:“这不是!估计又是哪家姑娘要遭了秧了,哎,恨老汉不能手刃这恶人,若不是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老汉早就与他同归于尽了。”老汉眼中流露着无比的恨意,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着古怪的表情,让这个暮秋之人看上去很有点狰狞,瞬间这恨意从苍老浑浊的眼中消失,老汉本来因这番话而绷起的身子,也仿佛如那泄了气的皮球般瘪了下去,脸上也换起了悔恨、哀愁夹杂着深深的无奈。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定定的看了看赵佑身边的赵琳儿,目光变得柔和,脸上也有一种笑意,那笑意赵佑不陌生,他常常就能从那王府里的爹爹、娘亲身上看到,还有那一世的父亲与陈妈对着自己也会露出这种笑,笑里有幸福,也有思念!
“小姑娘,回家去吧!千万别让他们看见,这街上到处都有他们游荡的人,专盯着过往的女子看,要让他们注意了去,又是一番……今天一早,就有三个过往的女子被盯上,所幸没有被占了便宜去,还打伤了那霸王的哥哥,可不知是捅了马蜂窝!瞧见那一起的黑衣人没?听说是他们养的一些武师,个个武功高强,平日就帮着干打杀抢的事。哎,我还特意冒险去通知了那落脚的三个女子其间关系厉害,看来还是没听老汉的劝,想必先前那狗腿子所言的就是早间那三个女子吧?哎,多好的小姑娘啊!”老汉越说声音越低沉,说完,也不再看面前两人,转过身子,走了。只是一声“快点回家去吧”又随后传来。赵佑看着老汉,那原本就佝偻的身子更显得佝偻,在闹闹的街道上愈行愈远,那一丝苍凉直直击向赵佑的心灵。
“我们快点过去看看吧!莫让那恶人得了逞,今天我定要把他替天行了道!”赵琳儿狠狠地说。小姑娘早在老汉说那些家伙的恶行时,就已耐不住,只是赵佑暗地里拽住了她,没让她那么冲动下去。现在老汉走了,小姑娘就立马嚷嚷着要去解决了恶徒。“嗯,我们快点过去!听老人家说的,要真是那三个女子,想是外来的,怕是行走江湖之辈,他们一时半会不会得手!你去了能行吗?我看那些黑衣人武功也很好的样子。”“什么嘛?就那样的货色,我一个打十个、二十个都不成问题,况且堂堂的蜀王公主,他们还敢把我怎么样?要是伤了我,杀了他全家!”“要是,真的如此,我不介意灭了他,就是他那老爹,若是有问题,也要把他拿下!”赵佑看着旁边跑着的赵琳儿,眼神坚定地想到。
沿着大街道,跑了几百米远,远远看见一群人围成了个大圈,圈里隐约可闻娇斥声和打斗声,还有含着秽语的调笑声。两人当下更加快奔起来,赵佑本已劳累不堪,所以跑得也不快速,只好对着赵琳儿望去,赵琳儿领会他的意思,脚下一点,纵身而起,几个跃步就来到圈外。
场内,霸王公子所带人马围着六个身影成一圈,他自己和狗腿子少掌柜站在外面。六个身影,三男三女,其中三个男子分明就是与霸王公子一起来的那黑衣中年人、马脸和黄脸汉子,另外三名女子却不认识,想必就是他们眼中的那三个小娘皮吧。三名女子的年龄都不大,看是少有经验刚踏足武林的江湖人士。六个身影被众人围着,刀兵相见,你来我往,打个不亦乐乎,杀气外溢,“碰碰”相触间让人胆战心惊,怕是哪个眨眼之际就会身首分离。与黑衣中年人正缠斗的是一个白衣女子,身手轻盈,温柔如风,纵然在生死搏斗也显得那么婉约,让人赏心悦目,丝毫联想不到也许下刻就是血腥相见。两人你来我往,片刻间就交手十余招,黑衣中年人的招式老辣,招招要害逼迫,剑路又刁专古怪,让人难以防范,明显是个经验丰富的江湖老手,那情景往往只要剑尖稍稍一偏,就会划破对方不染尘埃的衣帛透进肌肤中去,为这世间难得的美留下一处伤痕与瑕疵,但终究这种对美的亵渎是徒劳。虽是惊险,但不妨碍赵琳儿看出清明,中年黑衣人伤不了他的对手。白衣女子剑风诡异灵巧,每每都能恰到好处的挡住中年人的攻击,但赵琳儿看得出来她虽是剑式纯熟,却缺了一丝杀气,加上经验上的不足,虽是其功力稍胜中年人一筹,仍是短时间内拿他不下。两人斗得个旗鼓相当。
马脸矮汉单手斧挥舞地虎虎生威,凌厉的刀锋使周身两米内刮起噬人的杀气,常人不可近身。与其相对的是一个青衣女子,手持一把划破空气留下一抹墨青的宝刃,刃身通体泛青,闪着刺眼的青光。马脸每一把挥斧都显得举重若轻,落下的巨斧却力达千钧,青衣女子仗着身巧,避过力道,斧子或是劈到大地,溅起一片粉石,一块巨大的青石板被轰成碎石,或是半路停在空中,与空气相激,轰然作响,鼓起的一阵风掀起对手的一缕青丝。青衣女子越是躲避,马脸汉子挥地越是兴奋,巨斧大开大合,一道道力的攻击袭向青衣女子。青衣女子身法施展,随着对方的攻击,一步步踏开力的攻击范围,后退、左突、右进,跟着马脸的巨斧,青衣女子相应的变换动作,整个过程看似青衣女子在慌慌张张地躲避对方的攻击,其实依赵琳儿这个旁观者清的且又是懂得门道的外者来看,真相是青衣女子正一步步的牵引着对方的巨斧挥舞的方向,就等最后一个前刺步法,让对手彻底陷入混乱,最后趁其乱要其命赢得胜利。不过,赵琳儿心中暗忖道,这个也不算轻易取敌吧,毕竟一时半会儿不会彻底牵引控制,要胜利还需时间,这也应该是旗鼓相当,现阶段吧。
那两组对手四人斗得正欢,圈内另两人也不在闲着。黄脸汉子手持单手锤,如马脸一般忽忽舞着,锤上如狼牙棒般竖着密密麻麻的尖刺,闪着晃人的光,冰冷而亮的刺透人眼直达人心。锤挥舞带起的风,簌簌发响,本来因摩擦而应该热灼,却让人不禁脊背发寒,一股凉意从尾骨直袭大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让人望之破胆的巨锤此时却攻向一个身材娇小的淡黄衣着的女子,不,应该说是女孩。与白衣女子的满脸温和,青衣女子的娇面冷肃不同,淡黄衣女孩还粉面带着稚气,望其年岁不比赵琳儿大,反小上一至两岁。
对于黄脸汉子的巨锤招呼,女孩没有像她的两个同伴那样没有多少神情变化,她显得有点兴奋,粉腮更加绯红。随着巨锤的呼呼作响,女孩也不免露了点小惊慌,只是那丝惊慌没有在她的两只明眸中停留多长时间,转眼之间就化为兴奋,像是看着一只将要到手的新玩具般。锤很快攻近,女孩避其锋芒,身法施展,如一只蝴蝶正躲避追捕它的小猫咪,飘到巨锤攻击的另一侧。女孩兴奋地大喝着,应着一声娇斥,她拔出手中那把有着淡黄|色剑穗的泛着黄|色光泽的宝剑,一抹剑光从黄|色剑鞘中闪出,拉出一道亮色,划破空气的阻碍,朝主人的敌人招呼而去。黄脸见其闪避开,刚欲持锤跟进,猛然惊觉,对手的剑光闪现,朝自己头部攻来,来势汹汹。黄脸暗呼不好,一个踏步闪开剑光,哪料剑光半路一闪而没,下刻就在胸膛处出现,黄脸汉子连忙一个侧步想要避开要害,剑光却极快,哪里反应的及,急中生智,一个侧肘,大锤向回拉护住胸膛,火花闪现间,两人身影一碰即分。
黄脸汉子看了看手臂上被划破的衣衫,渗出一丝血迹,心中发怒,大意了,终日杀人,今却被阴沟翻了,望着对方娇小的身躯,与自己的八尺身躯对比鲜明,更让他恼羞不已,目眦眼裂,口中吼道:“兀那小娘皮,竟敢伤我,看我取你性命!“当下收起轻视之心,不再藏私,把巨锤挥地更加卖力,朝女孩狠狠砸去。知其身巧,黄脸运起功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更留得一分巧劲,以防她再次如上次般偷袭。
如此躲躲打打,两人转眼间已斗上了十几个回合。除那次女孩伤了黄脸汉子的手臂之外,两人都无再战绩,至少是表象上的外伤,两人都不曾受得。若说内伤,外人自然不可知晓。只是巨锤挥地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女孩依旧那套战术,躲躲打打,没有趁势追击,或反击。两人看似斗得不分不舍,不胜不负,但在旁观看的赵琳儿此时却看出了其中妙象,那女孩有危险了。女孩虽还如那般躲躲闪闪,可身法步子已若有若无地乱了,不如先前那般灵巧、快捷,步子有点拿捏不到位,有时甚至会踏空或用力过猛,而黄脸汉子看似舞锤速度慢了一拍,可那力量仍控制着没变,而且巨锤挥舞控制也更加灵活了,显然他是把一部分用于加速的力改用于控制锤子了,做出力量慢慢枯竭的表象。看来他是看出了对方的窘境了,要放饵了,姜还是老的辣啊,赵琳儿暗道,不过真的希望你最后一击能够反败为胜呢,不然我就要出手了。赵琳儿定定地看了看那个淡黄|色衣着的女孩,又扫视了场内的情况——另两组还在胶结着,右手暗暗扶上剑柄,握了握紧。
第十二章 出手相助
赵佑已到赵琳儿身旁,看她注意地认真,也没去打搅她,自顾自得看着场内的情况,他知道她在找着出手相助的时机。虽然武斗的场景在电视上早已看得烂熟,甚至还有更为夸张的特技场景,可还是现在身临其境感受真实的刀光剑影来得更直观更惊心动魄。虽然早已熟知这个世界有武功这种东西如同小说家言的武侠世界那种的,也看过师傅们教导姐姐及茗姐姐她们时的场面,一些切磋场景也不陌生,但那些终究比不上眼前的以命相搏,虽说这战斗的双方相较之师傅们差的太多,可杀气就是杀气。可以说眼前的场景是赵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领略到江湖道上的纷争。那闪亮着光泽透着杀气的冷兵器晃得赵佑头皮发麻,这可真是磕上了就是血,就是命啊!所幸场内还没有血腥相见,各自相斗不分胜负,不像一边倒的屠杀,还没有让赵佑看到江湖的残酷性。赵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场内的争斗左右着,时而跳得快速,似要从嗓眼中跳出胸膛,时而随着他深出一口气,又落了下去。痴迷、兴奋、害怕、恐惧,复杂的情绪相伴,让他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果然,淡黄衣女孩看到了时机,黄脸心口落了破绽,她果断地出手了。本来随着打斗的不断进行,原本的兴奋渐渐平复下来,占得先机的优势也慢慢丧失了。不是说她的剑法不行,其实她和她的两个同伴虽然剑法迥异,但都是绝妙剑法,不光如此,她们的身法也是难得。只是她年纪上尚小,可以看出她虽不是是第一次实战,但也不远矣,所以经验少。初遇这场面难免有点兴奋,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上手之后,对方实力不差,让她压力大增。刚开始还好,可以与之斗个相当,但毕竟小女孩身娇体弱,比不得对方正值中年再加上经验丰富老道又是力量型武士,渐渐地女孩精神有点不济,步子也有点凌重,不似先前那般灵捷便巧。再如此下去,定被拖垮,即使拼得能把对手刺伤,但也是两败俱伤,甚至不济地落为他锤下的一缕亡魂。看到敌人的速度慢了下来,女孩顿生欢喜,暗呼庆幸,如若他也不济了,最后当有一丝反败为胜之机,却未想过这哪也那般好事。她暗暗注意,只待得一丝时机,自己就可以一击为胜,自己剑法中的那招“暗袭”足以杀死对方几个来回。
黄脸汉子胸口乍露一个破绽,女孩一眼瞅住,手上的动作不停,一瞬就换上早已暗中待发的“暗袭”剑式,只见女孩刚要回剑蓄势的动作,马上就变成剑尖诡异地袭向黄脸的心口处。这本就是黄脸自露破绽,哪会让她得逞,一个回转锤,剑光立刻被挡住,只要两者相碰,剑身就会被锤上突刺磕住,然后黄脸顺势依着剑身砸下大锤,此时,对方的剑被锤拦住,却后劲未失,新劲不起,无法借力,就是施展身法也不便,这个时候大锤砸下,必不可逃也。黄脸面露狞笑,他正是如此打算,这一招他已练得炉火纯青,往日不知有多少好汉就丧在他这一招上。可今天?剑光等锤回拉挡住,却在锤上一闪即没,并没有料想的碰击声传来,黄脸汉子眉尖猛跳,暗叫不好,一阵暗风向他的面首袭来,说时迟那时快,汉子暗留的一分巧劲用上,大锤立刻被拉回,护住面额,果然,撞击声响起,沿着大锤一股大力传上身体,气血翻涌,一口腥甜就要喷口而出,黄脸连忙咽下,同时一阵刺痛从脸上传来,一寸血痕被留在黄脸上。若不是先留了个心眼,这一剑定要了他的性命!
黄脸汉子面色惨白,刚从鬼门关拉回命来,饶是多年行的是舔刀口的行当,多次从生与死边徘徊,这次的生死惊悸仍是让他后背一阵冷汗,心悸不已。若不是这么多年的铁血经历,他早就虚脱了。不管是谁,在死亡面前永远都是那么脆弱啊!常日口中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真是那么简单一句话的事吗?他怒吼一声,掩饰着自己的恐惧,发誓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被一个雏鸟搞得如此狼狈不堪,不杀之将成自己一生的梦魇。汉子心中积攒的怒火达至鼎盛,挥手将锤猛然砸下去,用尽全部的力量。
女孩那一击已是最后的手段,自信地出手,只会也只能成功,哪料到……此时全身被抽走所有的力量,眼看着巨锤锤下,根本来不及躲闪。感受着巨锤挟风而下,本能地挥剑挡着,可轻飘飘的一剑,再加上一个小女孩怎可挡住这杀神的一锤,女孩不甘心地一声悲鸣,眼看就要香消玉损了。场内的另两位女子,也发现这边情况不对,顿时目眦眼裂,粉面失色,终究同伴情深,哪还顾得己身受不受伤,格开对手的攻击,就欲飞身来救,可巨锤眼看就要落下,她们哪来得及?
就在三女心若死灰之际,突然,“叮”的一声,一把泛着黝黑光泽的乌剑出现在大锤之下,“叮”“叮”一阵脆响,大锤落下的惯性压着乌剑碰到女孩费力挥起的剑,终于在靠近女孩那雪白晶莹的瑶鼻处,停了下来。那劲风让那纯色卡白的脸在鼻尖处出现一点红的瑕疵。接着,一股大力,黄脸汉子带着巨锤被掀退近一米,同时,女孩身影一闪,闪出五六米,在靠近观众圈现出两个身影——淡黄衣女孩和一个宫装少女,少女的年纪与女孩相近,只一两岁的差距。宫装少女右手持着一把乌黑的剑,右手揽着淡黄衣女孩,待女孩站定,才放开她,持着剑指着黄脸汉子。显然就是她救了女孩,她自然就是一直观战的赵琳儿。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接着两道身影掠到淡黄衣女孩她们面前,是白衣女子和青衣女子。两人硬受了对手一击,才脱身而出,本来两人因眼睁睁看着同伴身死却救不及,悲愤不已,不惜一切代价向这边奔来,救不了也要杀死黄脸汉子为同伴报仇。还好,得救了,两人哪还顾得其他,也不急查看自身因脱身而硬受的伤势直接掠身而来。两人一落地,白衣女子温柔的面孔此时一片惊惶之色,不待身子站定,一把抓住女孩的手,急声问道:“小妹,有没有伤着?怎么样啊?哪里痛,让大姐看看!”急急慌慌地摆弄着女孩的身子仔仔细细地查看了几番,确定她真没有什么大事,才深深吁了一口气,一把抱住女孩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手?br />免费小说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