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飞溅,金山寺前由三千刹帝利结成的铁浮屠,一下就被轰散了两座。
剩下一座,也被白虹波及,无数人影翻飞间,生生被打落了两层,变得残破不堪,阵中一应刹帝利纷纷吐血三升。
中央皇朝麾下军队,虽然普通士兵无法修炼神通,但兵家之道征战沙场讲究的就是以众欺寡,以军中将帅为核心,摄取本部兵丁体内精气,操演阵法,只要不出大的差错,便能集合众人之力,行使莫大神通。薛飞虎乃永定侯手下大将,精通武道韬略,明天时,知地利,最善排兵布阵,手下一万龙骧铁卫尽是军中精锐,个个杀人无数,身上凝结煞气,此时一被主将引动开来,立刻就和座下战车连成一体,不可分割,也难怪金山寺的铁浮屠无法抵挡。
当年,永定侯南征北战,剿灭宗门近百,薛飞虎身先士卒,便以这兵家战法中的一式“白虹贯日”轰破了山门无数。
不过,阿旃陀毕竟早有准备,婆罗门底蕴深厚也绝非是中央皇朝覆灭的那些小门小派所能比拟,一见不妙,立刻便抛出了手中的雷锋宝塔,一入空中,转眼化作千百丈高大,巍巍耸立,无数粗大雷光出没与虚空之中。
气机牵引之下,塔身下连大地,深入镇海山的地脉深处,上方塔尖也捅破云层,搅动四方,放出无边电网,了金山寺的四面八方。
薛飞虎见状也不惊慌,早就知道这些炼气士个个都有法宝傍身,生死关头,有些压箱底的宝贝用来保命,最后一搏也不稀奇。口中兀自冷笑不已,正要传令,驾驭兵阵,将永定侯所传的兵家三十六路战法一一运转开来,突然就见金山寺后山之中猛然响起一阵凄厉嚎叫,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冲上天空。
黑云之中,怪叫连天,杀气盈野,无数身披铁甲,手持兵刃,或青面獠牙,奔走如风,或满身青鳞,口喷黑烟,身高三丈开外,如同鬼神一般的妖物,飓风席卷过境一般,掩头杀到,刚一冲到近前,立刻呼啦啦左右一分,三百多道影子,如虚似幻,一下就遁入了虚空之中,反倒将薛飞虎的三千战车从外面围了个风雨不透。
原来到了此时,阿旃陀终于也知道中央皇朝兵家的厉害,只得施法放出了后山塔林中待命的三百六十具“有无相自在神魔”。
眼见形势变化,漫天鬼神晃动,薛飞虎连忙大声呵斥,排兵布阵,分头抵挡。奈何婆罗门这些自在神魔根本也不是人类,一头头全是以婆罗洲上生前拥有极大神通的妖魔尸身,炼制而成,不但形象狰狞凶恶,钢筋铁骨,不惧刀兵,而且个个都保留了生前的几分神通,此时吸足了日月精华,被阿旃陀这一催动,立刻令行禁止,发挥出无穷威力。
只一个照面,就把龙骧卫三千余架战车,损毁了两三百辆。就连山下海边始终驻足观战的永定侯,也没有料到小小一个金山寺中,竟然藏了这多手段。
“鸣金收兵,传令麾下玄龟,腾蛇,真武三部,共三十万鲛人,立刻随我布下玄武大阵!!”目光阴沉看着镇海山上,不断从云端掉落下来的一架架青铜战车,永定侯狠狠的抽了身边传令兵一鞭子。片刻之后,镇海山下,忽然兵走龙蛇,旌旗招展,足足三十万铁甲同时运动,走动之间,转眼便交织成一座占地数十里的兵家大阵。
这大阵共分两部,一阵如蛇,色呈土黄,集结成团,如同蛇山,一阵如龟,色呈玄黑,占据北方,如渊如狱。然则这两处大阵不断变化,蛇形龟走,杀机隐隐,每一变化,竟也在三十万人的上空以一道道青黑色的煞气,结成了一头宛如实质一般的玄武神兽。
龟身蛇尾,面朝东海!!
而此时永定侯也是将身一跳,跃入空中,冷冷一笑,手持长戟,塌罡布斗,口中更是接连不断,喷出一口口的元气,片刻之后,他身下三十万铁甲立刻齐齐大吼一声,随即扯开衣衫,坦胸露背,现出了前心后背上以上好朱砂所化的符印。
下一刻,永定侯伸手朝着海面方向一指,大阵之中立刻腾起半边水气,半边黄沙,往空游走,遮天蔽日,待到道道光华尽数没入了天空玄武背中,那巨大的玄武神兽一下似乎活了过来,昂的一声大吼,往下一钻,转眼就落入了东海之中。
“这就是中央皇朝的兵家之道么?”阿旃陀站在半天之上,眼见镇海山下大军云集,忽而交叉变幻,在天地间生出许多异象,转眼之后平地卷起无数黄沙飓风,水气弥漫,遮住天空,不但山下一应事物,皆不能见,就连那面前龙骧卫的千多架战车,他也只能隐隐看到一队队飞驰在沙尘之中。心中莫名一动,连忙驾驭四方神魔一齐扑将上去,却不料原本还是战云密布的天空中,竟然已经人去楼空,薛飞虎与手下数千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个鸿飞渺渺。
似乎之前一切所见,都在梦里一般!!才一清醒,立刻消失不见。
他毕生之中都在海外婆罗洲苦修术法奥义,新近来到东夷时间也不长,虽然也在旁人口中听说过兵家阵法,奥妙无双,却不知道永定侯刚才所布下的玄武大阵乃是他麾下三十万精兵,体内元气精气,血气煞气,依据天人之理聚合而成,个中异象,如虚似幻,似假还真。一旦结成阵势,则三十万人与永定侯浑然一体,能生出的变化杀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之外。
猛然看见,大雾漫天,那天空中显化出来的玄武神兽突然一头钻进了海水之中,阿旃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大感恐慌起来,这在他以外修行的漫长岁月中,简直不可想象,哪怕之前对阵王禅,危险重重,这股源于心灵层面上的警兆,也远远比不上这一次。
“莫非这兵家法阵就这么厉害,为何我会有这种感觉?”心中猛地一惊,阿旃陀正自思忖之中,就陡然看到面前黄沙雾气纷纷落下,取而代之的却是那镇海山下,东海海面上的一番异状。
就在这一刻中,整个东海都似乎陷入了之中,四方阴云汇聚,一阵阵的咆哮声从远处传入耳中,瞬间过后,就听轰的一声巨响,一头巨龟忽然钻出水面,四肢摆动,恶浪滔天,无边海水顿时一阵疯长,转眼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淹到了镇海山的半山腰处。
“哎呀,他们这是要水淹金山寺!坏了整个镇海山的地脉!!”阿旃陀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知道了兵家阵势的厉害。
不过他对兵家法阵虽然知道的都是一些皮毛,但好歹也事先做了许多准备,一番惊讶之后也明白,这大阵的模样乃是凝结出腾蛇和玄龟,两者合二为一,就是天地四灵之中主掌北方的玄武,即便不知道其中有多少变化,但总也离不开水。
传说上古年间,人神大战,有陈塘关总兵之子杀了一条海中真龙,抽筋扒皮,结果引来四海龙族报复,一日之间聚齐了无数真龙,足足将东海掀起半边,水淹陈塘八千里,逼得那当时已是天仙一般人物的总兵父子,不得不为之屈服,付出好大代价,这才平息此事。
这虽然只是一个传说,但也由此可见,自古以来,水火最是无情。永定侯排兵布阵,操纵东海之水,要水漫金山,金山寺有雷峰塔护持,就算最终落败,阿旃陀也有的是办法安然脱身,但大水之下,摧山断岳,势必就要毁坏整座镇海山,到时候地脉改道,山塌地陷,金山寺自然也就保不住了,婆罗门教的脸面算是丢定了。
就在此时,兵阵又是一阵变化,那玄武在海中兴风作浪,鼓动海潮不断冲击镇海山,与此同时那龟身后面的腾蛇也没有闲着,居然不知怎的就从海底深处卷了一块方圆数里巨石,浮出水面,如同一座小岛,朝前一抛,顺风顺水,登时就被那越长越高的海浪席卷着一头砸在了镇海山上。
立时之间,大地摇晃,石破山崩,镇海山靠近东海的这一侧悬崖,整个倾倒下来,激起的水花一直飞溅到云层之上。
“全都回寺!”阿旃陀脸色接连数遍,终于一声令下,带着漫天神魔一起落回金山寺中,随后一拍后脑,从口中吐出一粒明珠,有鸡蛋大小,光华烁烁,逼人眉睫。
而后念动真言,将这明珠往空中一抛,立刻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身后直直探入云层中的雷峰塔上,顿时间白光照耀,宛如一轮大日,光华到处,四周云层尽皆回避,露出偌大一个洞口,白光如箭,千丝万缕洒落下来,岩土所至之处,一应水气全都消失不见。
这一祭出,漫天白光如同一个巨大的透明海碗,一下就将整个金山寺照在了下面。
“避水珠?世上真有这等宝贝!!”永定侯大惊失色,他这玄武大阵中三十万铁甲精兵,皆是当年他镇守东海的时候,从海中一处小国劫掠而来,虽非妖族,却天生人身鱼头,能驾驭水力,此时以这些鲛人结成阵法,威力比寻常兵士最少要翻了一倍还多。
却不想阿旃陀临来东土之际,婆罗门中几位圣者就已经事先窥测天机,预料到了这天地大劫,必定起于镇海山上,虽也所知不多,但阿旃陀的座师阿闼婆圣者却还是将大烂陀寺中这一颗,始终供奉在大梵天面前的避水珠,交给阿旃陀带了出来。
“永定侯,你还有什么手段?”阿旃陀站立悬崖之上,脚下恶浪滔天,却始终无法前进一寸之地。永定侯也随之升起身形,遥遥对立,手持方天画戟隔空一指:“避水珠虽然神妙,却只能护住你一寺之地,待我继续兴兵做法,毁了整个镇海山,到时候看你如何落脚?”
轰隆一声,天降霹雳,阿旃陀突然驾驭雷峰塔从天空之上劈下一道闪电,粗有合抱,长有十里,猝不及防之下,永定侯大惊,立刻运起龙虎玄坛大法,背后现出一尊金甲神将,挪到身前挡住电光,自己却身形一降,落到了下方玄武大阵深处。
阿旃陀出其不意,酝酿良久,却劳而无功,反倒激得永定侯麾下无数军兵震夹挥戈,齐声怒吼起来!!!
杀……!!!!!
一瞬间,杀气腾空,无数人马自行运转,立刻又在镇海山下,布起了三座大阵,分别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直至此时,永定侯麾下百万大军终于气息交感,四阵相合,布下了兵家之中杀伐最盛的四象翻天阵。
只可惜,兵家阵法也不是人数越多,威力越大的,总也和作为阵眼核心的主帅息息相关,永定侯如今修为法力不过也是刚刚缔结元神,以一己之身承载三十万精兵煞气加身已是极限,如何还能承载百万。因此这四象阵虽然成形,相互之间隐隐牵连,却始终无法真正的连成一体,达到翻天覆地一般的效果。
不过,即便如此,这四处大阵一成,镇海山下也是杀机一片,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其他诸如青龙,白虎,朱雀三阵虽然没有永定侯亲自坐镇的玄武大阵幻化出来的神兽灵动如真,但肉眼看去,青龙矫夭,白虎锋锐,朱雀炽热,也是气象万千。
“四象轮转,风生水起,三军听令,给我水漫金山!!”
永定侯一声令下,团团围住镇海山的四象大阵纷纷开始运转,虎啸龙吟,天风动地,一下就卷起海中无量海水,水借风势,越长越高,金山寺虽有避水珠加持宝塔,道道白光挡住一切水势,却也只能护住金山寺这一隅之地而已。
除此之外,镇海山四处崩塌,渐渐的海水上涌,竟然已经漫过了金山寺,如同平地里升起一道无边广大的水墙,甚至就连千里之外赤水河的入海口处都有大量的海水倒灌入河道之中,沿途淹没土地无数,并最终在傍晚时分形成赤色大潮,席卷了整个风陵渡口。
适值此时,便也是之前王禅在定中被外面喧闹之声吵醒,白素贞和小青来报,不知为何赤水河水位暴涨,已经淹了半个镇子了。
“东海倒灌,到底那里出了什么事情?”等到王禅走出屋外,一步踏上半空,放眼看去的时候,就只看到数十里外,赤水河已然扩充无数,重重赤水自东方天际,汹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再和上游奔涌下来的河水两两一撞,顿时就在风陵渡口一带形成了无数小山一般的浪头。
然后往下一落,立时左右溢出,超过河岸,冲进了渡口之中,沿途摧毁大大小小房屋,水流漂杵,哀鸿遍野。
“城门失火,殃及鱼池!”落形之后,白素贞和小青马上跑到近前,见到王禅,却正见到他运转元神,双眼烁烁,将漂过身旁的男男全都摄起,催运法力,放在地势高处,身外黄云吞吐,居然另有一股慈悲之色,“我虽杀人无数,却也无法见死不救,只能在此略尽心力而已。”
“少主人慈悲!不过天灾之下,哀鸿遍野,这风陵渡平日来往客商人口十几万,想要全都救了,纵是大罗神仙也无计可施。不知少主可有什么办法,再多救一些人么?”白素贞心地善良,见到赤水河上水势仍在不断上涨,洪水倒灌,一发不可收拾,风陵渡外一马平川,再过一刻,只怕整个镇子都要遭了灭顶之灾,不由心头一软,来问王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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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一元之数,因果牵连
第四百五十六章一元之数,因果牵连
王禅摇摇头,“天下江河终入海,乃是这世界的规矩所在,此时倒灌,逆流而上,方才我也用元神照见,虽不知真正原因,却也知道必是东海之上出了什么事情,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全由人祸酿成天灾,我虽然修炼神通,却还未脱人身,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救下这么多人,可惜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现在该怎么办?”小青连忙道。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王禅目光微动,忽然晒然一笑,似是自言自语,“那风后算计之精,果然旷古绝今,人死了十几万年之后,还摆了我一道。数日之前,我强运元神窥视天机,虽然由此受创不轻,却也并非全无半点收获,经过事后仔细参悟,倒也被我知道了那风后秘藏的所在。
“风后早就预料到今日之事,知晓海水倒灌,赤水河逆流,必然引动山川地脉的极大变化,而风陵渡往上三百里处,便也正是他当年挪移山川,汇聚地脉的节点所在。这天灾人祸,越酿越大,不出三日必能压迫地气打破那节点处的平衡,从而沟通两处空间,形成通道,到那时风后秘藏出世,这洪水自然就消退了。”
“还要三天才能退去?”白素贞眉头紧皱:“那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此乃天意!不过我们练气士修道还真,原本就是逆天而行,倒也不必在乎这天意不天意的,你若心生慈悲,要救人于水火之中,办法也不是绝对没有!”王禅眼中一亮,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白素贞和他怀里的小许仙:“那风后与我有些瓜葛,此时秘藏出世,非有缘人不得进入,但我志在大道,对他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却没有什么兴趣,与其便宜了旁人,不如留给你们几个,只是不知道这风后道统,你们愿不愿意要呢?”
“还有这等好事?”白素贞和小青对望一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风后乃是上古真人,要是真能传承其道统,那还有什么不接受的?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了!只是这未免有些儿戏了,少主你不是拿我们姐妹开玩笑吧?”
“我之行事,一是一,二是二,从不和人开玩笑。”王禅摇了摇头:“你们当是好事,我却不以为然。那风后虽然厉害,却一生不成大道,道统与人道相连,始终不得超脱物外。你们若得了他这秘藏中的好处,日后就注定要陷入人道之争中去,或是辅佐人皇,一统天下,或是干脆自立,与天下各国争当正统,数百年后,仍旧是黄土一堆,与风后一般下场。如是这般结局,你们还愿意继承么?”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白素贞人虽多智,却是个恬淡性子,听到王禅这么一说,顿时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反倒是生性跳脱的小青,闻言之下,大感兴趣,怀中剑囊忽的剑气一震,气势飞扬而起:“姐姐,这事情,若是真的,我倒是十分愿意。反正以你我姐妹的资质,这一辈子想要飞升成仙,也如同痴人说梦一般,与其苦修到死,还不如趁着年轻,肆意妄为一把,也不枉白活了这一辈子。”
“你我姐妹,自小就在一起,能从鸠摩家逃出来,已是侥天之幸。若日后得了风后道统,至不济也能修成神通,帮上少主一些小忙,岂不胜过此时庸庸碌碌无数。”小青拉住白素贞的手臂,目光闪亮,英气勃发。
而她这一番话果然也说得白素贞心中一动。
王禅虽然修炼时间比她更短,但元屠老祖传承神通,独步天下,来到这世界尚不足一年,就已经修成元神,连红阳尊者这等成名多年的高手,在他手下都屡遭败绩。白素贞平日也深恨自己修为浅薄,无法帮上王禅的忙,反成累赘。现在一听小青这么一说,得到风后道统,可以修成神通,帮得上王禅,心里自然就有些意动。
“嗯!你们既然都已同意,那我就干脆带你们现在就走上一遭,只要花点时间,破了那地脉平衡,洪水退去指日可待。只是风后秘藏还有许多人窥伺,其中高手法力精深,还在我之上,这一路上还需小心谨慎一些。不过前缘注定,此行倒也成功在望,只是提前开启秘藏多少有些风险。”
王禅见状,知道白素贞心中所想。他所行之事,都有计较,风后借金游神等人之手,令他间接得到昔年元屠老祖留下来的那一块“森罗神碑”,其实也就是开启他遗留宝藏的钥匙。
由此一来,无形之中两人跨越一元之数,就已经有了些实质上的牵连。
但风后昔为人皇座下,横扫八方,推行人道,若得了他的道统,双方牵连日深,与王禅心性不符,时间一长,定然滋生心魔,叫他再也无法攀登大道巅峰。
王禅看的明白长远,当然不会再被风后算计。与其弃之不顾,叫旁人把好处得了去,还不如便宜身边的白素贞,小青和许仙三人。日后也能帮上他不少忙。
“相传那风后上古之时,蒙神人秘授,虽然陨落,却早早将毕生所学编入了一部《无垢经》中,有诸般秘法,可直达元神大道,秘藏中所留下来的八阵图解,风袋,七星龙渊剑更是无上至宝,只要能够运转元神炼化其中一件,日后你们缔结元神,任何劫数都不能伤身。”
说走就走,王禅以一团黄云裹住两女,须臾飞到赤水河上,边飞边说:“那风后和我这一脉有些渊源,但我知道的东西也只有这么多,不过眼下这世界在即,天下刀兵四起,劫数席卷八方,不论是凡人还是练气士,愿意不愿意,都要渡过杀劫。风后秘藏在这种时候开启,此间异象只怕早就落在有心人眼中,要来分一杯羹吃的,肯定不在少数。到时候你们两个跟在我身后,见机行事,千万不要妄动,不然事情非但不成,反倒要丢了性命。”
白素贞也点了点头,但心中却为有些不解,“少主,你起坛炼法,百日之中炼成了黄泉神枪,也能驾驭九道黄泉之水,如臂使指。而之前,我也听你说过这真水的来历,乃是狼居胥山山海魔宫天吴氏所炼的九转元神所化,按理说少主你炼化了他这元神,就也应该立成高手,取而代之才是,怎的威力却不如那些元神大成之辈呢?”
三人在天空飞行,不出片刻就沿着暴涨的河水向上飞出百里之外,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王禅再降低云头,一路急行,身下惊涛骇浪,一团黄云几乎紧紧贴着水面掠过。
海水倒灌,江水下行,一上一下,搅动波浪,在八百里宽广的赤水河上,形成无数大大小小的漩涡,浊浪排空,咆哮奔涌,水声震耳欲聋,再远远看到两岸边上,洪水泛滥,一泻千里,映入眼中,顿成一地泽国。
王禅目光炯炯,不断低头俯瞰身下河水,两只眼睛似乎一路看到河底,“地脉汇聚,有黑煞之气隐隐逸散出来,应该就是前面了。”
“我原本也是想把那九道黄泉一一炼化到自家元神中去的!“王禅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当初为形式所迫,只好取巧拿来炼宝,图的也是速成一门神通,用作平日防身,好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那一部九幽黄泉真经被天吴氏苦心修炼,九千年后才炼出这九道黄泉,本来就是他的元神,要不是当初被阿鼻血海的罗睺祖师所伤,从本体中生生剥离出来,失了灵性,怎么也不会落在我的手中。除此之外,这黄泉真水,到底也不是善物,总还有些隐患叫我不安,如今炼入沥泉枪中,自然比不得在天吴氏手中的时候……。”
“元屠老祖当年树敌如林,结仇天下,我得了他的衣钵,本来若能给我一两百年时间,我也自然能够炼成北斗天宫中的诸多神通,到时候,天下虽大,高手再多,也难奈我何。但是现在,先有鸠摩什那老奴才暗中算计,惹出许多事端,令我身份早早败露,世间大劫又起,我也只好凭着掌中这一口大枪,以战养战,自天下高手中,杀出一条血路出去。不过,借助外力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这九道黄泉之中暗藏玄机,日后我元神大成,只怕还要和这东西原来的主人结下一段因果。”
“罢了,说这些也是太早,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你们日后得了风后道统,或许在这事情上,也能帮我一把。”
王禅说话之间,伸手在怀中取出一副乌金色的手帕和一团翻滚的水云,正是之前分别夺自金游神和水猿公的两件法宝,七煞玄阴神幕与六阴癸水沧浪水云,分别递给白素贞和小青。
“这两件法宝,虽然都是妖人所炼,但本质不错,已经被我用黄泉真水冲刷了一遍,抹去了其中的神识烙印,变成无主之物,你们只要用自身元气磨合一番,就能使用。到时秘藏出世,敌人众多,正好拿来防身,全力驾驭之下即便是我,想要攻破,也要花费一番手脚。”
这两件东西的主人,金游神和水猿公都也是元神度过五次天劫的高手,单论道行法力,还在王禅之上,本来和王禅拼斗,胜负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分出来,只是时运不济,一个先被小青偷袭,乱了心神,一个自以为是,反被算计,竟是双双落败,一死一伤。连自家苦心祭练的宝贝,也成了别人的玩物。
而王禅得到这两件宝贝之后,也看出其中的不凡,尤其是水猿公那一团沧浪水云,一经祭起,立刻覆盖方圆百里,六种极寒与癸水精英相合,演化无边玄妙,不论是拿来赶路腾云驾雾,还是困人抓人,都厉害无比。
至于金游神那一卷七煞玄阴神幕,与其相比则是偏于阴邪,不过却也正合了白素贞自身所修的小寒山阴蛇吐息术所用,上手极快,可以发挥出最大威力。其中无数人兽生魂炼入五金之丝,不论何人一旦被裹在中间,想要出来,至少也要半个时辰不断攻打才行。
再说那水猿公败走罗霄山后,一路回到金光头陀的洞府养伤,想到自己多年祭练的法宝失于人手,自然是极不甘心,伤势刚刚有了几分起色,立刻便运转神通,想要感应沧浪水云中自己留下来的那一缕神识烙印,将宝贝召回来。却不想王禅在此物扔在黄泉真水中一番浸泡,早就把他这一点印记冲刷的干干净净,当下招宝不成,感应之下,又受反噬,刚有了一些好转的元神马上又受到重伤,顿时更加恼羞成怒。
一面闭关修养,元神潜修,一面却干脆遁出本体,从赤水河一路入海,找来许多故交好友,水中妖魔,要聚集人手,再来找王禅的晦气。
而与此同时,王禅也灌注法力,不断扫描河底地脉,终于又过一刻,将身停在了风陵渡上游三百六十里外,再看时,便只见身下波涛如怒,大雾封江,刚才还是水气弥漫,转眼之后,伴着天色,居然伸手不见了五指。
这一处所在,上下百里,两岸边上都是临江悬崖,高有万丈,洪水无路可去,因此上涨极快,上下游的水浪在此汇聚,形成巨大的洪峰。
这洪峰高逾千丈,绵延百里,其间还依稀可以见到一缕缕的黑色烟气从赤水河下不断翻滚上来,骨朵骨朵,形成一个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细碎水泡,露出水面,爆裂如珠,啪的一声,就射出一道牛毛般纤细的黑气,遁入空中。
随着这黑气越来越多,时间一长,竟然就在那翻卷的洪峰之上形成了一片诡异的黑云,任是风狂雨骤,兀自岿然不动。
“地煞黑气!就是这里了!!!”
看着脚下这一方丝丝弥漫,还在不断扩大的黑气,王禅将身一纵,落在了一侧山顶。那黑气之中煞气弥漫,深沉无比,乃是大地之下,无数年代以来积攒起来的不灭火毒,是这世间最歹毒的一种煞气,练气士只要沾染到其中一丝,立刻污染元神,修为稍差一点,转眼就会被烧成一团灰烬,神形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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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天灾蕴人祸,蓬莱说从头
第四百五十七章天灾蕴人祸,蓬莱说从头
风后以赤水为中心,聚拢整个东夷一隅的山川地脉,法力神通简直改天换地,但神通终究不敌天数,任他生前逆天改命,匡扶人道,辅助人皇统一天下,死后却也只能勉强凭借一身算计,保住他所留之物一个元会的时间而已,还远做不到天长地久。
只等时辰一到,天下大劫再起,人道纷争之时,天时地利人和,这封存在地脉深处的“风后秘藏”,就会被地煞之气结合种种外力,直接出现在世人面前。
而现在,显然时机已到,天下大劫将起,永定侯挟百万大军陈兵东海,布下兵家四象翻天大阵,排山倒海,水漫金山,与此同时却也将无量海水倒灌入赤水河中,一路逆行,震荡地脉。
看着脚下奔涌的洪水,越涨越高,自上游倾泻而下的水流与倒灌的海水齐齐汇聚在这一处方圆不过百里的所在,滔天大水如同被冥冥中的一股大力所束缚,竟然就此不上不下。以王禅的眼力,射入水中,居然看不穿那地脉之上漂浮的黑气,就仿佛是深夜之中,路灯再亮也只能照到有限的区域。
“这里汇聚地脉加上赤水河的龙气,总计共有八道,那风后以山川为棋子,布下八方阵图,分别对应天、地、风、云,龙、虎、鸟、蛇,能夺乾坤之造化。一入其中,若是没有天大神通,根本无法出来。当年元屠老祖劫掠落日宫,还特意来过赤水河一趟,不过不知为何,竟然言之聊聊,没有什么回忆。”
王禅见这一处所在,已经开始渐渐渗出地煞黑气,心中暗道:“当初元屠老祖,给了风后森罗神碑,想来也是有心找他做个传人,不想到头来人道纷争,风后身陷其中与大道无缘,结果早早陨落死去,老祖来此,多半也是凭吊哀思一番。只是不知道,我的出现,是不是也早被他们两个预料到了?”
整整十二万九千六百年过去了,连真正的历史都湮没在似是而非的“真相”之中,当年种种,除非是亲身经历过其中一切的人,否则任是王禅如何厉害,也不能在现在追溯到过去流逝的时光。
只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不断的心中猜测着。
“洪水到这里就上不去了,果然是大有古怪!”白素贞沉默一路,直到这时才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在心里有了决断:“那我们现在要做些什么?是不是只要风后秘藏出世了,这洪水就会退去了?”
“你先不要着急,惦记这里的人多了,但真正有缘的却只有那么几个,我参悟风后留下的那块森罗石碑,知道这里变化,非要内外交攻不可,地脉震动是一,外来的助力是二,这洪水虽大,现在却还足以压迫地脉,解开封禁。中间变化,我也看不清楚,还是先静观待变,等等为好。”
王禅皱了皱眉头,当下盘膝坐下,潜运心灵感应,默默算计了两三个时辰之后,突地心头一动,只感觉这赤水河与东海相交的地方,隐隐约约似乎正发生着什么事情,与这世界中宛如彤云密布的劫数紧密相连,并且那东海深处也是潜流激荡,无数股强大的气息,正蜂拥着顺着赤水河逆流而上。
“似乎有些不对,你们两个先在此等候,我去前面看一看。”
仿佛把握到了这其中的某些契机,王禅也不犹豫,只把身子一纵,射入空中,朝着东海方向就走。
一路上风驰电掣,过风陵渡,再往下一千二百余里,沿途所见,王禅只看到赤水漫延,黑压压一片,洪水肆虐,如同汪洋四溢,且越靠近出海口的方向,水势就越大越急,浊浪排空,阴云密布,雷霆电光几乎贴着水面劈落下来。赤水河下游方圆几十万里,近百万里的天空,全被一层层厚厚的云气所笼盖,而下面也伴随狂风暴雨,不知淹没了多少土地牧场,卷走了多少牛羊牲畜。
“果然不对劲儿,不管东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天象变化,绝非全都自然生成,反倒像是暗中有人作祟,借洪水漫延,兴风作浪,如是这般下去,莫说三天,就是一天,小半个东夷大夏也要变作一方泽国了。只是这般大张旗鼓,淹没众生,那人就不怕被天谴么?”
王禅便飞边看,越看心中越是凛然。不论是哪个世界,传说中都有洪水灭世之说,不管是大禹治水,还是诺亚方舟,天灾之中为祸最烈的往往都是人祸。但这样大规模的洪水泛滥,一旦结合了天地变动,酝酿成形,想要停下来,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办到的了,其最终的结果必然也是饿殍遍地,瘟疫横行。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这种时候,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这等恶行?
身子贴近水面一掠而过,突然王禅眼前晃过一道黑影,隐隐间似乎就在那河底下面有一个巨大的身躯在水面上浮现了一下。这身躯肋生八爪,颜色青黑,背上甲壳大有亩许,张牙舞爪,似乎是龟蟹鼋鱼一类的水中精怪。
且这精怪也不是一个,偌大的赤水河中,每隔数里就有一头,每一次浮出水面,立刻天雷狂闪,暴雨倾盆,河面上涌起层层巨浪,小山般一座座朝前奔涌压去,鼓荡着洪水以更快的速度逆流上行,如同大海潮生,一浪高过一浪。
“莫非是海中精怪水妖,趁乱进入内陆作怪?“联想到之前自己感应到的那一股股强大气息,王禅顿时就知道,眼下大劫兴起,风后秘藏即将出世,东夷大夏首当其冲,正是来临前得征兆。而历史上,每逢乱世,刀兵四起,必然就有妖魔鬼怪趁机横行,借天灾之力,彰显魔道。
魔道修行,最重人心,即便是四海升平,天下无事的时候,还要四处惹出许多争端,何况天下大乱,欲望横流。
身形立刻定在空中,“若是这几只水怪作祟,那还好说,只要一一寻到,杀了就是。只是这些水中精怪,动则成千上万,若全都从东海之中涌了进来,形成气候,只怕连大罗天仙都没有办法。”
心中正自想着,就要出手将水中那十几头精怪杀死,却不曾想到,他这里身形一定,目光流转,那些水中精怪似乎立刻便知道不好,齐齐将身一沉,转眼便没入了水底,居然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了。
“怪事,居然知道逃走!”眼见那河中精怪全都消失不见,王禅将身落在一座山峰顶上。要知道这世界海洋的面积几十上百倍于陆地,且物质丰饶,生灵无数,其中一些精怪虽然因为水的浮力,往往都生的巨大无比,但个头越大,却少有智慧出众者,只是天生神通,能驾驭水力,未曾化形前都是依靠本能在捕食和修行。
只有一部分有机缘撞到前辈练气士的洞府,得传法脉,早早开了灵智,或者拜在龙宫门下,被真龙点化,才明晓道理,知道主动修行。否则只能依靠自身漫长的生命,一点一点的苦熬,直到妖力产生质变,炼化横骨,才能如人一般生出智慧。
这十几头精怪兴风作浪,能在第一时间感应到王禅心中的杀意,显然就已经不是普通的水怪了。
“前面这位道友,可是东夷此地的炼气士?”王禅站在山顶,脚下水面上涨,眼见已经漫上了半山高处,天上大雨如注,电光霹雳,不绝于耳。
正在心中揣测事情真相,就听远处一座山头有人说话,扭头一看,只见大雨之中,一人横空塌波而来,许是怕了天上雷电肆虐,因此身形只在山间蜿蜒飞掠,脚下浪花朵朵,人过处如在洪水之上盛开朵朵莲花。
且这人身穿霓裳,却还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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