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冰冰,就着天光仔细一看,原来却是一块两寸多长的玉牌。玉牌之上,正反两面都刻有古朴花纹,正中四个篆字,写的却是“巡山校尉”。
“原来这头鸟妖,还是个头目”王禅看了看,心中忽然一动,连忙在四处寻找,果然也在那其余爆头死掉的翻天鹞子脖颈下面,各自发现了一块牌子。
只不过这些鹞子都是寻常,牌子也是青铜的,上面清一色的写着“铁羽妖兵”,显见都是一些小喽啰。
四下又看了看,也没有发现别的什么,被这事情一番打搅,头顶上天光已经大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知道这些鹞子在寻找些什么,再要在这里待下去,只怕一会还要有麻烦。可是这里已经是阴山之上,覆地神庙的地盘,这些十万大山的鸟妖怎么敢四处乱窜?不怕被巡山的和尚拿住问罪么?”
王禅想了想,觉得毫无头绪,干脆便接着埋头赶路,这阴山广大无边,纵横东西亿万里,就算之前元屠老祖将他放在最近的所在,已经将地点说的清楚了,想要在正午之前赶到,时间也不会十分充裕。
好在,接下来的这一段路程,还是十分平静的,接连两个时辰,也再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翻过一座大山,面前便出现了一条大路,黄土垫道,宽有十丈,就这么一路延伸着,盘绕着远方一座巨大的神山,一路到顶。
站在道路起始之处,用尽眼力,纵目远望,哪怕是以现在王禅的本事,也只能依稀看到那高山上下,隐隐分成了九重,每一重都有白色的云雾缭绕,只有山峰之上,金光如同流水一般倾泻下来,无数高大的殿宇,重重叠叠,连成一片。
元神中,更有一道粗大无比,广及千百里的佛光,直通天地,照耀的那山顶内外,如同纯金,闪闪发光。如果不出任何意外,那里就应该是王禅此行的终点,覆地神庙地藏本院所占据的“九重大须弥山”,这世界上一切沙门佛国的祖地。
置身此间,沿着大路一路向西而行,天地间的元气都似乎充满了一股子虔诚的本性,每每有风吹过,仿佛都能在那风中听到一声声古老的钟声,和阵阵梵唱之音,随风入耳,心底顿时一片清净祥和。
“果然有些门道”王禅站在路上,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他一派的修行,勇猛精进,历来就和什么祥和清净没什么关系,本心之中自然对于空气中浮动的这种佛门气息,十分不习惯。好在这时候,从山中各处徒步上山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诸多气息杂陈,倒也不是无法忍受。
当下心中转念,一路烟尘,施展缩地之法,朝那大须弥山而去。
如此又往前走了两个时辰左右,王禅脚下行进,如同囊中缩影千里户庭,终于就在午时来临之前,踏上了第一层的须弥山。
这大须弥山高入云霄,占地之广,每一层都有数万里之大,虽然是一座山,放在外面却也和一个世界没甚区别。第一层所在名唤比丘国,国中男女老少,尽是佛门信徒,专事生产,供奉沙门,只是这一日之间,往来人员密集,大多数都是借着这一机会,从天下各处徒步跋涉前来朝圣的大小和尚,另外道士,妖怪,武者也极为不少。
佛门普渡众生,号称三界之内众生平等,因此在这一重须弥山中,时常就能看到成群的妖魔鬼怪,四处流连,有的甚至还没有化形完全,顶着个野兽脑袋,拖着一条尾巴在四处乱逛。
王禅进城之时,时辰正好步入午时,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照在山顶上那一片佛寺之上,无数琉璃瓦闪动金光,一闪一闪的,连成一片,仿佛在眼前结成了一尊依山而坐的金色佛陀,王禅立刻定了一下心神,再去看时,却一切都恢复了平常。
只是这么一来,不知怎的,王禅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憋闷感觉。似乎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偏偏的任他搜肠刮肚,死命回忆,却无法说明那种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
大须弥山是佛门圣地,平常时间也只有第一层对外开放,容纳世间一切有恒心毅力,甘受大苦大难,进入此间的善男信女。所以这一次阴山大战,四面八方有资格前来观战的各方人物,也都要在这里休息,只等稍后,日当正午,就能亲眼目睹一场绝世的大战。
用心感应了一下四周,见没有元屠老祖的踪影,王禅便也懒得去找,只把黑色战袍甩开,径直走进比丘国中一处占地颇大的酒肆,一路上了顶楼,见这酒楼之中竟然也有许多肉食,多是阴山之中气血旺盛的飞禽走肉卤制,顿时食指大动,连忙叫人上了满满一大盆,张口便是一阵狼吞虎咽。
之前几日,待在北斗天宫中,王禅每天吃的都是灵药灵果,虽然也是大补,却不习惯,如今见了肉食,顿时吃的淅沥哗啦,旁若无人。
这酒楼高有九层,本来就是这一片所在最高的建筑之一,人在其上,靠窗而坐,朝外一看,便能俯瞰四方,十分的逍遥自在。王禅刚上来的时候,人也不多,只是靠西侧一边的包间,房门紧闭,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显然是被人占了。
等到他这一番大吃起来,发出好大响动,顿时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咦这人不是之前在我鹰愁涧上与人大打出手,毁了我洞府的那个练气士吗”包间之中,一个浑身罩着黑袍,眉眼如电,鼻如鹰勾的阴森大汉,回首一望,透过房门空隙,看到王禅,两眼之中顿时凶光大盛,“咦,巡山玉牌?我说昨夜晚上派出去的那些孩儿们怎么都没有回来,竟然又被这人杀了公主,此人无法无天,那巡山校尉乃是大王亲口加封,如今被人杀掉,简直是故意落了咱们天禽岭的颜面,实在该死之极。”
原来这人,正是鹰愁涧的妖王铁羽。先前永定侯和沈雪衣追杀王禅,却被王禅祸水东引,叫这妖王顶了黑锅,替他断后,一番鏖战之下,自己虽然没事,但麾下三千头翻天鹞子却被永定侯以龙虎玄坛大法生生杀了一小半还多。
后来知道原因,是以对于王禅实在已经是恨之入骨,现在一眼看到,又发现了王禅随手挂在腰间的那块玉牌,顿时大叫一声,拉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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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孔雀儿
第三百七十四章孔雀儿
王禅吃起东西来虽然狼吞虎咽,但耳目通灵,突然听到包间中有人说话,把矛头对准了自己,顿时抬头望去,便看到门户一开,里面站着七八条形容诡异的大汉,据都是一身妖气森森。其中一人,正是那鹰愁涧上的妖王铁羽,此时也伸手点指着自己,对着房间中唯一一个坐着的女子说话,而这女子闻言之下,也把目光顺势向自己看了过来。
这女子年岁不大,身材娇小,看起来像个古灵精怪活泼好动的小女孩儿,不过身上衣裳华贵,璎珞宝石五彩斑斓,手腕上戴着一对翠绿欲滴的翡翠镯子,上面用鎏金錾刻出来一头小巧逼真的孔雀。弯弯的眉毛,琼鼻小嘴,粉嘟嘟的一团面容,乍一看上去就好像是哪家的王孙公主,偷偷带了人从家里跑出游玩一样。
“公主我这去把这人抓来,掏心挖肺,生吞活剥了”铁羽妖王嘎嘎一声怪笑,抬手就要动手。与此同时,王禅已经将面前大盆卤肉吃的干净,顺手在一旁抹了一把手上汁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对面包间中的那个女孩儿。
能叫铁羽妖王这样的鸟妖随身伺候着,又被称作公主,不用多想,他也知道这女孩的出身定然大不寻常。而且在她身后站立的其余几人,身上妖气也是浓厚异常,只看修为竟也不比铁羽妖王差到哪去。
不过,现如今,这须弥山上马上就要展开一场惊世大战,乱局如水,风起云涌,也不知道多少高手齐聚此地,与之相比,眼前这几个鸟妖虽然修为不错,倒也算不得什么高手了。除非是天吴氏那等元神九转大成的人物,还能叫王禅心里生出几分忌讳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铁羽,你莫非已经忘记了?”这浑身衣着五彩斑斓的女孩儿,突然挥了挥手,呵斥了一声,铁羽妖王顿时躬身退后,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有另外几个鸟妖站在身后,一个个目光闪闪,死死盯在王禅脸上,一时间酒楼之上气息凝滞,几乎叫人窒息。
“令行禁止,这女孩年纪虽然不大,修为也未见得多高,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这股气质,却着实不简单。”王禅看的仔细,心中也在转动念头,猜测这些人的来历。
正想着,不料那女孩儿居然离座而起,轻移莲步,到了王禅面前。
“南无地藏王”女孩儿似乎也是佛门的信徒,没有开口真正说话之前,就用清脆的声音念了一声地藏王的法号,随后这才问道:“这位先生,我是须弥山下天禽岭的孔雀儿,听我的这个手下说,你们之间曾经有过冲突,不知你是来自何处的高人?”居然是先礼后兵。
“我可不是什么高人”王禅见这女孩儿自报了家门姓名,心里也觉得有些耳熟,似乎从前听谁说过。
“你要不是高人,那这块天禽岭巡山校尉的玉牌,莫非是你在路上捡到的?”名叫孔雀儿的女孩儿,忽然展颜一笑,两条好看的眉毛斜飞入鬓,一张如同山花般灿烂的面孔上,隐隐现出几分冷意。
“公主,还和这人多说什么,这等人物,咱们历来见得多了,管他是什么高手,何方神圣,到了这阴山地界,还不都要老老实实的夹起尾巴做人。现在惹了咱们天禽岭,那就要拿命来赔。”
铁羽妖王一见王禅还大咧咧坐在原位上没有站起来,顿时面色一变,刷的一声,从远处掠了过来,另外七八个鸟妖也全都神色不善,呈扇形包抄了上来。
缔结元神,法力大进之后,根本没把铁羽妖王放在眼里,王禅看也不看周围几人,只心中突然一动,似乎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你们是从哪里来?”
“天禽岭”孔雀儿伸手虚拦,挡住身后几个手下的逼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看着王禅,“我们都来自天禽岭,这一下,你是否会想起一些什么呢?”
“天禽岭……原来是天禽岭呀”王禅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了两句,突然想起来之前猛虎禅师和自己曾经说过恶一些话来,顿时一惊,“金翅大鹏明王你是大鹏王的女儿……”
孔雀儿与王禅近在咫尺,眼中自然看的清楚,当王禅叫出自己来历的时候,突然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显露出来的瞳孔一下缩小如同针尖,从里面放出的精光,射在自己身上,居然叫她浑身都是一疼,仿佛如芒在背,被最尖锐的钢针扎了一样。当下,本能的就感觉到一股威胁,袭上心头。
阴山之下乃是西方龙脉源头,自己曾经听闻,山中的飞禽走兽,日夜受到覆地神庙和尚们诵经影响,智慧都远远高于别处,有那素有慧根者,往往就可以在一夕之间,触类旁通,成精作怪。
而且这些精怪所居之处,越靠近大须弥山,则灵性越重,在这其中就有那许多天材地宝,年深日久,吸收了日月精华,就如同人类修士祭练元神一般,能将草木之精华凝成一缕真灵,离开本体,四处游玩。如果能有幸抓到一只,炼化入体内,大补精元不提,还能增长法力,茁壮元神。
但这些草木之精,生性胆小,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钻进地下,等闲人等根本也无法捕捉,因此这一次,自己特意带了铁羽妖王一起出来,为的就是要借助他手下的那些异种鹞鹰,在黑夜中帮她搜寻。但昨夜晚上放出的三十二头翻天鹞子,却至今未回,连铁羽妖王都感应不到,有心派人四处搜索一下,但日当正午,就是阴山大战之时,热闹不容错过。不得已,这才暂时放下,匆匆赶来,想不到却在王禅腰间看到么一块玉牌。
孔雀儿虽然年纪不大,但精灵异常,一眼看到王禅目光,就已经感到满前气息一冷,料定这人肯定有所依仗,当下不动声色,脚下就往后轻轻退了两步。
“公主莫怕”铁羽妖王突然一声大吼,藏在黑袍下面的大手朝前一抓,顿时幻化出一团粘稠黑气,脱手就变作一只鸟爪,锋利如钩,朝着王禅头顶就抓。
蛮荒之中妖魔众多,十万大山之上几乎山山有妖,河河有怪,铁羽妖王虽然是小字辈儿,比不得猛虎禅师白额侯这等跻身十大妖王行列的顶尖大妖,但他本体凶悍,爪牙锋利,又在天禽岭上得了大鹏王的青睐,一手地煞大擒拿的本事,早已用的精到老练。出手一抓,黑煞凝练,真要被他一把抓住,连山头都要崩塌粉碎,何况人的脑袋。
王禅两眼之中,精光陡然一盛,人还坐在椅子上没动,一只手捏成印法,凭空一引,好似覆地翻天,一掌击在头顶,顿时打散黑气。与此同时,孔雀儿人已经退到后面,在他身后七头化作了人形的鸟妖,齐齐四面围住,猛扑了上来。
王禅伸脚一挑,面前桌子粉碎,原本被他放在脚下的大枪,蟒蛇般跳跃而起,形同出洞灵蛇,啪的一声插进最前面两人的缝隙中间,嗡嗡颤动,好似弓鸣,只左右一分,枪身摆动,就将这两头鸟妖拦腰横扫,打断了脊骨,飞跌出去。随后大枪抬头,两尺多长的三棱枪尖,朝前一戳,紧随其后的另外一头鸟妖喉头顿时破碎,鲜血透颈而出,飞溅在三尺开外。
瞬息之后,枪身反卷成圆,如蜻蜓点水般掠过左侧一头鸟妖的脖子,立刻血肉横飞,骨断筋折,半边脖子已被彻底剖开,咕咕两声,栽倒在地。
铁羽妖王刚一动手,王禅一下就杀了四人,出手之快,如同闪电,手下根本没有半个活口。
如今王禅的肉身经过太阴之力淬炼,原本最基础的十三太保横练已然突破桎梏,被他锻炼的如同法宝一般,与人对敌,寻常飞溅都戳不破他的油皮,单说是近身肉搏的拳脚功夫,哪怕是永定侯这等兵家高手,先天武道的大宗师,也不是他的对手。这些天禽岭上的鸟妖,若是肯以法力神通与之周旋,七八人一拥而上,再变化了本体原形,说不定还能叫王禅费些手脚来收拾,但现在偏偏舍近求远,以筋骨为能,简直就是找死一样。
“白额侯那虎妖曾说,天禽岭上那头大鹏王,修道年代久远,已成妖圣法体,连近在咫尺的须弥山上的和尚都不愿平白招惹,而不得不给了个金翅大鹏明王的尊号,以示拉拢。不知道,今天我若杀了他的女儿,天禽岭上会有什么反应?”
所谓妖圣,就是妖怪之中元神九转大成之后的人物,可以比拟天吴氏鬼仙真身的高手,绝非王禅现在所能招惹。但他本心之中,素来无所畏惧,向来是谁要杀他,他便要反杀回去,这一回孔雀儿和铁羽妖王,率先下了杀手,王禅心中也是随之起了杀心。
嗤嗤几声声,大枪吞吐,间不容发之间,枪头又接连穿过三头鸟妖的喉咙,死尸跌倒尘埃,只剩下铁羽妖王一人,面现惊色,急急忙忙振臂后退,宽大的袍袖一动,在他背后已是现出两只巨大的翅膀。自从鹰愁涧一别之后,他做梦也想不到,就在这短短的十几二十天里,王禅竟然已经缔结元神,法力一日千里,强大到了这等地步。
孔雀儿公主贴身的七大侍卫,全都是天禽岭上年轻一代中的高手,竟然须臾间死的一个不剩,铁羽妖王大惊之下,本能的就要亮出翅膀逃窜,却不想对面王禅忽的一翻手腕,七杀化血刀杀出,五道红线穿体而过,没入虚空深处,铁羽妖王顿时面目失色,从头到脚,变作了一堆干瘪的肉块,堆在地上。
“你敢杀我手下?难道你不怕死?”见到自己的护卫瞬间死的干干净净,小姑娘一样的孔雀儿却也不走,脸上神色也看不出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只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面前王禅,言语之中似乎很是有些不理解。
王禅闻言,也不说话,只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黑袍闪动,哈哈大笑,一步上前迈了出去。
哧还不等孔雀儿的话音落地,中间就传来王禅的哈哈大笑,再一起身,大枪翻转如龙,枪芒如电,照澈虚空,朝前轻轻一松,杀气冲天。
既然已经杀了,那就全都杀干净。王禅丝毫不以孔雀儿的年纪为意,准备一枪就把这女孩戳死在当场。
妖魔鬼怪的道行高低,可不是从外表的年纪上就能看得出来的,一个轻轻稚子模样,有可能就是修行千年的老妖,这在这世界上只是常识性的东西。
酒楼之上,已经是尸横遍地,连同铁羽妖王在一起,一共八头鸟妖全在杀死以后,恢复了原形,果然都是一些鹰隼之类的猛禽,鲜血和羽毛,四处凌乱,血腥逼人。比丘国中,人人信佛,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血,这一番动静,立刻引起惊呼无数。
王禅的枪势,直来直去,毫无花巧,但枪身之上灌注杀气,内里用的却是太上灭情破军杀道的神通,加以杀戮,这一起身直刺出来,历时就在酒楼上鼓动起一团狂风,将周围所有的桌椅,碗筷绞的粉碎,狂风扑面,如同利刃割肉。
“无礼”孔雀儿显然没有想到,王禅对自己也敢痛下杀手,骤然一惊之下,身外彩衣突然幻起一片五色华光,挡在面前堪堪抵住王禅一枪。
噗的一响,如击败木,势大力沉的一枪,居然无法破开那薄薄的一层彩光,孔雀儿身上的衣裳,如同荡起一层层的水波涟漪,道道波纹只是往外一涌,便轻而易举挡开了一切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外力。
身形在下一刻,飘然后退,洒下一片银铃般的声音,“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既然如此,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肯定是死定了”
孔雀儿此时一身毫光罩体,身外散发出来得五色华光,就仿佛是他身上的翅膀,把她的小小身子托离地面,话音刚一出口,整个人就已经破壁而出,到了酒楼外面的天空中。顿时五色光芒刹那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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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你我皆是蝼蚁(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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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儿脚踏虚空站立,身外的五色华光招摇如同翎羽,瞬间弥漫整个空间,真好像是一头开屏的孔雀,给人以雍容华贵般的感觉。俏生生的站在半空当中,柳眉倒竖,恍惚间,却是英姿飒爽,给她平添了一种冷厉的味道。
这女孩儿人虽生的小巧玲珑,但久居高位之下,身上的却已经沾染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气息。这完全于自身修为无关,就如同是皇帝的女儿比之于小家碧玉,那种贵气却是与生俱来的。
依靠着身上所穿的宝衣,挡住王禅一枪,孔雀儿虽然逃出酒楼之外,却也感到胸口疼痛,如同针扎,加上心中惊恐,小小的脸蛋上面现在早已经是香汗淋漓,忍不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
隔空遥遥点指着对面的王禅,孔雀儿不知为何竟然没有立刻离去,反倒大声质问起王禅来。她虽然出身天禽岭,父亲是占据一方的妖中圣者,但修为却并不如何高深,连元神都没有凝成,只不过从小到大见过的高手无数,对于王禅却也并不太过害怕。
一心一意就想弄明白,王禅为什么要连同自己也一起杀死,嘴里刚刚吐出一个字来,就见酒楼上面的王禅,两眼突然一睁,眸中闪烁出来的精光凝成一条细线,就仿佛是大山之中捕猎鸟雀的山猫猎豹。
身上的杀机,非但不减分毫,反倒被她这一质问点指,登时油泼了一样,陡然爆发出来。
一枪中的,没有戳死孔雀儿,下一刻,王禅脚下一动,又是朝前猛的踏出一大步。
轰一声巨响,烟尘四起,他的脚平平踏在虚空之上,托起身子,也和孔雀儿一样,一步便踏出酒楼。只是身形一动间,脚下虚空荡起层层涟漪,无形的波纹瞬间扩散出去,顿时间整个酒楼都被他一脚踏散,从上到下,轰然倒塌。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王禅一步踏上天空,脚下如履平地,眉心中黑烟一闪,鼓荡出滚滚狼烟精气,王禅隔着数十丈外,五指叉开,捏成虎爪,立刻扭曲狼烟朝下一散,化作磨盘大的一只大手朝前就抓。这狼烟精气乃是他贪狼神通所化,被王禅以元神法力驱使出来,凝练成手掌,一旦抓住生灵,立刻就能吞噬精血元气,不死不休。
比起王禅的七杀化血刀还要狠辣歹毒一些,早在狼居胥山上,修为比王禅更高的沈雪衣和木妖鬼母就是死在他这一手之下。何况这时,王禅又得了元屠老祖传授,弥补了之前所有缺陷,贪狼神通已经能够化作天弓地箭,威力增长何止十倍。
从小到大苦练的拳法,杀破狼三部神通,再加上两肺之间温养的太白剑丸,这就是王禅起家的三大绝技,哪怕是如今修炼的太阴戳神法和太阴阿屠元剑威力更大,不到万不得已,王禅却也不会使用。
这全都是因为习惯使然,毕竟元屠老祖传授,他修炼的时间还很短暂,与人交手,恁多不便。好在他经验丰富,几般神通都运用的出神入化,加上心中拳意精神,不可动摇,一旦出手,就是全力以赴,灵台清明,所以哪怕对手修为在他之上,往往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也是他。
“啊”
连番遇险,孔雀儿顿时有些色变,想不到王禅如此穷凶极恶,对于自己这么一个女孩儿,还要赶尽杀绝,情急之下,连忙往后就退,洁白皓腕上叮叮当当一阵脆响,不知怎的竟是飞出两道碧绿光华,漫天游走,转眼化作无数剑气,挡在身前。
原来孔雀儿修为虽然不高,但身上却带有许多宝贝,她手腕上这对翡翠镯子,上面被她的父亲大鹏王以法力錾刻了百鸟图纹,经过秘法加持,一经激发,就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放出一道剑气,自动施展百鸟朝凤的“天禽剑术”神通,帮助孔雀儿杀敌防身。
想那大鹏王已是妖圣之身,亲手祭练出来的法宝,威力自然博大精深。果然,那漫天挥洒的剑气与狼烟精气一碰,王禅只觉得元神一颤,面前剑气居然纷纷化形,变作了无数鸟雀模样,大到大鹏,孔雀,灵鹫,金雕,小到麻雀,翠鸟,蜂鸟,乌鸦,简直百鸟齐至,每一种鸟雀飞翔空中各有轨迹,自己以元神催动的贪狼神通一时间被这百鸟啄杀,竟然有了散去的趋势。
再要这么僵持一会儿,只怕连抵挡都抵挡不住了。王禅心中禀然,登时伸出左右,又将七杀化血刀祭出来,一出手便是七七四十九道红光,纵横交错,铺天盖地,却是被他以化血刀光炼成一条条头发丝似地红线,凭空结成了一张大网。只往前一扑,便将百鸟罩在网中,黑烟红光,四处一阵绞杀,一时间条条剑气一齐崩散。
眼见满空剑气流光,一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小猫三两道,王禅收敛七杀刀气,狼烟精气化作的大手,接着往前扑落,就要将花容全部失色的孔雀儿一把擒在手中,突然眼前金光大作,一束金光远远飞来,凭空也是化作了一只巨手,拇指,食指和小指翘起,无名指与中指弯曲,结成手印,迎上狼烟精气,就是对了一掌。
立时之间,天地雷鸣,好似龙吟象吼,一股浩浩荡荡的佛光照耀下来,和王禅的大手,双双湮灭无形。
王禅一抬眼,身子后退了一步,心中微微一动,随后又不声不响平静下来,如同死水一潭,口中只哼了一声,“金刚降魔手,龙象大力神通”
感觉了一下那金光中所蕴含的法力和意志,王禅一下就想起来,正是覆地神庙中所传的两种神通,这两门手段正好也是猛虎禅师白额侯所最精通的,王禅以前不止一次的见过。
当日狼居胥山中大战,王禅曾叫那虎妖出去给他捕猎血食,采集灵药,不想这一去就再没了声息。而后发生种种,一件接着一件,王禅也没有时间多想。如今见到这两门神通,不由自主却是把那虎妖想了起来。
当初王禅初临此地,人生地疏,机缘巧合制住白额侯,心里也多半是要在他嘴里得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好让自己尽快熟悉这个世界。
现在王禅继承了北斗天宫的道统,修炼无上,虽然已经不再需要白额侯,但毕竟相处过一段时间,偶尔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想一想的。况且那老虎身上还有他的禁制,除非死了,否则不管跑到哪去,总也脱不出他的手心。
王禅对于此倒也不太在意。也用不到四处寻找,只等哪一天撞上了再说。
“比丘国中严禁打斗,你是什么人?”
蹬蹬蹬长街一侧,一个瘦小枯干,满面苦色的和尚与一个浑身甲胄,手握钢鞭的雄壮青年,来势如风走了过来。这青年人浓眉大眼,浑身肌肉高高坟起,两眼之中神光湛湛,生的好似庙里的门神一样,威武雄壮,这一大步行来,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好似雷鸣般的响了起来。
一到近前,死死的盯了王禅一眼,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气息,简直凶悍之极。
“孔雀儿你有好久没到明王宫去了。”当年轻人凶悍的眼神,逐分逐寸的从王禅身上,挪到孔雀儿脸上的时候,立刻变得柔和起来,“不要怕,谁敢伤害孔雀儿,我就要了他的命”
话音刚一出口,这年轻人猛的一错身子,擎在手中黑沉沉的钢鞭,呜的一落,层层金光陡然爆发出来,连虚空都被打得爆裂,随后钢鞭一转,掀起狂风,朝着王禅脑袋就砸。
“韦陀,不得无礼”忽的一声佛号,原本站在那年轻人身边的和尚,突然手如拈花,朝上一捏,皮包骨头的好似干柴木棍一样的手臂,似慢实快,竟是视那漫天风暴一般的劲风于无物,三根手指捻田螺一样,一下就将那打铁鞭拈在了指尖。
“大苦师伯,你……?”这名叫韦陀的年轻人顿时一愣,随即长出一口气,自口中喷出蒸汽一般的热气,而后双手合十,将铁鞭托在两臂之上,缓缓向后退了一步,来到孔雀儿身旁,“孔雀儿,刚才没什么事情吧”
“韦陀哥哥,孔雀儿没事,只是这人好凶,不知道什么来历?”见到韦陀和那大苦和尚一同到来,孔雀儿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大须弥山上,山分九层,每一层都是小小的世界,地域十分广大,唯有这第一层,因为毗连阴山各处,时常有妖魔窜入城中马蚤扰,因此覆地神庙每一个甲子都会派出一位高僧轮值坐镇在比丘国中。
一来接受信徒供奉供养,二来也是防备意外之变。
这位骨瘦如柴,满脸凄苦颜色的大苦和尚,便是这一甲子中,坐镇在此地的神僧。孔雀儿虽然和他不熟,但他父亲大鹏王的明王宫却也在这须弥山中,因此偶尔也会前来居住,自然知道这和尚神通广大,已是第九层须弥金山中的觉悟了前世今生的大德。
就算是她的父亲,金翅大鹏王在此,也要对这老和尚以礼相待。如今有这等人物在场,孔雀儿自然就不怕王禅再来杀她。
“施主神通,杀伐太盛,凡事还是要以和为贵,何必心生杀机,徒惹烦恼呢何况令师此刻早已驾临金顶之上,稍后便要有一场大战,施主何不稍安勿躁,静候佳音呢?”这大苦和尚,似乎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寥寥数语,只把身子拦在王禅面前,口宣佛号不已。
“大苦师伯,你认识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老和尚对人说这么长的一句话,韦陀和孔雀儿顿时惊讶莫名。“莫非这人的师傅,还是哪位惊天动地的高手,连覆地神庙都不愿意得罪?”
“太上玄灵北斗天宫这一代的传人,韦陀你身为我佛座下护法,日后你们自有一番争斗,不过却不是在这时候”大苦和尚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于两人耳中悠悠响起。
“佛陀护法,你也叫韦陀?”王禅目光一闪,忽然眯着眼睛想了一下,随后朝前一步踏出,盯着韦陀上上下下的就是一阵打量。
孔雀儿受到惊吓,忙不迭向后一阵后退。
“我就是韦陀,莫非你还见过第二个不成?”韦陀眼中,射出灼灼金光,死死盯着王禅,脚下也重重的朝前踏了一步。
“有意思,有意思这世界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哈哈哈……”王禅深深的望了一眼韦陀,陡的一声大笑,战袍飞舞间,竟是再不多说,转身离去。
“这地方到底是覆地神庙的底盘,那大苦和尚法力神通还远在我之上,虽然不怕,却也不能就此冲突。只可惜功亏一篑,也罢,那孔雀儿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留她一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韦陀……?”
王禅见大苦和尚一直拦在面前,就知道自己再要出手杀人已是不能,又碰到韦陀当面,想起原来世界中的种种记载,心里不由一阵怀疑,“莫非两个世界,当中有什么联系?此韦陀与彼韦陀之间……”
见到王禅终于离去,孔雀儿心中顿时长出了一口大气。她虽然靠山够硬,但没在眼前,都是白废,这个王禅穷凶极恶,实在叫人心惊肉跳。即便孔雀儿不是人类,面对之下,却也只觉得浑身发凉。
“师伯,这人原来就是那元屠老祖的徒弟,难怪身上煞气这么重。”韦陀拍了拍孔雀儿的肩膀,想起王禅临去时候的模样,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不错,此人新近传承北斗一脉,身上杀性极重,日后碰到,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大苦和尚环顾四周狼藉,见到酒楼废墟之中许多尸体横陈,顿时面现悲苦之色,拨动念珠,开始念诵往生真言。
“管他是什么来路,我韦陀也不惧怕只是这厮杀人不眨眼,孔雀儿你以后可要当心了。最好回去和明王说上一说,明王自会为你出头。”
“我听说那元屠老祖乃是上古奇人,已被阿鼻血海的祖师镇压在血海最深处,如今却跑了出来,连徒弟都教出来了,原来都是骗人的”孔雀儿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看着王禅的身影瞬间远去,不见了踪影,口里自言自语,顿时满心疑惑,“好在出门的时候,父王要我穿上了这件五彩霞衣,带上百鸟朝凤镯,说是能在危难时,保我一命。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碰到这凶人?”
“真是奇怪呀”孔雀儿紧皱眉头,只觉得自己小脑袋瓜里面,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又过半个时辰,日当正午,整个比丘国中人声收敛,悄无声息,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不论是比丘国中原有的善男信女,还是之前动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各路高手,全都屏息凝神,抬头四望,想要一睹这天下巅峰高手间的决斗。
此时,只有王禅一人又反身走出了比丘国,站在须弥山下,仰望天空,只看到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天地正中日当空照耀下来,午时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随后天穹正上,乌云遮日,大白天里须弥山上方一片天空,居然现出沉沉夜色,无数大星,闪烁眨眼,映的比丘国中顿时一阵黑暗,仿佛日月颠倒,黑夜提前降临了一样。
就在这时候,王禅的身体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大力束缚其上,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箭般冲上天空,没进了无边星海间。
星海之上,纵横南北东西,只见元屠老祖脚踏星河,身穿羽衣,头戴星冠,周身内外,据都是星辰闪烁,隐隐间就在虚空深处,结出古朴苍凉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般神物的影像。
分列四方,缓缓移动。一场已经变了味道的大战,也叫元屠老祖彻底的改变了原来的形象。
“今日之战,我是主角,叫你一同前来观看,对你日后修炼,功效甚大”元屠老祖隔空将王禅摄上天空,袍袖一摆,手心上面就现出一只蚂蚁,急冲冲四面乱撞,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抓来的。
平摊着手掌,元屠老祖任由那蚂蚁在自己手上胡乱爬行,也不见任何动作,那蚂蚁就是不能一路攀爬到底,每每眼看着就要爬到边缘的时候,便鬼使神差掉转了方向,只在元屠老祖手心中团团乱转不已。
“看明白了?”元屠老祖忽然来问王禅。
“明白一些。”王禅点了点头,来到元屠老祖身前,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将他掌心中的蚂蚁碾成粉碎,“大道如天,却在天地之外,你我都不过是其中的一只蚂蚁,就算你如何爬行,不明白道理,也爬不出这大道之手。再要忤逆,说不定就会像这蚂蚁一样,被人当场碾死,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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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舍身(上)
第三百七十六章舍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