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霄录》
正文 第一章小子董辰墨
”>“父亲！”
董辰墨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的汗珠并没有因为梦境的消失而消失。
“呵呵”董辰墨一声苦笑。父亲，对于董辰墨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就连梦中，都不过只有一个背影。
每次梦到父亲，董辰墨都难以再次入睡，所以，即便是知道明天天刚亮自己就有很多事，董辰墨还是起身走出了房门。
房外的星空那般美丽明亮，董辰墨打开房门那一瞬间光亮照耀到董辰墨房间里面，竟然是一间柴房。
董辰墨走出房门后纵身轻轻一跃，居然一跃到了房间后一颗高高的树上，那树，笔直。董辰墨轻盈地站在树梢上，看着自己周围，那一座座山峰上并不和普通的山峰一样黑暗。山峰上灯光点点，若是仔细看，那山峰山体似乎都有淡淡的荧光发出。
这里，便是玄玉门玄玉山。而董辰墨只不过就是这玄玉门一个小打杂的记名弟子。
不过在这玄玉门却是谁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董辰墨本来连记名弟子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董辰墨根本没有经过山门考试，而是一个普通妇人带上山的。
那妇人上山之后跪在山门之前就断了气，留下了还在襁褓中的董辰墨，玄玉门掌门见得妇人如此可怜便是收留了董辰墨，若是董辰墨资质稍好点，那也是一个入门弟子，可由现在来看，董辰墨的资质根骨可想而知。
虽说董辰墨资质天分不佳，但是董辰墨却丝毫没有将修炼的事情放下，现在董辰墨已经是年方十六，吐纳已经伴随董辰墨十二年了。
盘膝坐下，董辰墨便开始了今天的吐纳修炼，这吐纳，是修行的必经之路，毕竟没谁一开始就能有足够的天地灵气筑基的。
若是有个根骨差的人，吐纳个十年八年也能积累下一些天地灵气在体内，若是再有贵人相助，那筑基就有望了，可是董辰墨却不然，吐纳都十二年了，体内不仅没有丝毫灵气之说，甚至还体弱多病，这在修行之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因为，这根骨不能说是不好，这根本没有根骨一说啊。
董辰墨吐纳之时，天地灵气的流动并没有丝毫变化，似乎，董辰墨只是在那树梢之上静坐而已。看到这里可能各位就要问了，董辰墨为什么能够坚持这么多年做这些看起来毫无用处的无用功。
其实，董辰墨十几年的吐纳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之前也提过，董辰墨是一跃上树，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董辰墨在几年前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虽然是不能吸收天地灵气，但是，只要坚持吐纳，自己会感觉很舒服，而且在还能在需要的时候由心口发出一股力量，比如一跃上树这些小把戏都是能做到的。
所以董辰墨才能坚持不懈，虽然，十二年也只能让自己做到这些，董辰墨却也无比高兴，这总算没有白费十几年吐纳之功吧。
这些事情董辰墨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董辰墨想，要是再坚持十数年，自己说不定能御气凌空，这个时候再去找天玄师傅，天玄师傅肯定会很高兴。
董辰墨心中的天玄师傅，就是当年决定收留董辰墨的玄玉门掌门。
吐纳之时不论收获多少，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天已微亮，东方天空的鱼肚白却让这仙山都显得有些阴沉起来。
董辰墨慢慢睁开眼睛一跃从树上下来，拍拍身上的露水，咧嘴一笑：“最近感觉心口那股力量强了不少，最多一年后，我肯定就能御气凌空了！”
就在这时，一个胖子从不远处走来，睡眼惺忪，看到董辰墨便是打着哈欠对董辰墨说到：“董辰墨啊，你都起床了，正好，今天又会来很多新弟子参加山门考试，你快去多劈些柴！”
董辰墨点了点头，山门考试自己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还算轻车熟路，点头便是从房里报出一大堆柴火开始劈柴。
那胖子见到董辰墨一如既往地听话就没再说什么，站在董辰墨面前，掏出那活儿一阵挥洒，在连续几个冷战之后胖子又揉着眼睛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时间其实真的还很早，只不过，这个伙夫不过是一介凡人，当年没通过山门考试留在玄玉山便是通过曲线救国当了伙夫留在玄玉山。
八年前突然来了个记名弟子给他打杂先是吓了他一跳，而后得知董辰墨的事情后禁不住就是狂喜，记名弟子又能怎么着，还不是给我打杂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董辰墨天已经大亮，董辰墨劈完了柴，挑完了水，又帮着胖子把百十来人来人的早饭做好，这个时候山门考试应该才开始。
按照一般时间来说，董辰墨这个时候都会吃早饭然后刷碗，最后回自己房间休息一个时辰的时间然后继续准备中午饭，但是今天是山门考试的时间，董辰墨每次都会去看看山门考试的那些青涩少年。
其实也不为什么，只是董辰墨看见那些落榜的少年们，心底总会也是特别难受，似乎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而自己又比较幸运，毕竟，自己还是留在了玄玉山的。所以，董辰墨一直都在收集一些奇奇怪怪的灵符，这些灵符最多也就是突然燃出一股火，或者把一小碗水冻成冰，又或者变出个小动物。董辰墨想给那些落榜的少年们，让他们开心一下，毕竟参加山门考试的人一般都是五六岁，最大的也就十来岁。落榜了不高兴，然后给他们点乐子他们就高兴了。
自然，董辰墨自己也能高兴下。
董辰墨洗完了最后一个碗立刻飞也似的跑回自己房间，从床下拉出一个紫红的小木盒子，这盒子，还是当年带董辰墨上山的那妇人所留。当时里面也是空空如也，董辰墨很好地发挥了其作用，里面塞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灵符。
董辰墨把灵符胸前一揣拍了拍有点鼓的衣服然后才又飞也似的跑出房门，直奔山门而去。
按照一般的情况下，这个时候山门考试应该已经进行到了一小半，也就是说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到这玄玉门修行。
虽然没能等到所有人都知道结果，但是董辰墨也没有什么办法，中午是非常忙的，所以只能在这个时候抽空去，如果到了下午董辰墨空闲的时候恐怕那时候人都走光了。
伙房离山门并不是很远，只不过路比较偏僻而已，当董辰墨跑出那条崎岖小路的时候眼前突然多出一条红绳。董辰墨之间的眼前一花然后脚就被什么东西一拉，身体不由自主向前摔了过去。
“扑通”董辰墨直接扑到在地上。
“哈哈，大家快来看，哈哈！”
几个身影从小路边上走了出来，一个个都是捧腹大笑。
来人都不过十一二岁而已，身着白色长袍，袖口衣边都由银丝秀成，不过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图案，由此便可以看出，也就是记名弟子而已。按照入门时间，这些自然都是董辰墨的师弟。
“原来是师弟们在练习法术啊。”董辰墨毫不在意自己摔倒，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这些师弟似乎是已经非常熟悉董辰墨的态度，一个个全都没有停下笑声的意思，还有一个，一边笑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到：“董辰墨，你，你也算是我们师兄啊，我最多在半年就可以筑基成功，你看看你，哈哈，你都十六岁了，居然还没有筑基成功，哈哈，走个路都会摔倒，真是笑死我了。”
董辰墨听到这话也丝毫不在意，毕竟这些话都是实话，想起这些，董辰墨还有些郁闷的摸了摸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该走了，我还有事呢，各位师弟再见。”
董辰墨说完挥挥手加快了步伐，直到那些笑声消失在他身后的时候，董辰墨已然是到了山门。
玄玉门开派已经八百多年，山门建筑却不过是一个大大的青石广场而已，青石广场中心一座雕像竖立，这就是玄玉门开山掌门——玄天道长。
往常青石广场上最多也就是少数几个弟子路过，但是今天，这青石广场却是人声鼎沸，这里至少聚集了两三百人。这两三百人，大多数都是陪着参加山门考试而来的。而且现在很多人都是有些垂头丧气。
就董辰墨而言，看到那些垂头丧气的人群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拍了拍自己胸口，那些符咒都还在。
“小哥，你是来参加此次山门考试的吗？”董辰墨走到一个双眼通红手背还在不断擦拭眼睛的男童问到。
那男童也是有人陪着一起来的，看见董辰墨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有些生气了，正要上去说话，却见董辰墨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朱砂黄纸符，口中念念有词。
“刺啦”
黄纸符突然发出一阵声响燃烧起来，然后更是一飞朝天起。
陪着男童一起来的那人见到这一幕愣住了，毕竟只是一介凡人，见着一张纸条飞天还真比较新奇。周围还有几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立刻就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小师傅，你是这玄玉仙门的弟子吧！”董辰墨额头的阵纹在完全显现出来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慢慢消失了，似乎刚才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时间飞逝，董辰墨慢慢睁开眼睛，窗户外面的天地已经有了微微曙光，这时间董辰墨知道自己该去劈柴了，估计在这一年的时间都要这样，因为新来了很多师弟，这些师弟一般都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慢慢达到辟谷期，这段日子，自然是要吃饭的。而想要完全辟谷，除非达到了筑基期。
董辰墨将手中的紫木盒子放回了床下穿好衣物就开始在屋外劈柴。
忙忙碌碌的一天，一天，又是一天，董辰墨又在这里重复了一年多的日子。今天董辰墨十六岁了。这日子是按照当年董辰墨刚到山门那群老道士摸骨得来的。
这些日子那些新来的弟子总算是三三两两到了辟谷期，日子自然也就闲了下来，而董辰墨心中却为另外一件事情高兴，那就是，现在董辰墨已经能够御气飞行了，虽然只是歪歪斜斜地飞个十几丈，但是这也证明了董辰墨并不是不能修炼的。毕竟御气飞行，丹田之中总是要有灵气才行的。不过董辰墨一直在疑惑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丹田之中居然还是没有半分灵气。
每次董辰墨修炼的时候总是不断吐纳，然后那些灵气就消失在董辰墨体内了。
不过，董辰墨也懒得管这些，毕竟能御气飞行那是事实。
而今天董辰墨准备向自己的师傅去报喜。今天乃是殿试之期，说起这个殿试就不得不提到玄玉门随后将会举行的门试，殿试不过是各位师傅为了选拔门试弟子摸底而已。董辰墨自然是从来没有参加过或者奢望参加门试，因为就算是现在董辰墨能够御气飞行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今天董辰墨再没有被胖子伙夫催着劈柴什么的，胖子伙夫知道今天是殿试之期，所有玄玉门弟子都会参加的。况且董辰墨在前一晚已经做好了所有事。
董辰墨天不亮就翻身起床穿上玄玉门弟子的一袭白衣，摸着袖口的银线，想到今天自己能够给师傅看看这些年的成就董辰墨就是嘿嘿一笑。
不做迟疑，董辰墨很快就到了殿试地点，殿试，自然是在大殿之中举行，各位师兄弟在各峰大殿之上，师傅长老的双眼之下堂堂正正过招比试以此定出门试弟子。
董辰墨师傅玄玉子是玄玉门掌门，其峰自然是主峰玄玉峰，董辰墨一路赶来早早就在主峰玄天殿上等候了。
众多弟子不断走进玄天殿，董辰墨不断朝玄天殿角落躲着，首先董辰墨不过是一名记名弟子，再然后董辰墨的修为实在是拿不出手，站在角落倒是更好。
可是，就是有人不让董辰墨安生，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哟呵，那不是我们的董辰墨师兄么！”
这个声音让董辰墨那般熟悉，仔细一看董辰墨才想起来，这个不就是一年前才拜入玄玉门的那个幼童李峰么，李峰当日在山门之前差点把董辰墨当做江湖骗子打了一顿。
不过董辰墨倒不是因为这个才记得李峰的，只是因为李峰多和董辰墨说了几句话才记住的李峰，除了胖子伙夫，能和董辰墨么多说几句话的人实在是少了。
不过听到李峰叫自己师兄董辰墨倒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看李峰的服饰，那可是入门弟子的身份，虽然按照天下规矩这个师兄一词没什么错，但是就修为来说，董辰墨恐怕受不起这一声师兄 。
本来略显寂静的大殿顿时就像是来了一大波爬虫一般：“哈哈，就董辰墨小子还能当师兄。”
“李峰师弟，你这恐怕就显得礼貌过头了，那董辰墨入门十几年都还没辟谷，基本上就是废人一枚，怎能当你师兄。”
“就是，李峰师弟，我看要不是我们师傅他老人家可怜这小子，恐怕都不会让董辰墨这小子再留在我们玄玉门，那还够资格让李峰师弟你叫一声师兄。”
看起来李峰人缘倒是不错，李峰这一句话说出到处都有人夸奖李峰礼貌顺便贬低董辰墨的。
董辰墨现在也是十六岁的少年了，虽然心性好但是听到这么多人数落自己，还是不禁有些伤心，这些人都是十数年前自己看着上山的，那是还是孩童时这些人还多多少少和自己玩耍过，但是如今。
不过还好这里 是玄天殿，没人敢过于放肆，不敢在三清面前作出其他动作，不然董辰墨非要被欺辱一顿才算完。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一声低喝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了众人的耳朵，这声音自然是夹杂着不弱的灵力在其中，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玄玉子来了。
众人连忙住嘴就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玄天殿再次重归了寂静。
玄玉子慢慢走进玄天殿中。手握拂尘，青色道袍随意飘动，鹤发童颜，一看就像是个老道士，当然他的确是个老道士。
玄玉子面目倒是颇为和善。
玄玉子身后还有一人那便是一年前在李峰手下救出董辰墨的花晓瑶。
花晓瑶一身素衣，面色清冷，手中一柄玉色长剑，再加上人间罕有的俊俏面容，让人不敢生出直视的想法。也不知道为什么玄玉子这老道士就能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弟子。
众弟子很快分成了两拨分别站在左右，当初让出了十丈方圆的空地，这玄天殿平时本就是讲道场所，坐下数百人都没问题。空间自然是大的很。
玄玉子直接走到了三清道祖之前稽首三拜然后方才坐下，花晓瑶这才向前一步。
“殿试开始！”
花晓瑶像极了冰山美人，连声音都是那般空灵。
董辰墨心里就如小鹿乱撞一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年前花晓瑶从李峰手里救出的那一幕。
相信这时候大殿中大部分人都是在绞尽脑汁想着什么时候是不是同花晓瑶说过话共事过。
不过大家毕竟都是修行之人，只是一瞬过后大家都是恢复了过来，其实刚才大家那般不过是因为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定力不太够而已，醒悟过来就能说明这些玄玉门的弟子还是不过的。
就在这时便有数人走到了大殿空地之上，比试顺序就是按着站立的顺序来的，大家倒是不用做什么抽签之事。
董辰墨，他自成一列。
很快那数名弟子在向三清以及师长行礼之后就开始比试了，大殿还算宽敞倒是能够让那些弟子稍稍放开手脚。
很快就有数名弟子倒地被制。然后就又有数名弟子上去再行比试。
时间过得很快，因为大家平时都是知道自己师兄弟的实力的，打得过打不过早在平时试过几百遍了，所以殿试才能在这大殿之上举行，大家不用仙剑仙法就用双拳剑鞘拼过修为就算完了。
不过是两个时辰，大家便是比试完毕。除了两人，那就是董辰墨和花晓瑶。
其余还有数名弟子脱颖而出，额，其实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但是让董辰墨比较意外的就是那脱颖而出的弟子当中竟然有李峰，李峰现在不过是八岁的孩童，居然能在这殿试上胜出的确让人倍感意外。
但是看着那些弟子和玄玉子的眼神就知道，这李峰是个天才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现在李峰恐怕至少也是筑基期的弟子了，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玄玉子数月前就发出了这般感叹。
要是往常的殿试，到了这时恐怕就能结束了，但是今天不一样，就当花晓瑶挥手准备让众弟子退下的时候董辰墨突然走了出来。
“董辰墨师弟可有事情？”花晓瑶依然那般高高在上，对谁都一样，但是听她对董辰墨的称呼就知道花晓瑶并没有对董辰墨带有什么有色目光。
董辰墨虽然在刚才就已经把自己想要玄玉子报喜的话默念了很多遍，但是到了现在还是异常紧张，强压住心底的紧张董辰墨才说道。
“花晓瑶师姐，董辰墨自入门以来，十数年间修为不得寸进，但是董辰墨亦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终于在不久之前董辰墨能够御气飞行，董辰墨知道虽然这般雕虫小技不入师傅法眼，但是，董辰墨还是想，让师傅知道。”
董辰墨本意是想说让师傅高兴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弟子数十年才能御气飞行，鬼才高兴，所以才说让师傅知道一下的。
花晓瑶微微侧目，不是为了其他，只是花晓瑶知道董辰墨体质奇异，不能容纳丝毫天地灵气，怎么会能御气飞行，这御气御的乃是天地灵气，董辰墨自然是不能吸纳天地灵气，那这小子御的是什么气？
董辰墨依然低头稽首自然是看不到花晓瑶的神情，而花晓瑶则是转身望着玄玉子。
玄玉子从刚才坐下就没有睁开的双眼依然不动睁。
花晓瑶心底喟叹一声，董辰墨这么多年的努力别人不清楚花晓瑶却是清楚地。今天得知董辰墨长足的进步还是心底有些喜意的。而且花晓瑶也知道董辰墨说出这话是抱着何等心态的。可是玄玉子的这般淡然。
花晓瑶心底也是无奈，但是脸上依然是那般神色。
“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董辰墨虽然没有听到玄玉子说什么 ，但是也是心底一喜，师傅知道了，这句话已经足够让董辰墨高兴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