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他们……他们都是吃酒吃上头了!这才红光满面!”
林朗哈哈大笑,便在此时,小二也端来了菜,林朗拿起筷子,正要下箸,忽听左后方一人低声道:“……听说是当年段家的人!”之前的话,林朗并未听清,但这句话却让他心头一凛。
“段家?母亲不是正姓段么?天刑说母亲本来姓段,而母亲自打出生便没有见过父母,这段家与母亲有什么关系么?”林朗心头沉思,侧耳细听,那几人却只字不提,只是喝酒打闹。
林朗眉头一皱,拿起桌上酒碗酒坛子便要往那桌上走去,忽听鹤青璇道:“林哥哥,先不忙,等会再说!”
林朗一怔,坐下身来,低声道:“你也听到了?”青璇点了点头,说道:“以前并未听说过苍月国有段家,我估摸着,天刑既然出手救下母亲,那母亲的家族,定然不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家族!”
第一卷 古剑现 第一四七章 数载心事终得诉 昔年巨富段家滩
林朗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但此事透着古怪,这几人或许知道些什么,只是……”鹤青璇笑道:“只是我们当务之急是迎接苍月国的义军,无暇分身对吧!”
林朗伸了伸大拇指,赞道:“不愧是归云山少主!”
鹤青璇咯咯一笑,低声道:“放心吧,我有办法,嘻嘻!”
林朗心知她那些神奇的本事,说道:“愿闻其详!”
鹤青璇秀眉一轩,娇声道:“我不告诉你!”只见她抓起酒壶,摊开左手,在掌心中滴了一滴酒水,随即握紧拳头,微微一笑,再次摊开手掌之时,掌心酒水已然变成一块细小的冰锥,也不见她有何动作,手掌中的冰锥轻飘飘的飞起来,悄无声息的飞向身后。
林朗微微侧目瞧去,只见那细小的冰锥闪电般刺入适才说话那人脖颈后面,那人正举着一碗酒要喝下去,忽然全身一颤,随即骂道:“奶奶的,才喝了几碗,怎地就有点脑袋发昏呢!”。
鹤青璇微微一笑,低声道:“成啦,就算他跑到海外,我都能找到他!”
林朗大为叹服,摇头叹道:“啧啧啧,我真有点羡慕修真者的本事了!”鹤青璇神色一黯,随即喜上眉梢,说道:“林哥哥,你也不用担心,本事高如师父,不也被你点破了道心吗?”
林朗奇道:“道心?”鹤青璇点点头,说道:“修真之人感悟天道之后都会有自己的道心,我师父感悟的乃是无情,师父传授我的也是无情,但是我……你说金蛹师父感受到的是天地不仁,也可以说是无情,而你说的那位神奇,感悟到的却是刚柔并济的自然之道。如此说来,你感受到的就是一往直前,自强不息的道心!”
林朗喃喃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自强不息……”忽然眼睛一亮,喜道:“对啊,感悟天道并不一定就有特定的道,人心不同,感悟则不同,天地虽不仁,但依旧有包容之心。与天斗,其乐无穷,我何必一心想着你师父感悟到的天道呢!”
鹤青璇见林朗神采飞扬,心知他这几日来的困惑得以解脱,心中也是快慰,不禁斟了一碗酒,说道:“林哥哥,恭喜你!嘻嘻!”
林朗哈哈一笑,端起酒碗。灌入嘴中,随后‘噗’的一声,尽数吐了出来,摇头苦笑道道:“我忘了苍澜大陆的酒水……唉。难以下咽,难以下咽那!”
小二将林朗吐了酒,忙跑过来问道:“哎哟,客官重生之八十年代。这是怎么了?小店的酒水不合您胃口吗?”
林朗摆了摆手,那小二又道:“客官,本店昨日新来了一批酒。那可是踏云国林家的酒,客官要不要来一壶?”
林朗一愣,随即想起当初自己速成的酒水也在母亲的照料下,熟料这才一年时间,已经传到了苍月国这遥远之地,不禁大喜,说道:“好,那便来一坛!”
那小二尴尬道:“客官,您……真要来……一坛?”林朗奇道:“怎么?一坛怎么了?”那小二望了眼四周,低声道:“不瞒您说,林家那酒可是绝世好酒,仅这一小坛,都要值数百两银子,咱家掌柜的有门路,小心翼翼也才得了……”那小二嘻嘻一笑,不再多说,显然不愿说出他们掌柜的得了多少酒。
林朗心道:“好家伙,娘亲这生意做大了!”那小二又道:“咱们苍月人好酒,您是知道的,若您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喝那美酒……怕是……怕是……”
林朗恍然大悟,笑道:“多谢小哥提醒!”假装从怀中摸出一大锭银子,其实他一身行囊尽数装在乾坤宝袋里,手里凭空多出一锭银子,未免有点惊世骇俗了!
放到小二手中,说道:“既如此,那劳烦小哥再给我二人备一间上房,酒水也顺便带到房中来,如何?”
小二喜道:“好叻!”林朗微微一笑,说道:“酒水钱咱们稍后再算!”
过不多时那小二便招呼二人到楼上,来到房中,果然摆着一坛酒,林朗拍开泥封,登时一股酒香飘了进来,那小二吞了吞口水,依依不舍的离开屋中。
鹤青璇关上房门,笑道:“娘亲当真是一把好手,这么一小坛子酒水,竟给她生生抬到了数百两银子的价钱,了不起,嘿嘿!”
林朗叹了口气,说道:“璇儿,你想知道我从前的那个世界的事情吗?”
鹤青璇喜道:“想,怎么不想?”林朗斟了两杯酒,鹤青璇笑道:“啊哟,你倒是珍惜起来了,怎么不用碗装?”
林朗哈哈笑道:“先不忙,听我说!”鹤青璇趴在桌上,脑袋枕着手臂,侧首望着林朗,静静听他说来。
林朗娓娓道来,思绪也回到了前世,轻声道:“在我那个世界,随便的酒水都要香过这里的,酒劲特大,喝酒之时,通常是小小的杯盏,如果用这大碗,喝不了半碗便会醉倒!”
鹤青璇吐了吐舌头,只听林朗又道:“那里人们照明不需要油灯,生火不用火折子,人们互相联系也早已不用信件,而是用电话……”
林朗说着说着,不禁流下泪来,前世的一幕幕涌上心头,鹤青璇时而惊讶,时而惊奇,时而赞叹,时而叹息,直到一小坛酒喝完,林朗这才道:“前世堂哥害死我的时候,便是以一杯毒酒,所以我向来不喜喝酒,便是因为每次喝酒,我总会想到那件事……”
鹤青璇怔怔的流下泪来,轻声道:“林哥哥,那你恨他吗?”
林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恨?我是该恨,可是恨有什么用?我能活转回去杀了他吗?大哥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啊,跃入西湖的时候,我真的恨,哪怕是穿越而来,我心头虽说自己不恨,但是内心深处,却恨的很,直到那一天。看着残阳师伯为了自己从未谋面的孩子,不惜杀死自己相伴多年的朋友,那一刻,我明白了父爱,我便内心真正的不恨大哥了欲海官途!”
鹤青璇沉默良久,忽然一脸神往道:“真想去你们那个世界走一遭……”
林朗笑道:“那个世界的文明虽然远不是这个世界可比,但是,那个世界却没有这里这么清净的空气,没有这里这么浓郁的天地灵气。”
鹤青璇点了点头,轻轻依偎在林朗怀中。只听林朗又道:“最重要的,是那个世界没有鹤青璇,也没有疼我爱我的父母,爷爷奶奶……”
鹤青璇泪眼婆娑,突然笑道:“还……”只说了一个还字,却住嘴不说了,林朗问道:“还什么?”
鹤青璇摇了摇头,心道:“还没有那个默默注视着你十多年的女孩子……”
两人就此默默的搂抱在一起,过了许久。鹤青璇忽然‘咦’了一声,坐起身来,林朗问道:“怎么了?”
鹤青璇道:“那人和人动起手来了!”
林朗一愣,随即便知道‘那人’定是之前说话提到段家的那人。站起身来。说道:“走,咱们去瞧瞧!”
鹤青璇点了点头,吹熄了等,轻轻推开窗户。两人轻轻一跃便跃了下去,鹤青璇指点方向,一路往东北方而去。行了约莫数里地,前方是一片小树林,树木尽皆光秃秃的,只听得林中不断传来吆喝声,兵刃撞击声,惨呼声。
两人悄无声息的掩了过去,伏在两株大树后面,定睛看去,只见月光下两拨人正在你来我往,打得好不激烈,地上躺着数人,不断哀嚎。
林朗一眼便看到酒店里那人持了一柄单刀,正在拼杀。两拨人很好辨认,一方尽皆戴着皮帽,另一方却尽数身穿皮裘,酒店中那人却是身穿皮裘这一方的。
两边各有十来人,场中有两人打斗的最为激烈,两人武功都极为了得,戴皮帽那人使一杆单鞭,而身穿白色貂裘的那人却使一杆长枪,枪法颇为了得。两人你来我往,单鞭奈何不了长枪,长枪也攻不破单鞭,斗得半晌,忽见使长枪那人甩了数个枪花,身子一跃,跃开圈子,怒喝道:“好朋友,无缘无故为何与我们为敌?”
使单鞭那人冷笑道:“刘乾龙,你当真不认识我吗?”
使长枪那人一愣,此时冰冷的月光撒过树顶,正好照在那人脸上,林朗细眼看去,只见那人脸上自额头zhong央斜斜而下,划过有眼至右腮,有一道极为可怖的伤疤,有眼干瘪下去,显然是个独眼。
忽听使长枪那人惊声问道:“你……你是段耀久!”
使单鞭那人嘿嘿冷笑道:“没想到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姓段的还活着吧!”
刘乾龙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年段家滩的余孽!传言果然不假,你们当真没死完!”
段耀久怒道:“刘乾龙,当年你刘家枪邀各大帮派围攻我段家滩,却是为何?”
刘乾龙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段家当年的所作所为难道还要我一一说出来吗?对你们这群强盗,我们正派人士,人人得而诛之!”
段耀久喝道:“我段家虽然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但段家滩一带的百姓,哪个不说我段家乃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当年定是眼红我段家的财产,勾结官兵,将我段家灭门无良少爷!好哇,如今我段家的财宝又在哪里?”
刘乾龙忽然柔声道:“段耀久,灭你段家,确实不是我们的意思,那是皇帝的意思,也亏了你们段家的财宝,如今你也看到了,咱们苍月国百姓生活如何?”
段耀久大怒,厉声问道:“苍月国百姓是人,难道我段家就不是人了?好哇,我段家当年天下第一巨富,竟然惹得皇室眼红,好笑的很,好笑的很那!”
话音一转,骂道:“当年你刘家枪便是第一个冲进我段家的,想必你们也捞到了不少好处吧!”
林朗叹道:“看来这段家乃是当年苍月国的大富之家,听着刘乾龙说来,段家的行为似乎不检点,或许这万贯家财便是以此而来吧!”
鹤青璇点了点头,说道:“林哥哥,走吧,见到天刑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吗?”林朗迟疑道:“那这些人……”他担心着段耀久便是母亲段舒婷的亲人,看了眼场中,叹道:“走吧,这刘家枪众人不是段家人的对手!”
二人眼下以大局为重,虽有满腹疑惑,但也知道孰轻孰重,当下悄然转身而走,回到客店内,鹤青璇叹道:“原来苍月百姓有这等生活,皆是当年段家的财宝所赐,也不知母亲与这段家有没有关系……”
林朗道:“罢了,咱们先去苍月皇室,随后再去水月洞天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醒来,直觉天气异常寒冷,鹤青璇推开窗子,不禁惊呼一声,林朗奔过去,只见外面近处远处屋顶大地上落了好厚的一层白霜,便在此时,有人敲门,门外小二道:“客官,今儿早上落霜了,小的给您端了火盆来了!”
林朗笑道:“不用了!”那小二应了声,蹬蹬蹬下楼去了,鹤青璇笑道:“这家客店的服务倒是挺周到!”
当下二人结了房钱,小二牵了马来,林朗与鹤青璇对望一眼,这等情节好熟悉,当日行不得多久,马儿便毒发疯狂,如今两人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那‘隔夜跳’的毒当真阴狠的很。
不过如今两人的本事,自然极易发现马儿是否中毒了,微微一笑,跨上马背,踏着满路寒霜,一路往北而去。
这座郡城名为宏源郡,过了宏源郡便到了京城,苍月国京城不像其他几国,都是毒丽的,而是在罗雪郡,到了午时,两人已然到了罗雪郡,站在城门处,林朗叹道:“就算是得了段家的财宝,也不可能让百姓生活的如此之好,苍月国皇室当真了不起啊!”
鹤青璇环首四顾,此番情景,较宏源郡又是一番景象,宏源郡的百姓彰显着安居乐业,而这罗雪郡百姓则彰显的是欣欣向荣,街上出售各种动物皮革、药材、果蔬等等井然有序,一路上百姓的衣着显然更为奢华,显见生活状况又是一个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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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古剑现 第一四八章 但教胡马度雪山 千里白骨起烽烟
罗雪郡的繁华的确超出了两人的想象,四处店铺林立,较之宏源郡百姓红光满面,罗雪郡的百姓却多了许多喜气洋洋!
天下无丐!!
二人心头蓦然一沉,名不见经传的苍月国皇室冷家,竟然将偌大一个国家打理的如此欣欣向荣,那苍月国的兵,又是何等精锐?
正自想着,前方一阵整整齐齐的马蹄声传来,两人不禁抬首望去,只见一小队骑兵缓缓行来,整整齐齐的官道上,士兵对百姓秋毫不犯,百姓也自觉躲开。
尚在数十丈开外,便有一股凛然之气迎面而来,林朗心头禁不住冒出一个词:“铁蹄!”
军纪严明,马上士兵个个身穿厚厚的皮裘,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皮帽,神情刚毅果敢,显然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
恰有一条土黄|色毛发的家犬窜过街道,骑兵咔嚓一声,马蹄声整齐划一顿住,待得那只小狗走过,又是哒的一声,数十匹马同时跨步而行…
林朗心头惊骇无以复加,这小小一支郡城巡逻兵,便抵得上踏云的精锐之师,有如此强兵,苍月国若一举踏入中原,何愁大师不成?
苍月国地处北地,如此厉兵秣马,其心不可谓不大啊!两人默然不语,让了开来,那队骑兵哒哒从两人身畔走过,街上的百姓仿似没有看到这队骑兵走过一般,依旧讨价的讨价,还价的还价,两人一直注视着他们消失在视野中,依旧怔怔呆立原地。
过了许久,林朗这才叹了口气,喃喃道:“中原四大国自以为兵强马壮,谁曾想过,苍月国默默无闻。在不经意间早已建成了一批铁骑!可笑,可笑!”
鹤青璇道:“苍月国就像你当年一样,这是隐忍不发啊!”忽然笑道:“林哥哥,你说他们这不会是专门做给咱两看的吧!”
林朗失笑道:“怎么可能?先不提苍月军队如何,但看人家百姓的生活,岂是其他四国可以比拟的?这种景象,岂是一时半会可以模仿出来的!”
两人打马沿着官道缓缓而行,行了不久,前方现出好大一片森林,林朗奇道:“苍月京城中怎会有如此大的一片树林?而且此处竟然无人行走的痕迹。”
鹤青璇道:“罗雪郡非常大。由此往北,一路而上,中间是一望无垠的平原,皆因此处气候奇特,罡风肆虐,故而居住之人甚少,林哥哥,你瞧,这树林大树都是树冠尖。树干歪斜,便是因为此处罡风所致重生之八十年代。”
林朗啧啧叹道:“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沿着树林行了数里地,忽听林中传来震天价的呼喊声,二人对视一眼。鹤青璇道:“林哥哥,怕是我们都错了!”
林朗苦笑道:“真错了,这里并不是因为罡风肆虐气候奇特这才没人居住,而是……”摇头叹了口气。
鹤青璇道:“咱们去瞧瞧吧!”
当下两人拴好马。闪身进入林中,行不到半里地,便见前方望不到边际的操练场。场上密密麻麻的士兵有捉对厮杀的,集体跑步的,摆阵演练的,提枪攒刺的,喊声震天,军威让人见之胆寒。
远处又是一队队的骑兵,一队队的弓箭手扯弓放箭,本该寒风刺骨的树林中,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林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了,外边的官道上,不是没人行走,而是苍月百姓自觉地不去打搅将士们操练。
两人隐身在大树后,鹤青璇叹道:“他们在此操练,并无设防,设关卡,那便是不怕别人窥视……”
林朗点了点头,沉声道:“他们既然如此公然操练,苍月冷家那是有恃无恐啊!这样一支铁骑,若是翻过绝域雪山,顺着潜龙江,右可攻打我踏云,左可以攻打苍云国,若顺流而下,一路驶入勾魂海,南下新月国,届时,整个苍澜必将烽烟四起,白骨堆叠,试问,有多少精锐可以抵挡得了苍月国这支铁骑?苍澜四大国,也便唯有出云不在其利!”
鹤青璇惊道:“你是说苍月国有心侵吞天下?”
林朗缓缓点了点头,忽道:“冷家,冷家,苍月皇室这些年并未出色的人才,怎地这几年突然间竟有如此治国能人?”
鹤青璇沉思半晌,疑惑道:“你是说……与水月洞天有关?”
林朗默然不语,突然抓起鹤青璇的手,说道:“璇儿,事不宜迟,我们尽快赶往苍月皇室!”
两人出了树林,跨上马背,沿着官道一路疾驰,中午时分,终于赶到京城,京城中的景象也在两人意料之中,比之郡城百姓又好了不止一个层次。林朗问明了道路,沉着脸一路直奔皇宫。
行了顿饭时间,眼前豁然一亮,只见一座座白玉般的宫殿矗立眼前,待得近了,原来并非白玉,而是……冰!白莹莹的冰块建成的宫殿,反射着正午的阳光,异常刺眼,但却有种不可触及的高贵与华丽。
它们像是一个个冰雪美人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可远观,但却拒人于千里之外,黑洞洞的宫殿大门,像是怪兽张开的巨嘴,择人而噬!
“好古怪的皇宫!感觉有点杀气呢!”鹤青璇皱眉道。
林朗点了点头,将书函交予宫外把守的士兵,士兵层层传递,过了足有半个时辰,这才有人迎了出来。
当先一人约莫五十来岁,大腹便便,一身名贵的貂皮,头上戴着一顶||乳|白色貂绒的皮帽,双眼微眯,似乎一直在笑,神态极是和蔼可亲。
“没想到竟是踏云皇孙亲自前来,我皇陛下身体欠佳,便由老臣迎接,还望皇孙莫怪!”他神态虽然谦卑,但说话不卑不亢,神态中隐隐有自居上邦之意,鹤青璇眉头微皱,心道:“这老头儿看起来和蔼可亲,却没想到这么傲慢战神霸世!”不禁嘀咕道:“再怎么着,人家也是皇孙吧!”
林朗微微一笑,说道:“敢问……”
那老头:“老夫苍月丞相左金童!”望了眼鹤青璇,说道:“想必这位便是踏云皇孙媳了吧!”
他此话一出,不光是鹤青璇,就连林朗都一阵愕然,这老头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架子,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国丞相而已,在别国皇孙面前,自称老夫……
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林朗说道:“承蒙苍月国义军相助……左丞相,可否带我二人拜见皇上呢?”
左金童忙道:“应该的,应该的!”转身当先而走,鹤青璇与林朗随后跟上,鹤青璇拉了拉林朗手臂,低声道:“这老头怎地完全不像是一个国家的丞相,倒像是……江湖人士?”
林朗轻笑一声,说道:“你看看他的脚步!”鹤青璇侧目瞧去,只见那左金童走起路来两脚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一致,不禁笑道:“好哇,果然是个武林高手呢!”
看了看前方的左金童,忽然传音道:“林哥哥,瞅个时机将这大胖子狠狠打一顿!”
林朗奇道:“为什么?”鹤青璇恨恨道:“谁让他生了一张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脸,但却生了一颗图谋不轨的心!”
林朗哑然失笑,忽觉眼前一黯,环首四顾,这才发现原来这皇宫也不过是外围的宫墙跟房子乃是冰块筑成,里边的却依旧是土木罢了,摇摇头,暗笑道:“我也当真傻,若这皇宫真的里里外外都是冰块筑成的,皇宫中的人可当真了不起了!”
转念间,已然走过了三四道宫门,又过了急道拱桥,左金童忽道:“林皇孙,到了!”
林朗一愣,侧眼望着左金童,道:“哦!”心中念头却在电转,适才士兵进去通报,知道左金童出来,足足有一个时辰,怎么此时进来却盏茶时间都不到?”抬头望了眼这个名叫做金华殿的大殿,心道:“难道这便是苍月国皇宫朝堂?”
左金童前边带路,走进金华殿,一进大殿,林朗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他不禁望了眼鹤青璇,恰逢鹤青璇也望向他,两人神色古怪之极,原来,这酒香正是林家那被段舒婷抬价抬到小小一坛子就值数百两的酒水。
殿上高坐一人,正伏在案上不知其面目,点中除了几名宫女、两名浓妆淡抹的舞女之外再无他人,左金童低声道:“皇上,林皇孙来了!”
殿上那人豁然坐起身来,说道:“啊,林……林皇孙来了!”忽然怒道:“你不找天……找我干什么?”
左金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之色,转头眼巴巴的看着林朗二人,显然是要二人磕头面君,林朗嘴一瘪,鹤青璇嘴一撅,夫妻二人装起了傻子。
空荡荡的大殿一时间寂静无声,尴尬至极,高坐的皇帝战战兢兢,下边一老两少,老的神色尴尬,两个少的一个瘪嘴,一个撅嘴,摇头晃脑看着四处。
林朗虽然一副傻样,但脑中却在思索着适才皇帝的话:“你不找天……天什么?这人真是苍月皇帝冷正则?作为一国丞相,怎会对皇帝现出恼怒的神色?如此欣欣向荣的一个国家,一国之主,竟然会是一个沉迷于酒色之中的酒囊饭袋?”
第一卷 古剑现 第一四九章 与兄把酒论天下 二分苍澜共融洽
左金童呵呵一笑,打破僵局说道:“林皇孙前来,想必是为了出兵之事了?”
他说出此话,林朗自然也不能再装傻充愣,正色道:“确是为此事而来,不知苍月义军……”
殿上冷正则忽道:“我军早已出发了,林皇孙不知么?”林朗一愣,奇道:“已经出发了?”
左金童笑道:“昨夜连夜出发的,林皇孙一路而来,没见到么?”林朗正要说话,耳中忽听得鹤青璇狄若蚊蝇的声音:“林哥哥,你义弟在后面藏着呢?”
林朗心头一凛,暗道:适才冷正则说:‘你不找天……找我干什么?’,这个‘天’莫非便是我义弟天元?再回想到金华殿中浓郁的酒香,微微一笑,忽然喝道:“臭小子,还不出来?”
冷正则与左金童齐齐一惊,只听殿后传来一声朗笑:“数月不见,大哥武功又精进不少,小弟这一遭可是躲不过去啦!”。
身随声到,转出一人,明眸皓齿,英武不凡,一袭靛蓝色长衫更衬出一份高贵,眉宇间霸气显露无疑,俨然是一位上位者姿态,见到殿下林朗二人,神色登时一转,换做玩世不恭嬉皮笑脸之状。
来人一个箭步跃下螭陛,张臂便给林朗一个大大的拥抱,口中叫道:“大哥,许久不见!”林朗微微一笑,那人又望着鹤青璇,躬腰道:“大嫂,最近可好?”鹤青璇笑道:“好!”林朗不禁笑骂道:“你小子!”
这人正是林朗当年结拜的义弟袁天,也便是水月洞天天王的儿子,天元。
天元一出现,冷正则登时战战兢兢,左金童却是一脸恭敬之态中带着些许讶然,林朗暗道:“苍月国皇室与水月洞天有猫腻啊!”
天元拉起林朗便往外走,说道:“大哥,这里冷清。走,咱们出去!”林朗摇头道:“兄弟,待我向陛下辞别!”
冷正则忙道:“林皇孙随意……”林朗尚要分说,天元早已扯着他走出金华殿,左金童跟随出来,抱拳道:“不知林皇孙原来是天元的义兄,左金童之前多有唐突之处,还望林皇孙海涵!”
林朗打了个哈哈道:“好说,好说!”天元道:“别管他,走吧走吧。大哥,我依照你那制酒的法子,自己酿了些酒,还要你去指点指点,快走!”
林朗微微一笑,心头暗道:“视皇帝位无物,视丞相为小丑,好个义弟啊,掩藏的很深啊明末疯狂!”
穿过两道宫门。来到一个小小的院落中,院外侍卫把守,见了天元,齐齐躬身行礼。天元摆摆手,拉着林朗走进院中。
小院院子极小,两座大屋旁边有一座冰块堆砌而成的小屋,林朗与鹤青璇对视一眼。尽皆怪异的望着天元。天元尴尬道:“这小院是依照大哥你那院子建造的,这小冰屋可能不及你那小石屋机关繁复,不过依旧可以封住酒香。嘿嘿!”
林朗奇道:“兄弟,你怎地在皇宫中有这么一座院落?”
天元笑道:“先不说,咱们先喝酒,大哥,让你尝尝我酿酒的技艺如何!”
林朗摇头苦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这嗜酒的性子总是改不了!”鹤青璇微微皱眉道:“少喝对身体有益,似你这般喝,对身体无益,反而有害,天元,你才多大年纪,就这般嗜酒,以后那还了得!”
林朗笑道:“你是不知道我这义弟的脾性,当年他仅有十岁,那时便嗜酒如命了!”
天元哈哈一笑,招呼两人进屋,屋中无人,打扫的极为干净,陈设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左侧墙壁上有一道门,与另外一间房相通,室内生着一只火盆,虽不温暖,但寒意却不甚浓。
室中一张小桌,桌下四张方凳,凳子尽数以不知名的兽皮包裹住,柔软的皮毛呈昏黄|色,衬着一股暖意。窗边也有一张长桌,桌上点着熏香,香龛是明黄|色二龙抢珠之状,华贵至极。
林朗正在观望,忽听天元笑道:“大哥,你跟嫂子稍坐!”回身在桌边墙壁上轻轻拍了数掌,片刻功夫,门外便有人送来几样菜肴,多为不知名的肉类,一大块一大块的堆在盘中,尽显北方独有风情。
随后又有一名丫鬟端上几道小菜,却炒的极为精巧,仆人丫鬟放下菜肴,一言不发走了出去。林朗不禁啧啧称奇,天元嘿嘿一笑,走到右边墙壁边上,笑道:“大哥,我可是跟你学了许多呢!你且过来瞧瞧,小弟的机关怎样?”
林朗‘咦’的一声,失笑道:“你倒学起机关来了!”走过去却见墙壁上画着好大一幅麻将图,一筒到九筒,一条到九条……零零乱乱的堆积在一起,仿若实物,林朗呵呵笑道:“好好的一座屋子,给你这副牌糟蹋了!”
信手在九筒那副牌上一摁,随后出手如风,一一摁过所有九字牌,见并无任何奇特之处,略一沉思,又逐一摁了一遍,最后闪电般在正zhong央北字牌上一点。
只听嘎吱数声响,原本根本看不出异常的墙壁上忽然现出一个门来,正是通向一边的小冰屋。天元赞道:“大哥就是大哥,小弟自认为厉害无比的机关,在大哥手中,便如同自家的一般……”
林朗笑道:“那倒不是,关键是我知道你好酒,所以便在‘九’字上做文章,最后你地处北国,我便在‘北’上下手,正好蒙中了!”
天元啧啧赞叹,林朗笑骂道:“好啦好啦!走吧,进去看看你的酒水!”
天元拦住他尴尬道:“你和嫂子在那边等着,我去拿!”忽然低声道:“里边乱的一塌糊涂,莫要让嫂子瞧见了笑话于我!”
林朗莞尔,回身坐在桌边,他心头现在担心的是苍月派出的大军,究竟有多少、目的何在,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的,忽听鹤青璇道:“林哥哥,你这义弟不简单我的狐仙老婆!”
林朗问道:“怎么说?”鹤青璇皱眉道:“他身上上位者的气势可不是一朝两朝培养出来的。虽然在你面前自然而然的收敛了,但同样的,自然而然的会流露出许多来!我怀疑……他……”
林朗眼中精光一闪,急问道:“你怀疑怎么?”
鹤青璇叹道:“你早就怀疑了对吧!”林朗点了点头,沉吟道:“我与他当年结拜为兄弟,便是因为他为人豪爽,若他真是为百姓……尝尝这几道菜吧!”
鹤青璇嘻嘻一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赞道:“嗯,味道不错!咦。还是热的!”
天元笑声传来:“款待嫂子,怎能用冷菜残羹?”鹤青璇回头佯怒道:“好哇,你早就知道我二人来了,这才准备的菜,是不是?”
天元嘿嘿一笑,斟上酒,双手端给林朗,笑道:“大哥,尝尝!”林朗接过酒。天元紧张的注视着他,林朗嗤笑道:“你这样看着,我怎生个尝法?”随即轻轻抿了一口,闭目不语。
天元急道:“怎样?”林朗不答。天元神色惴惴不安,又问道:“不成吗?”
林朗放下杯子,叹了口气,天元心扑通扑通直跳。一下子跃到嗓门口,只听林朗道:“我说兄弟,能不能温一下再喝。你这是要谋杀大哥啊!”
鹤青璇咯咯而笑,林朗又道:“醇厚而不辛辣,入口如冰,入喉如刀,入肚如火,入心如春风,好小子,不错!”天元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笑道:“吓死我了,嘿嘿,这苍澜大陆的酒水,能得大哥称赞的可不多啊,嘿嘿!”
又给鹤青璇端了一杯,这才入座,抱过酒坛子,递给林朗,说道:“大哥,这热酒的活你就勉为其难的应了吧!”
林朗微微一笑,将酒坛子捧在掌心,早已阴阳相济的控鹤擒龙两大内功迸发,尽数化为灼热的内力,缓缓加持在酒坛之上,过得半晌,房中酒香四溢,天元抚掌赞道:“大哥好本事,短短数月,内力大增,小弟已是望其项背尚且不如啊!”
酒水温了以后,果然味道更醇更香,酒过三巡,林朗侧眼望着天元,却不说话,天元苦笑道:“大哥,我说还不成吗,你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大哥,你一路而来,有何感想?”天元问道。
“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兵强马壮,了不起!”林朗知道他是在问苍月百姓生活如何,由衷赞道。
天元傲然一笑,说道:“那就好,大哥称赞,那小弟就做的对了!”
林朗从他话中听出了许多,笑道:“这么说,你真的早已执掌苍月国的政事了?”天元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冷家若再当政下去,我苍月百姓定要给活活饿死,穷死!”
不待林朗说话,天元又道:“大哥,我再问你,苍月国如今比起出云、新月、苍云三国如何?”
鹤青璇抢道:“就算是踏云也不及苍月,更何况其余三国?”天元自然听出她言语中的不满之意,微微一笑,说道:“大哥,小弟十岁之前便开始游历苍澜大陆五国,数年来见到百姓民不聊生,各国掌权者苛捐杂税直如猛虎,百姓要的是什么,小弟比谁都清楚,前几年回到苍月,我便生出了整顿苍月的打算贴身高手俏校花!”
“几年下来,苍月明显改善不少,大哥,虽然苍月是改善了,但是苍澜的百姓却还有更多的依旧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踏云有林爷爷,那自不必说,但是其他几国,掌权者无一不是昏庸无能之辈,治国一团糟,长此以往,百姓四处起义,届时天下大乱……”
“所以,你想坐拥天下?”林朗打断他道。
天元神色一正,说道:“大哥,小弟平生爱好,酒乃是第一,其二便是治国了,我觉得治国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我沉迷其中。我虽不想坐拥天下,但也不想看着别的国家百姓疾苦!”
“大哥,如今天下之势,咱们联合消灭了血玉堂,苍云国自然算是沦丧了,其余两国,新月国慕和宗掌政,出云国不足畏惧,这天下,势必是咱兄弟二人的……”天元疾声道。
“